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商州小说”的地域文化特征
贾平凹《商州》读书笔记

贾平凹《商州》读书笔记贾平凹的《商州》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更是一幅乡土中国的生动画卷。
这部小说以商州为背景,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活、情感和命运。
在贾平凹的笔下,商州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充满人情味和文化底蕴的精神家园。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栩栩如生。
作者通过对他们的刻画,展现了商州人民的善良、坚韧和乐观。
他们与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纽带,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都能坚韧不拔地生活下去。
同时,他们也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这些人物形象在作者的笔下是立体的、多面的,让读者能够深刻地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除了人物形象,贾平凹在《商州》中对乡土生活的描绘也十分生动。
他通过对商州的自然环境、风土人情和民间习俗的细腻描写,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个世界之中。
商州的田野、河流、山峦都成为了故事情节的背景,使得整部作品充满了浓郁的地域特色。
同时,贾平凹还通过对商州民间文化的挖掘,展现了这片土地上丰富的历史传统和文化底蕴。
除了对乡土生活的描绘,《商州》还深刻地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变迁。
小说中的人物面临着改革开放带来的机遇和挑战,他们的命运与时代的发展紧密相连。
贾平凹通过这些人物的命运变迁,展现了中国社会在改革开放进程中所经历的巨变。
这些变化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发展,更是人们思想观念、价值观念的转变。
在《商州》中,贾平凹的语言质朴而富有诗意。
他善于运用商州地区的方言和俚语,使得作品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同时,他的语言优美、精炼,富有音乐性和画面感。
通过他的文字,读者仿佛能够听到商州的田野上风吹过麦浪的声音,能够看到那片土地上人们劳作的场景。
值得一提的是,《商州》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就和影响。
这部小说是贾平凹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他“商州系列”的重要作品之一。
它获得了全国第二届茅盾文学奖,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成为世界了解中国乡土文化的重要窗口。
这也证明了贾平凹在文学创作上的卓越才华和深刻洞察力。
《商州》对于贾平凹的创作生涯也具有重要意义。
贾平凹作品的地域特色

西北作家贾平凹,他自觉不自觉地以家乡商州的人文地理、自然风光、历史现实为创作的背景,并且越来越广阔、深入地表现着时代剧变中家乡的民情风俗、社会心理、个人命运的变迁,刻画着乡里人的性格与灵魂。
他散文创作中的地域文化意识,主要是秦汉文化意识。
他的《黄土高原》、《秦腔》、《专三边》、《商州初录》、《商州又录》等散文,从文化的深度揭示了人们的生存世相,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表现了商州人生命力的质朴、坚韧、绵长。
《黄土高原》一文,全景式地写出了陕北高啄的风土人情、社会习俗、自然景貌。
它从“绳一般地缠起来”的路,沙质的土,写到人们冬日吃饭的情景,婚丧红白喜事,乃至村头小店等,对它们都写得既概括、跳跃,又具体、内在。
高原的粗犷、开阔,人民的勤劳、淳朴,种种特质皆如诗如画地展现了出来。
从《秦腔》中知道了,这八百里秦川,老孺皆能演唱的秦腔,有着与秦川广漠旷远的地理同构的旋律,内化着秦川公牛的力度,早已与秦川农民的生活融为一体。
待黄昏降临,秦腔在这地平线上激扬起来,相撞开去时,我们会随着作者一道慨叹:“这秦腔原来是秦川的天籁、地籁、人籁的共鸣啊!”通过写秦腔,自然写出了秦川人的懔悍粗犷、单纯而复杂的心境,它弥补了我们由于地域阻隔造成的人文地理和民俗学上的欠缺,拓宽了我们对本民族历史的感性认知视野。
在《走三边》即走定边、靖边、安边,作者抓住沿途奇特的所见所闻,以行踪为线,用纪实性写法,抒发了对陕北“三边”辽阔、富饶、美丽、粗犷的礼赞之情、倾爱之情。
一幅幅独特的动态西北风景画,不仅活画出了黄土高原独特的地域环境色调,而又着力渗透了作家自己的感情氛围,把景色、情感和人物都活灵活现地立在读者的脑际中。
贾平凹在写山写水写人物的散文中,无不充满着黄土的气息、秦腔的旋律、汉唐的雄风,在参与秦川尤其是商州山地文化的艺术改造和重建中,贯注着他特有的文化意识和审美价值取向,这是因为贾平凹生于斯长于斯,充分了解这一方土地并得之于心、寓之于文的结果。
贾平凹商州小说民俗世界的美学风格

贾平凹商州小说民俗世界的美学风格贾平凹商州小说富含民俗文化因子,商州民俗的独特风情。
一、刚柔相济的和谐美独特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商州小说“刚柔相济”的民俗特色。
商州所在的山岭拔地而起,湾湾有奇崖,崖崖有清流,春夏秋冬分明,朝夕阴晴变化。
在这样的地理环境中长大的贾平凹,其民俗世界里出现的最多的意象是苍莽厚峻的山,不规不则的石,凄清幽静的月,神秘轻柔的水。
18世纪以后,以孟德斯鸠、拉采尔为代表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学派,其学说虽有些偏颇,但对民俗学的研究,很有启发意义。
如:“希腊盛产岩石,天朗气清,适合从事户外雕刻,所以希腊雕刻艺术优于绘画艺术。
”拜占庭式的教堂传入俄罗斯后,“稍微弯曲的拱顶,改为陡坡”,目的是“为了避免积雪”。
诸如此类的情形。
都在启迪着我们以广阔的视野去审视民俗等文化现象。
据此可见贾平凹笔下的山、石,常象征着大器,象征朴拙的力,透露出古朴粗犷的阳刚美:而月和水,常象征着女人、爱情,象征神秘幽静,显示柔媚清丽的阴柔美。
而以这些典型意象为背景的商州民俗世界,则呈现刚柔相济的和谐美。
苍莽厚峻的山铸就了商州人粗犷古朴的民风和刚强坚韧的个性。
由于山路的狭窄、陡峭,商州人即使身背重物,再苦再累,也要到固定的歇息地点停歇,“故商州男人都不高大,但忍耐性罕见。
”《商州》中社会发展的方向,但他们身上既有想带头致富的锐气,但都有守旧的一面:张老大信奉驱赶阴鬼晦气的迷信活动,用“红场子”的习俗进洞驱晦;小水支持改革但常到山洞里请阴阳师占卜吉凶,还为结婚当天就死去的“丈夫”穿白守孝,并倒骑毛驴转村:王才同韩玄子妥协没有勇气冲破旧有秩序等。
在贾平凹的笔下,我们看到的就是这种有新思想也固守旧风习的真实生命力的跃动,感受到商州乡民那种进步与守旧同在,进取与保守并存的和谐美感,正是他们身上有了这矛盾的统一,也才真正成了真真切切的商州儿女。
二、虚实相生的圆融美民俗文化中神秘性的一面决定了贾平凹民俗小说的虚实相生、亦真亦幻。
论贾平凹的小说的地域色彩

论贾平凹的小说的地域色彩地域色彩是文学作品中不可避免的元素,它反映着作家所在的文化背景和地理环境。
在贾平凹的小说中,地域色彩的展现十分明显,它充分体现了中国北方乡村文化的特点,同时也反映了作者对乡村生活的深刻理解和描绘。
贾平凹的小说大多世界观狭窄,呈现出一种较为封闭的农村社会状态。
在他的小说中,农村的地域色彩十分突出,这主要体现在小说所涉及的地方、风土人情、交通、社会生活和文化等方面。
首先,贾平凹的小说中涉及的地方都是中国北方的小城镇和农村。
他笔下的小城镇或者农村都是那种发展缓慢、经济艰苦、交通不便的地方,这种地方风土人情保留完整,人们的习俗和生活方式也比较传统。
例如,小说《废都》中的城市和村庄,就是不发达、贫瘠的地方,住着很多老百姓。
然而,在这种经济困苦的环境中,许多人坚持朴实和真诚的生活方式,强调传统的价值观,这也是作者希望读者能够看到的。
其次,贾平凹的小说也展现了北方农村的风土人情,如农忙时节的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景象、各种地方传统的节日和年俗、乡村社会中的各种爱情婚姻和家庭关系的呈现,以及人们对自然的崇拜和敬畏。
这些地方特色的描写充分反映出贾平凹对北方农村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此外,在贾平凹的小说中,交通状况也是体现地域色彩的重要方面。
他笔下的小镇和农村交通不便,人们往来于城市乡村的路途都十分艰辛,也许正因为这种交通状况造就了人们坚韧不拔的性格和执着的信仰。
小说《狂人日记》中,主人公因为路途艰辛最终疯狂,在这个节奏缓慢、不发达的农村中,人们容易受到一些心灵的较大冲击,这种受伤的精神性反而影响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自由。
最后,贾平凹的小说中反映出的文化和传统也是体现地域色彩的重要方面。
他在小说中表现出的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意境,这种意境和文化传统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深深根植在心中的。
在小说中,作者充分展现了农村文化和传统,以及一些民俗及信仰方面的元素。
比如,小说《白浪荡子》中的宗教信仰让人犹如在心灵上获得了安寂之感,这种转化、升华及达成崇高的存在感已经成为贾平凹小说的一大特征。
贾平凹“商州小说”的地域文化特征

贾平凹“商州小说”的地域文化特征作者:陈俐李家富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3年第08期内容摘要: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贾平凹以“文化本位”的审美价值取向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浓郁商州地域文化特色的“商州小说”。
其中,《古堡》以商州独特自然风貌的描写、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挖掘、神秘巫风土俗的再现以及方言土语的运用等,成为“商州小说”中最具地域文化特征的代表作品之一。
关键词:《古堡》贾平凹商州小说地域文化贾平凹,土生土长的商州人,挥之不去的“商州情结”、“独行侠”的文学创作,使他成为当代文坛中极具创作个性而又最具争议的作家。
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他以“文化本位”的审美价值取向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浓郁商州地域文化特色的“商州小说”。
其中,《古堡》以商州独特自然风貌的描写、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挖掘、神秘巫风土俗的再现以及方言土语的运用等,成为“商州小说”中最具地域文化特征的代表作品之一。
一.独特的自然风貌商州,位于陕西南部,地处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衔接地带,“它偏远,却并不荒凉;它瘠贫,但异常美丽”[1],是贾平凹生活了近20年的故乡。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作家,故乡独特的自然风貌成了贾平凹小说创作的重要因子。
在作品中,贾平凹“深情地把商州称作是‘美丽、富饶而充满着野情野味的神秘的地方’,这里的树细而高长,向着天空拥挤,炊烟也被拉成一条直线,山里的悬崖险峻处则树木皆怪、枝叶错综,白云忽聚忽散、幽幽冥冥,有水则晶莹似玻璃,清澈见底……”[2]在“商州小说”中只要是提及乡村,他都会对该村的自然风貌作如此相近的描绘。
例如《古堡》一开篇就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典型的商州山地风貌:“商州东南多峰,××村便在天峰、地峰、人峰之间。
三峰鼎立,夹一条白花花的庄河蛇行,庄河转弯抹角,万般作弄,硬使一峰归陕,一峰归豫,一峰归鄂……”[3]作者通过寥寥数笔就勾画出小说故事发生的地域文化背景:故事发生地××村被三座山峰所包围,在客观上形成了相对封闭的环境,再通过三峰的不同归属我们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三省交界处的闭塞小山村。
浅谈贾平凹小说的语言特色

浅谈贾平凹小说的语言特色贾平凹,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其小说作品深受读者喜爱,曾荣获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重要文学奖项。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特色是其作品的一大魅力所在,本文将从不同方面深入探讨贾平凹小说的语言特色。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具有浓厚的地域特色。
贾平凹的作品多以家乡陕北为背景,他的小说语言中充满了陕北方言的独特韵味,用词简练、质朴,充满了朴实的土地气息。
读贾平凹的小说,脑海中往往能够浮现出陕北的广袤山川、独特风土人情,这与其小说语言的地域特色是分不开的。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具有丰富的民俗特色。
贾平凹深入挖掘了陕北的民俗文化,他的小说语言中融入了大量民歌、童谣和民间故事,使其作品充满了浓厚的民俗风情。
《废都》中描述了陕北农民生活的丰富细节,贾平凹通过小说语言的独特表现手法,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片土地,感受到了陕北人的生活百态。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具有独特的叙述风格。
贾平凹的小说多以散文体式进行叙述,其语言流畅、凝练,情感真挚,富有诗意。
他擅长通过细腻的描写、深刻的观察,将平凡的人、事、物变得鲜活有趣,令人回味无穷。
他的小说语言常常透露出对生活的深刻思考和对人性的洞察,读者在阅读贾平凹的作品时,常常能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共鸣与震撼。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具有沉郁的文学气息。
贾平凹对文学有着独特的感悟和领悟,他的小说语言中蕴含着深沉的文学气息,其用字精准、语言节奏感强,给人以一种沉郁、深邃的感受。
贾平凹的作品不仅是故事的叙述,更是对人生、社会、精神世界的深刻思考,这种深邃的文学气息贯穿于贾平凹的小说语言中,使其作品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贾平凹小说的语言特色体现了其对陕北地域的深刻理解和热爱,展现了其丰富的民俗情怀和独特的叙述风格,同时也展示了其深沉的文学修养和内在的文学追求。
贾平凹的小说语言在其作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成为其作品的一大魅力所在。
希望贾平凹在今后的创作中能够继续展现其独特的语言风格,为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贡献更多精彩作品。
贾平凹小说的商州民俗

一 个人从生到死 ,须经历多重社会礼俗的熏染 , 而最 具人 生 阶段特 征 和象征 性 礼仪 特征 的 民俗事 象 是诞生礼 、成年礼 、婚礼、葬礼 ,这四种礼仪习俗构成 了人生礼俗的主要 内容。当然 ,人生礼俗是一个巨 大包 容性 的概 念 ,其 实 只要 和人 生有关 的事象 ,例 如 婴儿 满 月 、提 亲 、拜 堂 、做 寿都属 于人 生礼 俗 的范 畴 。 作为社会民俗文化 ,不 同地域 的人 民在长期的历 史 活动 中形成了一套极具 自己特色的礼俗惯制 ,千百
民俗是 长期 积久 成 俗 的社 会 风 尚 ,是一 定 时代 、 一 定社会群体的心理表现和行为方式。作为特定群 体的文化标志 ,它“层 积着人们的生活 习惯 ,也有群 体 的 伦 理 观 念、价 值 取 向、思 维 方 式 和 审 美 情 趣”… 。风俗具有地域性特点 ,一方地域风光 ,一方 民俗风情 。贾 平 凹小 说 是 一 种 独 特 地 域 文 学 ,基 于 独特的商州历史文化积 淀和传统 民风 民俗的侵染 , 它呈现了陕南地域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 。本文试 图 以贾平凹小说 中的民俗 为例 ,对其作 品进行个案的 民俗挖掘和剖析 ,从而对充满人伦欢乐的民俗画卷, 以及蕴涵着独特的生命质感的地域文化进行整体 的 关 照和把 握 。
年的传承,在潜移默化 中影 响和规定着人们 的思想 观念 。贾平凹“商州世界 ”中的人生礼仪 ,地域性 的 “商州 特 色 ”更 加 明显 。
(一 )诞 生礼俗 民俗 中 的生死 、婚 丧 习俗 是 蕴含 一 个 民族 其 文 化精神内涵的重要载体之一 ,关 于一个生命的诞生 , 不 同的地方有不 同的庆贺仪式。“求 子”现象在 贾 平 凹的“商州世界”里 比比皆是 ,《瘪家沟》中,“瘪” 是商州当地土语,专用 名词,代表雌性生殖器。作者 在文章开篇就把人的生存环境转化为生殖意象 ,后 面又说“瘪神庙 的香火极盛 ,几乎在胭脂河上下 ,大 凡夫妻想要生儿育女 ,都来朝拜祈祷”,异常虔诚地 “跪倒 在庙 台尘 埃 里 叫 喊 :给 我生 一 个 吧 ”[2 !在 当地 ,妇女的怀孕和生育现象曾是个谜 ,人们认为向 神灵祈祷 ,只要心诚便可得子。如果 “祈祷上天 ,心 诚得子”是原始人生殖崇拜思维的遗 留,那么 “偷瓜 送子”则更多表现为一种纯朴 的民风。《初人 四记》 中“我”与花子商量要得个小弟弟 ,于是两人跑到地 里偷瓜 ,然后把偷来 的瓜放人花子娘 的被窝。这样 做 ,“我们 ”自认 为 很 聪 明 ,有 站 岗 的 ,有 行 动 的 ,时 而悄无声息 ,时而“唰唰”地跑掉 ,整个过程仿佛 冒 险般刺 激好 玩 。
贾平凹“商州小说”的地域文化特点

贾平凹“商州⼩说”的地域⽂化特点贾平凹“商州⼩说”的地域⽂化特点? 贾平凹“商州⼩说”的地域⽂化特点是什么呢?如何从贾平凹“商州⼩说”了解其⽂化特征Array 贾平凹,⼟⽣⼟长的商州⼈,挥之不去的“商州情结”、“独⾏侠”的⽂学创作,使他成为当代⽂坛中极具创作个性⽽⼜最具争议的作家。
20世纪80年代,在“⽂化寻根”的道路上,他以“⽂化本位”的审美价值取向创作了⼀系列具有浓郁商州地域⽂化特⾊的“商州⼩说”。
其中,《古堡》以商州独特⾃然风貌的描写、厚重历史⽂化底蕴的挖掘、神秘巫风⼟俗的再现以及⽅⾔⼟语的运⽤等,成为“商州⼩说”中最具地域⽂化特征的代表作品之⼀。
⼀.独特的⾃然风貌 商州,位于陕西南部,地处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衔接地带,“它偏远,却并不荒凉;它瘠贫,但异常美丽”[1],是贾平凹⽣活了近20年的故乡。
俗话说,⼀⽅⽔⼟养⼀⽅⼈。
作为⽣于斯,长于斯的作家,故乡独特的⾃然风貌成了贾平凹⼩说创作的重要因⼦。
在作品中,贾平凹“深情地把商州称作是‘美丽、富饶⽽充满着野情野味的神秘的地⽅’,这⾥的树细⽽⾼长,向着天空拥挤,炊烟也被拉成⼀条直线,⼭⾥的悬崖险峻处则树⽊皆怪、枝叶错综,⽩云忽聚忽散、幽幽冥冥,有⽔则晶莹似玻璃,清澈见底……”[2]在“商州⼩说”中只要是提及乡村,他都会对该村的⾃然风貌作如此相近的描绘。
例如《古堡》⼀开篇就为我们展现了⼀幅典型的商州⼭地风貌:“商州东南多峰,××村便在天峰、地峰、⼈峰之间。
三峰⿍⽴,夹⼀条⽩花花的庄河蛇⾏,庄河转弯抹⾓,万般作弄,硬使⼀峰归陕,⼀峰归豫,⼀峰归鄂……”[3]作者通过寥寥数笔就勾画出⼩说故事发⽣的地域⽂化背景:故事发⽣地××村被三座⼭峰所包围,在客观上形成了相对封闭的环境,再通过三峰的不同归属我们便可以知道这是⼀个三省交界处的闭塞⼩⼭村。
⽽处于峰顶的古堡更是极具⼭地险峻特点,还有那古堡道观中的九仙树,因其古⽼⽽被村民奉为该村的风脉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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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商州小说”的地域文化特征
作者:陈俐李家富
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3年第08期
内容摘要: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贾平凹以“文化本位”的审美价值取向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浓郁商州地域文化特色的“商州小说”。
其中,《古堡》以商州独特自然风貌的描写、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挖掘、神秘巫风土俗的再现以及方言土语的运用等,成为“商州小说”中最具地域文化特征的代表作品之一。
关键词:《古堡》贾平凹商州小说地域文化
贾平凹,土生土长的商州人,挥之不去的“商州情结”、“独行侠”的文学创作,使他成为当代文坛中极具创作个性而又最具争议的作家。
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他以“文化本位”的审美价值取向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浓郁商州地域文化特色的“商州小说”。
其中,《古堡》以商州独特自然风貌的描写、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挖掘、神秘巫风土俗的再现以及方言土语的运用等,成为“商州小说”中最具地域文化特征的代表作品之一。
一.独特的自然风貌
商州,位于陕西南部,地处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衔接地带,“它偏远,却并不荒凉;它瘠贫,但异常美丽”[1],是贾平凹生活了近20年的故乡。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作家,故乡独特的自然风貌成了贾平凹小说创作的重要因子。
在作品中,贾平凹“深情地把商州称作是‘美丽、富饶而充满着野情野味的神秘的地方’,这里的树细而高长,向着天空拥挤,炊烟也被拉成一条直线,山里的悬崖险峻处则树木皆怪、枝叶错综,白云忽聚忽散、幽幽冥冥,有水则晶莹似玻璃,清澈见底……”[2]在“商州小说”中只要是提及乡村,他都会对该村的自然风貌作如此相近的描绘。
例如《古堡》一开篇就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典型的商州山地风貌:“商州东南多峰,××村便在天峰、地峰、人峰之间。
三峰鼎立,夹一条白花花的庄河蛇行,庄河转弯抹角,万般作弄,硬使一峰归陕,一峰归豫,一峰归鄂……”[3]作者通过寥寥数笔就勾画出小说故事发生的地域文化背景:故事发生地××村被三座山峰所包围,在客观上形成了相对封闭的环境,再通过三峰的不同归属我们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三省交界处的闭塞小山村。
而处于峰顶的古堡更是极具山地险峻特点,还有那古堡道观中的九仙树,因其古老而被村民奉为该村的风脉神树。
这里透过奇树、奇峰以及神秘古堡的描写,不但为我们展示了商州独特的自然风貌,而且从侧面烘托了故事发生的文化氛围。
正因为如此封闭、落后的环境才会形成村民落后、愚昧的意识,也才会出现改革过程中变革与守旧的矛盾冲突。
最为有趣的是作品中作者以“蛇形”来比喻故事发生地××村的地形,以经常有麝、狼、狐、野兔等动物出没来描写该村独具特色的“野味”。
透过这样的的描绘我们不难发现作者从另一个方面为我们传达出了
与闭塞相对照的另一种文化信息:美丽富饶、人杰地灵。
也只有在这样的人文环境中,作品才会围绕小说的中心事件——开矿事件,最终塑造出张老大这个顺应时代的改革者形象。
可见,贾平凹笔下对自然风貌“原生态”的描绘,并不是一种文学创作的装饰或卖弄,相反,透过这些古朴甚至近乎纯粹的自然风貌呈现,它折射出的是饱含作家情感的商州独特的地域文化内涵。
二.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商州小说”中的地域文化与商州的历史文化息息相关。
商州,地处秦岭南麓,自古便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早在战国时期,该地区便是秦国和楚国相互鏖战的常发地,后来秦国凭借商鞅变法而迅速强大之后,秦王将该地区赐封给商鞅作为其封地。
《古堡》中对商州地区历史的描述主要依靠一部《史记·商君列传》,细读作品可以发现作者将整篇《商君列传》都穿插进了小说,除了首尾两章之外,其余各章都有所涉及。
首先在第二章中便以道士之口将《商君列传》中商鞅入秦前的部分故事讲述给孩子们听;第三章中是老道士吟诵老《商君列传》,全引其中商殃入秦为秦孝公赏识这部分的原文;第四章中是导演听老道士给小道士讲商殃故事,同时陈述商鞅变法的道理;第五章基本上是翻译原文,即老道士给老二、光小讲述商较变法时制定的各种法则;第六章中是《商君列传》中商殃在变法时惩处不法贵族至商殃死前部分的摘要;第七章为孩子们在田野中嬉戏,学老道士说商殃故事。
作品通过穿插商鞅变法的故事,不仅预示着张老大带领村民致富改革的艰难,还暗示了张老大最后的悲剧结局。
总而言之,作者通过这一部分史料的穿插,不但延伸了作品的历史纵深感,而且还增强了作品深刻的文化意蕴。
三.神秘的巫风土俗
自古楚地多尚巫。
从小深受荆楚巫风影响的贾平凹,在其“商州小说”创作中随处可见巫风土俗等神秘文化的影子。
例如作者在《古堡》中就精心构建了几个展示原始民俗的场景:第四章第四节中为轰赶阴霉气而做的“红场子”。
受“麝”怪的影响,村民一直认为应该给矿洞做“红场子”仪式。
“第一个进洞子的人就脱了外衣,用锅煤黑、桃红色研成水,在背上、肚皮上画了青龙、玄虎、朱雀,额头上又画了太阳、月亮,再用红布包了头,紧了腰带,列队进去。
立即,洞内一人呐喊,十人呐喊,喊的字句不清,其实也没有字句,一尽声嘶力竭。
待到喊到高潮时,锣鼓大作,唢呐齐鸣,那鞭炮就哔哔叭叭如炒豆一般。
这时就见硝烟从洞口喷出来,声浪从洞口涌出来,小伙娃娃们就往洞里一窝蜂地钻,媳妇女子们却全捂了耳朵往后退,退不及,跌倒了,就有一只红鞋被人拾起,‘日’地一声从人头上飞过,落到场圈外去了……”[3]在挖矿前郑重、严肃地举行的“红场子”仪式明显是带有原始宗教文化色彩的。
《古堡》除了对“红场子”仪式有细致入微的描写外,第六章第二节对男人们在篝火边发狂般跳舞的描写更是具有奇幻性:“他们就跳起往日过会时祭神驱邪的巫舞。
已经是寒冷的暮晚,他们全脱了身上的棉衣,甩掉了帽子和包头巾,将那些废纸撕了条子,一条一条贴在脸
上,举着钎子、镢头绕篝火堆跑。
皆横眉竖眼,皆龇牙咧嘴,似神鬼附身,如痴如疯。
旁边的人就使劲敲打铁器,发出‘嗨!嗨!’吼声。
……”[3]这段堪称神来之笔的描写,虽然在表现上虚妄成分较浓,但细细品味就会发现其与远古的宗教仪式舞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作者对神秘荆楚巫风的书写以及对原始民俗的再现,不但从侧面衬托出了现实社会中改革的艰难,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由此而深刻地揭示出了商州地域文化的当下意义。
四.方言土语的运用
在文学创作中,贾平凹始终认为“语言是第一的”,并主张“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新汉语写作”,其作品《古堡》乃至“商州小说”对方言土语的运用,不但“不土”,反而让人感到生动、活泼,更具有表现的张力。
“老大提了十板响炮,又将河南那边的一个自乐班请来,……说是要在矿洞‘红场子’哩。
……”“红场子”是商州方言中的专有名词,表示当地的一种特殊习俗。
这里作者把“专有名词”创造性地运用于小说创作中,不仅突出了小说的亲和力,而且还彰显了小说浓郁的地域文化特征。
“乱跳乱叫的村人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像是卸了套的牛,下了竿的猴,没了一丝力气。
”这段话是作家从商州的顺口溜中演化而来的,“虽然不及文人的细腻,但它却刚健清新。
”[4]
此外,《古堡》中方言土语的运用还体现在人物的言谈中。
如“老大却狠狠地说:‘胡成精!后晌你去祖坟里,……’老二说:‘扛到这里来?干啥用场?’老大说:‘所有的洞都垮了,只有咱这个洞子还好……’老二惊得噎了半天,说道:‘你是疯了?……’老大:‘别人都穷着,你当着个财主,心里就安生吗?别人也能安生让你做财主吗?”中的“胡成精”“啥”,“洞子”,“噎”,“安生”等都是透着商州风味的地道方言。
这些商州方言的运用,不但塑造出了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而且还突显出了小说语言“本土化”的审美价值取向。
五.结语
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文化。
作家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地域中,不能不感受到地域文化的气息。
作家的创作必然渗入地域文化的因素,表现出地域性。
贾平凹作为土生土长的商州人,其“商州小说”以独特的地域文化特征表达了他难以割舍的“商州情结”。
从某种意义上讲,“商州情结”更是承载了他“文化寻根”的审美诉求。
参考文献:
[1]贾平凹.商州[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
[2]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3]贾平凹.古堡[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4]鲁迅.鲁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陈俐,李家富,云南昭通学院中文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