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
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

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
陈金刚;李倩
【期刊名称】《江汉论坛》
【年(卷),期】2007(000)012
【摘要】巫风是楚文化甚至也是长江文化的一大特色.本文的研究主要是做量化的考察,就是把《楚辞》、《汉赋》中"神"、"鬼"、"灵"、"巫"、"觋"、"祝"出现的频数作一分类的统计,从统计数据中不难看出,"神"是楚巫首要的崇拜对象.出现次多的是"灵",表明楚巫在作法时多数扮作神样.灵的出现之多、地位之高和作用之大,是楚地巫风的一大特色.本文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其他资料对巫风盛行的原因及其流变进行了探讨.
【总页数】5页(P55-59)
【作者】陈金刚;李倩
【作者单位】扬州大学,扬州,225127;湖北省社会科学院文史所,武汉,430077【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203
【相关文献】
1.楚辞、汉赋之巫技巫法综探
2.从楚辞的比兴到汉赋的铺陈—简述汉赋审美思想的源流
3.人神合一的文化表征──楚辞和汉赋中的巫风
4.楚辞·汉赋中所见之巫风
5.论“楚辞”在汉代盛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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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

《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李倩(湖北省社会科学院文史所研究员)摘要:巫风是楚文化甚至也是长江文化的一大特色。
本文的研究主要是做量化的考察,就是把《楚辞》、《汉赋》中“神”、“鬼”、“灵”、“巫”、“觋”、“祝”出现的频数作一分类的统计,从统计数据中不难看出,“神”是楚巫首要的崇拜对象。
出现次多的是“灵”,表明楚巫在作法时多数扮作神样。
灵的出现之多、地位之高和作用之大,是楚地巫风的一大特色。
本文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其他资料对巫风盛行的原因及其流变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楚辞》《汉赋》巫之称谓巫风盛行原因及流变巫风是楚文化甚至也是长江文化的一大特色。
楚人的巫风,在《楚辞》、《汉赋》中较诸在其它文献中留下了更多的记录。
东汉历史学家班固认为“楚人信巫鬼,重淫祀”。
朱熹《楚辞集注》说:“楚俗祠祭之歌,今不可得而闻矣,然计其间,或以阴巫下阳神,或以阳主接阴鬼。
”巫觋之与神鬼,如影随形。
他们出现在楚辞、汉赋中,林林总总,证实了朱熹的论断不误。
历来,对楚巫风的研究,学术界已作过很深入的探讨,但对《楚辞》、《汉赋》中的巫之称谓进行量化考察,迄今为止,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明显不足。
本文的研究主要是做量化的考察,就是把《楚辞》、《汉赋》中“神”、“鬼”、“灵”、“巫”、“觋”、“祝”出现的频数作一分类的统计,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其他资料考察分析巫风盛行的原因及其流变。
一、《楚辞》、《汉赋》中所见之神、鬼、灵、巫、觋、祝神、鬼、灵、巫、觋、祝在《楚辞》、《汉赋》中交替出现,现据统计所得分述如下:(一) 单称“神”,70例,详见注[1]。
(二) 单称“鬼”,6例(《山鬼》标题不算)详见注[2]。
(三)“神”、“鬼”连称,8例,按单出递增一倍,共16次,详见注[3]。
(四) 单称“灵”,39例。
加上“灵”字与他字合成专用名词18例,“灵”共计57例。
其单出者,详见注[4]。
其与他字合成专用名词者,计有:“灵均”l例;“灵修”6例;“灵怀”6例;“灵玄”1例;“灵氛”4例。
楚辞_汉赋之巫技巫法综探

楚辞、汉赋之巫技巫法综探摘要:楚人好巫,所以先秦的巫风,以楚国为最盛。
汉代的巫风,以楚地为最盛。
楚人的巫风,在楚辞、汉赋中较诸在其它文献中留下了更多的记录。
楚地之巫所具备的才能分两类,一类是巫技,一类是巫法。
巫技不需要通灵,巫法则需要通灵。
巫技涉及到祭祀、乐舞、占卜、医药等,巫法则需要通过邀神、娱神,以达到祈福禳灾、慰鬼、驱鬼、招魂之目的。
本文在楚辞、汉赋的基础上结合其它文献资料对巫技巫法在楚人日常生活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进行考察分析。
关键词:楚辞;汉赋;巫技;巫法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李倩(湖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研究员武汉*$##,,)巫风是一种异常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它在古代社会各民族、各国家中是普遍存在的,然而,各民族各国家之间不无差别。
楚人好巫,所以先秦的巫风,以楚国为最盛。
汉代的巫风,以楚地为最盛。
楚人的巫风,在楚辞、汉赋中较诸在其它文献中留下了更多的记录。
屈原的《九歌》通体是巫歌,其中的神都由巫师扮演,用巫音演唱。
朱熹《楚辞集注》说:楚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
研究楚辞、汉赋中所见楚人的巫风,对我们了解巫术在楚人日常生活中所起的作用是很有帮助的。
历来,对楚辞与巫风的研究,学术界已作过很深入的探讨,但对汉赋中所表现之巫风进行综合考察,迄今为止,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明显不足。
本文认为,楚地巫风源远流长,降及两汉,仍然盛行。
《汉书·地理志》就有楚地之俗“信巫鬼,重淫祀”的记载。
汉兴之后,典章制度虽多承秦制,宗教文化则多袭楚风。
汉代的郊祀,正是继承和发展楚地巫风的明证。
这些文化现象同样也深深烙印在汉赋中。
本文拟在楚辞、汉赋的基础上对巫术在楚人日常生活中所起的作用进行综合考察。
一、崇巫尚灵的巫技楚巫所具备的才能分两类,一类是巫技,一类是巫法。
巫技是巫术必须使用的技巧,常人都能学会。
楚国崇巫之风的成因分析

楚国崇巫之风的成因分析作者:纪兰幽朱宇翔来源:《戏剧之家》2019年第10期【摘要】地处江汉流域的楚国,崇巫、尚巫之风可谓是由来已久。
那么,巫风为何会在楚地孕育、诞生且盛行,这将成为本论文论述的重点。
笔者将从巫的定义、巫风形成的客观因素、巫风形成的主观因素三个方面,着重分析楚国崇巫之风的成因。
【关键词】楚国;巫风;成因中图分类号:C95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0-0230-01一、巫的定义巫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宗教,它诞生于远古时期。
但是在人类产生之初,并无原始宗教和巫的概念。
据史料记载,巫术观念在鬼神观念之后产生。
早在远古时期,那时人类的生产力水平以及认识能力、思维能力还处于低级阶段。
所以,人类还不能能动地认识客观世界,更不可能在认识的指导下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
再加之,当时人们都是以氏族、部族的形式群居而生,且各个成员都是以集体的形式分享物产。
所以,在宗教信仰方面,人们有着相同的信仰与统一的神抵。
但是若究其“巫”到底为何物,便可从文献中得知,有关巫的概念主要被分为狭义与广义两种。
狭义的“巫”主要特指巫师,即为男觋女巫;而广义的“巫”主要涵盖以“巫”为中心展开的各种巫祭活动、巫教信仰、巫术观念乃至巫师等。
文中笔者主要取其广义。
二、巫风形成的客观因素楚国地处南方长江中下游地区,该地以“地势富饶,无饥馑之患”而著称。
它西靠巫山、荆山,北靠秦岭、梧桐、大别山,不仅具有山林耸立、绿树成荫的植被优势,还具有充沛的水资源。
那时生活于此的楚先民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劳动自给自足,他们可以利用较为粗放的耕种方式获取粮食,可以通过渔猎的方式获取水产,等等。
所以,相较之远在黄河大地的中原人而言,楚人可谓是较少经历生存之忧与劳作之苦。
但是,若究其楚民族的主体构成,便可得知楚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南方土著,而是原居于黄河流域的中原人。
正如屈原在《离骚》中阐述的一般“我本是帝颛顼高阳氏的后代啊,我的太祖庙供的是楚句亶王熊伯庸。
楚辞研究兴盛原因

“(《离骚》)较之于《诗》,其言甚长, 其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 ——《汉文学史纲要》
三、统治者的提倡和地方文学集体的崇尚
秦兴,楚辞未有发展。汉立,政治上,汉承秦制, 文化方面,承楚风,楚的文学艺术得到复苏。 汉初统治者大都是楚国人,他们恋楚地、好楚声, 对楚辞有特别的感情,甚至将其作为庙堂之曲,用于 宫廷祭祀。在浪漫、绚丽而又奇异的楚风的笼罩之下, 整个汉代社会上上下下都掀起了仿楚风、学楚辞的风 尚。
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设五经博 士,并出现了如陆贾、刘向、董仲舒等这样 的大儒,整个社会上下大兴儒学,于是蓄势 待发的儒家经学便大展其图,逐步取代了汉 初的黄老思想奠定了儒学的核心地位,并将 汉代经学推向昌盛。 班固“依经解义”来贬低屈原,王逸也引 经据典以挥戈反击,极推崇以屈原为代表的 《楚辞》。
1、皇室对《楚辞》喜爱与追捧
“昔汉武爱《骚》,而淮南作《传》” ——《文心雕龙· 辨骚》 “淮南王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 上爱秘之。使为《离骚传》,旦受诏,日食时 上。” ——《汉书· 淮南王传》 西汉前期几个皇帝都曾"征天下能为楚辞者"。 宣帝、元帝以及成帝也对楚辞厚爱有加,甚至专门 对与《楚辞》有关的文献进行整理和研究。
5、班固在《离骚序》中继承了扬雄的抑屈态度,他 站在正统儒家学派的立场上对屈原进行了苛刻的贬 斥,与扬雄相比,其激烈程度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6、东汉时的王逸是屈原最彻底最忠实的拥 护者,他在总结、比较前人研究的基础上 自抒新见,写成了集众家之所长的《楚辞 章句》。后代学者研究《楚辞》无不以此 为参照,可谓《楚辞》研究的大成之作, 堪称中国《楚辞》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五、两汉时期的思想文化特点
西汉初,为了巩固政权,恢复经济,统治者在思 想制度方面提倡黄老之学,主张清静无为、休养生 息。文化学术界仍激荡着战国百家争鸣的余波,儒 家经学尚未定于一尊,文人学士的思想比较自由解 放,黄老之学的盛行决定了汉初文人对屈原作品的 评价受道家思想影响颇深,贾谊、刘安、司马迁、 扬雄等均受其影响。 刘安、司马迁等不囿于儒家成见,也受汉初所 推崇的黄老之学、对屈骚给予极高的评价。
楚地巫文化风俗

楚地巫文化风俗屈原创作《离骚》时采用“香草美人”的手法塑写自我形象。
在其波云诡谲的文字世界中,能够看到屈原引入了众多富有浓厚楚文化的香草来构建内涵纷纭的象征体系,期望能在此此氛围中改变自己的命运,从现实的无奈中实现自我超越与解脱。
而在楚地风俗中,可以实现此岸与彼岸、神人沟通的交往只有巫。
而《离骚》中的屈原正是借用楚地巫文化中的神人沟通功能,以巫的身份实现内心痛苦的倾诉,以得到苦难现实的解脱。
本文试论之。
文学起源于巫术的观点,从18世纪以来,已经被弗雷泽、哈特兰特、维柯等人类学家逐渐阐述,他们的观点很大程度上关注到了早期人类信仰与文学之间的联系。
尤其将先民信仰世界中的神秘力量视为文化产生的重要力量,应该说有很大启发性。
鲁迅先生就认为文字起源于巫事:“连属文字,亦谓之文。
而其兴盛,盖亦由巫术使乎。
巫以记神事,更进,则史以纪人事也,然尚以上告于天;翻今之易与书,间能得其仿佛。
”1能够看出上古时期巫师与史官为同源,巫记神事,史记人事,两者合而为文字。
刘师培也认为文辞起源于巫师:“古代文辞,恒施祈祀,故巫祝之职,文辞特工。
”2王国维在《宋元戏剧史》中探讨中国戏曲起源时,谈到“歌舞之兴,其适于古之巫乎?巫之兴也,盖在上古之世。
”3认为戏曲起源也与上古社会巫术有关。
可见文学的早期形态的确会受到巫术影响,而巫术中的巫祭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文学的发生方式。
自古巫师具有交通神人之间的功能,降神上古巫祭主要通过享神和娱神两种方式实现的。
享神即采用祷告的方式,用祭祀之礼享神,巫师陈词举行仪式。
如《诗经·周颂·有瞽》:“有瞽有瞽,在周之庭。
设业设簴,崇牙树羽,应田县鼓,鼗謦柷圉。
既备乃奏,箫管备举。
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先祖是听。
”此则记载就可看出巫师作为祭主举行祭祀活动。
娱神则多用歌舞祈求神灵降临,通过巫祝实现神人交通。
《国语·楚语》:“巫觋之兴,在少槔之前,盖此事与文化俱古矣,巫之事神,必用歌舞”。
浅析《楚辞》的巫觋文化

浅析《楚辞》的巫觋文化李昂(黑龙江省佳木斯市第五中学黑龙江佳木斯154002)摘要:巫觋文化是长江流域发展起来的文化之一,在我国古代文学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巫术占卜、原始宗教文化、神话等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文化,以占卜文化为主要形式,孕育出了一种极具浓郁汉族地域特色的文化形态。
当前学者大多都倾力于对《楚辞》总体层面的研究,其中影响较大的有闻一多、游国恩、郭沫若等。
著名学者游国恩认为:在我国先古地域文化中,巫觋文化在楚地文化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汉书·地理志》说“‘楚人信巫鬼重淫祀’”①。
这篇文章从“楚地重巫觋”入手,对《楚辞》中的神巫文化进行深刻探讨,这对于楚地巫觋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以及了解楚地民族风情具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楚辞》;巫觋文化;楚地;祭祀中图分类号:G09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1578(2021)06-0395-021楚地巫觋文化的概况在《说文解字》中对“巫”这样解释:“巫:女能事无行,以舞降神者也,象人舞形。
②由此可见,巫师最早是女性来承担的。
但随着历史的发展、“男尊女卑”观念逐渐加深,便产生了男性神巫,我们把男性巫师叫做“觋”,在《说文解字》中对“觋”这样解释:“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在楚文化中,巫觋文化、鬼神信仰以及宗教祭祀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楚昭王曾和大臣观射父有一段非常著名的对话: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
”③从楚昭王与观射父的对话看得出“巫觋文化”在楚地的重要位置以及作用。
在楚文化中最为绚丽的便是《楚辞》,楚地文化被深深的烙印在《楚辞》之中。
“楚辞”也可以叫作“楚词”,本意是指在楚地独特的地域环境和人文风情等要素默化潜移下形成的具有浓厚楚地文化特色的南方民歌。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云:“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
试析《楚辞》巫文化形成的地域文化背景

试析《楚辞》巫文化形成的地域文化背景试析《楚辞》巫文化形成的地域文化背景摘要:拜读过《楚辞》的人都不会陌生,屈原所作《楚辞》中透出的文化艺术特色――即巫文化的特色,贯穿始终;是巫音废墟上开出的一朵绚丽奇葩;是楚巫文化与屈原独特的人生经历和个性品质相结合的产物。
关键词:地域;文化;风俗一、巫及巫文化《说文解字》云:“‘巫’:女能事无行,以舞降神者也,象人舞形”。
巫师的出现,最早以女巫为多,这是因为女性多善舞,两且以阴阳分类来说是属阴类。
顾炎武在《日知录》中对历代女巫祭祀之事进行了回顾,指出“周礼女巫舞雩,但用之旱之时,使女巫午旱祭者,崇阴也。
礼祀檀弓岁旱,穆公召县子而曰: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天乃已疏乎,此用女巫之证也。
汉因秦灭祠礼,用女巫,后槐郊灭之礼,女巫升坛摇鼓……所以郊礼上帝六宫及女巫预焉。
” 可见女巫最早多用于天旱祈雨及郊礼的场合。
后来也有了男性巫师,称为“觋”。
《说文解字》:“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觋”是男性巫师的统称。
由上文推测,男巫似乎更近于祭神之礼仪等比较正式庄重的场合,比女巫也广泛一些。
汉王符《潜夫论正论》云:巫觋祝请,亦其助也。
关于“祝”字字义的解释首见于《说文解字》一书,《说文解字》对“祝”的解释是:“祝,祭主赞词者”,并从形符音符分析,认为:“兑为口,为巫。
”“巫”通过女巫以舞蹈降神,又通过“巫祝”以语言与神鬼建立了联系,这都为进一步发展巫术打下了基础。
早期巫术虽然没有整套理论,但其思想却无疑是建立在以《易》为代表的古代有神论的基础上的。
二、楚地独具一格的――楚巫文化楚贵族至其祖先熊绎受封南迁后,便逐渐与当地的土著居民融合;形成了多元文化并存融合的局面。
史籍记载的最早生活在这里的民族是三苗。
《战国策.魏策》:“……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衡山在其北。
” 《史记五帝本纪》:“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
”三苗,即苗蛮,南蛮集团亦称苗蛮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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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汉赋中巫之称谓及巫风盛行原因■陈金刚李倩--------------------------------------------------------------------------------《江汉论坛》2007年第12期本文共分3页:[1] [2] [3]摘要:巫风是楚文化甚至也是长江文化的一大特色。
本文的研究主要是做量化的考察,就是把《楚辞》、《汉赋》中“神”、“鬼”、“灵”、“巫”、“觋”、“祝”出现的频数作一分类的统计,从统计数据中不难看出,“神”是楚巫首要的崇拜对象。
出现次多的是“灵”,表明楚巫在作法时多数扮作神样。
灵的出现之多、地位之高和作用之大,是楚地巫风的一大特色。
本文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其他资料对巫风盛行的原因及其流交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楚辞》;《汉赋》;巫之称谓;巫风盛行;原因及流变中图分类号:K2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07)12-0055-05巫风是楚文化甚至也是长江文化的一大特色。
楚人的巫风,在楚辞、汉赋中较诸在其它文献中留下了更多的记录。
东汉历史学家班固认为“楚人信巫鬼,重淫祀”。
朱熹《楚辞集注》说:“楚俗祠祭之歌,今不可得而闻矣,然计其间,或以阴巫下阳神,或以阳主接阴鬼。
”巫觋之与神鬼,如影随形。
他们出现在楚辞、汉赋中,林林总总,证实了朱熹的论断不误。
历来,对楚巫风的研究,学术界已作过很深入的探讨,但对楚辞、汉赋中的巫之称谓进行量化考察,迄今为止。
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明显不足。
本文的研究主要是做量化的考察,就是把楚辞、汉赋中“神”、“鬼”、“灵”、“巫”、“觋”、“祝”出现的频数作一分类的统计,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其他资料考察分析巫风盛行的原因及其流变。
一、楚辞、汉赋中所见之神、鬼、灵、巫、觋、祝神、鬼、灵、巫、觋、祝在楚辞、汉赋中交替出现,现据统计所得分述如下:(一)单称“神”,70例。
分别见于《离骚》、《惜诵》、《远游》、《卜居》、《九辩》、《九怀·昭世》、《九怀·离世》、《九怀-远游》、《九思·疾世》、《九思·伤时》(引自王逸《楚辞章句》,《四部丛刊》影印明翻宋本);《西都赋》、《东都赋》、《西京赋》、《东京赋》、《南都赋》、《甘泉赋》、《反离骚》、《子虚赋》、《上林赋》、《羽猎赋》、《长杨赋》、《鲁灵光殿赋》、《幽通赋》、《思玄赋》、《舞赋》、《长笛赋》、《高唐赋》、《神女赋》(引自《文选》,中华书局:1977年影印,清胡克家刻本)等各篇。
按:以下所引各篇凡出自《楚辞章句》及《文选》者,皆不再重复注出。
(二)单称“鬼”,6例(《山鬼》标题不算)。
分别见于《国殇》、《九叹·远游》、《东京赋》、《甘泉赋》、《幽通赋》、《思玄赋》等各篇。
(三)“神”、“鬼”连称,8例,按单出递增一倍,共16次。
分别见于《远游》、《九叹·离世》、《九叹·思古》《九叹·远游》、《九恩·哀岁》、《东都赋》、《鲁灵光殿赋》、《高唐赋》等各篇。
(四)单称“灵”,39例。
加上“灵”字与他字合成专用名词18例,“灵”共计57例。
其单出者,分别见于《离骚》、《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夫人》、《大司命》、《东君》、《河伯》、《国殇》、《天问》、《九辩》、《远游》、《九怀·思忠》、《九叹·远游》、《九思·伤时》、《西都赋》、《东都赋》、《西京赋》、《东京赋》、《南都赋》、《东征赋》、《幽通赋》、《鲁灵光殿赋》、《思玄赋》、《洛神赋》、《舞赋》等各篇。
其与他字合成专用名词者,计有:“灵均”1例;“灵修”6例;“灵怀”6例;“灵玄”1例;“灵氛”4例。
按:神、鬼、人都可以称灵。
巫扮神的时候即以灵见称。
王逸《楚辞章句》注云:“灵,巫也。
楚人名巫为灵子”。
王国维《宋元戏曲考》说:“古之所谓巫,楚人谓之日灵。
……楚辞之灵,殆以巫而兼尸之用者也。
其词谓巫日灵,谓神亦曰灵。
盖群巫之中,必有象神之衣服、形貌、动作者,而视为神之所凭依,故谓之日灵,或谓之灵保。
”作人名用的“灵均”和作人之代称的“灵修”、“灵怀”、“灵玄”中的“灵”,注家所见不一,有作“善”解的,也有作“神”解的。
鲁笔《楚辞达》说:“灵字有三义,神也,明也,善也。
”灵固然有善的意思,但在楚辞、汉赋中应作神灵解。
游国恩指出:“按《楚辞》凡事涉鬼神。
多以灵言之,若灵巫、灵保、灵氛等等。
《山鬼》言留灵修兮儋忘归,亦因山鬼之所恋必其同类。
”所谓“必其同类”,主要是神巫。
(五)“神”、“灵”连称或互用的,有11例,按单出递增一倍,其出现22例。
这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同表一意的连称,属复合词,如“东风飘兮神灵雨”《山鬼》和“神灵扶其栋字”(《鲁灵光殿赋》);第二种是互文见义,如“徕祗郊禋,神所依兮,徘徊招摇,灵栖迟兮”(《甘泉赋》)。
分别见于《山鬼》、《九怀·株昭》、《九叹·远逝》、《东都赋》、《东京赋》、《南都赋》、《甘泉赋》、《鲁灵光殿赋》、《幽通赋》、《长笛赋》等各篇。
(六)单称“巫”,止得1例,见于《天问》。
加上巫字与他字合成专用词“巫成”或“巫阳”有7例,分别见于《离骚》、《招魂》、《甘泉赋》、《思玄赋》、《七发》等各篇。
合计“巫”字共8例。
按:“巫成”和“巫阳”是神巫。
王夫之《楚辞通释》说:“巫咸,神巫之通称。
楚俗尚鬼,巫咸降神,神附于巫而传语焉。
”(七)巫觋连称,独见1例,见于《东京赋》。
“巫觋”是男女巫的合称。
《国语·楚语下》记观射父云:“在男日觋,在女日巫。
”(八)单称“祝”,得2例:“工祝招君,背行先些”(《招魂》);“传祝已具,言辞已毕”(《高唐赋》)。
《说文》:“巫,祝也”,“祝,祭主赞辞者。
”《周礼》中的“祝”与“巫”分职,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
《国语·楚语下》中“祝”的专职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札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
(韦注:祝,太祝也,掌祈福祥。
)王逸《楚辞章句》解释“祝”;“男巫为祝”。
翟兑之《释巫》中认为:“祝与巫二者虽可联言,相须为用,但不得以祝释巫,祝之为职专主祷祈。
”说明男巫与女巫有分工。
各司其职,“祝”与“巫”在某些场合中是不得互为解释的。
凡冠有“神”字或“灵”字的动植物名,篇章名,建筑物名,以及用“神”或“灵”表精神状态、灵魂、灵性、灵通的,都未纳入上列统计之中。
与此相比,《诗经》中表现巫风的内容就少得多了。
总览《诗经》305篇,“神”、“祝”、“灵”、“鬼”共出现21次,其中“神”出现16例,“祝”出现3例,而且全出自于《雅》、《颂》。
是仅用于庙堂拜天祭神的一般祭祀歌词。
“灵”出现一次,即“灵雨飘零”(《国风·定之方中》),但“灵”在此并非指神灵,而是美好的意思。
“鬼”出现1次,即“为鬼为蜮,则不可得”(《小雅·何人斯》),此处对“鬼”全无敬重的意味,而是视之如妖魔,加以质问诅咒。
从《楚辞》、《汉赋》中统计的数据中。
“神”、“鬼”、“灵”、“巫”、“觋”、“祝”共出现181次,其中,“神”出现最多,89次,占总次数的49%,不难看出,“神”是楚巫首要的崇拜对象。
“鬼”出现14次,占8%。
按,人死为鬼。
楚人对祖宗的鬼虽也敬重,但与神不可同目而语。
与楚人不同的是,越人首要的崇拜对象是“鬼”。
《汉书》卷25下《郊祀志》记“粤人勇之乃言:‘粤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
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
后世怠慢,故衰耗’。
乃命粤巫立粤祝祠,安台无埴。
亦祠天神帝百鬼。
”“勇之”,师古注曰:“越人名也。
‘俗鬼,言其土俗尚鬼神之事。
”“见鬼”即现鬼(显鬼)。
越人尚见鬼,而楚人尚见神。
《楚辞》“皇剡剡其扬灵兮”(《离骚》),“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湘君》),“扬灵”即显灵。
言神降而显扬其灵光。
楚人崇奉的神大抵与人同形同性,与希腊人的神类似,这标志着楚国巫风的进步。
楚人的诸神,各具不同的神性。
楚人运用超凡脱俗的想象,来弥补对自然现象的迷惑不解,作为克服自然的幻想手段。
他们认为天地与人之间、神鬼与人之间、山川草木—与人之间,乃至飞禽走兽与人之间,都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
楚人把他们所敬畏的神通过想象予以人格化,天神地祗与人鬼都成了人的理想的化身,被赋予人的情感,欲望和个性,极富人情味。
凡是与人关系密切的尊神。
都被楚人设想为人形,甚至都是美男美女。
在《九歌》里,神都是少年美色之男女。
作法的巫无不将自己打扮成神,楚楚动人,楚人祷神、媚神、娱神,甚至假想同神恋爱以求得神的欢心。
神与人之间亲密至极。
有时甚至迹近狎呢。
就象古希腊时代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一样,“泛神主义”精神贯注在楚人全部的精神文化之中。
在宋玉的笔下,巫山神女竞与楚王成云雨之欢了。
正是因为楚人把神看成美男美女,张仪对楚怀王说:“彼郑、周之女,粉白墨黑,立于衢闻,非知而见之者,以为神。
”神的世界,就是折射为神的人的世界,有人的悲欢离合,好人之所好,恶人之所恶,与人不同的只是他们有神性。
然而。
也有与人不同形同性的神,如长沙子弹库战国楚墓所出帛书四周的十二月神像。
就怪异逾常。
楚巫的原始思维,以为众生各有其灵性和形体,其灵性可互通,其形体可相变。
在人类学上,这是转形(Transformation)、变态(Metamorpnosis)信仰。
神既可以转形为人,也可以变态为怪。
与“神”相比,出现次多的是“灵”,计67次,占37%,此外,“巫”出现8次,“觋”出现1次,“巫”、“觋”共占5%,“祝”出现2次,占1%。
称“灵”者多而称“巫”、“觋”、“祝”者少,表明楚巫在作法时多数扮作神样。
灵的出现之多,地位之高和作用之大,是楚地巫风的一大特色。
二、巫风产生和盛行的原因作为原始宗教的巫术,并非迟至春秋战国才独盛于南方楚地。
早在商代,中原的巫风就很盛了。
殷商的卜辞是现在所知最早以卜决疑的记载。
嗣后相沿,产生于战国的《周礼》在把卜筮行为符号化、规范化的同时,也标明了它的北方化,卜筮成为人与神联系的通则。
周因于商,巫风也不为不盛,但就狂热和怪诞的程度来说,周不及商。
周公制礼作乐,对祭祀典礼作出一系列明确规定,制约了巫风的发展蔓延;春秋、战国之际,儒家之学在北方逐渐占了主导地位,孔子不语“怪、力、乱、神”。
“太古荒唐之说。
俱为儒者所不道”。
因此巫风在北方渐趋式微,只有陈、宋、秦等国仍较盛。
南方则不然,崇巫信鬼之风久盛不衰。
原因在于:其一,从文化地理学的角度来比较,北方地域辽阔,坦荡,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文明程度高;南方是河泽、高山地理,深山大川本身就是对文化的一种阻隔,原始氏族传统仍顽固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