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中国大学崛起的动因分析

收稿日期:2008-11-01作者简介:王青花(1984-),女,山东临沂人,浙江大学教育学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生。

民国时期中国大学崛起的动因分析王青花(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杭州 310028)

摘 要:中国本有大学,但中国现代意义上的大学不是中国传统的大学。现代意义上的中国大学崛起于民国时期。本研究在了解民国时期高等教育发展历程概况的基础上,着重从总体层面上民国成立前后的国内外社会背景分析;以及具体层面上,国内的上层力量)))政府、教育行政当局;民间力量)))社会各界先进力量,即校长蔡元培的教育思想和私立大学;国外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多元影响)))教会大学、留学教育、杜威为代表的西方教育理论和学说等方面解析民国时期中国大学崛起的社会动因。关键词:民国时期;高等教育;大学中图分类号:K207;G649.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021(2009)01-0108-04

中国本有大学,但中国现代意义上的大学不是中国传统的大学。现代意义上的中国大学崛起于民国时期。民国时期中国大学的崛起,不是单一因素的产物,是各种因素合力促成的。一、民国时期高等教育发展历程概况民国肇建,百端更新,对高等教育也进行了重大改革。在民主共和思想指导下,教育部相继颁布了5大学令6、5大学规程6等,施行大学院制、教授治校,民初高等教育有了较快发展,1914年全国有高等院校102所,其中大学7所,学生数730人,专门学校95所,学生数31346人;至1915年,全国高等院校有104所,其中大学10所,学生数1219人,专门学校94所,学生数27975人。(参见5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6,445页。)民初高教规模虽然有限,培养/硕学闳材0的目标也陈义过高,但它毕竟揭开了民国高教发展史的序幕。五四前后北京大学改制,高教革新,1922年新学制)))仿美而制定的/六三三四0学制的颁行,促进了高等教育的发展。从1921年至1926年,公私立大学由13所增至51所,5年之间增加了近5倍;其中公立大学由5所增至37所,私立大学由8所增至14所。专门学校则因热衷改为大学,从1920年至1925年,由76所减为58所。至于学生数,以1925年为例,大学及专科在校生为36321人;若与1916年在校生17241人相比,增加了1.1倍。大学及专科毕业生也呈上升趋势,1926年达1841人,比1921年的1428人增加近一倍。[1]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尤其在抗战前10年间,高等教育逐渐由规范而定型。以1928年与1936年相比较,全国大专以上学校从74所增到108所,在校生从25198人增加到41922人,毕业生从3253人增加到9154人。其中又以1931年为界,前期高校规模逐年增大,后期教育质量明显提高。如1931至1936年,学校数徘徊于103至110所之间,在校生波动于41000至44000之间,数量增幅很小,但却在稳步发展中提高了教育质量。(参见5第二次中国教育年鉴6,1400页。)再加上教育部注重实科,压缩文科,使文实科比例趋向合理,并加快工科发展步伐,因而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需要,成为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黄金0时代。抗战爆发后,在战火弥漫的非常时期,中国高等教育经历了巨大的磨难。但在/抗战建国0、/战时当作平时看0等思想指导下,高等教育在战时/流亡0过程中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自1938年后,高教尤其是专科学校发展迅速。到1945年抗战胜利时,全国专科以上学校增至141所,比1936年增加3016%,其中大学和独立学院增至89所,较1936年增加1411%;专科学校增至52所,较1936年增加7313%;研究所增至49所,比1936年增加112倍。在校生数,自1938年起,每年呈递增趋势,至194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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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年第1期抗战胜利时增至83498人,为1936年的两倍;学校毕业生增至14463人,较1936年增加58%。(参见5第二次中国教育年鉴6,1400页。)抗战时高教在磨难、/流亡0中取得可喜发展,但抗战胜利后的内战却没有使它在磨难中同样取得成就。尽管到1947年底,全国总计有大专以上学校207所,在校生155036人,当年毕业生25098人,均达到民国以来高教数量发展的最高水平。(参见5第二次中国教育年鉴6,1400页。)但是,数量增长并不意味着质量提高。在南京政府推行内战、独裁、卖国政策下,中国高等教育危机深重,进入了困顿。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开启了高等教育的新篇章。二、民国成立前后大学崛起的国内外社会背景分析(一)清末高教的萌芽、奠基1840年鸦片战争的炮火轰开了中国封闭的大门。大门内的高等教育、大学首当其冲,但却成就了现代意义的中国高等教育的新陈代谢。鸦片战争后,迫于西方列强的威胁,清政府为图自救适应形势需要,学习西方/器物0开展洋务运动,创办国内第一所洋务学堂)))京师同文馆及外语、军事、技艺、医务等专门学堂,成为中国近代高教的萌芽。甲午战败,为救亡图存,掀起戊戌维新变法运动,学习欧美日现代教育模式,创办新式教育机构和第一所国立大学)))京师大学堂。后又实行清末新政,废科举,实施新学制/壬寅学制0。至1909年,由中央及地方政府开办的大学有京师大学堂、山西大学堂、北洋大学堂3所;另有私立大学中国公学、复旦公学2所。各省高等学堂则有24所,学生数4127人[1]62-63;专门学堂83所,学生数15720人,其中法科学堂一哄而起,多达47所,学生数12282人。[2]毕业生据1911年不完全统计:京师大学堂有预科120名;山西大学堂有法科16名、工科19名、理科9名、预科24名;北洋大学堂有工科35名、法科9名。[3]清末,被西方列强坚船利炮打出来、被丧权辱国割地赔款逼出来、被两种教育制度的优劣比较惊出来、被朝野有识之士的大声疾呼震出来的新式高等教育,尽管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0为主体,但实质上却改变了以儒家学说为至高无上信条的封建传统,并逐渐与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潮流接轨,为民国高教发展奠定了基础。(二)国内较为宽松的学术、思想环境的提供辛亥革命的胜利,中华民国的建立,结束了封建帝制,开启了民主共和新纪元。然而,袁世凯复辟帝制、军阀割据混战、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抗战、内战等等构成了整个民国时期的主线,整个民国时期成了动荡的年代(尽管南京国民政府使得中国获得了相对的大统一,但仍是动荡不安为主流)。这个既无中央权威也无正统观念的动荡年代,为中国的现代高等教育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割据混战,中央和地方政权无暇更无力控制大学、期刊、出版业和中国智力生活方面的其他机构,从而为思想自由与学术自主打开了窗口,为高教、大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较宽松的环境。(三)帝国主义的外力刺激、推动与此同时,帝国主义加紧了对华侵略,民族危机加深,而中国政府却长期软弱无能。日本/21条0、一战后不平等对华等,激起了社会各界,特别是广大教育界的义愤。尤其是五四新文化运动后,民主和科学的呼声唤醒了迷惘的人们。对国内动荡不满、对外中国政府软弱无能,更激起了高教发展的动力。民国高教发展不仅得益于中央政权的分裂、软弱,也得益于帝国主义的多元化影响。外国在华利益不仅仅是简单的经济、政权利益,也包括意识形态的利益。帝国主义的多元影响包括教会院校,设立自主的教育基金如庚款留学基金,及以杜威为代表的西方教育理论、学说思想的直接传入。(后面详述)民国成立前后,清末高教的萌芽、奠基,国内较为宽松的学术、思想环境,帝国主义的外力刺激、推动,这些因素合力促成了民国时期中国大学的崛起。三、民国时期大学崛起的具体因素(一)上层)))政府、教育行政当局提供的法律依据、政策保障民国各阶段的政府当局,尽管对内动荡混战,对外软弱无能,但为了巩固其统治,他们都重视教育,且对高教发展作出了一定的努力。他们颁布实施各项法规政策,为高教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依据、政策保障。民初,教育部相继颁布了5大学令6、5大学规程6、5修订大学令6,实施/新学制0,对教育宗旨、课程设置、学制年限、大学管理、入学资格及教师聘任等等,作了更具体的修缮、规定。总之,在这一时期内,政府、教育行政当局为使全国高教适应时代潮流,在广大进步教育界人士的推动109

王青花:民国时期中国大学崛起的动因分析下,颁布了不少教育法规、措施,其中大部分得以执行,有的则未能付诸实施,但毕竟为高教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依据、政策保障,促动了民国时期大学的崛起。(二)民间)))社会各界先进力量对高教的自觉促进,蔡元培的教育思想和私立大学民初,内部政治的乌烟瘴气与封建复辟,外部列强的加紧侵华,使先进的中国人逐步觉醒,增强了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社会各界先进力量自觉促进民国高教发展。1.蔡元培的教育思想经过新文化运动的洗礼,中国知识界特别是高教界在思想、学术上十分活跃。其中受过西方新式教育影响的校长蔡元培及其高校办学思想成就了北大的现代命运,成就了民国高等教育的命运。蔡元培的教育思想在民国高教发展史上树起了一座丰碑。(1)/五育0并举的教育方针蔡元培的/五育0并举的教育方针(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感教育,此五育的全面发展,即形成健全的人格。)是一个不可偏废的有机整体,但五种教育又不应等量齐观。蔡元培特别强调:/五者以公民道德为中坚,盖世界观及美育皆所以完成道德,而军国民教育及实利主义,则必以道德为根本。0[4]军国民为体育,实利主义为智育,公民道德为德育,美感教育为美育,而世界观将其统而为一,形成民国/健全之人格0。/五育0并举的教育方针使民国高教、使中国教育步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2)/思想自由,兼容并包0的办学思想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0的办学思想在学术上,允许不同学派樊然并峙,形成各种学派竞相争鸣的活泼局面。在用人上,不计资历、年龄,兼收并用,唯才是举;在学校管理上,提倡民主办学,教授治校,/教育独立0。蔡元培将5大学令6中民主办学、教授治校等观念付诸实施,成立教授会;由真正懂得学术的学者管理学校,大大提高了行政工作效率和教学质量,使北大迅速走上了近代大学的轨道。另外,蔡元培主张实行/教育独立0,即教育应脱离正当的控制和教会的影响而独立,大学应自主办学。这一思想是当时在教育界盛行的教育独立思潮中最具积极意义的主张。除此之外,蔡元培还主张要发展个性,崇尚自然,重视中外融合等。蔡元培的教育思想,以/健全之人格0为目标,提出/五育0并举的教育方针;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0的办学思想;要求排除政党和教会的影响;强调发展个性,中西交融。为民国时期高教崛起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2.私立学校中国自古就有创办私立学校的传统,民国成立前后内忧外患的压力促使民间社会各界慷慨解囊,投资办学,创办私立高校的风气高涨。到民国26年,私立学校已占全国高校总数的5116%。私立高校学生数,至民国25年,占全国高校学生总数的49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