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禅宗思想的综合与渗透
宋代的禅宗与文化禅禅诗与禅茶的兴盛

宋代的禅宗与文化禅禅诗与禅茶的兴盛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它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在宋代,禅宗在社会文化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仅对于宗教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对于文学艺术的发展有着巨大推动作用。
禅宗的发展推动了禅茶和禅诗的兴起,为宋代的文化提供了独特的艺术表达方式。
本文将从禅宗的起源与发展、禅茶的兴盛以及禅诗的繁荣三个方面,来探讨宋代禅宗与文化禅间的关系。
一、禅宗的起源与发展禅宗是佛教中的一个重要宗派,它强调直接证悟的体验和内在心性的觉醒。
禅宗在中国传承发展,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晋时期的慧远、道信等人。
然而,禅宗的发展在唐代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受到了律宗的批判与挑战,进而形成了独立的宗派。
到了宋代,禅宗得到了国家的广泛支持与推崇,成为当时社会文化的一大主流。
禅宗的兴盛与文化禅息息相关。
禅宗的修行注重禅定与悟觉,追求人与自然、人与心性的统一。
这种修行方式与当时社会追求平和与安定的心态相吻合,因而赢得了广泛的拥护。
宋代文人士人多以士大夫为主,他们在政治与文化领域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许多文人士人出家为僧,与禅宗结缘,将禅宗的思想引入到文化艺术中。
这种文人禅宗的结合,促进了禅宗的发展,也使禅宗在宋代文化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二、禅茶的兴盛禅茶是禅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将禅宗的修行与茶道相结合,成为了一项独特的文化活动。
宋代的禅宗推崇自然与朴拙,追求心性与自然的和谐。
茶作为一种天然的饮品,形成了一种自然质朴、宁静致远的生活方式。
禅宗的僧侣将煮茶作为修行的一部分,通过煮茶过程中的冥想、专注与体验,来增进内心的冥思与觉悟,进一步深化了修行的内涵。
宋代的社会风气倡导健康与节制,茶饮在这样的背景下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茶的烹饪和品饮过程成为了一种艺术,与禅宗结合产生了独特的禅茶文化。
禅茶文化不仅影响了士人文化,也深入到广大民众的生活中,成为了一种时尚与流行。
三、禅诗的繁荣禅诗是宋代文学中最为重要的一支。
宋代诗词中的禅宗思想及其艺术表达

宋代诗词中的禅宗思想及其艺术表达引言宋代(960年-1279年),是中国文化史上一段非常重要的时期。
在这个时期,诗、词的创作达到了空前高峰,而禅宗思想也深入人心,并且对当时文人士子的思想和艺术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本文将探讨宋代诗词中融合的禅宗思想以及如何通过诗词来表达。
禅宗思想在宋代文化中的地位禅宗是佛教的一个分支,强调通过冥想和内观来实现顿悟和解脱。
在宋代,禅宗蓬勃发展,成为文人士子研习和借鉴的对象。
禅宗强调直观体验、超越语言文字的境界,这种思想理念与当时社会风气相契合。
禅宗思想对宋代诗词创作的影响1.追求真实体验:禅宗注重个体直接体验世界,无需通过外界经验或权威言辞来认知事物。
这种追求真实体验的思想在宋代诗人心中产生共鸣,他们积极领悟禅宗精神,通过描写自然、日常生活和内心感受来表达与世界的直接联系。
2.超越语言限制:禅宗认为言语是对事物的有限表达,无法完全捕捉实相。
这一观点使得宋代诗人尝试通过词汇的组合和意象的运用来超越语言的束缚,以更符合直觉经验的方式表达内心感受和体验。
3.强调当下意识:禅宗注重眼前即是,强调活在当下的意识。
这个思想影响了宋代文人对于时间流逝和忧虑不安的态度,他们通过描绘瞬间状况和珍视当下时刻来传达禅宗思想。
以诗歌形式展现禅宗思想1.自然景色描写:许多宋代诗人借用旷野山水、花草树木等自然景色来表现禅宗追求“大自然”的理念。
如苏轼《赤壁赋》中所融入的“处士之羡慕,恬静无为”的意象便是禅宗思想的体现。
2.客观描写与主观感受结合:宋代诗人常将自然景色与自身的情感经验相结合,通过主客相融的手法展示禅宗对连接个体生命和大自然的看法。
如辛弃疾的《水调歌头》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传达了对世界本质和生命存在的深刻思考。
3.抽象意象运用:宋代诗人尝试通过抽象、模糊的意象来表达内心感受,以突破语言束缚。
他们将抽象的词汇运用到具体事物上,给读者留下联想空间。
如黄庭坚的《寒食》中“菜蔬罢供养,瓜果伤嘉品”将菜蔬和果品寓意为荣华富贵与虚妄世俗。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禅宗思想探析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禅宗思想探析中国传统文化是丰富多彩的,其中禅宗思想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化遗产,对于中国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禅宗思想起源于印度佛教,经过数百年的传播和演变,融入了中国的哲学、文化和艺术,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禅文化。
本文将通过探讨禅宗思想的核心理念、实践方式和影响,向读者展示中国传统文化中禅宗思想的重要地位。
禅宗思想的核心理念是觉悟和空性。
在佛教传统中,觉悟指的是超越个体的认知,认识到一切事物的本质皆为空性。
禅宗注重通过冥想和内心静默的实践,以体验这个世界的真实本质。
禅宗认为,凡事皆空,离开了表象和言语的烦扰,人们可以接触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本真的存在。
这种觉悟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禅宗思想的实践方式以禅修为中心。
禅修是一种静坐冥想的修行方法,通过呼吸、观察和专注,使内心达到平静和清明的状态。
禅修的目的是超越物质世界的烦恼,追求内心的平和与安宁。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禅修被广泛应用于艺术、文学和生活的各个方面。
中国古代文人往往通过禅修来寻求艺术的灵感和个人的境界提升。
禅宗文学也以其独特的表现方式和意境而广受欢迎。
禅修的实践促进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卓越成就。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禅宗思想对人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禅宗强调当下的存在和心流体验,鼓励人们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快乐和意义。
禅修的实践让人们学会静心思考,并更好地与自己和他人相处。
禅宗思想还注重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和谐关系,提倡“中庸之道”。
这种关注生态和社会的价值观,至今仍对中国人的行为和思维模式产生影响。
禅宗思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也对艺术表现产生了重要影响。
禅宗与中国绘画、书法、园林等艺术形式融为一体,形成了独特的禅画、禅诗和禅园。
禅画注重表现自然和内心的美,通过简洁和凝练的笔墨,传达出禅修的境界和主题。
禅诗则以简练的词句表达无尽的境界和感悟,给读者以启发和思考。
禅园以自然、简约和平和的布局,营造了追求内心平静和修行的环境。
苏轼作品中禅宗思想的渗透与挖掘

odern chinese M17XIANDAI YUWEN2013.06学研究文众所周知,苏轼的豪放风格是建立在积极进取、洒脱达观的思想基础之上的,儒家的入世、“致君尧舜”是苏轼诗词的主导思想。
但当苏轼在仕宦道路上遭受打击、迫害之时,却能随遇而安,既不蛮干硬拼,也不消沉隐世,而是以旷达的态度解脱苦闷,“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沁园春・赴密州早行马上寄子由》),我们认为这正是苏轼深受禅宗思想影响的结果。
苏轼虽受儒学影响颇深,但同中国广大的封建士大夫一样,“早岁便怀齐物志”,与庄子结下难了之缘。
《苏辙集・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写到:“(东坡)初好贾谊、陆贽书,……既而读《庄子》,喟然叹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庄子说:“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
”苏轼就是这样的“德者”。
其原因就在于苏轼视贬所与“吾乡”齐一,于是便“安土忘怀”,这种精神胜利法与庄子的“万物其一”并无二致。
“升沉何足道,等是蛮与触”,“早知臭腐即神奇,海北天南总是归”,“何处青山不堪老,当年明月巧相随”。
其诗词如是观,其文亦如是观。
如《超然台记》便是如此。
此文作于密州,其时苏轼因两次上书神宗反对王安石新法,均未被采纳,便郁郁不得志,请求离京外任。
先是通判繁华的杭州,三年后改任密州。
杭、密生活水平相去悬殊:杭州欢宴不断,密州却“斋厨索然,日食杞菊”。
苏轼借老庄“万物齐一”的思想安慰自己道:“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
美恶之辨战乎中,而去取之择交乎前,则可乐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
”如能“万物齐一”,超然物外,无美恶之辨,将“舟楫之安”等同于“车马之劳”,处“雕墙之美”同“采椽之居”,视“湖山之观”匹“桑麻之野”,则“吾安往而不乐”。
因此当苏轼临老谪居海外,穷愁颠越,无不自得,超然物外,便不难理解了。
然而实现这份超然,更离不了禅宗的影响。
从个性和气质看,苏轼是一个颇有见识、才华横溢的文人才子,尤其是他格外丰富的感情世界,常常表现出一种高层次的内在孤独感。
苏轼文论思想中佛教禅宗思想的渗透与影响

南宋时期的宗教文化和哲学思想

南宋时期的宗教文化和哲学思想南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
在这个时期,中国宗教文化和哲学思想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形成了许多具有影响力的学派和思潮。
本文将尝试概括和介绍这个时期的宗教文化和哲学思想。
一、儒家思想与佛教禅宗的融合南宋时期,南北朝时期已经形成的儒家与佛教禅宗的对话和融合达到了新的高度。
在这个时期,儒学家们开始尝试将禅宗的思想和儒家经典(如《大学》、《中庸》)相结合,以求得到更完整和深刻的思想体系。
其中比较有名的儒家学派有著名学者朱熹所创的理学、周敦颐、程颐、张载所创的气学等。
他们在借鉴禅宗思想的同时,也在儒家经典中找到了自己的独特思想。
二、禅宗思想的发展和传播南宋时期,禅宗思想也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禅宗开始更多地反思禅宗自身的思想和修行,形成了不同的禅宗演化分支。
中国历史上比较著名的禅宗代表人物有临济宗的黄龙洞、曹洞宗的永平、慧能禅师等人。
他们在传授禅宗的教义和修行方法的同时,也在对禅宗思想进行了反思和发展。
三、道教思想的繁荣南宋时期,道教思想也得到了繁荣。
在这个时期,道教开始大规模兴建道观,形成了许多道教组织和修行流派。
道教的修行不仅关注灵修和神秘体验,还关注对生命的养护和保健。
养生以及药方成为了道教思想的重要内容。
此外,道教也开始融合其他信仰和传统,比如儒学、佛教和民间信仰。
著名的道教修行流派有全真派、太乙派、古今道派等。
四、民间信仰和神话南宋时期,中国的民间信仰和神话也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各种不同的神明和信仰形成了丰富的民间文化,例如关帝信仰、观音信仰、土地公信仰等。
此外,南宋也出现了一些重要的宗教神话,比如《西游记》、《聊斋志异》等,它们不仅包含了民间信仰的要素,还具有文学价值和深刻的人类思考。
五、结语南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文化和哲学思想高度发展的时期。
在宗教文化领域,儒学、禅宗、道教以及民间信仰和神话相互交织、相互融合,形成了多样性而又独特的文化传统。
这个时期的思想和经验对后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不仅对中国哲学有着重要的贡献,也对世界哲学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宋代禅宗思想的综合与渗透

程门之不动心与以禅解易
➢ 程门立雪。心中无妓。每见人静坐, 便叹其善学。涪州渡江,心存诚敬, 不若无心。
➢ 佛说自有高妙处,庄周气象,大抵浅 近。
➢ 高景逸:明道先生看得禅书透,识得 禅弊深 。
程颐以易解禅——《伊川易传》
王归京师在太宗朝,未尝见太祖)
欧阳修《六一诗话》
吴僧赞宁,国初为僧录。辞辩纵横,人莫能 屈。时有安鸿渐者,文辞隽敏,尤好嘲咏。 尝街行,遇赞宁与数僧相随,曰: “郑都 官不爱之徒,时时作队” 。 宁应声答曰: “秦始皇未坑之辈,往往成群” 。 时皆善其捷对。乃郑谷诗云: 爱僧不爱紫衣僧。
太宗:浮图之教,有裨政治。 亲制《大宋新译三藏圣教序》
禅门弟子:圣人设教,只要整顿今人手脚。 士大夫与禅,一在政治教化,二在语言文字之间
晁回:融会禅理,随笔记载,盖亦宗门语录之类。 杂糅三教,弥缝法门之阕,求同存异,兼容共济,
宋初融合三教的雏形。
浮生万虑日营营, 同访禅居耳目醒。
寻胜已穷烟霭外, 谈空应有鬼神听。
黄庭坚:利衰、毁誉、称机、苦乐此之八
陆九渊“心即理”和“无思无为”
古人教人,不过存 心、养心、求放心。
墟墓兴衰宗庙钦, 斯人千古不磨心。 易简工夫终久大,支 离事业竟浮沉。
陆九渊“心即理”和“无思无为”
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 。 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
天下之故。 不可用心太紧深山有宝,
无心于宝者得之。 禅门芥子纳须弥。
敕高品张从信往益州雕大藏经版。 诏元超等入大内颂金字大藏经,车驾
临幸,赐紫方袍。 帝王的扶持、士大夫的推奖、文人学 士的唱和应答、民间百姓的顶礼膜拜。
宋朝的禅宗思想与修行方式

宋朝的禅宗思想与修行方式宋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朝代,不仅在政治、军事和文化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同时也是禅宗佛教繁盛的时期。
在宋朝,禅宗思想深入人心,影响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本文将探讨宋朝禅宗的思想和修行方式。
一、禅宗思想的背景和特点禅宗起源于中国,是佛教教派之一。
宋朝时期,禅宗在中国的发展达到高峰。
禅宗的核心思想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强调通过直接体验自己的内心,实现觉悟和解脱。
禅宗注重实践,强调通过禅修来达到觉悟的境界。
禅宗思想的流行与当时社会的背景密切相关。
宋朝是一个相对安定和繁荣的时期,经济文化发展,民众对于心灵和内在修行的需求也增加。
禅宗不依附于一切外在形式和仪式,在社会中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和接受。
二、禅宗的修行方式1. 坐禅坐禅是禅宗修行的核心方法之一。
禅宗强调静思和冥想,通过坐禅来观察和了解自己的内心。
坐禅时,禅者通常采取莲花坐或半跏趺坐的姿势,保持身体的平衡和放松,焕发内心的觉察力。
坐禅需要禅者集中注意力,呼吸平稳。
逐渐,禅者能够抑制杂念,体验到内心的宁静和安宁。
坐禅的目的是通过观照自己的内心来达到觉悟和解脱。
2. 参禅参禅是禅宗修行的另一个重要方式。
禅宗寺庙通常会举行定期的禅修体验活动,让禅者在大师的指导下进行修行。
禅者在禅堂中打坐,与大师进行对话,通过问答和禅问题来引导禅者开启心灵眼。
参禅过程中,禅者通过与大师的互动,寻求心灵的启示。
大师的言语和行为通常富有启发性,可以让禅者在参禅中获得新的认知和体验,达到觉悟的境界。
3. 行禅行禅是禅宗修行中的一种常见形式,通过行走的方式来专注和觉察内心。
禅者在固定的路径上缓慢行走,将注意力集中在每一步的动作上。
行禅的目的是让禅者在运动中静心,并通过观照身体的感受来觉察内心的变化。
行禅还可以与呼吸相结合,禅者可以以一定的节奏来调整自己的呼吸,并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的过程中。
行禅可以增强禅者的观察力和大脑的集中力,帮助禅者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本性和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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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国由崇简,蕲年在好生。无心斯格 物,克己自消兵。”说的是内圣外王之
道,格物致知之理,并使之融入禅家心性 之学,其“以文为诗”的散文化倾向,尤 其与理学家同声相应,苏轼会通禅理、世
理于诗的一体之妙。
前一首是引经据典,“绕路说禅”; 后一首则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由景入情,因情说理。
成
亦悟得事理。
学诗如学参禅,小悟必小得。
仙要积功,禅有顿渐。
吕本中也强调
诗
悟入之理,正在工夫勤惰之间。 姜夔也说:“胜处要自悟”。 江西诗派诗人杨万里在谈到诗的创作时,
同样重视“忽然有悟”的事实。
与 悟 :
曾季貍曾说了一句带有总结性质的话:
后山论诗说脱俗,东湖论诗说中的,东莱 论诗说活法,子苍论诗说饱参,入处虽不 同,然其实皆一关捩,要知非悟入不可。
惠洪则因“未肯题红叶,终期老翠微”, “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归心未到家”,而 被指责为犯绮语、妄语的“浪子和尚”。
五戒之戒绮语
参寥子曾评杜甫诗“楚江巫峡半 云雨”句,苏轼问:禅僧亦喜 绮语?参答:“譬如不事口腹 人,见江瑶柱,岂免一朵颐哉?”
形象的比喻说明禅与诗具有特殊 的内在联系和审美价值。吻合 了诗人直觉,移情、欣赏距离 等审美的心理活动。
禅宗思想在宋代的发展,除沿着它的主线向前 推进外,同时还在两个方面亲和与渗透:
一方面,严毅的理学家援禅入儒,改头换面 而为理学,重德业而轻文艺,作诗,依然尚 议论,重说教,借禅论理。
另一方面,浪漫的诗人引禅入诗,借诗说理, 以诗谈禅,以议论相高尚,蕴育了宋诗超言 象、以悟入、以意胜的新格调。
宋诗藉禅的渗透,重说理,强调“悟”入, 以文为诗而表现散文化的倾向。
邵雍的《观物吟》说的是耳闻不如眼见,感知
胜于空论。“人之耳所闻,不若目亲照,耳
闻有异同,目照无多少。并弃耳目官,专用
口舌较,不成天下功,止成天下笑。” 还有
“美酒饮教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
“美誉既多须忧患,清欢虽膡且无忧”,无
疑也是哲理
的诗化。
周敦颐以莲说性本清净,其诗也开说 理议论之风。
始观丹诀信希夷,盖得阴阳造化机。 子自母生能致主,精神合后更知微。
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苏轼的禅理诗:
《题西林壁》完全把禅理融入个体感 受,从而引申并转换为一个具有普遍 意义的哲理。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惠洪曾引黄鲁直语评此诗曰:“此老 入于般若,横说竖说,了无剩语。”
前一首是引经据典,“绕路说禅”; 后一首则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宋
合代
禅 与 诗
()
与禅
渗宗
透思
下
想 的
第 六 讲
综
宋诗中禅的理趣
宋儒多严毅,甚至流于迂腐; 宋代诗人则放浪形骸,更富 浪漫主义色彩;突出表现为 “不立文字”的禅宗,在宋 代,以“文字禅”兼采二者 之长,偈如诗,偈亦文,重 说理,轻情采,尚议论,而 与宋儒相亲和,并向宋诗广 泛渗透。
禅僧蜚声诗坛层出不穷
宋儒天理人欲之辩,不仅深入到说理诗中, 而且其议论亦如诗,如程氏“人心惟危,人 欲也。道心惟微,天理也。惟精惟一,所以 至也。允执厥中,所以行也。”
月印万川——“一月普摄一切水,一切水月一 月摄”的禅门经典,对“理一分殊”的譬喻, 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宋代诗、理联姻,以及禅 的理趣对宋代思想、宋代诗文的影响与渗透。
宋代禅僧更是出入宫廷,平交王侯,或 浪迹江湖,与文人墨客结下不解之缘。 他们的偈从形式上看更像诗。于是, 禅僧一变而为诗僧,或引禅入诗,或 借诗谈禅,不仅在语辞上敲凿吟哦, 而且用俚语、艳词烘托开悟的境界, 有如惠洪、克勤、宗杲者。
禅僧蜚声诗坛层出不穷
《佛祖历代通载》卷三十传克勤为法演侍者, 有陈氏解印还蜀,演曰:“提刑少年曾读小 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原无事, 只要檀郎认得声。’”陈惘然,勤聆之大悟。 一日见鸡飞栏上,鼓翅而鸣,自谓“此岂不 是声。”遂呈偈云:锦鸭消香锦绣帏,笙歌 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 自知。法演甚喜而许之曰:“吾宗有汝,自 兹高枕矣。”
南宋晓莹作《云卧纪谈》 记禅僧与诗之佚事。
南宋绍兴年间,一儒士至焦山风月亭,诗云: 风来松顶清难立,月到波心淡欲沉。 会得松风元物外,始知江心是吾心。
显然受心学“心即理”的思想影响,也写出了松风、月 波的情致。但是其只知江心即己心,却没有达到松风、 波月等大自然与己合一,即物我为一的意境。 月庵果禅师读后评曰: “诗好则好,只是无眼目.” 于是改二字成下句:
惠洪《冷斋夜话》记南唐后主李煜事云:
宋太祖将问罪江南,李后主用谋臣计,欲拒 王师。 法眼禅师观牡丹于大内,因作偈讽之 曰: “拥毳对芳丛,由来趣不同。 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 艳冶随朝露,馨香逐晚风。 何须待冷落,然后始知空。” 后主不省,王师旋渡江。
宋诗说理的前驱先路。
昨夜春水江边生,艨艟巨舰一毛轻。 向来枉费推移力,今日水中自在行。
他与王安石等士大夫不同,把禅施之 于应用,也不像理学家改头换面,借 禅谈儒,而是在思想深处打下了禅宗 “离相”、“无念”,“随缘”的烙 印,更多的表现禅的超越精神。
“人间何者非梦幻,南来万里真良 图”。
人生如梦,生荣死哀如梦,
“苏门四学士” 黄庭坚
喜欢引佛经、语录之典故入诗,却 专在形式上下工夫,务求争新出 奇,不仅缺乏那份超越的洒脱, 而且强调诗“以气为主”,风格 奇峭,一味造拗句、押险韵、作 冷辟语。刻意追求格式,自然有 损内容,说理更在其下,恰如禅 宗末流逗弄机锋。成就自然也就 不如师门,而“终在古人后”。
儒也说理,说性命天道之理; 禅也说理,说明心见性之理, 二者同气相求,宋代“尚理”
的诗风如风偃草
其意不仅在于追求“跳出少陵窠臼外”, “等闲拈出便超然”的洒脱无羁的境 界,而且意在借禅的高远、平实,为 严毅、乏味的说教增添一些鲜活、深 邃,而少些“蔬笋气”。
周敦颐以莲说性本清净, 其诗也开说理议论之风。 始观丹诀信希夷,盖得阴阳造化机。 子自母生能致主,精神合后更知微。
会得风松非物外,始知江月即吾心。
晓莹评曰 “能点代如此,岂非龙 王得一滴水 能兴起云雾 耶!”
苏轼的禅理诗:
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 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
大概在元丰七年(1084),苏轼由黄州团练 副使改知汝州,特意登庐山并谒东林常聪, 留下两首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其一曰:
赵翼称赞东坡“以文为诗”,“别开生面, 成一代之大观”。
评欧阳修诗
魏泰《临汉隐居诗话》尝谓:“凡为 诗,当使挹之而源不穷,咀之而味愈 长。至如永叔之诗,才力敏迈,句亦 清健,但恨其少余味耳。”
王安石则曰不然,并举“行人仰头飞 鸟惊”说其“有味”。
魏泰仍说;“然余至今思之,不见此 句之佳,亦竟莫原荆公之意。”
《贫女》诗: “照水欲梳妆,摇摇波不定。 不敢怨春风,自无台上镜。”
二诗格高,而又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
程门高弟杨时借禅释理,作诗强调
“得意”与“达理”。他说:
学诗不在语言文字,当想其气味, 则诗之意得矣。 诗极难卒说。大抵须要人体会,不在 推寻文义。
得 意 之 作 也 是 “ 最 为 达 理 ” 之 作 。
(《龟山先生语录》)
得 意 之 作 也 是 “ 最 为 达 理 ” 之 作 。
的 “ 得 意 ” 必 须 “ 达 理 ” 。 领 宗
诗 重 意 境 , 但 在 宋 儒 看 来 , 真 正
“
悟 ”
吴可说得直捷:
与
凡作诗如参禅,颇有悟门。少
“ 从荣天和学,尝不解其诗云:
尚 “多谢喧喧雀,时来破寂寥。”
柳永“忍把浮名,换得浅斟低唱”。 “奉旨填词”。
唐诗主情,以韵胜; 宋诗尚理、以意胜。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诗人直、圆、旷 达、豪放,甚至含有的些许苍凉的情致,尽在 荒漠孤烟、逝水残阳的景象描绘之间。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是唐代诗风。
宋代儒重说理,佛重说理,在理学、禅学风靡 朝野的氛围中,宋诗也趋向于说理。
德山缘密是如此解释师门三句的: 诠 此 之 诗
1.乾坤并万象,地狱及天堂,
”才悟就
物物皆现真,头头总不伤。 这是涵盖乾坤句。 2.堆山积岳来,一一尽尘埃, 更拟论玄妙,冰消互解摧。 这是截断众流句。
,能”是
““、要
求 ” 。
羚 羊 挂 角
不 涉 理 路
“ 透 彻 之
“ 妙 悟 ”
,,悟、
3.辨口利天间,高低总不云, 无 不 ” “
如此虽与追求婉约 浮华的宋代文风很 不相宜,但却是宋 儒与禅门相互呼应, 投桃报李,对诗风 诗格的
拓展与深化。
儒也说理,说性命天道之理;禅也说 理,说明心见性之理,二者同气相 求,宋代“尚理”的诗风如风偃草
时人议之曰:“古人作诗,多用方言; 今人作诗,复用禅语。盖是厌尘旧而 欲新好也。”(韩驹《陵阳室中 语》)。并以“学诗浑似学参禅” (吴可《藏海诗话》)为口头语,强 调诗“要如禅家
“苏门四学士” 黄庭坚
蔡绦《西清诗话》说:“山谷 诗妙脱蹊径,言谋鬼神,无 一点俗气。所恨务高,一似 曹洞下禅,尚堕在玄妙窟 里。”此语准确把握黄诗片 面追求艺术技巧而与曹洞下 禅的神秘主义同趋窄仄之路 的倾向。
苏轼论诗
“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 放之外。” 有诗为证:
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送寥参师》 以“静”观动,以“空”纳森罗万象。在无 思、无念,即“不动心”的状态中,超越自 我,实现涵容万物,“境与意会”的终极关 怀,如此才能有余味,才能够理味隽永。
评欧阳修诗
的确,飞鸟句虽“有味”, 却不能耐人寻味,即无余味, 故不见佳处。它缺乏的正是 魏泰说的挹之不绝,回味无 穷的意境和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