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辽代佛像艺术
探寻辽代佛塔建筑中的八大灵塔意象——以高尔山辽塔为例

探寻辽代佛塔建筑中的八大灵塔意象——以高尔山辽塔为例摘要:本文主要探究辽代佛塔建筑中的八大灵塔意象,并以高尔山辽塔为例进行分析。
本文通过对辽代佛塔的平面形制分析,发现八角形平面是辽代佛塔中最常见的形式。
此外,本文还通过对高尔山辽塔的研究发现,八角形平面的佛塔更利于保持塔重心稳定,这也是辽代八角佛塔常给人以庄重稳健之感的原因。
本文通过研究高尔山辽塔,揭示了辽代佛教建筑中的八大灵塔意象及其空间布局和建筑技术特点,为深入研究中国古代佛教建筑提供了新的思路和视角。
关键词:辽代建筑、佛塔、高尔山1.辽代佛教的发展过程概括从公元4-6世纪的早期父系氏族社会发展到6-7世纪已经初具阶级特征的氏族制社会,契丹民族在北方极寒之地不断蓄积力量,逐渐发展为部落联盟的政权形制,并逐渐转变为世袭制。
在这一时期,契丹民族依靠军事征服和掠夺扩张领土,对于中国北方的农耕劳动人民的生产活动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契丹民族作为外来征服者,由于对当地文化缺乏充分的了解,单纯地依靠武力管理征战所得的土地和奴隶,不仅引发了人民的恐惧和反抗,而且也使得统治阶级中的一小部分感到绝望。
这种社会秩序的不安定和基础生活需求的无保障,促使人们寻求佛教的信仰和安慰。
在此背景下,辽代统治阶级也意识到佛教对于社会稳定的正向作用,并逐步推动佛教的传播。
辽代统治阶级对于佛教的态度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效法唐朝统治者的治理手段,利用佛教治理国家、安定社会;第二阶段,保持冷静与克制,限制佛教的过度膨胀;第三阶段,则是彻底沦为忠实的佛教崇信者,任由佛教泛滥发展而不加以管控。
2.辽代佛塔的营造风格“塔”这一名词初现于南北朝时期的佛经之中,兴盛于东汉时期。
发展至辽代,工匠设计和建造佛塔的技术已十分精湛,对佛塔的选址布局也及有讲究。
在辽代,一些佛塔常与佛寺一同规划布置。
辽代较大的寺院均有佛塔配置,二者在空间关系上常由轴线联动,这一布局形式是唐代佛寺布局的传承。
另一些佛塔由于修建的目的不同,选址及布局上也同前一种存在较大差异。
辽金时期佛教造型艺术的演化

2014.11辽与金都是由北方少数民族入主北国建立起的政权,为避免汉族民众的反抗与排斥,当朝统治者选择利用佛教建立各民族都能接受的主流意识形态。
因此辽金时期,佛教备受统治者推崇,虽然政治是主导因素,然而佛教兴盛对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的影响却不可小觑。
尤其是这一时期造型艺术的发展更加令人瞩目。
佛教造型艺术主要包括佛教中的造像、绘画和建筑艺术。
笔者不揣鄙陋,试图从以上三个方面探究辽金时期佛像造型艺术的演化。
一、佛教造像艺术辽代是少数民族部落契丹建立的政权,辽建立之前契丹人一直信奉萨满教,后来统治者为巩固政权,强化对汉族地区的控制和统治,进而将宗教政策向佛教倾斜。
在契丹族统治的内蒙古、山西、河北等广大地区兴建起大量佛寺。
这些佛寺中所供奉的佛像,在造像技法上既有对唐代典雅端庄遗风的继承,同时融入了其独特的风格特点,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
辽代佛教造像与南方平易近人的造像风格不同,往往是面相饱满、肩膀宽阔,刚健有力的形象。
佛像面部圆鼓,略显肥胖。
上身穿袒胸式袈裟,下身着长裙,衣褶较多,较唐代造像更显衣纹质感。
菩萨像多是高发髻并带高花冠,花冠形式与契丹贵族头冠颇为相似。
胸前饰物较宋时减少,只饰一串连珠璎珞。
另外,时人注重选材的丰富性,既有显教的佛、菩萨、罗汉等题材,还有密教的五方佛、八大菩萨等题材。
另外在佛教雕塑中还出现了“大肚弥勒”的造像:袒露胸腹,席地而坐,手持念珠,神态欢乐。
不同于之前威武雄壮的天王,也不同于姿态优美,深情庄穆的菩萨,而更加向开放豪迈的风格发展。
既与当时社会世俗化与市井化有关,同时作为辽代统治阶级的契丹民族的性格特点对当时的佛教艺术风格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契丹族是位于北方草原的少数民族,《辽史》中写道:“契丹旧俗,其富以马,其强以兵,马逐水草,人食酪,草居野处,无有定所。
”从中得以窥见契丹族生活的基本风貌。
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造就了契丹族人热情奔放、豪放刚健的性格特点,进而融入佛教造像艺术。
大同华严寺辽代彩塑纹饰类型及特点研究

大同华严寺辽代彩塑纹饰类型及特点研究聂磊大同华严寺建于辽重熙七年(公元1038年),寺内现存辽重熙七年所建薄伽教藏殿和金天眷三年所建大雄宝殿,其余为明清及2021年重修时所建。
薄伽教藏殿内现存29 尊塑像。
本文拟对14 尊菩萨及 4 尊弟子彩塑的装饰纹样进行整体的类比研究,从而对辽代佛教造像的装饰纹样有一个整体的认识和初步的研究。
一、辽代彩塑纹饰类型及特点(一)背光纹饰佛像雕塑背光是佛像背后的光圈式装饰图案,一般出现在佛像的身后或头部。
有两种组织形式:一种是圆形的头部背光,即头光;另一种是圆形的头部背光,外套椭圆形的背部光环,两部分组合而成,即身光。
佛像雕塑背光是佛教造像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形式多数为圆形,象征着崇佛之人追求圆满、圆通、圆润,而上面的火焰纹、飞天纹、网目纹、植物纹等装饰纹样,不仅是佛教造像艺术的重要元素,更是佛教文化的体现。
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辽代彩塑佛像的背光装饰主要有:网目纹、火焰纹和飞天纹,其中网目纹是辽代彩塑特有的一种纹饰,同时也体现了辽代彩塑佛像的背光装饰的风格特征。
1.网目纹。
华严寺薄伽教藏殿内三身佛的背光,其内饰网目纹,外侧是纹络粗犷的火焰纹。
在薄伽教藏殿内,有三种不同形式的网目纹,如圆形、菱形、三角形。
流线形的线条,钩织的像网一样,又像水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设色以红色勾线,以黑色和墨绿色填色,制作精美。
五台山佛光寺大殿佛像头光分为两部分:外为镂空火焰纹,内部为两层相反的波纹,组成“S”形,增加了动感。
他与辽代典型的网目纹有相同之处,唐代为单行线重复,而辽代为对称式线形图案重复;唐代线图弧度小,而辽代线条弧度大,我们据此可以推测,辽代的网目纹以唐代的波纹状头光为雏形,后受本民族的文化影响而形成。
2.火焰纹。
火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标志,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原始社会时期人类就开始对火产生崇拜,把火作为图腾,当神供养,火在这个时期被简单化、抽象化并且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辽朝佛教信仰研究

文化因素
佛教文化的独特魅力吸引了众多信 徒,佛教信仰在辽朝逐渐扎根。
03
辽朝佛教信仰的主要内容与表现形式
佛经翻译与流传
佛经翻译
辽朝时期,大量的佛经被翻译成契丹文和汉文,这些佛经包括《大般若经》 、《华严经》、《金刚经》等。这些佛经的翻译工作对于佛教在辽朝的传播 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佛经流传
在辽朝,佛经的流传非常广泛,不仅在佛教寺庙中流传,还流传于广大信众 之中。这些佛经的流传为佛教信仰在辽朝的普及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
佛教仪式
在辽朝,佛教仪式逐渐与契丹族的传统习俗相结合,形成了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佛教仪式。这些仪式包括转经 、诵经、斋戒等,体现了佛教信仰在辽朝的本土化发展。
法会活动
在辽朝,法会活动逐渐成为佛教信仰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这些法会包括水陆法会、盂兰盆法会等,旨在超度 亡灵、普度众生。这些法会活动不仅为信众提供了信仰体验的机会,也加强了佛教信仰在辽朝社会的普及和传 播。
《辽朝佛教信仰研究》
2023-10-25
目录
• 辽朝佛教概述 • 辽朝佛教信仰的传播与发展 • 辽朝佛教信仰的主要内容与表现形式 • 辽朝佛教信仰的影响与贡献 • 辽朝佛教信仰的衰落与反思 • 辽朝佛教信仰研究的价值与意义
01
辽朝佛教概述
辽朝佛教的背景与起源
背景
辽朝是10世纪到12世纪的中国北方王朝,其统治者契丹族信 奉萨满教。然而,随着契丹族与汉族的交流加深,佛教逐渐 传入辽朝。
起源
佛教在辽朝的传播最初是通过与中原王朝的交流和贸易,以 及来自中原的佛教僧侣的传教活动。例如,938年,后晋高祖 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辽朝,使得佛教在燕云地区得到 广泛传播。
辽朝佛教的主要流派与特点
辽代墓葬出土三彩器的佛教文化因素研究

辽代墓葬出土三彩器的佛教文化因素研究作者:王馨瑶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年第1期摘要:已出土的辽代陶瓷器中,辽三彩中的意义比较重要,尤其是受到佛教因素影响的辽代三彩器。
探析辽三彩中的佛教因素,对研究辽代佛教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从辽三彩的用途结合辽三彩有关佛教的器物造型、纹饰,可以看出辽代佛教发展的鼎盛期。
辽代社会佛教造像与佛寺遍布辽朝境内的状况,也通过辽三彩中有关佛教的出土物而反映。
关键词:辽三彩;造型;纹饰;佛教中图分类号:K878.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8)01-0026-03佛教在辽代社会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张国庆《辽代民俗中的佛教因素》、吴琼《从石刻看辽代平民阶级女性崇佛情况》等对辽代社会中的佛教现象有所研究;王欣欣《辽代寺院研究》、于博《辽代七佛造像研究》则更加具体的在辽代寺院、造像方面进行探析。
近些年来,随着辽代墓葬的不断发掘,关于出土文物的研究逐渐明朗,李红军、孙新民、郑怡等对于唐、宋、辽三彩器的特征研究都有各自不同的心得;陈仲琛、王庆杰、沙大禹等对辽三彩的艺术价值予以探究。
但是,迄今为止,关于辽代墓葬出土三彩器的佛教文化因素研究还没有具体的论述。
因此,本文根据辽代墓葬出土的辽三彩,对三彩器中的佛教文化因素进行探讨。
一、辽三彩器佛教因素的造像10世纪初契丹在北方建立辽朝,辽朝统治阶级为了巩固统治,大力推崇佛教。
在燕云十六州归属契丹后,受汉人影响佛教在契丹的统治疆域内广为传布[1],《辽史》中有明确记载。
《辽史·太宗纪》记载“饭僧五万人”[2]。
《辽史·太宗纪》记载“每岁正月辄不食荤茹,大修斋会及造寺”[3]。
《辽史·道宗纪》记载“一岁而饭僧三十六万,一日而祝发三千。
”[4]根据饭僧变化,可以看出辽圣宗以后佛教开始盛行,并且一直持续到辽末,都大兴佛教寺庙。
在皇亲国戚、地方政府和普通民众各种阶级的支持下,佛教文化已经普遍影响到辽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佛教因素也在潜移默化中对其他的艺术形式产生了影响,辽三彩也不例外。
辽太宗引进佛教白衣观音像

内容摘要:辽以释废,金因儒亡。
元人的总结虽然偏颇,但也的确不无道理。
关于佛教在辽代的发展,耶律德光的作用早已引起学者的注意。
刘浦江指出:“菩萨堂的建立是辽朝佛教政策发生转折的一个标志……从此佛教作为一种宗教信仰开始为契丹族所接受,并渐渐在契丹社会中流行开来。
”[1]辽代的“拜山仪”即于木叶山祭天神地祇仪,为最高宗教仪式,自太宗将白衣观音像迁于木叶山庙,尊为家神后,便增加“诣菩萨堂仪”一节,然后拜山,观音之礼已高于天神地祇礼。
[2]抛开作者对佛教传播情况及诸神地位理解上存在的差别外,两文对白衣观音在辽代宗教发展中作用的把握是十分准确的。
对辽太宗耶律德光引进白衣观音的有关问题,李澄探讨了白衣观音被引进后在契丹宗教中的神灵属性,认为其仍然是佛教之神。
因其代表着燕云十六州归入契丹的开始,而倍受耶律德光重视,得以列位木叶山。
[3]本人对此有不同看法,并愿就耶律德光引进白衣观音的有关问题做一系统的梳理。
辽以释废,金因儒亡。
元人的总结虽然偏颇,但也的确不无道理。
关于佛教在辽代的发展,耶律德光的作用早已引起学者的注意。
刘浦江指出:“菩萨堂的建立是辽朝佛教政策发生转折的一个标志……从此佛教作为一种宗教信仰开始为契丹族所接受,并渐渐在契丹社会中流行开来。
”[1]辽代的“拜山仪”即于木叶山祭天神地祇仪,为最高宗教仪式,自太宗将白衣观音像迁于木叶山庙,尊为家神后,便增加“诣菩萨堂仪”一节,然后拜山,观音之礼已高于天神地祇礼。
[2]抛开作者对佛教传播情况及诸神地位理解上存在的差别外,两文对白衣观音在辽代宗教发展中作用的把握是十分准确的。
对辽太宗耶律德光引进白衣观音的有关问题,李澄探讨了白衣观音被引进后在契丹宗教中的神灵属性,认为其仍然是佛教之神。
因其代表着燕云十六州归入契丹的开始,而倍受耶律德光重视,得以列位木叶山。
[3]本人对此有不同看法,并愿就耶律德光引进白衣观音的有关问题做一系统的梳理。
一、辽太宗引进佛教白衣观音像的历史背景首先,契丹民众广泛信仰多神共存的萨满教是白衣观音得以引进的深远的宗教背景。
宋辽金时期的佛造像
Encyclopedia collection 宋代统治者对佛教的发展是既允
许又限制。
受宗教艺术日益世
俗化的影响,向儒家思想靠拢,佛像艺术开始兴起写实之风,并延续至辽金王朝。
宋辽金时期,出现了大量自然清新,生动传神,具有“人情味”的作品。
虽然北方民族的审美观念对藏传佛教艺术也有一定的影响,但总体上并未改变这一时期的艺术风格以写实为主流的趋势。
相比唐朝,很多人认为宋朝较为古板,但事实是宋代也是一个具有个性化的时代,这点从佛造像较为活泼的姿态上就可以看出来。
宋代的奢靡生活对佛造相也产生了明显的影响,这使得菩萨造像不仅世俗气氛浓郁,而且充满了庸倦懒散的韵致。
宋代的佛像基本上承袭了唐末造像的风格,但更着重表达了亲切的人性审美雅趣。
造像大多面容圆润端庄,宽额丰颐,眼泡鼓起,神态慈祥仁爱,肉髻趋于平缓,体态丰腴,比例匀称,整体看上去更加凝重秀美,近似于当时现实中的人物面相。
辽朝的佛教艺术在契丹王室的扶持下蓬勃发展。
造像的艺术风格和表现手法都
宋辽金时期的佛造像
朱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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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辽代彩塑艺术赏析
□马巍李宁杨宝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辽代彩塑艺术赏析摘要:大同华严寺是现存保护较好的辽代木结构建筑之一,其中又以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辽代彩塑最为著名。
殿内现存彩塑34尊,其中29尊为辽塑,其余5尊为明塑,堪称辽代彩塑艺术高峰的代表,本文以殿内彩塑为切入点,重点分析其文物价值与艺术价值。
关键词:下华严寺辽代彩塑赏析大同华严寺与辽宁奉国寺、河北独乐寺并称为辽代三大寺院,是现存屈指可数的辽代木结构建筑之一。
寺内荟萃了历代佛教文物之精华,现存辽金时期的殿宇、经橱楼阁、彩塑、琉璃、经幢、碑刻和明清时期的木雕、彩塑、壁画等,其中,又以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辽代彩塑最为著名,堪称辽代彩塑艺术高峰的代表。
一、历史沿革华严寺,位于大同市区,因依据佛教华严宗经典《华严经》修建而名为华严寺。
五代时,后晋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其中包括今之大同。
此后,辽改云州为西京,设西京道大同府,为辽之陪都,金代仍以大同为西京,大同作为陪都前后达200多年。
辽圣宗以后,大倡佛教,广建佛寺,在此背景下,华严寺创建于辽重熙七年(1038年)[1],据《辽史·地理志》载:“清宁八年建华严寺,奉安诸帝石像、铜像”[2],因此华严寺具有辽代皇室祖庙的性质。
辽保大二年(1122年)金兵攻陷大同,华严寺除薄伽教藏殿外,都毁于战乱之中。
金天眷三年(1140年),又在华严寺旧址上重建大雄宝殿。
明宣德、景泰年间大力修缮,寺庙中兴。
明万历年间,各开山门,自成体系,分为上下两寺,即上华严寺和下华严寺。
1961年,华严寺成为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64年,上、下华严寺合为一寺管理。
下寺曾辟有大同市博物馆,展出大同市珍藏的历史文物与自然化石。
二、寺院布局华严寺坐西朝东,异于我国一般佛寺坐北朝南特征。
虽除此之外,山西亦存在东西取向者,如浑源悬空寺、万荣后土庙等,然这些寺庙皆受地形所限而致,与华严寺不同。
据《新五代史·契丹传》云,“契丹好鬼而贵日,每月朔旦,东向而拜日。
浅析应县木塔中佛像的艺术特征
撷英篇浅析应县木塔中佛像的艺术特征苏静平(山西省朔州市山阴县安荣中心校,山西朔州)摘要:应县木塔中的泥塑佛像形态各异,底层是一高10米的释迦像,内槽壁上有6幅如来佛像,门洞两侧壁绘有金刚、天王、弟子等壁画,这些佛像和壁画都为辽代的风格,是壁画中的珍品。
关键词:应县木塔;佛像;艺术特征辽代佛教造像遗存十分丰富,有寺庙供像、石窟造像、佛塔浮雕造像和其他散存的不同材质的造像。
其中,应县木塔内各层塑像就属于寺庙造像的遗存。
本文目的是通过对辽代佛像的艺术特征的了解,进一步探讨应县木塔中佛像的艺术特征。
一、应县木塔概况应县佛宫寺释迦塔,俗称应县木塔、应州塔,位于山西省朔州市应县县城内西北角的佛宫寺院内。
目前对它的建造年代仍不甚明确,但大致认为木塔建于辽代道宗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即北宋至和三年,金明昌六年(公元1195年)增修完毕。
它和意大利比萨斜塔、法国埃菲尔铁塔并称世界三大奇塔,不仅是中国,也是世界现存最古老而又最高峻的一座纯木结构塔式建筑,被誉为木塔之王。
1961年公布为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二、辽代佛像的艺术特征辽代佛教造像在艺术风格和表现手法上都很有特色,它既继承了唐代造像典雅端庄的遗风,吸收了南宋造像写实的手法,又融入了契丹和北方地区传统的审美情趣和表现技法,因而在整体风格上体现出多元文化融合的特点,展现出辽代造像独特的文化艺术风貌。
下面从以下几个方面简单地总结一下辽代佛像的样式特点。
面相:面形圆鼓,肉髻低矮,螺发中央多嵌一髻珠。
上身:佛像上身着袒胸式袈裟,下身着长裙,衣褶较多,两肩宽厚,身躯饱满。
上半身偏长,且系腰较低,外覆大衣,遮住双肩,前胸袒露,胸部宽厚,胸肌隆起,有刚健的气势。
衣纹:衣纹绵软曲折,较为复杂,且线条缺乏力度,在佛像的小腿处,多出现一个回勾状纹饰,仿佛一条蜿蜒而行的小蛇。
坐姿:坐姿为跏跌坐,即双腿收紧盘起,双脚脚心向上,且只露一只右脚。
头冠:头冠形式很特别,类似契丹贵族的头冠,如筒状,十分高大而华丽。
辽宁营口地区辽金文物鉴赏
辽宁营口地区辽金文物鉴赏辽宁营口地区是中国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其地区文化底蕴深厚,辽金文物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辽金时期,营口地区曾经是辽代政治、经济及文化的中心地带。
这里的文物遗存丰富多样,反映了辽、金两个时期的社会、政治、文化、宗教、艺术等各个方面的成就。
以下文章将对营口地区的辽金文物进行鉴赏。
辽代文物辽代文物主要有佛教造像、佛经石刻、墓葬文物、砖雕、青铜器等,这些文物录刻了辽代的历史、文化、宗教等方面的信息。
在营口地区,发现了大量辽代佛教文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穆桂宾塔发掘出的佛像、浑河口平屿石窟和汤家窑石佛等等。
穆桂宾塔佛像:穆桂宾塔位于营口市鲅鱼圈区,原是一座木塔,塔基为干石墙,古塔风格古朴典雅,十分珍贵。
1985年下旬,对穆桂宾塔进行了修缮,随之发掘出一座砖石墓。
在这座墓中发现了一尊高1.78米的金身佛像,是辽代佛教造像的代表作品之一。
佛像栩栩如生,精美绝伦,是辽代佛教雕塑艺术的杰出代表之一。
浑河口平屿石窟:浑河口平屿石窟是中国北方第一座保存完整的石窟,位于营口市西南部的平屿镇。
石窟一共有三个洞室,其中东洞和西洞较为完整,洞内保存有大量的佛教造像、浮雕和壁画。
这些造像都是石料雕刻而成,形态各异,表现手法精湛,体现出中国北方佛教造像的特点。
汤家窑石佛:汤家窑地处营口市信大乡,西北距离县城12公里,是辽代时期建造的石窟群。
石窟群保存完好,其中有一座石窟内放置了两尊辽代佛像,被称为“汤家窑石佛”。
这两尊佛像造型大气,精雕细琢,刻画细致入微,是辽代佛教造像中的杰出代表之一。
金代文物主要有黄金器、陶瓷、佛教造像、壁画、乐器等,具有鲜明的特色和时代风貌。
下面是营口地区的代表性金代文物。
营口金山寺佛像:金山寺位于营口市南湾区,始建于金代,是中国著名佛教寺庙之一。
金山寺内保存有大量金代佛教文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金山寺中的采象阁,它是金代在营口地区经过多位建筑专家精心设计、悉心施工而成的一座重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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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辽代佛像艺术
辽代是由契丹建立的封建王朝,其疆域相当于今河北、山西、北京、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等北方广大地区。
契丹族原来信奉萨满教,立国后为巩固在汉族地区的统治,积极吸收汉族文化,其中也包括对佛教的信奉。
辽代帝王从太宗开始都奉佛崇佛,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是圣宗、兴宗和道宗。
这三位帝王不仅扶持佛教,大兴佛教文化事业,而且还表现出对佛教思想的极大兴趣和较高修养。
辽代《契丹藏》的刊刻、房山石经的续刻等佛教文化事业,都是在这一时期开展和完成的。
在辽帝王崇佛带动下,辽代社会奉佛之风也十分盛行,各地都出现了的奉佛组织——千人邑会,即以民间组成的集体力量来共同履行一项项佛教事业。
正是在辽代整个社会崇佛风气的影响下,辽代佛教和佛教造像艺术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一、辽代佛像遗存
辽代佛教造像遗存十分丰富,有寺庙供像、佛塔浮雕造像、石窟造像和其它散存的不同材质的造像。
其中,寺庙造像著名遗存有:造于统和二年(984)天津蓟县独乐寺十一面观音(高16.27米)及胁侍菩萨、护法金刚等塑像;造于开泰九年(1020)辽宁义县奉国寺过去七佛、菩萨、天王等塑像;造于重熙七年(1038)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三身佛、菩萨、弟子和天王29尊塑像;造于重熙年间(1032-1055)
大同观音堂的观音、四胁侍菩萨、十大明王石雕群像,以及山西应县佛宫寺释迦塔内各层塑像等。
雕有佛像的著名佛塔有:北京天宁寺塔,辽宁沈阳无垢净光塔、辽阳白塔、朝阳北塔、义县嘉福寺塔,内蒙古呼和浩特万部华严经塔、巴林左旗林东塔、巴林右旗庆州白塔、宁城大明塔等。
这些辽塔都在一层或二层塔身各面以及基座周围安排有雕刻精美的佛、菩萨、佛弟子、护法天王、力士、飞天、法器、瑞兽等砖雕或石雕图像,是辽代佛教雕塑极其丰富的遗存。
石窟造像主要集中于内蒙古巴林左旗一带,有洞山石窟(有大小石窟100余个)、三山屯石窟和前后昭庙等石窟。
这些石窟规模虽然都不大,但对研究辽晚期佛教石窟造像在契丹族故地的发展,特别是在内蒙古一带辽代寺庙造像毁坏殆尽的情况下,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另外,还有一些金铜、石、陶、木等雕塑的小型佛造像,散存于国内外博物馆和私人藏家手中。
如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铜镀金释迦牟尼佛像,天津文物公司藏铜镀金弥勒菩萨像,北京首都博物馆藏石雕释迦牟尼佛涅盘像、石雕舍利函、门头沟区龙泉务出土的数尊三彩佛菩萨像,河北易县白玉山峨眉寺八佛洼的三彩罗汉像(原有70余尊,现存10余尊,分别藏于欧美、日本等国外博物馆和私人藏家手中),1956年内蒙古宁城县古大明城发现的辽应历七年(957)石雕释迦牟尼佛像。
这些不同材质的佛造像均是辽代佛像代表之作。
在上述的佛像遗存中,最为突出的是辽宁义县奉国寺大殿和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内供奉的辽代塑像。
奉国寺座落在辽宁省义县城内,始建于辽开泰九年(1020),因殿内塑有七尊大佛,又俗称大
佛寺。
由山门、牌坊、无量殿、钟亭、碑亭、大雄殿、西宫禅院等古建筑构成,占地3万平方米,其中大雄殿最为壮观,面宽9间,通长55米,进深5间,通宽33米,总高度24米,建筑面积1800多平方米,是国内辽代遗存最大的木构建筑。
大雄殿佛坛上供有一组彩绘群塑——过去七佛、十四尊胁侍菩萨与天王像。
七佛高大庄严,胁侍菩萨栩栩如生,天王威武雄壮,整体气势雄伟,风格典型,保存完好,展现了辽代佛像艺术的辉煌成就,是现存辽代佛像艺术的重要宝库。
下华严寺位于山西省大同市西南,原来与上华严寺为一体,到明代中叶分为上、下两寺,面朝东面的为下华严寺,西面的为上华严寺。
其中,下华严寺最为著名,是辽代西京大同府的主要佛寺,也是当时的皇家寺庙之一。
其主体建筑是薄伽教藏殿,建于辽代重熙七年(1038),殿身面宽五间,进深四间,单檐歇山顶举折平缓,出檐深远,保存了辽代完整的建筑风貌。
而最为突出的是殿内宽阔的佛坛上供奉的33尊辽代塑像。
它们主要分成三组,其中中间一组以释迦牟尼佛为主尊,旁列二弟子和四菩萨;左边一组以过去迦叶佛为主尊,旁列二弟子和四菩萨;右边一组以未来佛弥勒为主尊,旁列六菩萨。
另外,三主尊前又端坐四菩萨,过去和未来两主尊前各有两尊供养童子像,佛坛四角各有一尊护法天王像。
这些塑像坐立相间,主次分明,体态各异,神情生动。
中央佛像端坐莲台,慈祥庄重,风格秀逸;四大菩萨娴静端庄,慈容满面,衣饰繁缛,雍容华贵;弟子虔诚恭顺;天王威武彪悍。
特别是有一尊合掌露齿的胁侍菩萨,因其身姿婀娜,
面容秀美,口唇微张,略露笑意,曾得郭沫若高度称赞,称之为“东方维纳斯”。
这些塑像不仅全面展现了辽代佛像艺术风格特征,而且展现了辽代社会审美情趣和雕塑艺术水平,也是现存辽代佛像艺术的重要宝库。
二、辽代佛像的风格
从现存的这些造像实物看,辽代佛教造像在艺术风格和表现手法上都很有特色,它一方面继承了唐代造像典雅端庄的遗风,吸收了南宋造像写实的手法,同时又融入了契丹和北方地区传统的审美情趣和表现技法,因而在整体风格上体现出多元文化融合的特点,展现出辽代造像独特的文化艺术风貌。
其艺术特征表现为:造像肩部宽阔,胸肌隆起,有刚健的气势,与南方造像平易近人的神态形成鲜明对比。
佛像面形圆鼓,比唐代略显肥胖,头顶肉髻平缓,螺发正中普遍嵌一髻珠,与南方宋地基本相同。
佛像上身着袒胸式袈裟,下身着长裙,衣褶较多,衣纹质感比唐代明显强烈。
菩萨像多戴高花冠,束高发髻,花冠的形式很特别,类似契丹贵族的头冠;胸前一般饰一串连珠璎珞,装饰较宋地简洁;两耳际有两条宝缯垂在两肩,并分段打结。
造像的坐立姿势都很有特点,其中坐像双膝收得很紧,站像两腿笔直,显得有些僵板。
另外,佛座也是值得注意的部位。
大多为束腰式,上部施以仰莲,莲瓣宽肥饱满,舒展自如,莲瓣尖部向外翘起,生动自然;下部为圆形或六角和八角形台座。
辽代坐像大多上身偏长,如果没有
高台座衬托,造像的气势就无法显现出来。
故宫博物院所藏的释迦牟尼佛铜像,是辽代佛造像的典型代表。
此像全跏趺坐,头饰螺发,顶现平缓肉髻,肉髻正前方嵌一髻珠,与南方宋地佛像头饰完全相同。
面形圆鼓,额部有白毫,双目低垂,神态沉静平和。
上身着袒胸式袈裟,下身穿长裙,腰间束带,衣纹质感较强。
腿部有一圈蛇形衣褶,为辽代造像典型特征。
躯体壮实,但没有唐代浑圆;肌肉显得松弛,也不如唐代劲健有力。
坐具为圆形束腰式莲花座。
整体风格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特点。
辽代菩萨造像以天津文物公司所藏的一尊铜镀金弥勒菩萨像最为突出。
此像亦为跏趺坐姿,坐具与上面释迦牟尼佛相同。
右手于胸前结说法印,左手握净瓶。
头戴花冠,天衣横披,臂缠帔帛,胸前饰璎珞,下身着长裙。
衣饰与宋地菩萨像基本相同,但形制与表现手法却有些不同。
如弥勒菩萨的头冠,形制非常特别,整体为高筒状,前高后低,冠面有二龙戏珠图案,正中上方有一火珠,火焰灿烂,两侧二龙相向蹲坐,昂首摆尾,造型生动。
这种头冠与辽宁省建平县张家营子辽墓出土的筒形金冠完全一样。
据考,这种头冠是辽代契丹男式贵族的冠饰,在内蒙古和辽宁的辽代墓葬中屡有发现。
可见,弥勒菩萨的头冠是来自当时契丹贵族的头饰,反映了辽代佛教造像与契丹世俗文化的密切关系;再如花冠上垂下的宝缯,它在帽边绑有明显的花结,顺两肩垂下后又分段打结,这种处理手法也是辽代菩萨像上常见
的特征。
总之,弥勒菩萨像是一尊最具契丹民族特色的佛教造像。
北京首都博物馆藏有一件辽干统五年(1105)的石雕舍利函,20世纪50年代北京朝内大街原文化部南侧出土。
其四侧面雕有佛、菩萨、罗汉、力士和供养菩萨等佛教各种神祇30余尊,可以一览辽代佛像艺术的全部风貌。
石函整体呈长方形,长95厘米、宽62厘米、高40厘米。
中有凹槽,奉置舍利。
可惜上面的函盖丢失。
四侧面分别高浮雕释迦牟尼佛涅盘后四个重要场景:世尊涅盘(正面)、缠裹世尊(右侧)、升棺说法(左侧)和荼毗舍利(背面)。
其中石函正面雕刻内容为:释迦牟尼佛右手支颐,侧身双腿重叠,静卧于长方形束腰式棺床上。
佛首旁为弟子迦叶,老年形象,右手抚佛头,作回首悲泣状;佛身后一弟子身向前倾,作哭泣状。
后排有四位头梳高髻、肩搭帔帛的供养菩萨,前三人双手合十,最后一人头部残失,双手捧盒,内有花果之类供物。
佛足旁一戴冠老者以右手抚佛足,旁立一年轻弟子为阿难尊者。
前后两端又各有一金刚,前(左)为执金刚神,双手上举,作嚎啕状,脚下有卧狮;后(右)为密迹金刚,以手捶胸,作悲痛欲绝状,脚下亦有一狮。
整个雕刻画面的背景是娑罗双树。
右上角阴刻:“头北面西,叠足枕肱。
”左上角阴刻:“顺世无常,示生灭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