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规范与论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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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主持: 北京大学教授陈平原学术对话编者的话: 这是作者于 !""# 年 & 月’" 日应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

院长王卫国教授之邀在该院所做的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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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圣

王卫国: 今天的讲座，了这么多来人。原来估计有些同学不会来，

为毕因业班的同学正忙着找工作。看来在大家的心目中还有比找工

作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学术规范” 学术规范的重。要性，我想我不用在这里来阐述了，特别不用做理论性的阐述。我只需要强调

一点，就是，中国政法大学，那在特别是在我们的民商经济法学院，

学术规范就是我们学术的生命线; 时，同学术规范也是你们诸位学术生

涯的生命线。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座各位马在上就要参加本年度的

硕士生、博士生的学位论文答辩，我们已经出了“ 民安告示” !""# 年，我们要在加强学术规 : 范教育的基础上，组织力量开展“ 术

学打假”对于抄袭剽窃的论文，经查 ; 一出，取消毕业和学位授予资格。

些同有学听了可能不高兴。实际上，们在座我的大多数是非常诚实

的，我们应该相信大家。是，要告诉大家，年在但我历我们的研究生中都有个别人作假。而

且最令人气愤的是，有的作假的人在通过论文答辩以后，然在

外面宣扬，居说我就花几天时间攒出一篇文章，不是也通过了吗, 下之意: 一，们言第你这些学者不就是那么好懵吗 , 二，第政法大学的文凭不

就是那么好混吗, 第三，些辛辛苦苦、勤恳恳的、老那勤老—你实实做学问的人不是很傻吗——们花两年时间搞出来的论文与我花几天时间搞出来的论文有什么区别 , 真是大言不惭～所以，我们有一个忧虑 : 国政法中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的文凭会不会贬值, 我们这些诚实的学术劳动者们的成果会不会贬值, 还有，们这个学术品我牌会不会贬值, 这不仅关系到我们已经和即将毕业的同学，而且还关系到我们将来毕业的同学。如果说今天我们的学术品牌贬值了，那么明天我们一年级、二年级的同学，以及更后来的同学，在毕业以后，社会上对他的学术水平就会打折扣。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学术批评网主持人、中国政法大学美国政治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政法$ 作者简介 % 杨玉圣，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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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东西想要毁掉它是很容易的，而想要把它的市场信誉再建立起学术规范与论文写作

其实都已经讲了。所以，个讲座大家这听不听都没关系。如果哪位下午有事，请自便。非常荣幸有机会能够来到民商经济法学院，和这么多优秀的大多数比我年轻的将来的法学精英来探讨学术规范的问题。王院长一周以前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大家讲一讲“ 文写作与学论术规范” 的问题，我不知道海报上是怎么写的，我今天把它反过来，叫做“ 学术规范与论文写作”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个人认

为，论文写作尤其是在座的各位民商法、经济法的论文写作，一我点儿发言权也没有。我本人是搞历史的，跟你们现在最热闹、最时髦、最红火的民商经济法是完全不沾边的。我刚才听学院研究生工作办的于红老师介绍，民商经济法学院的博士生、硕士生是全校最多的。够通过这能么一个讲座和这么多的博士生、硕士生探讨问题，这是我今天愿意来的主要原因。客观一点讲，不是讲这个题我目的最合适的人选，特别是对法科的学生而言，比如北大的贺卫方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的梁治平教授、现在是吉林大学教授的邓正来先生，他们都是在国内最早倡导学术规范的著名法学学者。如果他们来讲这个题目，我比来讲要更地道，因为他们都是搞法学的，且都是法学界的栋梁。且，并而我相信因为他们是法学界的名家，所以如果他们站在这里讲，大家会更加容

来又是非常困难的。这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勤勤恳恳的努力。所

以我们一切的一切，首先要从学术规范做起，整从顿学风做起。我们的学术首先是规范的学术，在规范的基础上才可能有高质量、高水平的学术成果，才可能有高品位、高质量、受到社会信赖的学术新人。以所我们要对社会保持诚信。我们的诚信要从我们的自我约束开始。任何一个诚信的人，首先是一个自我约束的人。自我约束就需要规范。这个规范是公认的规范。谁要违反了这些公认的规范，它就应该被人们唾弃～我今天说这番话，也是想借此机会向学术界表达这么一个意思 : 中国政法大学的学术是严谨的，我们治学是严谨的，我们的学者们是讲求诚实信用的～现在有些人借个别事情想贬低我们中国政法大学的学术，对此我是不敢赞同的。个别事情是个别事情。

们相我信，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这个学术团队，长期以来是真诚地对待学术和真诚地对待学术界的。以，天我所今们特意请来了中国政法大学人文学院的教授、著名的学术批评家杨玉圣教授来给大家做一个学术报告，目是“ 题论文写作与学术规范”请大家欢迎～。

杨玉圣: 该讲的，才王卫国院长刚

易认同。我这个外行讲，能大家会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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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怀疑的态度。没关系，行就讲外外行的话，内行就听听，看看能否引起大家的一点共鸣。除了刚才我提到的贺卫方、梁治平、邓正来这三位法学界的学者之外，讨论学术规范最早的还有北大的陈平原教授、毅夫教授、东教授等，林刘也包括我们法大的方流芳教授。也就是说，十多年前讨论学术规范的时候，他们大多是我这个年龄段的，岁上下。 !" 当时在学术规范讨论中。邓正来先生在发起了学术研究的规范化和本土化中讨论之后，别是 #$$% 年《国书评》特停刊之后，他主要转向了哈耶克的翻译和研究，陈平原教授主要转向学术史研究，梁治平教授主要转向法制史研究，卫方教授转向了司法制度改革的研究，我，直坚持了下来。了而一除和张保生先生共同主编《术规范读学本》学术规范导论》还参与起草和《外，了《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学术高规范( 行)，发起筹办了“ 都中试》并首青年学者学术规范论坛”草拟了《，关于恪守学术规范的十点倡议》。今天，我主要是围绕学术规范的基本问题跟大家做一个交流。我讲五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我们今天要谈学术规范,

也就是为卫国院长讲的学术规范是学术的生命线做个注解 ; 二，第从学术积累、学术交流和学术创新的角度来谈谈这个问题; 第三，讲学术讲荣誉、学术责任和学术义务的内在关系; 第四，简单谈一下如何把学术规范一、为什么要讲学术规范“ 术规范” 四个字，过 &""! 学这通年

学者们的努力，还有教育部的推动，作为一个概念、一个名词，

家应该不大陌生了。因就在于报纸、物、络原刊网等作为主题讨论了很长时间，通过百搜学度也好、’((’)* 也好，索一下“ 术规范”会发现有几万条，然这里面有，当很多重叠，还有很多只是涉及到这几个字的。但不管怎么样，十多年以前在的时候，学术规范还只是极少数的中青年学人的边缘话题( 大概二三十个人在那里说)但现在不同了，说我说，你他说，众声喧哗，异口同声。大家都知道，中国，件事情要在一想让大家知道、认同，且转化为自觉并的行动，需要经过相当漫长的曲折历程。国这么一个大国，这么多，中人情况这么复杂，在别的国家容易办到的事，在我们国家往往是难上加难、乎难其难。不过，就学术规范这个话题来讲，比我当初想象得要好，少学界内至外对学术规范的认同的时间要比当初预想的要快得多。就像卫国院长讲的，学术规范是学术的生命线，是我们这些学者的生命线，为什么, 因为它是学术之所以能成其为学术、学者之所以是学者的基本前提条件之一。我们有句话叫“ 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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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实处; 最后，就学位论文写作做最简单的说明。讲座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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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不成方圆” 这是我们的古话，。早就有人说了，而且我们大都耳熟能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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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院长讲的，一个名牌大学培养的博士学位获得者、硕士学位获得者，能不能是“ 得过” 品、不能是“ 信产能免检” 产品, 我觉得这将是判定一个大学是否真正是名牌大学的主要标准，也是判断某一个专业是否是王牌专业的主要标准。现在的情况还是以数量取胜，如政法大学，管怎么扩招，比不也不可能跟那些巨无霸式的大学相比，而比如华中科技大学有 ! 万人，山东大学、汉大学、林大学、江大学在武吉浙数量规模上更是望尘莫及 ; 如，我再像们这个大学，无论怎么盖大楼，盖不也过清华、北大，因为国家为这两个大学每年多开十多个亿的小灶。是，相但我信单纯靠规模而不顾效益、强调数量而忽视质量的情况，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在中国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人才市场和学术市场，即将实现从规模到效益、从数量到质量的转型。哪个大学在这个转型中把握住了机遇，也就在就业市场和学术市场中占据了发展的先机。以法科为例，比如民商法、刑事诉讼法，我们政法大学能否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学术新秀,我们的博士和硕士学位获得者能否成为政法大学名副其实的“ 拳头产品” 免检” 和“ 产品, 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卫国院长提的问题，可谓切中时弊，绝非无病呻吟。十年前，硕士学位获得者找一份体面的

工作还是不难的，括在北京。包十年后的今天，硕士学位甚至博士学位获得者，包括学法学的，找到一份想

这个“ 规矩” 放到学术语境里，是学，就术规范。现在我们在城市里面都知道有交通规则，学术规范说它深奥它很深奥，说它简单其实也不复杂，在某它种程度上就是学术研究中的红绿灯。不过，大家也知道，尽管红绿灯已经在中

国有百年历史了，但无论是行人还是司机，闯红灯还是司空见怪的。座在的，包括我在内，大概没有一个没闯过红灯的。为什么, 因为大家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包括步行，包括骑自行车，括开车，乎都可以闯; 多司包似许机还知道哪里有摄像头，有的话就停下来，没有就闯过去，红绿灯形同虚设。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体验。实，这其学术研究也是这样，大家都知道有红绿灯，都知道有不少最基本的规范，但总是有一种侥幸心理，似乎能闯红灯就闯，且闯了也白闯。才，听于而刚我老师讲，去年民商经济法学院有一个博士生没有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其比例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据我了解，大北的历史学系、中文系的博士论文答辩，要先预答辩，再正式答辩，答辩可能预要刷下五分之一左右甚至更多，有的博士生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觉得很亏，因为在别的学校拿个学位很容易，而在北大中文系、历史学系现在却变得越来越难。我跟这些朋友讲，面表上是吃亏，但实际上是获益，为你获因得的将是名副其实的博士学位～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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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理想的工作已经不容易了。这里的原因当然很多，但十年

来硕士生和博士生急剧扩招的结果，确实是泥沙俱下，家都有硕士、士学位，要大博都找工作。北京本地的找，地的也来北外京找，就造成了这种硕士毕业难就业、博士毕业就业难的“ 才过剩” 的形人势。想，过五年八年，纯有个高我再单级学位已经不灵了，而是要看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是哪个系科毕业的、师导是谁了，这三个因素的作用可能会显得更重要。为什么, 就像我们的许多产品不过关一样，我们培养的有高级学位的人才，事实证明，也有不少不是放心产品。我举一个例子。年前，一批学十在界前辈的指导和支持下，我编了一套《国人文社会科学博士硕士文库》中，选的是 !"#!$!""% 年的博士、硕士论那文，&’’ 篇。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担共心过这些论文会有抄袭剽窃的问题，而事实也证明这&’’ 篇论文在学术上基本上是信得过的名牌产品。这套书

在 !""# 年初版，浙江教育出版社第二年就重印了，反映不错，是他们就请于我负责编辑该书的续编，主要是选收位论文，道理上讲，该是免检的。从应为什么, 因为这些学位论文，有导师既的指导，又有作者至少一年多的时间所做的呕心沥血的努力，还有外部的专家评议、内部的专家答辩，学位委校员会把关，最后还有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把关授予学位，按说学术质量应该是放心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比本来我准备收录一篇中国人民大学获得&’’’ 年教育部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选的“ 百篇优秀博士论文” 经济学的博士论文，作者也同意授权，把论文并电子文本传给了我，但我在编辑加工—注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释问题。这位作者采用的是芝加哥注释模式，如说，

在行文中注明是“ 比他弗，在里德曼!"(")"# ” 但是，后面的参考文献中却死活找不到对应的相关文献，我估计这可能是张冠李戴了，可也能是把转引变成直引了，并且还不止一处。后来我就对作者说必须修改，否则体例这一关就过不了，但作者说当时正在搬家，没有时间改，我就说对那不起，抽掉了。《文库》续编) ( 已经在最近出版了，但到现在我还忐忐不安，因为从 !""% 年到&’’’ 年的时候，学风问题已经越来越不好，在&’’’ 年之后就更加严重。座的，除了原来是政法大学的学生外，可能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兄弟院校，包括北大、清华

等名牌大学，我可以负但责任地讲，包括北大在内，有一个高没校的教师没有发生过抄袭剽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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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到&’’’ 年的优秀博士论文和硕

士论文 ( 选一部分 !""% 年以前的 ) 也，在专家推荐、作者投稿等多种方式初选的基础上，最后选了!(’ 篇，时我当我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低水平重复和抄袭剽窃的问题。大家知道，士论博文和硕士论文，特别是名牌大学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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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有一个高校的学生不存在抄袭剽窃的情况的。有人问: 你为什么总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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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之一，选我的课的人相当多，后来到越来越少，因为学生们口口相传哪个老师要求高、哪个老师要求低，们都他知道我要求不能抄，结果到后来只剩下了三四十个人。那么，什么我觉得为自己第一次在法大开课是失败了呢, 因为我反复讲不能抄袭别人的，但还是有很多人抄袭，并且不少是大三的学生，而且还是在我的课堂上抄～后事我给徐显明校长写了一封信 : 我说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政法大学有这么好的生源的学校，而且是法科大学，生学居然这么肆无忌惮地抄 , 徐校长在和我谈这个问题时，问我有什么危

害。我说，第一，那些抄袭的学生肯定看不起我这个当老师的，因为他抄的往往是好的文章，如果老师发现不了抄袭事实的话，肯定会给高分，么这个学生那就会从内心里鄙视老师，会说你什么破水平啊，我明明是抄的，照样给高你分嘛～二，学生不好，造成学生第对会的投机心理。如果一个学生能在我这么一个口口声声要搞学术规范的老师的手里都逃过去了，其他老师就更不用说了。第三，对学校的学术形象不好，因为如果学生是靠抄袭完成大学学业的话，这个大学的学术声望一定是成问题的。选我的课的还有三个留学生，中国的学生代抄。此，果让因如抄袭问题解决不了的话，这对于中国的研究生与学位教育的国际地位也会产生消极后果。我们知道，国的留学中生要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名牌大学拿一

抄袭剽窃过不去啊 , 大家都是学法律的，一定都知道知识产权，识产权保知护的就是智力劳动成果。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能抄袭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但就是人民大学的一篇研究知识产权的博士论文，恰恰被证明是抄袭剽窃的，这位老兄后来到北大做博士后，因为东窗事发，只

好把他除名了。学术剽窃现象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本人是 !""# 年到政法大学来的。上学期第一次开课，美国历史与文化” 有 $% 位学生叫“ ，选了这门课。此，很知足。法大对我政学的本科生的生源是非常好的，学生热情也很高，从大一到大三，个学院各都有。我从一开始就强调: 门课推荐这&% 本参考书，随便读其中的一本所获

得的知识和信息量都要比听我一学期的课收获多，那么，我怎么知道你读过这本书了呢, 于是，我要求每个人写一篇读书报告。这份读书报告的水平可高可低，但无论如何不能抄袭别人的。但

是，结果却有!"’ 以上都是原封不动从网上当下来的。对于这种情况，第一，感到很吃惊; 二，觉得

自己我第我非常失败。大家可能对我不是很了解，我从 &(%& 年起读本科时学的就是历史，在 &(%% 年起在北师大教美国史，这里教了 &) 年书，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学生在我的课上大量抄袭的情况。我在师大教书时，开始时是最受欢迎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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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博士学位是非常难的，要过生死关头，但如果外国人到中国

拿一个学位易如反掌的话，那么他们从骨子里面就会看不起中国的大学和中国的学位。为什么我们中国这么多大学的学位在外国得不到承认，首先是我们自己的学位还不值钱，另外就是外国人到中国拿学位实在是太容易了。我跟徐校长讲:听我课的学生的读书报告那抄袭率有 !"#$%"# ，么马克思主义概论等公共课估计

有&"# $’"# 是抄的，学的课估计 ("# 是抄的。什么法为呢, 民商法一上就是上千人的课，上交来上千份作业，老师都不知道是从哪儿抄的。在这个问题上，校长非常诚徐应恳，说恐怕不止("# ，该在 )"# 以他上。朋友们想想看: 政法大学的学生是以法科为主的，都学过知识产权法，居然如此～其他高校和其他专业就可想而知了。在很多高校，包括最好的大学在内，家对写文章、书、字典已大写编经不当成一回事了。像儿戏一样，同如有的老师说的那样，几天就攒出一篇论文来，已经稀松平常了。了网上公除开卖论文的外，许多学生常常从网上攒一篇出来就把老师糊弄了。且，而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博士论文作者在送审的时候正好送到了他所抄袭的那个学者的手中。所以，我们有的非常有名的大学的外号叫“ 印大学”还有的著复，名大学被称作“ 抄袭大本营” 。班讲学术道德问题。我当时先问在座的有没有 ++ 大学的校友,没有一个吱声的，我把该校的追求排名、衷量化热以及抄袭问题数落了一通，当场有个教授抗议说: 杨教授，怎么能这样说你我们学校, 我说，你们学校的问题还不止这些，比如要求研究生必须发论文，要求博士生在国外发论文，都是从此开的恶例。这个风现在刮遍全国，贯恶一满盈。 !""( 年该校发生了一个丑闻 : 个本科生在国外的 ,-. 期刊上发了八篇文章，被美国的数所大学录取，该被校树为“ 兵”但事实上这个本科生标，既没有实验室，又没有科研经费，没也有写作什么论文，都是他那在某大学物理系当教授的老爸写的，但儿子署名第一作者。这叫“ 上阵父子兵” 我觉。得不光是这所大学，其他高校特别是“ 国“ 工程” ’&/ 工程” 家重点投资建 !** 设的高校，都应该反思。什么现在的为论文越来越多、书越来越厚

而学术质量却越来越差, 据说，京某高校有一北个搞刑法的教授，平均每周都要发表一篇论文。是，样一来，文还能可这论叫论文吗, 现在关于教授，种种不怎有么中听的说法，比如，博士不如狗，“ 教授满街走”再如，一本《谓教授》。有所的小说，其中的主人公说 : 所谓教授“ 就是白天是教授，上是禽兽～我在晚” 两年以前一直特同

意这些说法，因为本人那时一直是副教授。现在我也是教授了，但也不反感这些说法，为这因确实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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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 *! 月，我们政法大学对门

的石油大学请我去给他们的教授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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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抄袭的问题不解决，所谓的学术创新就无从谈起。大家知道，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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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差”的解释是: 由神和鬼派的使“ 者。什么叫“ 破不立” , 的解释” 不呢他是: 公安机关受理的刑事案件，能破“ 案的就立案，不能破案的就不立案。” —“ ，《语言大典》里还有一个词——牛鞭” 他说这是“ 用公牛阴茎制成的鞭” 这个。王先生真是“ 乐”跟我们开了不知

可，多少令人哭笑不得的“ 笑”王先生玩～平 &" 年内编了 !( 部词

典共有 &)$ 亿字，王均每年 &$"" 万字。同亿先生 &)* 米左右，他请新华社的一位记者为他拍了一张照片，发表在《光明日

报》，题上标就叫“ 作等身”因为他编的书摞起著，来同他一般高。和编词典一样，现在编教材也是形同儿戏。们的教授、教授，少

我副很没有不编教材的。所以，估计中国的我大学教授、副教授大概 %"+ 是教材教授、教材副教授，也就是靠编教材而评上的高级学术职称。马克思主义哲像《而学》样的教材大概有 ("" 种左右 ; 这最新的统计数据讲，中国文学史》《的教材已经有 &*"" 部 ; 估计法理学、我民商法的教材也得上百种了。么，什那为么大家把编教材当成评职称的捷径呢, 因为在中国有一个怪现象，编教即材变成你抄我的、我抄你的，相抄来互抄去，最后究竟是谁抄谁的，刘宗绪用教授的话说，证不清楚了。年前，考几《中华读书报》的一个记者就这个问题做采访，其中有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政法大学的副教授就说: 么主编、什副主编、编、编，说还不如叫“ 新合他主中国的文科，包括法学，本上跟国际基主流学术界是不接轨的。

过，然科不自学因为没有意识形态的因素，学者们又常常在国际刊物上发表成果，应该说在主流上还是接轨的。但即便是自然科学，也不妙。这里有一个统计数字: 光明日报》据《 !""# 年 $ 月% 日报道，在&%%’ 年到!""’ 年这 &" 年中，在国际科学引文检索排名中，各学科被引证最多的前 !" 篇论文中，没有一篇是

中只国科学家的论文; 在前 &"" 篇中，有 ! 篇 ; &""" 篇中，有 # 篇。以，承前只所邹鲁院士呼吁: 现在是从对量的重视转“ 而对质的提高提出明确要求的时候了～他还说: 我们应该大力刹住浮躁” “ 之风，彻底改变急功近利的观念。应” 该说，这些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已经给我们树立了好的榜样，在学风建设上是功德无量的。为，们地位高、因他名气大，登高一呼，即可产生积极效应。另一个问题就

是粗制滥造。说到粗制滥造，大家一定知道大名鼎鼎的王同亿先生，他编了很多词典，有名最在的叫《语言大典》有 &( 斤重，人民大，会堂搞首发式，被吹得天花乱坠、乎神其神。但就是这本《语言大典》不仅大，量抄袭《代汉语词典》《海》而现和辞，且还有大量的胡编乱造。在座的肯定有穿牛仔裤的，在这本词典中，先生王对“ 二流子” 这个词的解释就是: 没有“ 牛仔经历而穿牛仔裤的人。对“ 使”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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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副主骗、新骗、合骗” 可是，呢～有讽刺意味的是，包括在座的在内，们差我不多都是上过这些“ 骗、主骗、主副新骗、合骗” 的当的。学术界确实也

有一个沙尘暴侵蚀和危害的问题，也有一个怎样保护学术生态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感到自然环境保护不好，社会和经济就无法可持续健康发展，建设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更不可能。学术界也开始认识到: 我们大家都是学术共同体的一员，在这个共同体中，应该有大致认同的价值取向、有大致相似的学术激励与惩处机制，还应该有大致认同的游戏规则。这些就是“ 学术规范” 离开了学。术规范，学术共同体就不复存在了。我赞成卫国教授的观点，即政法大学应该有条件成为遵守学术规范的模范大学。因为我们是一个以法科为主的大学，而在法科人的心目中没有一个不懂得知识产权，也不应该不尊重知识产权，所以我们应该努力去做。表论文才能毕业的要求，属于“ 良就逼为娼” 的制度性因素。有

的是学生不还晓得什么叫合理借鉴、什么叫合理引用、怎样构成抄袭剽窃, 理往前多迈真了一步，可能就犯规甚至栽跟头了。我觉得主观上应该检讨，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做导师的都有重大的学术责任。导师，并非意味着在每一个专业领域都站在最前沿，但他应该让学生明白做学问的最基本的底线伦理，比如学术研究中不能闯红灯，这是做老师的应该教给学生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讲，有很多老师一辈子也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论文，也没有写出一本像样的书，但照样带着一大批硕士生、士博生，因此他只能“ 放羊” 这差不多就是。误人子弟，而且这种情况也包括中国最好的大学在内，因为就是在中国最好的大学，事实证明也有一些博士生导师是抄袭剽窃的主角。北大的李零教授在 !""# 年讨论北大改革的时候提出一个非常有名的观点，说: 大学不是养鸡场。现在为他“ ” 二、学术积累、学术交流与学术创新有一句老话: 泰山不让土壤，“ 故能成其大;江河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这用学术语言来讲，是学术规” 就范体系中的学术积累与学术交流以及学术创新的辩证关系。我们这些年来，作品越来越多，教授越来越多，像狗但熊掰棒子一样，掰一个扔一个，水平低重复。这当然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方比说，校方规定的硕士生、士生必须发博了提高产蛋的数量，养鸡场采取了各种办法，特别是现代化的大型养鸡场，为了多产蛋，所不用其极。方说，无比一天 !$ 小时在养鸡场里开着灯，让鸡总认为是白天，鸡本来也是要睡觉的，但它不像我们人这么聪明，一看开着灯就误以为是白天，所以就不怎么睡觉了，了就吃食，多了就下蛋。饿吃所以现在的蛋黄不黄了，那就是因为这些蛋和放养的鸡下的蛋不一样，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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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然生产的，而是人为催生的。而总言之，是让鸡多下蛋，多越好，只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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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有别。可是，我们的许多论文，别是法特科的论文，上万字的论文，往没有几往个注释。我记得朱苏力教授专门写过一篇文章批评这种情况。我们搞史学的，较迂腐，究“ 一句无来历” 比讲无。搞法科的，再聪明，也不能每一句都无来历吧～我觉得苏力教授的批评还是相当中肯的。正是因为没有学术积累，没有学术交流，所以我们看到的很多学术论文，

包括博士论文、硕士论文往往是各说各话，自言自语，闭门造车。以，所清华大学的李强教授批评说 : 现在许多学者写论文，就像给别人讲课一样，没有学术对话;中国社科院的蒋寅教授说: 说与国际接轨，是“ 会坐在别就开一起也没法对话。因为大陆学者通常是自说自话，并不管别人说什么，罗罗嗦嗦一堆毫无信息量的废话” 而且拿，起话筒来就不放下，滔滔不绝，不管也别人愿不愿意听。现在的学术著作很多，北京的大书店逛一圈，得慌，到累因为新书太多了，眼花缭乱，要找一但本名副其实的好书，常困难，以，非所我不想逛大书店，因为粗制滥造的太多。学术研究并非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否则只能是无效劳动，且浪费自并己的和社会的

学术资源。为此，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学术规范 ( 试行)规定: 术成果“ 注重学术质》学应量，反对粗制滥造和低水平重复，

免避片面追求数量的倾向” 。

不管蛋的质量如何。李零教授说的“ 大学不是养鸡场” 观点，非常

赞同。的我如果大学也逼着这些教授、教授、副讲师像母鸡一样，不打盹儿，个劲儿地一—博下蛋 ; 甚至还逼着这些小鸡——士

生、硕士生也一个劲儿地下蛋 ( 管这尽些小鸡还不到下蛋的时候 ) 那么就像，蛋黄不黄了一样，我们的学术论文也就不再像是学术论文、学术专著不再像是学术专著、学位论文不再像是学位论文了。这也还是刚才讲过的道理，再也不能单纯搞什么量化比赛了。讲到学术交流，我们古人还有一句话非常好: 君子以文会友。又说: “ ”

“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就像没” 有学术积累一样，我们现在也都不怎么重视学术交流，拿起笔来就写，且而下笔千言万言，既有“ 又臭又长” ，的也有“ 又短又臭” 人们常说“ 的。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会抄不会抄”就像孔乙看，己先生说的“ 书不能算偷” 样，窃一

算是我们中国读书人的一个传统，但按照现在的知识产权、学术规范和学术伦理，抄袭就是窃取别人的学术成果。既然连小朋友都知道不能偷别人的橡皮、铅笔，为什么我们这些学者还要去窃取别人的学术成果并且还振振有词呢, 学术交流，一定是在欣赏别人和

尊重别人的基础上，借鉴已有的成果，并通过注释等形式，明确区分清楚哪些是别人的、些是自己的，己有别，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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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总是谈学术创新，似乎博士论文要创新，硕士论文也要创新，们我学者出版的书、发表的论文也常常夸口是创新。中国现在有 !" 万人文社会科学工作者，如果真的是每个人都创新的话，那么每年至少有 !" 万个创新点，这怎么可能呢 , 们还有 #""" 万的我在校大学生、数百万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如果“ 学术创新” 是这般模样的话，那就不叫创新了。科学巨匠爱因斯坦有一个说法非常好，他说: 从我自己“ 痛苦的探索中，我了解前面有许多死胡同，要朝着理解真正有重大意义的事物迈出有把握的一步，即便是很小的一步，是很艰巨的。钟敬文先生也” 生前是北师大最受爱戴的老前辈，也是全国年龄最大的教授之一，他活到老一百岁去世。在他 $$ 岁的时候，先生最后一次公开发表学术意见，是在对我的讲座后所做的半个小时的评论。老人说，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写文章，现问他发了多少篇论文，就也在 $$ 岁了，三五篇，也就是三篇。不～应该说，先老生讲的是心里话。如果一个学者一辈子做学问，像钟老这样能够高

寿，能并够被证明有三两篇真正是学术论文的论文，那就了不起了。像我们有的学者那样，动不动就出书，动不动就发文章，动

不动就几十本书，不动就上千动篇论文，那是很荒唐的。教授说他自某那请己发表了 %""" 多篇论文，么，问这是光荣还是耻辱, 校还请这位老兄学在“ 青年学者论坛” 传授什么“ 中上治三、学术荣誉、学术责任和学术义务刚才我讲了，我们知识分子有很多臭毛病，其中之一就是好虚荣、面爱子，好名，有的还好利。应该说，过艰通苦探索而获得的学术成果，是荣誉，那但以其他的方式，用权力、系、如关金钱或其他途径获得的，那就未必是荣誉了。有的教

授为什么能发表那么多论文呢, 奥妙就在于他总是第一作者。现在一个教授要带二三十个博士生; 如果每个博士生每个月发一篇，他不就是拣大便宜了, 但至少我个人认为，撇开学术道德不谈，这种做法忘记了署名的学术责任。事实证明，很多名声有很大的学者栽了跟头( 如东南大学的校长) 就是因为和自己的学生联名发表，文章，如果事后被证明是抄袭的，你那脱不了干系啊～你说不是你抄的，既但然是署名作者，那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既然挂了名，果抄袭之事没如有暴露，那就很可能是你的成果 ; 露暴了，再说跟自己没关系，不是说好处这是自己的、坏处是别人的吗, 别说现在学风问题成堆，就是在学风良好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去挂这个虚名。如果说挂名是个荣誉的话，同时也理应承担责任。最有讽刺性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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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经验” 。我说对不起，不是在引导这而是误导我们的大学生～什么叫 %""" 多篇, #" 年的时间推算，均每年至按平少发 &" 篇。这不是在开涮吗,

学术规范与论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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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导师甚至在学生的学位论文发表或出书的时候也挂上自己的大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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