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消费视角看中国民族主义的发展

２００９年Ｏ５期　金卡工程·经济与法　人文社科　从消费视角看中国民族主义的发展　

口魏小丽　（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９８）　摘要：消费文化与民族主义之间关系复杂。中国十九世纪的民族资产阶级引领国民有意识地将生产、销售、消费国货同爱国主　义联系在一起，希望以此来唤起国民大众、振兴民族经济。进而，消费国货和民族主义被绑架在一起。这种人为的消费民族主义　恰恰降低了民族主义本应具有的圣神性　所以，如何做到民间活动与政府行为相互配合，在理性表达民族情绪的同时、树立大局　观意识以坚定维护国家利益，应是当前中国民族主义运动的发展方向。　关键词：消费丈化民族主义国货运动　

民族主义一直以来都是政治学十分关注的问题，其中中国近代民　族主义的兴起及其发展是学术界研究的重点。早期学者一般认为传　统文化的历史积淀和近代中国恶劣的政治环境从客观上集聚了人民　大众的国家认同感。牛滓大学默顿学院历史系副教授葛凯（Ｋａｒｌ　Ｇｅｒｔｈ）　【１】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他将中国民族主义的兴起和消费主义联系　起来，并通过丰富的事例来说明２０世纪初期中国的国货运动改变了　人们的消费习惯，使民众的日常消费被赋予民族主义的含义，直接影　响了近代中国民族主义的发展。在对待民族主义的研究上，本尼迪克　特·安德森［２】主张从多维视野研究民族主义的起源和发展历程。因　此，本文将从一个新的视角：消费视角研究中国民族主义，即把对中国　民族主义的分析纳入到消费主义领域中，从而更好地研究中国民族主　义的发展。　从近代到现代，中国国货运动所形成的民族主义的消费文化都一　直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以”抵制”外国货为核心的群体　活动时有发生，如最近发生的、因法国政府支持西藏分裂而爆发的”家　乐福事件”。即使在资本主义国家，消费领域的民族主义也依然存在，　印度和英国在历史上都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类似运动。即使在经济　全球化的今天，全球各发达国家也会尝试用消费民族化来制约个人的　消费选择，并且把国货消费意识上升到政治高度。从而，以消费视角　来研究民族主义是完全必要的。　消费文化与民族主义的历史关联　伴随着各种苦其心志的道德考察工作。让少年就开始目睹实战，像小　野兽一样尝试血腥。参加训练者必须严格遵守饮食与作息制度，不可　贪吃贪睡；必须仿效《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不吃鱼、炖肉、甜食，因为这　些食品烹制工序复杂，不利于行军打仗，反倒会娇人胃口。柏拉图要　求他们要像终宵不眠的警犬一样，视觉与听觉都要极端敏锐。⑨柏拉　图主张为适应战斗形式的需要，新生儿被发现有缺陷的，一律秘密地　处理掉。柏拉图主张把十岁以上的男女，全部驱赶到农村置之不顾，　避免他们对孩子们进行理想国式教育产生不利影响。总之，奴隶主贵　族的柏拉图，在他心目中的人尤其第三等级的下层人，只是服务于、听　命于国家的一种特殊的会说话的工具，他们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嗜好、　思维、爱情、婚姻……柏拉图《理想国》的内容丝毫未提及个人的权利　或对个人的尊重，在柏拉图理想国中，人的个性、人的尊严、人的价值　都被漠视，人只是任由统治者支配摆布的一种工具。　然而，人，在中国一直是哲人、文人关注关怀的对象。老子的理想　国中，人们”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　闻……”⑩，在老子心中勾勒的这片乐土上，寄托着老子对苦难而无助　的人们深深的关注、同情、关怀。然而，他无力补天，只能无奈地替人　们去幻想去呼唤去追求一个无剥削、无压迫、安宁、和平的梦中的乐　土，饱含着老子浓烈的深挚的人文关怀之情。同样，晋朝的陶渊明，体　味了官场、政治的黑暗，目睹了人民的苦难不幸。不过他也依然补天　无术，只能像老子一样幻想出”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　怡然自乐……”的大同世界，给不幸的自己也给不幸的人民心理的慰　藉。《桃花源记》蕴含了古代文人深深的”仁、爱”思想。在老子和陶渊　明的理想世界中，人，始终是他们牵挂与关爱的对象。　结束论　虽然，由于中西文化的区别，由于各自所处的阶级地位及代表的　阶级利益不同，西方的柏拉图与中国老子、陶渊明为代表的文人的”理　想国”，有着诸多不同的地方。但是，他们都是勾勒了一个脱离实际而　高于实际的迄今为止仍显得美好而遥远的世界。然而，就是这美好的　消费文化与民族主义的关联和发展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情况，我们　只有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才能够摈弃我们现今认识和立场　的局限性，历史经验值得当今中国借鉴，本节将重点探讨两者的历史　关联。　１．为什么民族主义和消费文化会交织？　十九世纪的中国，由于物质文明优越感的衰落，中国国民以自己　为世界文化中心的意识发生转变，被迫开始接受自己作为世界上众多　平等的民族国家之一的观念。国际贸易的发展为国民提供了直接接　触西方物质文明的机会，西方国家在中国出售的新商品及其所带来的　消费习惯在为国民提供新的消费选择的同时，悄然改变着国民的消费　习惯。同时经过辛亥革命的洗礼，中国人的国民意识和国族观念基本　形成，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资产阶级，即使是下层普通民众，都有一定　的爱国主义情感，而这些都给民族主义和消费文化的交织提供了思想　资源和社会基础。之后，西方帝国主义为打开中国贸易大门，发动了　系列军事入侵，并强迫当时的中国政府签署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以开　放对外通商，中国政府通过设置高额关税以限制甚至禁止出口的闭关　锁国政策就此改变，之后的中国市场被进口商品淹没。直接后果是到　二十世纪初，中国的贸易赤字增长了四倍，以至于当时的政治领袖和　社会精英人士（如梁启超）开始意识到进口货的泛滥严重地损害了国　内经济的发展，担心放任其发展会使国家丧失经济主权，并认为西方　帝国主义由政治侵略改为经济侵略【３】。因此，他们多方面思考如何限　

幻想也带给人们太多温馨的回昧与憧憬。直到今天，柏拉图”理想国”　中的终身教育理念、优生优育等观点在中国乃至世界上仍然具有极其　可贵的借鉴价值，老子、陶渊明的”理想国”中蕴含的和谐、安康、民本　等思想在构建中国和谐社会主义事业中仍有其现实的生存与发展的　价值。　注释：　①德华·策勒尔：《古希腊哲学史纲》，上海世纪出版集团，２００７年　ｌＯ月第ｌ版，第１６２页；　②范明生：《柏拉图哲学述评》，上海人民出版社，ｌ９８４年１Ｏ月第　１版，第３８７－３８８页；　③⑥⑩老子：《道德经·小国寡民》；　④⑤⑦陶渊明：《桃花源记》：　⑧王柯平：《理想国的诗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年８月　第１版，１６６页；　⑨王柯平：《理想国的诗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年８月　第１版，第１６３、１６４页。　参考文献：　【ｌ】德华·策勒尔：《古希腊哲学史纲》，上海世纪出版集团，２００７　年ｌＯ月第１版；　［２１王柯平：《理想国的诗学研究》，ｊＥ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年８月　第１版：　【３】范明生：《柏拉图哲学述评》，上海人民出版社第，１９８４年１Ｏ月　第１版；　Ｉ４］老子：《道德经·小国寡民》：　Ｉ５１陶渊明：《桃花源记》、《归园田居诗》。　作者简介：韩中宜，男，１９７３年１２月２６日出生，籍贯：河南省南　阳市唐河县，宁夏大学研究生部政法学院研究生，专业：外国哲学，方　向：马克思主义哲学史　

２６７．．　人文社　金卡工程·经济与法　２００９年０５期　制商品进口、加强国民的国货消费，并计划采取具体政策来协助国内　企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卓越的商业和工业领导人也越来越确信如果　没有帝国主义入侵，中国公司的数量将会蓬勃发展，也想通过消费主　义和民族主义的联合来保护他们一致认为”专属”他们的国内市场。与　此同时，热心的学生则通过游行示威来抗议帝国主义国家将在中国的　经济活动政治化，并坚持中国经济应由国人自己掌控。　至此，无论是上层精英、商界人士、还是下层民众，都感受到了帝　国主义经济侵略所带来的切肤之痛，都有抵制外来经济侵略、谋求自　身发展的愿望。但当时的政府在国内和国际两方面都很软弱，不可能　依靠政府力量强制推行国货消费，也不能用关税等手断禁止洋货的进　入。所以消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结合强调个人的消费行为的民族内　涵，强调中国是有着自己”国货”的”民族主义国家“的观念，强调中国人　必需用中国货，这成为整合社会各界力量来抵制经济侵略的最有效方　式，并成为必然的发展趋势。在此背景下产生了以民族资产阶级为首　的各阶层参与的抵御国货运动，国货运动有意识地将生产、销售、消费　国货同爱国主义联系在一起，希望以此来唤起国民大众、振兴民族经　济。　２消费文化和民族主义怎样交织？　为抵抗西方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保障中国民族产业的发展，近代　中国的政治和商业精英人士开始寻求新的方式把消费国货和民族主　义联系起来，以说服中国消费者只消费国货。　（一）消费民族主义的起源。近代中国的消费民族主义起因于西　方的经济侵略，目的在于应对帝国主义经济压迫。以当时的商业精英　发起的支持处于危机中的国产丝绸行业的自强求富运动为例。二十　世纪初，新的国民政府积极要求国民剪掉代表落后的辫子来强化政治　权威，国货支持者很担心政府会在剪辫子的同时改变服饰、引进西式　服装，从而使中国的丝绸行业陷入严重的危机之中，而丝绸行业作为　中国物质文化的象征和经济的关键部分、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是非常重　要的【１】。因此，以国货支持者为组织核心的中华国货维持会试图把消　费和中国民族主义结合起来，积极说服政府在剪辫子的同时保留传统　的、由丝绸裁剪的服饰，维持会通过多种策略把中国式的长袍定义为　爱国款式，并不断地用民族主义的方式和语言来游说人们要保留民族　服饰，进而强调服装不仅仅是少数行业兴旺的问题、更是一个民族的　生存问题。中华国货维持会明确将保留传统服饰同民族生存、民族发　展联系起来，代表着消费民族主义的起源。　（二）消费民族主义的发展。中华国货维持会发起的保留传统服　饰、发展民族丝织行业的运动让人们初步认识到消费同民族主义的关　系，而随后的反帝抵货运动使更多的中国人明白了民族主义和消费主　义之间的联系。在二十世纪的最初三十年问，由于以美日为主的帝国　主义列强对我国多次发动侵略战争，中国商界领导人、学生和知识分　子等团体为民族救亡而自发组织起来，有组织地进行反帝抵货运动，　即将当地商店的进口物品充公，同时将出售洋货的商人定义为奸商并　进行打击，国货维持会也发布国耻纪念宣传画、发表演讲以说服国民　不要消费进口货【４】。无论抵货运动的形式正确与否。多次抵货运动逐　渐对国人的消费观念产生了影响，部分消费者开始放弃消费洋货，甚　至产生了对带给我们耻辱的帝国主义所生产的商品的仇恨和反感。　上述一系列的抵制活动并不能完全将帝国主义的商品驱逐出中国市　场，但其影响也是深远的，普通国民在通过抵制消费外国货来表达自　己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情绪的同时也意识到消费不仅仅是一种自　由选择的个人消费、而是和民族主义有联系的、可以成为支持民族主　义并参与反帝斗争的一种有效方式。国民在关于消费与民族主义关　系的认识观念上的转变标志着消费民族主义取得了新的发展。　（三）消费民族主义的进一步发展。以抵制外货来倡导国货消费　是国货运动中比较激进的方式，相比较而言，随后出现的民族商品展　览会则不失为一种理性的、较为合理的”斗争”方式，并且其社会参与　面更为广泛、发展更为持久、形式也更为多样，从而促进了消费民族主　义的进一步发展。商品展览会是近代中国模仿西方国家得来的，而在　进入国内以后为国货支持者所用、并将其建立在民族主义和反帝主义　的基础之上。国货展览会开展的主要目的是展示中国制造的产品精　细优良、品种齐全，多通过现场大量的宣传和表演让参观者知悉国货，　增强国民使用国货的决心与信心。需要指出的是先前的反帝抵制外　货运动主要限于民间，而国货展览会中开始出现政府的影子，政府角　色的出现进一步为国人提供了一个表达民族主义情绪的有效平台。　２６８．．　随着国货展览会的蓬勃发展、它赋予物质商品更深的内涵，即直观地　将民族主义和消费主义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灌输到国人的心理层　面，使之观念化、道德化，并以文化的形式进行沉淀。　二．消费文化和民族主义的历史关联所带来的启示　对消费文化和民族主义的历史探究不仅为了了解历史，更是揭示　历史背后更深层次的因素。”爱国”固然可取，而以何种形式来实现”　爱国”目的却值得理性思考，尤其是近代中国经常出现的”抵制外货”　手段，是否能够在今日中国重新加以运用尚需深思。　（一）消费文化与民族主义需要理性结合　当代中国各领域对民族主义的研究有了丰富的成果，但是对于民　族主义的基本概念及其内涵一直部没有一个相对统一的意见。正是　因为民族主义所具有的这种特性，近代的国货运动才使物质文化特别　是商品被赋予诸如民族性这样的新意义。消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这　种结合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我们也要看到它的　结合是人为形成的，它容易成为某一一阶级谋取自身利益的工具　近代　中国国货运动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无不体现出民族工商资产阶级　的利益和特色。国货运动直接的、首要的目的还是销售商品并满足消　费者的需求，从这一层面上说，”国货”的招牌是一种商业运作的手段，包　含着民族资产阶级的利益欲求。同样，在当代中国，一些企业为了赚　取更大的经济利润，利用国人有爱国消费的历史基础和对西方侵略的　仇恨情绪，也将自身的产品生硬地同民族主义联系起来，甚至这些利　益个体打着消费民族主义这面旗号来反对外资、攻击外资企业，导致　民族主义成为企业的一种营销手断，不仅严重地损害了中国的经济发　展，而且导致民族主义成为一种可供任何人消费的消费品，使民族主　义本身应有的高尚感、神圣感慢慢消失，从而极大地降低了民族主义　原有的民族凝聚力。　（二）消费民族主义需要理性发展［５】　形形色色的国货运动中，民众将商品作为武器来表达民族认同和　反对帝国主义，这一过程中民众固然将自己的行为与国家和民族的兴　衰联系在一起、通过简单的不消费洋货这一行为来承担救亡图存的职　责和义务，并且渴望能对国家政治有一定参与权，这些都有助于提高　现代公民的政治参与意识、形成现代意义上的全民观念，但不容忽视　的是国货运动背后存在着高压政治和暴力倾向，该种方式的民意表达　和传播渠道是相当窄的，这与现代意义上的公民参与有相当的差距。　民族主义运动需要理性的引导。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综合实力　大大增强、政治民主取得了极大的进步，中国民众的政治参与渠道也　与近代中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国民完全可以不用抵制外货这种方式　来表达民族主义的诉求，民众对国家政治要有普遍参与的意识，而不　仅仅局限于抵制洋货的简单形式。其次，民族主义活动还应从大局出　发，兼顾国家在特定时期的对外政策，真正做到民问活动与政府行为　相互配合，在理性表达民族情绪的同时、树立大局观意识以坚定维护　国家利益。　结语　上个世纪以国货运动为表现形式的消费民族主义在当时特定的　历史条件下固然有其积极的一面，但其折射出来的全面排外思想在当　今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并不可行，简单借鉴必然导致狭隘的民族主义。　新形势下的消费民族主义有其新的表现形式，历史经验值得当今的中　国借鉴，开放政策使得中国民族企业又面临着历史上同样的难题，但　我们应拒绝简单的重复，开放的中国更需要理性的民族主义。　参考文献　［１】葛凯．制造中国．消费文化与民族国家的创建【Ｍ１．北京：北京大　学出版社，２ｏｏ７．　【２】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起源与散布【Ｍ】．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５．　【３］郑大华，邹小站．中国近代史上的民族主义【ｌ伽．北京：社会科学　文献出版社，２００７．　［４］边昭江．当前中国一种非理性的民族主义述评【Ｊ］＿北京行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