新历史小说
新历史小说名词解释

新历史小说名词解释新历史小说是一种以历史事件或人物为背景的小说体裁,同时也将现实中的历史与小说中的虚构情节相结合,以人物的命运和情感为主线展开故事。
在新历史小说中,有很多特定的名词需要进行解释。
1. 历史事件:指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事件,如战争、政治动荡、宗教改革等。
这些事件为小说提供了背景和时间线索,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可以与这些事件相互交织。
2. 历史人物:指真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可以是国家领导人、军事将领、文化名人等。
新历史小说常常通过对历史人物的虚构塑造,展现他们的内心世界和生活经历。
3. 虚构人物:指小说中创造的不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物。
这些人物常常被置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之中,通过他们的视角和经历,展现历史事件的细节和背后的人性。
4. 国家命运:指国家的兴衰荣辱、政治动荡或统一分裂等历史命运。
新历史小说中,常常通过人物的故事来体现国家的命运,让读者更好地理解历史事件对于国家的影响。
5. 欲望和情感:指人物内心的欲望和情感,如爱情、友情、权力欲望等。
这些欲望和情感的冲突和交织,是新历史小说中常常描写的重要元素。
6. 历史背景:指历史事件发生的时代和环境,如古代、现代、战争时期等。
历史背景为故事提供了时代的特点和社会环境的描写。
7. 时代风貌:指历史背景中的社会风尚、人们的生活方式、文化习俗等。
新历史小说通过对时代风貌的描写,情景再现了历史的真实感和力度。
8. 政治权力:指国家政治体制中的权力集中和权力斗争。
新历史小说中常常通过对政治权力的描写,展现了历史时期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欲望。
9. 阶级矛盾:指社会阶级之间的矛盾和对立,如奴隶制度、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下的阶级对立等。
新历史小说通常通过对阶级矛盾的描写,体现历史时期社会的不公正和动荡性。
10. 历史意义:指历史事件对于国家、民族乃至全人类的价值和意义。
新历史小说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再现和人物命运的描写,深化了读者对历史的思考,并且使读者能够从历史中寻找到对现实的启示和借鉴。
新历史主义小说及其范本

新历史主义小说及其范本新历史主义小说:重新塑造过去的故事新历史主义小说是一种文学形式,它挑战了传统的历史叙述方式,以全新的视角重新塑造过去的故事。
通过对历史背景的深度挖掘,以及对人物和情节的细致描绘,新历史主义小说为读者展现了历史的复杂性和多维性。
在构思新历史主义小说的情节时,作家通常会选择某个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时期,并围绕这个时期展开故事。
他们不仅历史事件本身,更重视那些在历史进程中受到影响的人物和他们的命运。
这些人物可以是历史名人,也可以是普通百姓。
通过他们的经历和遭遇,读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历史背景和社会现实。
新历史主义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通常非常鲜明。
他们不仅具有独特的性格和动机,还有自己的信念和目标。
这些人物在面对历史的洪流时,往往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从而产生各种不同的结果。
他们的命运也因此与历史进程紧密相连,成为了塑造历史的重要力量。
在描绘新历史主义小说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时,作家通常会运用大量的场景描写和对话。
场景描写可以生动地再现历史背景和社会风貌,使读者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而对话则可以更好地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思想变化,使读者更深入地了解人物的性格和动机。
新历史主义小说的结构通常非常清晰,各部分之间具有连贯性。
作家会以一种流畅、自然的方式展开故事情节,引导读者逐步进入历史情境。
在情节展开的过程中,作家还会设置高潮部分,通过紧张的情节安排和激烈的冲突,使读者对故事产生更强烈的共鸣。
在撰写新历史主义小说的过程中,作家需要使用规范、简洁、准确的语言表达。
他们通常会避免使用生僻字或方言,以确保读者能够轻松理解故事内容。
作家还会注意语言的质朴和流畅,以及韵律和节奏的把握,以实现最佳的阅读体验。
新历史主义小说通过独特的视角重新审视过去,打破了传统历史叙事的束缚。
它的是历史的复杂性和多维性,而非单一的历史真相。
通过深度挖掘历史背景、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运用生动的描写手法以及保持清晰的结构和流畅的语言表达,新历史主义小说为读者带来了一种全新的阅读体验,使人们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和思考历史。
新历史主义小说

新历史主义小说(1)的创作自20世纪80年代末兴90年代前期形成高潮,至今仍有余波,在十几年的时掀起了一股蔚为壮观的新历史主义文学大潮。
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有着相似或相近的思想和审美旨趣,进而表现出作为一股创作潮流的共同的基本特征,即叙事立场的民间化、历史视角的个人化、历史进程的偶然化、解读历史的欲望化和理想追求的隐寓化等。
本文将从具体的作品文本出发来评析新历史主义小说文学思潮的这些鲜明的创作特征。
一、叙事立场的民间化对于正史的正襟危坐的庄严姿态,新历史主义总表现出对于它的怀疑和漠视,因为按照新历史主义的观点,历史真实只存在于观念构造之中,“历史事件在变成史料时就受到了权力关系和话语虚构性的建构”。
新历史主义的这些颠覆正史的意图、策略在许多新历史主义小说的创作中与作者不谋而合,并首先表现在叙事立场的民间化上。
中国的传统文学里历来有着与“正史”相对的“野史”一面的存在,几经曲折之后,“野史”的精神在新历史主义小说这里重又得到了继承与张扬。
首先,新历史主义小说在叙事时采取中立的立场,着意模糊、涂改、忽略作品人物之间的阶级界限,从民间视角关照国民的精神生存状态。
其次,新历史主义小说在叙事时将目光从传统历史题材小说的宏大叙事转向对历史的局部与细部的描摹,着力表现“家族村落的兴衰荣枯以及平民百姓的小小悲欢”,完成了从宏观向微观的叙事转变。
更进一步的,许多作品开始着力于表现平民百姓、普通人物的人生际遇、悲欢离合,以精准细致的描摹勾勒出小人物在历史长河、时代风云中的生存状态,表达中和的民间历史观。
二、历史视角的个人化新历史主义认同克罗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论断,认为人首先是历史的阐释者,所谓的历史作为一个客观存在是已经消逝了的,现有的作为史料的“历史”都是人的主体意识介入的结果,根本就不存在所谓历史的“本质”,而历史只存在于人们对它的讲述,因而“每一部历史都必然呈现为叙述话语形式和历史文本,人们只能在叙述形式之中而不能在它之外把握历史”伸’,由此,他们“把过去所谓单线大写的历史,分解成众多直线小写的历史;从而把那个‘非叙述、非再现’的历史,拆解成了一个个由叙述人讲述的历史”。
新历史小说的特征

新历史小说的特征所谓“新历史小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历史题材小说,它不是以真实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为框架来构筑历史的故事,而只是把小说人物活动的时空推到“历史形态”中,表现的却是当代人的态度与思想感情;1、新历史小说独特的精神气质和思维方式首先表现在作家对人类的一种终极关怀,它是在现实品格提高到文化哲学层次上,从而使小说中的现实人生获得了历史性;2、新历史小说是作家危机意识的产物;3、新历史小说以“特定的历史图式“表达了作家的”历史整体化思考“和“文化介入精神”;在新历史小说中,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成就最突出;“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白鹿原之所以被评论界公认为一部具有史诗性品格的作品,很大程度上也源于作家在小说中对“民族灵魂的秘史“的描绘;1、白鹿原的史诗品格首先源自其混沌而又感性的历史意识与历史叙述;小说的架构非常宏大,作家把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社会历史变迁的全部纳入自己的艺术视野,以“白鹿村”这个舞台为艺术的支点,通过白、鹿两族人物命运的刻画,真实凸现了“历史”的丰富神秘甚至荒诞的一面;白鹿原有效地避免了新历史小说抽象化和观念化的弊端,而是把历史融注到老百姓具体感性的生存状态和生命方式中去;2、其次,小说的深度还在于作家对特定的历史状态下的人生命运和人性内涵进行了深刻的探索,并成功地揭示了历史演变的偶然性以及历史与人性的特殊关系;小说所展示的“仁义白鹿村”的毁灭既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历史命运,同时也是一种人性悲剧;3、再次白鹿原还是一部具有浓郁的文化意识和文化品格的巨着;小说无论从人物的设置,还是意象描写上都有鲜明的文化象征意义;如果说“仁义白鹿村”象征一种整体性的儒家文化的话,那么白嘉轩维护“仁义”和道德理想的艰辛历程的刻画,以及对于朱先生“圣贤人格”的塑造,都散发出强烈的文化气息;白鹿原显示了陈忠实驾驭宏大叙事的非凡能力,繁杂的事件、众多的人物、多重的主题在小说中浑然一体,结构完整而又对称,内涵丰富而又不滞重;。
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的叙事研究的开题报告

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的叙事研究的开题报告题目: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的叙事研究引言:新历史小说是指以历史事件或人物为主题,融入虚构元素,通过小说叙事的方式展现历史故事的文学形式。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在中国文坛逐渐兴起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新历史小说叙事形式特征明显,包括回忆、框架、闪回、多角度叙述等,这些特征与传统历史学的叙事方式有很大不同。
因此,本文将对新历史小说的叙事方式进行探讨,并探讨新历史小说的发展现状。
一、新历史小说的叙事方式1.回忆叙事回忆叙事是新历史小说中最为常见的叙事方式之一,它通过主人公的回忆,揭示事件的真相。
比如《寻秦记》中,主人公张良通过回忆秦始皇的历史实践,发掘出秦始皇追求永生的真正动机。
2.框架叙事框架叙事是新历史小说中另一个常见的叙事方式,它通过设立一个总框架,再在这个框架下展开具体事件的叙述。
比如《明朝那些事儿》通过小说家自己的经历,再结合明朝的历史事件展开叙述,新颖独特。
3.闪回叙事闪回叙事则是在现代故事中,设置一个类似过去的场景或事件,让人物回忆起过去的经历,再将之展现在读者面前,从而构成连贯的故事情节。
比如《梅花烙》中的主人公,通过闪回方式将自己曲折复杂的人生经历一一展现出来。
4.多角度叙事多角度叙事则是指小说通过多个角色的叙述,形成多重叙事现象,在这种叙事中,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与立场。
比如《庆余年》中,男女主角的叙述视角完全不同,呈现出不同的社会阶层的生活状态。
二、新历史小说的发展现状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在中国文坛逐渐兴起,并且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新历史小说作家群体愈加庞大,艺术成就也在不断提高。
在叙事手法上,一些新历史小说也在尝试各种新的叙事方式,比如采用不同的视角,突破了传统历史叙述的限制。
在文学价值上,新历史小说也在不断推进文学的表现力,受到好评和认可。
然而,在新历史小说的发展中,也存在着一些争议和问题,比如新历史小说中的“历史虚无主义”问题、以及一些作品缺乏深度和思想性等。
新历史小说的特征

新历史小说的特色之马矢奏春创作所谓“新历史小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历史题材小说,它不是以真实的历史人物、历史事宜为框架来建筑历史的故事,而只是把小说人物活动的时空推到“历史形态”中,表示的倒是当代人的立场与思惟激情.1、新历史小说独特的精神气质和思维办法首先表示在作家对人类的一种最终关心,它是在现实品格提高到文化哲学层次上,从而使小说中的现实人生获得了历史性.2、新历史小说是作家危机意识的产品.3、新历史小说以“特定的历史图式“表达了作家的”历史整体化思虑“和“文化介入精神”.在新历史小说中,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成就最凸起.“小说被认为是一个平易近族的秘史”《白鹿原》之所以被评论界公认为一部具有史诗性品格的作品,很大程度上也源于作家在小说中对“平易近族灵魂的秘史“的描写.1、《白鹿原》的史诗品格首先源自其混沌而又理性的历史意识与历史阐述.小说的架构很是伟大,作家把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社会历史变迁的全部纳入本身的艺术视野,以“白鹿村”这个舞台为艺术的支点,经由进程白、鹿两族人物命运的描写,真实凸现了“历史”的丰富神秘甚至荒诞的一面.白鹿原有效地避免了新历史小说抽象化和不雅念化的弊病,而是把历史融注到老苍生具体理性的生计状态和生命办法中去.2、其次,小说的深度还在于作家对特定的历史状态下的人道命运和人道内涵进行了深刻的探索,并成功地揭示了历史演变的有时性以及历史与人道的特殊关系.小说所展示的“仁义白鹿村”的息灭既是一种不成避免的历史命运,同时也是一种人道喜剧.3、再次《白鹿原》照样一部具有浓烈的文化意识和文化品格的巨著.小说无论从人物的设置,照样意象描写上都有光鲜的文化象征意义.假如说“仁义白鹿村”象征一种整体性的儒家文化的话,那么白嘉轩破坏“仁义”和道德理想的艰辛进程的描写,以及对于朱师长教师“圣圣人格”的塑造,都散收回强烈的文化气息.《白鹿原》显示了陈忠实驾驭伟大叙事的不凡才能,庞杂的事宜、浩瀚的人物、多重的主题在小说中浑然一体,机关完整而又对称,内涵丰富而又不滞重.。
新历史小说

★ 佛克马: ‚关注的是某个或几个特定的潜文本,并由此确定 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新文本要表达什么,它将有预设的 构架和头尾清晰的布局。‛ 3、虚构的策略:刘震云《故乡相处流转》对元叙事的 拆解 ★ 虚构原本指“一种包含相当多杜撰成分的叙事或故 事”,是与“真实”相对的。 但在现代文学理论中,“虚构”的内涵扩大,还指 “事件在得到表述时所传达出的“意旨”或“对世界 的看法”。
§3 以影射的方式嘲弄 曹操检阅百万大军——
就这样,这次检阅,开始长久地留在心中,鼓舞了我们几十 代人。可惜的是,一九九二年四月,我到北京图书馆去研究历 史,研究到这一段,发现这次检阅有一个疑点。即这次检阅及 它的壮观都是真实的,但检阅者是假的。即曹丞相根本就没有 参加这次检阅,一驰而过的检阅人马中,并没有曹丞相。当然, 本来是应该有曹丞相的,但曹丞相先天晚上和我们县城东关一 个寡妇在一起,闹得长了,起得晚了,起身时已日上中天。所 以误了检阅。太阳冒红时,贴身丫鬟喊他过起床,他像现在许 多文艺名人一样,正在睡觉,叫也叫不起,大家没办法,又不 好叫千军万马失望,于是随便找了一个人,穿了丞相的衣服, 坐了丞相的车,带了丞相的卫队和彩旗,一驰而过地在铺天盖 地的‚新军‛队伍中走了一趟。
§3 小萼的故事与“历史”的对应:
1950年解放—妓院被封闭小萼进劳动营—1952年春没收资 本家的财产—小萼离开劳动营投靠老蒲—1953年冬结婚—1954 年老蒲被枪毙小萼被迫改嫁
§4 别害怕,我们都是阶级姐妹。
小萼无力地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想说,我缝不完三十条麻 袋,就这些,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的态度是不利于重新做人的。女干部温和地说,我们想 听听你为什么想到死,你有什么苦就对我们诉,我们都是阶级 姐妹,都是苦水里泡大的。 我说过了,我手上起血泡,缝不完三十条麻袋,我只好去 死。 这不是主要原因。你被妓院剥削压迫了好多年,你苦大仇 深,又无力反抗,你害怕重新落到敌人手里,所以你想到了四, 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小萼依然低着头看着丝袜上的洞眼,她说,我 害怕极了。 千万别害怕。现在没有人来伤害你了。让你们来劳动营就 是改造你们,争取早日回到社会上重新做人。妓院是旧中国的
中国“新历史小说”的可能性

一、“新历史小说”的名义“新历史小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文坛,曾经喧赫一时。
作为中国先锋派文学的重要成员,它曾经有过耀人眼目的表演。
而进入九十年代以后,特别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它的瓦解也和它的兴起一样突然和迅速。
时至今日,“新历史小说”在中国似乎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文学概念了,但从小说文体发展的内在需求来看,新历史小说远远没有完成它的使命。
它只是一直在蛰伏,正在默默地汲取养分,为它的重新振鸣积蓄能量。
要谈论“新历史小说”的可能性,首先必须谈论“新历史主义批评”。
新历史主义批评产生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欧美文化界,以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授斯蒂芬·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为始作俑者。
他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造型》一文被公认为新历史主义批评理论的奠基作品。
而“新历史主义”这一称谓,则是他在发表于1982年《文类》(Genre)杂志的文艺复兴论文集中第一次提出来的。
新历史主义批评理论纷繁复杂,但也有着隐约可见的共同的理论假设。
新历史主义是一种新的历史观,它“宣称所有的历史都是主观的,是被人写出来的,写史者的个人偏见影响了对过去的阐释。
因此,历史并不能为我们提供某种真理,也从来不会给我们有关于过去事件的完整的精神的图景,历史与其他学科一样,是思考与描述世界的一种‘话语’”。
(陈太胜《西方文论研究专题》第231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而新历史主义的重要理论资源之一、法国后结构主义思想家福柯也认为:历史并不是通常理解的那种线性进程,它没有明确的开始、发展和结局,也并非有目的地朝着某种已知的目标前进。
另一位新历史主义思想家海登·怀特创立的“元历史”理论,彻底打破了客观、真实的历史与想象、虚构的文学之间的界限。
他在《作为文学虚构的历史文本》一文中提出:我们需要重新修正历史编纂学的叙述模式中通常使用的诗歌与散文之间的区别,认识同亚里斯多德一样古老的历史与诗歌的区别既阐明了历史与诗歌又混淆了这二者……历史与文学最终合而为一,一切的历史文本都成为文学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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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讲新历史小说下次课阅读文本:铁凝《永远有多远》,林白《致命的飞翔》。
一、概念新历史小说是形成于1987年前后到现在尚未终止的一种文学思潮。
集中于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
其最大特征是不再把自己作为演绎官方历史的工具,而是表现出解构历史的强烈愿望以及以现代哲学思想认识历史的新观念。
代表性作家作品:莫言《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檀香刑》、刘震云“故乡系列”、《一句顶一万句》、余华《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叶兆言“夜泊秦淮系列”、李锐“厚土系列”、苏童“枫杨树系列”、“妇女生活和新妇女生活系列”、《妻妾成群》、《米》、刘恒《伏羲伏羲》、《苍河白日梦》、陈忠实《白鹿原》等。
二、新历史主义1.何谓历史?一个原初的存在?永恒的真实?还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2.历史是一种文本,一种话语,而并非还原过往生活经验的事实真相。
3.历史既然是被人写出来的,那它就必然带有撰写历史的人的理解和偏见。
4.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三、新历史小说与传统历史小说历史观比较1.历史的文本性与历史的真实性。
传统历史小说认为,历史是对过往生活经验的真实记录,是真实的,可以作为鉴古知今的教科书。
新历史小说则否定了历史的客观真实性。
新历史小说的这种历史观从何而来?来自于先锋小说对“世界”和“真实”的认识(世界:有序、可知——混乱、无序、不可知。
真实:拟真实——反真实)作家们不愿以“再现”的手段去绘制与社会历史毫厘不差的“真实”图景,而宁可通过想象和虚构追求感觉的真实、情调的真切,用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话语去探寻奥秘和重构历史。
什么是过去和历史?它对于我是一堆纸质的碎片,因为碎了我可以按我的方式拾起它,缝补叠合,重建我的世界。
——苏童我们的叙述不会给世界和时间带来任何增损,我们的叙述只是为了自己。
——李锐《旧址▪题记》2.历史的偶然性和历史的确定性。
在传统的历史小说中,历史是有规律可循、有其确定性、有其本质特征的,因而也是可以把握的。
“十七年”革命历史小说的创作正是基于这种历史观:作家们相信,通过对中国革命历史的书写能够帮助民众理解中国的百年历史与“今天”的“必然性”,进而接受官方的意识形态教育。
新历史小说则对传统历史观提出的本质和规律持一种嘲弄的态度。
它放手让偶然性支配历史的发展,操纵人物的命运,而不再寻找必然性的最终目的。
在新历史小说那里,因为历史充满了偶然性,所以,人们对历史“真实”的认识能力也就呈现为一种有限性和相对性。
格非《迷舟》:警卫员以为旅长萧去榆关是为投敌泄密而击毙了他,然而萧去榆关却是因与当地一名叫杏的女人有私情而去探望。
警卫员的误会要了萧的命,于是真相永远沉睡。
3.历史的个人性或民间性与历史的英雄化或官方化。
官方总是基于自己的意识形态要求讲述自己对历史的理解,塑造自己的英雄。
在文学受政治意识形态影响较大的时代,传统的历史小说为读者呈现出来的历史就是一种官方化、英雄化的历史。
杨沫《青春之歌》:通过林道静的“成长”来指认知识分子的惟一出路:在无产阶级政党的引领下,经历艰苦的思想改造,从个人主义到达集体主义,从个人英雄式的幻想,到参加阶级解放的集体斗争,即个体生命只有融合、投入到以工农大众为主体的革命事业中去,他的生命价值才可能得到真正实现。
莫言《红高粱》:对余占鳌、戴凤莲抗日故事的不同叙述。
“我”讲述“我”爷爷、“我”奶奶的故事——个人化“我”老家九十二岁老太婆的快板——民间化东北乡,人万千,阵势列在墨河边。
余司令,阵前站,一举手炮声连环。
东洋鬼子魂儿散,纷纷落在地平川。
女中魁首戴凤莲,花容月貌巧机关,调来铁耙摆连环,挡住鬼子不能前……小说第二节还有一种讲述,是县志对这个故事的记载,这是一种官方的集体记忆。
在官方的记载中,只有罗汉大爷的事迹,而没有“我”爷爷和“我”奶奶。
在这里,官方仅仅作为讲述故事的一种声音存在。
更重要的是,对这个故事,三种声音表述各异。
哪种是真实的?历史在这里就成了一个谜团。
四、审美特征1.人物的世俗化。
再现重大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揭示历史本质1)反拨、重构历史叙述日常生活和普通人物展现历史本色写世俗人物《小巷深处》与《红粉》——妓女改造史的不同书写《小巷深处》中的徐文霞因生活所迫沦为妓女,新中国成立后,通过认真改造而重获新生。
陆文夫描写的是社会的“光明面”,唱的是“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赞歌。
创作于1991年的新历史小说《红粉》则呈现出了完全不同于《小巷深处》的另一幅妓女改造的历史“景观”。
《红粉》中的妓女不但没有自我解放的意识,反而充满了疑惧、抵触的情绪。
她们要么抵触劳动改造、自暴自弃,要么逃跑,拒绝接受改造。
“十七年”的政治话语在她们面前不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2)疏离正统历史——书写边缘人物(妾、妓、兵、匪)——展示历史的日常性、世俗性、卑琐性。
苏童《妻妾成群》(妾)、苏童《红粉》(妓)、莫言《红高粱》(匪)2.历史的碎片化。
偶然性的历史观念被确立之后,历史发展的流线型时间观被摧毁,一切都成为了没有整体感、不连贯的历史碎片,而这些也成为了新历史小说作家争相追崇的创作热点。
各种偶然性的、跳跃式的情节共置,历史发展呈现出多种可能性,从而消解了所谓的历史真实和传统历史小说提倡的整体性、连续性的历史书写观念。
《红高粱》3.文本的戏仿化。
新历史小说出于解构历史、消解意义的需要,必然要建构自己独特的话语机制,而文本的戏仿便是最能代表他们历史话语的审美追求。
“锄高粱的农民们抬头见白马,低头见黑土,汗滴禾下土,心中好痛苦!”——莫言《红高粱》“黄鹤一去不复返,待到黑天落日头,让你亲个够。
啊欧啊欧啊欧欧。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我是一张饼,中间卷大葱,我是一个兵,拉屎不擦腚。
”——莫言《丰乳肥臀》一年之后,村里死五人,伤一百零三人,赖和尚下台,卫东卫彪上台。
两年之后,卫东和卫彪闹矛盾。
一年之后,卫东下台,卫彪上台。
“文化大革命”结束,卫彪、李葫芦下台……一个叫秦正文的人上台。
五年之后,群众闹事,死二人,伤五十五人,秦正文下台,赵互助(赵刺猬儿子)上台。
——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的这个结尾,很容易让人想起鲁迅的“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也是一种文本的戏仿,它是对历史的严肃性和正义性的嘲讽和消解,让人觉得历史的前进不过是既有事实的重新演绎而已。
五、意义与局限1.意义:1)结构的颠覆:题材:革命历史叙事——日常世俗经验。
结构:压迫反压迫关系——血缘、欲望关系。
2)意义的颠覆:历史进步论——历史循环论。
2.缺点:1)太强调对历史决定论的反拨,陷入另一种模式之中;2)过分热衷叙事快感,随意放纵想象力,甚至不顾逻辑和情理的制约。
六、代表作家作品1.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一句顶一万句》《故乡天下黄花》,民国初年——文化大革命。
通过中国北方一个村子里孙、李两大家族为争夺村长展开的残酷争夺,展示了一百多年来中国农村社会的变迁,同时也揭示了人性中的黑暗。
《一句顶一万句》,写的一种孤独感。
分上下部,上部叫“出延津记”,写过去:孤独无助的吴摩西失去了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养女,为了寻找,走出延津;下部叫“回延津记”,写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寻找“说的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
2.余华《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苦命少年的归乡之路———论余华九十年代长篇小说中的少儿形象无根的流浪——无法享受人间温暖的早亡——身心都得到拯救的变化。
这一变化体现了余华由体验苦难到忍受苦难再到消解苦难的主体精神的流变。
3.陈忠实《白鹿原》性心理描写的成功范例——论性心理描写在《白鹿原》中的重要作用白嘉轩:宗法观念对原始欲望的规范。
白嘉轩是宗法社会的体现与代表,在他那里,性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欲望的工具与邪恶的代表。
他一方面把女人视为欲望的对象和生育的工具,又把女人的身体视为不洁的东西,在他眼中,田小娥就是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
当田小娥将白孝文俘获后,白嘉轩的整个精神完全崩溃。
白孝文:宗法观念的驯服与原始欲望的冲突。
如果说,宗法观念在白嘉轩身上成功实现了它对原始欲望的规范,那么,在白孝文这里,它则受到了原始欲望的严重挑战!在与原始欲望的冲突中,宗法观念几乎是一败涂地,甚至没有还手之力。
田小娥诱惑他时,他也曾反抗,但是欲望却由不得他。
后来他们的奸情被发现,在祠堂里受刑,这对他却是一种解脱,从此之后,他完全放下了宗法观念的束缚,最后却落得个妻离子散、家业败落。
田小娥:用被抛弃的身体进行抗争。
嫁给郭举人(第一次被抛弃)——与黑娃偷情(第一次反抗)——被发现后被郭举人、父亲抛弃(第二次被抛弃)——与黑娃在白鹿原外生活(第二次反抗)——黑娃革命失败出逃(第三次被抛弃)——为让黑娃回来,用身体讨好鹿子霖(第三次反抗)——无果(第四次被抛弃)——引诱白孝文(第四次反抗)——被鹿三杀害(第五次被抛弃)。
《白鹿原》写女人写的不好,田小娥是最成功的一个。
她的身体从来不属于她自己。
未出嫁前,她的身体属于家庭。
父亲出于家庭利益的考虑,把她嫁给了可以作她爷爷的郭举人。
她出嫁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被父亲抛弃的过程。
田小娥与黑娃的恋情,是她对自己感性欲望的追求,对自己幸福的大胆向往,更是对郭举人、对父亲的一种反抗。
当她与黑娃的恋情被郭举人发现之后,她的身体从此也就成为不洁之物、邪恶之神,成为一种耻辱。
所以郭举人也抛弃了她,就连父亲也视她为灾难,避之唯恐不及,像扔垃圾似地把她扔给了黑娃。
当黑娃因革命失败而外逃的时候,她又一次被抛弃了。
这虽是无奈之举,但是,革命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牺牲了她一个女人的幸福。
男人虽然抛弃了她,但是她却依然盼着自己男人的归来。
在她的意识中,男人黑娃是她生命的依靠。
为了能让黑娃回来,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讨好鹿子霖。
后来又听从鹿子霖的劝告,引诱白孝文以报复白嘉轩,而后又与白孝文一起走向堕落,最后被黑娃的父亲鹿三杀害。
从这个过程来看,田小娥一直处于被抛弃的地位,但是在被抛弃之后,她也一次次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她是原上第一个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寻找自己的幸福,自己表露自己情欲权利的女人。
但是,由于欲望肉体的敞开和现实伦理的悖反,她对身体和幸福的寻找一次次落空。
白灵与鹿冷氏:革命女性的性盲点和传统女性的性畸形。
白灵是个不成功的人物形象,之所以不够成功,主要在于在白灵的性格发展中存在着明显的性盲点。
她原来与鹿子霖的二儿子鹿兆海相爱,后来鹿兆海参加革命,入了国民党。
两人再次相见时就因为政治信仰不同而分道扬镳。
这是第一个盲点:对于这样两个爱情逐渐成熟,而政治信仰还十分幼稚的年轻人来说,就这样急匆匆地让他们分手,多少有些草率。
更大的盲点是她与鹿兆海的哥哥鹿兆鹏之间的关系。
在两人发生实质关系之前,白灵一直把鹿兆鹏看作成熟稳重的大哥,为革命奔波不定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