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舒婷诗中的自我形象
浅析舒婷的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浅析舒婷的诗歌中的女性意识——女性三部曲(《致橡树》、《神女峰》、《惠安女子》)英林中学语文组洪金杯【摘要】朦胧诗人舒婷的诗歌创作,独具女性特质,开创了新时期女性诗歌的新纪元。
舒婷的诗歌,饱含着丰富的情感,以鲜明的女性意识,构建出崭新而独立的女性意象,融古典与现代于一体,带着女性话语的芳香气质,独具女性魅力。
【关键词】女性意识舒婷朦胧独立的宣言爱情舒婷是我国当代最有才华的女诗人之一,她的诗歌创作具有明显的个性,以现代意识思考人的本质,寻求人的自我价值,对祖国、对人民的炽热的爱,是舒婷诗歌创作的源泉,她在诗歌除中,以深沉的历史使命感和强烈的时代责任感表达了自己对祖国、对人民命运的关切。
作为朦胧诗派的代表作家,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感,于清隽蕴藉之诗意境界,传达她独自深入的灵魂的歌吟,将传统面影与现代气质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在女性诗歌的创作还比较凋零的季节,作为一位真诚而本色的女诗人,舒婷用她温婉细腻而饱含着淡淡忧伤的笔调,深沉而冷静地吟唱着一曲曲动人的女性之歌。
她谱写的女性诗歌以其对人的尊严的倾诉与提升,对爱的世界的理想与渴求,对意象的自然景物化及疏密有致的组合,对心理活动的细腻刻画及平朴、纯净、接近口语的诗歌语言的追求,显示了她独特的艺术个性,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
舒婷女性诗歌的特色首先体现在她诗中所蕴含的伟大的人格力量和崇高的爱情理想。
这两者是相辅相依的,正是舒婷用她的女儿心时刻关切生命,维护人的尊严,追求人的价值和人类关系的平等,基于如此伟大的人格力量才使她具有了一种平等的建立在人格独立之上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的崇高理想,而其人格力量又因理想而更加光辉。
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女性的独立人格被极大的扭曲,形成了对男性的根深蒂固的依附心理:相夫教子成为女人的生活内容,夫唱妻随成为女人的生活准则,夫荣妻贵成为女人的生活理想。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默默忍受甚至盲目屈从,只有舒婷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呼唤: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舒婷诗歌的女性意识

舒婷诗歌的女性意识舒婷的诗歌从女性生命、情感出发,以独特的女性话语和女性笔触构筑了一系列新颖的女性意象,表达了新时代女性的丰富情感和深沉意识,创建了一个独具女性魅力的艺术世界。
一、“女权主义”与“女性主义”“性别是人类社会存在的基本现实,对于文化生产具有潜在的制约作用。
”[1] “在男权中心的宗法社会之内,女性生活处处受男性的操纵、压迫、欺骗、藐视,……而她们也有投降也有反抗;投降者被誉为‘贞女’、‘良妻’,反抗者被骂为‘淫女’、‘妒妇’;而最后,投降者只能忍辱苟延度日,反抗者到底只有一个失败!” “沉默当然并不意味着从此泯灭了认识自己的渴望。
”[3]在男权社会的大背景下,东西方出现了“妇女解放运动”,出现了“女权主义”与“女性主义”。
“文学作为文化生产的一个领域,从一开始就同性别问题密切相关。
”[1]因此“女权主义”与“女性主义”也都对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女权主义”(feminism)这一术语1895年首次出现在英文中,是西方有较大影响的一种社会思潮和社会运动,是关于男女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方面应拥有平等权利的理论。
“女权”,刻意突出女性,否定男性,把两性完全对立起来,甚至走向一个极端――彻底否定男性,对男权进行彻底颠覆,更有甚者想把上帝改成“女上帝”,致使“女权主义”由受人认可到受人异议、否定。
“女性主义”一词最早于1870年在法国出现。
“女性主义”看到了两性存在的差别和联系,在此基础上去追求女性应有的本性、地位和价值。
“女权主义”与“女性主义”在概念界定上是有区别的。
“女权主义”仅限于女性应该有的权力,在争取男女平等的过程中忽视男性的存在,甚至否定男性,同时“权”字有过于剑拔弩张的色彩,使女性与男性产生敌对。
而“女性主义”在肯定“女性”追求适当应有的权利之外,还肯定女人的自然属性,把女人自己视为次于男性的“第二性”――女人。
正如西蒙娜・德・波伏娃所说:“一个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
舒婷诗歌赏析

【作者简介】舒婷,原名龚佩瑜,1952年出生,福建省泉州人,当代女诗人。
1969年下乡插队,1972年返城当工人。
1971年开始写诗,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0年至福建省文联工作,从事专业写作。
主要著作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心烟》等。
舒婷是朦胧诗派的代表作家之一。
她的诗注重自我表现,追求心灵的自由,诗作贯穿着以个性和人道主义为核心的人生忧患意识和社会批判意识,表达了对现代社会人的处境的关怀。
她的诗富于想象,而且刻意有新的创造,能在一些常常被人漠视的常规现象中发现尖锐深刻的诗化哲理,在艺术表现上往往采用暗示、局部或整体象征的手法,注重诗歌意象的组合,由意象群构成整体性的诗歌象征结构,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阐述的余地,从而给诗歌带来了朦胧美、含蓄美、弹性美。
致橡树舒婷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注释】[1]凌霄花:又名“紫葳”,木本蔓生,茎攀援他物而高升,高可数丈。
夏秋开花,橙红色。
[2]木棉:常绿乔木,产于热带,高可数丈。
[3]虹霓:雨后空中出现的彩色圆弧,有七种颜色。
这种圆弧常同时出现两个。
红色在外,紫色在内,颜色鲜艳的叫“虹”;红色在内,紫色在外,颜色较淡的叫“霓”。
【赏析】《致橡树》是一首优美、深沉的抒情诗。
舒婷诗歌研究综述

舒婷诗歌研究综述舒婷,中国当代著名女诗人,诞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她的诗歌作品充满了独特的情感和哲理,深受广大读者喜爱。
近年来,对舒婷诗歌的研究逐渐成为学术界的热点,本文将综述这些研究,以展示舒婷诗歌的魅力。
一、舒婷诗歌的背景与主题舒婷的诗歌产生于中国经济改革开放的时期,这个时期的社会背景对于舒婷的诗歌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
她的诗歌主题多围绕爱情、人生、历史、命运等展开,深入剖析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生命的矛盾。
二、舒婷诗歌的艺术特色1、情感含蓄:舒婷的诗歌情感表达含蓄,即使在表达强烈的情感时,也多采用暗示和寓言的手法,让读者在诗歌的意象中自我感受。
2、意象优美:舒婷的诗歌中充满了优美的意象,这些意象不仅让人产生强烈的视觉感受,同时也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3、形式独特:舒婷的诗歌形式多样,既有自由诗,也有格律诗,她的诗歌在形式上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三、舒婷诗歌的研究现状目前,对舒婷诗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文本细读:通过对舒婷的诗歌进行逐篇细读和分析,深入探讨诗歌中的隐喻、象征、意象等元素,理解其背后的情感和意义。
2、主题研究:通过对舒婷的众多诗歌进行主题分类和研究,深入剖析舒婷对于爱情、人生、历史、命运等主题的思考和见解。
3、诗学研究:从诗学的角度研究舒婷的诗歌,探讨其诗歌与当代诗歌的关系,以及其在当代诗歌创作中的地位和影响。
四、研究展望未来对舒婷诗歌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拓展:1、全面深入探究:对舒婷的诗歌进行全面深入的探究,进一步挖掘其诗歌中的深层含义和艺术价值。
2、比较研究:将舒婷的诗歌与其他诗人的作品进行比较研究,分析其诗歌的独特之处和借鉴之处。
3、跨文化研究:从跨文化的角度研究舒婷的诗歌,分析其作品如何反映中国文化和世界文化的交流与碰撞。
总之,舒婷作为中国当代著名女诗人,其诗歌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
通过对舒婷诗歌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欣赏她的作品,进一步领略其诗歌中所蕴含的哲理和情感。
舒婷《致橡树》的女性意识解读

舒婷《致橡树》的女性意识解读《致橡树》是一首现代诗歌,但是在其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舒婷对女性意识的探索和表达。
本篇文章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读《致橡树》中的女性意识。
一、爱情观舒婷在《致橡树》中表现出了她对爱情的特定态度。
在这首诗中,她将爱情比喻为对橡树的爱,认为爱情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这种爱情不是恋爱的轻浮,而是她对爱的一种坚定信仰。
她用“你若不来,我不嫁,人生残又何妨?”表达了对爱情的执着和坚持,甚至是对传统观念的一种反叛。
舒婷认为,爱情是互相追求,一旦找到了就要相守到永远。
二、身份意识《致橡树》中也有舒婷对自身身份的反思和认知。
首先,她在《致橡树》中表达了她是一个女性的身份。
诗中她认为,女性应该有自我追求和表达的权利,而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女性角色。
同时,舒婷也表达了对爱情中女性所扮演的角色的认识和反思。
她不再认为女性是依附于男性的附庸,而是主动地去寻找真爱,追求自己的幸福。
三、自我意识在《致橡树》中,舒婷表现出了对自身身份的巨大自信。
她不但要在爱情中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要在生活中追求自己的理想和事业。
在舒婷看来,爱情不是女性全方位的追求,而是自我实现的一部分。
因此,舒婷对爱情的坚持和追求,也包含了对自己成功的自信和奋斗。
四、婚姻观总之,舒婷的《致橡树》并不是一首关于恋爱的诗歌,而是她对现代女性自我追求和实现的一种表达。
在这首诗中,舒婷勇敢地挑战了传统观念,表达了对自己的认识和自信,并呼吁女性应该追求自身价值和精神追求,并以此来达到幸福和自由的生活。
浅议舒婷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鉴赏浅议舒婷诗歌中的女性意识武沛荣山东理工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摘要:舒婷是中国当代朦胧诗歌的代表人物,她以女性的细腻和敏感,用优美的诗歌语言,抒写女性独特的生命体验,呼唤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对新时期的女性自我价值进行了重新探索,发出了女性追求真正幸福生活的呼声。
关键词:舒婷诗歌;自我价值;女性意识作为当代诗坛的代表人物,舒婷敏感而鲜明地记录了处于文化转型时期中国内地女性最内在的精神层面,以细腻的笔触精心地抒写她所理解的人和世界,积极地推动了女性意识的启蒙,呼吁女性敢于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和社会地位的平等,其诗歌中鲜明的女性意识,构成了中国诗坛的一道奇特景观。
一、女性独立人格的呼唤《致橡树》是舒婷诗歌的代表作之一,也是现代女性的爱情宣言。
诗中饱含对独立人格的召唤,以及对夫唱妇随、妻子依附于丈夫的传统观念的背弃。
诗歌以剖析内心的独白形式,在一开始就彰显出崭新的爱情观念和顽强而独立的人格力量:“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诗人在诗歌的开头就开诚布公,直面爱人橡树,表明强调女性人格价值。
在男女爱情关系上,女性不再是陪衬,不再是附庸,二是首先以一个独立的认同身份出现,他们首先意识到自己是人然后才是女人。
真正的女性不能仅仅为了丈夫而牺牲自己的一起,将自己柔弱的肩膀作为丈夫攀登的阶梯。
如:“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致橡树》)诗中的“我”既不愿作附属、陪衬,也不愿作袒护与滋润男性的日光、春雨,而是要作为平等的、并肩站立的“另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不独是对传统的“夫贵妻荣”“、夫唱妇随”观念的反拨,同时也是对于那种极端主义的“女权”意识(认为女性应凌驾于男性之上并提出所谓的“性别政治”、“性别战争”“、性别反殖民”等) 的警惕。
这是女性独立意识的张扬。
她不甘心仅仅是作为对方的铺垫和陪衬,而要求有一个平等独立的地位。
试析舒婷诗歌的女性意识

第11卷第5期2006年10月 新 余 高 专 学 报JOURNAL OF X I N Y U C OLLEGE Vol .11,NO.5Oct .2006—24 —试析舒婷诗歌的女性意识 ●黎洋洋 (西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70) 摘 要:舒婷以女性的细腻和敏感,抒写女性独特的生命体验,以自我心灵的抒发和对传统的颠覆,呼唤着女性独立意识的真正崛起,这在新时期诗歌史上具有重大意义。
从女性之于人、女性之于男性、女性之于传统三个方面进行了解读。
关键词:舒婷诗歌;生命体验;女性意识中图分类号:I 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765(2006)05-0024-02收稿日期:2006-09-17作者简介:黎洋洋(1978-),女,甘肃静宁人,2005级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文学批评原理》认为,女性意识是个庞杂而变动不居的概念,主要体现为女性通过思维、感觉等心理过程对自身和外在世界的全部认识的总和。
在文学创作中谈到的“女性意识”,实际上更多地强调从女性书写者的角度出发,对生活、生命、现实、记忆、传统以及世界的一种独特理解……新时期朦胧诗派代表人物之一舒婷,从她特有的女性视角出发,以细腻的笔触,精心抒写她所理解的人和世界,具有鲜明的女性意识。
一、女性之于人以人的觉醒为契机,舒婷开始了她对女性意识的探索。
正如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盛英所说:“舒婷首先是以一个女诗人的姿态出现在新时期诗坛上的,她早期诗歌的主人公是一位极富同情心与自强心的多愁善感的年轻女性。
”她强烈地意识到女性的价值:“女人的爱覆盖着五分之四的地球。
”在“红楼”世界里,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是贾宝玉一见顿觉清爽的那一类。
“洛神是水/湘妃是水/现代姑娘否认它们的根须浸过传说/但是/临水为镜的女人每每愈加温柔/一波一波舒展开/男人就一点一点被濡湿了。
”女人用她们的温柔,使人们生活的世界繁华滋润。
这是对女性作为人的价值的肯定,在这种肯定里,舒婷笔下的抒情女主人公的形象才熠熠生辉。
舒婷《致橡树》的女性意识解读

舒婷《致橡树》的女性意识解读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舒婷被誉为“女性诗人之典范”。
她的诗作中融入了大量的女性意识,探讨了女性在家庭、社会、情感等方面的困惑和挣扎。
她的《致橡树》被誉为“中国现代女性诗歌的经典之作”,在其中她对女性的思考和感受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本文将对《致橡树》中的女性意识进行解读,探讨舒婷如何通过这首诗表达了自己对女性处境的认识和思考。
我们需要了解《致橡树》的整体内容和背景。
这首诗是舒婷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写的一首抒情诗,首次发表于《人民文学》杂志。
舒婷以橡树作为自己的化身,表达了对爱情和婚姻的思考和感受。
在这首诗中,她将女性的心理状态和情感困扰表达得深刻而真实,从而吸引了广大读者的共鸣和关注。
舒婷在《致橡树》中还揭示了女性在婚姻中的被动和束缚。
她写道:“你的泪水,未必值得/ 你的生长,有何结果”。
这句话反映了女性在现代社会中所面临的束缚和限制,她们在婚姻中往往需要忍耐和承受,而最终却未必能得到相应的收获和回报。
在古代社会,女性的地位低下,婚姻往往是父母包办的,女性没有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的权利。
而在现代社会,虽然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但在婚姻和家庭中仍然承担着更多的责任和压力,需要付出更多的牺牲和忍耐。
舒婷通过《致橡树》展现了女性在婚姻中的无奈和被动,使人们对于女性的处境产生了深刻的思考和反思。
舒婷在《致橡树》中还反映了女性对于自我解放和追求自由的渴望。
她写道:“你有你的硬,难捱的心痛/ 你只是在阴雨之后/ 撑起沾满濡泪的太阳”。
这里,“硬,难捱的心痛”表达了女性在婚姻中所承受的痛苦和压抑,而“撑起沾满濡泪的太阳”则暗示了女性对于自我解脱和追求自由的向往。
在现代社会,女性的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依然存在着许多不公平和歧视。
面对这样的压力和困难,女性需要勇于自我解放,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舒婷通过《致橡树》表达了对于自由和幸福的渴望,鼓舞了许多女性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和幸福。
舒婷的《致橡树》是一首充满女性意识的抒情诗歌,通过橡树这个形象,深刻而真实地展现了女性在爱情和婚姻中的迷茫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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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舒婷诗中的自我形象路亚宁【内容摘要】:舒婷是我国“朦胧诗”发展过程中的一位突出人物,她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在80年代的诗坛,呈现出了一个崭新的自我,使“现代派”诗达到一个巅盛时期。
舒婷的成就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因而她的诗作必然具有张扬着自己独特个性的方面,即一个特殊时代的一位女作家对世事的洞察和对待文学的感悟。
她对艺术进行多方面的探索,采用多种手法,大胆革新,直插个体灵魂的深处,令整个诗坛耳目一新。
本文力图从舒婷创作“朦胧诗”的时代背景探寻她对诗文学创作转折的原因,经过对其作品的分析从中演绎出她的自我形象、艺术形式和抒情形式的变化,进而探寻她及其朦胧诗在我国文学史上的作用和地位。
【关键词】:自我形象艺术形式抒情形式舒婷,作为80年代初诗坛上升起的一颗新星,与其他“朦胧诗”的成员一起,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一种“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
由大时代的歌颂转向了自我的吟唱。
“他们不屑于做时代精神的号筒”,“有屑于表现自我情感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回避……我们习惯了的人物的经历,英勇的斗争和忘我的劳动场景;”“不是直接去赞美生活,而是追求生活理解在心灵中的秘密。
”“诗中出现的‘自卫’”。
【1】对人的关注继“五四”之后有一次被提出来。
在我们看来,舒婷的诗所表现出来的情感体验实在是一种生命情感的原型。
人不再是群体,而成为个体。
对自我的认同和对个性价值的尊重,是舒婷的核心。
无论是从内容,还是形式上,进行了大胆的反抗。
一代青年的形象出现在诗中,有理想,有追求,怀疑过去,展望未来,对爱情的礼赞,是舒婷早期诗中最突出的内容。
1982年以后舒婷转向了理性的思考,更加显得成熟。
一、诗中的自我形象不同时期,以“自我”为核心构成了鲜明的抒情形象。
在舒婷等一代新人的诗作中,开始从外在描述转向内在体验的倾诉。
“中国的诗人们不仅开始对诗进行政治上的思考,也开始对自身规律进行认真的回想”。
【2】徐敬亚这样断定,诗歌转向了自身,更多的转换为对个体的关注。
他的诗作中,强调人的独立,肯定自我的创造精神。
1、早期诗中“反叛者”的形象。
面对复杂变化莫测的生活,“一代人”的理想的幻灭,对欺骗他们的社会进行控诉,对以往的一切进行大胆的否定,态度决绝,情感强烈,饱含着悲痛和力量,对未来怀着坚定的信念,这是舒婷早期诗作中营造的“自我”。
如诗作:“为一个诺言而信守终身?∕为一次奉献而忍受寂寞?∕是的,生命不应当随意挥霍∕但人心有各自的法则”理想的被欺骗,失去的岁月不在,诗人更多的是谴责,而不是温情。
个人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而不是被强迫。
《人心的法则》可以看作是诗人的“自白”,“为一朵花而死去∕是值得的∕冷漠的车轮∕粗暴的靴底∕使春天的虹彩∕在所有眸子里黯然失色∕既不能阻挡∕又无处诉说∕那么,为抗议而死去∕是值得的”。
这是最强烈的反抗,大胆的喊出。
写于1979年8月的《遗产》中以“我”象征祖国,对自己进行了无情的揭露,谴责自己,进行反思。
“给我你留下了仇恨∕并非要你∕恨一切东西。
不要恨那因我的血∕颜色变深了的土地;∕不要恨无知觉的弹头;∕甚至那在枪托下∕簌簌发抖的手臂。
∕恨皂白不分的黑暗吧!正因为它,才有一个天真的青年∕朝着哺乳过他的胸口,扣响罪恶的扳机。
”舒婷对“文革”的反思,很明确,将责任归于那个时代,而不是整个国家。
情感浓烈,直接抒发,很少遮掩。
舒婷营造的自我更多的不是控诉,而是对未来的希冀,使我们看到一个对未来充满坚定信念的诗人。
诗中这样说,“孩子,不要忘记,∕我留下了∕比恨百倍强烈、千倍珍贵的东西,∕那是爱情,不变质的爱情,而且真诚无比。
∕爱给你肤色和语言的国土,尽管他暂时这么冷淡贫瘠;∕爱给你信念是你向上的阶梯∕可能她表面好想把你抛弃;∕爱阳光;爱欢笑;∕也爱每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息。
∕孩子们,同时珍爱你自己:是灵魂如洗,心真如玉。
”生活的磨练,更是她看到了希望,面对新的时代,新的制度,新的观念,诗人展示给我们的是一个对未来满怀信心的“自我”。
诗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坚定决绝的反抗,这与诗人的个人经历有关。
诗人1969年下乡插队,1972年返城当工人。
面对生活的打击,一代人理想的破灭,充满各种矛盾。
在面对大海的遐想中,看到的是,“有过咒骂,有过悲伤,∕有过赞美,有过荣光。
∕大海——变幻的生活∕生活——汹涌的海洋。
”《致大海》对变幻莫测的生活作了形象的阐述“这个世界∕有沉沦的痛苦,∕也有苏醒的欢欣。
”刚刚过去的阴影,诗人和其他许多诗人一样,有的是悲愤,有的是痛心。
在1975 年,“文革”还未结束,《初春》像一只报春的燕子,预报了那“还有寒意”,但“那最美好的一刻,∕许会在一夜间辉煌地来到!”写于1976年的《当你从我窗下走过》,明显地可以感受到诗所传递的寒冷的信息。
诗内的诗境与诗外的社会环境相吻合,与诗人坎坷的身世和心境相吻合。
“父亲错划为右派后忍痛与母亲离异,母亲忧伤过度早逝,诗人多年插队生活的忧郁以及返城后多年待业的苦恼,诗人的小屋,是‘狂风推进的一叶小舟’”。
小屋里的灯是“城市的夜话里‘一点漂流的渔火’”。
“感受着明里暗里的夜色”。
【3】现实中的诗人,经历了动乱,失望而走向苏醒,诗人迸发出了坚实的低吟:“但我并没有沉沦——”,《船》是对生活的宣言书,开始重新面对生活。
早期诗中,“有沉沦的痛苦,∕也有苏醒的欢欣。
”个人在时代中,自我情感冲突与对立,“从海岸到巉岩,∕多么寂寞我的影;∕从黄昏倒夜阑,∕多么骄傲我的心。
”个人与祖国一样,大梦初醒,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但是强烈的忧患意识与伤心的使命感又是诗人把个人的悲喜与视觉的感知结合起来,在国家与民族的历史发展中不断寻求和确定自我的位置和价值。
《土地情诗》、《在诗歌的十字架上》全以个人浓烈的情感灌注。
诗人与祖国大地融为一体,在其《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会唱歌的鸢尾花》中,我们看到了一个“迷惘的我,沉思的我,沸腾的我”,《群雕》与同时代的人一起期盼现代化的到来。
时代给了大家太多的苦难,但在苦难中寻求新生,与顾城的《一代人》一样,“痛苦使理想光辉”,代表了舒婷的个性。
舒婷与所有受过“文革”迫害的青年一起大胆地、坚定而执着地反抗过去。
《这也是一切》用十三个“不是一切”否定过去,而且指出未来与现在的关系“一切的现在都在孕育着未来,∕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与它的昨天。
”《一代人的呼声》喊出了所有青年的心声:“我要求真理!”过去可以饶恕,今天绝不允许历史的重复。
青年们是“寂寞”的,“令人气闷”的诗得不到理解。
《献给我的同代人》做了明确的回答,“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走入禁区,也许——∕就在那里牺牲∕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给后来者∕签署通行证”。
八、九十年代,他对自我和生命有了不少更加深刻的发现,这一切无疑在他个人创作历程上标志着新的高度。
2、爱情诗中的自我形象。
舒婷历来最为人称道的是她的爱情诗。
爱情诗展示给我们的新一代女性的爱情观,保持个人独立的地位,不再是对男性的依赖,爱有条件,男女必须旗鼓相当,值得去爱,而一旦确定对方值的去爱,便全身心地投入,这就是女性的自我意识和心中的理想爱情模式。
代表作《致橡树》可以看作是女性追求自我呼声的宣言诗,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标志。
“我如果爱你”五个字大胆喊出,表达很直接。
爱情在女性的眼里,不再是盲目、感性、无条件的了,而是走向理性,走向成熟。
这五个字贯穿着浓厚的自我意识。
在爱情中男女双方应当是彼此独立的,女性不再是一种附庸,而应当保持独立的人格。
诗人用木棉与橡树对立的意象,包含了丰富的寓意。
女性不仅在男女双方应当永远分离的状况下,应当是一棵独立向天的大树,即使在男女双方终身相依的精神领域里,也应当保持自我精神世界的独立完整性,诗人不仅在爱情中提出了自我意识,还以自我意识提出了理想爱情的模式,即:男女双方应是平等的。
男性有男性橡树般的刚强、勇猛、锐利,“像刀,像剑,也像戟”;女性便应当有女性木棉般的热烈、柔韧、厚重,“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只有双方具备了相匹配的能力,才能互相支持,分担苦难,共享人生。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在爱情中追求平等,可以说唤醒了一大批人,这也是许多青年女子在当时社会条件下追求的,能正确给男女在爱情中定位,大胆地追求社会进步。
纵观千百年来的爱情悲剧,究其根本原因,几乎都是女性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才导致的。
舒婷对爱情在自由的基础上赋予了新的内容:平等。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题目中用“致”是一方对一方的倾诉,不仅表达了对爱的坚定和炽热的追求,更表达了对爱的理解和信念。
舒婷的诗不同于以前的爱情诗(除民歌外),都写得含蓄、优美、充满忧伤。
也不同于“湖畔诗派”的一味浅吟低唱,而是直接呼唤,“文革”过后,是舒婷第一个大胆地欢呼着爱情,敢于背叛几千年的传统,赋予爱情新的含义。
她的爱情诗中,体现了新一代的女性形象,大胆地追求爱情,说出“我爱你”。
这带给人们的是震惊,毫不遮掩,毫不保留地将自己最美好的情感奉献给心上人。
《雨别》诗中运用口语,直接抒情,“我真想甩开车门,向你奔去,∕在你的宽肩上失声痛哭:‘我忍不住,我真忍不住!’”浅显明白,满含深情,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无题(1)》虽运用无题,但题旨很明显,与《自画像》一道,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多情而又活泼可爱的姑娘,小鸟依人,“她是他的小阴谋家”,传达出的不是满含泪水,痛定思痛的形象,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生活中的自我对爱情的真实感受“招之不来,挥之不去,∕似近非近,欲罢难罢。
∕有时像冰山;∕有时像火海;∕有时像一支无字的歌,∕聆听时不知是真是假,∕回味时莫辨是甜是辣”。
“文革”以前的当代文学,受政治的影响,侧重于将个人融于群体当中,即便是爱情也带上了政治色彩,较少对个体的关注。
爱情在文学作品中则成为政治的附庸,但随着“文革”后思想的解放,个体生命的关注,爱情在文学作品中才有了独特的地位。
“一些中青年诗开始主张写”,“是有现代特点的我”,“我们轻视古典诗中那些慷慨激昂的‘献身宗教的美’”。
他们坚持“人的权利,人的意旨,人的一切正常的要求,主张诗人首先是人”。
“自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公民。
”【4】个体生命的正常欲求得到了理解,才有了舒婷的爱情观。
《礁石与灯标》是对爱人一声声真切的嘱咐,诗中运用了四个“亲爱的”,祝福爱人。
《神女峰》与《奔月》是对自欺欺人千古以来贞节牌坊的叫板,对五千年来贞节观的反叛,人都有爱的权利,何必如此看重名节。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户头痛苦一晚。
”这是千百年来女性发出的最强音:对爱情、对生命应有一个普通人的权利。
舒婷的诗歌已被作为歌曲演唱出来,也正是对他的诗歌的一种肯定,肯定其对社会的价值,有激励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