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燧绘画作品的现实功能

燧诗文集中的题 画诗 跋、 后世的画史著录及其
其生 活来源之一。 在 为好友金兆登 （ １ ５ ５ ７ －１ ６ ３ ８
年） ⑦所作 祭文 中， 程嘉 燧写道 ：“ 忆兄 （ 金 兆 登） 过存， 视我几榻 ， 卖文鬻书， 狼籍分沓。 ⑧” 足 以证明书画买卖为其经济支柱之一端。 溪堂 题 画诗 引》云 ：“ 余既 不能 有所 咏
画 幅上部左侧程 自题云 ：“ 乙亥秋七月， 成之弟
四十六 年 （ １ ６ １ ８ 年） ， 程 嘉燧应 友 人 方有度 之 招， 远赴 山西 上党 。 因此前基本居于江南， 其地
多尚茗柯， 程平时更嗜芥茶。 而山西则多参苓酪
点。 而‘ ‘ 人间珍赏” 所带来的又必 然是其画作价
格倍增。 康熙二十九年 （ １ ６ ９ ０ 年） ， 靳治荆 等修 歙县志） ） 时， 即云 “ 鉴家 得其 （ 程嘉 燧） 片画
品的价格已非万历三十年 （ １ ６ ０ ２ 年） 所能堪比。
而且， 从“ 以己画 山水小幅” 之语中可以推测， 画
按， 许 成之 ， 钱塘 人 ， 与程嘉燧有 交游。 程
为他人的耳目之玩 。 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 ， 说明
了程嘉燧对于绘画矛盾的心理状 态。 而且，“ 欲
嘉 燧万历三十 七年 （ １ ６ ０ ９ 年） 及三十八年 （ １ ６ １ ０
传世作品的研究与总结 ， 以期还 原程嘉燧 绘画
作品在实际生活中的现实功能。
一
பைடு நூலகம்
、
获利
零杂琐细 ， 而 友人好事者争 自取去。 ” 这种 “ 取 去” ， 自然不可能空手 自得。（ （ 黄 山志定本 卷二 人物程嘉燧条云：“ （ 程嘉燧） 性好古书画器物 ， 尤晓畅 音律， 善画山水兼 攻写生 ， 酒阑歌罢 ， 兴 酣落笔， 尺蹶 便面 ， 人购之不啻 珙璧 。 ⑩” 从中 可知 ， 程嘉燧 “ 兴酣落笔” 之作， 要给 钱方能得
从 中可知 ， 程 嘉燧去世前 四十 余年 即以书画 济
画。 程嘉 燧 送客 观潮夜 归逢成 之醉 后作 诗
中云 ：“ 归帆已远酒初消 ， 江上逢君 破寂寥。 无
需要为生 活而奔忙 ， 平时的生活也常常依靠友 人的 资助 ， 而他的诗 画之名 ， 使得他 的诗画作
品成为时人追 捧的对像 ， 而程嘉燧也 多以书画
到， 所谓 “ 取去” 盖 为修辞之语 。 除了当场作画
顺治 十五年 （ １ ６ ５ ８ 年） ， 时距 程嘉 燧卒 后 十四年， 吴士权 （ 巽之） 购得程 嘉燧画扇①， 请
易生活 所需 品 。 松寥诗 》中有 （ （ 与曹樨 躬 易
芥茶二首 ：“ 只爱经春 旧齐 香， 雨前空 自斗旗
间珍赏若为凭” ， 不是因 “ 断楮残缣价倍增 ” 所 得之结论， 而是要 以后者证明 ‘ ‘ 人间珍赏 ” 之观
为人所购 以外 ， 程嘉燧也会在闲时， 预先作画 ， 以应索者之求。 除了直接卖画得钱以外， 友人有时也会以赀 求画 。 故宫藏程嘉燧 （ 《 松石图 ⑥， 画 中景物虽 少， 但刻绘细致， 非如程嘉燧一往之简疏之风 ，
生 活之需， 或 因其 时书画之价 过低 ， 故在 友 人 之 前发此 牢骚 ， 在此 后的生 活中， 书画依然是
限 乡愁 不解说 ， 篝 灯空画夕 阳潮 。⑥ ” 离别之
愁萦于怀胸的程嘉燧 ， 逢许成之， 又逢醉后， 画
之长 ， 往来于文人卿士之 间， 应酬颇多。 既因生 活之故而 多有书画之创 作， 本文 即通 过对程嘉
年） 两至杭 州时， 皆住许成之家 。 期间曾为之作
很可能是程嘉燧事先画好的 山水小幅之作。 在程嘉燧的传世作品中， 有相当一部分没有
作巳辄休 ， 清债久逋空” 之语又大有欲罢而不能
之意， 无可奈何之情溢于言表。 那么， 这种矛盾
其来何处， 程嘉燧又缘何而欲罢不能？
程嘉 燧从父 亲程衍 寿（ １ ５ ３ ０ ～１ ５ ８ ８ 年） 去世
枪。 紫磨 白璧元非价， 指射青 山与抵偿。 纵 是参 苓上党腴， 茗柯一勺万金储。 吴侬病渴全须此 ，
不遣人看当酪奴。⑩ ”
诗 题 后 自注 ：“ 以 自画 山水 小 幅 。 ”万 历
钱谦 益题跋 ， 钱跋 中有句云 ：“ 断楮 残缣 价倍
增， 人间珍赏若为凭。 ②” 可知彼时程的作品出 现于艺术 品交易之中。 进而推之 ， 跋中所云 ‘ ‘ 人
宁囝訇胃 ・ 史论评
Ｃｔ ｌ Ｉ ＮＩ ： Ｓ Ｅ Ｐ ＡＩ ＮＴ Ｉ ＮＧ ＣＡＬ Ｌ Ｉ ＧＲ Ａ／ ） ｆ ｌ ｙ
程嘉燧 绘 画作 品 的现 实功 能
◇ 张 义 劳
程嘉燧因为贫困的缘故 ， 一生大部分时 间
年（ １ ６ ０ ２ 年） ， 程嘉燧３ ８ 岁， 而画作于五年之前。
述， 然酒 酣兴 发 ， 往往 吮笔 画为 泉石竹 木。虽
兴 骤起 ， 于是 为画 “ 夕阳潮” 。 此 后， 程 嘉燧 虽 曾作诗相怀 ， 但往来渐疏。 崇祯八年 （ １ ６ ３ ５ 年） ，
许成 之携酒赀 乞画以寿其兄 ， 或 感念往 Ｅ ｔ 之 交 谊， 程嘉 燧未 以其 一惯之 简率风格 ， 而是 以细 密之笔 ， 十分尽心地 为许成之作 （ 《 松石 图 。 毫 无疑 问，“ 酒赀” 在这里 ， 就 是润笔的借喻。 另外 ， 程嘉 燧也 以物物 交换 的方式 ， 以画
只字， 咸重直争购” ③。
程嘉燧 自言 慕宗炳之 风 ， 性喜 画 山水④，
奶， 难解 吴侬之渴 。 因此 ， 在 他赴上党之前 ， 过 曹樨 躬家， 以己之画作交换 芥茶。 诗中之 “ 紫磨 白璧” 盖指芥茶而言， 程嘉燧言其 “ 原非价” ， 因 而 以己之画作易之 ， 从中也可见 ， 此时他绘画作
亦 曾以 “ 前身应画 师 ”自许 ， 在 为好友 李流芳
《 檀 园近 诗》 所作序文 中谈到 自己 “ 好以诗画 自 娱” ⑤。 另一方面他 又抱怨绘画 “ 疲心神” ， 却成
从山中来， 即致酒赀， 乞画为乃兄 嗔之寿。 余嘉其
意， 遂作 松石图） ） 以遗之。 偈庵老人程嘉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