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113方——五苓散，典型医案

《伤寒论》113方——五苓散，典型医案3癫痫——刘渡舟医案河北晋县，王某，男，18岁。

患癫痫病，屡用苯妥英钠等抗癫痫药物不能控制其发作。

自述每次发作前感觉有一股气从小腹往上冲逆，至胃则呕，至心胸则烦乱不堪，上至头则晕厥而不知人事。

少顷，其气下移而苏醒。

素常小便短少，频数不利，大便正常。

舌质淡嫩苔薄，脉沉滑。

此水蓄膀胱，上逆而冒蔽清阳之证。

《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篇》说：“吐涎沫而癫眩者，此水也，泽泻18克茯苓12克猪苓10克白术10克桂枝10克肉桂3克。

三剂后，服药后小便畅利，而后病发次数减少。

连服9剂，癫痫发作竟得以控制。

方药与病证相符，而癫痫发作得以控制。

临床实践证明，对于阳虚水泛型的癫痫病，有时亦可以用真武汤治疗，或五苓散与真武汤合方合使用，皆有良好疗效。

（刘渡舟，等.伤寒掣要，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6：63）《经方治病经验录》《名医经方验案》《临证指南》《伤寒论诠解》论：有一股气从上腹往上冲逆，此是奔豚之理。

但小便短少，频数不利者，此为水气不利，水无泄路，停水之象。

脉沉滑者，滑为尺浮，阴实之象，此为水停，木气欲升而不能升也。

水停心下，阴格升降，阴阳不相得也。

《金匮》卷二，五脏风寒十一：阴气衰者为颠，阳气衰者为狂。

《难经》；重阳者狂，重阴者癫。

言有殊异，而实则同也，是反文表达之义。

本条即阴盛之癫，阴盛而发厥逆，阴阳不交，所以厥逆。

4三叉神经痛——矢数道明医案某患者，58岁，女性，九州（日本九州）人，经人介绍于1967年10月来信求治。

信中称，7年来患三叉神经痛，颜面右半部分疼痛，每痛持续2~3分钟，如此反复多次地出现疼痛，通常要连续发作3~4天。

病情常在夏季恶化，且多与肩部活动有关。

回信劝其试服五苓汤，服后病情逐渐减轻，连服3个月之后，遂使7年之顽症得以治愈。

服药半年后，患者于今年（1968年）5月5日来了信，表示非常感谢。

（《汉方治疗百话摘编》）《经方研习》5三叉神经痛——大塚敬节医案邻居家的保姆，从前天开始左半边脸疼痛得难以忍受而来诊。

疼痛在早上起床时最剧烈，到下午略有缓解。

诊察所见，疼痛发生于从左侧后头部至前额部，为三叉神经第一分支的分布区域。

于是诊断为三叉神经痛。

第一次投予的是葛根汤二天量，未见效果。

于是改投香芎汤。

因《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本明治时期医家浅田宗伯（1815-1894）医著——译者注]记载香芎汤治疗偏头痛有奇效，所以试用该方。

服药二天，仍无效，却出现显著的口渴症状。

当问及小便如何时，告知小便很少，一天仅有一二次。

于是，以口渴、头痛和尿量减少为指征，投予五苓散治疗。

五苓散效果显著，服用二天后疼痛已基本上消失，四天后便痊愈了。

不久前，一位二十五岁的妇人主诉剧烈头痛和呕吐而来诊，开始使用半夏白术天麻汤，但未见效果。

随后得知其口渴和小便不利，改用五苓散，服药二日即愈。

村井琴山（1733-1815，日本江户时期医家一—译者注）曾说过，五苓散对剧烈头痛有效。

也有肾炎伴发的顽固性头痛使用五苓散治愈的病案。

《汉方诊疗三十年》论：口渴，头痛，小便少，五苓散证。

6头痛昏迷抽搐——严仲庆医案顾某某，女，24岁，1983年1月23日入院。

发作性头痛，伴右半身抽搐，短暂意识障碍反复发作近三年。

曾4次住院治疗，发作期间渐趋缩短，多次脑电图、脑血流图及颅片检查无异常发现。

四天前上夜班，突然感到剧烈头痛，两侧太阳穴及前额尤甚，经治疗无效而收入本科病房，拟诊为血管神经性头痛，癫痫待排。

诊见头痛欲裂，入夜益剧，甚则四肢捶床，抱头痛哭，口干，渴饮，舌红、苔微黄而少，脉细数。

予清热平肝、祛风涤痰之剂不应，细询之，知其虽口干渴饮，但小便却不多。

故撇开头痛一症，但从口干渴饮，小便反不多人手，予五苓散原方：猪苓、茯苓、泽泻、白术、桂枝各10克。

是夜头痛即未发作。

7剂后痛止出院，嘱续服一个月。

观察三年余，未见复发。

[新中医1989，（5）：47]《伤寒名医验案精选》13复视并凸眼——黄煌医案W女，48岁，身高160cm，体重65kg。

2012年11月19日初诊：主诉复视4个月。

4个月前因孩子生病着急后出现复视，伴凸眼，头晕，发作时站立不稳，脑中常感觉一片混沌，双眼畏光，眼周肌肉跳动。

平素易疲乏，汗出多，怕冷，月经量减少；自述以前检查甲状腺有一结节，但排除甲亢和甲减。

面色暗黄浮肿，有黄褐斑；舌体胖，舌淡暗；下肢浮肿。

先后用荆防柴归汤、真武汤加桂枝等方，除疲劳感、头晕有所减轻外，让她苦恼的复视和突眼仍不见好转。

2013年2月25日四诊：调整治疗方案，改为五苓散与当归芍药散合方。

桂枝25g，茯苓20g，猪苓20g，泽泻30g，白术30g，当归10g，川芎15g，白芍30g，15剂。

水煎服，每日1剂，分3次服用。

服上方15剂后，视野正面及右面重影已缓解，头晕、凸眼减轻，下肢浮肿消退。

坚持服药至9月9日复诊：云复视、头晕已完全好转，下肢不肿，体重下降，凸眼也明显减轻。

本案例治疗过程中出现转机，是使用五苓散之后。

为何用五苓散？是因为五苓散能治疗“眩”。

眩，不仅仅是头晕如坐舟中，还包括视物发花、畏光、复视等在内，后者是眼病的常见症状。

用五苓散治疗眼病成功的案例，本案不是首例。

那么，为何开始没有想到用五苓散而用柴归汤？这是一种思维定式，经验束缚。

通常，我对于中年女性出现怕冷、月经量少、面黄色斑，特别是桥本病等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用小柴胡加当归芍药散（简称柴归汤）比较有效，而且患者突眼，让我怀疑她患有甲状腺功能亢进。

但服用两月后症状依然如故，这就需要改方了。

患者不仅有明显的眩晕、复视，还有浮肿，这种情况显然不很适合小柴胡汤。

小柴胡汤方中的人参、甘草是不能用于浮肿和肥胖者的。

其间，我还用过近一个月的真武汤加桂枝，效果也不明显。

其原因，可能是患者不是甲减的浮肿，也不是锥体外系病变的头晕颤抖；也可能凸眼、复视者不是附子的适应证。

前二者，有真武汤成功的案例，而后者则还需要继续临床观察。

2013-11-21《黄煌医案医话》14眼痛及颜面痛——矢数道明医案某患者，36岁，女性，初诊于1969年6月17日，因其患目痛并连及右半颜面肌肉痉挛疼痛而就诊。

患者眼痛特点为：有压迫感，双眼球呈阵发性剧烈疼痛。

常取镇痛药求其缓解，然终因逾8年而无效，乃采用中药治疗。

患者还伴有嗳气和食欲不振等症，尤觉口渴难忍，每饮水竟达1000毫升，却仍目涩、口燥。

此外尚有咽部“梅核气”感、肩凝和足冷之主诉。

脉弱（原文无舌苔记载）。

尽管不完全具备五苓散证，但服用20天后居然奏效，诸症消失。

（《汉方治疗百话摘编》）《经方研习》15视网膜水肿——陆南山医案陈某，男，15岁。

1974年8月19日初诊。

病史：4年前右眼曾被拳击伤，视力下降至0.08（原视力1.2）。

住外地医院治疗。

视力恢复至1.2。

但以后，每逢感冒和体温升高时，眼病又见反复发作。

检查与诊断：右眼视力0.9，左眼视力1.2。

右眼底检查：视网膜黄斑中心凹反光消失。

黄斑区周围视网膜水肿张力线明显存在。

视盘边缘比较模糊，静脉轻度扭曲。

左眼底检查：视网膜黄斑凹反光明显，未见水肿。

诊断：右眼视网膜水肿。

辨证与治疗：4年前右眼受拳击，致视网膜水肿，虽然治疗既愈，但迄今非但右眼数次复发，且左眼亦发病2次。

今右眼又患视网膜水肿，视物模糊。

脉象虚弱无力，舌苔白腻，颜面浮肿。

察病审因，拳伤系其诱因，脾虚实为主因。

脾脏喜燥恶湿，因脾不能制水，则水湿易于上乘。

古人云，邪在上焦，可治下焦，使浊阴向下窍而出则清阳得升，从而上焦之邪可愈。

据此，拟健脾逐湿，通调水道，使湿邪下达则清阳可升，眼病亦可早获痊愈。

白术60克，云茯苓120克，猪苓60克，泽泻90克，桂枝30克。

上药研成粉末，每天饭后服3克，日服3次。

二诊（9月2日）：上列处方已服12天，眼底检查，视网膜水肿张力线尚未完全消失，黄斑区中心凹反光未见，原方继续再服。

三诊（9月16日）：右眼视网膜仍有水肿张力线。

视盘边缘有模糊，视盘下方有细长条出血。

除根据原方继续每饭后服药末3克，日服3次外，每天再增加吞服十灰丸9克。

四诊（9月30日）：右眼视力1.2，眼底视网膜水肿消退，眼底出血吸收，黄斑区中心凹反光出现。

自觉症状视物变形完全消失。

至此，内服药停止，继续观察，至次年3月20日两眼底检查，均属正常，未见复发。

（南陆山.眼科临证录.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70）《经方临证集要》34消渴——朱进忠医案李某，男，49岁。

多饮多尿，疲乏无力半年多。

先请某医治疗，诊为消渴病，予养阴生津之剂无功，后至某医院住院治疗，诊为尿崩症，西药治疗已半年余仍无效果。

审其脉弦大紧，舌苔薄白，胃脘痞满，口渴多尿。

因思二脉弦大紧者，虚寒之证也，中焦虚寒，水饮阻滞，津不上潮所致之症，乃予附子理中汤温中健脾，五苓散利水以温膀胱阳气。

处方：附子10g，肉桂10g，党参10g，白术10g，干姜10g，甘草10g，泽泻10g，茯苓10g，猪苓10g。

服药3剂，诸症俱减，继服30剂，诸症消失，愈。

摘自：陈子华。

古今名医临证金鉴-消渴卷。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1：207.论：脾胃主四肢，疲乏无力，是脾胃受困之象，中气不足之因。

很多都是见渴治渴，或用白虎泄热，或用养阴润肺生津之剂。

也是在治疗无效之后，才想到五苓散。

胃脘痞满，口渴多饮，此为五苓散证。

35停水烦渴何某，男，54岁，农民，春季，复修江堤，气候甚暖，上午劳动作渴，肆饮凉水，下午天气骤变，又冒风雨，旋即发热汗出，口微渴，肢软神疲。

延医诊治，与银翘散加减，表热稍减，渴反转增，口不离杯，犹难解渴。

医又与白虎汤加生津等药。

非唯口渴不减，且见饮水即吐，胸闭气喘。

遂更他医，与行气宽胸，清热止吐之剂，仍无寸效。

如期六七日，乃邀余诊视，脉微浮有力，舌苔微黄而润，身热不扬，面容暗淡，气促胸闭，随饮随吐，询其二便，小便短赤，大便如常；询其饮食，稍进干粮，尚不作呕。

细推此证，虽似实证，实为蓄水，否则干食何能纳？《伤寒》云；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

正属斯病。

且《内经》云；劳则气耗，热则气散。

其如劳动口渴，大饮凉水，体内气化先有已亏，继而保护失职，更冒风雨，体表欠和，致使无真之气不能化水成津，故渴欲饮水，更以旧水不行，新水难入，故水入即吐而干食能纳。

前服银翘疏解，辛凉散热，有伤体气，白虎生津，甘寒腻滞，抑遏胸阳；行气清热，甘辛开泄，耗损中气，俱非中的之方，无怪愈治越变。

此际化气行水，自为正法，然身热不扬，犹有表湿，拟五苓散，改白术为苍术，表里兼顾；桂枝6克，炒苍术9克，猪苓6克，泽泻9克，茯苓9克，一服即愈。

按：水逆证之重者，宜用本方大剂备用，少量频服，才能使药达病所，胃口渐安。

若操之过急，成杯整碗服用，则往往因其一倾囊而出，自然无效。

《湖北中医医案精选》《经方临证集要》论：肆饮凉水，又感风寒，则气闭于外，水停于内，气化不行，水不消化，而停于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