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三论中国现代的哲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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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视域与传统原典的结合——中国哲学史书写的一个较佳选择

现代视域与传统原典的结合——中国哲学史书写的一个较佳选择
柴文华
( 黑龙江大学 中国近现代思想研究 中心 , 黑龙江 哈尔滨 1 5 0 0 8 0 ) [ 摘 要] 无论从 哲学的普遍性还是哲 学的特殊性 出发 , 中国都有哲 学, 这就产生 了一个 中国哲 学史的 书写问题 。 中国哲
学史的 书写有一 个发展过程 , 2 0世纪上半叶 才有 了 自觉形 态的不同书写方式。 中华人 民共和 国成 立以后 , 马克思主 义哲
逆转的趋势。在多维度的书写方式中, 现代视域与传 统原典 的结 合应该 是较 佳选 择。在这 方面 , 杜 维 明对 儒学的研究和表达能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借鉴。
久的人性活动与创造, 亦有理智及观念的反省说明, 岂 可说没有哲学 ? ” 儿
总之 , 无论从哲 学 的普 遍性还 是哲学 的特殊 性 出 发, 中国都有哲学 。
[ 作者简 介] 柴文华 ( 1 9 5 6 ~) , 男, 安徽 省涡阳县人 , 黑龙 江大学 中国近现代 思想研 究 中心教授 、 博 士生导 师, 主要从 事 中
国现代哲 学和 中国伦理 文化研 究。
[ 中图分类号 ] B 2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 0 0 3— 7 0 7 1 ( 2 0 1 3 ) 0 3— 0 0 1 1 — 0 5 [ 收稿 日期 ] 2 0 1 3— 0 3—1 0
使赞赏中国思想的海德格尔 、 德里达也是如此。在他 们 眼里 , 中国没有西方式 的形 上学 、 宇宙论 、 知识 论 , 当
然是没有哲学 , 更何况中 国古代非但 没有哲学 学科 , 甚 至连 “ 哲学” 这个词汇都没有 , 怎么可能有 “ 哲学” ? 这里 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是怎样界定哲 学 。如 果 说形上学 、 宇宙论 、 知 识论 是哲 学 , 中国古 代可 能很 不 发达 , 但 由此说 中国没有哲学 , 那不 是别人欺 骗 自己

历史的诠释与创造的诠释

历史的诠释与创造的诠释

历史的诠释与创造的诠释——论牟宗三后期哲学中的“物自身”是价值意味概念的命题[摘要] “物自身”是康德哲中最为复杂、最难理解和最为重要的基本概念与中心概念,也是牟宗三后期哲学即道德的形上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牟宗三把“物自身”诠释为一个具有价值意味的概念,是在对康德哲学与中国哲学的比较与会通的过程中完成的。

这项诠释既是历史的诠释也是创造的诠释;开启了从价值论的形上学的视角审视与诠释康德哲学的新路。

无论是对于康德,或者牟宗三来说,伦理学也只是透视与契近物自身的一个支点。

因此,物自身作为一个价值界域具有比伦理学更为广泛与丰富的意义。

对康德来说,其终极的指向是一个宗教的界域;对牟宗三而言,其终极的指向则是一个价值论的形上学的界域,即一个“无执的存有论”的界域。

[关键词]牟宗三康德物自身价值意味历史的诠释创造的诠释价值论的形上学一“物自身”是康德哲中最为复杂、最难理解和最为重要的基本概念与中心概念。

自康德哲学以降,无论思考形上学者,抑或追求知识论者,皆无法绕过它。

问题只在于如何理解与诠释它。

对康德来说,如果没有“物自身”这一概念,就不可能理解批判哲学。

康德使用“物自身”这一概念虽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然而其究竟了义并不是那么的明晰与确定,这似乎为它增添了无限的意蕴,同时也增加了理解它的困难。

正因如此,一旦把握住了“物自身”这一概念,则可以对康德哲学有相应的理解与诠释。

不过,能否对“物自身”有相应的了解与诠释,恰恰是问题之所在。

因此,二百年来,人们对于康德哲学中的“物自身”概念的理解与解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人们一般多是根据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对于“现象”与“物自身”的区分,把“物自身”当作一个知识论上的消极概念来理解。

注重知识论问题的人,看到的往往是它在知识论上的消极意义,而一些讲形上学的人,也常常把它视作逻辑上的一种预设,忽视了它所深藏的——无论是对于形上学,或知识论的——积极意义。

笔者曾经指出,“物自身”所具有的积极意义不仅在“实践理性批判”、形上学,而且也在“纯粹理性批判”、知识论,因为在“纯粹理性批判”中预设的“物自身”概念的积极意义,要在“实践理性批判”、形上学中才能表现出来,此前它虽然似乎只是一个空洞的消极的形式概念,然而仍然具有积极的意义,它固然是表示界限或限制,却构成了对于现象世界或知识论的防护。

牟宗三早期民族建国思想的三重维度

牟宗三早期民族建国思想的三重维度

202传统思想研究牟宗三早期民族建国思想的三重 维度*□李强【摘要】牟宗三是现代新儒家的杰出代表,其政治哲学以现代民族国家建构为出发点和关切点。

其早期民族建国思想包含文化、政治、经济三重维度。

文化维度构成其早期民族建国思想的道德理想主义根基,政治维度的民主主义是其刚性形式,而经济维度的社会主义是其内容要求,三者共同形成一套完备的儒家式民族建国方案。

此一方案虽然存在不可克服的理论困难,但其对我们当前的国家建构不无启发意义。

【关键词】牟宗三;民族建国;道德想主义牟宗三是现代新儒家的杰出代表,其思想的各个方面都受到学界关注并展开了深入的 研究,无论是其宋明理学研究、中西哲学会通研究、道德形上学体系研究,还是政治哲学 研究,都得到了学界持续的关注。

就其政治哲学研究方面而言,学界大多关注其“内圣 开出新外王”“良知自我坎陷”等命题,近来逐渐关注其自由观、民主论、国家说等方 面,但学界的牟宗三政治哲学研究,大多集中于具体问题的讨论。

牟宗三这些政治思考为 何事而发,有无其核心的关切点,则是我们在进行牟宗三政治哲学研究不得不进行反思的 问题。

笔者认为,以民族主义构建现代国家是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政治共识,也是牟宗三政 治哲学的核心关切点,我们只有把牟宗三的政治思考放在此一问题意识中来思考,才能对 其有更清晰的把握。

因此,本文关注牟宗三早期民族建国思想,推进和深化牟宗三的政治 哲学研究。

建国是一个民族自尽其性的神圣事业中国近代民族主义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其理论来源既有中国传统的民族主*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二十世纪中国文化保守主义民族国家建构理论研究(18CZX034)阶段性成果。

牟宗=:早期民族建国思想的三重维度203义思想,同时西方近代民族主义理论对其形成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西方近代的民族主义理论是西方社会从前近代的王朝国家向近代的民族国家转变过程中产生和发展起来 的。

因此,构建民族国家成为西方近代民族主义理论的核心议题。

牟宗三的风骨

牟宗三的风骨

牟宗三的风骨
程志华
【期刊名称】《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7(008)002
【摘要】牟宗三是现代新儒家的杰出代表,也是"世界水准"的哲学家.他在苦苦地追求"哲学地建立中国哲学"的学思历程中,也表现出鲜明的人格特征.与很多哲学家相同的是,牟宗三对于做学问和做人都有明确的意识.他认为做人与做学问一样均不是一件易事,因此需要认真的态度.牟宗三的一生规行矩步,儒雅谦逊,儒者风范.但与此同时,他又常常表现出忧怨与孤愤,具有明显的狂者性格.这又是与很多哲学家不同的一面.之所以如此,在于他一生以"真人"人格为"型范",以真诚、不虚伪为做人标准.这种以"真人"为底子、以儒者风范和狂者性格相结合的人格特征构成了牟宗三的人格风骨.
【总页数】6页(P19-24)
【作者】程志华
【作者单位】河北大学,哲学系,河北,保定,071002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B261
【相关文献】
1.牟宗三论“存在与时间”——兼评牟宗三对海德格尔形而上学之“误置”的“误置” [J], 靳宝
2.圆教与圆善:康德与牟宗三--读牟宗三先生《圆善论》 [J], 罗义俊
3.牟宗三超越存有论驳议--从先秦天论的发展轨迹看牟宗三超越存有论的缺陷 [J], 杨泽波
4.可以超过但不可绕过的牟宗三哲学——读《牟宗三哲学研究:道德的形上学之可能》 [J], 聂民玉;胡素杰
5."风骨"之含混性
——刘勰阐释"风骨"不明之因探析 [J], 余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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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对中国哲学的理解

浅谈对中国哲学的理解

浅谈对中国哲学的理解中国哲学,自古至今,绵延不绝;中国哲学之精神,见仁见智,历代学者皆有不同之高见。

马克思说:“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

”同样,哲学也是民族精神的精华。

中国哲学精神是先哲们留下的精神基因、文化遗产;是我们对于先哲思想所做的一种领悟、对话、心灵的交契;是一个体悟性的话题。

“中国哲学之精神”有诸多答案,无论是冯友兰的“内圣外王之道”说、牟宗三的“生命哲学”说,还是张岱年的“六大特点”说、李泽厚的“实用理性”说,这些哲学大家都是用专业性很强的哲学语言进行概括与诠释的,对于广大群众来说是晦涩难懂的,难于理解其真谛,导致不少人以为:哲学知识的普及都是哲学家的事情。

故而我就中国哲学这个问题浅谈一点自己的理解与想法。

(1)中国哲学是一种人生哲学。

中国古代的哲学家,常常从生活实践出发,研究各种哲学问题,因此特别注重人生的研究。

儒家哲学中所讲的心、性、情、气、意、良知等都表示对人生、人性以及人的生命的一种认识;道家从另外一个角度给予人生以极大的关注,理想的人生境界——精神的逍遥与解脱,是道家矢志不渝的追求。

那飘逸洒脱、高洁绝尘的风骨神韵,历来是道家所向往人生境界;佛教则把追求净化超升,从而达到“涅”境界,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把儒家的真性、道家的飘逸、佛教的超脱融合起来,就可以体会出中国古代人生哲学的境界。

因此,关怀人生实际、怎样做人,是中国哲学的独到韵味、独到精神。

中国哲学就是教你“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的学问,它的理论关注点不是自然与彼岸,而是现实的人生,怎么样把人生过得更好、更有意义,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天地。

正如“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几千年来无数知识者的人生理想,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种积极而达观的态度也影响着中国人。

中国的人生哲学具有积极性的功能,对社会群体来说也提供了渐进的原则。

那就是:修身――个人独立性的完成;齐家――群体意识的温床;治国――群体生活实习之所;平天下――群体性最终目标的形成。

_道德他律_还是_道德无力_论牟宗三道德他律学说的概念混乱及其真实目的

_道德他律_还是_道德无力_论牟宗三道德他律学说的概念混乱及其真实目的

(《哲学研究》2003年第6期)“道德他律”还是“道德无力”———论牟宗三道德他律学说的概念混乱及其真实目的杨泽波在现代新儒学研究中,围绕牟宗三道德自律学说的论争不断、热度不减,关于其道德他律的思想却鲜有论者,以致牟宗三这一思想以及这一思想所隐含的问题,未能引起应有的重视。本文就此谈一些个人的理解。我的基本观点是,牟宗三所谓以知识之是非决定的道德即是道德他律这一标准是值得讨论的;牟宗三此说的真正目的是批评朱子学说“道德无力”,

“道德他律”不过是阴差阳错误为朱子所戴的一顶帽子。

一、牟宗三在什么意义上说朱子是道德他律牟宗三将道德理性分为三义(参见牟宗三,1968年,第137-138页),认为其中第一义即所谓截断众流义,已包括康德的道德自律学说的一切。因为截断众流是说道德必须斩断一切外在的牵连,本身必须是纯粹的,不能预设任何其他目的。反之,凡是预设任何其他目的,

便是不真,便是不纯,便是曲的意志,便是道德他律。所谓道德他律,在康德那里,分为两种情况:一是指道德以追求幸福原则为目的,这是属于经验的;二是指道德以追求圆满原则为目的,这是属于理性的。前一种情况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儒家讲道德从来不以康德所谓的幸福原则为目的。牟宗三讲道德他律主要是就圆满原则而言的。牟宗三在引述了康德《实践理性批判》中的一段话后写道:“此段话甚分明而简截,吾读之甚喜……依康德,基于存有论的圆满与基于上帝底意志俱是意志底他律之原则。快乐主义基于利益,基于幸福,亦是意志底他律原则。基于利益之他律其所需要有的世界底知识是经验的;基于存有论的圆满其所需要有的世界底知识是理性的;基于上帝底意志最初是诉诸恐怖与权威,最终亦必落于需要有世界底知识,这知识或是经验的或是理性的。这些原则俱是他律,盖因为其所含的实践规律皆取决于作为目的的一个对象,对于这对象必须先有知识。”(牟宗三,1990年,第9-10页)这段话非常简明地表达了牟宗三对于康德道德他律的理解:依据康德,以下三种情况,即第一基于利益、第二基于存有论的圆满、第三基于上帝的意志而产生的道德,均是他律道德,因为这三种情况都将道德的根据落实在知识上,都必须对于作为目的的对象先有知识。牟宗三紧接着又讲到为什么判定朱子为道德他律:“朱子既取格物穷理之路,故道问学,

台湾"鹅湖学派"的理论渊源、代表人物及义理走向

作者: 程志华
作者机构: 河北大学哲学系,河北保定071002
出版物刊名: 东岳论丛
页码: 82-92页
年卷期: 2013年 第6期
主题词: 台湾地区;“鹅湖学派”;理论渊源;代表人物;义理走向
摘要:现代新儒学是20世纪中国哲学界的三大思潮之一。

就这一思潮的发展来看,牟宗三以其“道德的形上学”将其推至高峰。

在“后牟宗三时代”,“道德的形上学”能否延续下去成为一个迫切且现实的问题。

自上世纪后半叶始,以《鹅湖》、《鹅湖学志》主笔群即牟门弟子为主体,在台湾形成为一个当代的“鹅湖学派”。

这个学派继承宋代“鹅湖学派”的学术精神,接过牟宗三哲学的“香火”,将现代新儒学继续向前推进。

就义理来讲,这个学派诸学者既有共性的主张,从而使其形成为一个学派;也有不同的主张,从而表征出不同的义理走向。

对这样一个学派进行研究,不仅可以梳理牟宗三哲学的迁延脉络,亦可为现代新儒学乃至整个儒学的下步发展提供借鉴。

,。

[熊十力,与,牟宗三]熊十力与牟宗三(下)

熊十力与牟宗三(下)”三、牟宗三:熊十力哲学精神的继承者与拓展者牟宗三作为熊十力哲学衣钵的传人,对熊子哲学思想的继承采取了康德式的批判态度,发扬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精神。

这种精神,就是中国人说的尊师重道的精神。

他敬仰熊子,但不盲从,不迷信,而是经过简别,择善而从。

因此,他对熊子的学问与教导有褒有贬,既有同情地理解,也有善意地批评,既有继承,也有扬弃。

虽然,牟宗三哲学接续了熊十力哲学,但是熊十力哲学是熊十力哲学,牟宗三哲学是牟宗三哲学。

牟宗三哲学不同于熊十力哲学。

简言之,牟氏对熊子的理解是同情地相应理解,牟氏对熊子的继承是忠实地批评继承。

这种同情理解与批判继承的精神,牟宗三始终一贯,保持了一生。

熊子《新唯识论》出版不久,身为弟子的牟氏就发表评论,在对新论作了极高的肯定的同时,也对其浪漫色彩加以批评,指出其“流转”概念不如《易经》的“流行”来得老实,其所用“生命”、“活力”来自柏格森,但与怀特海以缘起之扩延关系所表现的意味迥乎不同:前者玄妙、抽象、单纯;后者老实、具体、复杂。

又说新论以“翕辟”幻现而成的动点解说现象界为科学之根据,──“动点”概念亦取自柏氏,其表意甚单纯、赤板而抽象,如此等等。

还指出新论中的浪漫色彩实是因为浸润佛学日久之所致。

[69]而到他晚年谈到《新唯识论》,在有所批评的同时,则又肯定了其把握儒学命脉的价值之所在。

他指出:熊先生之生命是有“真者”在,这“真者”就是儒家的本源核心之学,这点抓住了,就可以立于斯世而无愧,俯视群伦而开学风,这一点是儒家之为儒家的关键,我们就从这点尊重我们的老师。

但他的缺陷我们也应知道,知道了,就有所警惕,警惕之,则可以定我们这一代学问奋斗的方向,此之谓自觉。

[70]此外,牟氏从读书治学方面,也对他的业师不客气地作过批评。

牟氏回忆起在与熊子相处的日子里,熊子批评唯识宗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牟氏就苦读玄奘的《成唯识论》及其注疏和窥基的述记,读完后就跟熊氏说:“老师,你的了解不大对。

“良知坎陷”与“心外无物”——论牟宗三对王阳明《传习录》“南镇看花”章的现代诠释

收稿日期:2020-09-24作者简介:赵连越,男,河北廊坊人,河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哲学。

“良知坎陷”与“心外无物”———论牟宗三对王阳明《传习录》“南镇看花”章的现代诠释赵连越(河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摘 要:依儒家之传统,阳明“心外无物”一论题中“心”非指“认知心”,而是相应孔子“践仁知天”、孟子“尽心知性以知天”而来的“超越的道德本心”,同时,由阳明“南镇看花”可知:“物”非单纯指“行为物”,亦包含现象界之“存在物”。

按牟宗三的说法:道德本心具绝对之普遍性,它自发、自律、自立法则即是天理,它是道德行为所以成立之根据,因此由吾人道德实践所带出的“行为物”不能脱离吾人之道德本心而存在。

道德本心与物无对,当它自觉地“自我坎陷”而转为可将外物推出去为一对象之“认知心”时,即成就吾人对现象界之“存在物”的知识,道德本心亦是现象界“存在物”之存有论的根据,故“行为物”和“存在物”皆不出道德本心之创生、涵润也。

关键词:心外无物;南镇看花;良知坎陷;牟宗三中图分类号:B24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5645(2021)02-0078-07 0 引 言纵观整个阳明学系统,“心外无物”中所指之“物”更侧重道德实践所带出之“行为物”,因儒家心性之学之传统重在通过自觉地道德实践而成圣,对现象界之“存在物”较少以存有的态度去探究。

但是,在《传习录》“南镇看花”一章中阳明又将“物”解释成“存在物”,且明确地表述“岩中花树”等现象界之“存在物”亦不能脱离吾心而独立存在,此种表述在实践哲学系统中则显得刺缪。

若阳明在“南镇看花”章中所言之理成立,则吾人可说阳明学“心外无物”思想达至圆极,即“行为物”和“存在物”皆不离吾心。

“行为物”不离吾心易理解,阳明曰:“身之主宰便是心。

心之所发便是意。

意之本体便是知。

意之所在便是物。

如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

奇才王浩

g各界丨世纪回眸牟宗三乃哲学界的狂人,晚年在一次演讲中将近现代的学界名流,如陈寅恪、马一浮、冯友兰等“大咖”逐一点评,甚至连乃师熊十力也不放过,然而提到现代学术史上的大哲学家王浩则有英雄相惜之意。

奇才工保/郭继民对王浩先生感兴趣源自于牟宗三先生。

牟先生乃哲学界的狂人,晚年的一次演讲几乎将近现代的学界诸如陈寅恪、马一浮、梁漱溟、胡适、冯友兰等“大咖”一一点评,甚至连乃师熊十力先生也未放过。

然而,提到王浩,牟先生则未免有英雄相惜之意。

在谈及民国北大、清华的哲学传统时,牟先生言,“当时北大方面还有胡世华,清华方面有王浩。

后者大家都知道他是逻辑学家,前者也是,都很不错的。

”能入牟先生法眼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王浩这个名字就藏在鄙人的“阿赖耶识”中了。

后来又从汪曾祺、何兆武先生的著作中获悉更多王浩先生的相关信息,更觉此人乃当今学术界一流的奇才,若不推介于众,简直是“暴殄天物”,予心何忍!王浩先生祖籍山东齐河县,出生书香门第,且此书香非一般书香所能比!先生之父王祝晨老先生乃山东教育界的元老(是清朝最后一个进士),人称“山东教育界的胡适”,曾任济南府一所重点中学的校长,不但人品学问好,且教子有方。

在书香门第的熏陶下,王浩的哥哥就读于当时的名校南京中央大学,而王浩中学时代的表现就已够出类拔萃!王浩高二(1938年)即以同等学力身份、第一名的成绩考取西南联大的第一名。

据何兆武先生言,当时的数学考卷有道题目特别难,中学生没有学过,但只有王浩一人答出。

可能是王浩对经济系不感兴趣,第二年(1939年)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西南联大的数学系。

两次高考,皆是第一名,尚未入学,王浩的名字已如雷贯耳,成为大家公认的大才子。

入学后,就开始研读诸如《世界的逻辑结构》《数理原理》等高深学问.把其他同学远远抛在后面!王浩虽然在数学系,但一直对哲学感兴趣。

有一则关于王浩酷爱哲学的轶事:读大学时,王浩的高等代数老师是杨振宁先生的爸爸杨武之,杨先生欣赏王浩的数学天分,劝他读数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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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三论中国现代的哲学界 对近代以来的中国哲学进行哲学地反思,是牟宗三哲学地反思中国 哲学的继续,这步工作的完成,对中国哲学的哲学地反思才臻完善,这也是哲学地 建立中国哲学的一步必要的工作。牟宗三认为中国哲学发展到顾炎武、黄宗羲、 王夫之,

已随明亡而俱亡,所以中国近代以来的哲学只能从民国开始讲起。 牟宗三 把近代以来的中国哲学的演变脉络分为三个阶段 :从民国初年到抗日战争 (1911~1937)为第一阶段,从抗日战争到中国共产党控制大陆(1937-1949)为第二 阶段,从“国民政府”迁台后逐步走向现代化(1949-1985左右)为第三阶段。他 分别从中国大学哲学系与哲学家来省察这三阶段的哲学。

牟宗三在晚年,回顾与评论了中国大学的哲学系。依他看来,自民国 以来,中国的大学已设有哲学系,但比较完整的仅有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南京中 央大学的哲学系三家。此外,在北平(今北京)尚有燕京大学和辅仁大学的哲学系, 在南方则有武汉大学与中山大学的哲学系,但并不完整。 从前三者来看,北大哲 学系的历史最长。在第一阶段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期间,北大哲学系最热门, 大家都念哲学,但真正能登堂入室的却很少,多的是空话,不能入哲学之堂奥。新 文化运动仅是一般性的思想启蒙运动,多的是thinker,但并不一定是哲学家,譬 如胡适就是一个典型,所以“五.四”运动在哲学方面没有成就,没有一个思想 家可以站得住脚。清华哲学系在逻辑方面有金岳霖领导,有所表现。哲学上以实 在论、经验主义为主。第二代出了沈有鼎,第三代有王宪均,第四代是王浩。北大 方面,首先是张申府先生讲数理逻辑,后来去了清华;虽然出了个胡世华(与王浩 同辈),但是与哲学脱了节;有张季真(名颐)先生任系主任,但并不太注重逻辑, 而是比较重视古典哲学,

且不只限于英美的实在论。张季真先生留学英国,研究黑 格尔,在北大讲康德哲学,

但他是否有黑格尔的头脑,很有问题。 杜氏的学问相当扎实,自成一家之言,美国将来能不能出像杜威这 样的哲学家都有问题。了解杜氏的那一套并不是容易的。所以胡先生当年所宣传 的杜威,根本就没有传到中国来。实用主义成了望文生意的实用主义。 (注意:牟 不是不知道杜威访华讲演的事。)当代的罗素、杜威无法讲,十八世纪的康德,就 更难了,要讲清楚都办不到。所以北大对西方哲学无所成就,进不了西方哲学之门。 以后变成专门讲中国哲学。讲中国哲学以熊十力先生为中心 ,加之汤用彤先生讲 佛教史。抗战期间,北大迁到昆明,完全以汤用彤为中心。汤先生后来的兴趣主要 集中在佛教史,但是汤先生的佛教史注重考据,代表的是纯粹学院的学术作风,对 佛教的教义、理论没有多大?巳^、煲璨簧睿 运 淼牟皇欠鸺业恼苎 B 皇欠鸾淌罚淙肓宋鞣降墓诺溲B 皇钦苎档谋痉帧R虼耍贝蟀煺 苎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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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当时几个念哲学念得不错的人之一,其他大学的哲学系就 更谈不上有多少成就了。 1949年以后,台大的哲学系有方东美、陈康诸先生。陈康是亚里士 多得专家,几年后就去了美国,在台大没有影响。方先生年资最高,读书最博,但在 使台大哲学系走上轨道的问题上,他尽了多少责任(一一这与他个人性格有关,牟 认为不便多说),则不无可疑。而台大哲学系还是清华、北大的那一套老传统 ,以 西方哲学为主,但并没有成就。二战以后,真正能把哲学当哲学读而进去的人很 少。一般人到国外去,读西方哲学不能入,对中国哲学(由于平素心存鄙视)无基础, 甚至连熏习也说不上。“对西方哲学无所得,对中国哲学无所知,这是二次大战以 后念哲学的风气。” 总之,民国以来的哲学界是以西方哲学为主的,只注意了西方的 “知识中心”的逻辑思辩,接触到了一些逻辑问题、科学问题、以及外在的思辩 的形而上学的问题,而并没有注意生命的问题。特别是经过新文化运动以后,“中 国文化生命所结晶成的那套实践的学问,便真斩绝了,成了一无所有。”所 以,“中国的思想界大体是混乱浮浅而丧其本”。[11]

从以上的叙述可以看出,牟宗三对民国以来中国的大学哲学系进行 了初步的估价

,——以清华、北大、中央、台大为中心,而尤以对他的母校系北大哲学系的评 述为详,并由此而对中国哲学界发表了评论,他的评价甚低,这与冯友兰在《三松 堂自序》中对北大、清华哲学系的评价适成鲜明对比。无疑 ,牟宗三对中国大学 的哲学系不重视中国哲学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他的评价,给人一种印象,他好象不 赞成中国大学的哲学系以讲西方哲学为主,甚至还会让人造成他轻视西方哲学的 错觉。其实,

他十分重视西方的哲学和逻辑,他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甚至他 明确地说过:

“以西方哲学为主不算坏,要真能训练出来,那很好”。[12]他认为 西方哲学的训练是必要的,非经过不可,对西方哲学的认识越深入,对中国哲学的 理解就会越透辟,但是对西方哲学的训练是否只是一般性地读读逻辑学、哲学概 论和哲学史,他保留了他自己的看法。牟宗三对中国哲学界的反省、检讨、是与 他对“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估价在一起的。应该说,他对中国大学的哲学系与哲 学界的哲学反省是真诚的,严肃的,所站的位置极高,不乏深刻与独到,常常切中 问题的要害,发人深思,

他讲话一任天机,但他这项工作尚不够深入、系统和严谨。 然而,牟氏没有否定民国以来,中国也出了几个称得上哲学家的人物。

在早年,牟宗三就在他主编的《广州民国日报》的专栏上,以哲学家 为对象而对中国哲学界发表过重要评论。对牟宗三来说 ,能称得上哲学家的人,

必须是确有见地能成系统的人。在他看来,这样的人,中国不多,“五•四”时期 一个也没有,但在“五•四”以后有三位,他们是熊十力先生、张东荪先生、金岳 霖先生。三位先生分别代表了三种学问:熊先生代表元学,张先生代表知识论,金 先生代表逻辑。 牟氏认为,熊先生跳出了儒学和佛学的两个传统,且超越了这两个 传统,正是在此超越点上显出熊为真正的哲学家。 “元学的极致是安体立用,哲学 家的极致在通晓天人。着重点在乎理解与说明。哲学家立论必须要贯通 ,所以得 证体;……得立用、得明用。” [13]而佛家或儒家,同是只作了半篇文章,一成了 宗教家,一成了道学家,而都不能算是着哲学家。[14]在此可以看出,牟氏中后期 (50岁以后)对儒学的理解与此截然有别,确切地说,他放弃了早期这种对儒佛的 见解。这是不可不辨的。牟氏极力称赞熊的《新唯识论》(1932)是“划时代开新 纪元的作品” [15],认为他从玄学上究明体用,使科学的真理得所汇归或依附,是 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与熊子本人的评价若合符节。他还把熊子与西方的柏格 森、怀特海,和中国的胡煦相比拟,推许他们的哲学皆能安体立用,证体明相,而臻 于元学的极致。这表现了牟氏早年受怀特海、柏格森的影响之甚深 ,而他在其处 女作中特出胡煦的易学,则为极佳的明证。然而,牟氏对《新唯识论》中的浪漫色 彩虽表同情的理解,实却不满,不乏微词以示批评。总地说,牟对熊子的评价极高, 以他为中国哲学的典范,特许他的《新唯识论》系统为划时代的哲学,能使中国的 文化改换面目,可言创造而有前途。[16]事实上,从牟本人与唐君毅、徐复观诸先 生对熊氏哲学的承续与光大来看,证实了牟的判断不谬。 牟视张东荪先生为哲学家,主要是肯定他的“多元的认识论”思想。 而在实际上,牟对张氏作了不相应的过高评价,认为在认识论上所主张的多元论 超越了英国的知觉因果说(Causal theory of perception),与康德的知识万能说 (Possible theory of Knowledge)[17],在根本点上较之于美国的路易士 (Lewis) 更为充足,“能表示圆成的路向” [18],打破了知识论与元学的混淆,是对元学上 一元多元之论的根本改变,肯定它的“大纲节目,总算是一个很自然很正当的系 统”。[19]且从五方面论析与指证了张氏的贡献,而只对张氏极其怀疑外界的条 理或秩序的客观性的态度,加以批评,指陈这一态度与其承认“所与”为相关共 变的观点相矛盾,认为他没有走到实在论,而却偏走向唯用论或唯心主义,是沾染 西方偏僻思想过久,而留下的下意识地以不自然为自然的痕迹[20],故而使他的 着作在细节上尚未作到极尽自然。但是牟氏充分肯定他能反躬自问 ,提出自然与 否的问题的态度实在是可宝贵的,“是使我们自创系统,自成文化的一个密 匙。” [21]这是牟先生早年对张东荪先生的评价,高度赞扬了他的成就与贡献, 却不免有过于誉美之嫌,反映出牟先生当时的学力与智识的不足,尚未从对怀特 海的欣趣中摆脱出来,而牟先生那时正在写他的逻辑学着作,沉浸于罗素和维特 根斯坦的书中,具有实在论的倾向。然而,牟氏晚年对张的评价却又走向了另一极 端,认为他的多元认识论思想“没有什么价值,毕竟因时代的

限制,只能到一定的程度” [22],仅只承认与肯定他把西方当代哲学介绍到国内 来的苦心与用力,认为张“对真正的西方哲学问题,还是不能‘入’” [23] 0这一 评价虽不能说是完全失当,却又未免偏低了,不如贺麟在《当代中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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