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与人的经济价值的不断提高

在探讨影响人的行为决定、资源配置与经济绩效的各种变量的研究领域，存在多种学说。新制度学派是在制度内涵下进行研究，将制度纳入经济模型后进行分析，他们的基本思想是：制度是内生的，它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重大。在这一逻辑下，他们探讨了制度的基本功能，影响制度变迁的因素，做出不同制度安排选择的原因，以及在制度变迁中的国家行为和意识形态在制度变迁中的作用等。T·W·舒尔茨的文章《制度与人的经济价值的不断提高》是其中的代表之作。

在文中，舒尔茨从人力资本的角度论证了制度变迁的过程。他认为，人的经济价值是不断提高的，这种提高产生了对新的制度的需求，而政治、经济、法律等制度则是为满足这种需求所进行的调整，所以制度是滞后性调整。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的所有权的作用在上升，人力资本所有者在寻求自身的参与权时要求表明制度状况。制度变量关系重大，他们可能并且正在变迁，“人们试图对可选择的制度变迁加以考虑来作出社会选择，以增进经济效率和经济福利的实绩。”

这篇文章分为三个部分，作者首先对制度进行了定义，然后介绍并评价出现过的三种分析方法，最后解释了特定的制度是为满足人的经济价值的提高而作的滞后性调整。

第一部分：为经济提供服务的制度

舒尔茨把制度定义为一种行为规则，这些规则涉及社会、政治及经济行为。但是作者仅仅研究这些制度中执行经济功能的部分，作者的目标是使研究特定的制度的变迁和经济增长的相互影响。

这一定义为以后研究制度的学者所接受。他将制度所提供的服务进行了富有经验意义的归纳：（1）用于降低交易费用的制度（如货币，期货市场）；（2）用于影响要素所有者之间配置风险的制度（如合约，分成制，合作社，公司，保险，公共社会安全计划）；（3）用于提供职能组织与个人收入流①的联系的制度（产权，资历和劳动者的其他权利等）；（4）用于确立公共品和服务的生产与分配框架的制度（如高速公路，飞机场，学校，农业试验站等）。

作者认为，这些制度对经济生活的作用重大，因而有必要对其进行分析。分析的目的是要说明制度的功能，衡量他们的影响，并研究他们何时有效。为了能够得出在实证上较为可靠的关于这些制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的结论，就需要有一个可供检验的理论方法。

第二部分：研究经济增长动态的方法

在这部分，舒尔茨共介绍了三种方法，通过对前两种方法的介绍和评价引出了自己的方法。

第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在研究中不考虑制度因素，它将制度省略或剔除掉，也就是将制度视为“自然状态”的一部分。这种方法的观点是制度是不发生变迁的或者制度天然的适应经济增长。舒尔茨认为这种方法的适用范围极其狭窄，绝大多数的经济增长问题都不能用这种方法解决。

第二种方法：这种方法认为制度变迁是外生的变量，也就是说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无关。制度变迁是因为政治行动或者法律活动的改变，而不依赖于经济增长进程。舒尔茨认为这种方法很不全面，因为大多数执行经济职能的制度是对经济增长动态的需求的反应，但这种方法并没有对其加以分析。

第三种方法：这种方法即是舒尔茨要提出来的，是将制度作为经济增长模型的内生变量。也就是将制度看作经济领域里的一个变量，而且这些制度是对经济

增长的反应。作者认为：“尽管并非所有的制度变迁都可以这样来分析，但大量的十分重要的制度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分析。”

舒尔茨提出，把制度变迁引入到经济学的理论核心中需要两个关键的概念，一个就是一种制度所执行的功能的经济价值，另一个是经济均衡的概念。

那么怎样知道这些制度的经济价值以及决定制度价值的因素呢？舒尔茨认为，制度是具有经济价值的服务的提供者，比如制度能够提供便利，提供信息，提供合约使交易成本降低，提供公共物品和共担风险。这些服务正好呼应了上文列举的几类制度范畴。由于社会对这些服务都有需求，所以可以用供求关系分析决定这些制度提供的服务的经济价值的因素。

然后把这样的供求分析置于经济均衡的框架中，这里假定，当由这些制度所提供的服务与其他方式的服务所显示的报酬率（这里的报酬率，我理解为收益与成本之比）相等时，这些制度提供的经济服务就达到一种经济均衡，这种均衡也就是一种供求平衡的最优的资源配置状态。但是由于现实生活中，不同要素的报酬率是不同的，而且是不断变化的，所以舒尔茨认为，建立在上述均衡假定之上的经济增长模型时没有现实意义的，真实的情况是“现代经济增长进程被所有的作为经济增长的结果的非均衡方式所困扰,执行经济职能的制度也不例外”。也就是说，现实中经济增长的进程往往是非均衡的,制度的调整是滞后的。

舒尔茨的观点是:由于经济增长，所以对服务的需求相应的发生改变；由于需求改变了，所以改变了以长期成本和收益类衡量的供求均衡，也就是导致了非均衡。由于制度是这些服务的提供者，所以制度变迁是作为对经济增长动态的反应而发生的。舒尔茨认为自己的理论可以解释制度变迁的效应。

接下来，舒尔茨讨论了作为对制度的反应的经济激励问题。他认为，激励是经济增长的结果，对此，他有几个“更为一般性”的看法：（1）经过充分的经验研究证实，在一个实现增长的市场经济中，对货币的需求已转向对权利的需求；（2）在一个经济中，若是每户收入都在提高，相对于农业部门，那些服务于非农部门的制度需求（如经济活动的合约和财产安排）会增加；（3）随着知识进步对现代经济增长的影响越来越大，制度的需求相应发生转变，由原来的生产和分配这些知识的需求转向对获得其权利的需求，这有助于解释欠发达国家的现代发展一般比技术上先进的国家更为不均衡；（4）当经济发展需要越来越多的高技术时，获得高技术的需求（包括高等教育和各类培训）会相应增加，且显然相对于对一般技术的需求、对再生的非人力资本的需求而增加（美国二战后的众多迹象已经证明）；（5）经济的增长提高了人的经济价值，由于人的经济价值的提高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越来越大，这种经济增长形式的转变使得对提供服务的制度的需求相应地发生转变。比如，随着人类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人身保险、公民权利、获得教育机会的权利等制度需求越来越多。

第三部分：为适应人的经济价值提高的制度滞后

舒尔茨认为，人的经济价值的提高是制度在执行其经济功能时的主要非均衡原因，而且人的经济价值的提高是经济增长的结果。由于经济增长，人的经济价值提高，所以对制度的需求发生了改变，从而使得现行制度面对压力与限制，为了适应这种变化，需要对制度进行调整（如立法和法律），这种调整相对于增长是滞后的，也就是进行制度变迁。

制度变迁要求有新的经济模型。舒尔茨从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1）制度是对劳动力的市场价格提高的反应。假定经济的增长提高了工人单位时间的劳动

生产率，收益增加；如果投资不变，则收益率增加。也就是人力资本增值了，而且具有高技能的人力资本的价值增值在绝对意义上要高于具有一般技能或低技能的人力资本的价值增值。制度就会根据这些变化进行调整。相对于这些增长仍然存在着制度的滞后，如工资制度的滞后。舒尔茨认为，在美国有关由经济增长动态所引起的工资制度的制后主要表现在国内迁移、职业转变以及对非白种人的歧视等方面。（2）制度是对人力资本的报酬率提高的反应。在这个问题上，舒尔茨认为，经济增长是一种比常规需要更多更高技能的生产活动，并且由这些活动所派生出的需求增加了对人力资本进行投资的报酬率。制度是对这些变化的反应，比如日益扩大的教育服务的提供。但是相对于增长，制度仍显滞后，比如教育机会的不均等。（3）制度是对消费者可支配收入增加的反应。舒尔茨假定，经济增长会使消费者的可支配收入提高，消费者的需求发生变化，一般来讲市场有适应需求变化的力量和趋势。但是舒尔茨指出，种族歧视这种制度的滞后会对消费者主权造成损害。比如在美国存在对有色人种的市场歧视。

最后，舒尔茨再次强调了经济增长带来了人的经济价值的提高，进而引发制度的变迁，从而使经济更好的增长。我们不仅仅要阐明和识别制度的滞后，也应该分析怎样降低这种滞后，从而带来效率与福利意义上的收益。

以上是我对T·W·舒尔茨的《制度与人的经济价值的不断提高》这篇文章的大意概括，有很多地方理解得并不透彻，希望老师给予指正。

注释：

①舒尔茨认为，收入是一个流量概念，它由每单位时间既定数量的收入流组成。一定意义上，收入流数量的增加就等于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