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王跃文的《国画》在官场小说发展中的地位

文学－ｐｐ．论
小议王跃文的《国画》在官场小说发展中的地位

李辉郑州工业安全职业学院河南郑州４５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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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王跃文有着清醒深刻的洞察力，他笔下所描摹的官
扬生活显得从容、切中时弊，小说主题鲜明。其长篇小说《国画》
较为成功地运用了。反讽”叙述手法．把形形色色的官场人物
置于人性的大背景下加以探询与．拷问，塑造了一个有代表性的
人物形象。朱怀镜”。＜国画》在现实意叉上回答了一系列社会
问题，在审美意义上也有所突破。
关键词：王跃文；官场小说；国画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６［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２１３９（２０１１）－１８－０００３－０２

在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现代性转型的历史背景上，中国
政治经济领域的改革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从省市机关的政
治生活到中国农村的乡村选举，许多小说对此都有着相当真切
的反映，王跃文的“官场”题材小说《国画》就是其中比较典
型的一部。
在这部作品中，王跃文没有强化令人触目惊心的生活波澜，
没有渲染金刚怒目式的道义激情．也不外加玄奥艰深的理性提
炼与剖析，只是将一幅幅当今中国权势笼罩下的官场世相、都
市场景从容地展示，温婉含蕴地揶揄和调侃，却能使人强烈地
感受到它的阅读吸引力。《国画》这种不同凡响的审美效果的奥
秘和价值到底何在呢？这实在是一个发人深省而颇有意义的问
题。《国画》出版后，。人民网”就其进行过一次规模较大的讨论，
除了叫好声外，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李立群曾撰文（（争鸣：反腐文学还是抹黑文学》。认为王跃文的作品“过于夸大社会和人性的黑暗”，缺乏。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没有能够真实全面地反映官场现实，是“抹黑文学”。综观王跃文作品的相关评论与研究，本文试从王跃文的《国画》人手，分析其以反讽手法对官场生活的批判和对人性的描摹。为全面了解、认识王跃文的作品提供一个窗口。一．官场小说在我国文学史中的发展历程中国历来是一个。官本位”国家，官场小说十分发达．源远流长。（（三国演义》、《水浒传））都写到了官场，且是写得宏大而深厚。清代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是官场小说的巅峰之作。２０世纪初期，中国文坛上涌现出一批“谴责小说”，诸如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鲁迅先生曾给予积极的评价。新时期文学，特别是９０年代以来，官场小说再度“浮出水面”。较早涉笔官场生活的刘震云．以（（官人》、《一地鸡毛》等官场小说．引起了文坛和读者的注目，作者描写了权力网络对那些政府官员、特别是小官员们的支配和异化，把过去人们心目中的神圣官场完全日常化和世俗化了。９０年代中期之后的何申、刘醒龙等，刻画了一批从乡镇到县级的官员形象，他们笔下的官场矛盾，大抵是围绕市场经济下的社会转型展开的。之后有陆天明的《省委书记））、《苍天在上》、（（大雪无痕）），周梅森的（（至高利益》，（（中国制造》等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二．王跃文官场小说的基本情况１９９９年，湖南青年作家王跃文在几个月间成为声名鹊起的畅销书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国画》发表之后，人民文学出版社三个月间连续再版五次。随后他接连推出小说集《没这回事》（１９９９）、《官场无故事》（１９９９）、《梅次故事》（２００１）等作品。一时间，王跃文被誉为文坛上的“官场小说作家”．其代表作《国画》甚至被媒体冠上了。现代官场现形记”的称号。官场是一种敏感而重要的社会存在，它不仅是政治生活的聚集点，也是各种社会力量交汇、交错乃至交锋的中心地带，其本身就是一个言说不尽的地方，是社会的热点、兴奋点。作家把笔深入这一领域，无疑找到了文学的一个“穴位”，这也正是当前官场小说走俏的社会原因之一。客观地说，《国画》并不是一部厚实而完美的长篇小说，它同新时期文学以来的《古船》、《白鹿原））、《（马桥词典》等还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它有较多的自然主义倾向，对中国的官场生活还缺乏宏观、理性的把握。但它无疑是９０年代文坛的一部重要作品，它对官场中人与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的表现，对主人公的仕途沉浮以及心理蜕变的描绘，精细幽深，入木三分，充分显示了作者独特的生活感受和艺术才华．兰．王跃文官场小说的主要特点。官文化不仅是管民的，也是约束官的。尊卑上下的观念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为官的更为如此．官本位就是对官等级相应的权、职、责的规定，然后认可．并且自觉地遵守。”…在中
国传统文化中，等级观念和官本位思想，对中国人的心理和行
为方式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即使在市场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
。当官与否”，当什么样的官．仍然是评判一个人事业。成功与否”
的一个重要的“价值标准”．王跃文敏感地捕捉到了社会转型时
期的特点，以官场作为审视人生的突破口，刻画了现代官场中
有一定代表性的。朱怀镜”形象，对当今社会所存在的“官本位”
价值观念予以有力的批判与否定。我以为王跃文的小说，从侧
面展示了现实社会里官场生活的世俗化图景，作者似乎无意于
从理性的角度去把握和表现官场波诡云谲的变幻，或讲述一段
惊心动魄的官场争斗，却痴迷于表现和描摹权力世界大小官员
的生存状态和心理流变．
纵观我国古代官场小说中对官场（广义而言）人物的刻画
及表现，由于受传统技法及作者主观局限性等方面的诸多束缚．
少有触及人物内心深处的开掘以及全方位多视角的考察，对人
性的关注是不足的，更多地表现为奴性、兽性、神性方面的描写．
但王跃文的小说有着自身鲜明的特色，即通过对现代官场复杂
的人际关系的解析突出了对“人性”的关注。

四、王跃文官场小说的在我国官场小说中的地位
如果说以“钱本位”为参照只是对“官本位”以宏观批驳的话．
那么人性的沦落、异化则是从微观、深层的角度展示了“官本位”
价值观念对人精神的毒害和扭曲。王跃文的小说从人道主义出
发揭示了权力场、权力意识对人性的扭曲和异化．正如他自己
（下转ｊ｜‘９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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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与生俱来的冷漠和敌意。在无望的日子里，二人耗尽了青春和精力，杨天青选择自沉于水缸来结束无奈悲苦的一生。刘恒在《狗日的粮食》《伏羲伏羲》中完成了他对中国农民苦难生活的代表性书写，他之所以从欲望角度出发展示农民的悲惨经历，是因为他认为农民的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生活环境封闭落后，基本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是他们人生悲剧的最大原因。洪子诚在（（中国文学史》中对刘恒的创造给予了这样的评价：“刘恒的《狗日的粮食》《伏羲伏羲》和《白涡）），可以看到作家对于生存的基本（食、性、权利等）的关注。并很难摆脱欲望陷阱的宿命情绪。”刘恒残酷而又冷漠地勾画出了人类因为陷入欲望陷阱中而无法自拔的生存困境，写出了人的“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进而认识到人的生存是丑陋、粗鄙．可悲又可怖的，于是他陷入了一种极度悲观的境界：。人的困境本身逼迫人做出一些人并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资源就这么多，大家都要活得好，于是就抢呗。既然抢．什么手段用不上？而置对方于死地是最常用的手段，几千年来一直是这么干的，还会这么干下去。说起来，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会在现实的需求面前碰得粉碎，各种社会理想．宗教．包括文学，只不过是缓和一下而已，它们当然可以起到调和的作用，在某一段时间里或者某一群人里可能会促使达到比较美好的境界。但就人类整体而言，确实在向很麻烦的地方走。”１４‘他对生存是持悲观的态度的，但他不是一个彻底的悲观论者。他的所谓的宿命观只是因为他冷静地指出了人生存面临的困境，但不代表他就不主张人起来反抗。虽然命运无情地将他笔下人物的努力划归为零，但他们终究保持一种反抗的姿态：曹杏花。半世里逞能扒食”，在缺粮的时候，她想尽方｛去寻找粮食以延续生命。在生命最窘迫的时候，挖鼠洞、淘驴粪．偷邻居家的嫩葫芦等等，可谓是她费尽－ＬＬ，机和粮荒战斗ｔ在受尽杨
金山的百般折磨之后，终于向杨天青吐露了内心的苦痛，面对
命运的无情与不公，两个人爆发了内心对杨金山和命运的愤怒，
在山地里肆意地偷情，并且王菊豆生下了杨天青的儿子，也可
以算是她对杨金山的嘲弄。这些都表明他们面对困境都反抗了，
只不过他们都斗不过命运无情的大手。虽然挣扎看似是徒劳的，
但没有反抗的生命是无意义的。即使他们的挣扎是不自觉的或
被逼无奈的，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悸动是
让人感动的。就像看到曹杏花骂出“狗Ｅｌ的粮！”和看到杨天青
和菊豆在棒子地里野合时，我们不会真的在道德上对他们进行
谴责而是赞叹于生命冲动的伟力。

结语：
刘恒以接近自然主义的笔法向我们展示了受到欲望纠缠的
人生困境，并且认为这样的人生困境是注定的，无法逃脱的，
也让我们在人类生存的审丑描写中看到现实生活中丑陋和不堪
的一面。但刘恒毕竟又不是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虽然他悲
观地展示了人类的生存困境，但他又达观地指示笔下的入物超
越生存的困境，面对无法逃脱的悲剧命运中要努力挣扎和反抗．
这是人超越生存困境的唯一途径。故事的悲观和叙述的达观使
他的小说形成一股类似鲁迅反抗绝望的张力．在悲观与达观中
徘徊，这可能是他写作时的真实状态。

参考文献：
【１１刘恒。乱弹集【ＭＩ。春风文艺出版社，２０００。
【２ｌ刘恒，中国当代作家选集【Ｍ】中国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０。
【３】洪子诚，当代文学史【ＭＩ，北京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８。
【４】刘恒，乱弹集【Ｍ】，春风文艺出版社．２０００。

（上接第５页）
说的，。《国画》里没有郡些百姓根本不理解的所谓神圣、伟大、正确、权威等可笑的玩意儿，作品中行走的人物也就是百姓们眼中的真实的人物”。他的小说把“神圣的官”变成平常与普通的人，写他们的灵魂在诸种外在或潜隐的复杂因素制约下的裂变。在真实地再现现实的基础上．更重视对于现实成因的解析，通过揭示人与环境的互生互动关系来说明官场现实生成的历史必然性。同时对当代生活中的人性进行了深层次挖掘和阐释，忠实地描绘了官场人物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其人性被双重异化的过程。评论家张韧先生这样评价王跃文的小说：。王跃文描写的官员形象活灵活现，揭示官场争斗入木三分，谋取升官者机关箅尽，提职者志得意满，小公务员仰入鼻息。当权者ｌｌｊ｛指气使。”珏¨他写的官场气氛很足，很真切，很到位，那虚虚实实和倾轧角斗，在那谈笑间和饕餮之中我似乎闻见拳脚往来的拼杀声。小说有愤激有慨叹和调侃。”¨。应该说张韧先生的评价是大体符合王跃文小说的创作实际的。王跃文被称为“官场小说第一人”。【４１对于这一称号，王跃文在许多场合坚决否定，他认为自己的小说充其量只算“政治文化小说”．我们以为每一位作家都有自负的一面，有些情况下，是不肯接受外来的概括的，就像丁玲坚决否定“莎菲”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其实，在我们看来，他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对官场人、事的叙述，画的是官场人士的活动图。他总是给林林总总的官员们设置生存场景，并让他们在这些场景里游历、纠结．拼斗．由此我们有理由说，他的小说再现的就是“官场春秋”，是一种
在场的展示。王跃文对中下层官场十分熟悉，大学毕业后．他
即进入基层，从乡间一直干到省城。机关的生活习惯、干部作风、
人事关系、思想情绪等，他都有亲身体验。他把这些体验融进
作品中，增强了作品的现实主义成分和可读性．这种。经验性”
的创作，往往贴近生活，也容易引发轰动效应，（（国画》就因为
这样，带给了他极大的声誉，并为其之后的创作铺平了道路。
正是这种亲历性特征，决定了他的小说是站在当下，站在生活
中间来展示发生在身边的人和事，在场性是其突出特点。应该
说没有历史和现实生活提供作者对官场的感性认识和理性思考，
离开了改革开放以来官场生活的特定环境，王跃文很难将大大
／Ｍ，的官员形象写得这样。活灵活现”．把官场气氛写得。很真切，

很到位”。”Ｉ正因此。我们解读这些作品时．既不能离开中国官
场小说的历史延续，更不能离开现实的官场生活环境。可以说，
《国画》等作品．是历史现实语境的交汇中产生的文本。
参考文献：
【ｌｌ胡子宏．耐人寻味的官场小说【Ｊ】．读书，２００３．（９）．
【２】霍书增．掀起官场的幕布往里看——谈王跃进文和他的小
说【Ｊ１。书屋，２００３。（９）．
【３】胡鹏．我更适合当一个官场作家王跃文及其官场小说【Ｎ】．
深圳商报．２００３－１０－３０。
【４】李立群，争鸣：反腐文学还是抹黑文学【Ｊ１．读书．２００３．（５）。
【５ｌ向继东。关怀人生和社会——读王跃文的两邦中篇小说【Ｊｌ，
读书，２００３．（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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