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研究院明堂辟雍

一、一个特殊的设计任务(一)对设计任务的理解孔子(公元前551 479年)是我国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的思想学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体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内容,其对中国以至世界文化的发展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今东南亚及很多国家的专家、学者都在研究孔子学说的儒家思想。在改革开放经济大发展的今天,我们还要重视精神文明的建设,其中就包括创造性地继承和发扬古代优秀的文化遗产。曲阜是孔子的故乡,在此建立孔子研究院,是国际、国内对中国古代思想史包括儒学研究发展进行研究的需要,是进一步促进世界文化交流的需要,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曲阜是我国历史的文化名城,“三孔”(孔庙、孔府、孔林)是具有世界意义的建筑文化遗产,在曲阜这特定地点建立孔子研究院,对建筑艺术的创造如何继往开来,提出了极高的创作要求。孔子研究院位于曲阜旧城,“万仞宫墙”南轴线——大成路约800m处西侧,它与东侧的论语碑苑结合在一起,与孔庙南北对应。设计地段南临小沂河公园,前景开阔。由于孔子研究院批准建筑用地仅5公顷,远不能适应未来发展的需要,因此我们在规划时建议四周为保留地,在“新儒学文化区”内可有充分发展的余地。同时建议大成路加强绿化,成为贯穿曲阜旧城与新区壮观的林荫大道和新区的“建筑艺术轴线”。“新儒学文化区”布局宜善为规划,加强绿化,以形成有机的整体。在气势上能与北部的“三孔”遥相对应。根据曲阜市政府提出的经过论证的设计任务要求,孔子研究院在功能上包括以上五个方面:(1)博物陈列馆(包括文物库)。将来“曲阜博物馆”建成后,展览的功能将淡化,主要为图书馆;(2)图书资料馆(包括书库);(3)大小讲堂及会议室;(4)研究室;(5)管理和后勤、辅助用房。此外还应包括如文化旅游参观等功能。因此从性质上看,孔子研究院是具有多种功能的文化建筑,设计要充分满足使用功能及现代技术要求。建筑要具有纪念性、文化性和群众性,可作为旅游景点部分开放,要有生活情趣。(二)工程的性质要求有更高的文化内涵孔子研究院有特定的建筑艺术造型要求,既要有高度的文化内涵,又必须是现代建筑。而如何加以现代是设计需要解决的前提。对于当前史无前例的建设高潮中,反映出令人困惑的建筑创作贫困的现象,论者众多。由于建筑本身的综合性,其出路也是多方面的,而“发掘文化蕴涵是繁荣建筑的途径之一”,“要发挥地区性文化特点”,探索地区的新的建筑文化,发展地区建筑学,国外学者亦有持此论者,如美国学者L.孟福德所说:“未来城市的职责是充分发展地区的、文化的和个人的多样性和个性。”以上这些观点,多年来我们不断在工作中进行探索。1996年4月,吴良镛教授接受曲阜市人民政府的委托,进行孔子研究院设计。我们这个设计小组,正是本着上述思想进行设计的。二、以城市设计的观点指导建筑设计(一)“十字花瓣型”模式正由于孔子在中国政治、教育、学术思想史上的地位,孔庙建设的兴建与发展具体地反映了历代尊孔的过程,它在中国坛庙建筑发展中更具突出的地位。明代(1512～1522)为了保护孔庙,建设了曲阜城,在中国古代城市史上,它属“宗教文化城市”这种特殊的类型。〔1〕而基于“三孔”的突出地位所形成的城市空间布局也是非常独特的。正因为此,吴良镛教授1978年在“从历史古迹的保护论文化旅游名城曲阜的规划与建设”一文中指出,要对曲阜城妥善保护,并提出了以曲阜旧城为中心的发展即“十字花瓣型”布局规模的设想。当时从事曲阜规划的同志已原则上接受。(二)从“新儒学文化区”分析建议到“三孔”“四院”孔子研究院的设计工作是从曲阜城的研究开始的。在对曲阜在新总体规划研究的基础上,吴良镛教授对“十字花瓣”模式作了新的发展,对新总体规划作如下的建议:新曲阜城北为三孔等历史文化区,东为工业区,西为文教区,南为新区,形成新的“十字花瓣”模式,在这花瓣的中央有已建的“论语碑苑”和拟建的“孔子研究院”,南有小沂河,正处于城市之中心,是曲阜的“精华地区”,因有提出在此地筹建“新儒学文化区”的建议。这一建议立即得到市政府的赞同,并具体确定了“四院”(除“论语碑苑”与“孔子研究院”之外,计划再建“曲阜博物院”和“曲阜书画院”)的设想。这样,曲阜就有“三孔”“四院”,以期古今结合、新旧媲美,构成新的城市特色。81建筑学报2000—7我们在进行孔子研究院外环境设计的同时,并没有局限在院墙范围内,而是以城市环境设计的概念指导建筑与园林设计,首先

是在小沂河南对岸,即市政府大楼北面堆土山,山上植树,用以降低市府建筑的视线高度,并在案山下设置市府停车库,然后是沟通沿河绿地,将研究院南面的绿地向东西两端延伸,同时建议在论语碑苑南面伸出近水平台,布置绿化,使这条滨河绿带将宛如一条“绿色项链”,沟通仓庚路、大成路、大同路三条城市干道,从而构筑了曲阜新的城市环境特色。在孔子研究院的设计实践中我们身体力行地贯彻了“城市规划设计,建筑设计与园林设计融为一体”的思想,上述规划建议也已为曲阜领导所接受。三、总体布局的探索(一)“洛书”“河图”与“九宫”格式的运用由于孔子研究院的大门须位于与大成路正交、并面对“论语碑苑”的东西轴线,而博物馆、图书馆等主体建筑又宜位于用地的中央位置,坐北朝南,面向小沂河,在这基本布局原则框内正好是正方形,这样便联想到“九宫格”的布局形式。“九宫”的发展是与古代传说中的“洛书”、“河图”相联系的,而后者又与孔子及其时代很有关联。孔子谓“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论语?子罕》),曾将“洛书”“河图”并提。凤鸟是先秦古人心目中的祥鸟(《管子》“河出图”、“洛出书”、“地出乘黄”称为“三祥”),因此孔子研究院的空间布局以九宫格为基础是顺理成章的。(二)风水学的理念中国有谓“人杰地灵”(或称“地杰人灵”),一向重视人地关系。在设计中参用风水理念,旨在现实生活中利用传统地景观念,塑造一种相对独立成趣的理想环境。风水认为“人之居处,宜以大地山河为主”(《阳宅十书》认宅外形第一),本设计构思即利用自然与人工的创造,使这一组纪念性、文化性的建筑群位于“朝阳俊秀之处,清雅之地”。孔子研究院在“九宫”的基础上,并借鉴风水理论的基础上进行布局。北部堆土高起象“坐山”,南部(即小沂河对岸)置“案山”,以对现有过高的市府建筑作一定的遮挡,既用以“障景”,又构成“对景”,基址之左喻青龙山,南部的小沂河喻“九曲水”或“玉带水”。在山水围合的中央,则突出主体建筑博物馆与图书馆所在。(三)方案的发展在设计过程中,就孔子研究院五个不同功能部分环绕中心广场,面对河景进行多种多样的建筑布局,为此付出了较大的精力与时间。实践证明,象孔子研究院这样一组大型建筑群,总体布局富有创意还是平庸,非常影响建筑环境的艺术质量。四、建筑创作的构思孔子研究院在整个建筑群根据功能分为四区:东区正对论语碑院的主入口,到南边为行政管理用房及临时展室;中区为圆形中心广场,可以作为孔子文化节、音乐会及其它文化活动集会场所;北区为博物馆与图书馆;西区为国际会议中心,有报告厅、会议厅及研究所、茶室等。整个设计工作中,我们在可能条件下比较自觉地选择多学科、多种艺术门类综合创作的道路,追求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园林设计、壁画、雕刻等工艺美术的完美结合。(一)“明堂辟雍”与“高台明堂”的隐喻对孔子研究院这一建筑形式的创造,固然要从(博物馆,图书馆,会议、研究所)等功能出发,另一方面希望从古代礼制建筑中找到可能的隐喻与启发。孔子研究院相当于古代的书院、大学,“明堂辟雍”属于“礼制”建筑,这种类型即强调其纪念性的建筑特征。《白虎通义》:“天子立辟雍,行礼乐,宣德化,辟者譬也,象圆以法天,雍者,雍之以水,象教化流行也”。因此在规划设计上,采用规整形态以突出其纪念性;采用圆形以示“圆如璧”,比喻“法天”;设计水池,以喻“教化”。以设计中我们还借鉴了战国铜器上所表现的孔子时代的建筑形象及其他有关资料,结合功能要求,以“高台明堂”为原型(Prototype)以作为建筑设计“母题”(motif)进行创作。具体而言,即将图书阅览室、书库、文物库等布置在一层平台,作为建筑群宽阔的台基;博物馆造型吸取“明堂”的形象,立于高台之上,作为新建筑形式创作的基点。把主体建筑立于高台之上,既有突出主体建筑物形象的作用,并可隐喻,中国古代修筑高台招贤纳士的故事。战国时燕昭王为了招贤纳士,曾于易水河边修筑高台,置于千金于其上,宴请天下之士。为此唐代贾玉“燕歌行”中曾赞扬“昔日燕山重贤士,黄金筑台从隗始”,流为美传。2.2建筑的总体布局研究院相当于古代的“明堂辟雍”,是现代的“礼制建筑”。主体力求造型严谨,采用方圆结合的形式,意在汉代的“礼制建筑”原型上的创新,并借鉴战国铜壶所镌刻的近于孔子时代的建筑形象,以“高台明堂”为原型,极具纪念性。在建筑群的纵横两轴线上规划以“辟雍”形制的广场,环绕以水池,中有喷泉,外有回廊,不仅在空间布局上烘托了主体建筑群,而且还为曲阜群众提供了进

行多样活动(集会、音乐会、露天剧场)的场所。在造型上,追求亦庄亦谐;为了避免主体建筑群中过于纪念性不致于太肃穆,在主体建筑四侧尽可能布置大量园林。213园林的总体布局孔子研究院也相当于古代“书院”,取意其“近山林,择胜地”,为的是:一讲求“畅适人情”,即要有生活气息。一要有山有水,“山端正而出文才”,“水清纯,涓涓不息则百川归海,无不可至”,也象征孔子“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论语?雍也》)之意。在设计中,结合风水理论构思:在建筑群的西北部叠山,以象征孔子诞生地“尼山”,上立“仰止亭”。(《史记?孔子世家》:“高山仰止,景行行止。"[1]东北部凿池理水,象征“洙”、“泗”。东南面临小沂河对岸已建有亭,拟取名“观川亭”。(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南部面临小沂河对岸,即市政府大楼北面堆土山植树,象征“案山”,在孔子研究院正南轴线的案山上建对景建筑以象征“杏坛”。并在案山之北坡结合山形建半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