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化与女性化对面孔偏好的影响

1 引言
面孔吸引力心理学作为一个研究主题, 过去的 几十年有着快速的发展, 成为了文化人类学、进化 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等领域广泛关注的焦点。面孔 吸引力(facial attractiveness)是指目标人物面孔所诱 发的一种积极愉悦情绪体验并驱使他人产生接近 意愿的程度(转引自李鸥, 陈红, 2010)。研究者从面 孔吸引力与个体社会交往、择偶、求职、健康的关 系等方面进行了探讨, 发现面孔吸引力对个体社会 生活的多个方面都有极其重要的影响(Buckingham et al., 2006; 张妍等, 2010)。男性和女性经过青春期 第二性征的发展后逐步形成了体态上的性别二态 性(马华维, 俞琴燕, 陈浩, 2007)。性别二态线索 (sexual dimorphism cues) 即 男 性 化 - 女 性 化 线 索 (Masculinity-Femininity Cues), 是决定面孔吸引力 的 重 要 指 标 (Enquist, Ghirlanda, Lundqvist, & Wachtmeister, 2002)。Rhodes (2006)通过元分析表明 性别二态线索对面孔吸引力会产生很大影响。
根据进化心理学中性选择的优良基因理论, 人 们认为具有健康基因, 较强免疫能力和生殖优势标 志的面孔更有吸引力。男性化的男性面孔被认为是 优良基因的指标, 由于男性化的第二性特征是在青 春期性激素的影响下发育的, 因此可以作为可靠信 号(Thornhill & Gangestad, 1999)。男性化的面孔特 征与男性长期的健康状况呈正相关, 也可能标示着 基因的健康, 会产生更健康的后代, 从而使女性在 择 偶 中 间 接 受 益 (Fink & Penton-Voak, 2002; Gangestad & Simpson, 2000)。可见, 基于优良基因 理论女性应该更偏好男性化的男性面孔(Gangestad & Scheyd, 2005), 一些研究结果也支持了这一理论 假设, 即女性感知到男性化的男性面孔更有吸引力
多元化策略权衡模型表明, 对男性化偏好的这 种不一致性可能是由于女性对男性化偏好存在更 优良健康基因和更低的预期亲代投资之间的权衡
(trade off) (Gangestad & Simpson, 2000), 也就是说, 女性选择男性化所获得的优良基因的“收益” (benefits) 可 能 要 以 亲 代 投 资 的 减 少 为 “ 代 价 ” (costs)。尽管男性化标示着基因的健康, 但女性化 的 男 性 有 更 多 的 亲 社 会 人 格 特 质 (Perrett et al., 1998)。比方说, Perrett 等人(1998)发现男性化的男 性面孔具有更低的诚信和热情, 更可能成为坏父亲, 更不愿意为亲代投资, 男性化的男性可能会被感知 为不可信任的, 冷漠的(Boothroyd, Jones, Burt, & Perrett, 2007; Oosterhof & Todorov, 2008)。与男性 化的男性相比, 女性化的男性则报告过去有更长期 的浪漫关系(Rhodes, Simmons, & Peters, 2005)。多 元化策略权衡模型指出那些能改变女性选择男性 伴侣的“代价”和“收益”的相对重要性的因素会影响 女 性 偏 好 男 性 化 和 女 性 化 的 强 度 (Gangestad & Scheyd, 2005)。 1.3 吸引 Fink, & Grammer, 2001;
Penton-Voak et al., 2001; DeBruine et al., 2006; DeBruine, Jones, Smith, & Little, 2010)。然而, 另一 些研究结果则与之相反, 表明女性更偏好女性化的 男性面孔(Perrett et al., 1998; Rhodes, Hickford, &
心理学报 2012, Vol. 44, No.1, 14−29 Acta Psychologica Sinica
DOI: 10.3724/SP.J.1041.2012.00014
男性化与女性化对面孔偏好的影响 —— 基于图像处理技术和眼动的检验*
温芳芳 佐 斌
(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青少年网络心理与行为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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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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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则更含蓄些, 西方学者在对文化的划分中提出过 东方文化属于“女性化”文化, 与重视成功和成就的 “男性化”文化不同, 东方文化更注重关系与和谐 (转引自王登峰, 崔红, 2007)。并且, 中国为典型的 长期取向文化社会, 即着眼于未来, 强调长期性的 承诺, 尊重传统, 推崇节俭和持久力, 倾向于做长 期规划和投入, 相信这样虽有风险但最终会带来丰 厚回报(Hofstede, 2008)。当前大多数关于面孔吸引 力的研究都在西方文化背景下进行, 因此, 探索中 国女性对性别二态线索的男性面孔的偏好将是一 个有趣的问题, 并且根据中国文化“女性化”和“长 期取向”的特点, 中国女性在考虑“收益”和“代价” 的“权衡”时会更看重长远的亲代投资, 从而偏好女 性化的男性面孔。 1.4 性别角色理论对方法差异的解释
以往研究一致表明女性化的女性面孔更有吸 引力。女性的吸引力几乎是“女性化”的代名词, 因
为吸引力能够预测判断一张女性面孔的性别所需 的时间, 同样也能预测判断此面孔女性化程度的时 间(Rhodes, 2006)。研究者发现被认为有吸引力的女 性面孔, 确实具有更多的女性化特征(梁静, 李红, 2010)。当人们用计算机生成的更有吸引力的女性 面 孔 同 样 被 认 为 更 女 性 化 (Johnston & Franklin,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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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化技术等方法差异是否导致了女性对性别二态 线索的男性面孔偏好的不一致？心理学界却对此 一直存在争论。除此之外, 考虑到以往关于性别二 态线索对面孔吸引力影响的相关研究均让被试对 配对呈现的面孔刺激进行吸引力评价, 这些行为指 标具有自我报告法的主观局限性。眼动作为一种新 兴的重要的认知方法, 可为认知加工过程提供即时 的客观眼动指标。因此, 本研究拟首次在中国的文 化背景下, 通过两个实验对此进行探讨, 在实验一 中采用性别二态和感知男性化两种计算机图像处 理技术考察女性对性别二态线索的男性面孔的偏 好, 为方法差异之争提供中国的证据。在实验二中 首次尝试采用眼动仪探究性别二态线索对面孔吸 引力的影响, 以期从客观因素的角度, 一方面验证 以往研究对女性化的女性面孔偏好的一致性, 另一 方面为性别二态线索对男性面孔吸引力的影响提 供客观的眼动指标。 1.1 性选择的优良基因理论
关于女性对男性化偏好的不一致结果更多的 研究主要从产生面孔刺激的方法差异角度进行解 释, 这可用性别角色理论来理解。以往研究一般采 用基于原型的计算机图像处理技术(性别二态技术 和感知男性化技术)来操作男性化-女性化维度 (Tiddeman, Perrett, & Burt, 2001)。性别二态技术最 初由 Perrett 等人(1998)使用, 具体来讲, 首先分别 对一组男性和一组女性面孔照片进行平均化处理, 得到男性和女性的平均化面孔图像原型, 然后采用 夸大或减少男性和女性的平均化面孔图像原型形 状上的差异来操作男性化-女性化的面孔刺激, 女 性化的男性面孔图像是通过将男性的平均化面孔 图像原型朝向女性的平均化面孔图像原型扭曲 50%而获得, 而男性化的男性面孔图像则是通过将 男性的平均化面孔图像原型偏离女性的平均化面 孔图像原型扭曲 50%而得到(Perrett et al., 1998; Rhodes et al., 2000)。感知男性化技术是由 Johnston 等人(2001)对性别二态技术进行的修正, 首先让被 试对一组男性面孔照片进行男性化程度的等级评 价, 然后分别将被试感知到的高男性化与低男性化 照片进行平均化处理, 从而得到男性化和女性化两 种男性面孔图像刺激。对比两种获取男性化-女性 化面孔图像刺激的不同操作技术原理可知, 性别二 态技术将男性化与女性化看作一个连续体对立的 两端, 与传统的性别角色理论一致, 该理论认为性 别角色概念是一维的结构, 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分 别位于同一维度的两端, 每个个体均处于该维度的 某一点上(蔡华俭, 杨治良, 2002)。感知男性化技术 将男性化特质与女性化特质看作是两个不同的维
但女性偏好男性化还是女性化的男性面孔一 直存在争议, 根据进化心理学中性选择的优良基因 理论(good genes theory of sexual selection), 女性偏 好 男 性 化 的 男 性 面 孔 。 多 元 化 策 略 权 衡 模 型 (the trade off model of strategic pluralism)表明女性对男 性化面孔的偏好存在“好基因”收益(benefits)和“坏 父亲”代价(costs)之间的权衡, 并且文化的差异会 对女性的权衡决策产生影响。大部分研究者从产生 面孔刺激的方法(性别二态技术(sexual dimorphism method) 和 感 知 男 性 化 技 术 (perceived masculinity method))差异的角度来解释女性对性别二态线索的 男性面孔的不同偏好, 从男性化和女性化人格维度 上看, 性别二态技术更像是单维观点, 感知男性化 技术则更像是双维观点。而性别二态技术和感知男
摘 要 采用图像处理技术和眼动探讨了性别二态线索对面孔偏好的影响。实验 1 发现非面孔线索未掩蔽 和掩蔽时, 感知男性化技术与原始照片条件下女性化的男性面孔更有吸引力和信任度; 性别二态技术条件 下, 非面孔线索未掩蔽时男性化的男性面孔更有吸引力和信任度。实验 2 表明被试对男性面孔的平均瞳孔大 小和注视次数均大于和多于女性面孔, 首次注视时间短于女性面孔; 被试对男性化面孔的首次注视时间和 首次注视持续时间均长于女性化面孔。 关键词 面孔吸引力; 性别二态; 感知男性化; 图像处理技术; 眼动 分类号 B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