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诗歌的死亡色彩浅析
李贺与爱伦_坡诗歌中死亡主题的比较

李贺! 鬼∀ 诗的这 一特
点着重体现在艺 术形 象的 塑造上。 李贺所 描写 的鬼魂 形象 尽态极 妍 , 形神 兼备 , 不 但 不给 人毛 骨悚 然、 鬼气 袭人 的感 觉 , 反而有情有义。 以他 鬼 诗中 颇 具代 表 性 的% 苏 小 小& 为 例 , 诗人通过丰富惊 人的联 想和 幻想 , 把苏 小小 的鬼魂 形象 刻画的凄迷空灵 , 很有光彩 : ! 幽兰 露 , 如 啼眼。无物结 同心 , 烟花不堪剪 。草 如茵 , 松 如盖 , 风为 裳 , 水为。 油壁 车 , 夕相 待。冷翠竹 , 劳光 彩。西陵下 , 风 吹雨。 ∀ 路旁 朵朵 美丽 的兰 花 , 缀满晶莹的露珠 , 仿佛就是苏小小的 眼泪。兰花是 美的 , 带露的兰 花 更美。 诗人 用以 比 喻苏 小小 的 眼睛 , 并 以 一个 ! 幽∀ 字 , 一个! 啼∀ 字 , 给美的形象罩上了忧伤的阴影。 通过对他们的作品进行探讨 , 把他 们在创作中 所体现出 来的艺术特色进行比较 , 可以看出 , 二人都 伤感却不露 骨 , 以 微风细雨的 形式触动读 者灵 魂的最 深处 , 笔 调含蓄 , 给 读者 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 令人余味无穷。 三 、 死亡之思 李贺与坡都是一个内向而又敏感的诗 人 , 他们 孱弱的体 质、 早熟的智慧 , 使他们呼喊出对生命的爱 和恨 , 对 死亡的企 望和恐惧。 从表 面 上看 , 生 与 死二 者存 在 着极 端对 立 的矛 盾 , 但实际上 , 生 与死 本是 生命的 两个 相反相 成的 侧面。李 贺鬼诗的创 作过程 , 正是对 人生、 生 命进行 探求 的深沉 曲折 而痛苦的心路历程 ; 是对人生价值和 美的变态的 追寻。李贺 笔下的鬼魂世界 , 其 实是生 之美 在死后 的升 华和延 续 , 在脱 胎换骨之后的再生 , 是生之形体经过死 亡的洗礼走 向精神的 永恒。而爱伦 坡借助 ! 死亡∀ 来 表达超 越人 生之渴 望 , 这是 其! 死亡∀ 主 题所具有的深刻内涵之一。在 坡那里 , 死亡不是 一件自然事实 , 不是 一个偶 然事 件 , 不能从 时间 上将其 简单 地把握为生命的终结。死亡意味着新生 , 意味着 超然。坡曾 这样描绘 : ! 活着却 有一 种死去 的感 觉 ∃ ∃ ∃ 死去 却又有 一种 活着的意味。 ∀ ( % 失去呼吸 & ) 他 在% 帖木 真& 中写 道 : ! 我 知道 ∃ ∃ ∃ 因为向我走来的死神 / 已经虚 开他那道铁 门 , / 而你看不 见的真理的光芒 / 正透过永恒在闪闪 发亮。 ∀ 这里 , ! 看不见的 真理的光芒∀ 向我们 昭示了 存在 的境遇 : 人 的存 在的荒 谬性
李贺诗词鉴赏

李贺诗词鉴赏㈠人物简介李贺(790~816),字长吉,世称李长吉、鬼才、诗鬼、李昌谷、李奉礼,与李白、李商隐三人并称唐代“三李”。
自称陇西长吉、庞眉书客、唐诸王孙、李长吉。
李贺祖籍陇西,生于福昌县昌谷(今河南洛阳宜阳县)。
家居福昌之昌谷,后人因称李昌谷.体貌细瘦,巨鼻,通眉,长指爪.因仕途失意,就把全部精力用在写诗上.外出时背一破囊,得句即写投囊中,暮归足成诗篇.他的母亲见他作诗辛苦,责怪说:"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
虽家道没落,但李贺志向远大,勤奋苦学,博览群书,顺利通过河南府试,获得了“乡贡进士”的资格。
但李贺的竞争者毁谤他,说他父名晋肃,当避父讳,不得举进士。
韩愈曾为此作《讳辩》,驳斥无耻奥步,鼓励李贺应试。
但无奈“阖扇未开逢猰犬,那知坚都相草草”,礼部官员昏庸草率,李贺虽应举赴京、却未能应试,遭馋落第。
一生愁苦多病,仅做过3年从九品微官奉礼郎,因病27岁卒。
㈡诗词特色李贺诗受楚辞、古乐府、齐梁宫体、李利杜、韩愈等多方面影响,经自己熔铸、苦吟,形成非常独特的风格,因而被称为“诗鬼”。
其诗歌最大的特色,就是想象丰富奇特、语言瑰丽奇峭。
上访天河、游月宫;下论古今、探鬼魅,他的想象神奇瑰丽、旖旎绚烂。
长吉刻意锤炼语言,造语奇隽,凝练峭拔,色彩浓丽。
他的笔下有许多精警、奇峭而有独创性的语言。
如“羲和敲日玻璃声”(《秦王饮酒》)、“银浦流云学水声”(《天上谣》)、“玉轮轧露湿团光”(《梦天》)等匪夷所思的奇语,比比皆是。
可以说,尚“奇”是长吉所处的时代、特别是他的良师益友韩愈所代表的韩孟诗派共同的追求。
他也有不少明快易懂的作品,如《勉爱行》、《感讽五首》其一、《京城》、《嘲少年》等。
长吉诗的另一大特点就是较多地写古体诗、写乐府,很少写当时流行的近体诗,现存诗作无一首七律。
李贺在乐府诗的继承和创新方面作出了杰出贡献,借古寓今,或讽或叹,灵活多变,涣然有新意。
在同时代的“元白”、“张(籍)、王(建)”两派乐府外,别开境界,独树一帜。
李贺《秋来》赏析

李贺《秋来》赏析李贺《秋来》赏析古体诗是诗歌体裁。
从诗句的字数看,有所谓四言诗、五言诗、七言诗和杂言诗等形式。
四言是四个字一句,五言是五个字一句,七言是七个字一句。
下面是店铺为大家整理的李贺《秋来》赏析,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秋来李贺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①。
谁看青简一编书②,不遣花虫粉空蠹?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③。
秋坟鬼唱鲍家诗④,恨血千年土中碧⑤。
注释:①。
络纬:蟋蟀。
寒素:寒衣。
②。
青简:青竹简。
一编书:此指自己的一部诗集。
③。
香魂吊书客:此泛指前代诗人的魂魄来慰问自己。
书客:诗人自指。
④。
鲍家诗:指南朝宋鲍照的诗。
鲍曾写过《行路难》组诗,抒发怀才不遇之情。
恨血句:《庄子·外物》:“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
”赏析:衰灯络纬,桐风落叶,此诗一开始就营造了凄凉冷落的氛围——夜晚,昏暗的油灯,凄凉的蟋蟀的鸣唱,还有窗外凄凉的秋风和飘飘的黄叶,构成诗人生活的环境,也传递出此时此刻诗人内心的感受。
壮士悲秋,一个“惊”字,表达出这个自诩壮士的诗人猛然意识到又一个秋天到来了,而自己依旧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的惊愕。
接下来作者告诉我们他在抚卷长叹,慨叹自己的文章无人欣赏,生满了蛀虫,表达了怀才不遇的悲愤。
如此秋夜,如此愁怀,“思牵今夜肠应直”,纵使柔肠百结,也应被愁绪扯“直”了,这一个“直”字表达出生活对诗人生命的残酷无情,也让读者感受到诗人痛彻心扉的生命体验。
在生活中知音难觅,无人赏识,那就向古人中寻觅吧,那冷雨中不是有古代诗人的“香魂”来抚慰他吗?冷雨与香魂,凄凉与温馨,此处用词造境的反差产生出强烈的艺术张力,给人震撼,不禁使人想起蒲松龄那句话:“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聊斋志异·自序》)这是一种生命旷古孤独的体验。
秋夜、秋风、秋雨,已把秋之凄凉道尽了,但诗人似乎还嫌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秋坟”,在这片秋坟里还要飘满呜呜咽咽的鬼的吟唱!鬼吟唱的是什么?是鲍照的`《行路难》吗?在这里凄凉的氛围被渲染到极致。
诗品评价李贺风格特点

诗品评价李贺风格特点
李贺的诗歌风格特点可以用"悲冷凄苦"来形容。
他的诗歌以空灵甚至诡异见长,在内容上主要是抒发怀才不遇的悲愤;描写幻想中的神鬼世界;描写人民的疾苦;揭露时弊、批判统治者的荒淫昏聩,歌颂边塞将士英勇卫勉等。
其艺术特点为:想象奇谲,辞采诡丽,变幻缤纷,刻意创新。
诗歌意象跳跃,结构不拘常法。
修辞的奇巧和诗歌语言的奇峭。
但有其不足,追求奇峭虚幻而往往流于晦涩险怪,缺少完整的形象和连贯的情思脉络,难于索解。
李贺诗歌之凄艳诡激

李贺诗歌之凄艳诡激发表时间:2018-04-12T16:30:02.257Z 来源:《知识-力量》2018年1月上作者:冯红艳[导读] 在文化繁荣灿烂的唐代,大师迭出,文学上也已达到一个至高点,即所谓文学高峰的来临。
(广西师范大学 541006)在文化繁荣灿烂的唐代,大师迭出,文学上也已达到一个至高点,即所谓文学高峰的来临。
在盛唐诗风所达到的高度后的难以为继的情况下,在动荡的中唐诗坛中,想要有所创新,确立自己的一代诗风并在文学史中占有一席之地实非易事。
李贺在诗歌创作中,就力避平庸,造语奇谲,突破了传统诗歌而转向主体心灵的全力开掘,由此形成的凄艳诡激诗风是他的标志。
一、语言之“诡”之“奇”李贺的语言风格和他的身世之感,消极紧张心理,苦闷阴郁性格不无关系。
李贺作为没落的唐宗室后裔,处于动荡的中唐,有着很强的政治抱负但由于父亲的名字“李晋肃”之“晋”与“进士”之“进”同音,“肃”与“士”音近,所以他不得参加进士考试,空有满腹才华而无法施展,即使在诗歌上的重大成就也未能改变李贺的不幸命运,致使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的抑郁苦闷之中。
所以他偏爱用阴郁、幽冷的奇僻之语,运用超常的想象、幻想、夸张创造震撼人心具有个性色彩的语词。
如《杨生青花紫石砚歌》中“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
”从一方端州紫砚,联想到石工的惊险,把采石想象成“割紫云”给人以质感,清凉,同时突破传统的云的轻柔、纯净、之态而给人清冷、脆硬之感。
“踏、割”二字力透纸背更显诗人造语之奇。
再如“银浦流云学水声”“老兔寒蟾泣天色”中“学、泣”把事物写活,赋予情感,但人读来却觉冷静、压抑、阴冷,可谓一字传神。
长吉诗歌几乎没有不给人怪奇的诗歌,传统的辞语已无法满足其情感的宣泄,所以锤炼出大量的新词奇语如写月就有“宝镜”“玉盘”“玉轮”“玉钩”“宫蟾”“蟾光”“明弓”“斜白”等词语,扩大了诗歌语言的表现力,展现出诗意性。
李贺还常用“啼泣字”表现那种苦涩、焦虑之感。
唐诗中的鬼魅李贺

唐诗中的鬼魅李贺 李贺(公元790—816)是中唐独树一帜的浪漫主义诗人。
他在仕途蹭蹬,贫病交加的困境下,仅度过了人生的二十七个春秋。
生命虽短暂,但作为“唐诸王孙”的他,目睹朝政昏暗,国势衰微,加上自己遭际坎坷,因而愤强激越,他把这种思想感情熔铸到自己的创作中,形成了“长吉体”诗风。
李贺天才奇旷,熔古烁今,又独辟路径,以不同凡响的创意,给人们留下了二百四十多首诗篇,在唐代诗歌史上卓然绝立,为后人所不及。
李贺诗歌一直让后人交口称誉,深为赞叹。
李贺是中唐至晚唐诗风转变的重要人物,他的诗歌有较高的艺术成就和审美价值,具有历久不衰的魅力。
总括起来,有以下几方面的艺术特色: 一、李贺诗歌以其丰富特异的想象,奇诡的构思,把人们带入神秘幽奇、色彩缤纷的艺术境界 丰富奇特的想象,奇诡的构思是长吉体最为成功的因素。
幽幻神奇、缥缈无端。
如《听颖师弹琴歌》,此诗是李贺在长安任奉礼郎时听颖师弹琴后所作,描摹了颖师美妙绝伦的琴声,诗中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有以声喻声的“双风语”,还有以“挟剑赴长桥”的武艺、“浸发题春竹”的书艺来喻琴艺使人耳目一新。
又有运用通感的手法,以视觉写听觉。
用“别浦云归”、 “芙蓉叶落”、来形容琴声的清悠优美,以越王夜游天姥,仙女骑鹿渡河形容琴韵的轻盈飘逸。
更见匠心独运,通感的运用使诗作灵感激荡,意趣横生,韵味深长。
出神入化,想落天外。
如《梦天》,诗人把月亮的幽光幻想成蟾、兔的泪水,把天空的云层描绘成琼楼玉宇。
如“玉轮轧露湿团光”一句,把明月在云雾中飘过说成是“玉轮轧露”,真是虚幻离奇的奇想。
想象奇伟,构思精巧。
如《杨生青花紫石砚歌》中用“踏天磨刀割紫云”来赞扬端州石工采割砚石的技巧。
李贺笔下,太阳会发出玻璃般的声音,银河上漂浮着闪耀的星星,等等,充分表现诗人想象奇伟、运思精妙,产生惊人的魅力。
二、李贺诗以幽邃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构设意与境浑的美学特质,给人以深刻的精神启示和审美情趣 朦胧幽奥,如烟浩渺;如《李凭望篌引》诗中一系列的典故,使人读起来如坠五里雾中,一片朦胧。
唐代诗人李贺的作品风格是怎样的
唐代诗人李贺的作品风格是怎样的李贺是中唐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
那么你想知道这位著名诗人的作品风格是怎样的吗?如果你感兴趣,那么你就更加不能错过这篇文章了!语言悲冷凄苦奇特的语言营造悲冷的氛围是李贺诗歌最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长吉体”能在繁花似锦的诗歌苑囿中一枝独俏的关键所在。
典型如李贺的《秋来》诗文。
《秋来》这首诗大约作于李贺辞官归家的时期。
糟糕的心情、萧瑟的秋风、刺骨的冷雨,触发了诗人心中无限的悲苦哀愁,诗人主观情思与孤坟野鬼融于一体,托物传情,借“鬼”寄慨,以瑰丽奇特的艺术形象来抒发诗人抑郁未伸、怀才不遇的深广忧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语言,读来令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李贺把诗歌作为呕心沥血和事业,其母说他“呕出心乃已”。
他刻意追求诗歌语言的瑰美冷峭。
宋代严羽在他的《沧浪诗话》云中说“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
”《秋来》这首诗中桐风惊心、香魂吊客,鬼唱鲍诗,恨血化碧等悲冷的意象充分体现了李贺语言的艺术特色。
别具一种魅力。
选词炼句,不落窠臼李贺诗受楚辞、古乐府、齐梁宫体、李杜、韩愈等多方面影响,经自己熔铸、苦吟,形成非常独特的风格。
李诗最大的特色,就是想象丰富奇特、语言瑰丽奇峭。
长吉上访天河、游月宫;下论古今、探鬼魅,他的想象神奇瑰丽、旖旎绚烂。
长吉刻意锤炼语言,造语奇隽,凝练峭拔,色彩浓丽。
他的笔下有许多精警、奇峭而有独创性的语言。
如“羲和敲日玻璃声”(《秦王饮酒》)、“银浦流云学水声”(《天上谣》)、“玉轮轧露湿团光”(《梦天》)等匪夷所思的奇语,比比皆是。
可以说,尚“奇”是长吉所处的时代、特别是他的良师益友韩愈所代表的韩孟诗派共同的追求。
他也有不少明快易懂的作品,如《勉爱行》、《感讽五首》其一、《京城》、《嘲少年》等。
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豪”刘禹锡,“诗魔”白居易一样,另有四字真言,鬼、泣、血、死,故被称为"诗鬼"。
长吉诗的另一大特点就是较多地写古体诗、写乐府,很少写当时流行的近体诗,现存诗作无一首七律。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和思想内容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一、悲冷凄苦的语言奇特的语言营造悲冷的氛围是李贺诗歌最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长吉体”能在繁花似锦的诗歌苑囿中一枝独俏的关键所在。
请看他的《秋来》诗:枫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谁看青筒一编书,不遗花虫粉空蠹?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
秋魂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秋来》这首诗大约作于李贺辞官归家的时期。
糟糕的心情、萧瑟的秋风、刺骨的冷雨,触发了诗人心中无限的悲苦哀愁,诗人主观情思与孤坟野鬼融于一体,托物传情,借“鬼”寄慨,以瑰丽奇特的艺术形象来抒发诗人抑郁未伸、怀才不遇的深广忧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语言,读来令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诗篇起句借“秋”发感,状景传情。
秋风瑟瑟,落木萧萧,残灯衰照,络纬哀鸣,这些景物很容易触动才人志士的感伤情怀。
但是李贺的感受不同于一般文人的悲秋叹老,“惊心”、“苦”、“寒”、“衰灯”、“啼”、“素”这些强刺激、冷色调的字眼有力地表现出诗人生命之秋的锥心之痛和心灵之旅的绝望挣扎。
秋风落叶而已,于诗人却是魂惊魄悸,无限悲凉;衰灯鸣虫罢了,于诗人却是啼饥号寒,凄神寒骨。
如此冰凉透骨的感受,如此哀哀无望的倾诉,几人能有?谁人能敌?李贺何以这般伤心叫苦,堕泪惊魂?“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聘”,这是古往今来才智之士的共同感慨。
李贺的不幸身世,惊人才华和科场绝望使他对瑟瑟寒秋风格外敏感,秋天似乎宣判了他人生前途的死刑,秋天似乎戕害了他卓异超绝的艺术心灵。
于秋,除了络纬般呐喊,残灯般挣扎,他还能怎么样?一开始他便用这样的文笔营造了一个悲苦的环境。
接着诗人不禁问道:“在这混乱的年代,有谁肯读我的一编书简,不让那蠹虫蚀蛀,把我的心血化为尘土?”诗人其实是不想只做一介书生,他有着自己执着的追求,从“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南国十三首》),“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马诗》)等句子中可以看到年轻的诗人渴望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
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
唐代的李贺是一个苦吟诗人,他有高度的艺术才华,醉心于浪漫主义,由于刻意的苦吟而追求创新,李贺的诗以奇著称。
他的诗歌称为“长吉体”,主要艺术特色有:
一、在构思与艺术想象上具有独创性,往往超出常人的智力和自然时空的局限,充满神秘色彩。
如《梦天》诗的前半部分写瑰丽的月宫仙境景色,扑朔迷离,后半部分突然转而俯览人世的沧桑,构思甚为奇特,想象力惊人。
二、诗歌意象非同寻常,善于运用神话传说和怪诞华美的词汇,别出心裁地创造出异想天开、从未有过的意象。
强烈的主观色彩常表现为意象复合的“通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新鲜,化平易为惊险、瑰丽。
鲜明瑰丽的意象和丰富的主观色彩,是李贺诗歌最突出的特点之一。
代表作如《李凭箜篌引》。
三、“冷艳怪丽”的风格特色。
他的诗歌是冷、艳、奇、险自成一家,表现出一种悲哀的美。
字词上浓妆重墨,经常选择感情强烈或生新拗折的字眼,使用比较特殊的修辞方法,如喜用“啼”、“泣”、“腥”、“酸”、“冷”、“鬼”、“死”等字,使诗歌充满幽冷哀伤的色彩。
四、唯美倾向。
他的诗是苦闷的象征,其直观幻想和描写,在艺术修辞技巧上达到了很高的境地。
李贺诗在构思、意象、遣词、设色等方面都表现出新奇
独创的特色,形成瑰丽、冷艳的浪漫风格,在整个中国诗歌史上都独树一帜。
李贺的诗词有什么特点
李贺的诗词有什么特点
李贺的诗词有以下特点:
- 浪漫主义:李贺是继屈原和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的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其诗歌也具有想象丰富和语言华美等特点。
- 想象丰富:李贺诗歌更倾向于神仙鬼魅方面的想象,在他的诗歌中,不乏有天宫银河等想象意象,还有丰富的鬼怪形象。
- 辞藻诡丽:李贺的诗歌语言华美瑰丽,但与众不同的是,其语言美中带有浓重的“阴森”,往往给人一种“孤魂野鬼”之感。
- 怀才不遇:李贺虽然出生于宗室大户,但一生怀揣着积极入世的态度,但并没能拥有顺利的仕途,再加上疾病缠身,终日与濒临死亡相伴,因此他的诗歌中充满了鬼魅和幽怨。
- 借古讽今:李贺擅长写借古讽今的题材,在这些诗歌中,他关注百姓面对沉重赋税的不堪生活,也关注统治阶级的骄奢腐败等社会现实问题。
- 古体诗与乐府诗:李贺的诗歌多继承乐府诗,并在其基础上进行创新,形成独树一帜的诗歌风格,对后世诗歌文学的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也推进了诗歌风格从中唐向晚唐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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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诗歌的死亡色彩浅析李贺诗歌的死亡色彩浅析诗人李贺以其设身处地的奇异的想象对人间万象、奇幻鬼蜮及其仙界进行了生命真谛和死亡归宿的探索,从而以诗歌构建了一个玄幻莫测的死亡“鬼境”。
李贺,字长吉,世称李长吉、鬼才、诗鬼等,与李白、李商隐三人并称唐代“三李”。
他的一生平凡而短暂,命运坎坷,仕途不济,其诗歌大多都在感叹生不逢时和内心苦闷,也都在执着叩问生命本真存在的真正意义,探寻生命的最终归宿和落脚点。
正是李贺对生命或者说是死亡的执着追求,才造就了其“鬼诗”真正的价值所在,他描写死亡“鬼境”,通过让人胆战心惊而又触目伤怀的“鬼境”展现出了其诗歌浓郁的死亡色彩。
这种浓郁的死亡色彩具体通过以下两个方面得以实现:首先,从诗歌的内容上面看,李贺诗歌超越传统的浪漫主义诗风,大量涉足鬼怪、神仙、精灵怪物等等幽僻意象,诗歌超越传统的诗歌诉求,营造了鬼魅幽僻和冷艳俊俏的诗歌意境和描写死亡“鬼境”以期望死亡永恒。
其次,从诗歌的艺术特色看,李贺诗歌则表现在字词的选取上,大量使用冷艳凄苦的色彩词、摄人心魄的声响词和变化万千的通感辞格,诗人以其奇异的想象对人间万象、奇幻鬼蜮及仙界进行了生命真谛和死亡归宿的探索。
正是由于他从诗歌形式内容的大胆革新求变之举,才成就了他在中国诗歌史上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李贺诗歌死亡色彩的具体表现㈠“鬼系列”意象自佛教传入中原,便因其自身强大的感染力和影响力,成为中国第一大宗教,佛教思想也不知不觉的深入人心,特别是佛教思想中的“人死为鬼”、“万物归为尘土”等等教义深受历代文人墨客笔下留情。
李贺便是鲜明的佛教思想影响者,他的诗歌中大量运用到了“鬼”意象。
“鬼系列”主要包括诗中明确写到鬼以及与鬼相关的死、坟、墓、冢等内容。
在“鬼系列”的诗歌中,李贺集中表现了三类“鬼”:一是女鬼;二是文士;三是帝王。
描写“女鬼”的诗有《七夕》、《苏小小墓》、《春坊正字剑子歌》、《李夫人》、《送秦光禄北征》、《塞下曲》、《官街鼓》等。
这些“女鬼”,有苏小小、鬼母、李夫人、王昭君、赵飞燕。
写文士鬼魂的诗有:《绿章封事》、《秋来》、《感讽五首・其二》、《自昌谷到洛后门》、《箜篌引》、《将进酒》、《许公子郑姬歌》等。
这些“文士鬼”,有书鬼、屈原、贾谊、宋玉、鲍照、刘伶、司马相如。
描写帝王鬼魂的诗共有4首:《金铜仙人辞汉歌》、《苦昼短》、《上之回》、《昆仑使者》。
这些“帝王鬼”,有刘彻、嬴政、蚩尤。
除了这三类集中表现的鬼之外,李贺还写了战死沙场的战士:“左魂右魄啼肌瘦”(《长箭头歌》)。
又如《南田中行》、《感讽五首・其三》都涉及了“鬼”的描写。
㈡“神仙系列”意象与歌咏“鬼”意象不同的是李贺还涉及到了道教文化中的神仙意象,李贺诗集中描写的“神仙”大概可以分为两类:居于最高统治地位的神仙和具有一般职能的神仙。
于最高统治地位的神仙,有泛指的如:“帝”(《浩歌》)、“天”(《开愁歌》)、“帝”(《公无出门》)、“天公”(《野歌》)、“上帝”(《神仙曲》)、“天帝”(《汉唐姬饮酒歌》)。
有指名道姓的如:“紫皇”(《李凭箜篌引》)、“女娲”(《李凭箜篌引》)、“西母”(《浩歌》)。
具有一般职能的神仙即掌管某一方面具体事务、掌管某一具体季节、掌管某一具体地方的神,如:“江娥”(《李凭箜篌引》)是掌管湘水的女神,又称“湘神”(《帝子歌》)、“湘娥”(《黄头郎》);“青帝”(《相劝酒》)是司春令者;“羲和”(《天上谣》)是替日神驽龙车的天官;“瑶姬”(《荣华乐》)是巫山神女。
㈢“精灵怪物”意象李贺描写的这些精灵怪物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吉祥物,即精灵,如“龙”、“凤”、“麒麟”、“驺虞”;一类是不吉祥的,即怪物,如“魈魅”、“毒虬”、、“青狸”、“寒狐”、“木魅”、“山魅”。
李贺诗中的精灵怪物有的只是装装样子吓吓人,诸如“龙帐着魈魅”(《昌谷诗》)、“青狸哭血寒狐死”(《神弦曲》)、“百年老成木魅”(《神弦曲》),而有的就真的是杀人吃人了,诸如“毒虬相视振金环”(《公无出门》)、“狻猊吐馋涎”(《公无出门》)、“山魅食时人森寒”(《神弦》),“毒虬”、、“山魅”等吃人的怪物,正舔着舌头流着馋涎,磨牙吮血,直接危及人的性命。
读李贺神仙鬼魅的诗歌,总让人凄切哀婉,甚至毛骨悚然。
所以后人有评论说:“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①。
通过对李贺诗歌题材内容和意象情结的了解,我们更多体会到的是他极具哀怨忧伤的死亡气氛。
诗人热衷写“鬼诗”,大量营造“鬼境”,就是他死亡色彩的最好佐证。
李贺诗歌笔下的鬼境,是黑暗、寒冷、神秘、恐怖的,这是“诗人借以表现他在黑暗、冷酷的现实社会中的切实感受,表达他对死亡的设想猜测、恐惧厌恶,有时也表达他对死亡永恒的期望”②。
古人认为,人最终有两种终极归宿,一是死,变成鬼,堕入地狱;一是不死,修成神仙,升上天堂。
而李贺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鬼也会死,仙也会死,包括至高无上的天神也会死,所以,在李贺笔下没有不死的事物,死是客观的,一切生命都无法避免。
在李贺神仙鬼魅题材的诗歌中,我们看到他将神仙也会长辞与世,比如“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浩歌》)、“几回天上葬神仙,漏声相将无断绝”(《官街鼓》)。
从诗中看出,李贺对神仙不死这一点是执否定态度的,在李贺的诗中看不到常人对神仙的那种恐惧,更没有敬畏。
李贺认为神仙会死,死后也会被埋葬。
不仅是神仙,精灵怪物也难逃死的厄运。
前文说到李贺诗中的精灵鬼怪有两类,一类是吉祥物,另一类是不吉祥的。
在吉祥物中,李贺描写最多的是龙和凤,龙和凤是吉祥物,它们的出现给人带来祥和与安慰,然而,这些原本吉祥的东西,出现在李贺的笔下却并不显得吉祥,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这些吉祥物在李贺的诗中往往是被斩杀烹煮的对象。
“曾入吴潭斩龙子”(《春坊正字剑子歌》)、“吾将斩龙足,嚼龙肉”(《苦昼短》)、“烹龙炮凤玉脂泣”(《将进酒》)。
其二,这些吉祥物都带上不安的感情色彩鸣叫哭泣。
“昆山玉碎凤凰叫”(《李凭箜篌引》)、“老兔寒蟾泣天色”(《梦天》)、“雌龙怨吟寒水光”(《帝子歌》)“凉夜波间吟古龙”(《湘妃》)、“湘江半夜龙惊起”(《龙夜吟》)。
其三,这些吉祥物或老或愁或瘦,多数带上不健康的色彩。
“老鱼跳波瘦蛟舞”(《李凭箜篌引》)、“老夫饥寒龙为愁”(《老夫采玉歌》)、“黄河冰合鱼龙死”(《北中寒》)。
因而在李贺大量的涉足鬼怪的诗歌中,不仅记录了其自身的精神诉求、情感体验和现实向往,还真真切切地表现出来生于王权至高无上的封建社会,其内心必然悲愤,必然借物咏怀,并以“鬼境”或者死亡来展现自己的内心莫大悲痛和苦命挣扎,这便是奇幻鬼蜮给予诗人内心的对于生命本真和死亡意义的探索和寻觅。
二、李贺诗歌死亡色彩的营造技法李贺诗歌死亡色彩还表现在字词的选取上,首先是字词的选取,大量选用冷艳凄苦的色彩词、摄人心魄的声响词,通过色彩词营造一个冷艳的视觉世界,通过声响词又营造一个幽冷的听觉世界。
其次通过变化万千的通感辞格达到视觉世界和听觉世界的交相辉映,诗人放佛置身于难以辨别的玄幻世界之中。
通过在字词上面的精心设计和灵活运用,加之李贺才情出众地融合上文提到的意象,使其诗歌始终笼罩在死亡的危险和氛围中,让人不寒而栗,永远都在担心是否“鬼境”真实的存在,又或者是作为生命本体的人是否会沦落至此,更加让人感叹人生的渺小和无助。
本来是虚无缥缈的想象物,李贺笔下生花构建了一副不敢逾越的等级制度,顿觉置身之中,却又难涉事外。
㈠冷艳凄苦的色彩词李贺诗歌色彩词使用相当丰富,出现频率极高,给读者以色彩缤纷、琳琅满目之感。
总的的来说,李贺诗中的色彩可以分为暖色和冷色两大类,冷色使用偏多,如白、青、碧都属于冷色类。
而属于暖色的词如红、绿、黄等,李贺也将它们进行特殊处理,从而也和冷色一样,染上了凄冷的韵味。
如写红色:“谁家红泪客”(《蜀国弦》)、“九山静绿泪花红”(《湘妃》)、“愁红独自垂”(《黄头郎》)、“玉冷红丝重”(《冯小怜》)、“芳径老红醉”(《昌谷诗》)、“秋白鲜红死”(《月漉漉篇》)。
红色,本来是灿烂热烈的,诗人却让其染上凄苦的色彩,让它与泪、与愁、与冷、与老、与死联系在一起,使得原本灿烂热烈的红色变得凄冷幽暗。
又如写绿色:“寒绿尘风生短丝”(《十二月乐辞十三首・正月》)、“颓绿愁堕地”(《昌谷诗》)、“长眉凝绿几千年”(《贝宫夫人》)。
绿色,本来是生机盎然的色彩,但是在李贺笔下,绿色是寒冷的,是颓废的,更是凝重的。
对色彩的艺术加工,李贺是有意将暖色冷化,以构成冷艳的基调。
并且为了加强冷色调,李贺还将这些色彩敷以冷光,如“影”、“阴”、“暗”、“昏”等。
仅以“光”字使用为例:李贺诗歌中使用光字以冷色调的光为主,如“冷光”、“夜光”、“晨光”、“凉光”、“淡光”、“寒光”,还有冷硬之物体反射的光,如“星光”、“甲光”、“水光”、“剑光”、“露光”、“地光”。
冷色彩和冷光线的搭配,就使诗歌显得更加凄苦阴冷。
当代学者罗根泽就写到:“‘冷如秋霜,艳李’,‘冷艳’二字,确可为贺诗评语”③。
总之,李贺通过色彩和光线,营造了一个极为冷艳的视觉世界,冷和艳本来就是两种互相冲突的风格,所以一般人写冷则暗淡无光,写艳则热烈奔放,很难将冷与艳结合起来而成为一种风格,而李贺却将二者很好地结合了起来,形成了其诗歌独特的冷艳风格。
㈡摄人心魄的声响词李贺诗歌中声响词,以其幽冷的艺术感染力摄人心魄,勾人灵魂。
这些声响词有“啼”,如“春月夜啼鸦”(《过华清宫》)、“左魂右魄啼肌瘦”(《长平箭头歌》);有“吟”,如“雌龙怨吟寒水光”(《帝子歌》)、“鼍吟浦口飞梅雨”(《江楼曲》);另外还有“泣”、“哭”、“咽”等字。
值得注意的是,李贺在诗歌中不仅是大量使用带有哀怨色彩的声响词,而且还将带有欢愉色彩的声响词凄冷化。
比如“歌”字:“长歌破衣襟,短歌断白发”(《长歌续短歌》)、“旅歌屡弹铗,归问时裂帛”(《客游》)、“层岫回岑复叠龙,苦篁对客吟歌筒”(《溪晚凉》)。
这些歌声不是欢愉畅快的,而是伤感惆怅的。
又如“唱”字:“非君唱乐府,谁识怨秋深”(《巴童答》)、“披书古芸馥,恨唱华容歇”(《秋凉诗寄正字十二兄》)、“秋坟鬼唱鲍家诗”(《秋来》)。
这里的唱,唱的是满腔怨恨,更甚者有鬼唱的幽怨。
再比如“笑”字:李贺诗歌中像正常人一样的笑很少,让人难受的笑则颇多――“缸花夜笑凝幽明”(《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十月》)、“笑声碧火巢中起”(《神弦曲》),此外还有“啼笑”,“强笑”,“讥笑”,“乱笑”,这些笑,都笑出了诗人心中的幽怨凄苦。
总之,李贺诗歌中的声响词,都深深地笼罩着“幽冷”的意味。
㈢变化万千的通感辞格通感,就是将日常生活中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交织而彼此不分的心理状态。
通感运用得好,便会有“你一面读,一面想象着色彩、气味、声音、感觉......可以非常鲜明地想象着它在一首诗歌里体味出许多活的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