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国维理论

二、关于文学的基本观点
（一）纯文学观念的提出 若知识、 若知识、道理不能表以议论而但可表以 情感者， 情感者，与夫不能求诸实地而但可求诸想像 此则文学之所有事。 者，此则文学之所有事。 ——《国学丛刊序》 《国学丛刊序》
（二）关于文学的性质与功用 美之性质、一言以蔽之， 美之性质、一言以蔽之，曰：可爱玩而 不可利用者是已。 不可利用者是已。虽物之美者有时亦足供吾 人之利用，但人之视为美时， 人之利用，但人之视为美时，决不计及其可 利用之点。其性质如是， 利用之点。其性质如是，故其价值亦存于美 之自身，而不存乎其外。 之自身，而不存乎其外。 ——《古雅在美学上之价值》 《古雅在美学上之价值》
四、《人间词话》与境界说 人间词话》
年问世以来， 《人间词话》自1908年问世以来，一直受到国 人间词话》 年问世以来 内外文艺理论研究者的重视， 内外文艺理论研究者的重视，它的影响远远超过了 一般的诗话、词话着作。 一般的诗话、词话着作。王国维在探索历代词人创 作得失的基础上，结合自己艺术鉴赏和艺术创作的 作得失的基础上， 切身经验，从西方美学和文艺学思想中汲取营养， 切身经验，从西方美学和文艺学思想中汲取营养， 运用新的思维方式和分析方法，提出并阐释了“ 运用新的思维方式和分析方法，提出并阐释了“境 境界” 界”说。“境界”说具有完整的理论结构和丰富的 内容，是王国维艺术论的中心和精髓。王国维《 内容，是王国维艺术论的中心和精髓。王国维《人 间词话》手稿共一百二十五则，曾亲手删去十二则， 间词话》手稿共一百二十五则，曾亲手删去十二则， 后来从删节过的一百一十三则中节选六十三则， 后来从删节过的一百一十三则中节选六十三则，另 添一则，共六十四则，发表于1908年10月至 月至1909 添一则，共六十四则，发表于 年 月至 月的《 年1月的《国粹学报》上。 月的 国粹学报》
悲剧论
1、人生之“欲” 、人生之“ 2、悲剧的种类 、 3、《红楼梦》之悲剧意蕴；美术之目的， 、 红楼梦》之悲剧意蕴；美术之目的， 描写“ 人生之苦痛” 求得“ 描写 “ 人生之苦痛 ” ， 求得 “ 暂时之平 和”。
美术之务， 美术之务，在描写人生之苦痛与其解脱 之道，而使吾侪冯生之徒于此侄梏之世界中， 之道，而使吾侪冯生之徒于此侄梏之世界中， 离此生活之欲之争斗，而得暂时之平和。 离此生活之欲之争斗，而得暂时之平和。此 一 切 美 术 之 目 的 也 。 美术之价值，对现在之世界人生而起者， 美术之价值，对现在之世界人生而起者， 非有绝对的价值也。其材料取诸人生， 非有绝对的价值也。其材料取诸人生，其理 想亦视人生之缺陷逼仄而趋于其反对之方面。 想亦视人生之缺陷逼仄而趋于其反对之方面。 如此之美术唯于如此之世界、如此之人生中， 如此之美术唯于如此之世界、如此之人生中， 始有价值耳。 始有价值耳。
三、《红楼梦评论》与悲剧论 红楼梦评论》
陈寅恪曾从三个方面总结王国维的成就， 陈寅恪曾从三个方面总结王国维的成就 ， 第三 方面是：“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
证 ， 凡属文艺批评及小说戏曲之作如红楼梦 评论及宋元戏曲考等是也。 陈寅恪： 评论及宋元戏曲考等是也 。 ” （ 陈寅恪 ： 《 王静安先生遗书序》 红楼梦评论》 王静安先生遗书序 》 ） ， 《 红楼梦评论 》 是第
文学者，游戏的事业也。人之势力， 文学者 ， 游戏的事业也。 人之势力 ， 用于生存 竞争而有余，于是发而为游戏。婉娈之儿， 竞争而有余， 于是发而为游戏。 婉娈之儿 ，有父母 以衣食之，以卵翼之，无所谓争存之事也， 以衣食之，以卵翼之， 无所谓争存之事也 ，其势力 无所发泄，于是作种种之游戏。逮争存之事亟， 无所发泄，于是作种种之游戏。 逮争存之事亟， 而 游戏之道息矣。唯精神上之势力独优， 游戏之道息矣 。唯精神上之势力独优，而又不必以 生事为急者，然后终身得保其游戏之性质。而成人 生事为急者， 然后终身得保其游戏之性质。 以后，又不能以小儿之游戏为满足， 以后 ，又不能以小儿之游戏为满足，‘于是对其自 己之感情及所观察之事物，而摹写之，咏叹之， 己之感情及所观察之事物，而摹写之，咏叹之， 以 发泄所储蓄之势力。故民族文化之发达， 发泄所储蓄之势力。故民族文化之发达， 非达一定 之程度，则不能有文学。而个人之汲汲予争存者， 之程度，则不能有文学 。而个人之汲汲予争存者 ， 决无文学家之资格也。 决无文学家之资格也。 ——《文学小言》 《文学小言》
（三）关于文学创作主体
天才说
（1）内美与修能 ） （2）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入乎其内， （3）独能洞见 ） 天才者、或数十年而一出， 天才者、或数十年而一出，或数百年而 一出，而又须济之以学问，帅之以德性， 一出，而又须济之以学问，帅之以德性，始 能产真正之大文学。此屈子、渊明、子美、 能产真正之大文学。此屈子、渊明、子美、 子瞻等所以旷世而不一遇也。 子瞻等所以旷世而不一遇也。 ——王国维《文学小言》 王国维《 王国维 文学小言》
悲剧论
生活之本质如何，欲而已矣。 生活之本质如何，欲而已矣。……欲与 欲与 生活、与苦痛，三者一而已矣。 生活、与苦痛，三者一而已矣。 彼以生活为 苦痛为炭，而铸其解脱之鼎。 炉、苦痛为炭，而铸其解脱之鼎。 ……自犯 自犯 自加罚、自忏悔、自解脱。 罪、自加罚、自忏悔、自解脱。 使吾侪冯生 之徒，于此桎梏之世界中， 之徒，于此桎梏之世界中，离此生活之欲之 争斗，而得其暂时之和平， 争斗，而得其暂时之和平，此一切美术之目 的也。 的也。
天才者， 天才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 ——王国维《叔本华与尼采》 王国维《 王国维 叔本华与尼采》 夫学须才也， 才须学。 是以右相丹青， 夫学须才也 ， 才须学 。 是以右相丹青 ， 坐卧僧繇之侧：率更翰墨，徘徊索靖之旁。 坐卧僧繇之侧 ： 率更翰墨 ， 徘徊索靖之旁 。 近世画师， 罕窥其迹， 近世画师 ， 罕窥其迹 ， 见华亭而求北苑执娄 水以觅大痴，既模仿之不知，于创作乎何有！ 水以觅大痴 ， 既模仿之不知 ， 于创作乎何有 ！ ——王国维《<中国名画集>序》 王国维《 中国名画集> 王国维
第十三章
王国维理论
一、王国维简介 二、王国维关于文学的基本观点 红楼梦评论》 三、《红楼梦评论》与悲剧论 人间词话》 四、《人间词话》与境界说 宋元戏曲考》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 五、《宋元戏曲考》与“一代有一代之文学” 六、王国维文论的近代意义
一、王国维简介
王国维（1877年—1927年），字伯隅、静安， 王国维（ 年 年），字伯隅、静安， 字伯隅 号观堂、永观，汉族，浙江海宁盐官镇人。清末秀才。 号观堂、永观，汉族，浙江海宁盐官镇人。清末秀才。 我国近现代在文学、美学、史学、哲学、古文字、 我国近现代在文学、美学、史学、哲学、古文字、考 古学等各方面成就卓着的学术钜子，国学大师。 古学等各方面成就卓着的学术钜子，国学大师。 王国维一生从事学术研究，起初致力于西方哲学、 王国维一生从事学术研究，起初致力于西方哲学、 美学的研究，后重点从事文学尤其是词曲的研究， 美学的研究，后重点从事文学尤其是词曲的研究，最 后又转攻经史、小学、甲骨学、金石学， 后又转攻经史、小学、甲骨学、金石学，在各学科的 研究皆成就卓着，嘉惠后人。 研究皆成就卓着，嘉惠后人。 人间词话》 宋元戏曲史》 《人间词话》和《宋元戏曲史》是王国维在文学 研究方面最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其中《人间词话》 研究方面最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其中《人间词话》 的王国维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学理论批评着作。 的王国维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学理论批评着作。《人间 词话》最初于1908年分三期发表于上海《国粹学 年分三期发表于上海《 词话》最初于 年分三期发表于上海 报》，共六十四则，由王国维亲自从手稿中辑选而出。 共六十四则，由王国维亲自从手稿中辑选而出。 1926年出版单行本。 年出版单行本。 年出版单行本
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 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 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 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着此 乐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 乐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 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享。 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享。非是而欲餍阅者之 难矣。 心，难矣。 红楼梦》与一切喜剧相反， 《红楼梦》与一切喜剧相反，彻头彻尾之 悲剧也。 悲剧也。
由叔本华之说，悲剧之中又有三种之别： 由叔本华之说，悲剧之中又有三种之别： 第一种之悲剧，由极恶之人， 第一种之悲剧，由极恶之人，极其所有之能 力以交构之者。第二种，由于盲目的运命者。 力以交构之者。第二种，由于盲目的运命者。 第三种之悲剧，由于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 第三种之悲剧， 系而不得不然者； 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 之变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 之变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 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 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 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此种悲剧， 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此种悲剧， 其感人贤于前二最神圣、 天下有最神圣、最尊贵而无与于当世之 用者，哲学与美术是己。 用者，哲学与美术是己。 ——《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 《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 生百政治家，不如生一大文学家 生百政治家，不如生一大文学家……文 文 学家与以精神上之利益。 学家与以精神上之利益。 ——《教育偶感》 《教育偶感》
（4）关于古雅 ） 然天下之物，有决非真正之美术品， 然天下之物，有决非真正之美术品，而 有决非利用品者。又其制作之人， 有决非利用品者。又其制作之人，绝非必为 天才，而吾人之视之也， 天才，而吾人之视之也，若与天才所制作之 美术无异者，无以名之，名之曰古雅。 美术无异者，无以名之，名之曰古雅。 ——《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 《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
一部运用西方哲学和美学观念， 一部运用西方哲学和美学观念，从文学批评的角度 来诠释和衡定《红楼梦》艺术价值的着作。
《红楼梦评论》 红楼梦评论》
《红楼梦评论》发表于1904年，是王国维早期 红楼梦评论》发表于 年 的一篇文学论文， 的一篇文学论文，堪称中国文学研究史上第一部真 正意义上的中西文学比较研究论文。 正意义上的中西文学比较研究论文。他一改以往红 学研究中只注重考辨人物原型、 学研究中只注重考辨人物原型、索引本事来源的陈 而以叔本华的哲学思想为理论基础， 规，而以叔本华的哲学思想为理论基础，从故事内 人物描摹着手，系统探究小说题旨和美学、 容、人物描摹着手，系统探究小说题旨和美学、伦 理学价值，具有了典型化和形象化的思想， 理学价值，具有了典型化和形象化的思想，是红学 史上的里程碑。该文着力把理论眼光、 史上的里程碑。该文着力把理论眼光、理论体系纳 入小说研究中，在根本上与传统方法相区分， 入小说研究中，在根本上与传统方法相区分，从而 揭开了现代古典文学研究的序幕。 揭开了现代古典文学研究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