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对资本主义一些问题的认识

浅谈对资本主义一些问题的认识

06历史郭进萍

【提要】：资本主义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词，自出现后即被重重推压着不同的意义。它涉及政治﹑经济﹑哲学﹑思想文化等诸多领域，要想具体地界定它很困难。本文试图从人性和法治的角度来考察资本主义产生的原因以及与它发展相关的一些问题，力图从一个侧面对资本主义有一个较清晰和客观的认知。

【关键词】：资本主义；人性；法治；超越

资本主义是一个常说常新的名词，不时地被人提起，而且至今也没有一个一致的定义。似乎15世纪以来的历史都与它有关，都可以用资本主义大而化之地称之。不过根据年鉴学派的大师布罗代尔考证，1902年出版的威纳尔﹒桑巴特的名著现代资本主义才是该词的正式出台之时。①资本主义自出现后即被重重推压着不同的意义，变得模糊不清似乎与这年代的颠倒有很大关系。因此，有必要对有关资本主义的各种观点和理论做一梳理和澄清。

一、关于资本主义的界定

黄仁宇在《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一书中曾有如下说明：前剑桥大学讲师陶蒲分析有关资本主义之论文，归纳为三派。一种注重生产关系之转变。资本主义一行，生产者开始出卖劳动力此后对制成品无法过问。第二派着重资本主义的精神，亦即新时代的资本家将存积资本当作一种高尚的事业，并且赋予以虔诚的宗教性。还有一派则重视自然经济蜕变为金融经济的过程。资本主义之特征，组织上本就预备对付遥远的市场，于是批发商出资垫买商品，因之也干预着零售商及生产者的业务。②《辞海》和《哲学大辞典》中对资本主义的解释与陶蒲归纳的第一种大体相似，沿用的也是马克思的观点，在此不一一详述。布罗代尔在《资本主义的动力》一文中则认为资本主义是经济组合中的一种特殊的和部分的形式。

③在F.A.哈耶克的眼中，资本主义则是指以市场和私人财产权为特征，且两者均

①包伟民：《历史学基础文献选读》，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36页，转引自布罗代尔：《资本主义的

动力》，三联书店1997年版。

②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

③包伟民：《历史学基础文献选读》，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4页，转引自布罗代尔：《资本主义的

受法律之保障的社会-经济体制。④资本主义也被认为是一种优势的组织，因为在自觉或不自觉的情形下都有将压力加诸劣势组织的趋势。⑤从以上不难看出资本主义内涵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它涉及政治，经济，哲学，思想文化等诸多领域，可以说上述的观点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为了更直观地说明资本主义含义的模糊不清和复杂性，在此借用马克·布洛赫所讲的一段话：“十六世纪的经济制度是资本主义吗？也许是的，但要知道，当时唯利是图的风气弥漫于整个社会，从上层到下层…然而，当时人们对借贷和商业投机的重视远远超过开办工厂。可见，文艺复兴时期的资本主义，在人文结构上，与近代有组织的大工厂生产体制及工业革命时期的圣西门式工业体制都是完全不同的。”⑥可见各个阶段的资本主义也是不同的，要界定资本主义很难，但为了探讨方便，本文姑且采用斯塔夫里阿诺斯的观点，即“资本主义是一种以获利的渴望为动机，使用各种精巧的，往往是间接的方法，利用大量积累的资本赚取利润的制度。”⑦至此，非利润即死亡”就也成了资本主义的鲜明特征。资本也不仅仅只满足于保值，而在于增值。正是这种源源不断的对财富的追求和对利润的渴望，激发了资本主义的活力，为欧洲的发展提供了强劲的动力和能量。

二、关于资本主义产生原因的一些思考

至于资本主义如何会在欧洲产生，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复杂的，我只简要地谈一些自己的拙见。

首先，欧洲古典文明由于蛮族入侵而告终结为新生的资本主义文明打破了束缚和枷锁，提供了合适的土壤。正如《全球通史》中所指出的：“欧洲古典社会秩序的破坏正是导致西方在近代走在世界前列的基本原因。因为在旧文明的废墟上能够产生一种崭新的文明，一种更能适应变化中的世界的需求的文明。”⑧可以说这是富于戏剧性和讽刺性的，然而历史的发展却通常是这样的：每一种社会制度趋于腐朽且将被新的社会制度所淘汰的时候，率先发生转变过程多半不在中心地区的富裕的，传统的和板结的社会里，而是发生在外缘地区的原始的，贫困的和适应性强的社会里。只有打破旧的，才能建立新的。古典文明由于受种种限

④F.A.哈耶克：《资本主义与历史学家》，第133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⑤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

⑥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27 页。

⑦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27页。

制而使得技术停滞不前，而资本主义的产生则有赖于技术的革新。正是欧洲古典文明的大规模消亡为技术革命扫清了道路故而为资本主义的产生创造了条件。或许这也是中国未产生资本主义的一个原因吧，毕竟资本主义体制与传统农业体制相去甚远，中西方从此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

其次，资本主义的产生建立在人性解放的基础上，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等运动息息相关。资本主义是以获利的渴望为根本动机的，即它是依据人的贪婪和趋利本性而构建的一种社会制度。在基督教时期，奥古斯丁认为：对金钱和财富的贪婪是令人堕落的主要罪恶中的一种⑨。他极力压制人们对财富和许多罪恶之事的渴求。而由多种因素促成的文艺复兴运动则彻底的打破了神的枷锁，把人从神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它提倡个人主义和现世主义，主张个性解放和自由，充分肯定人的价值，追求财富也被认为是正当和合理的，赚钱和商业被认为是无害的，温和的，如约翰逊博士所“几乎没有比使一个人忙于赚钱更无害的方法。”钱被看作胜过欲望引导的日常行为。⑩正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人们对贷款利息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早在中世纪初期，教士们就把利息视为不可饶恕的大罪，但在1548年有个法国律师曾为认可这种“温和可行的高利贷”作了辩护。认为贷款可以接受利息这意味着从技术进步和欧洲内外日益发展的商业中积累起来的货币开始用作资本来牟取利润和进行无限的扩张了。11至此，人性中的贪婪和趋利本性被充分地激发出来，商业，开辟新航路的活动也迅速开展起来。而同时期的宗教改革运动也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是清教强调勤奋和节欲，既鼓励人们追求财富，又反对人们不讲信义。它产生了两方面的后果：一是促进了加工产业的专业化分工；而是孕育出一种很愚蠢农业社会完全不同的追求和价值体系——工业民族精神产生。此外，它还有利于欧洲北部国家的经济扩张和商人贸易的扩大12，促进了现代民族国家的演进，在资本主义的早期发展中起到了强有力的保护作用。

再次，新航路开辟和地理大发现带来的商业革命和价格革命，日渐瓦解了封建制度并进一步壮大了商人阶级的力量，为资本主义的兴起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⑨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3页。

⑩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第3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53页。

11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分裂》上册，商务印书馆出版1993年版，第27-28页。

受商品货币经济发展等诸多因素推动而进行的新航路开辟，使得美洲金银大量流入欧洲，也刺激了欧洲的殖民贸易。外在的经济繁荣和内部商业竞争与技术进步一起，导致了商业革命和价格革命，引起欧洲各个阶层财富的再分配。从事商业的人发了大财，新兴资产阶级的经济力量愈益增长，有固定地租收入的封建地主的地位削弱了，加速了资本原始积累和封建制的解体。同时也使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发生了变化。这些发展变化，使欧洲的商人的地位和权力在欧亚大陆上都是异常独特的。在中国，商贾低人一等，不被尊重，在各方面都受到限制，而在西欧，商人始终如一地拥有强大的势力和特权，它意味着国家必将对重商主义的利益和海外冒险事业给予更多的重视和支持，从而加速了资本原始积累的进程。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同封建制度的地方特权，等级制度和人身依附是相矛盾的，因而封建体系的解体加速了资本主义的出现。

值得一提的是，布罗代尔更是指出：资本主义的真正命运是在同社会各种等级制度的较量中决定的。认为资产阶级寄生于封建特权阶级，利用它的错误，奢侈，缺乏预见，经常用高利贷的办法，夺取了它的资产，为了养肥自己而摧毁统治阶级，从封建社会派生出来，自身还处于一种半封建状态，但财产社会特权都相对地受到庇护，在货币经济的帮助下，资本主义最终得以浮现。13这段话生动地反映了资本主义在产生过程中与封建等级制度所进行的艰辛斗争以及摧毁等级制度对资本主义出现的关键作用。然而资本主义的巩固和发展又有赖于等级制度的维护，这里要指出的是它不同于以往的等级制度，而是一种新型的财富等级制度。

需要指出的是：仅仅是货币的积累还不能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的兴起，除了资本的积累外，必须同时出现农民的无产阶级化，这就意味着传统封建关系的解体，以致把农民赶出村舍，背井离乡，成为可以从事贸易和手工业的劳动力。这在英国的圈地运动过程中体现的尤为明显。英国的羊毛和食品的国内外市场的扩大吸引着掌握资本的人们，他们把土地作为一种有利可图的商业投资。以各种合法和非法的手段迫使佃农离开土地，然后将土地用来进行大规模的种植或作为养羊的牧场，这些造成了农民的流离失所和无产阶级化，自耕农逐渐消失，一些有劳动

13包伟民：《历史学基础文献选读》，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6页，转引自布罗代尔：《资本主义的

能力的年轻人也失去家园和工作。这些变化最终引起了阶级仇恨和斗争。14这些都是商业资本主义的经济秩序脱颖而出的历史背景。从中不难看出它是一个漫长的而且不统一的过程。它的兴起显然是破坏性的和痛苦的过程，其所以如此也恰恰出于其内在的动力。其一旦兴起，必然能够从地区性范围迅速扩展至国家和全球性的范围。

三、资本主义与人性

资本主义可以说是基于人的本性而建立的一种体制，正是人性的解放才极大地推动了资本主义的出现。然而资本主义在走向胜利前还曾经过一场政治争论却通常为我们所忽略。贪婪﹑趋利和增聚财富可以说是人类的共通性格。然而奥古斯丁时代是极力主张以对荣誉的热爱来压制人对金钱和财富的贪婪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逐渐产生了一种想法：以一种欲望反对另一种欲望的方式来抑制欲望。如曼德维尔希图驯化人欲，使人欲服务于普遍福利，他在《蜜蜂的寓言》一书中开篇就提到:私人的恶德，公众的利益，他主张把“机敏政治家的熟练管理”作为私人罪恶向公共福利转变的必要条件和动因。15后来人们普遍发现了追逐物质利益的积极作用，即主张用利益制衡欲望。如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认为人性是恶的，但人可以在追求自身利益的过程中为社会创造财富。休谟也认为贪婪或爱财是一种普遍的欲望，与其他欲望相比具有持久性和普遍性的特点，16可见欲望被做了划分，欲望本身是狂野的，危险的，而追求物质利益是无害的。

值得注意的是，早期的一些学者之所以主张用利益来制衡欲望，提倡发展资本主义，是因为他们认为资本主义会通过减少人类邪恶秉性来激发人类的善良本性—有这样的可能性；通过这种方法，资本主义会抑制并很可能减少人性中更具破坏性和灾难性的成分，正如休谟在《利益论》中指出：一切勤勉事业的结果必然就是使爱财之欲战胜淫逸欲。17但具有讽刺性的是，当资本主义现实完全暴露出来时，则刚好违背了人们的初衷。人们认识到：追求自身利益并不是无害的，在资本主义的自由体制下，人们的贪婪本性暴露得淋漓尽致，为了追求财富不择

14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分裂》上册，商务印书馆出版1993年版，第28-29页。

15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13页。

16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49页。

17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62

手段，甚至甘冒杀头的危险，一方面由于人的创造性得到了充分发挥，经济飞速发展，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提高，社会财富也迅猛增加，正如马克思所言：“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8另一方面，由于人的贪婪欲望极度膨胀，引发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矛盾，产生经济危机和一系列的社会问题。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因为人的本性而变得难以克服，这成了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痼疾。

四、资本主义与法治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经济体制高度自由，几乎完全由市场发挥发挥资源配置作用，在这种体制下，经济决策是分散的，不带人情的，也不受政治影响，个人自由和经济效率具有广阔的空间，得到强有力的保护。然而市场的作用并不是万能的，在经济高效率运转的同时，市场也有其自身难以克服的缺陷，即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此外，在资本主义体制下，人的趋利本性也无限膨胀，难免引发一轮轮的经济危机。为了抑制人性中恶的方面从而使其向善的方面发展，政府的立法干预和宏观调控成了一种必要，而最主要的手段就是施行法治。在过去人们本着对宗教的虔诚和敬畏，勉强压抑自己的贪婪欲望。但随科学技术的进步，在宗教逐渐丧失作用时，法治就显得弥足重要。这一点，18世纪初，维科即已阐述过：人类从古到今都有三种邪恶品质:残暴，贪婪和权势欲，……立法将最终会把人类从地球上毁灭掉的那三种邪恶品质中拯救出来，从而创造出使人能在人道社会中生活的那种民政制度。”19

法治不仅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后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在资本主义出现之初就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因为资本家或其代言人务必取得立法权，法律上的条文才能保障所存积的资本。也要有司法的协助，才能根据立法精神将企业继续展开扩大。诺兹及汤姆斯著有《西方世界之兴起》，书中说及资本主义的推行，必使债务被尊重，合同必须强迫执行。他们也说：“不论主权谁属，只能在安全、有秩序和在法律保护的商业路线、交易市场和契约关系之下，利润才能增值。”他们不仅一再声明私人财产权之重要，而且财产权还要“有效率”，而这一个条件要变成事实，详尽的立法是必不可少的。另外，据黄仁宇考证认为国际公法之展

1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第471页

19艾伯特?奥?赫西曼：《欲望与利益—资本主义走向胜利前的政治争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12

开也与资本主义之兴起有密切关系。葛洛休斯所著《战时与平时之法律》，被公认为现代国际法先驱，书中提倡克制专制皇权，保护私人财产权，尊重协议和市镇法。这种种着眼，都以资本主义为本位，也都助成资本主义的滋长。20足见法治在资本主义发展中的多重作用。没有法治资本主义将无从发展，必将陷入混乱和瘫痪。然而在今天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法治被虚拟化，资本主义的发展面临着空前的挑战。如何解决全球化背景下，资本主义的退化和异化问题成了当务之急。

五、对资本主义的再思考

资本主义形成为一种经济生活迄今为止已走过了数百年的历程，现代生活无不与它有着密切的关系。正如黄仁宇所说：“资本主义，既可以当作快乐与新生命之原动力，也可以视为许多失望与灾害的渊薮，因而我们无法在理智上或情绪上漠然视之。”资本主义的本质决定了它本身带有两重性，资本主义的本质是通过私人占有资本和私人投资追求利润，它决定着生产什么产品以及如何进行分配。这个制度的独特之处不在于它使用货币，而在于它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货币当作资本来牟取利润。东方文明的铺张摆阔的奢靡，使其在西方的新社会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反之，西方新社会积累地货币是用作资本促进再生产而非用于提高消费。正是由于资本有组织有计划地注入经济过程，从而发挥出生产潜能，并促使现代社会能够达到“起飞阶段”而接连不断地扩张。这种扩张主义是资本主义有别于它以前的各种社会制度的显著特征。21一方面它有无可替代的优势，如它对现有资源的高效配置，资本的高度流动为创新增长提供了动力，它的民主和自由是和谐的等等；另一方面，它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由于资本主义固有的特点，即扩张的原动力，来源于资本主义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危机趋向以及资本主义的核心要素——“资本”——的无限流动性等造成了不平等，失业，生态环境恶化，贫富分化的一系列问题。22我们该如何客观理性地对待资本主义呢？大卫﹒施韦卡特提出了一种观点:超越资本主义，实行经济民主。的确，我们应以一种长时段的超越的眼光看待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是一种以获利的渴望为动机，基于人的贪婪本性，利用大量积累的资本赚取利润的制度，是一种纯经济体制之功能。回

20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

21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分裂》上册，商务印书馆出版1993年版，第11-12页。

顾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它因其固有的扩张性，以入侵的方式将传统农业社会纳入了新的全球性市场经济之中。这取决于资本主义商业独一无二的大众性的特点。在近代以前的一千年中，贸易的主体必然是各种奢侈性消费品—量小而价值高。而十五世纪欧洲资本主义经济首先产生出在必需品方面的大众性贸易，以奢侈品为主的传统的规模有限的贸易在它面前相形见绌，于是发生了历史性的突变。新型贸易，正因为它的大众性和全球性而牵涉到全体居民，不可避免地将许多社会整个地纳入一体化的新的全球性经济秩序之中。23这个过程客观上也具有双重性。作为一种商业系统，资本主义本身并无好坏善恶之分。我们应摒弃传统的从意识形态出发来考察资本主义的观念，而以一种全球性的眼光来看待资本主义，以一种理性和批评的态度对资本主义进行合理地扬弃，不虚美，不隐恶。

资本主义是一个内涵和外延都非常丰富和复杂的词，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都是含糊不清的，给人们的正确认知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或许，资本主义的不确定性正是资本主义存在的理由，它将展示不断更新的历史研究前景。可以说，资本主义的不完善性正是它本身富有魅力的地方。对我们而言，或许放开历史的视界，超越资本主义才是正确看待和认知资本主义这一历史现象的明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