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模式的全景式比较研究_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_的启示_刘珊

个世界》 中，提出了 “社会权利”、“非商品化”、 “社会分层化”、 “福利模式” 等一系列概念，并形成一个严谨的逻辑
体系和研究方法。该体系是以社会权利为起点，福利国家便是要以满足和实现公民社会权利为宗旨。将 “非商品化” 这
一重要的核心概念引入 “社会权利” 和 “福利国家体制” 的分析框架之中，从非商品化和社会分层两个理论维度纵横交
经典人文主义方法论的研究方式是具有典型 特征的定 性 研 究， 需 要 充 分 发 挥 研 究 者 在 研 究 过 程中的主 观 能 动 性， 以 参 与 观 察 的 方 式 深 入 被 研 究者的生活， 通 过 了 解 其 内 心 世 界， 理 解 他 们 的 行为和产 生 的 社 会 后 果，充 分 考 虑 人 的 特 殊 性。 因此，经典 人 文 主 义 方 法 论 者 结 合 人 类 行 为 主 体 对社会世界 的 认 识 和 能 动、 思 维 和 意 志 等， 来 描 述或建构研 究 对 象 的 经 验 世 界。 然 而， 在 艾 斯 平 ·安德森 看 来， 经 典 人 文 主 义 方 法 论 的 研 究 方 法 仍然是片 面 的， 不 能 对 社 会 现 象 做 出 全 面 的 解 释 和分析。
·10·
刘 珊： 福利模式的全景式比较研究
应该向自 然 科 学 看 齐， 将 社 会 现 象 当 作 客 观 的 事 物进行测 量 分 析，通 过 对 社 会 现 象 进 行 具 体 的、 可观的观 察，对 经 验 事 实 得 出 客 观 的 研 究 结 论。 在研究方式 上， 定 量 研 究 是 最 典 型 的 特 征。 这 样 的实证主义方法有四个基本假设： 其一，在认识 论上，经验描述与非经验陈述之间有根本的分野； 其二，普遍 性 或 抽 象 性 的 事 物 对 经 验 倾 向 的 学 科 研究没有重要意义； 其三，一般性的以及理论性 的问题只能通过经验观察加以评价； 其四，科学 的发展是 “直线性” 和 “累计性” 的，是 “渐进 性” 的 ［2］。然而，传统的这种实证主义研究方 法在艾斯 平 · 安 德 森 看 来 只 是 片 面、不 全 面 的， 不能对社会现象做出充分的解释和研究。
DOI:10.16273/ki.53-1134/d.2013.05.019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3 年第 5 期
福利模式的全景式比较研究*
——— 《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 的启示 刘珊
（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上海，200040）
摘 要： 1990 年，丹麦著名学者考斯塔·艾斯平·安德森 （ Gosta Esping—Andersen） 在其经典著作 《福利资本主义的三
艾斯平· 安 德 森 提 出 在 研 究 福 利 国 家 模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式 的 时候，要使福利国家的研究 “社会学化”，在这里 他定下了 此 项 研 究 的 基 调， 即 要 以 全 局 的 视 角 研 究福利国 家 模 式， 而 不 是 由 单 纯 的 横 截 面 数 据 来 加以检验， 由 于 数 据 资 料 具 有 严 重 的 倾 向 性 以 至 于不可能 呈 现 出 统 计 上 的 同 一 性， 在 不 得 不 主 要 依赖于横 截 面 分 析 法 中， 考 虑 其 他 数 据 无 法 呈 现 的因素 ［2］。在这里，艾斯平 · 安德森的理论分 析具有后实证主义的含义。
收稿日期： 2013 － 06 － 13 * 基金项目： 2011 年上海哲学社会科学青年项目 “城市基层社会组织的生长机制及培育路径研究” （ 项目编号： 2011ESH002） 的阶段 性成果，2009 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青年项目 “中国适度普惠型社会福利体系的建构研究” （ 项目编号： 10YJC630193） 的 阶段性成果。
除了传统 的 实 证 主 义 方 法 论 和 经 典 人 文 主 义 方法论外，在 对 于 福 利 国 家 模 式 的 研 究 中， 还 有 早期的比 较 研 究 方 法， 该 方 法 从 典 型 的 概 念 化 研 究开始，并且 衍 生 出 三 种 方 法， 这 三 种 方 法 分 别 有塞伯恩 （ Therborn） 的福利服务程度、理查德· 蒂特马斯 （ Ｒichard Titmuss） 的结构性方法、定量 分值判断。比较研究方法首先是由塞伯恩所倡议。 塞伯恩认 为， 研 究 福 利 国 家 模 式 应 该 首 先 从 国 家 行为的福 利 服 务 程 度 着 手， 并 且 如 果 一 个 国 家 的 日常行为 大 部 分 服 务 于 家 庭 的 福 利 需 要 的， 则 该 国是典型的 “福利国家”。其次是理查德·蒂特马 斯的结构 性 方 法， 他 将 福 利 国 家 划 分 为 制 度 型 福 利国家 （ institutional welfare state） 和补缺型福利国 家 （ residual welfare state） 两种类别，并且他这一 分类模式 获 得 较 为 权 威 的 地 位。 最 后 一 种 方 法 是 从理论上 通 过 抽 象 的 福 利 国 家 类 型 模 型 赋 予 分 值 来进行判定，即： 依据抽象模型的评判指标，对 现实的福 利 国 家 的 一 系 列 指 标 进 行 测 定 并 计 算 分 值，然后根 据 各 项 计 划 乃 至 福 利 国 家 整 体 的 分 值 来判断该国 家 的 福 利 类 型。 然 而， 这 种 比 较 方 法 却与实证 主 义 方 法 论 中 定 量 分 析 不 同， 因 此 被 认 为是易 于 陷 入 “自 相 关 ” 困 境 并 且 是 有 “倾 向 性” 的。
错演绎出一套严密的全景式比较研究的逻辑体系。借用非商品化的视角来区分福利国家类型的三种基本模式，借用社会
分层化的视角从政治、经济、社会等角度来分析各种福利国家模式的状态； 而分析结果显示，两种分析方法得出的结论
中制度的组群化情况惊人的相似，这是一种全景式的比较方法，其比较强调多元测量和多元观察的重要性，相信采用多
作者简介： 刘珊 （ 1982—） ，女，江西人，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社会保障研究。
在探索和研究社会现象的过程中，研究者总 是要描述现象存在的真实，解释现象发生的原因。 即要回答： “现象的真实存在是什么”，“为什么会 这样”，“怎样形成的”。也正是这样，人们才能预 测现象发 展 的 趋 势， 对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作 出 相 应 的 干预，让它们 朝 着 良 性 的 状 态 发 展。 但 是 任 何 社 会现象都 是 交 织 在 一 起 的， 任 何 社 会 现 象 的 产 生 和发展都受 到 许 多 因 素 的 影 响 和 制 约， 因 此， 找 出现象背后的运行机制对 于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来 说， 比较困难。随 着 社 会 科 学 的 发 展， 实 证 主 义 方 法 论得到 极 大 的 重 视， 其 定 量 研 究、 因 果 分 析、 线 性相关等 方 法 给 人 们 提 供 了 一 个 类 似 自 然 科 学 研 究的视角。但 就 表 现 方 式 而 言， 不 同 的 学 者 的 表 达方式不 尽 相 同， 然 而 纯 粹 的 思 考 方 式 容 易 陷 入 “自相关” 困境 ［1］ 130。社会现象的全景式考虑 是一种 以 全 局 的、 多 方 面 的、 多 视 角 的、 多 方 法 的角度研究 方 式， 避 免 思 维 偏 颇 的 一 种 方 法， 同 时，比较分析 能 够 在 众 多 因 素 和 视 角 因 素 当 中， 使得各具 特 征 的 元 素 相 互 区 别 开 来， 最 终 形 成 模 式 （ 或称 “范式”） ，以供他者参考。
艾斯平·安德森 （ Esping Andersen） 在其经典 著作 《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 中，提出了社
会权利、 非 商 品 化、 社 会 分 层 化、 福 利 模 式 等 一 系列概念， 并 形 成 一 个 严 谨 的 逻 辑 体 系 和 研 究 方 法。该体系是 以 社 会 权 利 为 起 点， 福 利 国 家 便 是 要以满足 和 实 现 公 民 社 会 权 利 为 宗 旨。 在 此 基 础 上，将 “非 商 品 化 ” 这 一 重 要 的 核 心 概 念 引 入 “社会权 利” 和 “福 利 国 家 体 制” 的 分 析 框 架 之 中，从非商 品 化 和 社 会 分 层 两 个 理 论 维 度 纵 横 交 错演绎出 一 套 比 较 严 密 的 全 景 式 比 较 研 究 的 逻 辑 体系。他界 定 的 三 种 福 利 制 度 类 型 是 此 后 学 者 们 讨论社会 福 利 论 题 的 基 本 参 照 系， 这 本 书 是 一 部 “开创性的著作” ［1］ 3，其运用全景式的历史比 较研究方 法， 却 没 有 沉 溺 于 各 种 社 会 计 划 的 细 节 特征之中， 对 当 今 的 研 究 具 有 较 大 的 启 示 和 借 鉴 意义。
一、全景式比较研究的提出 在对于 福 利 国 家 模 式 的 研 究 中， 存 在 几 种 传 统和经典的研究方法，如传统的实证主义方法论、 经典的人文主义方法论、早期的比较研究方法等， 这些研究 方 法 在 各 自 的 研 究 领 域 都 获 得 了 重 大 成 果，但是在艾斯平 ·安德森看来，这些研究方法 都片面而不足。 传统的 实 证 主 义 方 法 论 认 为，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为了摆脱并弥补以上三种方法的不足和困境， 艾斯平·安德森通过对 “社会公民权利是福利国家 的核心”① 这一观点进行补充，认为福利国家的前 提有三个概念： 非商品化 （ de － commodification） 、
非阶层化 （ de － stratification） 、以及市场、社会与 国家之间的关系。并且，艾斯平 － 安德森根据劳 动力 “非商品化” 程度和福利受益人身份的 “分 层化” 特征，将欧洲福利国家的模式划分为三个 典型类别： “自由主义” 福利国家 （ liberalism welfare state） 、 “ 保守主义” 福利国家 （ conservative welfare state） 和 “ 社会民主主义” 福利国家 （ social democratic welfare state） ［3］。以下是艾斯平· 安德森分 别 对 这 三 个 不 同 类 型 的 福 利 国 家 制 度 作 出的解释： “自由主义” 福利国家体制源于 “济贫 法” 制度，该模式特征是不同程度地运用经济调 查和家计 调 查 式 的 社 会 救 助 居 支 配 地 位 的， 少 量 以普救式 转 移 支 付 或 社 会 保 险 计 划 为 辅， 但 是 作 用有限； 给付的对象主要是那些收入较低和依靠 国家救助的工人阶层。“自由主义” 福利国家制度 主要是在盎格鲁 － 撒克逊国家的历史中确立，代 表国家是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 “保 守主义” 福利制度是以参与劳动力市场和社会保 障缴费记 录 为 前 提， 该 制 度 的 特 点 是 以 工 作 业 绩 来确定拥有社会权利的资格。 “保守主义” 福利国 家主要包括德国、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等国家， 最早是德国，而后扩展到整个欧洲大陆。“ 社会民 主主义” 福 利 制 度 基 于 贝 弗 里 奇 “普 遍 公 民 权” 前提，认定公 民 资 格， 或 者 长 期 居 住 资 格 是 享 受 福利资格 的 条 件， 这 样 的 资 格 几 乎 与 个 人 需 求 程 度或工 作 表 现 无 关。 代 表 国 家 是 瑞 典、 挪 威、 丹 麦等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