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改革的文化困境
俄罗斯文化类型的多元发展问题研究冰

俄罗斯文化类型的多元发展问题研究冰俄罗斯是一个历史悠久、地域辽阔的国家,无论是俄罗斯千余年来的文化沉积,还是它经历了政治经济体制转轨后的变化,这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国家都确实值得我们去了解和研究。
文化是用来指称人类文明成果中那些历经沉浮而难以泯灭的深层次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人的共识。
笔者拟从人们所说的思想、观念等精神文化方面来考察俄罗斯文化类型的形成和发展。
一俄罗斯文化类型文化是社会发展与人类创造的才智在历史上所达到的水平,它既体现在物质财富中,也体现在精神财富中。
文化因素及其分布、组合和发展在地域内存在复杂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因而划分文化类型缺乏统一的分类标准。
不同学者根据所采用的指标,可划分出不同功能的文化类型。
如以文化变迁和精神素质为基本依据划分出两类主要文化类型:农业文化型和游牧商业文化型。
前者体现自给自足、安定保守型的文化素质特征;后者趋于流动、进取和机敏型的文化心理。
文化类型是比较文化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是文化学理论体系中的核心概念。
所谓不同类型的文化指的是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不同国家所具有的不同文化传统、文化特征、文化发展史与文化形态的总称。
对文化类型的研究最早开始于西方国家,一般认为最早提出“文化类型”这一概念的是美国人类学家R·林顿,19世纪中期西方的一些社会学家开始在自己的作品中普遍使用文化类型这一说法。
德国和英国的两位历史哲学家施本格勒和汤恩比对文化类型进行了比较集中的理论研究。
随后学者们开始越来越注重从宏观的角度去进行文化的比较,他们不约而同的把文化类型的研究作为比较文化学研究的核心内容。
二俄罗斯文化类型的起源俄罗斯的历史源于远古时期,俄罗斯的文化深深地植根于古老的多神教时代,俄罗斯民族的祖先斯拉夫人的原始宗教信仰主要是多神教。
在斯拉夫族的原始宗教中蕴含着对大自然的力量的原始崇拜,例如,别龙——雷与闪电之神,达兹博格——太阳神,维列斯——生灵之神,雅歇尔——海洋之神,等等。
俄罗斯文化政策的转轨与启示

俄罗斯文化政策的转轨与启示刘英,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后。
(兰州:*****)俄罗斯文化政策的直接源流是苏联文化政策。
虽然,俄罗斯文化的发展进程在苏联“国家结构的解体和政治制度的跌落中也没有中断”[1 ],但是,由于俄罗斯文化政策产生于苏联剧变的历史环境之中,那些影响政策决定的内外环境、社会意识、制度原则等决策要素发生了原则性逆转:“国家停止了迫使文化遵从于自己的需求,并且文化丧失了‘保障性的定购者’。
文化生活总的主心骨——中央集权的管理制度消失了,意识形态原则被摧毁了”,[2 ]所以,新生的俄罗斯文化政策对于自身政策源流表现出极端背离的倾向,更对其中的价值原则表达了对立的选择。
研究俄罗斯文化政策不具备可供参考的历史样板,然而正是这样一些“背离”或“对立”的异质反应,为我们认识俄罗斯文化政策的转轨成果提供了合理的观察角度。
苏联文化专制主义政策的终结1.苏联文化专制主义政策的危机。
苏联文化政策的专制主义特点有两层含义:一是文化与政权之间的被统制关系;二是文化与政治之间的被奴役关系。
正是文化与政权、政治之间被统制,更被奴役的关系,从而构成了苏联文化政策的典型的专制主义特质。
尽管,苏联文化专制主义政策曾使苏联的应用科学,特别是国防科学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比如卫星上天,人可揽月,但是,它在更多的领域却使文化发展出现了严重倒退。
同时,由于苏联的文化政策被粘贴了唯一性的意识形态标签,从而使文化屈从于政治,远离了自由与育人心灵的本原,社会意识因之僵化,粉饰文化从而盛行,创新能力随之枯竭,并且知识分子思想低迷而消沉,大众文化生活贫乏而单调。
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戈尔巴乔夫改革中提出的“公开性”和“民主化”原则,终于使这种沉闷的社会文化现实发生了令人应接不暇的转变,以至于当苏联解体的钟声敲响时,苏联专制主义的文化政策也被新俄罗斯时代的异质性文化政策所取代。
2.苏联文化专制主义政策终结的开始。
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

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俄罗斯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传统的国家,它的文化在两百年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变化和不变的地方。
这两百年的时间涵盖了从沙皇时代到苏联时期再到今日俄罗斯的历史,每个时期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文化印记。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探讨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以期更好地了解这个国家丰富多彩的文化。
我们来看看两百年来俄罗斯文化中的“变”。
在19世纪初,俄罗斯面临了现代化和西方化的挑战。
这个时期俄罗斯开始了大规模的改革,包括废除农奴制度、建立工业和教育制度等,这些改革对俄罗斯社会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俄罗斯出现了许多杰出的文化人物,如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普希金等,他们的作品不仅在俄罗斯,而且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一时期俄罗斯文化呈现出了蓬勃发展的态势,也积极地吸收了西方文化的精髓。
在1917年十月革命之后,俄罗斯社会和文化发生了巨大的变革。
苏联成立后,社会主义文化取代了沙皇时代的资本主义文化,这对俄罗斯的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苏联政府大力推行意识形态的宣传和文化控制,对文学、艺术、音乐等领域进行了严格的管控。
在这个时期,俄罗斯文化表现出了明显的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特点,文化创作受到了政治的干预,一些作家、艺术家甚至遭到了镇压和迫害。
尽管如此,在这一时期中,苏联文化也有了自己的特色,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宏伟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建筑等,这些都是苏联文化的特有表现。
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文化再次发生了变化。
20世纪90年代初是俄罗斯文化的转折期,自由化的风潮大大改变了俄罗斯社会和文化的面貌。
在这一时期中,俄罗斯文学、艺术、音乐等各个领域都呈现出了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特点,作家、艺术家们开始在作品中表现个体的情感和思想,而不再受到政治的控制。
俄罗斯文化也开始吸收了更多的西方文化元素,如摇滚乐、流行音乐、电影等,这些都为俄罗斯文化增添了新的活力和魅力。
论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政治、经济、文化的变化

论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政治、经济、文化的变化一、政治现实:民主制度基本形成苏联解体后,作为其国际法意义上的继承国的俄罗斯,开始了原共产党一党执政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向“多党议会民主制”的过渡。
由于执政的民主派模仿西方国家实行的总统制、三权分立、议会民主、多党政治、自由选举等,与俄罗斯从前苏联延续下来、已存在70多年的政治体系、政治关系和政治文化格格不入,因此不可避免地在俄罗斯政治中引发矛盾、冲突和斗争,而且由于政治体制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磨合”和“调适”、政治利益格局的调整和平衡以及人们政治思维的转变都不可能一跳而就,这就决定了俄罗斯政治转轨不仅是长期、曲折、复杂的,而且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并伴随着激烈的政治斗争。
1、苏联解体引发政治混乱立国之初的俄罗斯面临着经济转轨、政治转轨以及恢复大国地位三项现实任务。
其中在政治领域首先面临的是国家体制问题。
这时的俄罗斯国家政权性质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家政权内部、国家政权与社会政治经济进程之间还缺少有机的联系,国家管理体系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和权力划分也不够明确,国家权力面临着重新组织的艰巨任务。
在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政治混乱之后,俄罗斯多党制民主社会基本形成,执行、立法和司法的三权分立原则上按照西方模式建立起来。
2、双重政权时期的政治斗争苏联巨变以后,在俄罗斯出现了两个最高国家权力机关:以总统叶利钦为首的国家最高执行权力机关即政府和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即人民代表大会(Съезд народных депутатов)。
1993年,行政和立法权力(Ельцин--Хасбулатов)为争夺权力发生冲突,从而发展成十月事件。
叶利钦总统动用坦克镇压了议会,这次事件使总统权力得到巩固和扩大,叶利钦通过全民公决确立了给予总统以极大权力的宪法。
10月事件虽然是一次悲剧性事件,但它对后来俄罗斯民主制度的发展和社会的相对稳定起了一定的作用。
此后的三次议会选举(1993、1995、1999)、两次总统选举(1993、1995)都比较顺利地进行,行政和立法权力的职能逐渐明确。
俄罗斯改革的文化困境

俄罗斯改革的文化困境李景阳2011-3-26 11:51:45 来源:《东欧中亚研究》2000年第6期面对俄罗斯20世纪最后10年的全面社会危机,笔者不仅看到了其危机的复杂性和独特性,而且曾试图从文化角度探讨这种危机的根源。
鉴于这种研究尚具有试探性,所以只能就某些侧面进行片断的思考,深层的全面的理论概括尚为笔者所力不能及。
一文化定位与取向的迷惘任何社会变革总是以思想文化的变革为先导,俄罗斯也不例外。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这场改革的文化实质就是一些激进思想家企图把西方发达国家的观念和价值引入俄罗斯社会。
问题是,西方的观念和价值一经引进,就遭遇到俄罗斯本土文化的强烈抵抗,而且由于以西方为榜样的政治经济试验屡遭败绩,西方的价值和模式在俄罗斯很快失去了说服力。
于是,俄罗斯的社会意识领域便呈现出一种精神迷惘的状态,这种状态甚至延续至今,以至使俄罗斯在长达近10年的时间里一直徘徊在社会改革基本道路抉择的问题上。
纵观近10年的改革,俄罗斯人始终没有摆脱一个基本问题的困扰,这就是如何看待西方价值,要不要引进西方价值,如若引进,照俄罗斯人的说法,怎样解决西方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二律背反”问题。
俄罗斯人的精神迷惘首先表现在激进改革初期对于扑面而来的“残酷现实”的毫无戒备和与此相伴随的“精神惶惑”。
这种局面正是俄学者所说的——“精神与意识形态的全面危机”。
这种危机在大众意识中表现为—种“民族认同危机”,表现为“统一精神空间的丧失”。
所谓民族认同危机即指“对核心价值的民族认同的丧失”。
而在社会科学中则表现为一种“方法论的危机”,即人们不知以什么标准来判别“进步与倒退”、“文明与野蛮”、“生存规范”、“精神误区”这样一类问题。
从社会调查材料看,尽管激进改革在最初的阶段里表现出高涨的社会热情,但实际上,这种热情大约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
由于国家政策的失误和经济的不景气,民众中的怀疑和否定情绪不断蔓延,人们甚至从经济现状的否定开始,进而否定民主和市场价值。
俄罗斯改革的教训与前景

俄罗斯改革的教训与前景内容提要:作者对俄罗斯改革的全过程进行了总结。
俄罗斯的改革同中东欧相比,尤其同中国相比是不成功的。
俄罗斯在转轨过程中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灾难,普京时期经济虽有较大增长,但也不是市场化改革的成果,而是由于石油涨价和出口优势等某些特殊因素带来的。
俄罗斯改革主要的教训在于,政治精英们在西方的建议下选择了错误的“休克疗法”。
他们无论就其道德水准、政治上的成熟、起码的诚实和良心,还是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的理解,都绝对不能适应历史转折的召唤。
许多东西表明,保留社会主义的过去的优点是有利的。
关键词:政治精英、休克疗法、工业金融寡头苏联几乎与中国同时进行改革,然而,它的教训与中国具有本质差别。
为了估计进一步发展的前景,需要总结一下戈尔巴乔夫,以及后来叶利钦和普京时期的改革的教训。
很遗憾,我国历史上的后苏联时期没有使人们的期望得到证明。
学者、政治家和评论家们力图从源头上探讨并且回答为什么俄罗斯社会改革的道路遭受如此痛苦?中东欧渡过它却迅速和顺利得多。
而形成更加鲜明对照的是中国的经济成就。
苏联的改革一开始是谨慎的、一步一步的,但在现代世界发展中却引起剧烈的变动。
通常认为,1985年,即戈尔巴乔夫当选为苏联共产党总书记后的那一年是我国历史上过渡时期的开始。
然而,只是从1987年才开始十分明显地出现重大转折,“改革”这一概念才持久地进入日常生活。
在此之前,只是为转变观念和政策积累必要的前提。
要移动,尤其是要推翻苏联体制这样的一块巨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需要经验和政治魄力。
革新不得不慢慢地吸进新鲜空气,用时间来熔化冻冰。
戈尔巴乔夫当权后,曾试图用行政的方法使经济现代化,加速它的增长,但是,他很快相信,必须用另外的方法。
按照他的设想,必须激起群众的能力,使他们成为改革的积极参加者。
所以,他大力提倡公开性、政治自由,允许思想的多元化,开始通过发展社会组织实行民主选举。
改革意味着社会思想和实践的革命性转变,即伴随尖锐的思想和政治斗争所发生的转变。
试论俄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障碍机制
试论俄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障碍机制俄罗斯作为一个国家,自中世纪开始即有着独特的发展路径。
然而,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俄罗斯面临着一系列的障碍机制,这些机制限制了俄罗斯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和顺利进行。
这些障碍机制主要表现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方面。
首先,政治体制方面的障碍成为了俄罗斯现代化进程的主要瓶颈。
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政治权力高度集中于中央政府。
这种集权的政治体制不利于民主发展和公民参与,使得政治权力很难被有效制衡。
同时,政治体制的缺乏政治多元化和竞争机制导致了政府对经济和社会的干预过度,对市场经济的发展产生了不利影响。
其次,经济体制方面的障碍也限制了俄罗斯现代化进程的加速。
俄罗斯在经济领域存在过度依赖能源资源的问题,这使得俄罗斯经济的韧性较差,面对国际油价和货币波动时容易受到冲击。
此外,官僚主义和腐败问题也使得俄罗斯难以建立公平竞争的市场经济体制,这不仅削弱了市场经济的效率和创新力,也导致了经济资源配置的不合理。
再次,社会问题也成为俄罗斯现代化进程的一大障碍。
俄罗斯社会存在较大的收入不平等和贫富差距,这不仅使得社会的稳定性受到威胁,也使得社会中的不满情绪不断积聚。
同时,由于农村和城市的发展差异,粗放型农业模式和城市化进程不够协调,这导致了农村地区的人口流失和城市化的不充分。
最后,文化传统和意识形态问题也为俄罗斯的现代化进程带来了一定的障碍。
俄罗斯传统上具有强烈的集体主义和权威主义的文化氛围,这使得俄罗斯在推行民主和市场经济时面临着困难。
同时,由于苏联时期的集体主义社会背景,许多人对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理念存在抵触,对现代化进程的接受度较低。
综上所述,俄罗斯在现代化进程中面临着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方面的种种障碍。
这些障碍机制限制了俄罗斯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和顺利进行。
要推动俄罗斯的现代化,需要进行相应的改革,例如政治体制的民主化和市场经济的深化,以及社会问题的解决和文化传统的转变等,以期促进俄罗斯现代化的进一步发展。
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
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俄罗斯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的国家,经历了两百年的风风雨雨。
在这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俄罗斯文化发生了许多变化,同时也有一些东西始终不变。
本文将从不同角度分析俄罗斯文化两百年中的“变”与“不变”。
俄罗斯文学在过去两百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9世纪初,俄国文学经历了浪漫主义的冲击,塔拉索夫成为了俄罗斯的诗歌之王,同时普希金、莱蒙托夫以及屠格涅夫等一批伟大的作家也崭露头角。
但在19世纪末,莫索尔斯基的现实主义成为了主流,它通过描写人民生活、社会问题等,使文学更加接地气。
20世纪初,涌现出了象征主义与俄国现代主义,前者作品探讨了理智与感性之间的对立,后者作品则充满了反传统、怀疑、悲观等情绪。
如今,俄罗斯文学已经进入了当代文学的时期,代表着不同思潮的作家诞生,包括了传统的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以及更加激进的实验性文学。
虽然文学形式和表现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作家对于人类情感、社会现实等主题的关注始终没有改变。
这也正体现了俄罗斯文学中的“变”与“不变”。
俄罗斯音乐在过去两百年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9世纪初,俄罗斯音乐界涌现出了许多杰出的作曲家,如格林卡、莫扎特斯基和柴可夫斯基等,他们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整个音乐界。
这一时期,俄罗斯音乐以浓厚的民族风格、丰富的情感和宏伟的气势著称。
20世纪初,俄罗斯音乐掀起了现代主义的浪潮,如斯特拉文斯基、普罗科菲耶夫和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等作曲家的作品,音乐样式开始向现代和实验性方向发展。
如今,俄罗斯音乐已经融合了古典、现代、民族风格等多种元素,不同潮流并存,而对于音乐家们对于追求艺术的追求以及对于时代的表达,却从未改变。
这也正是俄罗斯音乐中的“变”与“不变”。
在政治和社会方面,俄罗斯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9世纪,俄罗斯帝国日益壮大,并扩张了庞大的领土。
而在19世纪末,俄罗斯帝国内部出现了许多社会冲突,工业革命也使得社会结构发生变化。
近代俄国的政治改革与文化传承
近代俄国的政治改革与文化传承近代俄国是一个较为复杂的国家,经历了许多大事,其中政治改革和文化传承是其中较为重要的方面。
本文将从政治和文化两个方面来分析近代俄国的发展。
一、政治改革19世纪的俄国曾经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时代,张冠李戴,权贵专政,社会动荡。
这就促使政治改革的出现。
1.亚历山大·二世和他的改革亚历山大·二世是19世纪俄国最富有政治智慧的皇帝之一,他实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
最为重要的是1861年的农奴制度改革,废除了农奴制度,使得百姓得以获得更多的自由和权利,为俄国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此外,他还建立了地方自治制度和设立代议制议院。
尽管这些改革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不足之处,但是始终是为俄国未来民主化的进程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2.尼古拉·二世和他的政策尼古拉·二世是亚历山大·二世的继任者,他对俄罗斯的作用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主要的政策集中在外交和内政上。
在外交方面,他积极参加欧洲的大国协商,主张维护各国的平等和和平共处,为俄罗斯的国际地位提升作出了努力。
在内政方面,他推行严厉的专制主义政策,限制了自由和民主的发展。
但是尽管他的政策存在争议,但是也为俄国未来的稳定和维护国内的和平作出了贡献。
二、文化传承俄国也是一个拥有深厚文化传统的国家,除了政治改革之外,文化传承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1.诗歌和文学俄国的文学历史是非常悠久的。
在近代历史中,尤其是19世纪,俄国文学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普希金是俄国著名的诗人,他的诗歌具有强烈的个性、浓郁的情感和优美的诗歌语言,深受人们的喜爱。
同时,普希金还将自己的诗歌视为俄国文化的象征,对未来俄国的文化传承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2.音乐和舞蹈俄国的音乐和舞蹈也是世界著名的。
其中,俄国芭蕾舞是国际上最为知名的之一。
俄国芭蕾舞以优美的形体和独特的舞蹈风格著称,其中最为重要的代表是“天鹅湖”和“胡桃夹子”。
3.艺术和建筑俄国的艺术和建筑也是非常独特的。
谈“俄罗斯融入西方”的历史与文化难题
总之,尽管“融入西方”是俄罗斯主观上强烈向往的历史夙愿,但俄罗斯文明的特质和西方对俄罗斯文明的歧视只能使俄罗斯处于一种“东西两难”的尴尬境地,“在俄罗斯精神中,东方与西方两种因素永远在相互角力”。▲ 《环球时Βιβλιοθήκη 》 (2002年08月29日第四版)
谈“俄罗斯融入西方”的历史与文化难题
冯玉军
●在俄罗斯的社会发展进程中,“西化”成为历史长河的主流。可以说,“西化”是俄罗斯社会发展的一条主线,“俄罗斯一直在追求与西欧的融合”
●与俄罗斯“融入西方”的迫切心情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西方并未把俄罗斯视为自己的同宗兄弟。从古至今,西方人始终对俄罗斯抱有一种深深的歧视
在西方人眼里,对俄罗斯崛起的担心与恐惧首先表现在对俄罗斯扩张野心的夸大,似乎俄罗斯是欧洲安全和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这种恐惧导致了西方人对俄罗斯历史的误读、对俄罗斯对外政策的先入之见。一些西方人甚至说,“我们只能把俄国人的过去看作是一条色彩深重、血污斑斑、乱七八糟的挂毯,在它的图案中,成功与失利、胜利与惨败、占领者的盛日与流血割地的痛楚,错杂地交织在一起……这些事实使俄国人不会相信世界的政治秩序在本质上是大慈大悲的,而是认为冲突是家常便饭,秩序是不稳定的”。
冷战结束以来,西方并没有放弃遏制俄罗斯的政策。无论如何粉饰,北约东扩的重要目标就是防范俄罗斯的崛起。就是在进入所谓“后冷战时代”的今天,俄罗斯也没有完全获得西方的信任。与支持俄罗斯的经济复兴相比,西方更关心的是拔除俄罗斯的“利齿”,在今年的八国集团首脑会议上,西方不惜大慷其慨,拿出200亿美元要俄销毁核武器、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
欧洲“恐俄症”与遏制俄罗斯
西方人对俄国的歧视并没有阻碍俄罗斯登上欧洲,乃至世界政治舞台,并且惊人地迅速取得显著地位。这使西方人对俄国的认识更增添了复杂因素:在蔑视俄罗斯文明的同时,他们又对俄罗斯“做大”怀有强烈的恐惧。这种复杂的情感导致了西方对俄罗斯政策的摇摆不定,西方在某些特定的历史时刻想把俄罗斯作为“小兄弟”纳入自己的体系,但更多的则是对俄罗斯的排斥与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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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改革的文化困境李景阳2011-3-26 11:51:45 来源:《东欧中亚研究》2000年第6期面对俄罗斯20世纪最后10年的全面社会危机,笔者不仅看到了其危机的复杂性和独特性,而且曾试图从文化角度探讨这种危机的根源。
鉴于这种研究尚具有试探性,所以只能就某些侧面进行片断的思考,深层的全面的理论概括尚为笔者所力不能及。
一文化定位与取向的迷惘任何社会变革总是以思想文化的变革为先导,俄罗斯也不例外。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这场改革的文化实质就是一些激进思想家企图把西方发达国家的观念和价值引入俄罗斯社会。
问题是,西方的观念和价值一经引进,就遭遇到俄罗斯本土文化的强烈抵抗,而且由于以西方为榜样的政治经济试验屡遭败绩,西方的价值和模式在俄罗斯很快失去了说服力。
于是,俄罗斯的社会意识领域便呈现出一种精神迷惘的状态,这种状态甚至延续至今,以至使俄罗斯在长达近10年的时间里一直徘徊在社会改革基本道路抉择的问题上。
纵观近10年的改革,俄罗斯人始终没有摆脱一个基本问题的困扰,这就是如何看待西方价值,要不要引进西方价值,如若引进,照俄罗斯人的说法,怎样解决西方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二律背反”问题。
俄罗斯人的精神迷惘首先表现在激进改革初期对于扑面而来的“残酷现实”的毫无戒备和与此相伴随的“精神惶惑”。
这种局面正是俄学者所说的——“精神与意识形态的全面危机”。
这种危机在大众意识中表现为—种“民族认同危机”,表现为“统一精神空间的丧失”。
所谓民族认同危机即指“对核心价值的民族认同的丧失”。
而在社会科学中则表现为一种“方法论的危机”,即人们不知以什么标准来判别“进步与倒退”、“文明与野蛮”、“生存规范”、“精神误区”这样一类问题。
从社会调查材料看,尽管激进改革在最初的阶段里表现出高涨的社会热情,但实际上,这种热情大约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
由于国家政策的失误和经济的不景气,民众中的怀疑和否定情绪不断蔓延,人们甚至从经济现状的否定开始,进而否定民主和市场价值。
例如,1992年2月~1994年2月两年间,在4次调查中,对市场经济的支持率依次为:50%,48%,33%,26%;对计划经济的支持率依次为28%,28%,34%,41%。
改革伊始,民众情绪就徘徊在两种价值体系之间,变革心理与怀旧心理并存,国家政治经济生活的每一次动荡都会引起民众意念的剧烈摇摆,社会文化观念系统显得异常脆弱。
正因如此,一些支持民主与市场改革的学者不断发出哀叹:“社会将不得不生活在这样的条件下,即相当数量的居民对于正在形成中的民主制度和价值的态度将是不支持、远离甚至敌视,而且这种态度几乎每时每刻处在游离和摇摆中”;“俄罗斯社会,正如20世纪初所出现的情形一样,可能经受不住加在它身上的现代化重负,社会震荡会再次中断民主制度在我国的建立”1。
俄罗斯精神迷惘的第二阶段的表现是激进主义的退潮和保守主义的上升。
举例来说,20世纪90年代中期激进改革明显受阻之后,俄共代表久加诺夫的固有价值观便毫无掩饰地公诸于世。
他在1996年出版的《俄罗斯——我的祖国》一书中反驳民主派A.H.雅科夫列夫的“返回世界文明”的观点时将其对待西方价值的立场刻划得淋漓尽致。
他说,“返回世界文明”的口号是“向俄罗斯输入从西方旧货摊收集来的各种代用品——有关管理的、政治的和文化的奢谈”,是要“宰割活生生的数十年甚至几百年形成的独一无二的苏维埃以及俄罗斯的社会和国家的机制”2。
俄罗斯另外一位近年来很活跃的思想界代表人物A.C.帕那林同样表现出这种拒斥西方价值的坚决态度,而且他进一步为俄罗斯找到了精神文化的归宿。
他将俄罗斯文化的核心点进一步东移,提出了比历来斯拉夫主义者的观点更疏远西方的属于俄罗斯的独特文明。
他先把俄罗斯文明的现存结构界定为“联结斯拉夫——突厥因素的新的有说服力的统一体”。
他说:“我们庞大国家性的现存结构是传统的斯拉夫一突厥统一体……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总统访问鞑靼斯坦或巴什基尔比起访问美国或日本来重要得没法儿相比。
”接着,他又提出了更远离西方的“太平洋文明”概念,并企图把俄罗斯归入“太平洋文明”3。
当然,这类思想并不限于社会思想上层的个别人。
明确提出“西方的价值在俄罗斯的国度里根本没有土壤”这类观点的学者专家还有很多。
其实,这个保守主义活跃的时期呈现的仍然是一种精神文化的迷惘。
因为这种极端保守的意识形态并不为全民所接受,站在这种意识形态对立面的以及游移于两极观点之间的人仍很多。
也许正是由于看到了这种民族精神涣散的情况,叶利钦提出了建立“国家意识形态”的理念,并责成专门机构来完成“国家意识形态”的研究和制定工作。
然而这种企图仍是归于“流产”,这其中的难点正如一位学者所说:在当今的情况下,那种足以将各种力量纳入新的意识形态框架的整合机制是不存在的4。
俄罗斯在过去8年中长期未能摆脱危机状态的文化原因,正是由于整个社会缺少了这种起维系作用的东西。
而从当今通行的“文化整合”的观点看,一个社会的大系统如果失去其文化整合的机能,势必造成社会各子系统(政治的经济的等等)的失控和失范,整个社会的运行就不能不陷人一种紊乱状态。
二伦理价值的冲撞我们很难得出一个直接的结论,说伦理价值的困惑造成了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危机。
但是,通过某些中介因素,深藏在人们内心的价值判断和选择的确对社会政治和经济生活起着某种内在支配作用。
一个尤其值得重视的事实是,俄罗斯人对于当前这场改革的评价,不仅使用政治标准的尺度和经济(特别是利益)标准的尺度,还独立地使用一种伦理道德标准的尺度,这一点,在俄罗斯的改革现实中表现尤为突出。
这种情况的造成,则是俄罗斯特定文化传统(包括俄帝国时期和原苏联时期)的表现。
即是说,历来追求“终极理想”的俄罗斯人不仅从“现代化大趋势”这个角度来理解这场改革,而且不忘记以他们心存已久的并成为某种心理定势的伦理观念采评价这场改革。
具体来说,使公众对改革持否定性评价的伦理观念的提法至少有如下三种。
其一,“理想与信念的丧失”。
俄罗斯人对理想与信念的无比推崇首先来自于宗教虔诚。
如俄罗斯宗教哲学家赫克所说,俄国人心灵的宗教特性是“对上帝和神性真理的热切的思慕与寻觅”,“对俄国人来说,宗教首先就是敬拜和冥想”5。
这种宗教虔诚,在基督教的三大派别中,以东正教为最。
俄国人被外国人称作“上帝使者”和“上帝追求者”。
斯拉夫文化优越论的倡导者之一霍来亚科夫则称俄罗斯为“上帝的工具”。
陀斯妥耶夫斯基企图让俄罗斯讲出一种“世界上的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真理”。
普希金所说的“俄罗斯民族的使命是拯救欧洲和整个世界”,也是基于对某种理想、信念和道德力量的笃信。
俄罗斯人这种对理想和信念的无比尊崇在原苏联时期则转变为用以进行大众教育的“共产主义精神”。
但是,自从俄罗斯以西方为模本的激进改革推行以来,西方文化及价值观悄然渗入,市场运行机制也把社会角色引诱到或逼迫到个人奋斗的道路上去,充满理想信念的俄罗斯人开始更多地关注物质,且在思想意识中不断滋长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反过来,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理想和信念的淡薄。
于是,俄罗斯的普通人惊呼:“一切宝贵的精神财富都丧失了”;“多年来的信仰一下子失去了,我们的生活支柱倒塌了,而信仰的丧失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不幸”。
社会学家则哀叹当今的青年和大学生政治热情低落,不参加选举,不参加政治集会,不读政治报刊,甚至把“祖国”也看成“空洞的字眼”,如此等等。
我们且不去分析,关于“理想信念丧失”的社会性的指责里有多少合理的成分和多少值得重新思索的东西,至少,这种伦理价值判断构成了改革离心力的一个重要方面。
其二,“道德的沦丧”。
俄罗斯民族也是一个怀有高尚道德情感的民族。
无论在俄帝国时期,还是在苏联时期,俄罗斯人特有的同情心、怜悯感、宽恕精神、赦免精神以及对于至善境界的追求,都是举世闻名的。
作为俄罗斯民族文化根基的东正教长期以来不仅向人民灌输了圣经中诸如爱心、和睦、弃恶扬善、勿当恶人等道德信条,而且将正义、良心、义务、幸福、理想等世俗道德作为宗教伦理加以推广。
在苏联时期,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还使利他主义、自我牺牲精神等得以发扬。
但是,在近年来的社会变迁中,俄罗斯人传统的道德观念和情感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照俄国人的说法,他们在当今社会中看到的是“自私、贪婪、疏远、冷漠、见利忘义甚至厚颜无耻”,看到的是“对别人不幸的无动于衷和起码的道德情感的丧失”。
他们还惊叹,在普通居民阶层竟有40%的人认同“与狼在一起,就要学狼叫”的生活哲学,而在企业家和富豪阶层中,认同这一人生原则的竟达60~70%。
当然,摆在人们面前的还有形形色色恶性犯罪的事实。
毫无疑问,这类否定性的道德评价在相当广大的人群中成了远离甚至反对当前改革的心理根源之一。
其三,“财产和收入的不平等”。
这是俄罗斯人近10年来抨击改革现状时最常使用的说法。
这个看法反映了差不多是全社会的心理不平衡。
不可忽视的是激进改革后出现的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以及由于经济滑坡带来的60%以上人口的不同程度的贫困问题。
然而,我们也从俄罗斯普通人的看法及见诸报端的专家见解中看到了一种把收入差异与社会不平等等同起来的思想倾向,人们可以从中窥见源于俄罗斯长期文化积淀的平均主义财产观念的影子。
从原苏联时期只有3倍的最高与最低收入差距一下变成目前的十几倍,这个事实会引起公众的怎样的心理反应,是不言而喻的。
同时,还应看到,对于长期以来接受了东正教精神的俄罗斯人来说,不仅收入差异这种结果,甚至于商人和企业家的赢利活动本身的合理性问题,都是曾经受到质疑的。
基督教中新教的革新意义在经济上的表现正是在于它对私有财产给予了承认并认可了商人旨在获利的经营活动的合理性。
在坚守基督教传统教义的东正教国度里引进资本主义经济机制,同样要有一个这样的伦理认可过程。
三政治变革的心理桎梏叫心理桎梏也好,叫精神枷锁也好,俄罗斯人在这场根本性的政治变革的实际操作中,始终未能摆脱历史与传统加在他们身上的某种无形的观念或心理习惯的束缚,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使西方的东西在俄罗斯本土发生严重的变形。
这里,只以一个问题为例,即在确立社会权威问题上俄罗斯人所遭遇到的严重文化挑战。
适应现代公民社会和现代工业文明发展的社会控制系统和机制所需要的“权威”是法理权威。
而正是在这个问题上,转型中的俄罗斯总是摇摆于两个极端,要么是不要任何权威的无政府主义,要么是摒弃法理原则的君主式的个人独裁。
正是潜藏其中的深层的积蓄甚久的文化要素决定了俄罗斯在寻找和建立真正意义的权威问题上显得异常艰难。
一个值得深思的事实是,俄罗斯历史上首次对专制主义的最激进的突破和否定最终造成的竟是以西方“三权分立”形式出现的、据认为权力集中超过了俄历史上君主立宪时期的新的“总统集权”。
而“民主俄罗斯”的首届总统,一个民主改革的旗手,竟然最终被西方人以及俄罗斯人称作了“沙皇”——“经全民选举的沙皇”,而叶利钦也毫无避讳地自称“鲍里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