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与电影
探寻电影本体——“新兴电影”现代性追求之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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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电影本体 “新兴电影”现代性追求之一方面 【摘要】 中国电影最旱借助丈明戏的经验拉开了“影子戏”的演出大幕,随着经验的增 加,它必然积蓄着挣脱舞台束缚的冲动,找寻作为“电影”的本体存在。2 0世纪3O年代,以 新电影人、青年创作者X74 ̄,表的“新兴电影”创作群体展开了对电影机械本性和艺术特性 的新一轮探索。这次现代化的推进既是2 o-if-4L-r-作的延续,又是电影观念和艺术创作的
一次跨越性的提升
【关键词】 现代性电影本体机械本性字幕镜语
按照韦伯的解释,现代性开始于不断深 化和扩张的理性化(也即“合理化”)过程,政 治、经济、科学、审美,诸多的价值领域分化 出来,每一个事物都在寻找着“自身合法化” 的途径和形式。电影最早在中国人的茶园、 戏院里作为增添余兴的小节目,后来有了专 门的放映场所,为之形成一个独立的行业。 中国电影最早借助文明戏的经验拉开了“影 子戏”的演出大幕,随着经验的增加,它必然 积蓄着挣脱舞台束缚的冲动,找寻作为“电 影”的本体存在。20世 ̄2.30年代,以新电影 人、青年创作者为代表的“新兴电影”创作群 体展开了对电影机械本性和艺术特性的新 轮探索。这次现代化的推进既是20年代工 作的延续,又是电影观念和艺术创作的一次 跨越性的提升。 1、机械研制 早期中国影人对电影机械的探索目前 研究尚少,笔者粗略的印象是二十年代的 中国电影界尚主要着力于学习电影机械的 操作。二十年代的一些人专门出国学习过摄 影,比如孙瑜学白美国,而汪煦昌和周克学 自法国。还有一些人在上海通过跟随外国人 或者自学掌握了摄影技术,比如但杜宇、I'- 万苍。懂得摄影机操作的编导更加注重发挥 电影的画面特性,强调用光造意叙事,但杜 宇的影片就是当时突出的代表。他还通过对 外国电影的观察发明了反光板。 而三十年代开始了对电影机械材料的 自主研制,而懂得和重视机械原理的编导也 多了起来。有声电影在沪上出现,尤其蜡盘 发音的《歌女红牡丹》引起的市场轰动引发 国人研制录音设备的热情。据李亦中先生书 中所述,一时间冠以“中华通”、“清贤通”、 “鹤鸣通”、“宗义通”的电影录音机相继问世 [1]。明星公司的摄影师颜鹤鸣(原名颜鹤眠) 不惜辞去公司职务,以房产抵押研制“鹤鸣 通”录音机。1933年9月,由司徒逸民、龚毓 柯、马德建创办的电通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 创办,主要经营照相器材,同年试制成功“三 友式”电影录音机。摄影器材方面,开过照相 馆、做过摄影师的郑崇兰于1935年在上海创 办维纳氏照相器材厂,生产灯具、印相机、放 大机、方镜箱等照相器材,这家厂抗战后改 名维纳氏电影器材厂,在1947年成功试制出 中国第一架35毫米电动有声电影摄影机,并 用-TX(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拍摄。此外,一些 导演为了获得多种方式的运动镜头效果设 计了~些土法的机械,比如孙瑜在《野玫瑰》 “江波搬家到阁楼”一段中请学机械的朋友 帮忙制作了土法的升降机完成了升降镜头 的拍摄。对电影机械的深入了解大大促进对 电影艺术特性的理解,使得电影语言走向本 体化。 2、字幕语言 “新兴电影”的语言革命首先要说一说 默片字幕的“白话文化”。20年代无声电影 的字幕对文体的选用是文言、白话夹杂着 用的。一般是总说明(又叫叙事,是对剧情的 说明)用文言,分说明(就是人物对白)用白话 21。另外,一些编导多数是倾向新文化一派 的,比如洪深、史东山等人的电影注重用画 面叙事,尽量少用字幕,而且字幕叙述简洁: 而更多的电影,包括张石川、郑正秋的创作 为代表的电影则比较倚重文字的叙事功能, 特点之一是以字幕介绍人物、剧情之外还加 入大段编导者自己的评论[3】。这使得编导 者颇像说书人,这是对说书、文明戏演出、话 本小说等中国文艺叙事方式的借鉴。它强调 了叙事者的灌输和主导,符合“文以载道”的 传统文艺观。这与现代电影强调观众自主性 的观念很不一样。(不过据包天笑、周剑云等 人的文章看,他们未尚不认为电影以画面为 本,字幕越少越好,借重字幕的做法也与观 众对电影语言认识水平低有关系。)当时向 观众介绍剧情的电影说明书也都是用文言 写成的。这些说明书多数也是由办报写剧本 的“鸳蝴”文人写的 故都春梦》、《一剪梅》、 《海外鹃魂》、《人道》等片的字幕还都是用着 这种被孙瑜所鄙夷的“之乎者也”的“古体文 l:主丑! 立 l 言”[4]。其他如周鹃红导演编剧的《雪中孤 雏)地是一样。所以“新兴电影人”首要的语 言变革是将“五四”文学革命掀起的“白话文 运动”在电影领域内完成。推动这一变革的 主要是倾向新文化的进步影人和左翼影人。 孙瑜强调:“我在《野草闲花》里除将对白宇幕 尽量VI语化外,所有的说明宇幕全部改用新 语体文。”f51从《中国无声电影剧本》中可见 孙瑜、蔡楚生等人在1933年前为影片所写的 字幕和本事就用的都是新文学的语体。而左 翼编剧夏衍、阿英、郑伯奇等人的创作显然 是推动这一趋势的。 随着1933年开始电影文化的转型,“鸳 蝴派”编剧在电影界的势弱,新兴电影中的 字幕都“白话文化”。不过“白话文”一词本文 此处只是借用而已,用以与文言或半文言的 语体区别。而这个词本身跟“五四传统”一样 在当时的文化语境中是处于左翼和右翼攻 击中的。电影字幕变化的背景是当时的“大 众语运动”,它由“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即左 翼文学运动)引起,得到“五四”启蒙知识分子 的支持,在1 933年、1934年问讨论热烈。左 翼影评人对“新兴电影”字幕和对白方面的 批评就是出于这样一个“大众语”的要求:“联 华从来的字幕,不是拟古的骈文,就是欧化 的新八股题。此剧(指《火山情血》)的字幕固 然好点,但是。还嫌太文。字幕愈平民愈好。 尤其对话,村女农妇,为什么要叫文嚼字。对 话应该自然,可以尽量采用俗话土语。”[6]当 然左翼强调的“大众语”是包含在他们对文 艺整体的“大众化”要求之内的。这跟电影题 材的表现大众和电影语言技巧的适应大众 是对应的。而“五四”启蒙知识分子对“大众 语”、“大众化”的支持是出于对个人自由权 利的维护,出于对国民党保守主义文化政策 的对抗。 3、镜语系统 “新兴电影”语言革命的主体部分当然 是针对电影语言本身,即电影的镜语系统以 及相关的时空观念。老的传统中长期占据主 导地位的是“文学化的叙事”(依赖语言和字 幕,以文学的思维叙事)、“舞台化的场面调 度”(以一场一幕为叙事单元而非镜头,舞台 般横向调度和景别处理)。对于前一个特点, 盘剑的博士论文《互动与整合——海派文化 语境中的电影与文学 了详细的论述,他 认为“鸳鸯蝴蝶派”文人是把电影当作另一 种文学形式,将文学的梦赋予了电影。对于 后一特点钟大丰、陈犀禾、弘石、郦苏元、胡 克等人通过对三十年代之前早期电影的理 论实践研究,做出了评价不一的阐释。在钟 大丰归纳“影戏”理论的一系列文章中,他提 出“影戏”是一种中国早期电影的艺术风格, 又是一种稳定的艺术思维,它由双层结构的 框架构成,其核心是一种从功能目的论出发 的电影叙事本体论,而外层是一个带有浓厚 戏剧化色彩的技巧体系。本文指出的以上两 点大体是包含在他说的技巧体系中 电影语言本体化的认识始于20年代,理 论有徐卓呆的《影戏学》、洪深的“影戏为美 术”、田汉的“造梦说”及欧阳予倩的“光影结 合”论,实践有但杜宇、洪深、史东山等人的 探索。进入30年代,文化环境的改变,创作队 伍中新势力的兴起使得对电影本体的认识 更加深入,更加普遍。“新兴电影”的现代化 推动在电影语言本体化方面取得丰硕的成 果,尤其突出地表现在青年导演身上,也包 括史东山、 万苍等老资格导演。他们尽力 认识景别、角度、前后景关系、光线影调、运 动的表现功能 比如《渔光曲》的第一场戏7 个镜头: 开头对海港的全景摇镜头结束后,接一 只手拿木桶敲开冰面打水的特写,紧接着是 幢房子前中年男子(小猫父亲)背向观众提 水走进门里去的大全景。 第四个镜头是屋内,闪烁明亮的炉火 灶台为前景,男子坐在灶台后烧水的中景镜 头,取景基本是正面。 第五个镜头调到侧面一点的位置,全 景,前景是站着的婆婆与男人一个倒水一个 接水,露出后景的房间全貌,远处是一张床。 第六个镜头是床头的近景,婆婆扶着女 人,后景一支蜡烛火光晃动着。 第七个镜头,随着一阵婴儿啼哭,泥墙 上出现剪影,一双手将一个婴儿递给另一双 手。 整个段落叙事简洁,视觉信息丰富,富 有节奏感,景别、角度一直在做合适的变化, 前后景呼应使镜头空间层次丰富,形成一定 纵向深度感,运用炉火和烛火制造影调上的 明暗对比,形成一定气氛。对影调的尚佳控 制展示渔民打鱼时动人的劳动美(影片外景 地浙江石浦)。以上第二与第三个镜头的景别 连接用了视觉跳跃性极大的两极镜头连接。 在《大路》里有比此片跳跃更大的处理:影片 在交待金哥父母当年带着他逃荒的情节中, 先是用一个极空旷的大远景,低低的地平线 上两个人影远远地走着,第二个镜头马上切 这两人的小腿特写,两双腿在泥地上趔趄前 行。 “新兴电影”对光影的审美作用和造型 作用是很在意的,并且初步显现出一种个 人风格的追求。孙瑜突出用明媚的光线对应 他喜欢的青春、乐观、奋斗的主题。马徐维邦 的《夜半歌声》和费穆在《联华交响曲》中的 短篇《春闺断梦 非常强调影子的压力感, 让人联想起德国表现主义和德国电影普遍 的强反差调子。沈西苓喜欢追踪水的波光点 点,营造~种诗意。吴永刚的光线处理是简 约的,不做美化,强调整体造型的概括力。他 在 士志凌云》中的光线处理配合着全片“阔 大的调子”[7】和“泼辣有力的手法”[8],尽显 北方自然光下的豪迈风情。在直射阳光下的 农人脸庞半边亮半边暗,挺立于蓝天之下, 配合仰拍镜头的处理,显得坚毅有力。 运动镜头的运用在“新兴电影”中也是 很突出的。孙瑜、蔡楚生、吴永刚、费穆、沈西 苓等人都很注意对运动镜头的运用。在简陋 的技术条件下,“新兴电影人”还是竭力挖掘 运动的叙事造型能力。吴永刚和费穆擅长用 运动刻画人的心理状态。孙瑜强调运动镜头 体现的韵律感和朝气活力,《野玫瑰))里用超 过100秒的时间安排一组运动镜头的连接 跟拍四个年轻人手挽手肩并肩走,表现他们 “象四个小孩子”、“嬉笑的勇敢的联合向前 走,向人生的路上走”,镜头运动有跟摇、侧 面跟拍、正面跟拍,最眩目的是其中一个用 特写的左摇镜头描写行进中的四个伙伴的 脸部神情,在没有移动车和轨道的年代可想 当时的难度,尽管镜头晃动而且摇动也不均 匀,但是还是带来了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和由 此传达的活力。 三十年代镜语体系最大的变化因素当 然是声音的出现。中国电影人对有声片出现 的反应是很快的,先后出现过两次规模比较 大的讨论。一次是在1928年,讨论平台是上 海的《电影月报 口《新银星》,涉及有声片的 制作技术、对观众的障碍及带来的电影市场 问题、对演员和制作的影响等等。比较重要 的文章是洪深翻译的苏联导演爱森斯坦、普 多夫金、亚历山大洛夫的“关于有声电影的 宣言”。宣言的重要观点是把声音纳入蒙太 奇系统来使用。这一声音观念是他们蒙太奇 理论的延伸,同蒙太奇理论一样它被新兴电 影人选择性的采纳了 .第二次讨论是1930年 3,,EJ,在《艺术》月刊上,由沈端先(夏.1}f)J-持 L 丑!王生__J 讨论,近二十人发表了短短长长的意见,其 中很多是左翼文艺工作者。反对者认为世面 上的“对话电影”、“歌舞电影”让电影失去了 自己的独立性,或者声音对无声片的完整性 作了破坏。赞同者期待着声音和画面完美结 合的一天,认为“Talkie现在还只是初生的婴 儿,它自然有它的悠久的伟大的前途。所以 它所有的缺点在机械发达的过程中,在科学 进步的过程中,那是可以改良的。”『9]由于中 国电影的资金技术条件,有声片成熟缓慢, 一种局部有声的形态存在了好几年,影片只 有音乐和音响部分是有声的,人物对白还是 字幕。不过创作者在这样的过渡形态里也尽 量探索声音的语言功能,比如《大路》里音响 对青年形象塑造的帮助,而《天伦N.O音乐用 (国乐)民乐而不是很多影片采用的西洋乐 曲,“使我们对国乐有了新的认识……这里 的音乐使人不觉得是另外的东西,而是紧密 地渗透到画面的组织里去的。它帮助情绪的 发展,并且创造新的气氛”[1o】。
浅谈电影《画皮》创作的现代性

看 完 陈 嘉 上 导 演 的新 作 《 皮 》 ,许 多 观 众 都 会 感 叹 :此 画 《 画皮 》 非彼 《 画皮 》 。虽 然 电影 《 皮 》毫 不讳 言 其剧 本 改编 画 自蒲 松 龄 的 《 斋 志 异 》 ,但 其 故 事却 与蒲 松 龄 的叙 述 大 相 径 聊 庭 。艺术 家发 挥 自己的想 象 ,通 过 创造 性 改编 ,依 靠 电影 这 门综 合 艺术 ,把 《 画皮 》拍 成 了一 个 新故 事 。新 故事 有 一 点恐怖 ,有 点惊 险 ,有 一点魔 幻 ,更 多的则 是爱情 发展 的悬念 ,这显然 迎合 了诸 多观众 的 口味— 合情 合理 ,有 生活 依据 ,符合人 性逻辑 ,具 有现代 性 。下 面我们 就来看看 电影 《 画皮 》创作 的现代性 。 首 先 ,故 事 内涵具 有现 代 气 息 。 《 画皮 》原 著 产生 的时代 与 现 在相 去甚 远 ,其 宣扬 的 伦理 道 德带 有 明显 的封 建 、陈 腐气 息 , 与现 代 文 明相悖 。如王 生 的好 色和 对 妻 子的压 迫 ,陈 氏在 “ 从 三 四 德 ”封 建 思想 影 响下 ,对 丈 夫 的压 迫行 为 不计 较 ,陈 氏为救 人 却要 忍 受人 格侮 辱 等 。道 士从 来 也不 是真 心 帮人 ,每 次 只是 飘飘 然地 给 些意 见 。故 事 的角度 太 封建 了,完 全 没有 一 丝现 代气 息 。 陈嘉上的 《 画皮 》除 了男 主 角 的名 字 、 画 皮 变 身 这 个 桥 段 是 蒲 老 先 生 的创 意之 外 ,其他 和 原 著基 本上 没 有一 点 关系 ,将 原 本一 个 充 满讽 刺规 劝 意 味的 经典 鬼 故事 改成 了人妖 言情 片 。 为 了多角 度 展 示爱 情 ,影 片设 置 了多 个 “ 角恋 ”,不 但有 小 唯 、王 生 、 三 佩 容之 间的 “ 三角 恋 ” ,还有 庞 勇 、佩 容 、王 生之 间 ,佩 容 、 到 了人 类 是 如何 去 爱 的,是 如何 去 在 自己的 生命 中写 下 另一 个人 主 庞 勇 、夏 冰之 间,王 生 、小 唯 、飞 天蜥 蜴之 间的 “ 三 角恋 ”, 辅 的名字 的。 爱 ,原来 并 不是 占有 。爱他 ,就应 该 让他 幸 福 。直到 错 综复 杂 。观 念 的现代 性 转变 、情节 的精心 设 计和 演 员 的投入 表 王 生拿 着 匕首 向她 砍 来 ,小 唯似 乎 明 白 了,爱 是如 此 复杂 ,因为 演 ,使 爱恨情 仇 、生 离死 别 ,真实 感人 ,震 撼灵 魂 。 爱 ,王 生抑 制 住 自己的欲 望 厮 守在 妻子 身边 ,爱又 是 如此 简 单 , 其 次 ,人物 形 象再 创 造 。好色 、腐 朽 、懦 弱 的王 生不 仅变 得 因 为爱 ,就 不 顾一 切 ,就 这 样直 冲 过去 ,把 自己 的一 切都 交给 那 忠 贞不 渝 、有 情有 义 ,甚 至连 “ 生 ”都不 是 了 ,变成 一 个 百战 个 人 。学会 了爱 ,小 唯带 着 一身 伤痛 离 开 了 ,她把 自己 的功 力都 书 沙 场 、武 功不 俗 的都尉 武 将 。他 并非 是 个放 荡 不羁 的好 色之 徒 , 献 给 了 那 个 她 爱 的 人 ,她 把 自己那 破 碎 的心 悄 悄 掩 埋 ,眼 含 热 爱上 女妖 不 是单 纯 的 肉欲 驱使 ;他 尽 职尽 责 ,具 有 正义 感 ,在 以 泪 、 不 舍和 满 满 的 爱 , 离 开 了 。小 狐 妖 在 人 世 间 知 道 了什 么 是 为妻 子 是害 人 的妖 精时 , 能够 大义 灭 亲 ;他珍 视 与妻 子 的感 情 , 爱 ,并为 此买 了单 。 宁可 牺牲 自己来 换 取妻 子 的复 活 。陈 嘉上 对 王生 形象 在 身份 和 品 导 演在 为 我 们诠 释 爱 的 时 候 , 也 是 在对 爱 进 行 一 次 又 一 次 行上 的双 重 改 写, 既是 为 了 以新鲜 感刺 激 观众 的观 赏欲 望 ,也 是 的打 量 。在 亘 古不 变 的情 爱题 材 中 ,对 爱的 解释 众 说纷 纭 , 《 画 为 了把功 夫元 素带 入影 片 ,增强 观赏 性 。 皮 》对 爱 的解 读就 是—— 奉 献 :为 了他 ,我 可 以牺 牲 所有 。 小 唯 是狐 狸 而 不是 女鬼 。 原 著 中 的 女鬼 面 目狰 狞 , 阴 险 歹 最 后 , 电影 自始 自终宣 言 “ ” ,只 有 好 人 没有 恶人 。蒲 善 毒 ,吸 精 血 吃 人 心 是 她 的 目的 , 是她 的本 质 。 而 陈嘉 上 导演 的 松 龄 《 皮 》故 事是 一个 典 型 的善 恶 结构模 式 , 即凡 人遇 妖 ( 画 恶 《 皮》 ,女 妖 小唯 吃人 心 是不 得 己 的,她 只 是在 迷 失 了爱 的方 鬼 )、恶 鬼逞 凶 、道 士 驱妖 三 部 曲, 由这 一结 构模 式 所体 现 的小 画 向时 , 以此为 手段 保 持人 形 ,去 接近 所 爱 的人 。她 对 爱情 执 著 、 说 深层 象 征意 蕴 是戒 色止 淫 ,觉 而 见性 ,正直 战胜 邪 恶 ,道 义对 为 爱情 献身 ,可 爱 、感人 。 私 欲 的胜 利 。新版 电影 中 ,几乎 没 有恶 人 ,所 有 的角 色都 只 围绕 在 王 生 之 妻 的 形 象 上 ,原 著 中的 陈 氏对 丈 夫 的 出格 行 为 睁 着 一个 “ 爱或 不 爱 ”的 中心 来转 。人得 以转 变 、妖 得 以醒 觉 ,世 只 眼 闭只 眼, 并不 计较 。在王 生遇 害 后 ,陈 氏受 尽 羞辱 来 挽救 丈 袭 的驱妖 女子夏 冰 以她 的特殊 血 脉 ,助庞 勇 手 刃妖 精 ,经此 一 役 夫 。 在注 重 “ 从 四德 ” 的封 建 男 权 社 会 中 ,陈 氏堪 称 为 “ 三 模 更 学会 放 下 仇 恨 ,她 似 乎 成 长 了 ,与 , 的庞 勇 也 大 有 发 展 可 I仪 1 范 ” 。然 而 这些 “ 范 行 为 ”是 以女 性 的牺牲 为 代价 来满 足 男 性 能 。狐狸 精 小 唯一 如 白蛇 青蛇 ,学懂 了人 间 的情 与 爱 ,她放 下 了 模 的欲 望 , 以现代 性 的观 念来 看 ,与 自由 、平等 相 悖 ,是 应 该批 判 占有 欲 ,成 长之 余 ,也 成 全 了王 生 、佩 蓉一 家 与其 它人 ,同时 让 的 。陈嘉 上 导演 的 《 皮 》 中的佩 容 ,更 符合 现代 人 们 的 爱情观 王 生 与佩 蓉 出死 入 生 ,一 方面 肯定 了伦理 的 力量 ,一方 面令 家庭 画 念 ,更 能够取 得 观众 的 认 同,丈 夫 有 了别 的女 人 ,肯 定不 能毫不 回归 完整 ,王 生 不需 遭 受苛 责 ,佩 蓉又 可 独 占夫君 ,两全 其 美 。 在 乎 ,而 是要 尽 力维 护 自己的 爱情 和婚 姻 。佩 容 为 了女妖 不 再 害 唯 一 的恶 点 算 是 蜥 蜴 精 了吧 , 当 他 一 把 抢 过 狐 妖 要 救人 的 “ 灵 人 宁可 牺牲 自己 ,承认 自己是 妖精 ,其 行为 具有 了深厚 的社会 珠 ”时 ,差 点就 要变成 一个完美 的恶人 了。然 而 ,他 也是 为了爱 。 内涵 ,而不 仅仅 是一 己之 爱 。 当 片尾那两 只可 爱的狐狸 与蜥蜴 和和美 美地厮 守~ 处时 ,你对 他就 第 三 ,卖 点 是爱 情而 不是 恐 怖 。原 著给 人 留下 最 深 的 印象 , 再 也恨不起 来 。没有坏人 ,全是 好人 ;没有邪 恶 ,只 有感情 ,影片 大 多 与恐 怖有 关 ,尤 其是 故事 里 女鬼 揭 皮 的一 幕 。在 以往 的 《 画 以一 个各 自抱得美人 归 ,圆满得 不能再 圆满的结局 落 下帷 幕 。 皮 》影 视故 事 中 ,这 一直 是故 事 最大 的卖 点与 高潮 。但 此 部 《 画 皮 》而 言 ,导演 的重心 早 已转 移 ,在 影 片 的急速 行进 中 ,所 有 的 参 考 文 献 : 铺 垫与 纠缠 都放 在 了人 性 的解 读 与爱 情 的感 天动 地 ,在 这样 的前 石琪 《 香港 电影新浪潮 》第一版 上 海 复旦 大学 出版社 提 下 ,以往 令观 者 期待 的 “ 皮 ”一 幕也 已被 逐 步 淡化 。甚 至 当 邹红 《 揭 影视 文学教程 》 第一版 北京 中国人 民大学出版社
神话与现实:中国动画电影的现代性改编——《哪吒闹海》《哪吒之魔童降世》等维比较

2020第11期电影是一个对原材料需求巨大的行业,因此越来越多的人把眼光转向改编,而哪吒这一角色,正符合改编的特色,哪吒故事流传广泛,潜藏着巨大的市场。
目前,动画电影中对哪吒故事改编最为成功的两部电影就是《哪吒闹海》和《哪吒之魔童降世》,但因为时代不同,这两部作品改编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
对比两部影片在改编方面的异同是对中国动画电影现代性改编的探讨,也是动画电影改编对经典传承和创新的思考。
一、崭新的人物形象:从“扁型人物”到“圆型人物”优秀的小说或戏剧给我们留下的不单单是具体情节,更重要的是它所描写的人物形象,一些优秀的人物形象会深深地刻画在我们的脑海中,比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和《西游记》中的孙悟空,还有本文要描述的的哪吒。
关于哪吒的记载源于元代的神话典籍《三教搜神大全》,但是现在我们所熟悉的哪吒的故事多出自明代小说《西游记》和《封神演义》。
《哪吒闹海》的故事主要改编自《封神演义》第十二回“陈塘关哪吒出世”,第十三回“太乙真人收石矶”和第十四回“哪吒现莲花化身”。
《哪吒闹海》在进行改编时省略了石矶这个人物形象,对哪吒和龙王敖光的矛盾进行了戏剧化处理,将哪吒和李靖的父子关系进行了弱化。
在这部影片中,人物的形象多是一成不变的,哪吒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而龙王敖光和龙太子敖丙则是典型的反派,人物形象是类型化的,也就是英国文论家福斯特所说的“扁型人物”。
在这类作品中,主要人物都是忠奸分明的,而次要人物都是道具化和功能化的。
在《哪吒闹海》中角色设计就是如此。
主角哪吒虽然出生时曾经短暂的受到质疑,但更重要的是突出哪吒的英雄形象,哪吒落地能跑,身怀法器,受人喜爱。
影片结尾时,哪吒更是由莲花化身,打败了龙王,为百姓除害。
龙王从一出场就是反派形象,次要人物李靖主要出场的段落就是哪吒出生,敖光告状和哪吒自杀三个段落,在影片中哪吒和李靖之间的父子关系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变,李靖的这个角色的任务就是推动剧情的发展,这样的角色设置是早期中国动画电影改编的特点,这些电影多遵循原著。
女性形象与中国20世纪早期电影的现代性表达

女性形象与中国20世纪早期电影的现代性表达作者:孔令旗来源:《电影评介》2019年第06期在19世纪末电影作为一种新兴的媒体和艺术形式,从引入中国之初便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改变了人们认识世界和感知世界的方式,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城市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
尤其是在中国古典性逐渐衰败的情景之下,电影的引进加速并参与了中国现代性的建构与传播。
其中,随着20世纪初女性思想解放运动的大潮,新的女性形象频繁地出现在大银幕之上,成为人们凝视、欣赏、学习和效仿的对象。
电影中各式各样的女性形象反映了男权社会中女性审美的同时,也在不断反抗着这种物化、商品化的状态,从而对近代女性观众的思想解放起到了某种程度的导向和促进作用,表现并建构了中国的另类现代性。
一、现代性体验与电影媒介英国当代社会学家吉登斯(Anthony Giddens)定义现代性为“在封建时期的欧洲首先形成,而后却在20世纪日益具有世界和历史性影响的制度及行为模式”。
[1]吉登斯强调现代性可以被理解为“工业化的世界”,工业主义、资本主义、监督机器和军事力量是它的四个基本制度维度。
[2]他在这里把西方的现代性论述为一种社会制度、关系或生活模式,伴随着三个动力机制,即时空分离、脱域机制、制度化反身性,加速并改变着全球社会的变迁和连接的方式。
[3]博伊恩(Roy Boyne)和拉坦西(Ali Rattansi)认为现代性指的是生活在现代世界中的体验或经验。
他们指出现代性是一种新颖而独特的生活在世的经验,它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经开始取代封建自然经济而产生于17世纪的欧洲。
[4]资本主义的发展带来了一系列全新的生活体验,包括人口迅速增长以及随之而来的大城镇的形成、科学技术的进步、日益增长的工业生产和消费、新的社会政治阶级和联盟。
[5]与吉登斯的技术、经济、政治、社会组织层面的现代性不同的是,博伊恩和拉坦西着重指出了现代性中体验和体认的部分,即一系列对新事物、新生活、新的生产关系、新体制的观察和体验组成了现代性。
《霸王别姬》_一部跨越时代的电影——从叙事结构看其思想意识的后现代性

《霸王别姬》_一部跨越时代的电影——从叙事结构看其思想意识的后现代性《霸王别姬》:一部跨越时代的电影——从叙事结构看其思想意识的后现代性《霸王别姬》是中国导演陈凯歌于1993年执导的一部电影,以其跨越时代的叙事结构和引人深思的思想意识而广受赞誉。
本文将从电影的叙事结构角度出发,探讨《霸王别姬》如何体现后现代性思想。
首先,电影的非线性叙事模式体现了后现代性思想。
传统叙事模式强调线性的时间和因果关系,而《霸王别姬》采用了交错叙事的方式,打破了线性结构,使得观众需要通过片中的碎片化信息来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这种非线性叙事不仅是对传统故事叙述方式的颠覆,更是对观众经验和记忆的挑战。
这种叙事方式让观众感受到时间的错乱和不确定性,反映了后现代社会中人们对时间和历史的混乱感。
其次,电影中的典故和象征意象体现了后现代性思想。
《霸王别姬》中融入了大量的文学、音乐、戏剧和艺术等典故,例如中国古典剧目《霸王别姬》的片段、音乐家贝多芬的音乐以及意大利电影《偷自行车的人》的影音引用等。
这些典故引用不仅为电影增加了文化深度,更是在对传统文化和现代生活的对话中表达了后现代社会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实的批判。
此外,电影中的象征意象如面具、鸟笼、花等,也在视觉上赋予了影片深沉的内涵,传递出个体在现代社会中的困境和追求自由的渴望。
第三,电影中的强烈反讽和自我意识体现了后现代性思想。
《霸王别姬》对中国传统戏曲艺术进行了一种后现代式的解构和重构。
通过将中国古典剧目《霸王别姬》置于电影中,陈凯歌意图反思中国传统戏曲及其价值观对现代社会的适应性,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性的冲突和交融。
电影还通过广场舞、电视剧等现代大众文化的穿插与交叉,以及对规范化教育和家庭价值观念的嘲讽,表达了对现代社会对于传统文化的漠视以及传统价值观念的矛盾态度。
最后,电影中的多重叙述和意识形态的多样性也体现了后现代性思想。
《霸王别姬》通过草地戏剧团的演出和观众的视角切换,呈现了多个层面和视角的故事叙述,突出了现实与戏剧、个体与集体之间的张力。
现代性的双重面孔_论电影_陆上行舟_

现代性的双重面孔———论电影《陆上行舟》何李新(绵阳师范学院新闻与传媒学院,四川绵阳621000)摘要:德国导演赫尔佐格的电影《陆上行舟》展现出启蒙运动以来西方现代性的双重面孔:启蒙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及其共生与对抗。
影片中菲茨卡拉多的殖民行为所代表的启蒙现代性最终会导致非历史化,歌剧追求所象征的审美现代性则只能形成脆弱的个体历史。
菲茨卡拉多的双重失败使得作为背景的印第安人历史成为最后的意义指归。
一种历史的、集体的行为才是人类事业的希望所在。
关键词:启蒙现代性;审美现代性;历史中图分类号:J9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09)08-0134-02Vol.30No.8Aug.2009第30卷第8期2009年8月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 (Soc.Sci )1982年,四十不惑的赫尔佐格历时4年终于完成了其标志性的史诗电影《陆上行舟》(又译《菲茨卡拉多》),“通过伪造、想像和风格化的处理”[1]触摸到诗意、出神的真相———个人对于梦想的执着。
饶有意味的是按照杰姆逊的文化分期,20世纪60年代以来是一个社会解域、主体“非中心化”、“零散化”的后现代阶段[2]。
由此赫尔佐格对主体的张扬已不可能囿于强调个人理想的传统认知。
在去主体化的时代重塑主体,这种悖论姿态恰恰显示了超出电影本身的激进文化维度。
换言之,《陆上行舟》展现出启蒙运动以来西方现代性的双重面孔:启蒙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及其共生与对抗。
影片无疑为我们考量现代性的复杂、含混提供了一个典型的个案说明。
一、殖民:启蒙现代性作为典型的赫尔佐格电影主角,菲茨卡拉多是个与文明社会格格不入“绝望而孤独的叛逆者”[3]。
但在电影文本的基本层面上,他首先是一个殖民者。
无论其梦想有多狂热,他的种种追求是基于在南美的殖民行为。
19世纪的秘鲁是南美殖民地的中心,无数欧洲人涌向这里寻找黄金和橡胶。
法国新浪潮“电影作者论”的开启与现代性回归

|RADIO &TV JOURNAL 2021.3一、法国新浪潮的理论观念———“电影作者论”(一)“电影作者论”的诞生通常人们在谈到“电影作者论”的概念时,总会想起法国新浪潮的主将之一弗朗索瓦·特吕弗。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电影作者论”的命名者、倡导者与实践者。
但从世界电影史的梳理与创作实践中,作者论的提出有着更长更深的历史渊源。
早在1943年,“新浪潮之父”安德烈·巴赞就认为电影的价值与电影技术史的发展是电影导演所掌控的电影书写方式。
电影是一种文化脉络的延续与文化逻辑的演变,从早期“用光写作”(指欧洲先锋派法国印象派所提出的观点)的概念提出,到将电影的创作类比为一种书写方式/写作行为,谁拥有“电影主导权”/“电影真正的作者”这一问题便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
1951年,《电影手册》创刊号的主题是“导演即作者”,直到1952年《文本》杂志创刊,才真正明确提出了“导演中心论”,这次概念的提出旨在推崇举荐欧洲艺术导演,诸如英格玛伯格曼、费德里科·费里尼等人。
而后形成的真正与好莱坞主流电影分庭抗礼的电影创作规范与电影实践旗帜———“电影作者论”则是由1964年特吕弗所提出的,此时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电影新秀。
有趣的是,这一将对欧洲电影发展及好莱坞电影创作实践与理论产生影响的论述,是特吕弗参访希区柯克偶然的一次机会促成的。
“电影作者论”在成为评价电影美学艺术价值的命名法的同时,也成为欧洲艺术电影导演自我表达的命名方式。
但这里存在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矛盾,即在世界理论文化史、艺术史中普遍存在的现实,是任何一种理论概念的提出、发展与实践都不可避免地与本土文化渊源、社会的多重脉络间的复杂关联。
在特吕弗提出“电影作者论”这一概念时,他所面对的社会属性、设定的艺术敌手,并非好莱坞的主流商业电影,而是彼时已陷入艺术模式窠臼、按照陈规俗套制作的大众化的商业电影(法国优质电影)。
“于是,好莱坞电影,尤其是其中‘体制内的天才’,便成为特吕弗策略性地借重的‘他山之石’”。
从视觉文化视角看春节档电影的现代性特征

从视觉文化视角看春节档电影的现代性特征春节档电影作为中国电影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都能吸引大批观众的瞩目。
这些电影不仅反映了当前社会的发展与变化,也展现出了现代科技对电影制作的影响。
在此背景下,我们可以通过视觉文化的角度来分析春节档电影的现代性特征,探索其中的变化和发展。
首先,春节档电影通过视觉效果的提升展现了现代科技对电影制作的影响。
随着电影技术的不断革新,现代电影已经具备了更高的制作水平。
特效、3D和IMAX等技术的应用,使得电影中的画面更加逼真、震撼。
观众能够在影院中通过身临其境的感受,更好地融入到电影故事中。
这种视觉冲击力的增强不仅让观众体验到更为丰富的感官刺激,也让电影在市场中具备了更强的竞争力。
其次,春节档电影中的现代性特征还表现在剧情与主题的创新上。
现代社会变迁带来的群众生活的多样化为电影创作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
通过对现实生活的观察和反思,影片制作者们能够挖掘出更多的情感和情节要素,为观众呈现出更具现代性的剧情。
一些电影在塑造人物形象上也更加注重现实感与细腻度,角色形象更加丰满,能够更好地引发观众的共鸣和关注。
同时,一些电影也将目光投向了社会热点问题,通过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探讨,提高了电影的思想性和文化内涵。
再次,从视觉文化视角看,春节档电影中的现代性特征还体现在影片的宣传和推广上。
相较于过去单一的海报和宣传片,现代电影的宣传更加多样化,通过网络、社交媒体等渠道进行推广,提高了观众的知晓度。
此外,电影公司也更加注重营销策划,通过明星代言、跨界合作以及IP延伸等方式增加了观众的关注度。
这些新型的宣传方式带给了电影更大的曝光度,也让观众更多地了解到电影的信息和内容。
最后,春节档电影中现代性特征的体现还体现在观众的参与上。
现代电影开始倾听观众的声音,根据观众的需求和喜好进行创作和修改。
电影公司通过票房和口碑的反馈机制,及时了解到观众的观影体验和意见反馈,从而更好地调整和改进电影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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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与电影:一种震惊与循流的文化 【美】汤姆·甘宁 (文) 刘宇清 (译 ) “破坏越多、精神越分裂,美国式社会机器的运转效果就越好。” ——吉尔·德勒兹菲利克斯·加塔利《反俄狄浦斯》
选择性的关联:电影作为现代性的象征 在荷兰,1917年,杰出的几何抽象画家、革命的现代建筑家、“风格”运动的领路人西奥·凡·杜斯堡(Theo Van Doesburg)走进电影院,观看了一部启斯东风格的“打闹喜剧”电影《内森落难记》(How Nathan Trapped in Villains),留下一段非比寻常的体验。他在写给现代主义建筑师奥德(J·J·P·Oud)的信中描述了追逐场面的效果,剪辑手段可以同时呈现滑稽演员眼中远处的事物和近处的事物:“在强烈的运动和光线中,你会看见一群人消失在不断后退的远处,然后又迅速出现在眼前。同时不断地消亡和再生!时间与空间的终结!对地心引力的破坏!第四维的运动的秘密!”(引自Van Beusekom,1997,234) 在法国,法语现代诗歌的创始人之一、用小说《莫哈瓦金》(Moravagine)讲述一个逃亡的连环杀手(精神病人)全球历险故事的作者、极端个人传奇的创立者(比如,宣称曾经煽动过俄国1905年失败的革命;1917到1921年间,在好莱坞拍过几部电影)布莱兹·桑德拉斯(Blaise Cendrars)也写到:“电影,空间中的运动旋风。所有的东西都在坍塌,我们也跟着倒下。像变色龙似的,人类的思想伪装了自身,掩饰了宇宙……”(引自Cendrars 1992,25) 在俄国,也是1917年,被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誉为当代四大散文杰作之一的《彼得堡》(Petersburg)的作者、象征主义诗人安德烈·别雷(Andrei Bely),在看完英国的魔术片《要命的喷嚏》(The Fatal Sneeze)之后说: “电影摄影征服了城市,统治了整个大地。在莫斯科、巴黎、纽约、孟买,就在同一天,甚至同一时刻,成千上万的人到电影院去看一个打喷嚏的人——看他打喷嚏,„听‟他打喷嚏的声音。电影摄影跨越了现实的界限。不是学究和智者宣讲的现实,此时此刻的现实就是:一位女士得了风寒,开始打喷嚏,而且声音很大。而我们呢,正在看着她。我们到底在哪里呢?”(引自 Tsivian 1998,151) 我们将如何理解这些关于电影的描述呢?人们猜想,当时的电影作为一种媒介,正在经历不断被标准化的过程,生产过程和叙事形式的连续性不断加强,最终形成所谓的经典好莱坞模式。很明显,认为这些描述出于对非理性元素的偏好,因此推断这一时期的故事片生产还没有明显的理性化和连贯叙事的痕迹,那将是很愚蠢的。同样明显,对电影的接受也是不可预知和无法决定的。鉴于这些描述都是出自先锋艺术家的手笔,他们的方法总是与变形或者陌生化手段密切相关,比如:别雷在意的是现实的本质问题,凡?杜斯堡和桑德拉斯看到的是对传统时空经验造成的彻底颠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凭此推断,这些狂热的描述所提及的电影仅仅只是艺术家根据自己的意象和理念进行再创造的原始材料?我们是否可以断定,他们所描述的,并不是那个时代“真正存在的”电影,而是一种想象中的先锋派的电影?实实在在的先锋电影还没有诞生?类似的描述只不过是对想象的系统阐述?这些电影是通过现代主义的过滤器看到的?这种探索乌托邦可能性的电影是十年以后的艺术家要努力实现的。 但我想说的是,这种观点难道不是对一种热情而敏锐的观影方式的轻视甚至消解吗?这些观影方式真的与电影历史无关,而只是上世纪20年代电影的“先见之明”或者现代艺术史和现代文学史的注脚吗?尽管认定这些关于电影的誉美之词反映了当时大多数观众的经验会有失公允,但谁又敢肯定他们之间了无干系呢?我们如何确认这些“事实”?在艺术家的手里,难道电影真的就是一堆中性的材料?他们的表述能像法律条文、城市黄页或者教科书那般准确、公允?作为电影史研究者,我们必须追问:在二十世纪初期,当这些描述进入到大批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意识的时候,它们是否真的没有触及到电影的某些方面?或者捕捉到电影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某些本质? 要想对1907-1921年间所有先锋艺术家对电影的类似讨论进行全面分析,并非本文所能完成的任务(除了上述几位之外,我还知道很多,他们都同样令人着迷)。但是我认为我们能够指出这一时期电影的诸多特征,正是这些特征触发了先锋艺术家激进的热情。首先,电影作为一种新的表现形式,既未进入学院派美学的视野,也没有被当作一门艺术。对于先锋艺术家而言,这种新兴的表达形式并未受到传统美学原则的敌视,传统美学所提供的是创造性规律而不是教条性原则。各种各样的新奇产品就刺激了这个领域的先锋艺术家,比如:倍受费尔南德·莱谢尔(Fernand Léger)青睐的大量生产的厨房用具,或者先锋艺术家认为比古典雕塑更为优越的汽车和飞机。与逐渐得宠的汽车和飞机一样,机械化的生产方式也使电影与传统艺术形式渐行渐远。作为一种大众艺术形式,电影常常表现一些缺乏精致品味的粗俗行为,比如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和纳塔利亚·冈察洛瓦(Nataliya Goncharova)改编的民间艺术,或者一些俄罗斯和意大利先锋艺术家鼎力支持的各种戏剧,以及桑德拉斯、麦克斯·雅克布(Max Jacob)和胡安·格里斯(Juán Gris)等人盛赞的方托马斯系列小说(Fantomas novels)。 通过这些比较可知,先锋派对电影的基本评价在于“电影不是××”。同时,先锋派也对电影身上的新东西——电影与其他艺术形式的区别作出思考:电影是依赖机器的艺术,机械的生产方式保证电影可以面向大众。在界定电影的机械本质和大众魅力的时候,先锋派并非仅仅根据自我意象进行简单改造。尽管先锋艺术作品常常参照想象中的机器或者材料,但极少有艺术作品(当然,建筑除外)是用机械方式完成的。尽管20世纪20年代俄国构成主义的乌托邦理想希望广受欢迎,但极少有先锋派艺术作品真正流行过,它们甚至不曾真正希望被流行。 即使对这些先锋派电影描述的原创性熟视无睹,也不能否认其关于电影作为新媒介的真知灼见。在我们看来,这些描述绝不能被贬低为先锋艺术家的心血来潮,或者对大众娱乐形式的陌生化,除了“自娱自乐”之外,根本无法告诉人们电影在当时真正的“工作”方式。事实上,我们不要忘记,在“陌生化”这个术语的创造者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Victor Shklovsky)眼里,它绝不是“无序”的代名词,而是一种重新发现对象的本质、克服麻木的认知习惯的艺术方式。先锋艺术家在新的活动绘画媒介中发现的,也绝不仅仅是对传统艺术的简单否定。在上述所有的描述中,“运动”总是优先的,并且主要作为一种打破僵化格局的力量出现。要想领会这点,人们必须感受到“活动画面”概念作为矛盾修辞法(逆喻)的力量:修饰语“活动”解构了数百年的艺术实践——画面如果不是和谐、恬静的意象,最多也只意味着静态的构图、凝固的瞬间。活动画面将时间转换的概念重新引入视觉表现领域,不仅仅暗示时间的流逝(比如巴洛克艺术中被扭曲的形象),而且让时间在运动中展开。新的表现形式所蕴含的激进意义让先锋派艺术家们欣喜不已,他们在追逐打闹喜剧电影或者动作突然变形的魔术电影里发现一种全新的经验世界。 传统而言,经典审美观认为绘画美的理想价值在于和谐。当运动因素进入绘画,艺术家很快就将它与强调品味的古典准则协调平衡起来。正如我在其它文章中提到的,爱德华·穆布里奇(Eadweard Muybridge)最先拍摄了奔马的活动画面,人们开始有点难以接受。其根本原因在于这些画面的非美学属性、陌生感和粗鄙感,与历史上骑士画中的骏马对称的美感背道而驰。尽管如此,十九世纪还是有大量的通俗艺术形式极力要在画面中增加运动元素,比如连续旋转的环形画景、瞬时摄影、走马灯的叠化画面等。由于题材的粗鄙性,这些通俗艺术形式一直游离在高雅艺术的围篱之外。我所提到的这几位先锋艺术家不仅认为电影具有创造一种新的表达模式的潜力,而且真正做过试验,借助电影的方式让传统的空间艺术具有捕捉运动、合成运动以形成新结构的能力。由此,他们既看到传统艺术和电影的共性,也意识到其间的差异。对于二十世纪初期的先锋派而言,电影就是革命性的标志,是他们在实践中致力追求的目标。因此,将先锋艺术家对于电影媒介的热情说成是自我陶醉或者封闭的畸变,很可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将新奇的现代体验具体化(crystallization),这是新生的电影和先锋艺术共通的基础。艺术家并虽没有做这种术语上的区分,但我认为这个术语可以揭示他们之所以对电影着迷的主要根源:他们知道电影不能独自代表现代主义,但他们可以挖掘电影中的现代性因素。电影标志着一种全新的经验,对艺术家而言则是一种乌托邦的可能。机器的兴起、机器对人类环境的改变,以及不断壮大的大众(市民阶层),都带来种种天启的、千禧的可能性——解构就意味着更新。作为具有转型意义的新事物,电影同现代生活中其它的方方面面一道,不仅在艺术家心中,而且在政治家和知识分子的心中,都激发出某种模糊的矛盾反应。不管以何种方式理解,在现代文化中,电影既是一种实践活动,也是一种举足轻重的革新力量。鉴于它对于大众情绪的巨大魅力,它的机械力量和工作方式,它在画面和运动之间生气勃勃而又矛盾重重的张力,电影完全可以被看成是现代性的隐喻。否认这种观点,必将忽视电影作为现代性的标志所扮演的关键角色。对于先锋派以及同时代的所有人而言,电影在日常生活中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新事物!
反对的声音:建构中的“现代性论题” 显然,没有人能够否认电影和现代性之间的种种联系。尽管有人反对将现代性引入关于电影史、特别是早期电影的讨论,但我还是相信,不会有人真正反对关于电影现代性的研究。我对自己“争吵”的口吻感到吃惊。平心而论,“争吵”绝不是进行学术探讨的最佳方式。过分修辞化的抨击和讽刺(实际是过分“自我”)会影响到论辩的双方,不利于将争执引向独具一格的真知灼见,付出的代价就是葬送双方的相互理解。但是最近,大卫·波德威尔和查利·凯尔(Charlie Keil)反复发表的一些东西使我明白,单纯的声明以及对于自我立场的简单说明还不足以平定学术纷争。(在很多文章中)我将1907年之前的早期电影正式描述为“吸引力电影”(a Cinema of attractions),并且像瓦尔特·本雅明和齐格菲尔德·克拉考尔的描述一样,将它和现代性的震撼体验(shocks of modernity)联系起来,但是却触发了波德威尔和凯尔最初的批评。在后来的著作中,我试图解释我的观点,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被误解了。波德威尔和凯尔将批评的火力集中在一个“为了毁灭而刻意建构的”术语上。这个术语就是他们所谓的“现代性论题”(the modernity thesis),事实上,他们想要批评的学者(当然我是首当其冲)却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概念。通过把早期电影研究工程颠倒为一个“论题”,凯尔和波德威尔“提炼”出一个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做出过的结论:在早期电影史上,现代性是一个包罗万象的论题,讨论现代性就无需讨论别的任何问题。尽管他们最初的批评的确提醒我,将早期电影与现代性挂起钩来,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讨论二者产生联系的种种具体方式。但是最近加诸于我身的许多指责,似乎只是想在学院辩论的归谬法(reductio ad absurdum)修辞中寻找乐趣,而不是旨在寻找共通的基础或者达致相互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