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罗斯福应对经济社会危机的改革与实践

２０１５年８月　第２８卷第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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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Ａｕｇ．２０１５　

Ｖｏｌ＿２８　Ｎｏ．４　

富兰克林・罗斯福应对经济社会危机的改革与实践①　刘宁宁，翟婵译　（辽宁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沈阳１１００３６）　摘要：富兰克林・罗斯福面对大萧条决心采取行动，带领美国走出困境。竞选总统成功后，他开始了史无前例、大刀阔斧　的持久性的“罗斯福新政”改革。他在第一个任期内，在复兴、救济、改革三个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并成功蝉联三届总　统，领导美国闯过大萧条弄口第二次世界大战两道难关。　关键词：３０年代大萧条；罗斯福新政；市场与政府　中图分类号：Ｆ１７１．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６５１１（２０１５）０４—００７０—０５　

１９２９年１０月２４日，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股票市场　崩盘冲击了华尔街。一周前还正常运行的股票市场和　银行业。在复杂的局势下完全瘫痪，给投资者造成了巨　大的损失。而人们的恐慌又加剧了金融业的崩盘。投资　者称之为“黑色星期四”。但四天后的华尔街历史上最　糟糕的一天“黑色星期二”又使得之前的损失显得微不　足道了。接下来的几周，美国经济继续下行，银行破产，　购房抵押品无法赎回，数百万人失去工作。这一切都表　明大萧条已经开始了。１９３０年初，时任总统胡佛向人　民保证经济会稳固下来，就业率也会回升，但在行动上　他仅倾向于通过各种委员会来研究处理出现的一系列　问题。　富兰克林・罗斯福决定采取行动，并以“罗斯福新　政”为口号展开竞选活动。经过艰苦努力，罗斯福最终　击败了民主党内的九个对手，成功成为总统候选人。富　兰克林・罗斯福在竞选演讲中称：“我向你们承诺，向自　己承诺，要为美国人民实行新政。”经过为期四个月的　竞选，１９３２年１１月８日，富兰克林・罗斯福以７００万　张选票，４８个州中４２个州的支持，赢得了总统大选，　成为美国历史上第３２届总统。　１９３３年３月４日，罗斯福总统的就职仪式盛大而　隆重。马戏院、马术等各种独具特色的表演象征着一个　半世纪以来美国的辉煌和繁荣。但这一年也是美国人　民在大萧条中饱受煎熬的第三个年头。大萧条的局势　也在继续恶化：股票、证券、农产品价格都急剧下降。仅　在一、二月份就有近四百家银行关闭。举国上下弥漫着　一种对大萧条的恐惧。这个时候似乎只有通过这位新　总统的史无前例、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拯救美国人民　于水深火热之中。　富兰克林在就职演说中表达了他的信心：“我们的　国家一定能够渡过难关，实现复兴。走向繁荣！首先，我　坚信，唯一值得恐惧的只有恐惧本身。莫名其妙的、缺　乏理智的、毫无根据的恐惧会使我们丧失把衰退转化　为前进的动力。……是时候为这个国家采取行动了．而　首要的任务就是使人们重返工作岗位。”“在宪法赋予　我的权力范围内，我将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来挽救这　个正在经历重大挫折的国家。”但是如果这些权力不足　以应对危机，罗斯福将要求国会赋予他“广泛的行政权　以便发动针对紧急情况的战争，这一权力要和国家面　，１５￣Ｉ－国侵略时国会赋予我的权力一样大”。　事实上，美国历史上有三位总统，他们实际行使的　职权都要比总统这一职位赋予他们的权力大得多。第　一位总统是开国元勋华盛顿，是他创立了白宫。第二位　是英雄总统林肯，是他坐镇白宫，捍卫了这个国家的统　一。第三位就是富兰克林・罗斯福，是他从根本上改变　了中央政府和国民的关系。总统的权力就像是一双软　皮革的手套，它随着戴手套人的手的形状而伸缩。当一　双粗壮的手伸进去的时候，手套就被扩张了．于是总统　的权力也就扩张了，而且再也不会缩回去了。如今总统　的权力就是被富兰克林・罗斯福永久扩张了的。　罗斯福在竞选总统时曾向选民表示：“除非是我误　解了这个国家的性格．否则这个国家一定是需要大刀　阔斧、持久性改革的。”罗斯福上任后即开始了他的改　革．即“罗斯福新政”。其主要内容包括：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１－１４　作者简介：刘宁宁（１９６５－），女，河北芦龙人，辽宁大学教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实践。　①编译自：公共电视网七集电视纪录片　ｅ　Ｒｏｏｓｅｖｅｌｔｓ：Ａｎ　Ｉｎｔｉｍａｔｅ　Ｈｉｓｔｏｒｙ。　

・７０・　第一，挽救银行业。１９３０年，由于经营不善，美国　银行在纽约宣告歇业，大批储户陷入恐慌，他们前往该　银行的５７家分行彻夜排队，希望能取回自己的存款。　１９３３年．恐慌情绪在这个国家不断蔓延，人们担心大　萧条永远不会结束。４８个州中有４０个州都关闭了银　行，股票市场也暂停了交易，工业产值缩减了一半，近　一半的美国农民面临着房屋贷款抵押品无法赎回的局　面，每三个工人中就有一个失业，而当这些人失去工作　的时侯，意味着他们的家人也没有了生活来源。这一人　群至少有４　０００万。那些仍然处于工作岗位的人也极　度缺乏安全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款还能不能收回。　上台不到４８小时．罗斯福就召开了国会紧急会议，宣　布全国范围的“银行休假日”，与此同时，他要求他的财　政部长起草一项由政府主导的、旨在帮助私人银行家　尽早恢复营业的法案．并呼吁国民妥善处理手中节余　的积蓄。　就职后的第八天，罗斯福通过广播向国民发表了　上台后的第一次“炉边谈话”。罗斯福总统希望走进美　国人家中．一家人围坐在炉边聊聊天。大约有６　０００万　美国人在收音机旁收听了总统的讲话。罗斯福以“我的　朋友们”开始了他的谈话：“我希望用几分钟的时间和　美国人民，特别是那些并不了解银行业运作机制、但时　常通过储蓄业务和银行打交道的人聊一聊银行业现在　的状况。”在时长１４分半钟的谈话中，罗斯福解释了银　行业正常的运作机制、现在出现的问题以及他和国会　为此所采取的补救措施。第二天上午银行就要恢复营　业了．一些银行家担心会有太多储户要求取出存款而　引发整个银行系统崩溃。因此．总统在谈话结束时呼吁　民众保持冷静：“朋友们，我向你们保证，把你们的积蓄　放在银行肯定要比放在家中的床垫下安全。”此外他再　次引用了他在就职演说时的话题：“让我们团结起来，　战胜恐惧。朋友们，这是我们面临的共同的考验。只要　团结起来，我们一定会胜利！”　炉边谈话以朴实而又亲切、热情而又宽慰人心的　方式打动了美国民众的心。第二天银行复业时，更多的　人选择了将节余的积蓄存进银行，而不是取出他们在　银行的存款。这一场紧急危机得以解除，罗斯福的一位　幕僚曾回忆说：“资本主义在八天的时间内得以被挽　救。”　第二，百日新政。第一个“百日新政”是史无前例　的，在美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种情况：国会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通过如此多的改革性法案．而且　得到了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的一致支持。在“百日新　政”期间，有ｌ５项重要立法授予联邦政府审查权．以允　许有偿付能力的银行尽快复业，淘汰没有偿付能力的　银行；通过了格拉斯一斯特高尔法，以切实保障储户的　存款安全和利益，并使商业银行和投融资银行分家；提　高了股票交易透明度，使美元与黄金脱钩，放弃金本　位，使美元贬值；向房屋业主提供贷款避免其丧失抵押　品赎回权；保证农产品高价格以提高农民积极性：兴　办公共工程以提供更多就业机会；通过联邦田纳西河　管理局治理该流域，最终使得流经六大州的田纳西河　为整个国家和人民带来福利．尤其是在发电和防洪方　面，贡献巨大。　第三，组建民间资源保护队。在一系列新法案中较　为符合罗斯福心愿的一项是民间资源保护队计划。该　计划是罗斯福“以工代赈”政策的一个缩影。在罗斯福　就职总统后的一周内，他便向国会提请通过该项计划。　该计划最终招募了超过３００万青年投入到国家资源的　保护工作中：防止水土流失、修建国家公园、种植树木　等。民间资源保护队计划的实施不仅促进了经济发展．　还同时解决了就业问题。到了１９３６年，民意调查显示　包括近２／３的共和党人在内的８２％的相关人士和多数　美国民众都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想法．希望民间资　源保护队计划能够变成一个永久性法案。后来罗斯福　不无夸耀地说，民间资源保护队“在我们所实施的一系　列法案中应该算得上是最成功的了”。　第四，成立国家工业复兴总署。富兰克林最具雄心　壮志并引以为傲的是“国家工业复兴总署”的成立，该　机构通过《国家工业复兴法》为５４１个行业设置了价格　和工资标准。罗斯福要求企业家在维持工人工资原有　水平的前提下控制产品价格。有两百万企业主在该法　案上签字。《国家工业复兴法》的标志是一个展翅的蓝　鹰，凡是签署该法案的企业一律被授予蓝鹰标志。该法　最初受到热烈追捧，以至于超过二百万纽约人在第五　大道游行欢呼。罗斯福不无骄傲地说：“在１９１７年的战　争后，我们的国家再一次团结了起来。”１９３３年，企业　张贴的蓝鹰标志象征着其对“国家工业复兴总署”工作　的支持，就连总统夫人埃莉诺和南希・库克在瓦尔一基　尔创办的旨在帮助当地工匠就业的家具工厂都在工厂　的大门上贴上了蓝鹰标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工业　复兴总署”推出的计划热情高涨，一位共产党人抨击蓝　鹰标志就像是纳粹党的党徽。并声称：“对于工人阶级　而言，《国家工业复兴法》其实是一部工业奴隶法，是美　国法西斯主义的势头。”　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内，联邦政府从一个社会　问题的旁观者转变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积极参与者。　罗斯福新政不仅仅是一项新政，它意味着新时代的到　

・７１・　来。人们重获了自由，又能够畅快地呼吸了，这就像是　逃离了太平间而进入了开阔的森林。　第五，改善黑人境遇的新政。多数美国人都在大萧　条中备受煎熬，黑人尤甚。４０万的黑人在３０年代迁往　北方寻找就业机会。随着时代的变化。富兰克林・罗斯　福政府展现出了比历届政府更多的对黑人命运和境遇　的关怀。富兰克林甚至任命了４５位黑人担任二线官　员，人们称之为“黑人内阁”。同时，内政部长哈罗德・　伊克斯（Ｈａｒｏｌｅ　Ｉｃｋｅｓ）和总统幕僚哈里・霍普金斯　（Ｈａｒｒｙ　Ｈｏｐｋｉｎｓ）也都在新政实施的过程中为确保黑人　不被歧视做出了积极的努力。田纳西流域上游兴建具　有防洪发电功能的９个大坝，其中劳登堡大坝（Ｆｏｒｔ　Ｌｏｕｄｏｎ　Ｄａｍ）的修建就有黑人工人参与其中。到了　１９３５年，１／３的黑人都接受过联邦政府某种形式的帮　助，也正是因为如此．黑人的政治立场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由原先支持亚伯拉罕・林肯的共和党转向了支持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民主党。　尽管在联邦计划中仍然存在对黑人的一定歧视，　如多数民间资源保护队是隔离黑人的，黑人记者不得　参加总统的新闻发布会。但非裔美国人在历史上第一　次感到他们的心声会得到充满同情心的、善解人意的　罗斯福政府的关注。　第六，兴办公共工程提供更多就业岗位。１９３５年，　笼罩在美国人民心头的阴霾终于开始散去。罗斯福推　行了三项全新的计划：通过全国青年总署向失业青年　提供职业培训。通过农村电气化管理局向乡村地区输　送电力．通过公共事业振兴署兴办公共工程改变美国　的面貌　公共事业振兴署兴建或重建了２　５００家医院，　６　０００家公立学校，１０　０００个机场以及多条连接各州　各海岸的铁道线路。公共事业振兴署还帮助失业的艺　术家、作家、作曲家、音乐家等获得就业机会，各种艺术　形式如舞台演出、交响乐演奏在小城镇和农村地区上　演。学校和邮局的壁画重新流行，摄影师拿出相机记录　大萧条时期各种历史事件的发生。各种民歌民谣也开　始盛行。管理者坚信，艺术应该成为普通民众生活中的　一部分．而那些失业的艺术家也应该像农民和工人那　样重新获得工作机会。　新政的反对者抨击公共事业振兴署的做法仅有利　于民主党人，这是对劳动力和生产工具的不经济的利　用。对此富兰克林不以为然，他强调“以工代赈”的特殊　意义在于帮助失业者重塑自尊心。他曾对一位亚特兰　大的选民说：“那些坐在俱乐部里衣食无忧、条件优越　的先生们不希望‘以工代赈’工程给他们带来损失。因　为政府正在向树立工作信仰和提升自尊心方面投资。　・７２・　有人说，发放失业救济金要比‘以工代赈’更加经济划　算，这话不假，但不幸的是，说这种话的人对美国的真　实情况了解得却太少。他没有意识到我们是在和具有　强烈自尊心的人民打交道……大多数美国人都想为他　们所得到的东西付出点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希望通过　诚实劳动获得应有的报酬　”　第七，回应来自左、右两派的抨击。１９３５年是美国　在大萧条中度过的第五个年头。在有２５０万美国人重　返工作岗位的同时，仍有超过１　０００万人失业。４８个州　中有４６个州受干旱困扰。南部平原的土地流失现象也　很严重，成千上万的美国人前往加利福尼亚州寻找工　作机会，国民正在变得焦躁不安。　右派（守旧派）中，由一些工业巨头组织成立的美　国自由联盟，指责新政使美国经济每况愈下，并抨击罗　斯福是独裁者，违反宪法，鼓吹“阶级福利”。该组织最　有名望的发言人是罗斯福旧时的盟友、曾任纽约州州　长的民主党人史密斯，他称新政的参与者是顽固的社　会主义者，并断言：世界上将会只有一个首都．要么是　华盛顿，要么是莫斯科；世界上将只有一面旗帜，要么　是星条旗，要么是苏维埃旗帜。在左派中，社会主义者　和一些共产主义者走上大街，抨击罗斯福是资本主义　的俘虏，不能给国家带来真正的变革。一份共产党的宣　传手册这样指责新政：它是资本主义经过精心包装，以　打压工人阶级的手段。　１９３５年５月２７　Ｆｔ，美国最高法院宣告《国家工业　复兴法》违宪。最高法院的这一举动不仅意味着《国家　工业复兴法》的失败，还说明以此法为依据而设立的其　他商业条款。也就是新政的其他措施也被否决了。罗斯　福两年的努力几乎在２０分钟内付之东流。毫无疑问，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连任之路步履维艰。　起初。罗斯福感到十分震惊，指责最高法院把国家　置于无秩序状态。他甚至在６月份去面见了一批准备　启程度假的国会议员，要求他们在秋天颁布五项重要　法案，但后来他改弦更张，提出针对富人阶级的新税　案。与此同时，他希望联邦储蓄局加强权力，并实施一　项能够打破垄断控股公司垄断的法案。此外，帮助美国　普通民众获得安全感一直是罗斯福的梦想。他通过了　由纽约民主党参议员罗伯特・Ｆ．瓦格纳提出的两项法　案．而这两项法案最终也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　两项立法。第一项被称为《瓦格纳法》，由全国劳工委员　会提出。它第一次作出了在全国范围内保障＿Ｔ人组织　工会和共同协商的权利的规定。第二项法案《社会保障　法》的影响无疑更加深远，它规定由雇主和雇员上缴的　税收为老年人提供保险，而雇主和雇员还需要和州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