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女性的另一种生活_苏童笔下的妇女形象分析_金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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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摘要:苏童在“红粉系列”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病态女性形象,本文依据心理学上的观点,分别从依从型、攻击型、离群型三种神经质性格,来分析她们病态的心理特征和表现,进而探究苏童擅写病态心理的原因。

关键词:苏童;红粉系列;病态;童年;女性苏童“红粉系列”小说包括《妻妾成群》、《红粉》、《一种妇女生活》和《另一种妇女生活》四部小说。

因这四部小说均以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红粉》是其中的力作且篇名具有鲜明的女性特征,因而评论界以之命名,称这四部小说为“红粉系列”。

在这个系列的小说里,出现的大都是一些在心理上呈现病态的女性,更确切地说是一群具有“神经质性格”的神经症患者。

心理学家卡伦.霍妮认为,“所谓的神经质性格,是一种对自己无信心、对他人多怀疑、对环境充满忧虑与不安的异常性格”[1],她将所发现的各种神经质,按性质分为三类,每类代表一种性格。

依据卡伦.霍妮对神经质人格的分类,并结合苏童小说中这些病态群体的具体表现,将这些病态女性进行类别化分析,并进而探究苏童擅写女性病态心理的原因。

一、依从型病态女性形象依从性格:指个体缺乏独立,强烈需求别人的关爱,依赖别人情感支持的性格;在表面上是亲近人,而在潜意识中却是借依从消除焦虑感[2]。

这里所说的依从并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依赖,适度的依赖并不是病态,也不成为神经质的性格,尤其对女性来说,适度依赖常被视为小鸟依人,惹人怜爱和疼惜。

依从性格的人,表现出的则是过度地依赖别人,只有依靠别人才能感到安全和继续生活下去;他们表面上看是在依赖人,心理上却是对人的一种极端的“占有”,当你不能满足她的要求时,她便会极度痛苦。

在《红粉》中小萼和秋仪同是妓女出身,由于解放以后政府对妓女进行改造,于是两人便被送到劳动训练营,秋仪途中跳车逃跑,小萼便开始了劳动改造的旅程。

从小依赖于秋仪的小萼感到无所适从,“她想起秋仪,秋仪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如果她在身边,小萼的心情也许会好得多。

苏童《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价值

苏童《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价值

苏童《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价值发布时间:2021-12-17T06:07:53.340Z 来源:《学习与科普》2021年15期作者:唐旋[导读] 本文主要从苏童的小说创作入手,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来洞察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生存状态,解读时代和文化下女性形象的成因,探究其中所体现出来的女性艺术价值。

长春理工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摘要:本文主要从苏童的小说创作入手,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来洞察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生存状态,解读时代和文化下女性形象的成因,探究其中所体现出来的女性艺术价值。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表现出来的是阴郁、颓废的特性,在苏童笔下,女性为生存依赖男性而人格扭曲;另一方面,女性又无法摆脱这种被社会压迫的悲剧命运。

苏童在创作传统女性形象上有着重要的价值。

关键词:《妻妾成群》;苏童小说;女性形象;女性价值从古至今,我国女性地位大致来说一共经历了三个历史发展阶段:一是原始社会早期,妇女相对受到男子的尊重;二是传统封建社会妇女地位,男性至高无上,女性没有权利;三是现在和未来的女性地位,提倡的男女平等。

我国封建社会长达两千多年,封建伦理道德观念随着封建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地发展。

步入封建社会以后,儒家思想与伦理道德观念紧密联系,“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之类的说教成为妇女们的精神枷锁,妇女完全失去了独立的人格尊严和一切可以得到的正当的权利。

这造成了女性的社会地位日益下降,对女性的保护也越来越少。

当今中国的文坛上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女性作家以及以女性为题材的作品,本篇论文所探讨的正是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在苏童的小说中,所刻画的是典型的封建社会女性形象。

一、男权主导下的女性形象苏童成名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写了很多部小说,仔细阅读,可以看到他笔下的女性形象虽然美丽、缤纷,但却带着一种病态。

具体以小说《妻妾成群》中的女性形象为例。

小说围绕陈家四位太太的争宠事件进行展开,将封建社会被压迫的女性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说《另一种妇女生活》:探索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

小说《另一种妇女生活》:探索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

小说《另一种妇女生活》:探索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如果我说苏童老师,是当代文学作家中最优秀的一位,肯定有人要反驳,但如果我说,苏童老师,是当代男性文学作家中,最会写女性角色的一位,想必就无人反对。

我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读者为苏童老师的性别感到惊讶,一位男性居然可以把女性角色,塑造得如此细腻、生动,也有读者评价苏童老师的作品,永远都在放大人性黑暗阴郁的一面,笔下的女性几乎都是庸俗、自私、甚至病态疯狂,认定了他厌恶痛恨女性,我非常不认可这样言论,毕竟人性的丑陋确实存在,很多读者反感这一点,不也是因为苏童老师刻画的真实,同时,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也绝非如此。

小说《另一种妇女生活》,讲述了香椿树街上,一家酱园子里五位女性发生的故事,她们的生活方式、性格举止,完全不同,彼此之间相互抱团帮助又暗自嫉恨报复。

故事结尾以两位女性的被杀和自杀,画上句号,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形象,丝毫不具备传统女性的美丽与温柔,但我觉得,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她们更加真实。

为什么我会这样认为?一:酱园的楼上与楼下,暗喻旧与新的两种生活世界1、楼下的简家姐妹她们俩是酱园原本的主人,解放时财产被充公,酱园的大堂成了公营商店,专门卖油盐酱醋腌制品,酱园的二楼成了姐妹俩的家,靠刺绣品维持生活,两人相依为命,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跟人打交道。

姐姐简少贞,是旧社会下培养长大的女人,从小接受父亲封闭式的教育,几乎没有跟异性接触过,对外界非常抗拒,父亲过世后,她成了一家之主,为了照顾妹妹,她拒绝了所有前来说亲的亲友,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不怀好意,觊觎家产拆散她们姐妹俩。

她对外面的人事物充满憎恨厌恶,为了避免自己被外界污染干扰,情愿将自己封闭在昏暗幽静的二楼,蹉跎了大半人生,成了一个禁欲阴暗的老女人。

在姐姐简少贞的长期教导的下,妹妹简少芬的自我意识被压制,成了姐姐的附属品,对外界充满恐惧,不敢跟人接触,可当她看到屋外的热闹婚车经过时,又克制不住内心的向往。

她是个矛盾的女性,一边依赖着姐姐的照顾陪伴,一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望需求,曾经青春貌美的少女,在春来秋往的交替中,成了46岁的中年女人,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她害怕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但又没有反抗改变生活的勇气,在胆怯与向往中相互挣扎,痛苦又矛盾。

女人的世界——品读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有感

女人的世界——品读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有感
吗 ?”
绝让世界 改变 ,她 的孤 独和 坚守 自有她 的美好和 执著 。我们 方面应 当允 许和 包容她的存在 ,另一方面 ,我们要杜绝和 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找不到容身之所后,秋仪毅然削发为尼 ,在玩 月庵因暴 露 了妓女身份被赶出了寺庙,后来回家打算好好过 日子,却遭 到姑妈全家的攻击,并被从一张全家福上撕掉 ,除了名 。秋仪 经 过 一番 坎坷 ,在心 灰 意 冷 中 回归 了传统 ,最 终选 了嫁 人 ,嫁 给 一个 鸡 胸驼 背 的 小 男人 。用她 的话 说 : “ 我 迟 早要 嫁 人 的 , 只要是个男的只要他愿意娶我,不管是阿猫阿狗,我都嫁”, “ 俗 话 说 嫁鸡 随 鸡 ,嫁 狗 随 狗 ,别 人 能 我 为什 么 不 能 ” ,这 些 话是何等的凄凉和无奈 。哀莫大于心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依 靠 男人 。这 是 无 奈 的选 择 。世 俗 的道 力量 使她 走 向 了悲剧 。 小萼 的身上 则沉积 着 更多 陈腐 的 旧习惯 和人 性 的惰性 与 麻 木 。她 始 终 改变 不 了妓 院那 种 吃 喝玩 乐 、 灯 红 酒 绿 的 生 活 方 式 。两 年 的 劳动 改 造 生 涯 没 能 使 她 脱 胎 换 骨 ,改 造 结果 对她只是苦难 的结束。回到城市 ,没过 多久她就夺走 了亲如 姐 妹 的 秋 仪 的 男朋 友 老 浦 。 小 萼 失掉 了 女 人 基 本 的 道 德 观 , 自愿选择 了一种堕落 而淫贱 的生活方 式,在她面前政 治教育 显得多么 的不协调 ,女性 自身 的个性和 文化局 限是那么根深 蒂固 ,它和社会 的发展竟然呈现 出如此不平衡 的趋势 。苏童 用 一 种 超 越 道 德 的 宽 容 态 度 ,平 静 如 水地 叙 述 了这 一 切 , 即 便是小萼抢走 了秋仪的男人 ,又 间接 地害死 了老浦 ,甚 至与 楼 上 弹 评 弹 的 张先 生 有 隐 晦 的暖 昧 , 而 后 这 一 嗳 昧 又 演 变 为 偷情 的事 实,最后随北方人远走他 乡改嫁时还把孩 子丢给秋 仪 ,苏童都替 秋仪宽容 了她 ,并不 留下多少谴责 的影子,只 是让她轻松的走远 ,去过她恣意妄为的生活 。 苏童 塑造 的女性 形象 在 一定程 度 上具 有某 种真 实性 , 也体现 了作者对女性个体 的尊 重。这些女性 因而 显得个性饱 满 、鲜活生动 、栩栩如生 。

女性·人性·依附性——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女性·人性·依附性——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78品 评女性·人性·依附性——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王 红作为先锋作家登上文坛的苏童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转型,在“红粉”系列小说中塑造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

作为男性作家的苏童,他塑造的女性形象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如他自己所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

”苏童擅长写女性,被誉为表现女性的“圣手”。

本文探讨的是他小说中书写的女性形象,她们在男性视域下抛开了男权文化、女性的人性缺陷和对于男性的依附意识。

一、女性的生存状态和悲剧命运苏童生于江南小镇,从小家境贫困,童年时期曾患病一度躺在床上,被困床上的苏童唯有依靠书籍来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加之外婆和姐姐的照顾使苏童养成了温和、细腻的性格。

特有的江南文化和成长环境使苏童对塑造女性形象产生极大兴趣,这与他对江南的历史记忆有很大关系。

因此,苏童笔下有各形各色的女性形象,《妻妾成群》中塑造了封建大家庭中互相争宠斗艳的妻妾形象;《红粉》中叙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妓女形象;《妇女生活》中书写了祖孙三代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生活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生活状态,但是她们有着相同的悲剧命运。

苏童每篇文本都塑造了不同的女性,她们在同一种生活状态下的不同选择,决定着她们的生存状态。

在流露着颓败气息的《妻妾成群》中,有着几个忙于争宠和钩心斗角的妻妾,她们游离在丈夫和姐妹之间,有烧香念佛的大太太毓如、两面三刀的二太太卓云、高傲冷艳的三太太梅珊以及矛盾复杂的四太太颂莲。

她们每天想着的只有争斗,如何在这幽深、阴暗的宅院中生存下去,结果是死的死,疯的疯,同样的悲剧命运,如此下去只能是新人看着旧人哭,循环往复。

不同于封建大家庭中的妻妾争斗,处于过渡时期有待改造的妓女也面临着不同的抉择,苏童通过《红粉》描写了处于社会边缘的妓女形象,文中两个妓女面对被改造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出现了迥异的生存状态。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作者:刘璐萍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24期摘要:苏童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刻画细腻生动的女性形象是苏童尤为擅长的,他被誉为最了解女性、最擅长写女性的作家。

苏童作品中描写的女性形象是多种多样的,她们有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普通阶层的妇女和社会最底层的妓女,但她们在苏童眼中无一例外都是美好的。

关键词:苏童;女性形象;阶层[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4-0-02一、贵族阶层的知识女性小说《妻妾成群》应该是苏童比较为大众所熟知的代表作品之一,也曾经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小说的主人公颂莲是温婉贤淑的知识女性的最典型代表。

颂莲是一个女大学生,作为一个新旧时代交替时期的女性,由于原先家庭富裕,颂莲上过大学,她有学识有文化。

可是她的家庭却是旧式家庭,由于家境败落不得已嫁入封建式的大家庭,给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做姨太太。

为了生存她需要竞争,而她却将自己的学识、知识用在阴谋诡计与人明争暗斗之上。

她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虚荣,为了在这个大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力求赢得陈佐千的宠爱,即使他已经是一个年近六十并且性能力衰退的糟老头,颂莲依旧想通过“床上的机敏”[1]来博取陈佐千的欢心。

当她机敏地领悟到陈家大宅的生存“奥秘”之后,她的虚荣心和生存意志反倒促使她将自己的文化学识和聪明才智用在与人争宠之上,这无疑是愚蠢而又肤浅的。

她与毓如、卓云、梅珊三位太太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结果,只能是人性的丧失、精神的失常并且最终走向了死亡。

颂莲的人物形象是非常丰富而又矛盾的,她的外表是漂亮、温婉并且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的,她原本也有着满腹学识、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是率真聪明的,但是随着在大宅院中生活得越来越久,她的内心渐渐发生了变化,她变得阴险狡诈,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这种变化又不能让人把错全部强加在她身上,环境改变了她,她也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

浅谈苏童小说中女性形象

浅谈苏童小说中女性形象

浅谈苏童小说中女性形象楚雄师范学院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函授本科二班秦海云摘要: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群体,呈现出阴郁、颓废的审美特征,在他笔下,女性依赖男性存在,为生存而人格扭曲;而另一方面,女性又无法摆脱这种由生理和社会而决定的悲剧命运。

苏童在颠覆和重写女性传统形象创作上有着重要的价值意义。

关键词:苏童小说、女性形象、悲剧、颠覆苏童的小说以其个体化语态、结构、故事、人物和近乎完美的和谐叙述,营造了一个令人痴迷的形象世界。

苏童不仅开拓了当代文学想象的视野,还表现出超越传统写作的审美姿态与气度,带给人们极其新鲜的感受,也使读者感受到苏童小说对叙事语言和生活、历史整体性的独特审美认识。

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他笔下所描绘的鲜活的女性形象以及他在颠覆和重写女性传统形象创作上的实践意义。

一、扭曲的人性与不能摆脱的悲剧命运在苏童的观念里,女人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始终是处于附属地位的,因此永远是被压迫的。

苏童认为,即使再反抗,女人的最终命运也是依靠男人。

因此,在苏童的小说世界里,女人永远摆脱不了做男人附庸的悲剧命运。

《妻妾成群》和以往的争宠故事不同,这个故事所表现出来的战争更加的血腥,男人(陈作千)从不介入几个女人之间的纷争,我们看到的是一场女人之间的不见刀枪的厮杀,是女人之间的较量。

在这场战争之中,我们也看到了女性生命中的劣根性和原始欲望。

四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各自展现了自己残忍、阴毒、冷酷的一面,与她们外表的温婉、高贵、善良大相径庭。

但是,这种扭曲的人性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迫于生存所不得不掌握的,是环境把她们逼上绝路。

在这场战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故事就有了不是结局的结局:三太太死了,四太太疯了;陈作千又娶了五太太,争斗必将继续上演。

女人首先也是人,也具有普遍的人性,苏童赤裸裸地揭出了这种残酷竞争下人性的扭曲,而女性以其弱者的地位,较之于男性,人格扭曲得更加彻底。

《红粉》中的小萼是一个处于新旧之交的女性形象,她是旧中国时期的一个妓女,在新时期妓女改造中她没有被改造成自食其力的劳动妇女,而是继续依附男人。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文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王一丹摘 要:聚焦于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是当下苏童女性研究中的重点。

文章试图通过分析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类型及特征,进而探究红粉女性形象特征的原因。

最后通过联系作者之前和之后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关键词:苏童 红粉系列 女性形象引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也许这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或者我觉得女性身上凝结了更多的小说因素。

”[1]“女性形象”是苏童小说中一个绕不开的存在,在其众多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占据了大量的篇幅,无论是《妻妾成群》中陈佐千的四房太太,还是《红粉》中的秋仪和小萼,亦或是《妇女生活》中的娴、芝、萧,《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简氏姐妹和三个店员,她们都极具特色,在苏童的笔下顾盼生姿。

苏童以其独特的女性观和历史观,充分探讨女性身上形成的性格特征,深刻关切女性的命运。

目前对于苏童女性形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红粉”系列上,主要针对其中具体的女性形象和女性悲剧的成因进行深入研究分析。

对于之前的“枫杨树”系列和之后的“香椿树”系列中对女性形象的研究较少,进而得出苏童塑造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的研究少之又少。

本论文将以苏童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为切入点,细致全面的展示苏童对于女性形象的认识,进而梳理苏童关于女性形象特征的女性观和历史观,最后引出苏童塑造的红粉系列女性形象的文学史意义。

一、“红粉”女性形象类型及特征分析(一)争宠夺爱的妻妾们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之间似乎永远存在着明争暗斗,她们既可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也可以无事生非,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戏码。

《妻妾成群》中以毓如、卓云和颂莲等为代表。

大太太毓如是以一个信佛老太太的形象出场的。

当陈佐千带着颂莲去见她时,她在佛堂里念珠诵经,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始终没抬眼看颂莲一眼,就连颂莲想要替她捡佛的太太眼里是非常低贱的,是得不到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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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表面上还要做出讨好的举动。最后袜子奶奶死了, 境和复杂的反抗心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斗争也
美仙总算彻底自由,再谈起袜子奶奶,“脸上竟然是一 是合乎情理的。毕飞宇说:“中国的农业文明决定了中
REVIEW
种获赦后的微笑”。小说最奇怪的是袜子奶奶的死,好 国的社会结构是家国同构的结构,国是皇帝的,家是
事实上,苏童从不回避他对女性的钟爱,“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③。 纵观苏童小说创作,最为夺目的当属这一大批丰富深刻、各具特色的女性形象:有从历史深处款款走来的忧伤女 子蕙妃、碧奴;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红粉女子颂莲、秋仪;也有颇具现代色彩的都市女郎冷燕、修红。但是,出现 最多的还是生活在六七十年代的市井女性,比如锦红、诗凤、倪红、简少芬、顾雅仙、杭素玉……苏童对这些女性的 观照,已经提升到对人性的观照程度,对她们的塑造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达到了人性的深度。写女性,其实就是在写 命运。从弱势群体的角度,苏童发现了女性在文学上有着更多的写作空间,从人性之“病”的角度揭示女性命运的 母题在创作中反复出现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非;她们家长里短,小肚鸡肠。苏童还毫不留情地指出 的不幸。
她们的失职,作为母亲,对子女缺少必要的关爱和教
育;作为妻子,对丈夫缺乏应有的温情和体贴。《桥上的
疯妈妈》中的素素母亲在对服饰美的极端追求中发疯, 小说中女儿的“缺席”也难掩生活之艰和生存之痛;《西 窗》里红朵的奶奶不仅不相信自己的孙女,还恶毒打 骂、中伤红朵,红朵不得不决绝地出走;《灰呢绒鸭舌 帽》中老柯的妻子始终无视宿命般的秃顶对丈夫心灵
也就成了对袜子奶奶一生的微妙反讽。苏童并不在意 不满情绪释放到同样是弱势力量的女性身上。对同性
对美仙的行为进行道德上的考量,但是,我们从美仙 的战胜,使她们重新确立了自我,也使她们难以言说、
的小奸小坏里听得见人性灰尘“簌簌”掉落的声音。由 无处申诉的痛苦得到释放。然而,正是在这种同类的
此可见,苏童写女性与女性的对峙和斗争,不仅显示 斗争中,她们丧失了自己最最宝贵的母性,丧失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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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盯梢”的袜子奶奶和美仙自然就成了一对冤家。 病,这也体现出他对女性命运的高度关注和深层思考。

两人的战争就在日常的柴米油盐、琐碎家常里绵绵展 女性与女性之间的斗争,一方面显示出她们卑微的地

开。比如美仙对袜子奶奶的多管闲事虽然恨得牙痒痒, 位和性格的特殊性,一方面揭示出她们艰难的生存环
苏童善写女性,这是不争的事实。奇怪的是,在苏童小说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呈现出一种病态。清纯、温婉、 典雅,这些女性身上所独具的美好品性在苏童笔下几乎都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自私、嫉妒、偏执、搬弄是非、斤斤 计较、工于算计……然而,这些女性无一例外地把精力和目光转向自己的同类,她们用强烈的好奇心和巨大的热 情探究别人的隐私,搬弄家长里短,制造蜚短流长。所以,有论者说苏童有“‘血腥’的厌女结”,甚至指责他患有“嗜 血症”。①
① 杨书:《血腥的“厌女结”:苏童“红粉意象群”颂莲形象的 析解》,见《贵州大学学报·社科版》1999 年第 3 期。杨书 认为“栽残妇女,在世纪末中国男性作家写作中成为一 种流行时尚。其中较富特色的是苏童式栽残— ——用美丽 来掩饰恐怖和惊吓,把与事实相悖的邪恶、肮脏、变态、
的巨大打击,丈夫临死前无声的嘱托对她来说成了一
了她们存在的困境和生活的艰辛,也在一定程度上揭 的能力,心灵变得粗鄙丑陋的弱点。这些弱点已经成为一种集体无 变形。自我的缺失,似乎出于她们反抗自身、反抗男性、
意识静静地存在于人性的中间地带,只是我们平时从 反抗社会的一种本能,但同样也是一种人性的沦丧和
未留心过。苏童是敏锐的,他在小说里把这个堆积了 生存的悲哀。苏童以个性审视的目光,探究女性生命
其实不然。对苏童的恶毒指责和曲意解读是一种偏执,是把作家独特的“个人经验”书写等同于普遍的“历史经 验”的演绎,而以单一的、僵硬的社会政治和道德伦理标准去衡量多元的、灵活的个性化写作。书写底层社会中的女 性,挖掘女性身上的弱点,首先取决于童年生活留给苏童的独特记忆和感受。“一条老街,房子是平房,东家走到西 家,连门都不要敲,家家门户洞开。你就是不想观察,只要留心,就能记住无数个活灵活现带着大蒜气味的女人和女 孩儿。对这些女性,我真的能做到所谓的信手拈来。”② 有生活打底,苏童笔下的女性就显得异常生动鲜活。无论是 正处于青春期的执拗古怪而又敏感躁动的女孩(《花生牛轧糖里》),还是在争风吃醋、互相敌视的氛围里成长的少 女 (《像天使一样美丽》),也无论是日复一日地在光线晦暗的酱园里唇枪舌剑、勾心斗角的店员 (《另一种妇女生 活》),还是整天坐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拆线袜,像一个哨兵一样监视着对面邻居的袜子奶奶(《线袜》)……这些 穿梭于“香椿树街”(苏童虚构的一条南方街道)上的市井女性,总是让你感觉像自家邻居一样亲切、熟悉和怀念。
端端的她竟死于一只丈夫穿过的旧线袜,说到底是死 丈夫的,女人在这样的体制下没有任何的自我。”④ 没
于对故去多年的丈夫的惧怕。袜子奶奶就这样悲哀地 有自我,是中国男权社会里女性生存面临的一大困
度过了没有自我的一生,却还要用对美仙的监视进行 境。她们既无力对抗几千年沿袭下来的社会政治压
“自我”妇道的完成,于是,小说结局出现美仙的微笑 力,也无力对抗占强势地位的男性,于是,她们只好把
血腥作为组构‘美丽女性’的要素”。
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团!母性的缺失,爱情的空白, ② 姜广平、苏童:《留神听着这个世界的动静— ——与苏童对
几乎成为这些底层妇女无法避免的病症。究其根底,应 该是环境所致。严峻的“文革”政治环境极端漠视人世 间的爱情和浪漫,人心在干枯的文化环境日益粗糙麻 木,生存的意义退化为一种最原始的生理满足。所以, 《点心》里的女性形象就显得有些滑稽和突兀。《点心》 是一篇表现爱情的小说,女点心师阿翘在一个不恰当
MASTERPIECES
/ 名 作 欣 赏
病态女性的另一种生活
— ——苏童笔下的妇女形象分析
⊙金扬眉[郑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郑州 450000]
摘 要:苏童笔下塑造了一群缺失自我的病态女性,她们往往出身底层、地位卑微,却勾心斗角、工于算计;爱管闲事, 无事生非;家长里短、小肚鸡肠。本文通过《狐狸》《线袜》等短篇小说分析这些病态女性的表征,揭示造成这种病症的 深层心理和社会原因。 关键词:苏童小说 病态女性 缺失自我
德发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面对阿翘的情感强攻,
小德却浑然不知,最后仓皇出逃,这种结局不禁成为对
那个禁欲时代的一个绝妙反讽。中年点心师对年轻锅
炉工的炽热爱情滋生出来的强大的、过剩的母性,又在
不经意间对苏童女性小说中母性缺失主题构成了一个 作 者:金扬眉,硕士,郑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教师,
嘲弄。 苏童热衷于在“女—女”的对立冲突中尽显人性之
人性灰尘的中间地带猛然间抖开,让我们一下子有了 的律动,发现了女性在狭窄的生存空间里艰难挣扎的
新的发现。
身影,窥视到女性内心深处难言的秘密。没有自我,母
苏童用他的敏感和耐心,为我们塑造了底层妇女 性缺失,制造了苏童小说中妇女形象的性格缺陷和悲
群像:她们勾心斗角、工于算计;她们爱管闲事,无事生 凉命运,这不仅是女性自身的不幸,也凸显出一个时代
话》,见汪政、何平编:《苏童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168-169 页。 ③ 苏童:《怎么回事》,《红粉·代跋》,长江文艺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1 页。 ④ 毕飞宇:《在烟雨西湖的青白山居. 苏童毕飞宇对谈女性 情感》,浙江在线新闻网站,2010-04-19。
的年龄,在一个不恰当的场合,莫名地与乡下锅炉工小
主要研究方向为大学语文和写作。 编 辑:钱 丛 E- mail:qiancong0818@
/ 名作欣赏 MASTERPIECES REVIEW/ 性别世界 71
我们发现,苏童塑造的这一群底层妇女形象,集中反映了他对女性生存的独特思考和深刻洞察。她们地位卑 微,生活惨淡,自身虽然不幸,却又互相争斗着,彼此折磨着,且乐此不疲。《狐狸》写红旗小学倪、袁两位女教师之 间短暂的纠葛和争斗。倪红是新进的音乐教师,她的美丽脱俗和不凡气质引人注目,她藏而不露的单身身份更引 起了隔壁邻居袁老师的怀疑。令袁老师失望的是,她对这位神秘女子的一次次试探都遭拒绝,一次次窥视均无收 获,两人之间渐渐产生了敌对情绪。终于有一天,倪红被几名陌生男子挟持着离开,她过去的妓女身份也真相大 白。谜团解开之后,“得胜”的袁老师才真正感受到几分轻松和惬意。小说把袁老师微妙而复杂的斗争心理写得曲 折逼真,女性之间由妒而生疑,由疑而生恨的心理展露无遗。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却有力地揭开了人性内里的阴 暗,一个有些凄凉的结局道出了风尘女子难逃的宿命和无力的抗争。在《线袜》里,我们看到的是女性之间的另一 场更加持久的斗争。两人年龄悬殊,一个是年逾八旬的袜子奶奶,一个是风流少妇美仙。袜子奶奶年轻守寡,靠拆 洗旧线袜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娶了媳妇又和她分家,她的孤独和不幸着实令人同情。更匪夷所思的是,丈 夫活着的时候淫欲无度、禽兽不如,死后“住进”墙上的镜框里也还是常年地“监视”着她。然而,被“妇道”的传统不 自觉地“监视”了一辈子的袜子奶奶,反过来时刻不忘用“妇道”的眼光监视着邻居美仙。美仙已为人妇,却风流多 情,“天生是个招蜂引蝶的花瓶”。男人小季是个卡车司机,经常出车在外,这给美仙创造了更多偷情的机会。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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