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蘅日记》里的医学
光绪之死

光绪之死作者:戴逸文章来源:《文汇报》2008年11月2日点击数:539 更新时间:2009年02月23日慈禧惟恐自己先死,光绪复出掌权,尽翻旧案,故而在全国求医问药多次,大造光绪病重的舆论,希望光绪因体弱多病而先死,在人间悄悄地消失。
但事与愿违,偏偏自己先罹重病,势将不起,故临终前令亲信下手毒死光绪。
从科学检测结果与史料记载来看,这应是事实的真相。
一在距今一百年前的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名义上是清朝皇帝,实际上却被囚禁在瀛台的光绪帝和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之久的慈禧太后几乎同时死去。
皇帝死于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酉时(下午五至七时),太后死于十月二十二日未时(下午一至三时),相距不到二十小时。
这正当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后的第八年,中国备受帝国主义的欺凌侮辱,国势阽危,民生凋敝,国将不国。
光绪和慈禧同时死亡,老百姓深感震惊、诧异、惶惑,有识之士担心中国这艘千孔百疮的破舟会不会在惊涛骇浪中沉没?其命运如何?光绪和慈禧在政治上势不两立,矛盾尖锐,一个是38岁的壮年,一个是74岁的老人,两人同时死亡,这难道是偶然的巧合?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会不会是慈禧太后临死之前恐怕光绪皇帝复出掌权、全翻历史的成案,故而谋杀了光绪?一天阴霾,疑云纷起。
逃亡到海外的保皇党人为光绪吊丧,大肆声讨慈禧太后与袁世凯,指责他们是谋害光绪的主犯,舆论讨伐,沸沸扬扬。
但他们远在海外,并不清楚光绪是怎么死的,仅在两人的死亡时间上质疑,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国内人众也狐疑满腹,流言纷纷,清廷严加查禁,“奉旨著民政部、步军统领、各督抚悬赏购缉造言煽乱匪徒”。
(许宝蘅《巢云簃日记》)。
宫廷事秘,“斧声烛影”,谁也不明真相,也不敢公开议论。
胡思敬回忆当时的情形说:“德宗(光绪)先孝钦(慈禧)一日崩,天下事未有如是之巧。
外间纷传李莲英与孝钦有密谋,予询问内廷人员,皆畏罪不敢言。
”(《国闻备乘》)其实,在皇帝、太后死亡之前四年,即光绪三十年,早已有人预言到光绪先死。
吴佩衡医药简述

吴佩衡医药简述吴佩衡吴佩衡医药简述卷一祖国医学先天心肾和后天脾土之相互关系简介宇宙自然界是一个整体,先有天地,然后方有水火与金木,此为土生四象之论据。
中土如轴,四象如轮,轴轮旋转不息,即成为宇宙间之圆运动。
天是一个大宇宙,人是一个小宇宙,所以有天人相应之说。
因此,学习祖国医学,应先明确宇宙自然界之运动,阴阳六气之变化,五行生克之运行,再结合人身阴阳、五行、六气之相应,分析生理、病理、药物及治疗。
如此,则易升歧黄之堂奥矣。
其次学习祖国医学,如果不将先后天之关系彻底了解,则在辨证诊治上,不但疗效不高,抑且容易误治而变证百出,因为先天心肾,是人身中最宝贵之主要生命线,而后天脾肾,也是人身中最宝贵之次要生命线,先后天是紧密联系而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决不可只强调任何一方面,而忽略另一方面。
现在分析如下:吴佩衡医药简述卷一祖国医学先天心肾和后天脾土之相互关系一、理论根据黄元御所著《少阴君火论》云:“热者少阴君火之所化也,在天为热(日),在地为火,在人为心。
少阴以君火主令,手少阴心火也,足少阴肾火也,功大异气,而以君火统之。
缘火位于上而生于下,坎中之阳,火之根也。
坎阳升,则上交离位而化火,火生于水,是以癸水发气于丁火,水化而为火,则寒从热化。
故少阴之气,水火并统,而独以君火名也。
君火虽降于手少阴(心),而实升于足少阴(肾)。
阳盛则手少阴主令于上,而癸水亦成温泉;阴盛则足少阴司气于下,而丁火遂为寒灰。
以丁火虽司气化,而制胜之权终在癸水,所恃者,(火)生土以镇之,但土虽克水,而百病之作,率由土湿,湿则不能克水而反被水侮。
土能克水者,惟伤寒阳明承气一证,其余则寒水侮土者,十九不止。
土溃则火败,故少阴一病,必寒水泛滥而火土俱负,其热然也。
至于上热者,此相火之逆也。
火中有液,癸水之根,相火上逆,灾及宫城,心液消亡,是以热作。
凡少阴病热,乃受累于相火,实非心家之过,而方其上热,必有下寒,以水火分离不交也。
见心家之热,当顾及肾家之寒,盖水火本交,彼此相交,则为一家,不交则离析分崩,逆为冰炭,究之火不胜水,则上热不敌下寒之剧,不问可知也。
医学传心录(方便打印学习)

医学传心录目录修订说明 (10)写在卷首 (11)诊脉传心诀 (14)诸脉主病 (15)诊脉总要 (16)诊脉六法 (17)三部总看歌 (17)发言须当理 (18)引经药 (18)用药传心赋 (19)治病主药诀 (21)四君汤加减歌 (22)四物汤加减歌 (23)二陈汤加减歌 (24)小柴胡汤加减歌 (25)平胃散加减歌 (26)病因赋 (26)诸症莫逃乎四因 (28)伤寒症传变六经必须熟认 (28)太阳经证用药诀 (28)阳明经证用药决 (28)少阳经证用药诀 (29)太阴经证用药诀 (29)少阴经证用药诀 (29)厥阴经证用药诀 (29)直中三阴真寒证用药诀 (30)麻黄汤 (33)桂枝汤 (33)香苏饮 (33)葛根汤 (34)升麻葛根杨 (34)石膏知母汤 (34)黄连泻心汤 (34)黄芩汤 (34)桂枝加大黄汤 (34)大柴胡汤 (34)小承气汤 (34)大承气汤 (34)理中汤 (35)桂枝人参汤 (35)四逆汤 (35)桂枝附子汤 (35)黄芪建中汤 (35)小半夏加茯苓汤 (35)附子泻心汤 (35)小陷胸汤 (36)大陷胸汤 (36)黄连解毒汤 (36)化斑汤 (36)茵陈蒿汤 (36)桃仁承气汤 (36)枳实栀子汤 (36)温胆汤 (36)当归四逆汤 (37)三黄石膏扬 (37)五苓散 (37)消斑青黛饮 (37)回阳急救汤 (37)羌活冲和汤(即九味羌活汤见29页) (37)桂枝加芍药汤(即桂枝汤重用芍药) (37)瘟疫病感冒四气务要先明 (38)人参败毒散 (38)九味羌活汤 (38)芩连消毒散 (38)冰解散 (38)内伤脾胃者辨有余与不足 (39)补中益气汤 (39)加味平胃散 (39)葛花解酲①汤 (39)外感热病者知夏热与春温 (39)十神汤 (40)参苏饮 (40)香苏饮见24页 (40)卒中风因有四端治分三中 (40)小续命汤 (42)附:古今录验续命汤 (42)防风通圣散 (42)三化汤 (42)大秦艽汤 (42)导痰汤见15页 (42)羌活愈风汤 (42)破伤风原有三种治别三经 (43)羌活防风汤。
时人日记中的光绪、慈禧之死

已危 ,隆裕暨载沣均在帝所 ,闻隆裕私询载沣帝病 尚无碍否?载沣对以恐不治 ,后事宜预备。是 日,帝遂逝世。证 以周 氏亲所见闻,帝死 于病盖无疑也” 。徐一士借助 口碑 材料证史 ,自与游
谈 无根 之野 史有别 。然而 ,相 比于充 满悬 念 的宫 廷 故 事 ,很 少 有 人 会 对 这 样 谨 慎 的探 究 产 生 兴
其 实 , 自两 宫 回銮后 ,朝廷 屡次 征 召名 医为 皇帝 诊 病 。光 绪帝 体弱 多 病早 已 是公 开 的 秘 密 。
光绪 三十 二年 ,由 “ 邸 ( 勖 )与瞿 相 ( 鸿机 )交 章荐 举” 庆 奕 瞿 ,时任商 部 主事 的力钧 ( 轩举 , 字 福建名 医 )与工 部 尚书陆 润 庠 同 时人 宫 为 慈禧 太 后 及 光 绪 皇帝 请 脉 。力 钧后 来 曾编 有 《 陵 病 崇 案》 ⑨。光绪 三 十 四年 春 ,光绪 病情 加重 ,宫中御 医诊 治无 效 ,只得 征 召江 苏名 医 陈秉 钧 ( 舫 ) 莲
霖 、军机章京许 宝蘅 以及 内阁侍读 学士恽毓 鼎都 有 日记传世 ,对光 绪、慈禧之 死的记 载可互 为补 充, 种种迹 象表 明,光绪帝应 系病 死无疑 。
[ 关键词 ]日 记 鹿传霖 恽毓鼎 许宝蘅 光绪帝 慈 禧
[ 中图分 类号 ]K5. [ 献标 识码 ]A [ 279 文 文章编 号 ]1 0 1X(16 5 02 — 8 0 —1 0 4 20)0— 19 0 3
趣。
2 纪8 0世 0年代 以来 ,清 宫档案 ( 主要是 医 案 )被应 用 于该 问题 的研 究 中 。朱 金甫 、周 文泉
利用清宫所藏医案记录,并结合相关文献研究 了光绪与慈禧的死因 ,指出光绪帝实因长期患有痨
浅议民国书法家张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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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英 行书四条屏 1933年 私人收藏
外力强加而引起的内在无可奈何的变,另一方面是中 国的早慧知识精英对于中国社会与政权本体问题的思 考而进行了各种尝试;二是沉重,这种沉重一是来源 于传统的深厚而带来的沉重,另一面是在变与不变、 如何变之间的沉重以及士人心态的变和变与不变的对 抗矛盾。知识分子或社会精英在这样的变局中,无论 是激进还是保守,都会有一定的表现。葛兆光在《且 借纸遁》中有这样的表述:“至少从1895年以后,中 国大概很少有全然闭目塞听的人了,无论他自己持什 么立场,都不得不回应当时流行的问题。”在那个时 代无论是什么样的知识分子都会对当时的流行问题有 一定的看法与反应。但我们纵观张伯英的诗文,或许 是因为散佚太多,从留下来的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大 多是友朋应和或者论书诗,或是中秋寿诞之类的诗 咏,当然在吟咏中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与惆怅,甚至 是忧郁与牢骚,但似乎在张伯英的世界中对于社会变 革、社会思潮于心无动,似乎他在任的政权与他是无 涉的,亦或是他能置身事外,或许他真的就是冬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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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英 楷书对联 1915年 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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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英 行书 1940年 私人收藏
词更是酷爱,定居天津时,还专 门到北平参加诗会与修禊。许宝 蘅、夏仁虎都曾担任过北洋政府 国务院秘书长,而郭则沄担任过 铨叙局局长。张伯英与这些士大 夫官员有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 在于他是将诗文书画研究、鉴定 碑帖、方志研究撰写等官员们消 闲的玩意作为人生事业来做的。 从张伯英的本性,做官与否与做 多大的官对他意义并不大,他或 许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有人 说,既然是儒家思想为主导,儒 家不是强调学而优则仕吗?因为 从他的为官之路看,他长期做的 是小官,进入北洋政府国务院, 他从事的也是文案起草之类的文 书工作,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力, 此是一;其二是,他对于官差兴 趣并不大,为什么这么说呢? 1917年,他任职北洋政府国务院 秘书,获准拓《三希堂帖》及 《快雪堂法书》,并作校勘;1925 年,任国务院秘书长,获准再拓 《三希堂帖》数通,续为校勘。 如果是他对官位非常重视,怎么 会有这样的举动呢?这不是玩物 丧志吗。我非常赞同徐州董尧的 判断,“统观张伯英的历史,我 认为他当官是被动的,是应付 的,没有获取权力和金钱的目 的。他是书法艺术家、理论家、 古碑帖的鉴赏家,他努力他的追 求,他实现了他的目的”。目的 是什么,可以肯定不是当官。他 在北洋政府的官,是因为同乡同 学徐树铮的推荐与提携,其实是 徐树铮将文案之类的事交给了张 伯英。但张伯英因此与皖系联系 在了一起,许宝蘅在民国十三年 十月初七的日记中说:“晤张勺 圃,勺圃本合肥旧人,久在秘书 厅,自定国军败,退居数载。” 这里有两点,一是张伯英退居的 原因是1920年直奉联手击败了皖 系,段祺瑞下台,徐树铮去职, 张伯英因为是徐树铮的关系,于 七月退居, 12月,父亲亡故,他 回徐奔丧,认为张伯英是因为父 亲病故而退居,是不对的。他的
从医学视角解读《红楼梦》

从医学视角解读《红楼梦》众所周知,《红楼梦》是部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小说,广涉文学、音乐、绘画、书法、服饰、饮食、器用、礼俗、建筑、宗教等领域。
它也涉及了医学,据侯动《曹雪芹与医药》统计,《红楼梦》论及医药卫生知识290多处,描写病例114种,中医病案13个,方剂45个,中药125种,西药3种;120回中共有66回叙及医学。
一些学者也从该角度探究了《红楼梦》,其中专著有汪佩琴《红楼医话》,段振离《医说红楼》,论文有邵康蔚《〈红楼梦〉对医学的贡献》,斯迈《〈红楼梦〉与医学——红楼文化之散论二十》,詹丹《古代小说中的医案描写——以〈红楼梦〉为考察中心》,原所贤《西学东渐的历史明证——〈红楼梦〉中的西洋药考释》,周翎《〈红楼梦〉的中医人文哲学思想及其渊源》等,它们剖析了小说所营造的另一个世界,为“红学”研究开拓了新异的视野。
在日常阅读中笔者也见到几则与医学相关的《红楼梦》史料,饶有兴味,特此摘录。
1936年9月17日,上海《申报》刊出南洋医科大学教授邓源和的一段言谈,在他接诊时有人咨询:“《红楼梦》里的晴雯为什么死了要火葬?结核菌的生命究竟能活多少时候?有法子使他死吗?”邓源和指出,结核菌的生命十分顽强,在百度沸水中也须煮半个小时才能杀死,但是国人不了解,只是觉得会传染一般就将尸体烧掉,“《红楼梦》中宝玉的丫头晴雯,害‘女儿痨’死了,他的嫂嫂把他火葬,正为此故。
”同年9月24日,邓源和在《申报》刊发短文《红楼梦断片研究·林黛玉肺结核的研究》:“本刊两星期以前曾谈到贾宝玉的丫头晴雯害‘女儿痨’死去的一节,关于痨病的描述,《红楼梦》的著者曹雪芹真能走到鬼斧神工的一步了。
尤其是林黛玉的痨病,读之令人如亲身目击。
我们现在要问:林妹妹从小得了痨病,所以她善病工愁;但三日一风,五日一雨的,为什么会得长大到十六七岁时才死呢?这是一个大足注意的问题。
记得我在南洋医科大学教书时,课后常把这些问题与学生讨论。
我以为我们虽不必像贾宝玉那样耽心,可是从医学的立场来说,林妹妹的病确可供疗养肺病者的研究。
医学传心录

中医瑰宝苑医学传心录编辑者钱乐天郭中元孙桐轩修订说明《医学传心录》原是中医大夫钱乐天生前所得的秘本,原书写于清道光年间,封面上载有"上海刘一仁"五字,从内容看,似是刘一仁所著。
一九五四年曾由原河北省卫生工作者协会定名《中医捷径》内部出版,作为中医会员的学习材料,一九五八年原河北省中医研究所筹备处责成我们进行整理,并以原名--《医学传心录》正式出版。
本书内容为诊脉、汤头、本草、证治等。
文多赋体歌决,简明扼要,便于诵记。
其理论引证以经典为主,兼顾历代名家之长。
取材简短,能使读者提纲挈领。
但原本因传抄之故,差错很多,我们将论述引证,与原著进行了校对。
书中古僻字句,或代以通俗字句,或加注解。
汤头歌诀中的药名,用小字作了旁注。
时方药味与原方有出入者,恐系作者临床经验,一律末加修改。
有方无歌者,则补以汤头歌。
当时我们虽然做了上述一些工作,但过于强调了保持原貌,对一些不妥的节段,末予删改。
"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
"目前全国西医学习中医、中西医结合的群众运动正蓬勃发展,为了便于广大医务人员学习参考,这次修订时,我们对一些不妥的节段,又作了一些删改,不便删改者,附加了按语。
同时,对一九五八年版本的注释、按语,也作了一些修改和补充。
但是,因为原作者受其阶级地位、社会实践和历史条件的限制,书中有些观点,读者需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批判地接受,作为临床和研究工作参考。
我们由于受水平所限,修订工作也难免有错误之处,望读者予以指正。
编者写在卷首一、先将抄本传心录一册(共计八十七章)开首十三章先读熟。
用药传心赋一篇,读之药性大概便知矣。
治病主要诀一篇,读之即知每病主药。
引经药二行,盖百病各有经络,药材众多,非所引药,则众药无所依归,反致生害,譬如同众拜客,无人作引,终不能入其室中,所谓无针不引线也。
诊脉传心诀,读之则知脉之名体,轻重缓急虚实表里。
诊脉总要一条,读之举手按脉,即知其病症矣。
1948年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名单

1948年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名单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选举可以说是近代中国学术界最重要的事件之一。
选定不久,新中国成立,院士选举中的内幕鲜为人知。
本文利用台湾中研院史语所“傅斯年档案”资料,对院士的提名过程、选举情况详加披露。
院士候选人都是当时学界顶尖人物,几轮候选名单上的学者更不为人知,甚至被提名者本人也不曾知晓。
郭沫若是在以列席者的身份与会的夏鼐的辩护下才被列入。
本文提供了全部院士名单,这也是首次在内地公布,可匡正一些流行的错误,对了解中国现代学术史颇有帮助。
(摘自罗丰《夏鼐与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选举》,来自光明网)数理组(27位)姜立夫、许宝蘅、陈省身、华罗庚、苏步青、吴大猷、吴有训、李书华、叶企孙、赵忠尧、严济慈、饶毓泰、吴宪、吴学周、庄长恭、曾昭抡、朱家骅、李四光、翁文灏、杨钟建、谢家荣、竺可桢、周仁、侯德榜、茅以升、凌鸿勋、萨本栋。
生物组(25位)王家楫、伍献文、贝时璋、秉志、陈桢、童第周、胡先驌、段宏章、张景钺、钱崇澍、戴芳澜、罗宗洛、李宗恩、袁贻瑾、张孝骞、陈克恢、吴定良、汪敬熙、林可胜、汤佩松、冯德培、蔡翘、李先闻、俞大绂、邓叔群。
人文组(28位)吴敬恒、金岳霖、汤用彤、冯友兰、余嘉锡、胡适、张元济、杨树达、柳诒徵、陈垣、陈寅恪、傅斯年、顾颉刚、李方桂、赵元任、李济、梁思永、郭沫若、董作宾、梁思成、王世杰、王宠惠、周鲠生、钱端升、萧公权、马寅初、陈达、陶孟和。
博主按:此处共计80位院士,还差一位,遍查网络,无果——首任院长蔡元培先生是这一个么?待考。
夏鼐与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选举罗丰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选举可以说是近代中国学术界最重要的事件之一。
选定不久,新中国成立,院士选举中的内幕鲜为人知。
本文利用台湾中研院史语所“傅斯年档案”资料,对院士的提名过程、选举情况详加披露。
院士候选人都是当时学界顶尖人物,几轮候选名单上的学者更不为人知,甚至被提名者本人也不曾知晓。
郭沫若是在以列席者的身份与会的夏鼐的辩护下才被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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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第1期《许宝蘅日记》里的医学*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100029)杨东方周明鉴1摘要:晚清民国政治人物许宝蘅勤于著述,多年坚持记日记。
由于家庭因素及个人兴趣,许宝蘅是个中医爱好者。
其日记中记载了丰富的医学材料,既有黄伯康等医家的生平,更有萧龙友、汪逢春等医学名家的医案、医话、医论,还有许宝蘅个人对医学的感悟及阅读、研究中医书目的思考及实践。
关键词:许宝蘅日记医籍考中图分类号:R2-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737(2019)01-0024-04*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编号:14BTQ063);北京中医药大学科研创新团队“中医古籍整理研究”(编号:2019-JYB-TD017)1作者单位:中央民族大学附属中学(北京,100011)许宝蘅(1875—1961年),字季湘、公诚,号巢云,晚年号耋斋,浙江仁和(今杭州)人,晚清民国政治人物。
先后在清王朝、北洋军阀政府和伪满洲国担任重要职务。
1956年任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他精于翰墨,勤于著述,多年坚持记日记。
其日记(《许宝蘅日记》,中华书局2010年出版)包含大量的中医材料,虽有很多学者曾就此考证光绪皇帝的死因,但其他大量医学记载未被学术界关注。
故笔者不揣荒陋,草撰此文。
中医爱好者许宝蘅家历代知医。
他在1929年7月12日记:“阅《王孟英医案》,案中有及吾家芷卿族祖事,吾家世多知医,至我辈则无习者,箕裘不绍,滋可概也。
”许芷卿是王孟英好友,亦精于医,在《王孟英医案》中多次出现。
许宝蘅由许芷卿联想到家世,进而对于家族中再无人习医感慨万分。
为了弥补遗憾,他大量阅读医书,“阅《王孟英医案》”的当日又收到了新的医书,“文翰斋寄来医书七种”,12月24日又开始“阅东来阁医书”,而且经常阅读与临床紧密相关的医案,1929年7月23日记:“阅李念莪医案”。
因为对中医充满了兴趣,又大量阅读典籍,他也了解一些医理,日记中常有反映,如1909年8月27日记:“余又疑桂老方用枳壳、大黄不下,或者无宣肺升胃之品(用柴胡太少),保初方则柴胡、葛根兼用,或有效。
”又如1923年3月20日记:“瑞仙病状如昨日。
细思此病起于血妄行之后血亏则肝不得养,肝脏乘胃而呕吐,吐久阴伤则肝亦枯,故脉现弦劲之象,进姜、附等药则阴益被劫,继用镇肝之品,虽呕吐得止,而强制之法肝仍不舒,故前日恼怒一触而呕吐更甚,乃成今日之病状,为救急计,似宜大补气血,然参、术等之益气可以立效,若精血枯竭,夫岂寻常草木金石所能恢复,危机即发,殊无善策。
”有些医学感悟具有一定的道理。
1915年9月16日记:“晤稚筠,谈及天津医生林子高为其子治病,谓有燥疾,予以南沙参等清润之品三味,煎服数日,痰俱流动,自大便行。
先京医以凉药进,而痰愈结塞,腹泻脾陷,赖林转危为安。
燥疾古人所未发明,昔年闻捷三七叔即稚筠之外舅谈过,谓湿与燥对峙,后人发明湿疾,而不知有燥疾,以致误作热—42—中医文献杂志治,杀人甚多。
《易》云‘水流湿,火就燥’,湿疾非水也,燥疾非火也,治水、治火皆误也。
医道微妙,不能逐渐发明新义,此中医所以不兢也,然至今医家能言燥疾者,罕见也。
”这个见解非常高明,喻嘉言《秋燥论》就言:“《黄帝内经》病机一十九条,独遗燥气。
”[1]虽有喻氏的著文阐释呼吁,医家对于燥的认识的确不足。
许宝蘅生活的时代,西医已经东渐,但他却对中医充满信任。
1911年6月21日记:“策云荐傅君范钜来诊。
此君习西医,诊后谓并无大病,心胃间微有病,血不足养,须以食品滋补云云。
尝谓西医治病,于实际病颇有把握,若病在气分,则茫然不知,此君亦然。
虽说中西兼通,而中医程度甚低也。
”如果说,这时社会普遍认为,中西医各有利弊的话。
到了1925年时,中医的处境远远不如西医了。
早在1912年,发生北京政府“漏列”中医案。
1917年,废止中医的旗手余云岫就编写出版了《灵素商兑》,通过批判《黄帝内经》的不科学来抨击中医。
整个社会弥漫着中医落后、不科学的风气。
许宝蘅却在该年的9月25日写道:“中国医学本极微妙,迥非西医所能跂望,无如深通垣方者殊不易得。
”可谓中医的铁杆粉丝。
研读编撰医学著作因为拥护中医,许宝蘅就想为中医做点事情,于是有了撰写医学著作的计划。
1926年8月30日记:“尝欲搜集古今医学书为《医藏》,分四类,一经脉、二方剂、三本草、四杂治,拟先将汉以来《艺文志》所载抄一目录,再将《四库》所收及诸家私藏目所有之现存者抄一目录,再就现有刻本分注于下,其孤本或单行本再广为征求,似于中国医学大有裨益。
”并进行了具体工作,同年11月4日记:“夜校医书目录”,第二天生病,“伤风,涕洟交流”,第三天接着“写医书目录”。
这项工作相当辛苦,许氏也付出了很多心血。
又如1928年的日记也多次记载他这方面的工作,2月25日记:“辑《经脉》目录。
”2月26日记:“辑《本草》目录。
”2月27日记:“辑《针灸》目录。
”3月10日记:“整理所辑医籍目录。
”4月1日记:“理医籍目录”等。
《医藏》不仅仅是辑录前人东西,应该还包括许宝蘅所撰写的提要。
1929年1月2日记:“写医书提要十种。
”许氏的工作得到了藏书家的认同。
1928年8月5日写道:“遇张海若,询其所藏医书甚富,甚赞余《医藏》之举。
”虽然付出了多种努力,也许是因为工作量太大,这部中医专科目录最终并没有出版问世,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直至1994年,李茂如先生主编的《历代史志书目著录医籍汇考》在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才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这个遗憾。
编纂《医藏》需要很多参考书,许宝蘅除了阅读临床类的医籍外,还必须阅读医史文献类的典籍。
如1928年4月5日记:“阅《名医传略》及《明医小史》。
”也逐步接触到《医籍考》,1928年1月10日记:“接梁姬信,并阚霍初信,知《医籍考》有今本,可喜。
”这里的《医籍考》为丹波元胤所著,后来又接触到日本仙鹤堂辑的《医籍考》二卷。
从此日记里充满了《医籍考》的大量记载。
第一,是自己抄录《医籍考》的记载,不但抄录了仙鹤堂本,也抄录了丹波元胤本。
丹波元胤本,许宝蘅先接触到残本,后又从阚铎(阚霍初)处得到全本,都进行了抄录。
第二,关于阚铎日本访《医籍考》的信息。
1928年4月19日记:“叶玉虎言闻陈援庵云丹波《医籍考》八十卷今在富士川游家,已托阚霍初往访求。
”5月13日记:“在梁家遇霍初,谈及到日本访富士川游,见丹波《医籍考》,全书八十卷,允可借抄。
”第二年4月5日记:“阚霍初来,《医籍考》已由日本抄补来,计十八册,可喜之至。
”在访书过程中,许宝蘅作出了很大贡献,1928年6月17日记:“写丹波《医籍考》目录致阚霍初。
”实际上,他的贡献不止于此。
阚铎《影写医籍考纪事》也有叙述:“适又有日本之行,而许君季湘宝蘅钞有馆藏下半部之副本,乃假得携往与富本互校,始知柳沜于此书竭毕生之精力,不知几易其稿,而最后所删定之本,又经胞弟元坚以硃笔校正。
”可见,通过许氏的钞本,阚铎才认识到杨守敬钞本为未定稿。
第三,校勘整理《医籍考》的信息。
早在阚铎未把全书迻录回来之前,他对目录就进行了比勘。
1928年10月15日记:“阚霍初信,抄来丹波《医籍考》目录一纸,乃三十八卷至八十卷止,与大高殿本相同,仅多二卷。
”他过录全书后,又多次校勘。
如1929年7月18日记:“校医考一卷。
”1929年7月25日记:“校医考。
”他的贡献得到了学界的承认,叶恭绰致中西医药研究社函也证明了这一点:“舍间所藏钞本,中经多纪氏及我国江汉三氏、许宝蘅氏之校勘。
”这说明,许宝蘅从自己的抄录、校勘到帮助别人访书,为《医籍考》传入中国作出了贡献,只不过没有杨守敬、陈垣等人作用大罢了。
[2]第四,对《医籍考》的判断研究。
1928年2月15日记:“阅日本仙鹤堂辑《医籍考》二卷,仅列目录卷数。
又丹波元胤著《医籍考》,原卷若干不详,—52—2019年第1期仅存三十七卷至七十七卷,七十五卷以上皆标题《方论》,下注五十二则,三十四卷以上别为一类目,七十六卷为《史传》,七十七为《运气》,仿《经义考》、《小学考》体裁,分别存佚、列载、序例、考证,引有《四库提要》,当是百年以内人。
余昔欲辑《医藏》,今见史传类中列有殷仲春《医藏目录》一卷。
仲春,秀水人。
此考甚为详博,日人之留心中学,胜吾人远矣。
”仙鹤堂《医籍考》较为单薄,许宝蘅记载也简略。
丹波元胤《医籍考》虽是残本,许宝蘅却详细论述了它的特点,进行初步考证,并给予很高的评价。
1929年8月13日记:“阅《图书集成·医部》内名流列传,始知丹波《考》内所据各志书皆本于此。
”考证出《医籍考》部分内容的源头。
医家、医案、医论许宝蘅身边的朋友同僚很多都精通医道,家人朋友生病时也常常请名医诊断,故其日记有很多相关记载。
如记载医家的生平。
1923年2月25日记:“琴伯来,谈及黄伯康针法甚效,遂约之来诊,谓病全在胃,有积食,余早疑有积,而诸医皆谓无积,因其不发热,遂亦信其无,伯康谓有积不尽发热,气涌上时扪之如针刺痛即其征也,嘱思其受病之食物煅灰煎与服,又于右胫用一针,针后气觉舒,逾二时许转侧甚适,虽吐二次,而不委顿。
伯康,江西清江人,余堂妹丈之侄,针乃家传,用金针甚软,隔被针入约四五分钟。
伯康言其高祖官山东臬司时有门生病危,狱中有大盗闻守者论其事,遂自荐,即提出狱,针治而愈,后遂为开释其罪,依廉访公以终其身,伯康之曾祖从以受针法,传四世矣。
”详细记载了伯康的籍贯、医术及家学渊源。
又如记载名家医案。
北京四大名医中的三位萧龙友、汪逢春、施今墨都曾在其日记中多次出现。
萧龙友、汪逢春出现的更多,各摘录一则。
1923年2月18日记:“瑞仙仍卧不能兴,不能进食,仅饮米汁少许,呕吐二次,约萧龙友来诊,亦谓气血均亏,肝胃不和,主张和肝胃以行水,用药与榆春小异。
”这是萧龙友。
1923年7月7日记:“鸿侄连日在医院为四妹作伴,昨夜忽壮热、喉痛,今早归来,亟延汪逢春来诊,谓系猩红热,投以银翘、石斛等品,入晚稍宁。
”这是汪逢春。
记载虽长短不一,但记载了他们的诊断、用药等,学术价值颇高。
在很多情况下,久病或重病患者往往请多位医生诊断处方。
许宝蘅日记多有记载。
如1909年8月18日记:“约医学堂教习周雪樵常州人来为左楼诊,亦谓有停饮,脉浮为感风,亦以桂枝主治,加用解肌清热宣肺之品(前胡、淡豉、白蒺藜、通草、薄荷、桑白皮、生地汁、桂枝、白芍、山栀仁、黄芩、甘菊、鸡苏散)。
桂老来诊,以苕雪、雪樵两方示之,谓周方过于走表,徐方过于通利,诊后谓脉右寸关弦数尺弱,左脉弱与苕雪诊同,并不浮,拟方亦以桂枝、白芍主治,加用调和营卫之品,与苕雪方大同小异,即定服此方。
”反映了各位医家对于同一病患的不同认识、诊断及处理。
这种基于病患视角的医案记载具有非常意义。
因为现有的医案类著作大都是医家或其弟子传人所著,按照医家的视角加以筛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