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制度的_后遗症_和历史创伤的愈合_托尼_莫里森_宠儿_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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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之善与恶——评托妮·莫里森的《宠儿》

母爱之善与恶——评托妮·莫里森的《宠儿》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母爱之善与恶——评托妮•莫里森的《宠儿》杜芬 常州铁道高等职业技术学校摘 要:美国当代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创作的《宠儿》是一部充满对奴隶制度的血泪控诉的长篇小说,作者将这段沉重的历史,通过女主人公塞丝的异化的母爱呈现给读者。

母爱在其笔下,演变成一种血腥的杀女行为。

在对塞丝的爱与恶的探讨过程中,我们体谅到那个时代作为黑人母亲的悲哀与无奈;同时,我们也更清楚地看见那段让所有黑人不愿回顾却无从忘却的屈辱历史。

关键词:宠儿;母爱;异化;奴隶制作者简介:杜芬(1987-),男,江苏睢宁人,本科,常州铁道高等职业技术学校讲师,研究方向:中高职语文教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2-106-02美国女作家托妮•莫里森的长篇代表作《宠儿》取材于发生在19世纪50年代的真实故事。

如何让奴隶制的罪恶触目惊心,莫里森运用了各种艺术上的表达技巧和情节上的精心构建。

其中对母爱异化的描绘,是作者反映主题的重要表现方式之一。

《宠儿》中,发生母爱异化的,是一位黑人奴隶母亲塞丝,这位母亲为了女儿幸福,为了个体自由,为了奴隶解放,毅然决然地杀死了自己的女婴,在她身上激化出了最感人的母爱,和最震惊的杀戮。

这种行为,是爱还是恶?是值得敬慕还是值得批判?世事有因才有果,撇开如何评价不谈,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种让人难以形成统一评判的行为本身的背后,有着怎样一个曲折的、悲怆的形成过程。

一、寻求自由的失败经验塞丝是作品中的叙述者之一。

作为一个女黑奴,塞丝的一生充满悲惨,莫里森并没有直接将这名女黑奴的经历记录下来,而是通过丹芙、保罗•D等他者在来回穿插的记忆碎片中,一点一点地复原拼整齐展现给读者。

这种将叙述权威转让给小说中的人物而不是作者本人的表现方法,让读者更贴近真实并形成自己的判断。

塞丝所遭受的非人虐待,莫里森仅用一棵“树”来暗示,并且是通过曾经帮助过她的女白人爱弥的描述来展现的:一棵树,露。

畸形生活下的女性——评莫里森的小说《宠儿》

畸形生活下的女性——评莫里森的小说《宠儿》

The Women Live in the Monstrous Life--Reading the Novel Beloved of Toni Morrison 作者: 李明
作者机构: 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江苏南京210039
出版物刊名: 枣庄学院学报
页码: 60-62页
主题词: 黑奴 母爱 畸形生活 走出自我
摘要:黑人也是人,但却因为特定的历史原因使得他们有了特定的称谓:奴隶.生活在奴隶制下的黑人,身心都饱受摧残,变得失去自我.赛丝,一个在白人机制欺压下存活的女黑奴,虽然她得以从奴隶制下的畸形黑暗生活中逃脱出来,但却始终没能逃脱出那种制度带给她的创伤以及精神上的折磨.她对宠儿的爱是深厚的,但却也是畸形的,带有愧疚心理的爱,一种令她无法走出自我的爱,令她堕落的爱.。

托尼·莫里森《宠儿》中身份构建的后殖民解读

托尼·莫里森《宠儿》中身份构建的后殖民解读

托尼·莫里森《宠儿》中身份构建的后殖民解读【文章摘要】:作为一位黑人女性作家,托尼·莫里森是20世纪美国非裔文坛的领军人物,她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文字创作出多部为黑人解放而疾呼的力作。

莫里森的代表作《宠儿》是美国非裔文学研究的重要对象,也是美国文化研究的一个热点。

当下,国外对其的研究聚焦于于女性主义,种族歧视,后现代主义等话题;国内对其的研究集中于写作手法和思想内容方面。

本文从后殖民主义的角度出发,基于国内外对于《宠儿》的研究,通过对《宠儿》故事情节和黑人女性形象的探讨,运用斯图尔特·霍尔的文化身份和文化认同概念和弗朗兹·法侬的民族文化观点,研究黑人的身份建构问题,从而揭露蓄奴制和种族歧视对美国黑人的身心伤害和黑人身份认同感的缺失,讨论黑人在蓄奴制之下变成文化上的“孤儿”,白人阴影下的他者的事实,并对黑人文化身份的重建进行探讨。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宠儿》;后殖民主义;文化身份一、托尼·莫里森与《宠儿》托尼·莫里森是20世纪美国非裔文坛的领军人物,也是举世公认的最优秀小说家之一。

她以独特的叙事视角和高超的文学创作水平,探索非洲民族在美国的身份认同困境,尤其着眼于黑人女性的悲惨经历,致力于揭示奴隶制和种族歧视对于非洲民族的迫害。

同时,她带着崇高的民族自豪感和使命感,将非洲传统文化元素融入于作品之中,为非洲文化的延续和传播做出努力。

托尼·莫里森共出版11部杰出的小说,其中包括《最蓝的眼睛》、《所罗门之歌》和《宠儿》等。

1993年,莫里森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获得此奖项的非裔女作家。

《宠儿》发表于1988年,是托尼·莫里森的代表作之一,她凭借这部作品于1988年获得普利策奖。

小说讲述了一位名叫塞丝的黑人女性逃脱奴役的故事。

在小说的开端,塞丝已经成功逃脱奴役,自由地生活了十几年。

但她的家庭早已分崩离析——她的婆婆贝比·萨格斯早年间去世了,两个儿子由于惧怕房中幽灵的骚扰而选择离开。

种族话语下的他者——《宠儿》的后殖民主义解读

种族话语下的他者——《宠儿》的后殖民主义解读

种族话语下的他者——《宠儿》的后殖民主义解读吴朝辉 云南大学摘要:《宠儿》是托尼·莫里森的代表作,讲述的是黑人女性塞丝为逃离奴隶制不惜杀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故事。

作为一位来自边缘的作家和批评家,她的小说着重描写被美国社会边缘化的黑人的生存,传播的是他者的声音。

从后殖民视角解读《宠儿》,揭露奴隶制废除前后,在白人主导的美国社会黑人被限制、排斥、甚至剥夺了生存权力。

而莫里森也正是通过对他者生存的关注来表现其颠覆话语的。

关键词:后殖民主义;种族话语;他者在西方传统哲学中,他者的定位和定义从一开始就与“压制”联系起来。

他者的绝对他异性和外在性使任何对其进行定位和定义的企图都是在对它进行驯化或殖民化。

如果他者的言行对我们来说不可理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其视为庸俗和低级的东西加以归纳和抛弃。

这个过程也是不断使用压迫性策略对他者进行收编、同化、驯化的过程,一个自我对他者行使主观暴力的过程。

在萨义德看来,他者概念带有一种文化指涉,它表明文化主体的建构通过一种权力关系来实现,在这种权力关系中,他者处于被征服的地位。

这种抽象的权力关系同时又充斥于故事发生的各个场所,“甜蜜之家”、“124”、“林中空地”,在这些具体的场所中,蕴含着奴隶主与奴隶之间奴役与反奴役的权力关系的博弈以及黑奴对生存权力的争取。

一、甜蜜之家:奴役与反奴役的博弈(一)两代奴隶主的奴役文本中呈现的权力关系的主要模式,是假定的奴隶主的优越和想象中的黑奴的低劣之间的摩尼教对立。

《宠儿》中的“甜蜜之家”是塞丝和贝比·萨格斯等人身为奴隶受奴役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在逃走之后不愿提及、回忆的地方。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虽然拥有一个引起美好感情和无限希望的头衔,这个种植园只能是庄园主的“甜蜜之家”。

对于劳作其间的黑奴来说,这个地方并不甜蜜,更不是家。

加纳先生和“学校老师”是奴隶主的代表。

加纳先生的奴隶制给了黑奴们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带有一种人道主义的色彩。

托妮莫里森《宠儿》分析解析

托妮莫里森《宠儿》分析解析



宠儿化作肉身

莫里森:“使其真实的目的在于使历史可能, 使记忆真实——如果有人走进你的家门,坐 在你桌边,你就不得不去思考,不管她们可 能是什么?”
宠儿的叙事功能
廖炳惠: “莫里森运用小说中被杀害的小孩的灵魂向 母亲质疑这种直接的叙事策略,使人置身于 暴力与种族歧视的机制下,观看人如何在行 为和抉择的过程中,产生一种伦理与道德责 任,并利用语言的反省,来加深我们对人的 限制,以及多种选择之可能性 深刻探讨。

莫里森的作品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神秘因素。《所罗门之歌》 之歌中,派特拉平坦、没有肚脐眼的腹部;戴德一世的鬼魂; 奶娃与神话小说中寻宝人经历相似的自我发现之旅;取材于 黑奴传说的“飞回非洲的黑人”;《柏油娃儿》中来自非洲 的“柏油夫人”这些超现实因素及黑人传说和神话,为莫里 森的小说蒙上了一层神秘和魔幻色彩。莫里森的语言吸取了 黑人口头文学的传统,看似简单却幽默,机智。那是经过精 雕细琢之后又不留痕迹的文学语言。她的作品还随处可见色 彩和音乐的意想,语言的美感更是得到了加强。 西方评论界普遍认为莫里森继承了拉尔夫· 埃利森和詹姆 斯· 鲍德温的黑人文学传统,她不仅熟悉黑人民间传说、希 腊神话和基督教《圣经》 ,而且也受益于西方古典文学的熏 陶。在创作手法上,她那简洁明快的手笔具有海明威的风格, 情节的神秘隐暗感又近似南方作家福克纳,当然还明显地受 到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但莫里森更勇于探索和创新, 摒弃以往白人惯用的那种描述黑人的语言。
一、《宠儿》: 美国黑人历史的重写



LindaKrumholz “托尼莫里森的《宠儿》重新定义了美国历史。小说 中很明显具有历史的视角:莫里森通过非裔-美国奴 隶的行为和意识建构了历史,而不是通过白人主流 阶级的视角来建构历史。” “历史的方法论在《宠儿》中采用了另一种重要的 转变,即制造历史为作品中的人物、读者和作者形 成了一个治愈心灵创伤的过程。” ——《〈宠儿〉评论文集》107页

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创伤综述

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创伤综述

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创伤综述托尼·莫里森是美国著名的黑人女作家,她的作品展示了黑人在美国历史中所经历的创伤和痛苦。

她通过描述黑人个体的经历和集体的历史,揭示了种族歧视和压迫对黑人社区造成的心理和情感上的创伤。

以下是对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创伤的综述。

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创伤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奴隶制度的残酷、种族歧视的伤害以及自我认同的困扰。

莫里森的作品中深刻描绘了奴隶制度对黑人社区带来的创伤。

奴隶制度让黑人成为白人身份的财产,他们遭受到了巨大的剥夺和虐待。

在小说《宠儿》中,主人公被迫与自己的孩子被奴隶主分开,这种分离带给她无尽的痛苦和伤害。

在莫里森的作品中,奴隶们不仅遭受肉体上的折磨,还受到了对他们身份和尊严的否定,对他们的个体和家庭关系的破坏。

这种残酷的经历对黑人社区的影响是巨大的,使他们长期处于心理上的创伤状态中。

莫里森的作品中也涉及了种族歧视对黑人社区带来的创伤。

种族歧视让黑人成为社会边缘的群体,他们长期受到歧视和压迫。

在小说《宠儿》中,主人公由于自己的肤色而被辱骂和排斥,这种歧视使她产生了自我厌恶的情绪。

在莫里森的作品中,黑人经常面临着社会的排斥和歧视,这对他们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他们在白人主导的社会中感到自己处于劣势地位,无法摆脱对自己的自我怀疑和自卑感。

莫里森的作品中也探讨了黑人在找寻自我认同方面所面临的困扰。

在小说《宠儿》中,主人公试图寻找自己的身份和认同,但却被社会的种种偏见和压力所困扰。

在莫里森的作品中,黑人常常面临着对自己身份的困惑和无助。

他们在白人文化的主导之下,感到自己的价值和身份被否定,很难找到自己真正的生存价值和意义。

托尼·莫里森通过她的作品呼吁对黑人创伤的关注和反思,揭示了种族歧视和压迫对黑人个体以及整个社区造成的伤害。

她的作品展示了黑人在面对创伤时的勇气和坚韧,同时也提出了对自我认同和社会正义的思考和质疑。

托尼·莫里森小说《宠儿》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托尼·莫里森小说《宠儿》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托尼·莫里森小说《宠儿》的文学伦理学解读作者:陈晶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02期摘要:《宠儿》是托尼·莫里森的代表作,它展现了奴隶制给黑人奴隶带来的悲惨遭遇以及肉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重现了黑人奴隶的血泪史。

残酷的现实使得黑人极度渴望解脱,向往自由。

在没有尊严充满压迫的日子里,获得自由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为自由而活着是他们普遍秉承的生存伦理。

同时,残酷的现实使得黑人对亲人的爱无法正常地表达,导致黑人世界的家庭伦理走向极端化。

通过对黑人奴隶的伦理异化和道德困境的刻画,莫里森表达了其倡导黑人民族摆脱伤痕累累的历史,重新建构民族文化,寻求伦理回归的诉求。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宠儿》;生存伦理;家庭伦理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2-0165-03作为美国现当代著名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小说被认为是“20世纪美国黑人文学史上继赖特、艾里森之后的又一座高峰”[1]。

她的文学创作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再现血腥而黑暗的奴隶制给美国黑人带来的长期的奴役和苦难,揭露奴隶制的累累罪行,同时倡导黑人同胞摆脱历史阴影,走出历史的桎梏,勇于重构民族精神和文化,追求黑人民族自立自强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因其小说“生动地再现了美国现实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1993年托尼·莫里森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在其众多作品中,《宠儿》是展现其思想的具有代表性的经典之作。

《宠儿》的故事背景是南北战争结束,奴隶制被废除之后的1873年,在辛辛那提城郊的蓝石路124号住着主人公塞斯和她的女儿丹芙。

小说是以各种人物的回忆为主线,讲述了废除奴隶制之前塞斯在肯塔基州的“甜蜜之家”农庄当女奴的惨痛经历,以及她与孩子们逃离苦海后的生活。

其中,塞斯因“学校老师”—接管“甜蜜之家”的奴隶主的追赶,不愿让孩子重回那可怕的魔窟,像自己一样忍受非人的待遇,她竟然试图杀了自己的孩子们,将“都会爬了”的小女儿的喉咙锯断,替她选择了死亡来避免被摧残的命运,后来为其取名为“宠儿”。

《宠儿》读后感

《宠儿》读后感

《宠儿》读后感《宠儿》是一部让人难以忘怀的小说,它是托妮·莫里森的代表作之一。

故事背景设定在美国南北战争前的社会环境,通过女黑奴塞丝携女逃亡的悲惨经历,展现了奴隶制度的残酷和黑暗。

这部小说不仅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更是一部触动人心的文学作品。

首先,这部小说的题材独特而深刻。

奴隶制度是人类历史上的黑暗一页,而莫里森通过塞丝的故事,将这一制度真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她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奴隶制度的残酷和无情,同时也揭示了人性中的善恶与矛盾。

这种深入人心的题材使得这部小说在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地位。

其次,莫里森在小说中塑造的角色形象生动鲜明。

塞丝是这部小说的核心人物,她勇敢、坚定、充满母爱,但又备受折磨。

她的经历和悲惨命运令人痛心,但她的坚强和不屈精神也令人敬佩。

另外,小说中的其他角色也各具特色,共同构建了一个鲜活的世界。

这些角色之间的互动和关系,为小说增色不少。

再者,这部小说的叙事风格独特。

莫里森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和意识流手法,将塞丝的内心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叙事方式使得读者能够深入了解塞丝的内心世界,更深刻地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挣扎。

同时,小说中的语言简练而富有力量,使得整个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最后,这部小说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它不仅揭示了奴隶制度的残酷和黑暗,更让读者深刻反思人类社会中的不公和不平等现象。

它呼吁人们要珍惜自由和平等,不断追求更加公正和和谐的社会。

总之,《宠儿》是一部值得一读再读的文学作品。

它以其独特的题材、生动的角色形象、独特的叙事风格以及深刻的社会意义,成为了美国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这部小说不仅让我们深刻地认识到奴隶制度的残酷和黑暗,更让我们明白了自由和平等的重要性。

它是我们了解美国历史和文化、思考社会问题和人性的一本重要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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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第20卷 第6期江苏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Jiangsu Institute of Education(Social Science)Nov.,2004Vol,20 No.6奴隶制度的“后遗症”和历史创伤的愈合Ξ———托尼・莫里森《宠儿》简析陈 洁(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大学外语部,江苏南京 210016) [摘 要] 《宠儿》是199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美国当代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巅峰之作。

莫里森通过作品告诉读者黑人最终能够消除奴隶制度的影响,并且勇敢的迈向新的生活,这一切的实现有赖于黑人的共同努力。

[关键词] 《宠儿》; 奴隶制度; 历史创伤[中图分类号] I106.4[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1-1696(2004)06-0105-02 《宠儿》是199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美国当代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五部作品,也是她的巅峰之作。

自小说出版以来,受到众多肯定。

《新女性》杂志称它为“一次胜利”,《洛杉矶时报》说:“不能想象少了它的美国文学。

”[1]该小说的背景时间是南北战争结束后,即所谓的“重建时期”。

虽然南北战争的结束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度,但是黑人们苦难的命运仍然没有改变。

黑人们在奴隶制度下经历鞭打、性侵害、射杀等各种不人道的待遇,给他们的肉体和心灵深处留下创伤,因此即使在获取自由后,仍然无法摆脱往事的纠缠。

在小说中有很多的话语,但中心话语是围绕着女黑奴塞思进行的。

小说开头,塞思和她的女儿丹弗死死封闭在俄亥俄州的“124号”旧屋里。

借助于书中人物内心独白或对往事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折磨着女主人公塞思的痛苦往事展现在读者的面前:18年前,塞思怀着身孕从奴隶庄园“甜蜜之家”(Sweethome)逃到“124号”,与婆婆贝比・萨格斯以及先前由“地下工作者”带出的三名儿女团聚。

不久,奴隶主循踪而至,为了不再让儿女重新沦为奴隶,塞思被迫杀死了两岁的女儿宠儿。

此后,宠儿的鬼魂一直萦绕着“一百二十四号”,甚至以人的模样出现在房子里。

在《宠儿》中,莫里森没有直接展示黑人和白人奴隶主之间的正面冲突,也没有义愤填膺式的控诉,“但她犀利的笔触透了黑人被践踏的人格与被折磨的心灵”。

[2]塞思三代人的经历是奴隶制度下千万黑人命运的写照。

本文拟探讨奴隶制度留下的“后遗症”,给黑人个体,家庭以及社区带来的影响和历史创伤的愈合。

一、对个人的影响引语中的“六千万甚至更多”指的是几百年来黑人在被剥离故土掳掠到美洲的过程中丧生的同胞人数。

在这一艰辛历程中,许多黑人由于疾病或饥饿而丧失性命。

那些侥幸存活的黑人们对未来充满憧憬,根本没想到在所谓的“天堂”里将会遭受更多的磨难,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自从踏上美国的第一天,黑人们就在死亡线的边缘挣扎。

黑人们受到惨无人道的残害和蹂躏,他们被奴役,被买卖,遭到毒打甚至被剥夺性命。

在那样的世界里,黑人们发现自己的亲人,同伴会突然消失,再也不会出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是由于意外事故或者恐怖活动,而是由国家法令授权的。

在《宠儿》中,白人奴隶主随心所欲,对黑人肆意杀戮,残害和玷污。

奴隶们失去父亲,母亲,被剥夺配偶,孩子和同伴。

例如:女主人公塞思的婆婆贝比・萨格斯多次目睹黑人被剥夺性命的惨状。

她曾经对塞思说:“在这个国家没有哪间房子里从地板到房梁不是充斥着黑人冤魂的悲伤。

我们很幸运,我们家这个是个婴儿。

”[3](P.5)此外,那些“甜蜜之家”的黑人们,比如保罗在企图逃离那个“地狱”的计划失败后都被杀死了。

塞思对于死亡也习以为常。

楠曾告诉塞思她的母亲是如何被吊死的。

在塞思逃亡途中,她曾看到“小伙子们吊死在世上最美丽的梧桐树上。

”[3](P.6)此后,在学校教师带人来抓逃走的塞思,她被迫杀死了两岁大的女儿宠儿。

除了死去的黑奴们,那些侥幸逃脱的黑人们也倍受折磨。

例如:当保罗・D在采石场服苦役砸石头时,那些掌握生死大权的守卫们肆意侮辱那些囚犯人。

此外,斯坦普・沛德的妻子曾被主人玷污。

塞思也曾被学校老师的侄子侵犯,并被鞭打过。

文中多次提及塞思后背上有棵“树”。

“你背上有棵树?”[3](P.15)在保罗・D的一再追问下,塞思才透露,“树”原来是她遭到毒打后留下的伤痕。

与肉体上的伤害比较,留在黑人们心灵上的创伤则更深。

黑人在奴隶制度下受的苦难如此之多,即使在获取形式上的自由之后,仍然无法从中解脱。

他们时刻受到痛苦往事的折磨,心灵深处的创伤久久不能愈合。

例如:塞思完全生活在由往事控制的世界里,没有现在和未来,18年前的杀婴往事,总是缠绕着她。

塞思的另一个女儿丹弗没有健全的思想,也是奴隶制度的受害者之一。

当学校一个男孩告诉丹弗宠儿被杀的事件后,丹弗便丧失了听觉。

痛苦的往事也缠绕着保罗・D 和斯坦普・沛德。

往事如此痛苦,因此保罗・D拒绝回忆往事,将他的痛苦和哀伤全部封入一个金属烟草罐中,希望用这种方式摆脱往事的纠缠。

而斯坦普・沛德为了记住往事而特意改掉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保罗对往事的回避躲闪,还是斯坦普・沛德的刻意记住都说明他们没有摆脱往事的缠绕,没有从往事的阴影中解脱。

综上所述,那些前黑奴比如塞思,保罗・D和斯坦普・沛德等在获取自由之后仍然由于往事如恶梦一般萦绕,肉体和心—51—Ξ[收稿日期]2004-08-24[作者简介]陈 洁(1979-),女,江苏洪泽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大学外语部助教,硕士。

灵上的创伤无法愈合,无法过一种正常而宁静的生活。

二、对家庭的影响在奴隶制度下,大多数黑人家庭都是不完整的,黑人们对自己的父母和兄妹所知甚少。

由于母亲大多会遭到白人的侮辱,孩子出生后通常都不知道父亲是谁。

另一方面,由于白人将母子隔开或者母亲过早去世,他们甚至不知道母亲是谁。

在《宠儿》中,没有一个黑人家庭是完整的。

萨格斯在奴隶制度下生活了60年,直到她的小儿子黑尔(即塞思的丈夫)把她从奴隶制度中赎出来,才享有自由。

她曾提及她嫁过6个丈夫,共生有8个孩子,但是她的孩子有的被抓走,有的被追捕,估计都已经在谁家闹鬼了。

即使为她赢得自由的小儿子黑尔也由于亲眼目睹妻子塞思被侵犯受到刺激而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萨格斯关于她那8个孩子,已经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老大爱吃糊面包底,“只记得那么点儿”。

由于萨格斯的孩子很早就离开了她,即使以后相遇也无法辨认出,而孩子们也对其母亲一无所知。

在杀婴惨剧没有发生的时候,萨格斯曾说道,塞思有三个孩子在身边是很幸运的。

不料,塞思也逃不出同样的厄运。

塞思成功逃脱奴隶庄园之后,学校老师带人来抓她,塞思毅然决定与孩子们同归于尽,以死抗争。

“我的计划是把咱们全都带到我自己的太太呆的那边去。

”[3](P.203)(注:太太指塞思早已死去的妈妈)她先锯死了两岁的幼女宠儿,当她抱着死去的宠儿,拎起另一个女儿丹弗往墙上摔时,被斯坦普・沛德拦住。

此后,塞思的两个儿子霍华德和巴格勒被母亲杀死亲生女儿的行为所吓,而离家出走。

长久以来,黑人文化有着丰富的底蕴。

在那些通过口头传授而代代相传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中,黑人传达自己的种族自豪感和历史记忆。

黑人文化的传递是在家庭中实现的,家庭不仅为黑人的成长提供人生必须的精神财富,当个人身处逆境中时,还为他们提供必需的支持,鼓励和援助。

由于家庭的不完整就无法实现黑人传统文化的传递。

此外,没有父母的教导和爱护,黑人们不得不独自存活。

奴隶制度不仅破坏了黑人的家庭,还破坏了家的概念。

三、对黑人社区的影响在奴隶制度下,黑人随时会丧失性命,被残害或者不得不冒险逃离,因此无法形成固定的社区。

奴隶制度被废除后,没有形成团结一致的黑人社区。

由于黑人们承受着多重苦难,饱受情感压抑之苦,在获取自由之后,仍然无法成为自己的真正主宰。

当他们见到他人过着快乐的生活时,往往持一种仇视的态度。

在《宠儿》中,当塞思和萨格斯相聚,享有短暂的自由后,他们决定和周围黑人社区举办一个“让圣诞节逊色的黑莓庆祝会”。

虽然邻近的黑人社区对宴会很满意,但在酒饱饭足之余,他人团聚的幸福之情刺痛了那些无法享有与家人团聚的黑人,妒忌之意淹没了他们的内心。

当学校老师带着侄子,猎奴者来追捕塞思的时候,竟无人通风报信,从而间接导致了塞思杀死宠儿的悲剧的发生。

萨格斯在60岁时才获得自由,她决定信赖上帝,全心全意为黑人社区服务。

春夏两季的每个星期六,她都主动去“林中空地”为黑人们布道。

在社区里,她热爱每一个人,为黑人治病,出主意,传口信,做饭等。

但是自从杀婴事件后,萨格斯对于她一心服务的黑人社区心灰意冷,从此卧床不起,致死未能愈合。

此后,塞思和幸存的女儿丹弗与黑人社区隔绝长达18年之久。

而黑人社区被塞思杀死亲身女儿的行为所吓,对塞思一直持有一种敌视的态度,而不愿与她来往。

“几乎镇上的每一个人都暗自希望塞思的生活过不下去。

”[3](P.171)有关塞思的流言蜚语都是出自周围黑人同胞之口。

黑人社区应该是互相团结友爱,共同帮助的,但是在《宠儿》中,黑人同胞冷漠麻木,袖手旁观和幸灾乐祸。

由于其成员的内心都充满了猜忌,不满和怨恨,这样的社区无法帮助其成员摆脱奴隶制度带来的消极影响,治疗肉体和心灵上的创伤。

四、创伤的愈合奴隶制度留下的“后遗症”一直折磨着黑人和社区,为了使历史创伤得以愈合就必须认真对待往事。

往事无法被遗忘,只有认可往事才能得到现在的宁静,且从奴隶制度的恶梦中解脱出来。

然而这一切的实现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也很危险。

若要摆脱往事的影响,需要先认真面对往事。

而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个人可能迷失自我。

例如:塞思一直生活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在保罗・D离开之后,她更加迷失在往事中。

然而,在沉迷于往事时,塞思无法自拔。

这表明依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从往事的梦魇中得以解脱的。

没有社区的集体力量,塞思的第一次努力以失败告终。

此后,在周围黑人社区的集体努力下,塞思成功从往事中解脱。

黑人社区主要从三个方面给塞思以帮助:首先,当他们听说塞思身体状况不好,他们在塞思家的院落里留下了食物。

这一举动是社区18年以来和塞思的首次接触。

其后,在社区和白人废奴主义者鲍德温先生的共同努力下,丹弗找到一份工作。

再次,周围社区群众通过丹佛之口,听说塞思受到宠儿怨魂的缠绕而处于危险的情况,他们聚集在塞思家门口,准备开展集体驱鬼仪式赶走宠儿,从而保护塞思。

此后,宠儿神秘失踪,塞思在黑人社区的协作下,最终从奴隶制度的痛苦记忆中解脱,与归来的保罗・D开始新的生活。

而黑人社区也通过关爱和拯救其成员而得以繁荣和复兴。

通过《宠儿》,莫里森揭示了奴隶制度留下的“后遗症”给黑人个体、家庭和社区带来的危害性。

作为一位有着深刻洞察力的作家,莫里森旨在告诉读者黑人最终能够消除奴隶制度的影响,并且勇敢的迈向新的生活,而这一切的实现有赖于黑人的共同努力。

[参考文献][1]章汝雯.托尼・莫里森《宠儿》中自由和母爱的主题[J].外国文学,2000(3):91.[2]吕炳洪.托尼・莫里森的《爱娃》简析[J].外国文学评论,1997(1):90.[3]托尼・莫里森.宠儿[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The Aftermath of Slavery System and the H ealing of Historical T rauma———A B rief Analysis of t he Favorite by Tony MorrisonChen Jie(Department of College English,N anjing A viation and Ast ronauticsU niversity,N anjing,Jiangsu,210016,China) Abstract:The Favorite was the summit of Tony Morrison,modern American women writer and Nobel Prize winner of the year of 1993.Morrison tells the readers through the book that the black people are able to get rid of the influence of the slavery system and heroically stride toward a new life,and that the realization of all this depends on the joint effort of the blacks themselves.K ey w ords:The Favorite;slavery system;historical trauma(责任编辑 南 山)—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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