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玄论战”中玄学派形成原因探析
科玄论战――科玄论战的过程

科玄论战――科玄论战的过程【摘要】科玄论战是一场围绕科学和玄学之间的辩论。
科方主张通过实证和逻辑推理来解释世界,而玄方则认为存在着超自然和灵性的存在。
双方在论战中展现了不同的立场和观点,科方侧重于实证和可观测性,而玄方则强调灵性和直觉。
论战过程中,科方提出了实验证据和逻辑推理支持自己的观点,而玄方则通过反驳和哲学思考来质疑科方的立场。
科玄两派的观点在碰撞中产生了激烈的讨论和辩论。
最终,科玄论战产生了一定的结果,也为未来科学与玄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这场论战也给我们启示,即尊重不同的观点和思维方式,能够促进知识和智慧的交流与共享。
【关键词】科玄论战, 科学, 玄学, 立场, 观点, 论战过程, 论据, 反驳, 结果, 启示, 发展方向1. 引言1.1 科玄论战的背景来源等。
科玄论战是指科学与玄学之间长期存在的一场辩论和交锋。
科学派和玄学派分别代表了现代科学和传统玄学的立场和观点。
科学派主张以实证和逻辑思维为基础,推崇实验和观察,强调理性和客观性;而玄学派则偏向于信奉神秘和超自然力量,注重直觉和体验,强调灵性和主观感受。
科玄论战的背景可以追溯到古代中国的儒家、道家、佛家等思想传统,以及欧洲的启蒙运动和现代科学革命。
随着现代科学的快速发展和传统玄学观念的批判,科玄之争逐渐升温并引发了一系列激烈的讨论和争论。
科玄论战背后反映了人类对于知识、真理和宇宙奥秘的追求与思考,也是科学与文化、传统与现代、理性与信仰之间的一场思想交锋。
1.2 科玄论战的意义科玄论战的意义在于促进了科学与玄学之间的思想碰撞和交流,有助于推动知识领域的发展和进步。
科学和玄学作为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研究领域,各自有其独特的理论体系和观点。
通过科玄论战,科学和玄学可以相互启发,思想碰撞,促进双方的发展和进步。
科玄论战也有助于澄清科学和玄学的范畴与界限,让人们更清晰地认识到两者之间的差异与联系。
科玄论战提供了一个思想交流的平台,让人们能够更加全面地认识和理解科学和玄学,有助于推动知识的多元发展和进步。
“科玄论战”的历史文化价值——对论战核心问题的分析与思考

目录引言 (1)一、“科玄论战”的历史文化语境 (2)1.1“西学东渐”与科学文化的引进 (2)1.2新文化运动:“德”“赛”先生的推动 (3)1.3关于“科学”之争 (4)二、“科玄论战”的过程 (5)2.1张君劢“人生观”演讲与于文江的回应 (5)2.2梁启超和胡适的介入 (6)2.3论战的深化 (7)2.4陈独秀与胡适之争 (9)三、关于论战的几个问题与思考 (11)3.1人生观是什么:片面的理解 (11)3.2科学万能论:对科学的误解 (13)3.3科学的人生观? (14)四、结语 (15)参考文献 (16)“科玄论战”的历史文化价值——对论战核心问题的分析与思考摘要:20世纪20年代“科学与人生观”的论战,延续时间之长、参与人数之多、影响面之广,堪称当时学界的盛况。
根据观点的不同形成了三个派别:以张君劢、梁启超为代表的“玄学派”,以丁文江、胡适为代表的“科学派”,还有论战晚期加入的以陈独秀、瞿秋白为代表的“唯物史观派”。
“玄学派”与“科学派”根据“人生观”、“科学”等主题展开了激烈的论战,而当论战接近尾声的时候,“唯物史观派”的陈独秀以唯物史观的立场批判了前两派的观点。
本文基于“科玄论战”这一主题,结合论战的历史文化语境,阐述了论战的过程和各派的思想观点,最后就各派观点中的重点论题提出来讨论分析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关键词:科玄论战;玄学派;科学派;思想文化引言20世纪20年代,在国内学术思想界爆发了一场掀起波澜的学术论战。
这场论战是围绕着科学与人生观而展开的,由于人生观是玄学即哲学所探讨的内容,故这场论战也常常简称为“科玄论战”。
科玄论战起于北大教授张君劢1923年2月在清华大学做的《人生观》讲演。
在演讲中,张君劢认为人生观的特点与科学不同,因此人生观问题不能靠科学解决。
4月,地质学家丁文江发表《玄学与科学——评张君劢的<人生观>》反对张君劢的主张,论战随即展开。
后来,许多知识分子参加了论战,形成了以张君劢、梁启超、张东荪等人为代表的“玄学派“和以丁文江、胡适、吴稚晖等人为代表的“科学派”。
中国现代史名词解释

1.科玄论战1923年以张君劢、梁启超为代表的“玄学派”同以丁文江、胡适、吴稚晖为代表的“科学派”展开了“科学与人生观”的论战,历史上称之为“科玄论战”,亦称“人生观论战”。
玄学派公开否认科学能解决人生观问题,宣扬“自由意志”;科学派认为人生观离不开科学。
双方论战的焦点主要围绕科学能否解决人生观问题、对科学与西方文明的认识、对中国文明的态度。
科学与玄学的论争实质上就是如何对待东西方文化的问题。
实际上两派都在宣扬唯心主义的谬论。
中国共产党人陈独秀、瞿秋白等也著文参加争论,他们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剖析了这场论战的实质,澄清了思想界的混乱局面,宣传了科学的人生观理论。
2.《新潮》1919年1月的由北京大学学生组织的新潮社创办的五四时期的进步刊物之一。
主要发起人为罗家伦、傅斯年等。
曾得到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胡适、鲁迅等人的支持。
创刊后,因其仿效《新青年》,鼓吹“伦理革命”,反对纲常名教,提倡个性解放和男女平等,鼓吹“文学革命”,大量刊载文学创作和文学翻译作品,在进步的知识分子中产生了较大影响。
但在五四运动后,由于受胡适的影响,逐渐向右转。
共出版三卷十二期,1922年3月出至第三卷第二号后停刊。
3.《新青年》1915年由陈独秀在上海创办的《青年杂志》更名而来的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革命刊物之一。
是新文化运动兴起的标志,在五四运动期间起到重要作用。
早期主要提倡民主与科学,反对旧道德,提倡新道德,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
俄国十月革命后,开始不断发表介绍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工人状况的文章,逐步成为宣传科学社会主义的刊物。
自1915年9月15日创刊到1922年7月终刊出9卷54号4.黄埔军校黄埔军校创立于1924年,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在苏联和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孙中山在广州黄埔创建了陆军军官学校。
(2分)蒋介石任校长,周恩来任政治部主任,廖仲恺任党代表。
(1分)黄埔军校是一所新型的军官学校,不仅重视军事素质的培养,还重视思想政治教育。
科学与玄学的争论

科学与玄学的争论一、科玄之争的起因科玄之争的思想前奏, 一是欧战以后西方的科学破产论思潮, 二是梁漱溟的试图以东方的中国精神文明振救“可怜的”西洋人的“物质疲敝”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论著。
——吴二持《胡适与科学、玄学之争论》《汕头大学学报》1997-10-10中国近现代思潮发轫于西方列强的殖民侵略和以科学、民主为特色的西方文化的强势进入。
在民族危机和文化危机的双重压力下,作为社会进步桥梁的知识分子纷纷操笔作文,力图位中国摆脱落后,实现现代化转型出谋划策,于是学界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王晓琎《熊十力与梁漱溟的科学观之比较》《陕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2-2科玄争论的真正开始是1923年2月张君励在清华大学所作的“人生观”演讲,该文载于《清华周刊》第272期;和丁文江同年4月在《努力周报》发表的反驳文章《玄学与科学》,伺候直接参加论争的有20余位学者,涉及的枝蔓问题虽然很多,但双方阵营还是比较清楚的。
——吴二持《胡适与科学、玄学之争论》《汕头大学学报》1997-10-10二、科玄之争的各种观点和看法1、科学派在科玄论战中,吴稚晖和胡适试图建立一种“科学的玄学”,这种“科学的玄学”实质上蕴含了一种处理科学和哲学的思路。
——郁振华《科学和玄学:集中典型进路的考察》《学术月刊》1999-5王星拱认为哲学是“科学的科学”,哲学是对科学的综合统一,从科学岛哲学是一种由低向高、由下至上的转化。
这种哲学观的长处是既看到了科学的局限性以求有所超越,又看到了哲学和科学之间的联系,强调了哲学的科学基础。
——郁振华《科学和玄学:集中典型进路的考察》《学术月刊》1999-5丁文江指出,科学是万能的,不是说科学的材料和科学的结论是万能的,而是指科学的方法在各个领域都是普遍适用的,即科学的方法是万能的。
因而只要将科学方法应用于人生问题,科学的人生观就是可能的。
——郭建宁《科学与玄学论战的历史回顾和当代审视》《学术论坛》2002-62、玄学派以张君劢为代表的玄学派的基本观点体现为三个方面:一是划清科学与玄学(人生观)的界限;二是反对科学万能,但不反对科学;三是提倡孔孟儒学、宋明理学。
“科玄论战”之社会因素分析——一个科学知识社会学(SSK)的分析与印证

了社会 中 已经 存 在 的唯 科 学 主 义 。正 是 在 这 样 的 意义 上 , 以 说 , 定 “ 玄 论 战 ” 负 的 主 要 因素 可 决 科 胜 并非 双方基 本立 场 的正 确 性 。第 二 , 学 地 对论 战 的重 点进 行 了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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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对 “ 玄论 战” 负的 主要 因素 并 非 双 方 基 本 立 场 或 主 要 论 点 的 正 确 性 探 因 , 为 分 析 论 战 中的 社 会 因 科 胜 就 素 提 供 了 可行 必要 性 。科 学 万 能 论 思 潮 是 论 战 发 生 的 直 接 背 景 , 而科 学 的 意 识 形 态化 是 论 战 中抹 不 去 的 色彩 ,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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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键 词 ]科 玄论 战 ; 会 因 素 ; 学 知 识 社 会 学 关 社 科
[ 国 分 类 号 ] 6 中 B2
[ 献 标 识 码 ]A 文
[ 章 编 号 ]6 16 7 (0 2 0 —0 30 文 1 7—9 3 2 1 ) 50 3—5
转移 , 括将 人 生 观 等 同于 玄 学 , 论 战 意 识 形 态 包 将 化 , 至 用 谩 骂 和人 生 攻 击 取 代 了严 肃 的 学 术 争 乃 论; 最后 , 当时 中 国社 会 普 遍存 在 的 改 革愿 望 、 别 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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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玄论战”中的主要哲学问题研究

“科玄论战”中的主要哲学问题研究
“科玄论战”是我国学术思想史上的一次影响重大、意义深远的学术论战。
是国内学界在自然科学逐渐开始传播的情况下,对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孰是孰非、东方传统思想价值体系与西方主流思想价值体系如何取舍所进行的一次思想论争。
论战中主要分为持“科学万能论”的科学派,持“自由意志论”的玄学派与持唯物主义历史观思想的唯物史观派三派学者。
科学派崇信科学,秉持经验主义认识论,认为科学方法能解释物质与精神两方面的内容,并且可以阐释二者之间
的关系。
玄学派认为人的心理情感没有科学规律可循,秉持感官经验与理性思维相结合的认识论,将主观意志作为人生观的核心。
唯物史观派则提出“物质决定论”,把人生观的形成与社会的发展变迁都归结到客观物质这唯一的因素之上。
三个派别的思想理论都有其可借鉴之处与局限不足之点,三大思想体系的主要脉络也都传承了下来,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近一个世纪之后的今天,辩证唯物主义理论对“科玄论战”中的认识论之争进行了科学的回应,冯契、牟宗三等哲学家也对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对立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探索与解答。
“科玄论战”对解决中国现代思想中的核心问题:古今中西之争问题提供了有益的思想启迪和丰富的理论资源。
但是当今社会依旧面临着很多与“科玄论战”时相似的社会问题:多元价值体系碰撞、道德观念缺失等。
面对复杂的社会现实,我们该建立何种人生观,这是一个穿越了时代的问题。
今时今日回顾反思“科玄论战”,既是对历史的缅怀,也是对社会现状的一种审视,能够为我们的立身处世产生一些启迪。
浅谈科玄论战及其历史意义-科玄论战意义

浅谈科玄论战及其历史意义作者:孙文倩来源:《青年时代》2016年第14期摘要:在20实际20年代,中国爆发了一场以科学为思想核心的“科学派”和以新儒学为思想核心的“玄学派”的之间的论战。
这场论战促进了当时中国学术思想界的进步,推动了中国社会的发展。
本文通过对科玄论战的解读,了解其主要内容和历史意义。
关键词:科玄论战;科学;玄学;历史意义一、科玄论战的背景及开端提及“科玄论战”,首先要探讨其产生的历史及社会背景。
首先,科玄论战是西学东渐的结果。
鸦片战争后,中国国门被迫开放,西方文化自此大量进入中国,并随着西学东渐的过程,逐步提高其影响力,中国传统文化受到冲击与挑战。
其次,新文化运动中高举“民主”与“科学”旗帜,科学获得至高地位。
再者,分析科玄论战的国际背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面临西方科学技术破产和物质文明失败的局面,同时期的中国文化就显得弥足珍贵,于是中国传统文化重新得到宣扬。
1923年2月14日,张君劢先生首先在清华大学发表题为《人生观》的演讲,他主张:人生观有不同于科学的特点,所以人生观问题的解决,决非科学所能为力,惟赖诸人类之自身而已。
随后,丁文江先生于4月12日在《努力周报》上发表《玄学与科学——评张君劢的》的文章,他反对张君劢的主张,认为人生观要受伦理学的公则、定義、方法的支配,并鲜明提出“打倒玄学鬼”“科学救国”等口号。
至此,“科玄论战”正式拉开序幕。
此后双方阵营的人数迅速扩大,许多学者纷纷发表文章声援二人,并逐渐形成了“科学派”与“玄学派”两大派别。
声援张君劢的“玄学派”主要有梁启超、张东荪、瞿菊农、林宰华等学者,而先后为丁文江助阵的“科学派”包括丁文江、胡适、王星拱、任叔永、范寿康、唐钺等学者。
此次论战,在科学主义和玄学主义的背后,隐含着西学与国学之争,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之争。
二、科玄论战的两大核心问题及主要阶段“科玄论战”的争论焦点可概括为两个核心问题。
首先是对科学与玄学价值问题的讨论。
科玄论战―科玄论战的过程

科玄论战―科玄论战的过程【摘要】科玄论战是科学与玄学之间的激烈争论,背景是不同学科领域之间的对立和分歧。
科玄论战的意义在于促进了思想交流和学术进步。
本文首先定义了科学与玄学的特点,接着介绍了科玄论战的起因,揭示了过程中的各种观点和争论。
讨论了科玄论战对社会和学术的影响,并指出了对未来发展的启示。
结论部分提出了科玄共进、共同发展的理念,强调了科学与玄学的共存与互补关系。
科玄论战的历程不仅反映了不同学派之间的争议,更为思想发展和学术交流带来了新的灵感和启迪。
【关键词】科玄论战、科学、玄学、定义、特点、起因、过程、影响、启示、背景、意义、共存、共同发展。
1. 引言1.1 科玄论战的背景科玄论战的背景始于科学和玄学两个不同领域的思想碰撞。
科学是以实证和理性为基础的学科,注重实证数据和逻辑推理;而玄学则更加注重超自然力量和灵性信仰,偏向于超越人类理性的探索。
在现代社会,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和社会进步促使人们对科学的信任和依赖不断增加,同时也引发了对玄学领域的质疑和挑战。
科学与玄学的碰撞不仅体现在学术研究领域,也影响到社会舆论和文化认知。
一些科学家和学者批评玄学缺乏客观证据和科学方法支撑,是一种迷信和幻想;而一些玄学研究者则认为科学无法解释一些超自然现象和人类精神层面的课题,呼吁重新审视传统文化和信仰。
科玄论战的背景中,科学和玄学的对立和交流日益频繁,各方意见和立场激烈对抗,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和学术讨论。
这种思想碰撞既是科学发展的推动力,也是文化多样性的体现。
科玄论战的背景背后反映了现代社会对真理和认知的追求,也为科学与玄学的互相理解和平衡发展提出了新的挑战。
1.2 科玄论战的意义科玄论战的意义可以从多个方面来进行解读。
科玄论战是科学和玄学之间的一场思想交锋,对于推动科学的发展和玄学的进步具有重要意义。
通过辩论和探讨,可以促使双方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的立场和观点,推动各自学科的发展。
科玄论战也是一种思想碰撞和文化交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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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玄论战”中玄学派形成原因探析1923年,中国思想文化领域发生了一场影响深远的“人生观论战”,因论战双方分别被称为“科学派”和“玄学派”,故又称“科玄论战”,这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末期中国各主要思想派别就有关哲学、科学和东西文化问题的一次全面论战。
九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再度审视这次论战,会发现玄学派提出的许多问题在今天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近年来,也有许多学者注意到了这一方面,开始反思玄学派的一些主张,但很少有人专门从“科玄论战”爆发的历史背景方面来重新认识玄学派。
试从当时国际国内的社会文化根源出发,寻找玄学派的形成原因。
标签:西方文化;东方文化;玄学派;科学派一、论战的经过和结果1923年2月14日,北京大学教授张君劢在清华大学做了题为《人生观》的演讲,提出了“科学不能解决人生观”的论题,对当时流行的唯科学主义“科学万能”的思想倾向提出批评。
同年4月,地质学家丁文江(丁在君)发表《玄学与科学——评张君劢“人生观”》一文,主张科学可以解决人生观。
随后,许多科学家、思想家纷纷加入了论战,并逐渐形成了玄学和科学两派。
玄学派的主要代表有张君劢、梁启超、梁漱溟、张东荪等,科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丁文江、胡适、吴稚晖、任鸿隽等,双方围绕“科学能否支配人生观”这一中心问题展开了激烈争论。
这里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科学派的代表人物并不总是科学家或科学哲学家,“他们是一些热衷于用科学及其引发的价值观念和假设来诘难,直至最终期待传统价值主体的知识分子”[1],中国的知识分子始终都关注着国事民痨,并且出于对国家富强的盼望,纷纷漂洋过海去接受西方教育。
所以他们骨子里都渗透着一种传统的人生观。
1923年11月,论战接近尾声,上海亚东图书馆编辑出版了《科学与人生观》一书,由陈独秀、胡适分别作序。
同年12月,上海泰东图书馆也出版了内容基本相同的《人生观之论战》文集,由张君劢作序。
关于这场论战的最后结果,没有人裁判输赢,但是,由于当时中国社会发展的需要,这场论战很明显地以广大知识青年支持和同情科学派而告终,玄学派被当时的人们唾骂为“玄学鬼”。
尽管如此,玄学派的出现其实是合乎当时情与理的,是真正切合当时世界发展需要的,而且他们在论战中提到的一些问题至今仍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二、西方文化新思潮在中国自从19世纪中叶开始,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内部矛盾日益显露: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贫富悬殊、阶级对立日益尖锐;另外,传统道德逐渐被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所取代,社会关系极其脆弱。
尤其是到了20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一人类惨剧的发生更使欧洲人的心灵经受重创,自启蒙运动以来扶摇直上的理性主义发生了严重危机。
面对这样的严重社会危机,欧洲社会文化思潮内部呈现出了一种重要取向:反省现代性。
它主张反省18世纪以来借理性征服自然来追求效益最大化的价值取向,更多地关注包括情感、意志、直觉等在内的人的内心世界和精神家园。
它将当时严重的社会问题归结为理性对于人性的禁锢,提出重新再次寻求思想的解放。
而以法国柏格森、德国倭伊铿为代表的生命哲学思潮正是反映了反省现代性在欧战前后产生巨大影响的一种社会文化思潮。
“生命哲学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流传于德、法等国的一种试图用生命的发生和发展来解释宇宙,甚至解释知识或经验基础的唯心主义哲学流派。
”[2]而玄学派的主将张君劢就恰好在这一时期师从倭伊铿。
1918年底,梁启超与张君劢等七人自上海启程考察欧洲,考察归来后,梁陆续发表了《欧游心影录》,在国内引起重大反响。
1920年1月至1921年底,张君劢曾在德国耶纳大学倭伊铿教授的指导下攻读哲学,有时他还去法国巴黎听柏格森的讲课。
通过近两年的学习,张君劢系统地接受了倭氏的“精神生活哲学”,即反对自然主义和理智主义,强调精神生活的独立性和完整性,且精神生活是最真实的实在,是一切事物的本质,是它们存在的基础和发展的动力。
另外,张君劢还认为倭氏的思想与孔子的有相似之处:“孔子之所谓诚,即奥氏所谓精神生活也;孔子之所谓以诚尽人性物性者,即奥所谓以精神生活贯彻心物二者也。
奥氏之所谓克制奋斗,则又孔子克己复礼之说也。
”[2]正是由于学习如此哲学后的类比,再加上传统的熏陶,张君劢在“科玄论战”中才提出由“玄学”来支配科学所不能支配的人生观。
而他所说的“玄学”,实质就是中国孔孟儒学尤其是宋明理学家的心性之学与西方柏格森、倭伊铿等人的“新玄学”的混合物,也称“新宋学”。
张大力提倡“新宋学”,强调“反求诸己”、内心修养,并非漫无边际地空喊“意志自由”,而是于当时发生全人类文化危机的情况下,旨在为世界文化尤其是中国文化寻求新的出路,同科学派一样,这代表着一种社会改造方案。
所以,“新宋学”是西方反省现代性在中国社会的反映,是西方“东方文化救世论”在中国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种理论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后所出现的一股带有国际性的社会主义文化思潮。
目睹一战所带来的人类空前规模的互相残杀的西方知识分子认为,西方文明已经破产,只有东方文明才能解除其弊端进而取代西方文明,成为世界文明的新趋向。
三、东方文化派的新发展从鸦片战争开始,近代中国陆续开展了洋务运动、戊戌变法、新文化运动,彰显了其向西方学习器物、制度、思想文化步步深入的过程,尤其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新文化派对西学的大规模全方位输入,更是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以致命打击。
更进一步说,“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倡白话文反对旧道德的启蒙方面,就这样延续地表现为某种对自己民族文化、心理的追求和鞭挞,表现为某种科学主义的追求。
”而且在许多方面还不断发展成为一种“唯科学主义”[3] 。
其实,早在资产阶级维新派严复的思想中就有唯科学主义的倾向,但并未普遍扩展,而新文化派则彻底把科学做了唯科学主义的理解。
于是,中国现代思想中就出现了唯科学主义的身影。
“唯科学主义可定义为是那种把所有的实在都置于自然秩序之内,并相信仅有科学方法才能认识这种秩序的所有方面(即生物的、社会的、物理的或心理的方面)的观点。
”[1]在那些科学家眼里,科学不仅仅是一种认识方法,同时还是一种新的人生观、世界观,一种完全可以用来取代传统价值体系的新的观念系统。
然而,进入20年代后,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空前惨烈不仅对欧洲产生了震撼,而且也使中国的一些知识分子从科学万能中警醒过来。
在欧洲非理性主义思潮和“东方文化救世论”的影响下,科学普遍使用的功能和价值在中国开始受到怀疑,这突出地表现在梁启超身上。
梁启超于1920年游欧回国不久,就在他的《欧游心影录》中发出“西方万能之梦”破产的惊呼,并抨击了唯科学主义对人类意志和道德的威胁。
他指出,那些唯物派的哲学家在科学的庇护下建立了一种纯物质的纯机械的人生观,他们否认人类的意志是自由的,把一切内部生活、外部生活都归到物质运动的“必然法则”之下。
显然,这种完全舍弃情感、意志和道德的人生观是不具什么生命力的,它导致了人类精神家园的缺失,陷入怀疑、沉闷和畏惧之中。
更为严重的是,这就使得中国当时的思想文化领域更为复杂,“当中国人希图抛弃自己传统而采用西方文化之时,又发现西方人怀疑乃至反对自己的文化。
中国人处于‘二重文化危机’之中。
”[4]于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梁启超所理解的“重新估定一切价值”与胡适彰显其反传统锋芒的特点不同,在他看来,“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的批判态度同样也适用于西方的学说,彻底的思想解放既不受中国旧思想的束缚,也不受西洋新思想的束缚。
“我们须知,拿孔孟程朱的话当金科玉律,说他神圣不可侵犯,固是不该;拿马克思、易卜生的话当金科玉律,说他神圣不可侵犯,难道是该的吗?”[5]所以,在不久后的“科玄论战”中,梁启超对于情感与理智的关系有了重新的认识。
“人生问题,有大部分是可以而且必要用科学方法来解决的,有小部分——或者还是最重要的部分,是超科学的。
”[6]他不可能接受全盘否定中国固有文化、完全移植西方文化的观点。
所以为拯救东西方文化,为全人类的世界文化寻找出路,他提出了一种新的主张,首先要对本国文化心存敬意,然后借助西洋的研究方法去研究他,从而最终形成一个新文化系统,最后将其往外扩张,使之真正发挥惠及全人类的功效。
这种兼采东西文化各自长处的新文化观具有“中西调和论”的影子。
在国际国内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玄学派从建立或具有什么样的生活态度、人生理想出发,使具体的人生观,而不是宇宙观、认识论、科学的本质,成为时代的焦点、学术的主题。
他们在论述自己的人生观时,抓住了人们在现代化进程中所产生的种种反感和怀疑,以批判现代化进程中的负面效应、反思人生问题的面目出现。
当然,他在哲学的根本立场上有唯意志论的缺陷,是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一种形式。
“科玄论战”距今已整整九十年了,虽然玄学派在当时并没有被选择为社会主流,但它却是对当时国际国内社会文化背景进行了全面而深入思考后更为理智的新总结。
所以,我们应该站在一定的高度,更为客观地评价其存在的合理性,并深刻反思它为我们带来的一些重要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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