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访谈录讲解
八十年代访谈录

八十年代访谈录80年代,被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开端,是四十年的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这一时期,中国的重大变革让改革开放的先辈们经历了种种挑战和机遇,在他们的慷慨支持下,中国才得以展现其独特的发展模式和更先进的实践。
让我们搭乘时空之旅,回到那个充满变数和进步的时光,看看这一时期改革开放的先辈们是如何真诚谈论他们在改革开放中的经历和感悟的。
首先,让我们走进生活在80年代一线的改革先锋们的家中,看看他们是如何看待那个曾经的“大变革”的。
在那天,他们心中的热情都流露出来了,对80年代政治、经济、文化和人文等方面发生的巨变深深地感动着他们。
乔老开始说:“我们回顾过去一百年,改革开放的时期是最为火热的时刻,以至于我们称之为‘大变革’。
”他接着继续说:“我们看到了中国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巨大改变,这一变革给中国人民以及世界带来了实质性的影响。
”作为一名改革开放的先行者,他说,当我们真正把“大变革”看作一种服务于广大人民的活动时,便能更充分地体现改革开放的价值所在。
乔老把握住这一历史机遇,把自己的未来编织成一张更加完善的图景,用实际行动肯定了改革开放的价值,他还对改革开放之路所存在的各种新变化予以了重视,并给出了智慧的建议。
然而,在80年代,改革开放之路也带来了许多挑战。
他担心改革开放可能出现现实的挑战和困难,他表示,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到经济可持续性的重要性,以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尊重。
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先行者们也对改革开放的深远影响进行着探究和推进。
李老是一位国家机关人士,他曾多次游览过许多国家,目睹了它们在改革开放进程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他深有感触地说:“改革开放带来的不仅是经济上的改变,还包括政治、文化、思想等方面的变化。
”李老还说,他对于吸收外国文化、技术、管理经验和以市场经济为主导的深化改革,以及更多的科技合作有着良好的愿望,他也认为改革开放必须兼顾环境保护和社会公平,使所有受益者都能共赢。
《八十年代访谈录》

《八十年代访谈录》
佚名
【期刊名称】《今日中国:中文版》
【年(卷),期】2006(055)006
【摘要】20世纪80年代是当代中国历史上一个短暂,脆弱却颇具特质,令人心动的年代。
该书作者是在上世纪80年代引领留学生文学风潮的旅美作家,书中收录了她与上世纪80年代引领潮流的11位风云人物,
【总页数】1页(P82)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F426.7
【相关文献】
1.一场美丽误会?一种美好情怀?查建英与她的《八十年代访谈录》 [J], 徐红萍
2.向八十年代致敬——读《我与八十年代》所想到的 [J], 李镇西;
3.八十年代文学的思想和学术问题——历史“重评”与现代文学的兴起——文学与政治双重视野中的八十年代初现代文学运动 [J], 程光炜;张伟栋;李云
4.回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几种选本--为《选本编纂与八十年代文学生产》序 [J], 陈思和
5.回望八十年代——刘再复教授访谈录 [J], 刘再复;黄平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中学生课外现代文阅读强化专项训练试题及答案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中学生课外现代文阅读强化专项训练试题及答案四、实用类文本阅读(25 分)12.阅读下面文字,完成(1)—(4)题。
(25 分)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问:汪老师您好,请问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能否谈谈您最初的文学生涯?答:我的处女作是在广州上大学的时候发表的,我的第一首引起读者强烈回响的诗是在长沙《年轻人》杂志发表的。
我决心走诗歌创作的道路是由于北京的《青年文摘》转载了我的诗,这次转载,使我意识到了我是有能力写出为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所喜爱的诗歌来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决定定向发展,不再写那些令我感到蹩脚的小说,而专心从事诗歌创作。
或许直到今天,刊发我处女作的《中国青年报》那位叫梁平的编辑,刊发我第一首有影响的诗作的《年轻人》杂志那位叫谢乐健的编辑,以及第一次转载了我的作品的《青年文摘》那位叫秦秀珍的老师都没有意识到,没有这三次机遇,当年一个喜欢写作、名叫汪国真的青年,至今还可能默默无闻,但就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便成全了一个年轻人未来的事业……一九七八年十月,我从北京踏上了南行的列车。
来到了美丽的暨南大学。
波光潋滟的明湖、郁郁葱葱的桉树组成的林荫道、淡黄色的学生宿舍楼-------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我最大的嗜好就是跑图书馆和阅览室,看我喜欢看的图书和杂志。
在我们进入暨南大学不久,系里的同学们自己搞了一份油印刊物《长歌》诗刊。
由于这份刊物倾注了同学们的热情和心血,同学们都很珍视这份刊物,也乐意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拿到刊物上发表。
当时,我写了一组诗,叫《学校的一天》,这差不多是我当时能够写出来的最好的一组诗了,这组诗由五首小诗组成。
它的稚嫩、直白和毫无文采可言是显而易见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组诗居然能够发表,而且是一下全部发表在全国最有影响的报纸之一《中国青年报》上。
问:那个时候发表诗歌,对您有什么影响?是否一时间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答:那时默默无闻,后来我一出名,同学特别意外。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诗歌艺术研究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诗歌艺术研究作者:陶如意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4年第08期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诗歌在经历80年代的辉煌后迅速退出文化中心的舞台。
和其它文学形式一样,诗歌也是源于现实的,所以中国当代诗歌所呈现的沉沦之势,一定是时代环境、历史经验、个体意识等诸多因素共同影响所造成的结果。
本文将以80年代的诗歌为参照,探究90后诗歌精神失落的原因,在庞杂的线索中通过对两者历史经验、诗人身份认同以及传播环境的分析来理清思路,以呈现一个较为明晰的逻辑框架。
关键词:历史经验;精英意识;平民化;大众传播中图分类号:I2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23-0018-01一、诗不是徒有情感,而是经验里尔克说,诗不是徒有情感,而是经验。
情感是诗的荷尔蒙,让诗充满感染力和号召力,但徒有情感没有内容的诗是肤浅的,容易沦为空虚琐碎的情绪宣泄。
只有将情感置于现实经验之上,才能获得一种超凡的精神体验。
可是说,经验是一首诗的材质和肌理,它决定了情感的纯度,精神的深度。
但是经验从何而来?有些经验是可以靠主观努力去主动获得的,但有些经验却是时代的烙印,历史的积淀。
80年代,诗人的情感借以诗如洪水开闸一样倾泻而出,势不可挡。
这些诗感性而抽象、天真纯朴、浪漫、理想主义、宏大叙事、粗疏但又生机勃勃。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诗真实反映了一代人的心灵,抒发出了当时人们心中积蓄已久的热情和激情。
所以,80年的诗人是从独特的历史经验中凝练情感,又用情感去回应一代人的历史经验,他们能赢得世人高度的认同和赞赏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步入90年代后,理想主义渐渐被物质主义所取代,社会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秩序中。
二、从“我不相信”到“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80年代是一个“大写时代”,充满时代朝气的青年诗人们在整体反思国家、民族的命运,也探索着了一代人与现实的关系。
80年的诗人还具有精英意识,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自信和气魄。
结合作家作品谈一谈你对八十年代诗歌的认识和理解

结合作家作品谈一谈你对八十年代诗歌的认识和理解时过境迁回头看,再不怀旧的人大概都会认可,八十年代是一个诗的黄金年代,也许是新诗有史以来最好的年代。
这么说和诗歌在其时社会和文化生活中的地位关系不大,更配得上“黄金”意象的是诗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语境中厉行自身变革所焕发出的那种勃勃生机,所呈现的那种发展势头,所贡献出的一大批重要作品和诗人。
1976年“文革”的结束,使诗歌创作以及诗歌“想象”逐渐真实起来。
然而,如果只是考察此后一段时间内的诗歌创作和诗歌发表,可以看到的是,对于历史记忆的清理仍然是一个过程。
这不但为“复出的诗人”、“归来者”之类的诗歌史称谓的出现奠定了基础,同样的,也为年轻一代诗人浮出历史的地表,获得了历史的机遇。
艾青正是其中的代表。
重返试探的艾青,为了解决诗歌创作中出现的政治激情澎湃而诗情淡薄、生硬和缺乏形象性的不足,选择了宏观抒情这一磅礴大气的艺术形式。
艾青总是从艺术辩证法出发去观察体验生活,又从这些艺术地再现的生活中探求到了宇宙、社会以及生活的辩证规律,以意象的如实的微观,层层推演到象征的宏观甚至是无限,最终完成一个巨型的艺术构思。
如《光的赞歌》通过回顾人类历史长河中光明与黑暗的搏斗,艾青以他全部的感情,气势磅礴地讴歌了“只知放射,不求报偿”的光明,着力地鞭挞了黑暗。
始终坦露出来的诗人对政治和人生的见解,体现了诗人的宇宙观、历史观和美学理想。
其中,爱情成功的运用象征的手法,通过光这个具体可感同时又凝聚着哲理的亮丽的形象,诗话的反应了是人对人生的广播深思,对人类文明发展历史的细致观察,岁现实社会的富有胆识的剖析,表达了诗人对人类的前途、理想的确信,并借对光的赞颂而肯定和颂扬了一切美好的事物,极有感染力又有启迪意义。
无论从诗歌艺术的演变,还是从历史经验的角度上,“朦胧诗”的出现都不是偶然的,它既可以视为是40年代中国现代主义诗歌潮流在“沉默”近四十余载之后的一次复苏,同时,也是一批富有时代气息的青年诗人在不断反思苦难经历、重新审视传统文化和较早接受外来诗歌潮流影响的必然结果。
80年代诗歌浪潮

80年代出现了三次诗歌浪潮,分别是现实主义诗歌的勃兴、朦胧诗的崛起和新生代诗歌的涌现。
这三次诗歌浪潮的涌现,使得新时期诗歌形成了一个“三级跳”式的发展过程。
现实主义诗歌的勃兴主要表现在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歌颂和赞美,以及对人民生活的真实反映。
这一时期的诗歌注重思想性、战斗性和群众性,代表作品有《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等。
朦胧诗的崛起则是对传统诗歌的挑战和反叛,其代表诗人有北岛、舒婷、顾城等。
朦胧诗注重个体经验和内心世界的表达,语言含蓄、隐晦、富有象征性和暗示性,强调对现实的超越和个性的自由。
新生代诗歌则是对朦胧诗的反叛和超越,其代表诗人有海子、骆一禾、张枣等。
新生代诗歌更加注重个体生命经验的表达,以及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其诗歌形式更加自由、多样,语言更加简洁、明快。
这三次诗歌浪潮的出现,不仅代表了诗歌的发展历程,也反映了社会和文化的变迁。
同时,这些诗歌浪潮的出现也使得诗歌的创作更加多元化和开放化,为后来的诗歌创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海蓝色心潮
海蓝色心潮——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访谈录之包临轩篇访问者:姜红伟受访人:包临轩姜红伟:有人说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大学生诗歌的黄金时代,您认同这个观点吗?包临轩:大学生诗歌的黄金时代,实际上也是整个80年代文化氛围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只是简单的诗歌现象,也不只是青春现象。
人们缅怀80年代,大学生诗歌群体是那个年代的时代主体之一。
我认为,任何时代的大学生作为青年知识群体,都有表达激情的需求,但是不同时代,有不同的载体,现在网络时代,人们选择的表达方式早已开放和多元,诗歌是其中的一种。
上世纪80年代诗歌的勃兴与黄金时代的提法,可能也包含有更多的怀旧情绪。
姜红伟:请您简要介绍一下您投身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的“革命生涯” 。
包临轩:当年,我在吉林大学哲学系读书,时值朦胧诗运动开启了中国现代诗歌的全面兴起,自然裹挟其中。
我与大学同学苏历铭等人于大学时代开始写作并发表作品,除了在《青年诗人》、《吉林日报》等报刊杂志上有诗作发表外,主要是大学生诗歌刊物风起云涌,我们在其中发表和交流作品最多。
姜红伟:当年,您创作的那首《诗友们》很受读者喜欢,能否谈谈这首诗的创作、发表过程?包临轩:我大约是在大学毕业的1984年写了《诗友们》,最初发表在吉林大学学生刊物《北极星》上,是我一组诗歌中的一首,当时我自己并未予以特别在意,但是却在校园和大学生诗友中引起热烈反响,其中成因我倒未予深想,可能是触动了大家心中的某种特别的情愫,引发了共鸣。
后来,这首诗在《诗林》杂志上发表,并被收入多种大学生诗歌作品选本。
现在回头来看,它可能显示了那个理想主义时代的某种特征。
姜红伟:在大学期间,您参加或者创办过诗歌社团或文学社团吗?担任什么角色?参加或举办过哪些诗歌活动啊?包临轩:我参与了我校学生刊物《北极星》的创办,苏历铭同学其时比我更为活跃,性格也更具亲和力,我是在他的感染下参与其中。
至于文学社团,我们倒是没有刻意为之,因为当时的吉大校园,学生诗歌写作有一种自发式的热烈,诗歌氛围很浓,我们身在其中,无须特别组织,就有一大群人参与。
20世纪80年代以来当代诗歌发展趋势述评
20世纪80年代以来当代诗歌发展趋势述评20世纪80年代以来,当代诗歌发展趋势经历了多次变革和变化,这使得当代诗歌的创作、表现和体裁翻新发生了很大的进化。
本文将从当代诗歌的形式、思想内容和创作模式等方面出发,对当代诗歌的发展趋势进行具体的述评。
当代诗歌的形式当代诗歌的形式多元化是当代诗歌发展的主要趋势之一。
传统的诗歌格律被打破,自由诗和造型诗的出现为诗歌创作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
自由诗普遍采用无政治无宗教的语汇,文学元素和图像字母等诗歌技巧来表达个人的情感和体验。
而造型诗则是采用极富表现力的语言技巧来表达诗人在表现性格和情感方面的探索。
除此之外,当代诗歌还涌现了许多新的形式,如视觉诗、多媒体诗等,极大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形式。
当代诗歌的思想内容当代诗歌的思想内容也是富有多样性和广泛视野的。
当代诗人开始表达来自于个人和整个社会的焦虑和不安。
他们关注和反映人性和伦理问题,表达人们对于生命和自由的追求。
同时,当代诗歌还积极反映社会现实和状况,为社会提供启示、反思和警醒。
一些当代诗人把作品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关注哲学的探讨和思考。
诗歌形式的多样化也给当代诗歌的思想内容带来了更加多元化的表现,让诗歌更加深入人心。
当代诗歌的创作模式当代诗歌的创作模式也更加多元化和自由化。
创作灵感来自于生活,创作风格更富多彩和自由。
同时,近年来网络和社会媒体的普及也为诗歌赋予了新的创作模式。
一些年轻诗人和诗歌爱好者通过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传播自己的诗歌作品,形成了网络诗歌的新格局。
这些诗歌不仅表现了当代青年的生活情感,而且展示了网络时代诗歌创作新的模式。
总之,当代诗歌是以多元性为基础的发展,同时还注重表现现实生活的深度、追求文学艺术的精髓。
在提升当代诗歌的质量和水平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如过度注重诗歌形式的艳丽而忽视了内容的深度,把新的媒介引入文学领域等。
当代诗歌需要更加深层次地探讨和反思,以确保自身的发展和生命力。
除了上述提到的发展趋势,当代诗歌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时代变化和文化多样性。
青春私语:八十年代东北女大学生诗歌中的情感表达
鉴赏青春私语:八十年代东北女大学生诗歌中的情感表达冯宇晨 董志晨 吉林大学文学院摘要:八十年代东北女大学生的诗歌作为基于女性意识观照下写作的诗歌作品在大学生诗歌潮中有重要地位。
透过对其产生的特殊时空背景及其文本的分析,我们发现这些年轻的女诗人群体通过运用私人化意象不断进行对自我和外在世界的探索并完成她们对于亲情、爱情和乡情的独特情感表达。
关键词:女性诗歌;私人化写作;女性意识在漫长的男性中心文化历程中,由男性书写诗歌史的背景下女性诗人群体似乎至始至终都被有意无意忽视,而女性诗歌自五四时期萌芽以来至80年代末的大放异彩,也经历了漫长的探索过程。
在“一个远非公正而又多地由男性主宰的世界”里,唐晓渡认为“女性是人所先天居于的这种劣势构成了其命运的一部分。
而很正的女性诗歌正是在反抗和一个对这种命运的过程中形成的”[1]并由此提出现代意义上的女性诗歌是指女诗人基于女性意识观照下写作的诗歌作品。
20世纪80年代中期是一个非凡的年代,这一时间点是女性诗歌史上是一个转折点。
著名诗歌评论家谢冕甚至认为:“在文革结束之后的诗歌成就中,除去‘朦胧诗’在反思历史和艺术革新方面的贡献是别的成就无可替代之外,唯一可与之相比的艺术成就,则是女性诗歌创作”。
[2]给予这一时期的女性诗歌高度评价。
八十年代的女大学生有着较之前诗人而言独特的性别体验和生命体验,也较同时期其他诗人而言有一个特别的创作环境和文化背景,于是她们的创作是没有先例的;但是在这一群体的内部,关于性别和经历,环境和文化背景又是格外的相似,因而创作的主题和情感表达方式具有同质性。
因而她们的创作对外而言是独特的,同时在创作出发点和情怀的表达方式上又突出地具备着明显的共通特征。
一、“心定而后结音”她们较先前的诗歌创作而言将目光更多转向对个体的自我命运和心路历程,感情发展的关注,不断探寻关于“我”的表达,,在这种意志支配下的表达已经达到了《文心雕龙·情采》所提倡的“心定而后结音”[3]的诗歌创作前提,女青年们在诗中不断出现以“我”的身份为主体的主观叙述,反复的强调着“我”的意志。
凝固的青春火焰——基于80年代校园诗集与诗刊的文化史考察
黄发有我上世纪80年代中期考入杭州大学经济系,读本科期间不务正业,痴迷文学,写了不少自以为是“诗歌”的文字,变换笔名发表了一些,还收集了不少校园文学作品集和校园文学刊物,其中大多数为诗集和诗刊。
毕业后,我多次搬家,辗转南北,一大半校园诗歌材料不知下落。
转行从事当代文学研究将近三十年,写过的诗歌研究方面的论文只有三篇。
最近几年,因为集中研究当代文学史料,我又陆陆续续淘得一些80年代校园诗歌的原始材料,竟积两百余种。
这些诗集和诗刊多数为油印品,少数为铅印品。
翻阅这些材料的过程,犹如童年时从冷却的灶膛里掏出灶灰,灰堆的底部常常有星星点点的余烬。
这些火星一样的记忆,在明灭之间点亮时光流逝的感伤,触发80年代的青年对于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的怀想。
在某种意义上,诗歌给当时的年轻人内心注入的激情,具有鲜亮的80年代气质。
不少校园诗歌形式比较稚嫩,但敢于表达,敢于尝试,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有很强的在场感,那种浓厚的青春情愫和校园氛围形成强大的精神气场,就像《哈利波特》中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经由秘密通道把我们传回到记忆中的“80年代”。
一、被诗歌聚拢的青春诗歌是80年代大学生最为热爱的文学文体。
诗歌在80年代的繁荣不是偶然现象,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为诗歌提供了适宜的生长环境,诗歌的影响并不局限于文学领域,诗作中汇聚了复杂的时代情绪和奔腾的时代声音。
诗歌如同精神磁铁,将爱好诗歌的大学生紧紧地吸附在一起。
诗歌如同火把,点燃了他们的热情,也照亮了他们内心对于未来的期盼,对于美的求索,对于“无用”但崇高的理想的执著。
诗歌成了80年代大学生的集体爱好,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学校、不同院系的学子被诗歌聚拢起来,沉浸于“集体做梦”的精神游戏。
他们在诗歌中拥抱阔大而自由的梦想,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借助诗歌的激情和灵感,年轻的学子们超越世俗的羁绊,仰望星空,叩问生命的神秘与精神的奇妙。
在物质并不丰富的环境里,诗歌与理想给少不更事的少年们带来审美的愉悦,他们的目光摆脱了现实中的算计与得失,专注于远方与未来,即使在物质方面像崔健唱的那样“一无所有”,但在精神领域和想象世界里有无限的可能性。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访谈录》1.邱老师好,有人说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大学生诗歌的黄金时代,请问您认同这个观点吗?答:我当然认同这个观点,我觉得这仅仅是从一个侧面触及20世纪80年代的诗歌面貌。
从大学生诗歌这个角度,仅仅是一个侧度,通过这一侧度回到80年代。
那个时候,我在西南师范学院读书。
说到80年代校园大学生的诗歌情结,我只要举一个小例子就可以知道:我们在校园里一个上午卖出的《五月》诗刊创刊号,就达到500本。
那个时候的青春和诗歌,基本不分彼此,大学生和诗歌不分彼此,谈到大学生和青春就谈到了诗歌。
因为大家都以诗歌为荣,谈到诗歌就充满了激情。
另外还让我回忆起一件事情,发生在西师街的黄葛树下。
一位校园诗人的女朋友要同他分手,女孩子邀约诗人在黄葛树下见面,而即将被拒绝的校园诗人姗姗来迟。
借着校园的灯光,穿过密集的黄葛树林,诗人直截了当:“我们两个人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你不应该这样轻慢文学,这样轻慢诗歌。
”说完扭头就走,扬长而去。
而那个闹着要分手的女孩这时却紧紧地跟了上去。
2.请您简要介绍一下您积极投身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的“革命生涯”,例如大学期间创作、发表、获奖及其他情况。
答:说到80年代,说到我和诗歌的关系,客观上来讲,我和诗歌的关系在自身而言没有任何准备,是一种自然的触动。
最开始尝试进行诗歌创作,来源于学校的一次征文活动。
学校宣传部当时的征文题目是“我的祖国”。
当时我写了一首,然后投去。
那首诗的语言,现在想起来,实际上和诗歌没有关系,基本上是宏大的标语口号。
那首诗比较长,每一句都是“我的祖国……”这样的句式,还有“乘上2000年诗歌的宇宙飞船”这样的内容。
我的表达方式是革命性的,整个语句都是带有革命性的。
现在想起来,那首诗和诗歌的本体、和诗歌内在情绪没有多少内在联系,但是那种显现的方式、激情的方式却将我引进了诗歌。
宣传部觉得很好,就要求五月诗社接纳我当了理事。
这就为我以后接任社长埋下了一个重要的信号。
因为《我的祖国》这首诗,我加入了五月诗社,并成为五月诗社的第四任社长。
从那以后,诗歌与我的关系,借用王朔小说的名字——“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正是这样一种情结,诗歌对我来讲:成也诗歌,败也诗歌;好也诗歌,坏也诗歌。
诗歌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只要有诗歌就能触动我,不管在哪一种情绪状态的背景下都能够触动我。
90年代曾经有段时间,我一度想要主动切断与诗歌的联系,但依然无法真正从本质上断绝。
不是我在找它,就是它在找我,成为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形。
在积极参加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过程中,每个诗人的表现都是狂热的。
这种狂热性,是不知不觉就被点燃的。
那个时代谈诗歌、谈诗人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我们当时听说北岛到重庆来、到大学校园来,其他任何意义上的诱惑都无法超越诗歌带给我们的诱惑。
那种狂热是无法描述的。
比如诗人周伦佑曾说过:我要冒雨到桥头看水。
今天很多人在涨大水、涨洪水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冲动,但是当时校园中诗歌的激情和写诗的风潮,就会让人感受到:这句诗似乎不是文学,是当时生活现状的直接呈现。
3.作为您在80年代创作的诗歌《南方少年》曾经很受读者喜欢,能否谈谈这首诗的创作、发表过程?答:这组《南方少年》,是让我走向诗歌之路的很关键的一组诗歌。
回想起这组诗,现在仍然感觉很欣喜。
1985年,我住在桃园二舍的512房间,当时的校园诗歌朋友贺庆来找我说,最近大学生诗歌非常活跃、非常流行。
在当时我们并不十分知晓大学生诗歌,只知道朦胧诗,知道北岛、知道杨炼、知道顾城,对“大学生诗歌”还缺乏一个基本的概念,从诗歌刊物上了解到的校园诗人有许德民、潘洗尘,以及我们西师的胡万俊、程宝林等,感觉他们的诗歌带有一种纯粹抒情化的口语诗歌倾向。
于是我也写作了《南方少年》组诗。
在创作完成之初,压根儿没有想到要投稿给《诗刊》,而贺庆来到寝室说:“我觉得这首诗不错,可以投给《诗刊》。
”按贺庆的建议,我在信封上将诗刊的地址写好,然后直接寄给李晓雨。
李晓雨是李瑛的女儿,是《诗刊》的编辑。
她不久回复了一封信说:你的诗歌我们已经收到,请放心,我已经转给相应的主编。
我记得好像是邹狄帆。
这一首诗歌接下来还是有故事的,大概过了一个月,在1985年年底过春节的时候,贺庆来找我。
现在贺庆是重庆《眼镜》杂志社的社长,当时也写诗,而且还写得不错,写法属于现实主义手法,写得情真意切。
因为是西师的家属,所以贺庆经常在校园内活动。
他当时跑来跟我说:走,你的诗歌已经发表了。
我还在诧异怎么可能。
而他讲:在《光明日报》中这一期《诗刊》的要目栏已经公示出来了。
当时已经很晚了,我们打着手电筒到西师街的广告栏,发现《诗刊》将我的地址弄错了,误成云南师范学院。
这一期的《诗刊》正好推出大学生诗作全国选,收录了七个人。
那一本样刊,寄往云南师范学院后查无此人,千转万转才邮寄到西南师范学院,终于抵达我的手中。
正是这组诗歌,很纯粹,引发了很多幻想。
当然,就我整体的诗歌写作来说它算不上代表作,但是,它是一组有故事的诗歌,而且应该是我真正的处女作。
诗歌发表之后,收到过很多封因为诗歌而动心的信件,其中我记忆较深的是三个地方邮寄来的,一封来自河南,另一封来自浙江的宁波,还有一封来自东北。
来自浙江的那封,在整个信件之中,没有逗号、没有句号,连绵不绝,大概是弗洛伊德式的精神意识流写作。
信里说,墨水以及眼泪和在一起,写着写着直到烛光开始模糊。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们彼此没有任何音讯。
还有一位来信的女读者来自东北的渤海湾,说要采摘一片白桦叶一直飘呀飘,乘着这片白桦叶,从长江口一直回溯到重庆的嘉陵江再到朝天门。
而且说,她是东北唯一的一双大眼睛。
看这些意象,又是渤海湾,又是白桦叶,又是长江口,又是唯一的一双大眼睛,充满着唯美主义的抒情色彩。
当然,至今我也没有看到这一双大眼睛。
这是当时这一组诗歌留下来的故事。
4.在大学期间,您参加或者创办过诗歌社团或文学社团吗?在社团中您曾经担任过什么角色?参加或举办过哪些诗歌活动?答:可以说,我从一开始写诗,就与诗歌活动密切联系在一起。
首先我加入了五月诗社,后来成为了五月诗社的社长;接着,我们一起创建了重庆大学生联合诗社,在后来我担任了联合诗社的社长。
当时,重庆还属于四川,没有直辖,我们还筹划了四川省大学生联合诗社活动。
当时,我曾积极编辑《五月》诗刊,《五月》第二辑是在我任期间刊行的,接着又编辑了“校园之春”大学生诗报,后来又做了二十世纪诗歌总集特辑,这一名称起得很大。
这些都是在学校组办的诗歌活动,而且刊印诗歌刊物。
一做诗歌,就办诗歌刊物,做成铅字印刷的刊物,需要我们自己跑到印刷厂和检字工人一起,一颗字一颗字地编排模板。
所以后来我们一度拒绝用电脑写作,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写诗是一个字一个字写,在印刷厂里排字工人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铜模中搜索、捡出来。
当时,如果一首诗的错别字很多,检字工人的工作量就很大。
举办或参加了这些诗歌活动,在一方面,诗人不是写一首诗就单纯放在那里,一旦写作一首诗,向其他人表达的欲望就很强。
我印象中比较深的一次诗歌活动,是吕进老师主持的校园诗歌朗诵音乐会。
吕进老师,当时是校园诗歌活动的风向标,通过吕老师来发起并举办的诗歌活动极其多。
学校主办的这次诗歌音乐晚会,来了很多诗人。
这些诗人里,我记得清楚的,有一个东北的诗人,姓谢。
这个活动里,诗人都是亲自朗诵诗歌,只有一些诗歌是请了中文系、音乐系的同学来朗诵。
那种情景记得很清楚,朗诵中诗人都上台去,各种乡音、土音,汇成了诗歌声音的交响曲。
音乐系的李丹阳,和我一样都是82级的,唱了《月之故乡》。
这首歌的词作者的是彭邦桢。
他是著名诗人,后来去了美国。
诗歌音乐晚会上,人山人海,在现在的东方红行政楼那个位置举行。
诗歌活动里,我也朗诵了杨牧的一首诗《我是青年》。
那个时候我的普通话比较差,基本上是“h”“f”不分,一句话里面都有几个字读错音,带有浓重的家乡口音,所谓乡音未改,但是激情呀勇气呀高涨,朗诵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大笑不止。
5.上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人们最热衷的一件事是诗歌大串联,您去过哪些高校参加诗歌活动?和哪些高校的大学生诗人来往比较密切最后成为好兄弟?答:我当五月诗社和联合诗社社长时,诗歌的交流活动进入了一个高峰期。
在这期间,重庆高校的诗歌势力地图是怎样呢?我们西南师范学院影响力比较大,我们有个五月诗社。
此外,位于主城区沙坪坝的重庆大学、重庆师范学院也很有影响力。
主城区沙坪坝高校密集,包括当时的重庆大学、重庆师范学院、重庆第三军医大学、四川外语学院、西南政法学院、重庆建筑工程学院。
这些高校都位于沙坪坝区,所以做起诗歌活动来就具有了相当的优势。
这样呢,就形成了两大诗歌势力辐射区。
第一辐射区,肯定是沙坪坝。
重师张建明、燕晓冬,(燕晓冬还没毕业,张建明就要马上毕业了)他们联合重庆大学的王琪博一起到西南师范学院来成立联合诗社。
当时我们西南师范学院大学生的诗歌创作成就相对高些,尤其是五月诗社的第三届社长胡万俊,可以说在全国大学生当中,诗歌发表量算得上是最大的。
那个时候,选社长的标准是看谁的诗歌发表量大。
因此,第一届的联合诗社社长是胡万俊。
我们成立了重庆大学生联合诗社之后,诗歌大串联这方面的活动就相对较多了。
西南师范学院相对于主城来说较为偏僻,但人文学科是我们的优势,写诗的比较多,诗歌的爱好者也比较多。
当时重庆师范学院、重庆大学、还有四川外国语学院等,张枣就是在川外,这几所学校相互之间的诗歌串联活动比较多。
高校大学生诗人中间,成为好朋友的还有刘太亨、燕晓冬、尚仲敏等,后来都成了好朋友,还有李元胜。
李元胜比我们年级要高,他是81级。
还有我们现在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的虞吉,我们一起做五月诗社的活动。
6.当年的大学生诗人们最喜欢书信往来,形成一种很深的“信关系”,您和哪些诗人书信比较频繁啊?在收到的读者来信中有情书吗?有没有发生过浪漫的故事吗?答:关于和读者之间书信的往来,刚刚在《南方少年》这组诗的故事中有提到过一些。
来自东北的读者,名字叫王冷舒,名字读起来感觉特别好听;浙江宁波的来信,作者好像叫毛玉梅。
相反,自己觉得后来诗歌写得好了,收到的来信却少了。
因为处于大学生时代的抒情背景逐渐消失,逐渐远去。
另外,和诗人之间的通信也比较多,当时联系最多的应该是周伦佑。
和周伦佑的交往是我加入“非非”的一个基本原因。
我在担任五月诗社社长的时候请杨黎、万夏、蓝马等来作过很多文学及诗歌讲座,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周伦佐、周伦佑。
伦佐、伦佑这一对双胞胎太厉害了,可以拿着喇叭筒从早上八点钟一直讲到晚上八点钟,到处宣传,他们的演讲口才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他们的表达方式,都是“考你的博士去吧”这种,很厉害。
我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和“非非”建立起联系的。
7.在您印象中,您认为当年影响比较大、成就比较突出的大学生诗人有哪些?哪些诗人的诗歌给您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答:许德民的诗歌,在当时大学生诗歌创作比较有代表性,明显受到当时朦胧诗人梁小斌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