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话”到“苏格拉底式的教育”的跃升——论存在主义观照下的教育

收 稿 日期 ：２ ０ ０ ０ ８— ９
作者简介 ：沈俊强 （９ ｌ １８ 一 ） ，男 ，福建省诏安县人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中外教育关系专业 ， ０６ ２０ 级博 士生 ，
研 究方 向 ：国际 教 育组 织 。 ２ ３
绝对 的事物抱 著不 知道 的态 度 。如此 ， 人就要 负起完全 的责 任 ， 毫不得 减 少 。这是 一种催 个 丝 生式 的教育 ， 因为它 帮助学 生产 生 内在 的力量 ， 他潜 在 的能 力唤 醒 ， …是 一个 人 不断 寻 回 把 … 自我无尽过程 。……苏格 拉底式 的教育 最敬畏 的是 ， 信精神 的力 量是无 限 的 ， 相 在无 限的精神
从 “ 对话 ＂ 到 “ 苏格 拉底式 的教 育’ ’的跃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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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存 在 主义 观 照下 的教 育
沈 俊 强
２０ ６ ） ０ ０２
（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 系 ，上海
摘
要 ：存在主义哲学传入我 国已经有较 长的时段 了，其对我 国教育理论 更新 的影响还 未被
深入地考察。本文从柏拉图 《 想国》一 书中苏格拉底与司拉 雪麦格 （ ｈａｙ ｃｕ ）的一段对 理 Ｔ ｒ ｍａｈ ｓ ｓ 话入手 ，分析作为一种教 育 实践 方式的 “ 对话” ，如何 经由雅斯 贝尔斯的存 在主 义哲 学式 的解 读 。跃升为 “ 苏格拉底式的教育” 。进 而，以杜威的教育哲 学为参照 ，对 “ 苏格拉底 式的教 育” 作更进一步的理解 ，力图展现存 在主义哲 学对教 育理论发展提供的线索。
司拉雪 麦格 的质 问是针对 两方 面而发 的 ：一是 苏格拉底 只追 问不 给答案 的谈话 方式 ；二 是苏格拉底 的追 问方式 否定 了确 定性 真理 的存 在 ，但 又在极 力地 促使别 人去 追寻确 定性 的真
理 。如果 只是就谈 论 “ 道 ” 这 一事 件本 身来 说 ，苏格 拉 底 式 的追 问令 人处 于一 种难 堪 公
第２ ６卷第 ４期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 教育科 学版）
Ｊｕ ｌ ｆ ａｔ ｈｎ ｏｍ ｌ ｎ ｅｓｙ Ｅ ｕａｏａ Ｓｉ ｃｓ ｏｍａ ｏ ｓ Ｃ ｉ Ｎ ｒ ａ Ｕ ｉ ｒ ｔ（ ｄ ｃｔ ｎｌ ｃ ｎｅ） Ｅ ａ ｖ ｉ ｉ ｅ
２０ ０８年 １ ２月
Ｄｅ ． ２ ０８ Ｃ ０
不断地进行分析、限定．从而引导参与对话 的 “ ， 无知者”达到一种确信 自己明了某些更高 明的真 理 。司拉 雪麦 格 的勃 然而 怒 ，不 仅仅 是 因 为他处 于追 寻 真理 的焦 虑 之 中 。从 “ 话 对 录” 里的描述 来看 ，使 他 生气 的 ，还在 于他 自认 为掌握 了真 理 ，而这 个 真理 却 无 机会表 达 ， 不 得不旁 听了周 围人 持续 开展 的对话 ；更 在 于他认为 苏格拉底 追 问的方式 表 明 了一 种智珠在 握 的高姿态—— 虽然 苏格 拉底不 断地重 申 自己无知 ，要 听从别 人 的见解 ，但 是苏格 拉底 的方 式却是不 断地指 出别人结 论 的不 足 之 处 。对 此 苏 格拉 底 辩解 道 “ 侪 何 尝 不 欲得 真 理 。惟 吾
拉雪麦格 给出 了一 个答案 ，“ 公道 为强者之 利益” 。
在 司拉雪麦格 与苏格 拉底争 辩 的对话 里 ，苏格拉底 致力 于将其对话 求真 的哲学思考方式 进行到底 ，并通过 人们生 活 中的各种事实 来导 向可 以 自我显现 的真理 。柏拉 图笔下 的苏格拉 底用其 言行告诉 人们 ，自知有 知者 ，无 知 ； 自知无 知者 ，有 知 ；真理是 经 由无 知者 的探 寻而 显现 的 ，反过来 看 ，真理 躲藏在 原本无 知 的头脑 中 ，那么 ，真 理实 际上 是通过 对话来 自我显 现 的。需要 注意 的是 ，这 里 的真理 ，不 是特指万事 万物 的普遍 规律 ，而是与 生命 有关 的各种
内， 每个人要在 超越 的事物 之前 负 起 自己生 存 的责 任 。 这 是 雅斯 贝 尔斯 的解 读 ， ”② 它完 成 了
对 于苏格拉底 式对话 的存 在 主义 式确认 。 由此 ， 也使 得对 话 作 为一 种 值得 推 崇具 有 深刻 教育 性的方式被 推崇 ， 多 的时候在 教育领 域被不 分对象 、 更 场合 、 情境 、 目的地 误用 着 。 我们应该 回到柏 拉 图笔下 的苏格拉 底式 的对 话里 去 。
又迷惑 的境地里 。诚然 ，它会 促使人 从 自己的 内心深处去 思考何 者为公 道 ，但是 ，难道这 种
追 问与思考不是 在苏 格拉底 的引 导过程 中 ，具有 了 明显 的指定 性吗 ？苏格 拉底通 过对话所 达 成 的 ，正是对对 话者原 先具 有 的各 种没有 被深入 思考 的常识做 一一地 审视 ，经 由对 这些 常识
关 键 词 ： 话 苏格拉 底 式 的教 育 存 在 主 义 对 中 图分 类 号 ：Ｇ ０ 文 献 标 识码 ：Ａ 文章 编 号 ：１０ ５６ （０８ ４— ０ ３ ８ ４ ００— ５０ ２ ０ ）０ ０ ２ 一Ｏ
“ 话 ” 的 问题 对
在 《 理想 国》 第 一章 ，苏格拉底 与众人 谈论 “ 道 ” 时 ，司 拉雪 麦格 （ ｈａｙ ａｈｓ 公 Ｔ ｒｓｍ ｃｕ， 今译 ，色拉叙 马霍斯 ）不 能苟 同 ，勃然而怒 ，质 问 苏格拉 底 ，有这 样 一 段话 ： “ 以余 之意 。 设汝欲知公道 究作何 解 。则 汝 当答人 所 问。不 当徒发疑 问相诘难 。而 以推翻他人 之解 释为能 事 。盖世 之能问而不 能答 者 。不 乏其人 。故余 决不容汝 曹再作模 糊影响 之谈 。如 以公道为责 任 。为应得 之利 。此种无 意识之谈 。非所 愿闻 。余所求 者 。正 确 与精切 之解 释也 。④其后 司 ”
真实 、不虚妄 的知识 。
雅斯贝尔斯推崇苏格拉底的方式 ，他逐一阐释了三种教育方式 ：经院式教育 、 宗师式教 育 、苏格拉底式的教育。他说 ，苏格拉底式的教育 “ 从教育 的意义上来看，老师和学生站 在相等 的地位 。两者均 可 以完 全 自由的思考 ，没 有固定 的教 材 ，只有 无止境 的发 问 ，而对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