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沈从文笔下的人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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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人性探究

沈从文人性探究

沈从文的创作理念——“人性”探究摘要: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

他在理论上,一直主张文学只有表现人性,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说:“一个伟大的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对于当前社会黑暗的否认,对于未来光明的向往”i[①]。

因此,他构建的人性神庙,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表达对人性美的赞颂和讴歌,一方面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表现出对摧残、破坏人性美的种种社会阴暗面或罪恶势力的揭露和鞭挞。

关键字:希腊小庙人性美《边城》《八骏图》阉寺性沈从文,原名沈岳焕,是现代著名散文家,小说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的领袖。

他创造的“湘西世界”和“诗化抒情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沈从文一生创作的结集约有80多部,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个。

在谈到文学的创作理念时,沈从文曾说:“我只想造希腊小庙。

选山地做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

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

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ii[②]。

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

他在理论上,一直主张文学只有表现人性,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说:“一个伟大的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对于当前社会黑暗的否认,对于未来光明的向往”iii[③]。

因此,他构建的人性神庙,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表达对人性美的赞颂和讴歌,一方面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表现出对摧残、破坏人性美的种种社会阴暗面或罪恶势力的揭露和鞭挞。

沈从文的人性具体又可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湘西世界沈从文的湘西世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原始、质朴、健全、和谐的生命形态,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态,赞美人性美。

所谓“人性美”,即一种泛神论思想,热爱自然,热爱生命,懂得生命的意义。

其中表现“人性美”最突出的作品就是《边城》,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

沈从文把《边城》看作是一座供奉着“人性”的“希腊小庙”,在那些理想人物的身上,都闪耀着神性的光芒,体现着人性中庄严、健康、美丽、虔诚的一面。

沈从文笔下的“人性”——以《萧萧》为例

沈从文笔下的“人性”——以《萧萧》为例

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以《萧萧》为例华师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俞明海沈从文的以描写湘西原始民风的作品,向来被赞誉为“歌颂人性的至美”、“表现人性美的力作”、“人性美的赞美诗”等等。

沈从文在其《从文习作选集代序》中的说过:“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由此可见,在其湘西小说中,沈从文先生重在强调的是“人性”。

而小说《萧萧》作为沈从文的展示湘西原始的民风和朴素的人性的代表作品之一,自然而然的表现了其“神庙”所供奉的“人性”。

《萧萧》所写的便是一个童养媳的故事。

“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到了十二月是成天会有的事情。

”——小说《萧萧》,就从萧萧的出嫁开始。

萧萧作为童养媳出嫁时才十三岁,可她的“丈夫”断奶还不久。

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懂得为这婚姻愁烦。

在为夫家做变相的免费劳工的日子,尽管婆婆象一把剪刀,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却根本阻止不了萧萧一颗长大的心。

在大自然的荫护下,萧萧长大了。

在那如做梦般的夏日光景,萧萧偶尔听到了女学生,那神奇的另类。

惶恐后,竟模模糊糊地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女学生。

十五岁,萧萧被比她大十多岁的长工花狗用山歌长开了情窦,胡里糊涂地受引诱失身、怀孕,犯下了伤风败俗的“弥天大罪”,面临着被“沉潭”或“出卖”的严厉惩罚。

出事后,萧萧曾想收拾东西到,跟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去“自由”,但终未成功。

就在绝望之中,她的命运出现了戏剧性转折——她并没有受到婆家人的“规矩”严惩,奇迹般地活下来。

最后到萧萧正式同丈夫拜堂圆房时,儿子已经年纪十岁,名叫牛儿。

牛儿十二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六岁唢呐吹到村前时,新娘在轿中鸣鸣的哭着。

小说是这样结尾的:这一天,萧萧抱了自己新生的小毛毛,却在屋前榆蜡树篱笆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

小毛毛哭了,唱歌一般地哄着他:“哪,毛毛,看,花轿来了。

看,新娘子穿花衣,好体面!不许闹,不讲道理不成的!不讲理我要生气的!看看,女学生也来了!明天长大了,我们也讨个女学生媳妇!”初读此文,为萧萧的不抗争感到惋惜,会对这种蒙昧命运的轮回悲剧感到悲愤,并由此而对沈从文所谓的“优美,健康,自然”的“人性”感到不理解,甚至反感。

浅论沈从文乡土小说的人性美

浅论沈从文乡土小说的人性美

浅论沈从文乡土小说的人性美摘要:人性是沈从文小说表现的中心,城与乡是他观照的两个对立的经验世界。

讴歌古风犹存的乡村生命形式,勾勒沉沦堕落的都市面影,以及通过对乡村与都市,原始与现世直接交流的共时态考察,从历史的延续与时代的嬗变中,表现人性之“常”、“变”,是他小说人性观照的总体逻辑构架。

而从乡村原始生命形式中寻找健康的基因,重铸民族灵魂,是其小说叙述的总旨归。

沈从文的湘西题材小说集中体现了人性思想内涵深处的美,其着重通过自然环境的渲染、典型人物的刻画、诗化艺术手法的烘托三方面来表现。

尤其是其笔下的一系列女性形象闪烁着人性的光辉,生命的灿烂。

关键词:乡土小说,人性美,生命价值序论纵观沈从文创造的形形色色的故事和人物,我们不难看出人性作为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在他笔下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人性也是他创作的起点和归宿。

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等人著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指出,“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包含有对人的生活形态有别于现代文明的那种健全、协调、化外境界的重新发现。

描述了湘西人被排除在正统的历史之外,几千年过着原始的生活。

”沈从文创造了美丽的愁人的湘西世界,和在这个世界里展现的自然的、健康的人生形式。

沈从文一生向往美好的人生,并借助自己故乡湘西山水的优美来表达他内心的渴望与执着的追求。

在山水之际、草木之间无不萦绕着一种诗意的抒发和灵魂的荡涤。

沈从文自称是城里的“乡下人”,乡土题材在沈从文小说创作中占了主要位置。

沈从文怀着对湘西苗乡的深情厚意,写出了湘西苗族醇厚朴实的人情世态,纯美古朴的风俗习惯,新奇幽雅的自然风光,绘制了一幅秀美别致的湘西风土人情画卷,极大地丰富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鲁迅开创的乡土文学创作。

沈从文以他清醒的头脑,独特的思维方式描摹了自己眼中的湘西人、湘西情。

作者曾说,“我所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性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1]这就是沈从文湘西题材小说中人性思想内涵深处的人性美。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寒假中看了《边城》一书,第二次看别有感动,所以选择它来做一些研究。

关于《边城》的创作动机,沈从文说:“我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全篇以翠翠的爱情悲剧为线索,淋漓尽致的表现了湘西地方的风情美、人性美。

《边城》人性美是通过翠翠的形象,天保和傩送之间的兄弟深情,翠翠跟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来表现的。

一、《边城》中的翠翠,是作者极力浸染的形象,是作者笔下优美人性的化身与极致。

首先,翠翠的出生就是一种悲壮的美,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使人惊心动魄,心潮澎湃。

翠翠是老船夫的独生女在十七年前同一个茶峒屯防军人唱歌唱熟后,秘密地背着忠厚的老船夫发生了暧昧关系所生下来的孩子。

其次,翠翠这个名字在读者眼里、心里也是美的。

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简单称呼,它体现了爷爷对翠翠所寄予的理想。

在这里,爷爷之所以给外孙女取名“翠翠”,除了希望她富有生命力,茁壮成长外,更希望她出落得美丽动人。

她长得如她的名字那样动人、可爱。

再次,翠翠美在行为符合个性。

翠翠有着对爷爷的那一份深深的依恋之情,所以她不愿意离开爷爷,着实令人想起2011徐娇参演的星空。

她不愿意让小船来陪伴爷爷,她要和爷爷一同撑渡船,一同歇息,一同看热闹。

她是那么的毫无心机,甚至于超出了一切利害关系之上。

可是,当摆渡人望着她,她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最后,作品中翠翠的心理也很美。

翠翠长大后,内心便起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天真和欢笑,多了一份深思和羞涩。

翠翠的美,不需要说话,一切都在她的行动细节、微妙心理的表现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总之,翠翠是作者倾注“真善美”的理想化的艺术形象。

二、顺顺的两个儿子,大佬天保性情豪放豁达,不拘小节,二佬傩送聪明而富于情感。

兄弟俩结实得如小公牛,能驾舟,能泅水,能走远路。

父亲顺顺对两人的管教相当严厉。

轮流派遣他们二人到各处旅行。

向下行船时,多跟着自己的船只充当伙计,落浆时挑最重的,拉纤时选头纤二纤。

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

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

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沈从文的小说以恬静冲淡的风格,小品散文的笔调,诗词曲令的意境,描绘出湘西边城的美丽风光,沈从文声称,他要在《边城》中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人性的人生形式”。

下面是小编整理的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希望大家认真学习。

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篇1沈从文的《边城》,最震撼人心的就是作品中所展现的人性美。

这种力量使人对“爱”和“美”的人性更加珍惜,更加向往。

在《边城》中,作者赋予他笔下的所有人以一种淳厚、质朴的人性。

《边城》以湘西边境山城、茶峒和附近农村为背景,写了一个渡船老人和他的外孙女翠翠相依为命的生活,以及当地掌水码头船总顺顺两个儿子傩送和天保与翠翠之间的爱情故事,讴歌了边城百姓淳朴的人性美。

作品通过对男女之间的爱情,祖孙之间淳浓的亲情,兄弟手足之情,邻里之间友爱互助、和睦相处的乡情的细腻刻画,生动地展现了边城人民的健康、优美、质朴的民风和人情。

一.通过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表现人性美《边城》中翠翠的形象,是全书的精魂所在,就如山间流淌的一股清泉,从未受到都市文明的污染,成为“边城”里一道最亮丽、最独特的风景。

翠翠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和爷爷相依为命,一不羡贵,二不嫌贫,三不偷懒,幼小的翠翠正是在湘西祥和而又古朴的生活里继承了自己应该继承的人性美德。

对于任何一个天真纯洁的青年男女来说,爱情都是美丽的,充满理想和幸福。

端午节,翠翠路遇了刚刚在划船比赛中中了头奖的傩送,一个戏剧性的相识,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一起,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面对着那突如其来的分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年青、稚嫩的翠翠不知道是应该快乐,还是应该忧愁。

两年后端午节前夕她又见到了傩送,情不自禁地对爷爷说:“那个人很好。

”在后来看划船时无意问听到别人议论傩送婚事时,一向沉稳的翠翠心中也便乱作一团,甚至傩送和她说话也忘了应答。

后来,傩送在月下为翠翠唱歌,酣梦中的翠翠“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最终五篇)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最终五篇)

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最终五篇)第一篇: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谈谈沈从文《边城》中的人性美寒假中看了《边城》一书,第二次看别有感动,所以选择它来做一些研究。

关于《边城》的创作动机,沈从文说:“我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全篇以翠翠的爱情悲剧为线索,淋漓尽致的表现了湘西地方的风情美、人性美。

《边城》人性美是通过翠翠的形象,天保和傩送之间的兄弟深情,翠翠跟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来表现的。

一、《边城》中的翠翠,是作者极力浸染的形象,是作者笔下优美人性的化身与极致。

首先,翠翠的出生就是一种悲壮的美,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使人惊心动魄,心潮澎湃。

翠翠是老船夫的独生女在十七年前同一个茶峒屯防军人唱歌唱熟后,秘密地背着忠厚的老船夫发生了暧昧关系所生下来的孩子。

其次,翠翠这个名字在读者眼里、心里也是美的。

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简单称呼,它体现了爷爷对翠翠所寄予的理想。

在这里,爷爷之所以给外孙女取名“翠翠”,除了希望她富有生命力,茁壮成长外,更希望她出落得美丽动人。

她长得如她的名字那样动人、可爱。

再次,翠翠美在行为符合个性。

翠翠有着对爷爷的那一份深深的依恋之情,所以她不愿意离开爷爷,着实令人想起2011徐娇参演 1的星空。

她不愿意让小船来陪伴爷爷,她要和爷爷一同撑渡船,一同歇息,一同看热闹。

她是那么的毫无心机,甚至于超出了一切利害关系之上。

可是,当摆渡人望着她,她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最后,作品中翠翠的心理也很美。

翠翠长大后,内心便起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天真和欢笑,多了一份深思和羞涩。

翠翠的美,不需要说话,一切都在她的行动细节、微妙心理的表现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总之,翠翠是作者倾注“真善美”的理想化的艺术形象。

二、顺顺的两个儿子,大佬天保性情豪放豁达,不拘小节,二佬傩送聪明而富于情感。

兄弟俩结实得如小公牛,能驾舟,能泅水,能走远路。

父亲顺顺对两人的管教相当严厉。

浅谈沈从文作品的人性内容

浅谈沈从文作品的人性内容

浅谈沈从文作品的人性内容内容摘要:‚浮沉半世纪,生存近偶然‛,一个作家的一生与他民族的兴亡是息息相关的。

沈从文,他的前半生,走的是文学创作的道路,后半生转而研究文物,这是历史的安排。

历史上的诸多沧桑变幻,使这位作家的人生历程充满坎坷。

评价一位作家的功过,应采取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

关键词:沈从文人性内容提到沈从文,人们都会把目光投向他在文物研究方面的卓越贡献。

读过《沈从文传》,你会被他那充满辛酸的历史所深深打动。

历史上的诸多沧桑变幻,使这位作家的人生历程充满坎坷。

他的前半生,走的是文学创作的道路,后半生转而研究文物,这是历史的安排。

‚浮沉半世纪,生存近偶然‛是他晚年的感慨,从中可见作家对自己一生沧桑的总结。

一个作家的一生与他的民族的兴亡是息息相关的。

沈从文在他的前半生表现出的文学观点、政治观点、创作实践与当时的左翼作家不同。

其作品的思想内容也因缺少鲜明的时代特色影响了其自身的价值。

我认为,评价一位作家的功过,应采取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我们不能苛求每位作家都十全十美。

我们评价沈从文,更应看重其熠熠闪光的地方,即他给读者美的享受,对读者产生的积极意义的内容——其作品表现出的人性内容。

下面我谈一下对沈从文作品中人性内容的认识:一、作家对人性的关注沈从文的故乡湖南凤凰县,是位于湘西、邻近四川贵州的一座小城,属边疆僻地。

沈从文出身于一个世代军人之家,在他接受私塾、小学教育的同时,还学到了一些基本的军事操作技术。

生活这本‚大书‛使他接触到许多新鲜的丰富有趣的生活。

观察自然景物,钓鱼、打猎、采山果、捉蟋蟀等给童年的沈从文增长了自然界动植物许多活的知识;观察小城镇众生百态、各行各业,使沈从文对人间生活有了更多的体验。

1917年沈从文正式参军,进了一所更大的社会学校。

他亲身经历军队审讯、杀人的暴行。

他目击审讯的视同儿戏和逼供时的严刑拷打。

这些灭绝人性的残酷经历给沈从文思想以极大震动,使他看到了人性的堕落和衰微,于是他开始了对人性的探索。

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

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

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我对沈从文知之甚少,高中的时候有读过《边城》中的一段,也看过《边城》的电影,高中时候的作文素材常常也有沈从文,印象最深的是文革时他教育自己的侄子黄永玉的那一句:要从容啊!除此之外对他的理解并不多。

因而对沈从文笔下人性的理解仅仅局限于课堂上的学习和网上搜集的资料。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谈谈我的看法,谈谈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

沈从文是湖南凤凰县人,读过两年私塾,正规教育只是小学,但也许就是这种没有经历过正规训练的经历使他有异于常人的感觉——对自然生命力的感悟,对人性的思考。

湘西的原始民风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沈先生在他的湘西小说中重在强调的是“人性”。

正如他在其《从文习作选集代序》中说的:“我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小说《萧萧》是沈从文展示湘西原始民风和朴素人性的代表作品之一。

《萧萧》所写的是一个童养媳的故事,萧萧作为童养媳出嫁时才十三岁,可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懂得为这婚姻愁烦。

直到十五岁时,萧萧被比她大十多岁的长工花狗用山歌开了情窦,糊里糊涂地受引诱失身、怀孕,犯下了伤风败俗的“弥天大罪”,面临着被“沉潭”或“出卖”的严厉惩罚。

但就在其绝望之时,命运却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她没有受到婆家人的“规范”严惩,奇迹般地活下来。

刚开始,我对萧萧的不斗争感到不理解,对这部小说所想要表达的主题不认同。

萧萧不懂得反抗自己的婚姻,也没有强烈的贞洁观。

对于命运,她选择的是屈服,一昧地去接受,毫无怨言。

但是经过一番思索后,我觉得沈从文所想要表达的人性是一种不受理性约束的“人性”,是特指自然状态下的人性,是原始的野性的生命力。

小说中所体现的“人性”实际上是蒙昧的原始生命的存在。

这种“人性”往往是缺乏主体意志的存在,这与我们长期的都市生活所形成的要伦理道德,高扬个体精神,追求人的自由发展,追求人的主体觉醒与主体意志的爆发的“人性”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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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沈从文笔下的人性观沈从文是《》的作者,《边城》成就了沈从文,也成就了他的湘西。

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浅谈沈从文笔下的人性观。

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浅谈沈从文笔下的人性观——以《萧萧》为例《沈从文传》的作者吴立昌曾这样说过:“如果说,沈从文那么多不同文体的创作是磨盘,那么人性则是轴心,离开它,作家的笔就无法转动。

他创造的形形色色和人物,都可以说是从人性‘轴心’向四面辐射出来的。

他赞颂的是人性的美——淳朴、正义、善良、勤劳、忠贞、粗犷等,他忧虑的是人性的扭曲和变形,他憎恶的是对人性的戕贼。

这均有他的创作为证。

”纵观沈从文研究领域的成果,我们发现吴立昌的结论确有其实据支撑。

在现有的沈研作品中,我们不难找到以下这些关键词:“牧歌情调”“人性”“生命观”“文体作家”等等,这些关键词成为沈研学者们解读沈从文的重要角度,其中“人性”尤为突出。

正如上文吴立昌所说,“人性”作为一个轴心,将所有关键词连成一个串轴,它几乎可以回答来自每一个关键词的疑问,从根本上为沈从文在我们心中留下的标签作出源头式的解答。

由此,对沈从文“人性”观的挖掘和背后深意的探寻变得至关重要。

本文中,我们以沈从文短篇小说代表作《萧萧》“为证”,从中探寻沈从文作品中呈现出的人性观,并探索沈从文形成这种人性观的原因。

《萧萧》作为沈从文代表作之一,无疑展示了他在小说人物塑造、情节安排等方面的较高水平。

除了上述两个写作技巧方面的特点,《萧萧》中特有的乡风民俗也成为了沈研学者们关注的焦点。

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童养媳”和“沉潭”两种制度,它们作为落后的民俗一直为现代人所抨击,在五四作家笔下,这两种制度多作为批判封建制度吃人本质的实证,然而在沈从文笔下它们的戾气得以消解,反之成为人性美的证明。

这体现了沈从文审美的人性观,即一种从一切事物乃至丑恶中仍能见出美善人性的仁者胸襟。

本篇将从《萧萧》中沈从文由“恶”中见出“善”的两个代表事件、小说人物塑造和情节安排三方面来阐述沈从文的人性观。

一、丑恶中见美善正如夏志清在沈从文评论中所说的:“这个世界,尽管怎样堕落,怎样丑恶,却是他写作取材时唯一的世界。

”写作来源于现实生活,夏氏道破的正是沈从文写作所取的源泉。

然而与“堕落”“丑恶”的现实相比,沈从文笔下的世界犹如世外桃源,这样的作品无疑是他审美的人性观作用的结果。

在《萧萧》中,童养媳制度和萧萧经引诱后要面临的惩罚作为“恶”的代表并没有导致世外桃源的毁灭,相反却折射出人性之美,这就体现了沈从文善于从丑恶中剥离出美善的人生态度。

作品首先以一种波澜不惊的态度交代了主人公萧萧的身份:童养媳。

童养媳制度作为旧社会的残留通常让人深恶痛绝:它不仅剥夺了妇女的人身自由,而且出嫁后夫家繁重的家务、与丈夫畸形的关系等磨难使妇女失去了基本的人权。

但在沈从文的笔下这种制度并不可怕,这种制度下的萧萧并未成为“牺牲”。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看萧萧的童养媳生活。

一是萧萧夫家的人如何对待萧萧,二是萧萧的生活状态。

在夫家人里,和萧萧关系最紧密的自然是“小丈夫”,她和小丈夫的关系更类似于姐弟,小丈夫对萧萧是既怕又爱的,他时刻跟着萧萧,已经和她建立了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宁愿保守萧萧的秘密,也不愿去告密以维护“自家人”乃至自己的利益;在知道萧萧因为肚子里有了儿子而要远嫁之后,他宁愿原谅萧萧大肚子的错误,也不愿萧萧离去。

他以一颗纯真的童心接纳萧萧,萧萧对他来说是一个照顾他并管教他的长姐,他也由此像对待姐姐一样爱她、敬她。

因此他们的关系是单纯的、不掺杂质的,概括而言就是姐弟亲情。

除了小丈夫,和萧萧关系密切还有爱和她开玩笑的祖父。

他并没有因为辈分或者萧萧的童养媳身份而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长辈和雇主的骄横面孔,而是和蔼地和萧萧开玩笑,完完全全地把她当孙女看。

此处所展示的关系也是纯真无杂质的,没有任何世俗、金钱的成分,而是一种和谐融洽的祖孙关系。

从丈夫和祖父对待萧萧的态度和他们与萧萧建立的`姐弟情、祖孙情,我们可以看出人性的善良与敦厚,因为他们跳出了金钱和身份为他们设下的世俗桎梏,投入了人与人之间淳朴的亲密感之中。

萧萧的生活状态也是无忧无虑的。

虽是童养媳,但是她实际就像夫家的女儿一样生活着。

她日日带小丈夫去玩耍,悉心照顾,俨然一个爱护弟弟的姐姐;有余力的萧萧时候也“作点杂事”,为家里分担辛劳。

在生活上她完全已经成为了这个家庭骨肉亲情中的一员,而不是以被买卖的童养媳身份;她也从不因自己的身份而对夫家产生隔阂,对小丈夫关怀备至,家中的劳动也是“能动手的就动手”。

除了生活上的安逸,萧萧在精神上也是自由的,没人把她当成童养媳驱使。

正是因为亲情赋予的这种平等地位,使得萧萧无忧无虑地成长,她的身体发育如植物般“大叶大枝,日增茂盛。

”精神上的无忧虑使她在身体上“高如成人”的同时也保持住萧萧那颗“糊糊涂涂”的赤子之心。

萧萧的温馨生活刚为我们捋平了心上的一道褶皱,沈从文又在小说里埋伏了一个“花狗”,并由他激起了接下来一串祸事的涟漪。

花狗引诱了萧萧,使她犯下不守贞操的大罪,也相继引发了夫家人对萧萧的惩罚。

在农村,对妇女失贞所做的惩罚意味着被沉潭,但是沈从文又一次让我们在落后的民俗前见到了人性之美。

萧萧被发现怀孕并预备逃跑后面临着沉潭或者发卖的命运,此事的决定权落在了夫家人和萧萧本家伯父的身上。

萧萧的伯父是个“老实忠厚家长”,虽知道这是“丢脸事情”,却不舍将萧萧沉潭,于是萧萧可以被发卖。

然而情形却微妙地有了变化:大家因为事情已经说明白,心中都释然了。

先是小丈夫和萧萧又恢复到从前姐弟一般有说有笑的日子,接着是家里人看到丈夫不愿意萧萧走、萧萧自己也不愿意走的情景,也觉得萧萧要走这件事很不合他们的心意。

最终本来对萧萧怀孕之事生气、流泪的夫家人渐渐改变了态度,甚至对原来要实行的处罚感到不自然,感觉像是被逼迫的,这其实体现了他们内心对萧萧的原谅。

此处人性之美再一次被挖掘出来:萧萧之所以被原谅,是因为在几年的光阴中她已经被这家人认同,俨然一个亲生的女儿。

因此虽然大家一开始很悲愤,但由于心中已形成的亲情,大家选择了原谅。

在此处人情的美善体现了出来,即大家对一个买卖而来的女孩倾注了真情,这是人朴素情感的表现。

在这样的写作模式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沈从文从丑恶见到美善的创作观。

他不同于其他的五四作家,多数作品皆以灰色和悲凉为基调,而是留给读者美和希望。

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探讨作家们对人性观的审美和审丑问题。

在五四时期,同样是对现实不满的作家们选择了直言心声,写出了许多作品抨击现实社会。

如写《故乡》《狂人日记》等,他们善于将社会的丑恶面直接暴露给读者,以抒发内心的愤懑,试图以暴露、批判、讽刺类的审丑激起民众的愤慨,唤醒愚昧的民众。

这种审丑的写作倾向可以用的《毒药》作诠释:“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个世界是恶毒的,为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灭绝了光彩,我的声调是象坟堆里的夜枭,因为人间已经杀尽了一切的和谐。

”但是沈从文却独树一帜,他对人性有着自己的看法:“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

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庙里供奉的是‘人性’。

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生的人性形式’。

”沈从文之所以选择这种优美的人性形式,是因为他对一切抱定了审美的眼光,并且认为这种眼光可以使人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他曾在西南联大国文学会的一次名为《小说作者和读者》的演讲中谈到一个好的作品除了让人产生美善感觉之外还要有“引人向善的力量”。

这既是他对所有作品的希望,也是对他自己作品的要求。

所谓的引人向善,即让人看到一种美丽的、传奇般的人生经历之后产生“生命的明悟”,明白人在以生存为主的“动物人生观”之外还可以对生命有更深的理解,还有其他值得追求的可称为理想的东西。

对此有这样的理解:“为什么要浪漫主义,为什么要理想化?因为想留驻一点美好的,永恒的东西,让它长在并且常新,以利于后人……沈先生的看法‘太深太远’。

照我看,这是文学功能的最正确的看法。

这当然为一些急功近利的理论家所不能接受。

”从今天的心理学角度看来,直接的批判或者让人产生抵触心理,或者使人悲观与消极;而美好的事物则会让人心生向往,存有一个“桃花源”的寄托,由此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更好的人来适应一个更美的世界。

深谙此道的沈从文怀着让世间更美好的信念,在生活和作品中抱定审美的人性观,从善恶并存的世界中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值得驻足的美丽视角。

二、小说人物塑造人物塑造在作品主题的表达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萧萧》主要刻画的人物包括萧萧、小丈夫和祖父,他们身上都展现出一种美善的人性。

萧萧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她单纯、童真,事事对人信任。

正是因为她的纯真,她虽做了童养媳却毫无悲伤,如一个天真的孩子开心地成长,平日里在好风景里游戏,回到家也愿用双手为家里分担杂务,获得收益。

她对人信任,毫无防备,因此糊里糊涂地被花狗引诱。

在经历了被责备、等待惩罚之后,她仍然是天真无邪。

小丈夫是个孩童,更彰显出赤子之真。

他把萧萧当姐姐,既敬又爱。

当他发现萧萧怀孕后,选择了替她保守秘密;当萧萧要被发卖时,他也不舍得萧萧走。

孩童的心是最纯真的,沈从文用孩子的这种特质去展示人性之美,非常妥帖。

祖父也是令人难忘的。

他幽默而亲切,平日里喊萧萧作“小丫头”,素爱和萧萧开玩笑打趣,可见他平易近人。

展示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调皮、幽默而又和善的老人形象。

在《萧萧》的三个主要人物中,萧萧和小丈夫是纯真的代表,而祖父则代表了仁爱,这三个典型人物的塑造无疑是沈从文心中对美好人性最好的诠释。

沈从文善于刻画这些美丽的人物,也善于营造田园式的环境,这样的写作风格是由他的审美人性观决定的,这种人性观,同时也承载起各方对他的作品产生的质疑与否定。

从三十年代起到现在,沈从文作品受到的批评多聚集在“文体作家”和“田园牧歌”上。

前者认为他的作品注重于文章形式的独具匠心,虽创造了“诗小说”这种优美的形式,但在内容上毫无建树。

后者认为他的作品聚焦于田园牧歌之上,与现实生活脱离。

以上两种批评皆由他们对沈从文这两个特点的不理解所致,而人性观作为核心可以很好地解释沈从文写作的这两个特点。

沈从文的审美人性观将人性视为美善,由美善的人所组成的故事在语言和形式上自然是优美的,其意境也是清新的,因此前者生发了“诗小说”,后者催生了与作品内容相一致的田园视景。

沈从文在为《边城》作序时说道:“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优美,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忽略了。

”沈从文口中的热情和悲痛正是他在现实沉浮里追求人性美善时的热忱和失望,他不是一个幻想家,他能够看清中国的社会形势和危机,但是他不像其他的作家一样采取批评、说教的方法来教育民众,而偏偏要用最美的一种人生形式来启发读者,使读者在牧歌的对照中反观现实,成为一种无声的批评,就像夏志清说的那样:“沈从文对人类纯真的情感与完整人格的肯定,无疑是对自满自大、轻率浮躁的中国社会的一种极有价值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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