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披露_试谈钱钟书的幽默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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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每一个文学创作者无论是在语言还是表现手法上，都会有自

己独有的风格。而钱钟书的最大风格特征就是讽刺、幽默、富含喜剧精神。在钱钟书的作品中，讽刺、幽默、喜剧的笑是同时并存的，其喜剧意识极为强烈、突出，读罢意犹未尽。

幽默是一种很难驾御的写作手法，因为真正的幽默不是让人看了一笑而过，而是能够在笑的背后给人留下教诲或启示。幽默是文学的最高境界，能够给人幽默感的人，定能是那些才华横益的人。钱钟书在他的作品中，灵活的应运幽默，充分展现了他的聪明才智。在生活当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周边许多的幽默，但是很多的幽默只是让人一笑而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但是钱钟书先生的幽默在故事中渗透进自己独有的思想和自己对社会的认识，在幽默中披露社会的现实，令人记忆深刻。钱钟书先生的幽默体现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多方面来的。

一、文字的机趣体现幽默

幽默的体现首先来自于作品的文字，在钱先生的作品中，最典型的用文字机趣来体现幽默的要数《围城》，它所表现出来的是钱先生学者式的幽默，文章用喜剧色彩表现悲剧效果，用诙谐、轻描淡写的笔调来表现 “愤世嫉俗”和对社会的不满。比如“那些学生虽然外国文不好，卷子上写的外国名字很神气，有的叫‘亚历山大’，有的叫‘伊利沙白’，有的叫‘迭克’，有的叫‘小花朵’（Flower ）；有个人叫‘火腿’（Bacon）， 因为他的中国名字叫‘培根’……”在语文水准日益低落的今天，在各阶层追求外语的今天，在以说外语为时髦的当今，在各大院校以外语来确定学生毕业的教育界，这段嘲讽文字可说是现实最好的写照。再有，那种无意中包涵的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对现实虚假的一些警醒，胜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哼，高松年还要我写篇英文投到外国的什么杂志上去发表，让西洋人知道咱也有牛津剑桥学风，不知怎样，外国的一切东西没有不走样的。辛楣叹口气，不知这正是中国的厉害，外国的东西来一件，毁一件。”滑稽的之情溢于言表，辛辣味十足，笑之余，发人深遂，另人深思。以上所引几例，文字之妙与文思之精细密不可分，深邃的思想凭妙趣横生的语言传达给读者，既得到作者智慧的启发，又得到美文的享受，可称一箭双雕。

二、在严肃中穿插幽默故事

如果一篇文章从头到尾严肃到底，段段深沉，句句深傲，那么读者会感觉很累，而且接受程度底，理解比较困难，但是若在难理解当中加入一些简而易懂的幽默故事，读者接受起来就比较容易。钱钟书就擅长在严肃不苟的学术论据列举中穿插一些笑话故事，放松你的大脑神经，让人在严肃中感受愉悦。如在《管锥编》里，他引用过“孙悟空好色”的故事、“天上有厕”的故事、太监自夸贞洁和驼子自诩恭敬的故事、“杜甫通拉丁文”的故事、庄子鼓盆竟是因为“一生旷达，被老婆逼不过，方得脱然，不觉手舞足蹈”亦即终于从妻管严中获得解放的故事、一故事主角甘愿化身为心上人所坐之马桶的惊人语、“食之和体，气不下溜”的妙语、老妪解小便于大海且自语“不无小补”的笑话、以及菜园一头毛驴观赏己粪所培植之白菜，闻树上莺啼而责怪“你好无聊 ，瞧我流于高谈阔论吗 ？我在沉思啊！”的令人喷饭的故事……这些小幽默，俯拾皆是，用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安上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事件，幽默更具特色，由此可见钱钟书的学问人生不沉闷，富有情趣。

三、设喻凸现幽默

比喻的妙用能够让文章传神，能增加文章的幽默程度，一个好的比喻胜过千言万语，一个好的比喻在作品中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亚里士多德说过，比喻在诗的语言中最为重要，而且比喻“不能从旁人学得，所以是天才的标记。”在钱钟书的《围城》里，其比喻的诡奇新鲜、丰富多彩、妙语连珠已达到一种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

《围城》中比喻的喻体融入科学、哲学、历史、宗教、艺术、民俗、掌故等诸方面的知识，阅读此书，像进入一个繁茂的花园，今人目不暇接，而出来后回味无穷。作者以非凡的想象力和广博的知识把喻体和本体巧妙地结合起来，使《围城》闪着智慧的火花。如作者把方鸿渐与苏文纨的情谊喻为数学上的“两条平等的直线”，准确而又生动；鲍小姐的“赤身露体”喻为哲学上的“真理”讽刺辛辣，力透纸背。对主动的苏文纨与被动的方鸿渐的接吻，作者写道：“这吻份量很轻，范围很小，只仿佛清朝官场端茶送客时的把嘴唇抹一抹碗边，或者从前西洋法庭见证人宣誓时的把嘴唇碰一碰《圣经》，至多像那些信女们吻西藏活佛或罗马教皇大脚趾，一种敬而远之的亲近。”这轻轻一吻，作者用了一个民俗方面和两个宗教方面的知识，表达“敬而远之”的亲近，传达了人物在特定情境中的微妙心态，令人拍案叫绝。

钱钟书先生的幽默是一种机智而含蓄，俏皮或精致的学者式的幽默，充满了知识性和趣味性。比如他形容外国办“说话里嵌的英文字”，不比嘴里嵌的金牙，比作“牙缝里嵌的肉屑，表示饭菜吃得好，此处全无用处”。以肉屑相喻，不仅新鲜，而且含讽，幽默顿生。这些比喻新颖，妙趣横生，在读者的意料之外，但却在作者的意料之中。

四、形象设计增添幽默

幽默除了应用文字以外，如果加上得当的形象，效果更佳。在钱钟书先生的作品中，他不仅应用了幽默的文字，而且加设有生动的形象。

在作家笔下人物形象具有显明的个性，众多人物被作家惟妙惟肖地勾画出来，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形象感染读者。《围城》中对每个出场的人物进行形象描写时，对其进行一番讽刺的、刻意的运用，此类描写手法含蓄，但并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是令其形神毕露，含蓄中形象清晰。例如出场一次的“哲学家”褚慎明，他的名气是靠同外国著名哲学家通信和会面猎取来的。当他沾沾自喜吹嘘他同罗素会面的对话时，其实是在揭露自己的空虚和无聊，是自己的一种虚荣。再如三闾大学校长高松年，自称是一位研究生物的老科学家，但我们却看不到他的科学家风范。事实上是一位心术不正的学界官僚。像这样的事例，在《围城》中随处可见。每一个人物，在作家的笔下化作一幅幅讽刺性的漫画，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会体验到并享受阅读的快乐，在不经意间被作者的睿智所折服。

人性的披露

——试谈钱钟书的幽默艺术

千玲玲

（贵州省凯里学院 贵州 贵阳 556000）

【摘 要】讽刺幽默的写作手法在揭露问题上，总是有一针见血的效果，在笑中懂得许多道理。这种创作手法典型的代表要数钱钟书先生，他的讽刺幽默不同于鲁迅的“冷嘲热讽”，而是“博喻婉讽”，不像鲁迅行文辛辣，寥寥几笔就入木三分，而是行文睿智典雅，在莞尔一笑间读懂作者的用意。他的作品以讽刺的手法来披露社会的现实，以独到的眼光观察社会，以含蓄的文笔揭露人性，以幽默的生存哲学探讨人的生存境状的矛盾离合的悲剧意味，从而赋予其幽默艺术以恒常的哲学思辨色彩。钱钟书幽默艺术的反讽内蕴与才华恣肆的幽默语言的艺术魅力，都显示出他在幽默审美认识建构上的不凡造诣。笔者就其所著的几本书籍，阐述其间的幽默艺术。

【关键词】钱钟书 语言 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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