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取译经情况及其在中国佛教史上的地位[1]
西行求法第一人法显

西行求法第一人法显作者:暂无来源:《前进》 2021年第1期法显(约317—420),俗姓龚,东晋司州平阳郡武阳(今山西临汾)人,一说是并州上党郡襄垣(今山西襄垣)人。
东晋时代著名高僧,杰出的历史学家、佛学家、翻译家和旅行家,是西行求法,陆去海回,并带回大量梵本文献的第一位中国僧人。
舍身求法辟荒途法显有兄三人,都在童年夭亡了,父母唯恐“祸以次及”,他刚满三岁,就被送到佛寺做了沙弥。
法显从小对佛教就很虔诚,青年受了大戒,行为更是严谨,史称“志行明敏,仪轨整肃”。
青少年时期的法显生活在南北分裂、兵荒马乱的“五胡十六国”时代,当时的统治阶层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大力提倡佛教;加之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广大人民,为了摆脱艰难困苦的生活幻想得到“神佛保佑”,也希望找到救星,于是,讲求行善罚恶、因果报应、三世轮回的佛教,在山西境内便迅速传播并兴盛起来。
当时寺院占有土地日多,大批僧尼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上层僧侣穷奢极欲,引起佛教界有识之士的忧患,他们想通过传译印度戒律,建立、健全僧伽制度,以矫正时弊。
法显正是出于长期在佛教界的感同身受,出于对佛教现状的不满,慨然出国,寻求戒律。
对此,他在《佛国记》里写道:“法显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于是遂以弘始元年岁在己亥,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
”东晋隆安三年(399),已六十余岁高龄的法显与慧景等五人自长安(今西安)出发,沿丝绸之路西行求法,开始了长达十五年艰苦卓绝、几经风险的漫长求法历程。
他们西涉戈壁,越葱岭,周游天竺(古印度),再由师子国(今斯里兰卡)航行印度洋,从耶婆提国(今一说印尼苏门答腊,一说爪哇岛)北上,飘流到青州长广郡牢山(今青岛崂山)登陆,最后抵达建康(今江苏南京)。
在外的十五年里,法显途经三十多个古国和地区,包括了我国的西北与南海、东南沿海等地和阿富汗、克什米尔、巴基斯坦、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等国,此行规模为中外交通史上前所未见。
愈老愈“疯狂”——中国第一位到印度取经的高龄僧人

世界文化 文化交流愈老愈“疯狂”——中国第一位到印度取经的高龄僧人他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位名僧,一位卓越的佛教革新人物,杰出的旅行家和翻译家。
他在史上留下了多项“第一”和“之最”:第一位到达印度的中国僧人;第一位连续走完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中国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年过花甲还到外国取经的高僧;第一位对取经经过之地都留下记载的高僧;还是西行取经走得最远、到的地方最多的高僧。
法显(334—420)是中国历史上西行求法的第一人。
东晋隆安三年(399年),已是65岁高龄的法显自长安出发,西渡流沙,越葱岭至天竺,游三十余国,历尽艰险,收集了大批梵文佛典,前后历时13年。
先是由陆上丝绸之路抵达印度,后由海上丝绸之路乘船回国,在山东青岛崂山登陆,于义熙九年(413年)抵首都建康(今南京)。
法显本姓龚,他有三个哥哥,都在童年夭亡,他的父母担心他也夭折,在其3岁时便把他度为沙弥(即送他到佛寺当了小和尚)。
到了东晋隆安三年,法显已在佛教界度过了62个春秋,60多年的阅历,使他深切地感到,佛经的翻译赶不上佛教大发展的需要,特别是由于戒律经典缺乏,使广大佛教徒无法可循,以致上层僧侣穷奢极欲,无恶不作。
为了维护佛教“真理”,矫正时弊,年近古稀的法显毅然决定西赴天竺,寻求戒律。
这年春天,法显同慧景、道整、慧应、慧嵬四人一起,从长安起身,向西进发,开始了漫长而艰苦卓绝的旅行。
次年,他们到了张掖,遇到了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等五人,组成了十人的“巡礼团”,后来又增加了一个慧达,总共十一人。
晋元兴三年( 404年),他们来到了佛教的发祥地——拘萨罗国舍卫城的祇园精舍。
传说释迦牟尼生前在这里居住和说法时间最长,这里的僧人对法显不远万里来此求法深表钦佩。
《佛国记》载:“彼文 高山众僧叹曰:奇哉,边地之人乃能求法至此。
自相谓言:我等诸师,和上相承,未见汉道人来到此地也。
”这一年,法显还参访了释迦牟尼的诞生地——迦维罗卫城。
东晋高僧法显在中印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探析

律藏 比较 残缺 。遂 立志 要到 天竺等 地寻求 。于公 元 业的 发展 ,而翻译事 业 的发 展极 大地促 进 了中外文 3 9 9 年 和道 整 、 慧景、 慧应、 慧 嵬等人 到天 竺求法 。游 化交 流。 在 中国和印度 的文化 交流 中 。 主要是 以佛教 遍 了天 主的东南西 北全 国 , 获 得 了梵 文本 的佛经 《 杂 作 为 载体而不 断活跃起 来 的 。法显 正是 东晋时代 顺
f 关键词1 佛 学 ; 东晋 高僧 法显 ; 中印 ; 文化 交流 ; 功 能作用
【 中图分类号】 【 G 0 9 】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 0 0 7. - 4 2 4 4 1 2 0 1 3 ) 0 3 — 1 l 7 — 3
’
一
、
导 言
中国和 印度 的文化 交流尤 其是 宗教文 化交 流可 以说 是源 远 流长 ,具 有悠久 的历史 和丰 富生动 的交 流事
中 国佛 教 进 行 了不 断 的革 新 并取 得 十分 卓 越 的 贡 教 的背景下 , 因为佛 教并非 本土 宗教 , 是从 国外传播 献, 是古代 中国第 一位 到海外 求法取 经 的大师 。 是 一 过来 的 , 所 以对 于佛 教典籍 的 翻译 就显 得尤其 重要 。 位杰 出的佛 学家 、 翻译 家和旅 行家 。法显 3 岁就 出家 汉唐期 间 。是 中国古 代 的翻译事 业最 为繁荣甚 至可
东晋高僧法显在 中印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探析
高海燕
( 宁夏 师范学 院党委宣传 部 , 宁 夏 固原 7 5 6 0 0 0 )
十六国北朝佛教史学述略-以《佛国记》、《洛阳伽蓝记》、《魏书·释老志》为主线的论文-历史论文

十六国北朝佛教史学述略--以《佛国记》、《洛阳伽蓝记》、《魏书·释老志》为主线的论文历史论文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史学迎来了它的多途发展阶段[1],其中一个极为突出的表现是,在传统史学之外,佛教史学开始形成并有了初步的发展,这是中国史学史上的一个新事物,从此开辟了中国史学研究的新领域。
受当时中国社会南北分途发展的直接影响,初期佛教史学甫一产生就在四至六世纪的北中国和南中国表现出了不同的演进趋势,北中国形成了具有理性色彩的佛教史学,南中国则开创了佛教史观指导下的僧人修史传统[2],它们在以后的中国史学发展过程中有着非常不同的历史命运。
[3]僧人修史在近代以前始终保持了独立发展,蔚为大国,形成了传统佛教史学的主体,各种大藏经中的史传部就是明证。
汉文方面,自两晋南北朝迄清代,不仅体裁多样,有传记体、纂集体、目录体、志乘体、经传体、灯录体、典志体、类书体、纪传体、编年体、纲目体、笔记体等,而且体例也日趋严谨与合理。
[4]藏文方面,则有编年史、史册、教法史、王统记、世系史、人物传、地理志、寺庙志、年表、喇嘛全集、名录等。
由于藏族传统社会发展政教合一的历史特点,藏族史学的主体实际上就是藏传佛教史学。
[5]而前者所显示出来的理性色彩在其后的中国史学史上则一直没有得到张扬,传统史学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无视这一新领域的新取向[6],传统佛教史学则由于其所特有的宗教意识和宗教史观,也不能对之有真正的继承和发展。
直到二十世纪初叶,这种朴素的理性主义倾向才获得了新生,并汇入近代史学的大潮中去。
纵观二十世纪以来的佛教史学研究,不能不让人想到早在四至六世纪北中国的佛教史学当中就已经显露的这种理性倾向,这不止是中国佛教史学的重要价值所在,也是中国史学的重要价值所在,有必要对之重新审视,作充分的深入的历史考察。
[7]这将有助于理解并建设完全意义上的中国佛教史学史和中国史学史。
此处,将依照时间的先后分别讨论以《佛国记》、《洛阳伽蓝记》、《魏书·释老志》为代表的三个发展阶段,勾勒四至六世纪北中国佛教史学发展的基本线索,并对其中所蕴涵的朴素理性主义取向的历史命运作初步的分析。
冯巧英:法显西行是中国佛教义理形成的关键一环

冯巧英:法显西行是中国佛教义理形成的关键一环2012年09月10日 15:01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作者:冯巧英冯巧英(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摄影:印媛)编者按:公元399年,一位花甲老者,从西安出发,穿越渤海,一路西行,去寻求佛陀正法。
公元412年,这位耄耋老者,渡海归来。
一个伟大的文化交流从此拉开序幕,两种文化在此交融。
2012年9月8日,纪念法显西行取经海归160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山东青岛隆重开幕,海内外300名高僧大德学者专家,齐聚法显大师登陆地青岛,共同探讨法显精神对社会发展的影响与贡献。
太原大学教授冯巧英发表了题为《法显西行是中国佛教义理形成的关键一环》的论文,主要阐述了法显大师之行是佛教传入由“送进来”向“拿进来”转变的“转折点”,是中国佛教义理形成的关键一环,摘要如下。
法显大师,万里投荒,荜路蓝缕。
“海陆并遵,广游西土,留学天竺,携经而反者,恐以法显为第一人。
”(汤用彤语)季羡林先生认为,法显大师之行是佛教传入由“送进来”向“拿进来”转变的“转折点”,是中国佛教义理形成的关键一环。
近代以来,前贤和今人对法显大师在中国佛教史上的地位和在世界上的影响进行了日见深入的探讨与研究。
数年前我曾撰写《赍归<泥洹>“佛性”始弘》一文,探讨法显大师所译六卷本《大般泥洹经》“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中所涵含“阐提成佛”的内容。
《经》中佛用种种示现说明“为度人故”要“随顺世间”。
《经》译出的“世间”,即:时间,是佛灭度后已900余年;地点,是华夏汉地,与印度人种大不相同;事实是,既有汉地众人(包括学问僧)对般若空法迷惘,又有《大般泥洹经》亟待“弘通”的需要,因此道生才“剖析经理,洞入幽微”提出“一阐提人皆得成佛”的论断,将“佛性”说推向极致。
《大般泥洹经》译出时,正是许多有关佛性说的经文先后译出之时,如鸠摩罗什在姚秦弘始八年(约392)译出《妙法莲花经》传达了十界成佛的思想。
谈法显和尚取西经

談法顯和尚取西經鄧偉明老師唐朝名僧玄奘到「西天」取經的故事,由於神話小說《西遊記》廣泛傳播,已經膾炙人口很久了。
其實,自佛教於兩漢時傳入中國,第一位到「西天」取經的僧人,是東晉時期的江陵辛寺高僧法顯。
《續高僧傳‧玄奘傳》亦說:「前後往天竺者,首自法顯。
」天竺,是印度的古稱,為佛教始祖釋迦牟尼的故國。
兩漢及魏晉時期,中國的佛經多由西域僧人轉譯過來。
當時中國的佛教中心長安,還沒有專門從事佛經翻譯的大道場。
為了探求佛教經義的真髓,江陵辛寺的高僧法顯,便由荊州北上,到了長安城。
東晉時期,荊州是長江中游的軍事重鎮和重要的經濟基地,最多時曾統轄31郡,號稱「割天下之半」,因此它的州治江陵,除了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外,也是宗教勝地。
這裏有不少曾在歷史上揚名的佛教寺院,例如辛寺、竹林寺、琵琶寺、長沙寺等。
高僧法顯,俗姓龔,平陽(今山西臨汾縣)人,20 歲時便受戒出家為僧,決心獻身佛學。
東晉隆安三年(公元399 年),他感慨於國內佛學律藏殘缺,就和慧景、道整等四名僧人結伴同行,從長安出發,前往印度取經。
□歷盡艱辛,百折不撓他們沿著絲綢之路西行,於河西走廊的張掖,又遇上智嚴、寶雲等五個僧人,遂結為同伴,一起向西域進發。
於西域國家鄯善、于闐等地停留一段時日後,他們便翻越蔥嶺。
蔥嶺是中國古代對帕米爾高原、喀喇昆侖山、昆侖山的稱呼。
該處終年積雪,如果遇上風暴、雪崩,以至冰山塌陷,路途便非常艱險。
法顯一行人中,那時已有智嚴等三人不願再前行而轉道高昌去了,法顯卻不畏險阻,率領餘下七人走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翻越了蔥嶺,抵達了當時的「北天竺」。
過了陀歷國,山道越走越險,懸崖絕壁,壁立千仞。
據說那裏就是西漢武帝時的博望侯張騫開闢絲綢之路的最後一站。
法顯等人攀著藤蔓,一步一挪,翻山越嶺,渡過了新頭河,終於到了北天竺的佛教重地那竭國。
據說那竭國曾是佛祖釋迦牟尼傳教活動的地方,有數座供奉著佛齒、佛頂骨的舍利塔,有釋迦牟尼生前割肉飼鴿處,還有一處名為「佛影」的宗教勝地。
法显和觉贤合译 -回复

法显和觉贤合译-回复[法显和觉贤合译] 主题:佛教翻译史介绍佛教翻译史是关于佛教经典在中国传播过程中的翻译和传译者的历史。
其中,法显和觉贤是佛教翻译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两位翻译家。
他们为佛教经典的传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本文将以法显和觉贤合译为主题,探讨他们的翻译成就以及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播的影响。
1. 法显法显(359年-429年)是中国南北朝时期的一位著名佛教翻译家。
他主要活跃于五胡十六国时期的鲜卑国后燕。
法显精通梵语和中文,他加入佛教后,决心将佛教经典翻译成中文,以便中国人民能够更好地理解佛法。
2. 觉贤觉贤(384年-414年)是法显的弟子,也是一位杰出的翻译家。
与法显一样,觉贤也精通梵语和中文,对佛教有着极深的理解。
3. 法显和觉贤合译法显和觉贤共同进行了大量的佛经翻译工作,其中最重要的是《文殊师利菩萨所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观经》的翻译。
这部经典被认为是南北朝时期重要的佛教经典之一,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4. 翻译成就法显和觉贤的翻译成就极为卓越。
他们不仅对佛经进行准确的翻译,还结合中国文化和语言特点,使佛教经典更加贴近中国人民的生活和思维方式。
他们的翻译工作不仅为佛教在中国的推广奠定了基础,也对中国的文化发展和语言建设起到了积极的影响。
5.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法显和觉贤的翻译工作为佛教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他们将佛教经典翻译成了中国人民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语言,将佛法带给了更多的人。
这使得佛教在中国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发展,成为了中国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6. 影响法显和觉贤的翻译和传教工作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持久的影响。
他们的翻译成就为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素材和基础,为后来的佛教学者和传教士提供了指引和启发。
他们的翻译方法和经验对后来佛教翻译史上的其他翻译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结论法显和觉贤合译是中国佛教翻译史上的重要事件。
他们的翻译工作为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并对中国的文化和语言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玄奘的贡献和影响

玄奘的贡献和影响玄奘(602年-664年),又名陈玄奘,俗姓陈,唐朝江苏宜兴人。
他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佛教传教士、翻译家、学者和旅行家。
玄奘的贡献和影响不仅在佛教界具有重要地位,也对中国文化和国际交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玄奘对佛教文化的贡献首先体现在他的翻译工作上。
他在前往印度取经的17年间,一共翻译了大约657部佛经,涉及诸多佛教经典,如《大般若经》、《法华经》、《楞严经》等。
这些翻译的佛经对于佛教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为后来的佛教发展奠定了基础。
同时,玄奘对佛经的翻译也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中国古代文化与世界佛教文化相互交融。
玄奘的旅行经历和著作对于中国与西方文化交流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他的《大唐西域记》详细记录了他的旅行经历和所见所闻,向中国人民介绍了西域的风土人情、宗教信仰、历史文化等内容。
这部著作不仅成为了中国古代地理学、民族学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参考,也为世界人民了解中国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玄奘还在佛教思想和教义的传播上做出了重要贡献。
他将印度的佛教思想带回中国,推广了佛教的教义和教规,使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得到了进一步的推动。
他还倡导了“法相宗”,提出了“三论宗”和“三教合一”的思想,对佛教的发展和整合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玄奘的影响不仅局限于佛教界,他的学术成就也对中国古代文化和哲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他倡导的“译经学”研究方法,对后来的翻译事业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他的学术传统也为后世学者提供了范本和指导。
同时,他的思想和理念也对中国古代文化和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中国古代思想史和文化史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总的来说,玄奘以其卓越的翻译成就、旅行经历和学术贡献,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和中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他的贡献不仅在佛教界被广泛认可和尊崇,也在中国文化史和世界文化交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正是因为玄奘的不懈努力,佛教得以在中国落地生根,并为中国文化的多元发展贡献了独特的智慧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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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显对汉地戒律的贡献及其对现世的社会影响(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董永刚 030006)[内容摘要]法显西行求法是汉地佛教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他求法、译经成果丰硕,在中国佛教史上地位显赫,对中国佛教文化和古代史地文化的宝贵具有卓越贡献。
《法显传》载:“自大教同流,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
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志之所将,无功业而不成。
成夫功业者,岂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汉地僧人西行求法始于曹魏朱土行。
他西行后终生留在西域。
至东晋,和法显一同西行求法的,先后有十余人,然仅法显一人力排险阻,求得经论,只身回国。
其忘身求法的意志和精神,为后人树立了光辉榜样。
法显大师对律学在中国的传播有着独特的贡献,对中国佛教僧团的制度建设更是功不可没。
他在天竺十余年间,得《摩诃僧祇众律》、《萨婆多众律》各一部,于师子国写得《弥沙塞律》一部。
法显带回的律典就包含了这四部律中的三部,对中土佛教律法建设具有重要贡献,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关键词]:法显戒律汉地贡献影响一佛教东传、演进与汉地社会文化背景关于佛教的东传,史学界一般认为始于西汉末,即新莽和东汉前期。
根据文献记载,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卢出使大月氏,其王使人口授《浮屠经》。
到了东汉永平十年(公元67年),汉明帝梦见金人,于是派人去西域恭迎迦叶摩腾与竺法兰两位高僧到洛阳,并开始翻译随同带回的部分佛教经典,《四十二章经》就是中国第一部汉译佛经,中国第一座佛寺白马寺也因此而生。
因此,中国佛教史多以汉明帝永平十年作为佛教传入之年。
此后,安息人安世高、月氏人支娄迦谶又分别于公元147年和公元167年到汉朝传教译经,佛教从此开始在汉地兴起。
佛教虽说自汉末业已传入中国,但受汉地儒、道两教影响,最初的发展相对缓慢,直至三国以后才有相应的发展。
在当时,除了蜀汉地区的佛教不是很兴盛外,像曹魏和孙吴地区的佛教因受统治者的推崇,相对都得到一定发展。
到西晋时,无论官方还是民间,佛教信仰已经逐渐相当普遍,洛阳、长安两地佛寺林立,僧尼众多。
从现存文献记载看,西晋时洛阳有白马寺、东牛寺、菩萨寺、石塔寺、满水寺、大市寺、竹林寺等十余所。
到东晋,朝廷中奉佛相当流行。
晋元、明二帝对沙门礼敬有加,而且广建佛寺。
据载,晋元帝“造瓦官、龙宫二寺,度丹阳、建业千僧”;明帝也“造皇兴、道场二寺,集义学、名称百僧”,佛教的兴盛,使得名僧不断南下,逐渐形成以庐山和建康两地为中心的佛教圣地,慧远和佛陀跋陀罗就是当时最具影响的代表人物。
相比较南方,此时北方有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民族所建立的十六国。
这些地区的统治者,大多崇信和提倡佛教,无论后赵、前秦还是后秦、北凉,佛教事业都很兴盛,其代表人物为释道安和鸠摩罗什。
可以说,这一时期,北方佛教的发展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北朝佛教源于后赵西域僧侣佛图澄(公元232-348年)。
佛图澄于西晋永嘉四年(公元310年)来到洛阳。
当时后赵石勒杀气甚重,为拯救苍生,佛图澄通过说教逐渐将其感化,减少杀戮,从此中原民众逐渐奉佛。
石虎即位后,迁都邺城,对佛图澄尊崇有加,佛教在当地逐渐有了民众基础。
继后赵之后,北地佛教最盛的地区就是前秦。
前秦苻坚笃好佛学,释道安得到推崇。
道安原在邺师事佛图澄,后受请到武邑开讲,为避兵乱,他和弟子慧远等五百余人到襄阳讲《放光般若》。
后秦时期,受统治者姚兴的影响,佛教在经典翻译经和讲习规模方面都超过前代,这一时期最有影响的当推鸠摩罗什。
鸠摩罗什所译经籍现存五十三部,其中重要的大乘经论有《大品般若》、《小品般若》、《妙法莲华经》、《金刚经》、《维摩经》、《阿弥陀经》、《大智度论》、《中论》、《百论》、《十二门论》、《成实论》等,对后来佛教义学发生产生巨大影响。
像敦煌石窟等大量石窟造像就是这一时期佛教盛行的缩影。
尽管后期太武、周武二度灭法,佛教的发展受到一定的影响,但佛教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已非武力所能灭绝。
佛教之所以自汉末东传并能扎根内地除自身教规、教义本身所具有的合理性,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内地的社会和人文环境。
魏晋南北朝时,社会动荡,政权更迭,战争频仍,民不聊生。
深受战争和自然灾害双重打击下的百姓逐渐对现实社会失去信心。
由于无法找到自我的心理平衡和心灵的慰藉,宗教就成了一个聊以寄托希望的平台,于是,各种宗教蔚然兴起,当然佛教能够发展起来当在情理之中。
从另一个角度看,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其发展之初必然会受到旧事物影响和排斥。
而佛教之所以能够存在并得以发展,主要得益于其自身教义与汉地固有的儒家思想并无大冲突,故佛学得以为传统的儒子及人民所接受。
佛教教义与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并无根本上的冲突,佛教最初传入中国以小乘为主。
小乘主推自修,而自我修养正好迎合了现实生活中困苦人民的心态。
而且佛教众生皆可以成佛与儒家的人人皆可成尧舜的思想非常接近。
加之,在当时的环境中,士人所推崇的儒家思想根本无法得以实现,所以较为消极的佛教思想也就顺理成章为世人所选择。
再者,一种思想能够盛行,并能形成一种主流倾向,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家的政策舆论导向,也就是统治者的认可与推崇。
佛教在传入之初就很好地争取到了社会上层人物的信仰和支持,像汉桓帝、魏文帝及后来南北朝时期的大多数君主宠佛、信佛。
“北朝朝士死者,其家多舍居宅,以施僧尼。
南朝豪贵亦常舍其邸宅,以起佛寺,至于以金钱货贽田地捐给佛寺者,为数尤多,故佛寺财产年年增加。
”尤其在南北朝时期,政府不但允许寺庙财产的存在,而且规定附属于寺庙的土地及人户免国家赋役,而投归佛寺,所以当时佛寺财力雄厚,在社会经济中占有一定份额,地位相当煊赫。
所以,佛教就君主与上层士子的力得以广泛流传。
总之,佛教之所以能在中国扎根,是主观条件与客观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
二法显与西行求法僧人“游学之风”盛行是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发展的一大亮点,在南北各个佛教中心围绕着新译的印度佛典形成了多个重要的学派,譬如毗昙师、涅槃师、楞伽师、地论师与摄论师等。
这个时期也是中国佛教的僧团制度与思想义理渐次形成的关键阶段,为隋唐佛教的创宗立说奠定文献与思想的基础。
东晋末年的高僧法显,以其西行求法并翻译经典,为南北朝佛教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法显,俗姓龚,山西平阳(今山西临汾1)人,东晋时期的著名高僧、旅行家、翻译家,是中国僧人到天竺(今印度)求学的先驱者。
根据僧祐《出三藏记集》卷二的记载,法显西行带回的佛教经典“右十一部,定出六部,凡六十三卷。
”其载,“晋安帝时沙门释法显,以隆安三年游西域,于中天竺师子国得胡本。
归京都住道场寺,就天竺禅师佛驮跋陀共译出。
”2其对佛经搜求的贡献主要集中在对律藏、毗昙学、泥洹经及阿含经等几个方面,对律藏的传译贡献尤为突出。
我们知道,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一则是西域僧人的东传,二则是我国僧人的西行求法。
在法显之前,虽然已有朱士行前往西域求法,但他并未到达天竺,而且其后未返汉地。
可以说,凡汉人西行求法有去有回,并带回大量的梵本文献的第一位汉僧就是法显。
因此说,他对中国佛教文化的影响意义深远。
虽然法显的西行求法不像玄奘那么有名,但其后玄奘、义净等数十位僧侣先后西行,都很大程度上受法显《佛国记》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正是由于这本书的出现,才大大地拓展了汉土僧人的视野,以致引发了西行求法的热潮。
如前所述,法显西行带回的经律,从种类及卷数来看,偏重于律部梵本的求取,除了四分律及新的有部律之外,现存于汉文中的诸部广律,几乎都是法显带回来的。
正由于此,所以说法显对于戒律在中国的弘传是关键性的一位大师。
论及汉地律学首先应对戒律的肇始及其发展历史作一简要梳理。
相传,在释迦创立佛教并设立僧迦团体后,为了对其徒众的行为进行必要的约束制定了一系列戒律,并在佛教的第一次集结时由优波离诵出。
其后,由于佛教各派对戒律要义解读不一,从而形成了不同的部派。
根据相关佛史资料记载,中国汉地对戒律的翻译始于三国曹魏嘉平年间(249—253年)。
据《梁高僧传》载:“昙摩迦罗,此云法时,本中天竺人,以魏嘉平中至洛阳。
于时魏境虽有佛法,而道风讹替。
亦有众僧未禀归戒,正以剪落殊俗耳。
设复斋忏,事法祠祀。
迦罗既至,大行佛法。
时诸僧共请迦罗译出戒律。
迦罗以律部曲制,文言繁广,佛教未昌,必不承用。
乃译出《僧祗戒心》,止备朝夕。
更请梵僧,立羯磨法。
中夏戒律,始自乎此。
1注:一说为山西襄垣人,襄垣现存龚姓族谱就有相关法显的记载。
2僧祐《出三藏记集》卷二3”可见,昙摩迦罗初到洛阳时,汉地僧众只是剪落须发,从表面上看与世俗之人有别,但并未受戒,所行法事类同民间祠祀,实际上戒律还没有在当地实行。
出于此,他译出《僧祗戒心》戒本一卷,以此作为僧众持戒的依据,后来又请梵僧建立羯磨法,这可以说是戒律在汉地僧团内部真正实行的起始。
到正元年间(254—255年),中亚安息国沙门昙谛来到洛阳,于白马寺译出法藏部羯磨,其后,汉地僧众的受戒皆以此为法而行。
这在《佛祖统纪》卷三十中有明确记载4。
对于律藏的翻译,从东晋以后又有弗若多罗和鸠摩罗什合译的《十诵律》、佛陀耶舍、竺佛念和道含合译的《四分律》、佛陀跋陀罗和法显合译的《摩诃僧祇律》相继问世。
那么,为什么说法显对于戒律在中国的弘传是关键性的一位大师呢?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法显西行求法之目的所在。
汤用彤先生把当时西行求法的目的概括为四种情况,那就是:“或意在搜求佛典(如支法领),或旨在从天竺高僧亲炙受学(如于法兰、智严),或欲睹圣迹,作亡身之誓(如宝云、智猛),或远诣异国寻求名师来华(如支法领)。
”5促使法显西行的主要动机,据《法显传》的自述,他与同伴是想“至天竺寻求戒律”。
戒律典籍在法显西行之前的传译是非常不完备的。
在法显那时代,依据资料分析,汉地已经有大量大小乘经典的翻译和流传,但律藏典籍显然不多。
我们知道,当时的佛教僧团不仅戒律制度不完整,尤其是关于戒律中的“犍度”部分翻译则更少,如此便不知道有关于僧团举行授戒、说戒、安居、忏悔等集会仪式,以及如何制止僧团发生的纠纷、僧尼在衣食住及日常生活中应当遵守的理仪等各种规定。
因此僧团出现仪规不整等社会现象不时地遭到社会批评。
《高僧传》卷九《耆域传》记载,印度僧人耆域于晋惠帝(290—306年)末年到洛阳后,看到僧众因为受都市繁华的影响,很多衣著华丽,实为奢靡,于是就批评说:“讥诸众僧,谓衣服华丽,不应素法。
”6如果说以上说法只是一个浅层次的原因,那么,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僧团的生存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这当然与佛教自东传以来的发展状况有关。
我们知道,佛教东传以来一直得到统治阶级的支持和关怀,无论政治、经济尤其是在赋税方面,佛教寺院往往享有特殊礼遇,从而使得僧众数量激增,僧俗混杂的情况愈演愈烈,这在一定程度上自然会招致上层统治者的不安,如何整顿和约束僧众显然已经成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