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神庙里的赞歌_沈从文小说人性美浅谈_张崇玲
沈从文乡土文学作品关于人性美的解读——兼与鲁迅乡土文学之比较

父 子 , 以及 商 人 水手 ,都 是那 么 善 良、淳 朴 、热 情 ,显 示 出
人 性 的 美好 。三 三家 的水潭 边 ,常有 人 来 钓鱼 ,三 三母 女 热 情 相 待 ,还 以七产 相 赠 。 客人 们 钓 的鱼 也 分一 些 给三 三 家 ,
沈 从文 所 以 塑造 并 热情 洋 溢地 赞 美 古老 的湘 西世 界 , 是 这 些鱼 母 女 俩 并不 吃 ,而 是 用 盐 晨 了晒干 , “ 待有 客 时 , 等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熏
沈 从 文 乡土 文 学 作 品关 于 人 性 美 的解 读
一 一
兼与鲁迅 乡土文 学之 比较
。夏 臻 杰
摘
要 :作 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杰出的 乡土大师,沈从文以柔情的笔调、行云流水般的语言描绘了一个青 山流水、
人 性和 谐 的故 乡一一 湘 西 。并 用 理想 构 筑起 了 乡村 社 会 的理 想世 界 ,谱 写 了一 曲善 良、 淳朴 、 自然 、朦 胧 而 又 不乏
人性美的爱情赞歌 。同是 乡土文学大师的鲁迅,在解读人性方面却选择 了不同的角度,但 两位 大师忠实于为人生文
学 的共 同主题 , 实现 了殊 途 同 归。
关键词:沈从文
鲁迅 乡土文学
人性美
沈 从 文 作 为文 学 大师 构 筑 了 古朴 、和性 , 使 为人 生 的人 道 主义 文 学 得 到 了充
分 的张扬 ,为 乡 土文 学 开 辟 了 新 的路 径 。
一
、
沈从 文 的 乡 土文 学 追 求 人性 美
( )沈从 文 的 乡土 文 学 尊 重 人性 ,提倡 人性 美 一
在 中国现 代 作家 中, 沈 从文 无 疑 是独 具特 色 的 … 位 。作 界 中的 人性 美 展 示给 世 人 ,让 人 感 到湘 西 山 美 、水 美 ,人 性 ‘
沈从文:人性神庙的供奉者

他 的心 中 , 这个 “ 内在世界” 是一 个追求 和平 、 仁爱 , 充满 诗情 画
意 的世 界 。 为 了 追 寻 这 样 的 世 界 , 1 9 2 2 年2 0 岁的沈 从文离 开军 营, 只身北上 , 来 到北京求学 , 希 望 在 从 文 的道 路 上 来 拯 救 内心 的 自由 。 在 北 京 一 无 依 傍 的 沈 从 文 生 活 充 满 了艰 辛 和 坎 坷 : 他 曾
一
直 未 被 提 升 ,一 直 做 着 职 位 最
1 . 乡情 故 土 人 性 美 在 沈 从 文 的 作 品 中 首 先 是 对 故 乡 湘 西 人 性 美 和人 情 美 的 热 情 赞 扬 。湘 西 故 乡 是 沈 从 文 魂 牵 梦 萦, 难 割难 舍 的地 方 。当年 他 为 追 求 自 由人 生 , 离 乡背井 生活多年 , 经 历 了 太 多 人 世 的 沉 浮变 幻 。城 市 的 喧 嚣 浮 躁 让 他 更 加 怀 念 故 土 幽静 美 好 。在 作 品 中他 总 是 大 力 赞 扬 故 乡 人 性 的 美 好 ,表 达 对 乡
学教 育
沈从 文 : 人 性 神 庙 的供 奉 者
圃 夸 丽
内容摘 要 : 沈从文穷其 一生执着追求 自由, 关注人性 , 他力 图通过对人性善 的赞扬和对人性扭 曲失落的忧 虑 来 唤醒 人 们 内心 的仁 爱 , 用 爱 黏 合 人 与 人 之 间 的联 系 , 从 而 建 造 一个 “ 自然 、 健康 、 不 悖于人性” 的理想 国, 做
蹉 。这 一 切 所 见 所 感 , 都 不 自觉 地
勤劳善 良,因为耕 田时不小 心伤 了相依 为命 的牛 , 内心 充满 自责 ,
心痛 不 已 , 多 方求 医 , 为其 医治 。
论沈从文受西方思想影响的人性美学观

论沈从文受西方思想影响的人性美学观作者:何金凤来源:《文学教育》2014年第05期内容摘要:沈从文的“学历情结”以及对书的热爱,促使他广闻博知,同时“五四”所引进来的西方思想也为其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学习平台。
在中西文化冲击下,沈从文在经历了对西方文化的模仿、借鉴、活用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人性美观,并将对“人性”的关注作为自己创作的指导思想。
本文通过影响研究对其进行分析,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沈从文,以及其中西文化思想的融合。
关键词:人性美西方思想沈从文“人性”,一般意义上讲,是指只有人才具有的特性,即该特性可以用来区别于其他事物(包括植物、动物)而为人所独有的特性。
而文学即人学,正是对“人”的关注这一个共通点让文学有了现实意义。
沈从文从人性入手,在力求客观的立场下带着主观的希望表达出对人性美的提倡,也用此来抨击人性美失落的现实,带着作家特有的人性关怀。
“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做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
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
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1],这是沈从文的自白,他用意象作比,试图阐述自己的创作基石,也就是“人性”,是他创作的起点和归宿。
在这里,沈从文并不提倡用宏大叙事的手法,也不打算按部就班地创作,作家只想用自己熟悉的一些人,一些事,包含了他的爱与希望的作品去表达他对人性的认识。
纵观沈从文的作品,也的确是这样,他对生命的认识以及对人性的看法都发人深省,用他惯有的淡淡的却有力度的笔触隐藏着的却是一种生命的呐喊和人性的张扬。
在他看来“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美一些!丑的东西虽不全是罪恶,可是总不能令人愉快,也无从令人由痛苦见出生命的庄严,产生那个高尚情操……因为不问别的形式如何,美就是善的一种形式,文化的向上也就是追求善或美的一种象征。
”[2]这也是作者的理想和情感,他所提倡的“人性美”,是一种最本质最真实的可以得到满足的需要,是不被社会扭曲,有着宗教般博爱的人性。
浅谈沈从文《边城》所蕴涵的美

5 2 6 4 4 2)
、
美 的天 国。作品 中那种‘ ‘ 优 美、健康 、 自 然 ,而又 不悖乎人性 的人生形 式” 促使 作 者 以特异 的湘西边 陲,作 为构筑善与 美的“ 神庙 ” 的地基 小说 《 边城 》正是 通 过抒写祖孙 之间 的亲 爱、青年 男女之 间的情 爱 、来表现 人性之 美的 。 ( 一 )小 说 由老船 夫对 儿孙 辈 的挚 爱展现 了人性美 老船 夫是 作者 在 小说 中尽 力 刻画 的一 个人 物 。他 是 中国古 代 劳动 人 民 的杰 出代 表 。他 善 良、勤 劳 、朴 实 、忠 于职 守 。“ 五十 年 来不 知把 船来 去渡 了若 干人 ‘ 年纪 虽 大 ,但天 不 许他 休息 ,他 仿 佛便 不 能够 同这 一分 生活 离 开 。” 他 生活 虽然 清 贫 ,但 从不 贪心 ;乐 善 好施 ,却 从 不索 取 ,“ 凡 事求 个 心 安 理得” 。终 生为 别人服 务 ,却不 图别 人 的一丝 报答 。对 于 自己的女 儿和 外 孙 女 ,他痛 爱 有加 ,把 自己 的整个 身心 都给 了她们 。 随着岁 月 的流逝 , 转 眼 间 ,外 孙女 已成 了一个 如她 母亲 一样 美丽 的 少女 。老 船 夫的 心里 又 多 了一 层心 事 :为 翠 翠找 一个 如意 郎君 。 为此他 不 辞辛 苦 ,竭尽 全 力周 旋于 翠翠 、天 保 、傩 送之 船 总顺顺 和 杨 马兵之 间 ,无 意 中为孙 女 的婚 事设 置 了 些 障碍 ,导致 了一 系 列的 误会 ,最 终酿 成 了傩 送与 翠 翠 的爱 情悲剧 ,他 带着 万般 的无 奈和 无 限 的愧 疚 悄悄 地离 开 了人世 。 老船 夫慈祥 、 敦 厚、善 良、 凡 事但求心 安理得 的 良好品德仿佛 就是我们 中 华 民族 的化 身 。 从他 的身上我们看 到了 中华 民族那原始 而又古老纯 朴的人性之 美 ,小 说正是通过 老船夫这 个典型人物 的描述展现 亲子之爱 的人情美 的。 沈 从文 为 自己造 了座 希腊小庙 一一“ 选 山地 作基础 ,用坚 硬石块 堆砌 它, 精致 、 结 实、 匀称 , 形 体虽 小而纤 巧, 是理想 的建筑 , 这神 庙供奉 的是 ‘ 人性 ’ 。 ” 这就 是沈从 文作家 的所有 作品 中始终蕴涵 的主 题。不 重在 骂谁 讽谁 ,不在模 仿谁 ,不过 是一种 属于 精神方 面而使 情感“ 凝聚成 为渊潭 ,平铺 成为 湖泊” 的 ‘ 情 绪 的体 操” 。他的对 农人和 士兵 的温情 ,他 的对勇敢 、天真 、爱 美等人 性 美 的讴歌 ,无不像 一条清 澈的小 溪从他文 字 的海 洋 中汩汩涌 出。 ( 二 )青年 男 女的 爱情 反映 了人 性美 主 人公 翠 翠是 一个 迷人 的 形象 ,是 全书 之魂 。 《 边 城 》的人 性 美 、人 情 美 ,首先 体 现在 翠 翠身上 。作者 所着 重表 现 的是 翠翠 的 品性美 、童贞 美 和 爱情 美 。他 笔下 的 翠翠 ,与 青 山绿水 作伴 ,心灵 上没 沾 染一丝 尘 埃 ,她 乖 巧伶 俐又 带 有 山区 女孩 的淳 朴 ,天真 而不 娇嫩 ,就如 湛 蓝的天 空 下刚 长 上 青枝 翠 叶的嫩 竹 ,而她 在恋 爱 中所表 现 出来 的情 爱美 ,则更 是真 切 感人 。 翠翠对 “ 爱” 的到 来是怀 着既 向往 担 忧 的复杂心 理的 当夜幕 降临 ,祖 父仍 “ 忙个 不息” 时 ,她心 中“ 会 有点儿薄 薄 的凄凉” ,她“ 成熟 中的生命 ,觉得 好 像缺少 了什 么” 。她担心 在这 个“ 规 矩” 中听歌 的 日子过 去 了,顿 生“ 好像 生 活 太平凡 了 , 忍受 不住” 的念头 。 这 正是一个 情窦初 开 的少女心理 最细致 入微 的生动写 照 ,洋 溢着 爱和美 的柔情 蜜意 。翠翠与傩 送这对 深深 爱着对方 的年 轻 人既没 有 山盟海誓 的豪言壮 语 ,也没有 离经叛道 的骇世 之举 ,更没有 充满 铜 臭味 的裙带 交易 ,有的只 是原始 乡村孕育 下 的超 乎 自然 的朴素 纯情 ,有的 只 是‘ ‘ j 薹从古礼” 的淳 厚人性 ,有 的只是含蓄 的东方 的传统 美德 。 作者 着重 表现 了他们 行 为 的高 尚和灵魂 的美 。翠 翠是 个天 真无 邪 的 山 区女 孩 ,她 聪明 、美 丽 、纯 朴 。傩 送是 个 童稚 无 欺的 乡下 小伙 ,他 勇敢 、 英 俊 、热 情 。在 这人 杰地 灵 的偏 僻之 地 ,两 颗 年 青的 心靠 拢 了,他 们按 照 自己的标 准 同时 选择 了对 方 。一 切显 得那 么 自然 ,而 在这 自然 之 中却 显示 了“ 人性” 在 这块 尚不开 化 的 山村 的永久 魅力 。从 中,我 们 可 以看 到作者 那 “ 选 山地 作基础 ,以坚硬 石 头堆 砌” “ 精致 ,结 实 ,匀称 ,形 体虽 小而 不纤 巧” 的“ 希 腊 小庙” 中所 供 奉 的“ 人 性” 之美 。 二 、迷人 的边 城 .源 自醉 人的风 情 美
《边城》中的人性美

沈从文《边城》人性美探究摘要:《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
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边城特有的风土人情,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
可以说,《边城》映射出了人类灵魂深处的那些最为自然温馨的情感。
就艺术手段对写作意图的准确表达,艺术要素与艺术要素间的协调有序以及作品蕴含渗透的主观情感对读者心理需求的准确定向来说,《边城》实在是一首人性美的颂歌。
笔者结合对《边城》的认知,拟就人性美这一角度进行分析,希望对相关研究起到推动作用。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人性美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1988年5月10日)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县苗族人,他自称是“乡下人”,他的一生淡泊名利。
在他的作品《边城》中,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个永恒的主题——人性美。
翻开这部作品总会发现对纯朴的、超脱的人性美的追求。
就是在那动荡的岁月、离乱的生活到了他的笔下,也充满了人性美,充满了真情美。
在《边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作品集山水美、人性美为一体,山水相依,肝胆相照。
沈从文在他的这部作品中完完全全如他所述:“我只想造希腊神庙”,“这种神庙供奉‘人性’”。
一、《边城》故事概述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一户人家。
独门独院里,只有爷爷老船夫和孙女翠翠两个人,还有一只颇通人性的黄狗。
这一老一小便在渡船上悠然度日。
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是个洒脱大方,喜欢交朋结友,且慷慨助人的人。
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像他一样豪放豁达,不拘俗套小节。
老二的气质则有些像他的母亲,不爱说话,秀拔出群,叫傩送。
小城里的人提起他们三人的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傩送,傩送在翠翠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码头的船总顺顺也忘不了儿子死的原因,所以对老船夫变得冷淡。
谈沈从文作品中的人性美

谈沈从文作品中的人性美
董红梅
【期刊名称】《青海民族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年(卷),期】2004(024)003
【摘要】沈从文的创作动机对他的创作风格起着支配作用.他与众不同的创作风格表现在展示人性的原初美和理性美两方面.
【总页数】2页(P21-22)
【作者】董红梅
【作者单位】济源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河南,济源,45465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相关文献】
1.浅谈京派作家沈从文作品中的人性美 [J], 廖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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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隐士"的面孔与"入世"的情怀——兼谈沈从文作品中儒道思想意蕴与生态意识[J], 于树军
4.建筑人性神庙,珍视个体生命——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与生命意识 [J], 覃倩
5.简谈文学作品中的人性美 [J], 徐荣凡;李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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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浅析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
【精品】浅析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边城》是沈从文先生创作的一部美丽动人的文学作品。
作品主要讲述了一个少年苏星河在坐落在河边的边城小镇里童年及青春时期度过的故事。
从《边城》中可看出沈从文对人性美有着深刻的体悟,集中体现为下面几个方面。
首先是作者对家庭的珍视。
苏星河的童年就带有家的味道,母亲对他的温柔照顾、父亲的教诲和弟弟的爱抚,都令苏星河深深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在苏星河的心里,家既是他的心灵的港湾,也是他感知安全和慰藉的依托。
其次是作者对爱情的缠绵。
苏星河遇到了一个名叫故城的少女,因两人一见钟情而爱上了彼此,苏星河坦诚细腻地向故城表达心中对她的爱意,他多次为故城甘愿冒险,让苏星河在恋爱中经历了求而不得,从而体悟到了真爱的刻骨铭心,他也力图从爱情中获得长久的幸福,体会到了爱情带来的甜蜜风暴。
另外,作者对友谊的重视也是很明显的。
小说中穿插着苏星河与朋友们的温馨友谊,朋友们在斗智斗勇但又带有舶来品般的温馨友谊,在关键时刻他们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令人怀念的时光,满腹诗词,满怀热情。
此外,沈从文还在作品中加入了一种穿越、宿命论的想法。
故城的出现,就像是天意的安排,让其萌生对苏星河的深情。
宿命论让爱情更具有浪漫色彩,苏星河即便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也仍能坚定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坚信自己的爱情可以真正的永存,他能坚定地迎接未来,走进光明的山洞。
总而言之,《边城》通过苏星河深刻地探索了一种既深情又普遍又及时近乎的人性美。
接受苏星河的升华之旅,可以给我们一些安慰,人生,我们拥有希望,而爱情如果真的存在,也许就有可能实现。
从《萧萧》看沈从文作品中的人性美
从《萧萧》看沈从文作品中的人性美摘要:沈从文在平凡人事中树立起来的单纯、自然的人性美,和在人性与法度之中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合点,让人觉得天地间的大美,都只发生在人的身上。
关键词:人性童养媳制度网站上对沈从文的作品有过一个民意调查,从“唯美的湘西风情”“优美的文字表述”“曲折的情节故事”“其他”四方面进行投票,结果出来后,得分的高低就是依次按照上述的顺序。
“唯美的湘西风情”这是大众认可的沈从文作品中最让人肯定的特色,也是评论家们从来不会错过的地方。
在那样“几次降霜落雪,几次清明谷雨”之中,文中的人物自然而然有了天地赋予的情趣。
而同样取得共识的观念是:让沈从文成为文学大师的,不单单是那美丽的山清水秀的湘西,更应该是那里的民众所表露出来的卑微、粗鄙却又结实、伟大的生活。
在沈从文看来,生命本身就是神性的体现,它是至高无上的,因此它应该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崇高和美好。
因为沈老说:“生命具神性,生活在人间,两相对峙,纠纷随来。
”(沈从文《潜渊·生命》)笔者以为,神性是指人类所表现出来的某种崇高的精神状态,它通常由个体所展现,由群体所接受,而后形成一种被大家所认可所接受的常态,最终固定为人之所为人的共性,从而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
而“神性”这一种被美化了的概念,恰恰又是最无法触碰和把握的,必须在人的生活中去得到体现,而人的生活,大多数是艰难的,不美的,很难有如他笔下那般美好得近乎飘渺的生活状态,但是人们仍然渴求,仍然向往,越是背离本身现实的人越渴望在他的作品中去慰藉自己:终日劳苦的人看到那些乡下人的劳累有或多或少的收获,也能产生感同身受的满足,甚至更满足;那些作恶的人看见了文中那些作恶的人的结局,也会幻想着自己并不曾会做过那样的恶,那样的人的结局都还算好的,自己当然就更加的好·……似乎每个人都能在沈从文的文字中寻找到一些自己做过的梦,找回一些曾经失落的心情,重建一些已经不见了的信心——因此他才能拥有越来越多的读者和推崇者。
“希腊小庙”里的“人性”共4页文档
“希腊小庙”里的“人性”沈从文,湖南湘西凤凰人,是我国现代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
在他的作品里,作者构建了自己独特的精神家园――湘西世界。
这个世界不仅有秀丽的山、清灵的水,更重要的是有一群代表了作者人性理想的人。
他们世代生活在湘西这个“世外桃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湘西赋予的独特性情。
在这众多人中,虎雏便是其中一个。
虎雏第一次出现在沈从文的短篇小说《虎雏》中,作品给我们描述了这样一个人:虎雏是“我” 那个做军官的“六弟”的勤务兵,十三、四岁。
一次与“六弟”一起从湘西来到上海,“我”发现虎雏外表长得特别不错,“乖巧得很,气派又极伟大”,于是说服“六弟”,将他留下来,要让他脱掉军装,穿上学校制服去读书,以便得到适当的发展,“二十岁时,一定就成为一个理想中的完人”。
虎雏和“我” 生活在一起,“我” 教他国文,请一名大学教授给他补习数学,音乐家教提琴,诗人教学诗,一位工程学教授与律师也提出了培养建议,他们都十分喜欢虎雏。
可是不出两个月,这位曾因别人骂他丑话而在长沙开枪打死过人的虎雏,与从乡下来城里的“ 六弟” 同事王营长的副官外出玩时,在上海滩又打死了一个人。
虎雏带上进城时的军装,与“我”不辞而别,逃离了城市。
后来作者在《虎雏再遇记》中又补充交代了虎雏的生活经历:“他原来八岁里就用石头从高处砸坏了一个比他大过五岁的敌人,上海那件事发生时,在他面前倒下的,算算已是第三个了。
近四年来因为跟随我那上小弟弟驻防溆浦,派归特务队服务,于是在正当决斗情形中,倒在他面前的敌人数目比从前又增加了一倍。
他年纪到如今只十八岁,就亲手放翻了六个敌人,而且照他说来,敌人全超过了他一大把年龄。
……”同时文章最后还说了虎雏趁上岸买菜的间隙偷偷将骂人的军人痛快地打了一顿的事情。
作者在整个故事中给我们塑造了一个生动的“虎雏”形象。
其实,作者除了通过构造虎雏身上所发生的故事来折射他的生命以及人性倡导外,单是“虎雏”这一名字本身,也寄予了作者的深意。
沈从文_建构人性的庙宇
沈从文简介
就为的是白日里太野,各处去看,各处去听,还各处去嗅闻:死蛇的 气味,腐草的气味,屠户身上的气味,烧碗处土窑被雨淋以后放出的 气味,要我说来虽然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要我辨别却十分容易。蝙蝠 的声香,一只黄牛当屠户把刀刺进牠喉中时叹息的声音,藏在田腔土 穴中大黄喉蛇的鸣声,黑暗中鱼在水面拨刺
“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 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 ; 你们能欣赏我
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 也忽略了。”
《静》的结尾
女孩岳珉似乎恐怕惊动了这丫头的神气,赶忙走过天井中心去。
这时听到隔壁有人拍门,有人互相问答说话。女孩岳珉心里很希 奇的想到:“谁在问谁?莫非爸爸同哥哥来了,在门前问门牌号数 罢?”这样想到,心便骤然跳跃起来,忙匆匆的走到二门边去,只等 候有什么人拍门拉铃子,就一定是远处来的人了。
张允和:《从第一封信到第一封信》
有一次,我进城到东堂子胡同看望沈二哥。那是1969年初冬,他一个 人生活,怪可怜的。屋子里乱得吓人,简直无处下脚。书和衣服杂物 堆在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到处灰蒙蒙的。我问他:“沈二哥, 为什么这样乱?”他说:“我就要下放啦!我在理东西。”可他双手 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动手理东西,他站在床边,我也找不到一张可坐 的椅子,只得站在桌子边。我说:“下放?!我能帮忙?”沈二哥摇 摇头。我想既帮不了忙,就回身想走。沈二哥说:“莫走,二姐。你 看!”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头皱脑的信,又像哭又像笑 对我说:“这是三姐(他也尊称我三妹为‘三姐’)给我的第一封 信。”他把信举起来,面色十分羞涩而温柔。我说:“我能看看吗?” 沈二哥把信放下来,又像给我又像不给我,把信放在胸前温一下,并 没有给我。又把信塞在口袋里,这手抓紧了信再也不出来了。我想, 我真傻,怎么看人家的情书呢,我正望着他好笑。忽然沈二哥说: “三姐的第一封信——第一封。”说着就吸溜吸溜哭起来,快70岁的 老头儿像一个小孩子哭得又伤心又快乐。我站在那儿倒有点手足无措 了。我悄悄地走了,让他沉浸、陶醉在那春天的“甜涩”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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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卷第4期2008年8月
Vol.22NO.4Aug.2008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hanxiDato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
收稿日期:2008-06-05作者简介:张崇玲(1962-),女,河南信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人性是沈从文建筑理想大厦的起点和基石,是他创作的出发点,也是他观察社会人生的独特视角和向人类远景凝眸眺望的切入点。他在《从文小说习作选》中明确指出:“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因此“沈从文笔下的文学人物一个个含英带露,裹日月精华之气,掖天地六合之灵,实在可爱。不论是沅水上豪侠、粗蛮的水手,吊脚楼里野气专情的妓女,还是那敢于追求却又不知如何做起的山里妹子萧萧,那竹翠水青、偏远荒僻可仍然生死恩爱的《边城》之恋”,[1](P187)这些精灵人物的身上从里到外透着人性中最本真的自然、率直和纯情。依据这样的价值标准和取舍尺度,沈从文在小说中设计和建构他文学理想的人性神庙。其探寻人性的目光越过“此时此地”———当下时代和他寄寓其中的都市,投向遥远而偏僻、原始而古朴的湘西世界,凝视那风光旖旎、山青水碧、近乎梦幻般的世外桃源,在苗、汉文化传统、区域亚文化与主流正统文化、边缘意识与中心话语的冲突、碰撞、对话中,在对现代化进程的理性关注和审视中,在对现实与历史、乡村和都市的比照、反思中,沈从文在湘西发现了“神”———自然的美,生命的真,人性的善,世风的淳;发现了人格的雄强和健康、生命的生机和活力;发现了人性的庄严和美丽、崇高和伟大。他把自己的人性神庙奠基在那块优美和野蛮交织、自然和生命交融的土地上,用传神的妙笔雕刻出率真朴实、善良淳厚的山寨少女、强壮青年、贩夫走卒、舟子水手、农人兵士、各色匠人的人性塑像,供奉在他的“希腊小庙”里。甚至连不失宽恕仁厚、机智风趣、敢爱敢恨、热情豪爽的巫婆神汉、土娼老鸨、山贼土匪等,因其并不泯灭人性的真、善和对美的向往,也在他的人性神庙里占有相当的位置。沈从文在建筑他的湘西人性神庙时,大致有三条明晰的思路:一、在湘西青年一代身上寄寓人性的理想和希望;二、在湘西中老年一代身上挖掘人性的内涵和蕴藏;三、在生活“在别一个国度里”或“另一个世界里”的土匪、娼妇身上寻觅和标刻人性的因子
和底线。在沈从文的人性群雕中,最令人倾心的是那些寄寓了他的人性理想,至美的人性在“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里闪耀的湘西
青年男女形象,他们是自然之子,是自然哺育的精灵,是真、善、美的化身,是湘西那块神秘土地上自由自在的天使,是自然人心之美的象征。他们青春的美丽和健康的天性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自然生命形态中舒展和酣畅,爱情的花朵和甜蜜的梦幻在自
主选择、由心而动的情感世界里绽放和翱翔。他们用
人性神庙里的赞歌———沈从文小说人性美浅谈张崇玲(信阳职业技术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摘要:沈从文小说充满着对人性的礼赞,本文以小说中湘西男女形象、湘西中老年形象、湘西土匪土娼形象为例,对其人性美进行了粗浅解读。关键词:沈从文;小说;人性美中图分类号:I207.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0882(2008)04-0081-04
-81-真与善、热情与天性书写了湘西乃至人类的自然和人性的神话。首先,他(她)们是纯洁的自然之子,青山碧水给他们以透明无暇的灵魂,朝岚暮霭氤氲出他们似水的柔情,风雨雷电容住了他们如火般刚烈的个性。他们以日月为伴,以山水为邻,以兽物为友,他们的生命与自然和谐共振,融为一体,“这些人生活仿佛同‘自然’已相融合,很从容的各在那里尽性命之理,与其他无生命物质一样,唯在日月升降寒暑交替中放射,分解。”[2](P280)《边城》中的翠翠,作者几乎是以一种近乎父爱的舔犊之情为读者讲述她的故事。她是一个浑不解事的乖巧少女,在青山绿水间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她那洁净的灵魂世界正与她家周围那满目的翠竹取着同一色调,在明山绿水日夜熏陶下,她的为人、品格总是荡漾着温情、爱意和善良。正如文中所言:“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3](P7)作家把自己喜爱的形象置于纯山净水中,于自然中展示着这个可人少女的表里如一的美。翠翠勤快而且很体贴人,且看她“人在隔岸招手喊过渡,翠翠不让祖父起身,就跳下船去,很敏捷的替祖父把路人渡过溪,一切皆溜刷在行从不误事”。[4](P7)这样,活脱脱的一个充满灵性、清澈、可人,有着澄澈的美感的农村少女形象带着自然的芳香在作家的笔下走了出来。边民以最朴实的语言,给了她最高的荣耀“十六岁的姑娘多能干,将来谁得她真有福气”,对于一个农村女孩子,这种赞美就是最有力的肯定。而《长河》中的夭夭是一个同翠翠一样俏丽可爱的少女。她的一切思想、感情及观念都处在一种具有自然特质和灵性的状态中。她与翠翠一样善良,热情大方,待人接物全无浅薄的习气,其义利取舍观念也与翠翠并无二致,尽管来自外界的邪恶力量飘来憧憧阴影,她身上却依然闪耀着纯真的光辉。她健康美丽“身个子小小的,腿子长长的,嘴小牙齿白,鼻梁完整匀称,眉眼秀拔而略带野性,一个人脸庞手脚特别黑,神气风度都是个‘黑中悄’……乖巧而谦虚,从不占先称强。心性天真而柔和”。[5](P111)我们看到的又是一个造物主偏爱的结果。除此之外她的动人之处还表现在她的善良、充满爱心,同情善待孤苦伶仃的老水手,她的勤劳能干更是自不待说“健康能勤,做事时手脚十分麻利”。她“不能把工作当工作,只因为生命中储蓄的能力太多,太需要活动,单只一件固定工作羁绊不住她”。这是一个充满了生命力的动感、完美、鲜活的形象。正因为沈从文怀着对湘西的无尽的热爱,所以,从翠翠到夭夭,从三三到萧萧甚至是那些似真似幻的女子如《龙朱》、《月下小景》、《神巫之爱》中的白衣女子,她们在星光下美丽如仙,在月光下美丽如神。作家用了饱蘸激情的笔在塑造这些形象,他沸腾的血在她
们身上奔流,虽然文字表面是平静的,但她们熠熠生辉的人性的光采却时时传达着作者的爱与憎。其次,他们纯真的自然天性,无处不闪耀着善良无私、仁厚淳朴、乐于助人的至善至美的人性光辉。
如果说特定的区域地理环境滋养了他们人性中的单纯和率真、热情和奔放,那么相对封闭和古朴的区域人文传统则赋予了她们人性中的厚道和善良。湘西是一块远离中原正统文化的“蛮荒化外”之地,苗族、
土家族等少数民族文化传统保持相对完整。因而,湘西人头脑中缺乏儒家文化“君臣有别”、“上尊下卑”的等级观念,他们也不受礼教制度的束缚。她们敬天畏神,不会贪占“取之无道”财物,也不会恃强凌弱,为富不仁。相对封闭落后的湘西同样远离现代商业主义文明,拜金主义和利己主义在那里没有市场,淳朴的湘西青年既不慕权势,也不贪恋钱财。她们总是用天真无暇的眼睛看待万汇百物,用无私的胸怀和满腔的人情对待他人。“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驯
如小羊”是她们性格特征的形象描绘。《边城》中的天宝、傩送,尽管有一个“掌水码头的父亲”,家里有“八只船”,但他们却又“和气亲人,不矫情,不浮华,不依势凌人”;俩人都爱上了翠翠,却谁也不卑鄙地先下
手为强,或虚伪地恭谦礼让,决定用公平竞争的办法———“就是两兄弟月夜里同过碧溪岨去唱歌,莫让人知道是兄弟两个,两人轮流唱下去,谁得到回答,谁便继续用那张唱歌胜利的嘴唇,服侍那划渡船
的外孙女”。最后天宝为帮助一只搁浅的船脱险而葬身水中。最后,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青年男女不仅仅是自然之子,善良人性的化身,而且还是人类个性自由、人格独立、自尊自爱的象征,“魔性”和“神性”在
她们圣上得到完美的统一。他们没有“道德纲常”的束缚,没有金钱礼教的枷锁和世俗礼教的囚笼,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不约束别人也不压抑自己。这一点在追求爱情上表现的尤为突出。她们追求“爱”
与“欲”的和谐,“灵”与“肉”的统一。《阿黑小史》、《弹筝者的爱》、《被刖邢者的爱》、《一匹母鹿所生的女孩的爱》、《扇陀》、《龙朱》、《一个-82-多情水手和一个多情妇人》、《柏子》、《媚金・豹子・与那羊》、都是这一主题的有力支持者。《柏子》中水手柏子与相好的妓女之间爱的炽热与大胆,使人忽略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的关系,而看到的只是一个为情所燃烧的水手和妓女。尽管一次相聚花去的是柏子一个月的积蓄,但他认为“他的所得抵得过一个月的劳苦,抵得过船只来去路上的风雨太阳,抵得过打牌输钱的损失……他还把以后下行日子的快乐预支了”。沈从文在这里表现的是一种率直而大胆的性爱。这种性爱不论从动机还是行为都显得单纯、原始,但它体现出的却是健康的,追求满足的一种勃勃的生命力,一种健康的、自然的,直率的生命形式。这比城里人人性的变异要优越的多。在《都市一妇人》中,这位妇人为了不再被她所爱的小她好多的年轻、英俊的男人抛弃,不择手段弄瞎了这位男子的双眼,这样她便可以放心的拥有他了,因为他已不能离开她的照顾。为情所困,为达到永远占有的目的,丧失人性,这种事情在沈从文的眼中只有城里人才会有。湘西人往往要率直、单纯得多,有情则相聚,尽情欢畅;无情,则远走他乡,另觅爱情。二者相比,湘西的自然人性爱情更显得炽热与令人感动。如果说沈从文把人性的理想和希望寄寓在湘西青年一代人的身上,那么,对人性丰富内涵和底蕴的挖掘,则放在了湘西中老年一代人身上。相对青年人的天真和单纯,中老年人多了一份阅历丰富人生的经验和厚重;相对于青年人的热情和冲动,中老年人拥有着饱经沧桑的成熟和理性。他们身上更多的是人性的“常”而不是“变”,是对万物世象的透彻理解,包括对青年人的爱与宽容,义利取舍时的善和面对命运无常的稳重与镇定。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沉淀和堆积在他们身上更为明显一些。善良是他们最基本的天性。《会明》中的老兵会明,尽管有着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却依然保有乡下人的纯朴、天真、善良和真诚。他人性中的“常”使他不懂得“机变”,“成千上万的马弁、流氓都做了大官”,可他仍然还是一个伙夫;他缺乏“聪明”,不懂得“新时代的记录,是流一些愚人的血,升一些聪明人的官”;他更不明白战争、流血、死亡已成了军阀们的“儿戏”、“玩笑”。虽然他的忠诚、勇敢成了别人的笑料,但不也是人性终不会泯灭的证明吗?《牛》中的大牛伯,把牛当作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他无意中打伤了牛脚,心里非常歉疚和懊悔。他并不是因为误了农时而伤心,而是牛的痛苦让他受不了,“它不行了,睡到草坪内,样子很痛苦。它像怕我要丢了它,看到我不作声,神气忧愁,我明白这大眼睛所想说的话,以及所有的心事。”其结果是“他们都在各自流泪。”一个农人朴素善良的人性美,跃然纸上。《边城》中的老船夫,女儿因和一个士兵“无结果”的爱而死,但他把痛苦埋在心里,并不以此来干涉翠翠的选择,即使掌手码头的船总顺顺,两个儿子要渡船还是要碾坊,全由他们自己选择;谁走马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