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桃米社区的重建启示
乡村生态社区永续经营的最佳典范!

乡村生态社区永续经营的最佳典范!『亮眼辩景』“生态为本,产业为用,文化挖掘,社区营造”,社会与村民共融后一起探讨的一场乡村生活创意实验,营造了一个生态、文化畅想的慢生活原乡创意新桃米村。
桃米村位于南投,是台湾唯一一个不靠海的县,家喻户晓的日月潭,五星级高楼饭店般的中台禅寺,都是这儿的代名词。
十年前,桃米村跟现在国内大部分农村一样,青壮年外出务工,村里只有一些“老人好小孩”,农业衰退、人口结构老化,经济落后,环境脏乱……而如今的桃米村,有森林、有瀑布、鸟兽虫鱼和谐共生,生态旅游和民宿经营使整个社区焕然一新。
桃米村发展历程:很多人都知道在世纪之交发生的台湾9·21大地震,以及大地震给当地建筑物和生态造成的巨大破坏和伤害,却鲜有人知道地震后当地人为重建所付出的努力。
桃米村是此次大地震中破坏最严重的地方之一。
此前,桃米村已经因为农业的衰落,经济凋零,9·21大地震的发生无疑给桃米村重重一击。
为了启发村民自我意识的觉醒,以“人”的问题为起点,桃米村积极开始了震后的重建工作,包括湿地保护、建民宿等。
经过十多年重建,桃米从一个老旧没落的乡村社区转型为台湾乡村生态社区永续经营的最佳典范。
桃米村创意原乡:青蛙共和国welcome桃米村蕴藏着丰富的生态资源,台湾原生29种青蛙,桃米拥有23种。
在当地政府帮助下,桃米村民挖掘资源潜力,不断宣传各种各样的青蛙和色彩斑斓的蜻蜓,把青蛙设计出各种可爱的卡通形象,遍布乡村醒目位置。
鼓励村民动手,用纸、用布、用石头等乡村材料,制作手工艺品,很快使桃米村从一个地震废墟变成一个昆虫生态文化体验休闲区。
桃米生态村提炼的新文化符号是“青蛙共和国”。
在桃米,处处可以看到青蛙雕塑和图案,还有湿地公园,以及一家家民宿院落里的生态池——为青蛙营造生态家园,你甚至可以看到,男女卫生间也命名为“公蛙”和“母蛙”。
纸教堂welcome“纸教堂”是桃米村社区重建中的一个关键性项目。
台湾桃米社区的生态重建

台湾桃米社区的生态重建作者:罗艳明张苑漫来源:《大东方》2018年第04期摘要: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城市化程度不断加深,许多乡村地区正面临劳动力外流和乡土经济衰退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关系着广大乡村地区的前途与未来。
我国台湾地区与大陆地区有相似的社会文化背景,学习台湾地区的乡村重建能够给大陆地区的乡村治理提供有益借鉴。
本文以台湾南投县桃米社区为例,通过深入分析其生态重建过程和特点,试图为我国乡村建设和改革提供启发。
关键词:社区治理;桃米社区;生态重建一、台湾桃米社区简介在台湾,社区一般指的是乡村地区。
桃米社区是一个位于台湾南投县的小村庄,本名桃米里,是一个劳动力不断外流、经济不断衰退、开发程度很低的不知名村落,周围地区的发展未能带动桃米里。
桃米里这个贫穷的村落本应按着原本的轨迹继续默默无闻下去,然而一场天灾却给这个村子带来了全新的生命。
台湾9·21大地震之后,桃米里半数以上的房屋全倒,超过四分之一的房屋半倒,一下子成为了“明星灾区”,以往完全无人关注的农业衰败、人情淡漠、人口外流、社区空心的问题也随之曝光在全岛面前。
但是经过十多年的重建工作,桃米社区已经实现了一种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的乡村创意产业,成为台湾社区营造的典范之一。
二、桃米社区的生态重建桃米社区的重建过程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地震后在政府支持下引入非政府组织(NGO)新故乡文教基金会以寻找社区营造和新产业发展方向,将经济作为发展后路,从独特的视角发现了以青蛙为代表的丰富生态资源,将桃米社区发展为特色生态旅游乡村。
第二个阶段就是对人的改变和重塑。
通过系列的措施来改变村民既有观念,启发村民的自我意识,从而达到村民观念和社区体制的改变。
其中最关键的工作就是以“清溪运动”为代表的一系列社区公共事务。
“清溪运动”是整个重建工作的起点,它不是为了解决温饱的问题,而是为了唤起乡间村民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集结原本分散的社区力量,推动村民们产生改变的意愿。
台湾大学「区域与地方治理」论坛

台灣大學「區域與地方治理」論壇時間:97年4月19日(六)地點:台灣大學社會科學院第一會議室討論主題:NGO與地方治理-新故鄉文教基金會之經驗主講人:廖嘉展(新故鄉文教基金會董事長)內容:面臨全球化浪潮與台灣社會內部諸多矛盾等變遷,NGO該如何迎戰並努力於地方發展?廖董事長以多年以來從事社會運動與文字工作的經驗,經營運作地方NGO與地方文史工作;今日討論主題便是新故鄉文教基金會地方治理的經驗。
〈新故鄉文教基金會簡介〉1.成立與使命:1999年2月4日財團法人新故鄉文教基金會成立以傳播、推廣社區營造及終身學習的觀念與實踐方法為宗旨。
2.工作架構:3.社區推動原則:基金會與地方治理最密切的業務是「社區見學」工作中的「社區互助網的建構」。
地方治理最重要的便是相互合作、跨區治理。
基金會成立之初,即遇到九二一大地震,在自家辦公室傾毀的情況之下,基金會仍克難作業,並得到專家協助取得日本救災經驗,於是便投入了災後重建的工作。
新故鄉基金會參與重建的主要有四個工作方向:生活重建、校園重建、社區重建、重建紀錄與傳播。
生活重建上,成立社區義工媽媽環保工作大隊;婦女在重建工程中扮演重大力量,透過媽媽們情感上的安慰、交流,與媽媽們從事的環保工作,使因地震破碎的生活環境與心靈能快速恢復。
重建工作一段落之後,基金會便培訓媽媽們成為生活義工與說故事媽媽,連結校園重建部分到學校服務。
校園重建方面一共進行四個學校,透過建築師與學校的對話交流,使新學校更符合教學需求與環境融合;重建的規劃不僅要重視規劃的成果,更要強調規劃過程的安排,讓重建區的人們經由合作的過程培養出對社區認同對自然尊重,對教育重視的新觀點來。
社區重建方面,埔里鎮因地震倒塌的公共設施重建,政府規劃與鎮民的設想衝突,對舊社區發展可能造成重大影響,因而引起鎮民反彈。
而政府仍執意進行新的重建方案,此時基金會站在地方發展、地方治理的角度扮演溝通橋樑,邀請專家評估、召開說明會、遊說縣政府與民代等,終於使埔里鎮的重建規劃更符合地方上鎮民的需求。
社区营造案例-台湾桃米村

社区营造案例:台湾桃米村大家一起来清溪桃米社区原叫“桃米里”,一个乡土气息浓浓的村落名称。
桃米社区海拔高度介于420至800米之间,面积18平方公里,具有多彩多姿的森林、河川、湿地及农园,野生动植物资源丰沛。
但10年前,这个拥有1200人的村落,却是埔里镇最贫穷的里之一,加之镇垃圾掩埋场就设在此,居民自嘲为“垃圾里”。
尽管桃米里有一个大邻居——暨南国际大学,距离只有1公里,但知识分子和农民各占一端,我做我的学问,你过你的日子。
桃米里还是往日月潭必经之地,车程20分钟,但观光经济亦从未辐射至桃米里。
台湾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一批批把桃米里的青壮年吸走,使它变成一个人口结构老化,农业经济衰退的老旧社区。
1999年“9·21”地震,距震央20多公里的桃米里被震出一个“桃米坑”,成为明星灾区。
桃米里369户人家,有168户全倒,60户半倒。
“明星灾区”的身份一下子更将桃米里长久以来传统农村产业没落,人口外流等尴尬暴露出来,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和反思。
“地震是危机,也是转机。
”今天的桃米民宿经营者邱富添如是说。
从1990年代初期起,桃米里居民一向赖以为生的主要产业——麻竹笋一片低迷,主要销售市场从日本转向大陆再转向越南,“二十多年前,一公斤三块半(约合人民币8角),二十年后一公斤的价钱还是没变。
”邱富添说,在乡下只能糊口,都往城市跑。
从小学到高中,每到周末,邱富添都得凌晨三点起床,加入全家挑竹笋的行列。
春夏,麻竹笋盛产期,邱家的竹笋一天可挖4吨。
高中毕业那年,16岁的邱富添迫不及待地“告别挑竹笋的噩梦”,闯荡台北,做过喷漆工、车床工、电工,也开过计程车。
1996年,为了照护年迈的母亲,32岁的邱富添重返桃米里,接手经营父亲留下的麻竹笋园。
一年后,邱富添一算,“收入只有12万(约2.6万元人民币),怎么养家?”台湾一般大学毕业生年薪30万元新台币左右,与之相比,辛劳一年的农民收入水平实在低下。
邱富添深深地体会到,农业产业转型的重要。
多方共建下的乡村振兴路径探索——以台湾桃米村生态产业振兴为例

多方共建下的乡村振兴路径探索——以台湾桃米村生态产业振兴为例摘要:在中共十九大“乡村振兴”战略提出的政策背景和城乡发展不平衡、乡村逐渐衰落的现实背景下,乡村如何实现振兴逐渐受到广泛关注。
本文以台湾桃米村生态产业振兴为例,分析非盈利组织、企业、政府、居民、专家学者五方合力共建桃米村、实现乡村振兴的机制,总结经验启示,希望为我国未来各地的乡村振兴实践提供参考和借鉴,实现村民的增收和乡村活力的重塑。
关键词:乡村振兴;多方共建;生态产业振兴0.引言我国是传统的农业大国,农村的兴衰治乱是关系国家安定与否的重要问题[1]。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也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虽然世界各国乡村发展进程各有不同,但美国、加拿大、中国和日本等国家均存在乡村活力衰退的问题,并对乡村振兴的路径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2]。
经过20世纪中后期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台湾亦出现城乡人口分布不均、乡村产业凋零和边缘化的现象。
台湾逐渐开始注重乡村产业的振兴,深入挖掘文化、历史、生态等资源,赋予农产品更多的附加值,为乡村创造多渠道收益。
1.台湾桃米村生态产业振兴概况桃米位于台湾中部地区的南投县埔里镇西南,是埔里镇通往阿里山、日月潭景区的要道,面积18km²,人口1195人,地形起伏,土地贫瘠,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
1999年又遭遇了7.6级的地震,造成超过1/3户的房屋全塌以及1/6户的房屋半塌。
然而,地震虽然给桃米村带来了重创,却也为之带来了重生的契机[3]。
地震后,通过多方共建的模式使其从一个经济落后的“垃圾村”转变为一个以生态旅游与教育为特色产业的新型乡村。
转型后的桃米村,不仅拥有富有教育性的游乐设施、餐饮、民宿等观光产业,同时竹木、漆树、陶瓷等工艺艺术产业和文化创意产业也随着生态产业的发展活跃起来。
村内有草湳湿地、中路坑湿地、纸教堂等生态景观节点和人文景观节点,以纸教堂所在的见学农园区为核心,生态景观区、牧场区、民宿餐饮区散落在村域内,形成了自然休闲的乡村生态旅游系统。
美好!国内外成功的田园综合体案例,每个都让人喜欢!

美好!国内外成功的田园综合体案例,每个都让人喜欢!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并将其与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可持续发展战略、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并列。
从十八大报告中,就着力强调了城乡发展一体化。
从城乡发展一体化到乡村振兴战略。
田园综合体:产业、文化与生态'三位一体',今天咱们就来说说田园综合体。
什么是田园综合体?“田园综合体”是指综合化发展产业和跨越化利用农村资产,是当前乡村发展代表创新突破的思维模式。
1.坚守与回归:田园综合体特色是'田园',关键在'综合'2.产业、文化与生态'三位一体':实现农业、休闲与社区的融合3.以'文化'为灵魂:去掉浮躁才能收获希望田园综合体就是农业文旅地产的综合发展模式。
目前我国出现了许多田园综合体的成功案例,下面就一起来看看。
无锡阳山镇田园东方——国内首个田园综合体位于无锡阳山的田园东方作为国内首个田园综合体,以生态农业、旅游、产业集群、生活方式为园区的发展模式,其强调新型产业的综合价值,包括农业生产交易、乡村旅游休闲度假、田园娱乐体验、田园生态享乐居住等复合功能。
无锡的田园综合体产业模式将农业与服务业相结合,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将极大推动城乡统筹发展、推动新型“城镇化”进程,促进农业人口转移与充分就业,带动城乡经济协调发展。
无锡阳山镇境内良田阡陌,桑绿桃红,土壤肥沃,尤其适合水蜜桃种植。
水蜜桃种植已是阳山镇主导农业产业。
本项目打破传统社区开发模式,提出了'九里桃店'的核心理念。
将桃文化及农耕文化孕育于场地之中。
强化社区参与性及环境互融性,为社区居民提供归园田居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方式。
多利(成都)农庄——成都最美农庄成都多利农庄围绕打造国际乡村旅游度假目的地,在郫都区红光镇、三道堰镇等6村连片规划建设多利有机小镇。
计划总投资150亿元,总共占地2700多亩,其中农业用地1950亩。
海外社区治理社区建设案例

海外社区治理社区建设案例海外社区治理社区建设案例集目录一、台湾: 1(一)台湾长庚养生文化村: 1(二)桃米生态村: 可复制的台湾生态村经验 6 二、美国8(一)美国太阳城——集中式养老社区的代表8 (二)美国The Terraces老旧社区10(三)美国阿灵顿县——社区管理体现官民“协作”11三、英国13(一)英国贝丁顿社区——低碳社区的典范13 四、日本16(一)日本港北新城——镶嵌式养老16(二)日本古川町——休闲社区营造17五、瑞典20(一)瑞典哈马碧滨水新城——可持续发展社区的典范20六、新加坡23(一)新加坡社区管理突出“严厉”23七、德国25(一)德国弗莱堡瓦邦社区案例:“旧军营”变身和谐社区25一、台湾:(一)台湾长庚养生文化村全村均为无障碍的环境设计,24小时安全保卫,进出村庄需刷卡。
村内附属有超市、书店、银行等服务性设施,村内居民除了自己做餐外还可到小吃店、餐厅等餐饮区就餐、或选择送餐服务。
村内养生休闲生活多种多样,建有体育馆、健康俱乐部、游泳池、网球场等休闲场所,还设有宗教活动场所,开展运动养生,娱乐交谊,艺文技艺、民俗活动、宗教活动等。
据村负责人介绍,村内的健康服务内容包括设立社区医院,提供居民特约门诊、康复及照顾护理等医疗服务;定期健康检查、防疫注射与体能检测,建立个人健康资料库;规划居民个人健康计划,提供养生处方和配膳建议,定期举办健康讲座、养生咨询;设立全天候监控中心,每户有紧急呼叫设施,确保高效率的紧急救护。
长庚养生文化村设计理念有“怡亲”、“健康”、“养生”、“文化”、“社区”、“体验”、“教育训练”等主题,但最主要的理念是“活到老,做到老”,集养老、医疗、生活和娱乐等功能于一体。
这里是一个协助年长者“积极地经营生活,而不是被动地接受养护”、“过独立自主的尊严生活”的地方。
目前长庚养生村约有4000户,可入住老人6000名,入住资格为年满60岁、配偶年满50岁且接受长庚医院身体检查证明健康状况合格者。
桃米社区_浴火重生后的启示_张琰

桃米社区:浴火重生后的启示张琰一、桃米社区原名“桃米里”。
海拔高度420至800米之间,面积18平方公里,区域内有着多种类繁多的野生动植物资源,以及众多的山川、湿地及农园。
桃米常见的野生植物约有400种,鸟类约有70种,青蛙有23种,蜻蜓及豆娘约有50种,蝴蝶约有80种。
在10多年前,这个仅有1200多人的村落,是台湾南投县埔里镇最贫穷的村落之一。
以前,因为埔里镇的垃圾掩埋场在这里,居住环境差,被本土民众自嘲为“垃圾里”。
从经济发展来讲,桃米社区尽管有着不错的经济地理环境,但一直没能将具有自身优势、本土特色的经济模式充分发展起来。
桃米社区是通往台湾著名旅游胜地日月潭的必经之地,距离日月潭只有20分钟车距。
但从历史来看,日月潭所形成的观光经济未能有效辐射到桃米社区,并没有给它带来经济发展的推动力。
从教育资源来讲,暨南国际大学离桃米社区的距离只有1公里,但桃米社区未能享受到大学资源带来便利,本土居民与大学师生各自为阵,没有深入往来。
从1990年代初期起,由于桃米社区的主要产业——寐竹笋市场发生重大变化,主要销售市场从日本转向大陆然后再转向越南。
20多年来,一公斤的寐竹笋价钱没有上涨,各项成本却快速上涨,使得桃木社区的主要产业受到重创。
桃米社区的本土居民生活较为艰辛,很多人凌晨3点起床,加入挑竹笋的行列。
但就算如此,收入也仅够糊口。
与此同时,随着台湾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吸引了大量的桃米青壮年进城。
很多人闯荡台北等大城市,做车床工、电工、计程车司机等职业。
当时的桃米社区与目前大陆很多村庄一样,成为人口结构老化、农业经济衰退的老旧社区和空心社区。
但更令人不安的情况是,台湾农民的收入不但低下,由于受到城市化的冲击,农村社会开始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功利,人情淡漠。
桃米社区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这种影响。
1999年,台湾“9·21”地震,距离震中心20多公里的桃米里被震出一个“桃米坑”,成为最严重的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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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桃米社区的重建启示陈统奎桃米社区从一个环境杂乱、发展无力的弱势社区,变成“9·21”重建的耀眼明星,一个欣欣向荣的生态村,是“人”的力量改变了桃米——人文精神可以改变一个社区,从而优质社会。
桃米社区是现代桃花源,却不是乌托邦。
“人类为了在地球上生活下去,未来5~10年,社会必须要变,环境逼着我们必须改变。
重新回到纯朴生活,慢活、简朴的生活要成为未来新的生活方式。
”李远哲忧(地)球忧民之情溢于言表。
在台湾南投县埔里镇一个社区营造座谈会上,记者与这位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台湾前“中央研究院”院长不期而遇,这才知道,李远哲有一个令大陆民众听起来很陌生的头衔——“社区营造学会创会理事长”。
记者也好奇:一个科学家“不务正业”,搞什么社区营造?李远哲回答:少小离家老大回,台湾经历了工业化与城市化的剧烈变迁,他的新竹老家原有的树木都不见了,头前溪无比脏乱,似乎以前美好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很难过我的家乡不见了”,这几十年来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脱离大自然的危险的浩劫史”。
“要改变世界,让它变好,要靠世界各地社区的草根力量。
”李远哲说,社区的草根活动是真正改变我们世界的开始,可以鼓励社区的人站出来,把自己的社区做好,由下而上再推及国家社会的公共事务中,“我们如果要当社会的主人、国家的主人,很多问题我们就要积极地参与。
”桃米社区承载的正是这样一种希望与梦想。
“大家一起来清溪”桃米社区原叫“桃米里”,一个乡土气息浓浓的村落名称。
桃米社区海拔高度介于420至800米之间,面积18平方公里,具有多彩多姿的森林、河川、湿地及农园,野生动植物资源丰沛。
但10年前,这个拥有1200人的村落,却是埔里镇最贫穷的里之一,加之镇垃圾掩埋场就设在此,居民自嘲为“垃圾里”。
尽管桃米里有一个大邻居——暨南国际大学,距离只有1公里,但知识分子和农民各占一端,我做我的学问,你过你的日子。
桃米里还是往日月潭的必经之地,车程20分钟,但观光经济亦从未辐射至桃米里。
台湾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一批批把桃米里的青壮年吸走,使它变成一个人口结构老化,农业经济衰退的老旧社区。
1999年“9·21”地震,距震央20多公里的桃米里被震出一个“桃米坑”,成为明星灾区。
桃米里369户人家,有168户全倒,60户半倒。
“明星灾区”的身份一下子更将桃米里长久以来传统农村产业没落,人口外流等尴尬暴露出来,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和反思。
“地震是危机,也是转机。
”今天的桃米民宿经营者邱富添如是说。
从1990年代初期起,桃米里居民一向赖以为生的主要产业——寐竹笋一片低迷,主要销售市场从日本转向大陆再转向越南,“20多年前,一公斤3块半(约合人民币8角),20年后一公斤的价钱还是没变。
”邱富添说,在乡下只能糊口,都往城市跑。
从小学到高中,每到周末,邱富添都得凌晨3点起床,加入全家挑竹笋的行列。
春夏,麻竹笋盛产期,邱家的竹笋一天可挖4吨。
高中毕业那年,16岁的邱富添迫不及待地“告别挑竹笋的噩梦”,闯荡台北,做过喷漆工、车床工、电工,也开过计程车。
1996年,为了照护年迈的母亲,32岁的邱富添重返桃米里,接手经营父亲留下的麻竹笋园。
一年后,邱富添一算,“收入只有12万(约2.6万元人民币),怎么养家?”台湾一般大学毕业生年薪30万元新台币左右,与之相比,辛劳一年的农民收入水平实在低下。
邱富添深深地体会到,农业产业转型的重要。
农村社会向下沉沦更令他不安:“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每个人都像恐龙一样抢食,变成一个功利社会,人情淡漠。
回乡第三年,邱富添便遭遇了那场“地牛大翻身”。
地震后,慈济第一时间来到桃米里,煮大锅粥、大锅饭,大家聚集在操场上一起用餐。
这个场面,在邱富添心里泛起阵阵温馨,他想起小时候村里每逢喜事,都会有“社灶”,“以前那种集体感觉又回来了”,“这是社会主义般的感觉”。
不过,灾后重建的课题很快让桃米人苦恼不已:重建什么?如何重建?震后不到一个月,带领桃米人“翻身”的新故乡文教基金会(以下简称“新故乡”)来了。
这个NGO成立于当年2月4日,其主要目的是“实践在地行动的公共价值”,致力社区营造工作。
地震后,它成立“埔里家园重建工作站”,和桃米里“联姻”。
李远哲一开始就做“新故乡”的“名誉董事长”。
“新故乡”的第一个公共行动是“大家一起来清溪”,以清理坑溪作为重建行动的起跑点。
然而,“清溪,清什么溪?无聊!”邱富添当时对此嗤之以鼻。
“民以食为天”,但“新故乡”却让大家做与填肚子无关的事,乡间本来对公共事务就冷漠,这事一下子在桃米里炸开了锅,质疑、观望的人多,站出来行动的人少。
“新故乡”董事长廖嘉展并不意外,他深知:“真正有意义的重建工作,应根植于人的改变,社区体质的改变,以达到农村转型、产业提升的目的,并寻求家园永续的可能。
”事实上,“大家一起来清溪”的目的就在于挑战既有观念,启发居民自我意识的觉醒。
廖嘉展把解决“人”的问题看得比“食”的问题还优先。
“造人”运动,脱胎换骨新故乡一开始就明确以“社区营造”的视角切入桃米社区重建工作。
接任李远哲出任台湾社区营造学会理事长的陈锦煌指出,社区总体营造的核心理念是“造人”,社区必先有一群人愿意改变,然后,社区营造才能成功。
面对不屑、误解,廖嘉展带领“新故乡”引进外界的人力、财力、物力,循着“教育学习一观念改变一行动实践”的策略,重新集结分散的社区社会力。
政府补助、社会捐款没有直接流向居民,而是经“新故乡”中转。
重建初期,一种新型的“以工代赈”被创造出来。
“每个月拿15840元新台币,维持基本生活,白天为社区公共事务出力,晚上强迫上课。
周末则上全天的课,连续11个月。
”邱富添说。
被“新故乡”邀请来桃米社区授课的第一支团队是陈墀吉教授带领的世新大学观光系专家,培养休闲产业的相关课程,带领居民做调查,摸底桃米里的资源特色。
课堂内外,桃米人与“新故乡”、教授们共同讨论出了桃米社区的重建愿景,提炼出“桃米生态村”的概念,目标是将桃米里从一个传统的农村,转型成为一个结合有机农业、生态保育和休闲体验的教育基地。
经营民宿是一个极佳的切入点和起点。
世新大学老师们开设的600多个小时的课程里,对绿色民宿进行了深入讲解,组织学员环台湾考察了一遍,“了解什么叫民宿”。
尔后,“新故乡”并不急着帮助居民大兴土木,而是鼓励有条件的居民先把自家旧房屋,打扫一两间出来“试营运”。
当时台湾已有的民宿分两种:一种叫“红色民宿”,设在观光景点周边,观光饭店不足,因游客需要在当地住下而生;一种叫“绿色民宿”,结合地方特色,靠口碑相传。
台湾乡村民宿发展协会理事长吴乾正是“绿色民宿”的成功经营者:“经营民宿最大的困难不是资金,而是在人。
民宿--其实是一种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的创意_乡村生活产业。
”廖嘉展很认可:“生态旅游每年都会面对很多新的东西,要如何让客人觉得这个社区是有进步的?不只是硬件,还包括管理能力、或其他多元的发展,要让人觉得这个地方值得再来。
”在先造屋还是造人这个问题上,廖嘉展和吴乾正都认为,经营民宿得先建构一个“知识经济的社群”。
一开始,那些将自家旧房屋打扫出来接待的“游客”全都是“新故乡”安排的各种“考官”。
“民宿主人需要与客人互动才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服务者。
”吸取知识和实践锻炼之后,邱富添“学到技能,产生信心,有自己的想法了”。
这时候,“新故乡”才与政府互动,请银行为盖民宿的居民提供贷款,但规定自筹款必须超过60%。
同时,盖屋以“换工”方式进行,酬劳比一般市场价低20%,劳务支出全部留在社区内“藏富于民”。
造屋过程还变成了重塑社区核心价值的契机,专业互动,进而将桃米社区推向“合作与互助的时代”,逐渐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连结起来。
“社区人在营造中,产生了革命的感情。
”邱富添说。
“以前是竞争观念,我要把他干掉,我要做第一。
现在是共生理念,我要做唯一,唯一就是差别。
把内部的冲突减少,互相分享。
”这样,大家互相支援建设出来的16家民宿,价位自定,各有特色,但又有“把资源留在桃米社区”的共识,每一家民宿都是所有民宿的服务窗口,“我客满了,我分享出去,我替其他人做客服。
”这样一群变得可爱起来的知识农民办的民宿,渐渐得到市场的认可,教育团、亲子团、学术研讨团和社区参访团成了桃米社区的四大客户群,“节假日都是爆满”。
邱富添自家的民宿一年客满100天,接客约2000人,一年赢利100万新台币,是一般大学毕业生薪资的3倍,实现了从生存到生活的质变。
青蛙共和国第二支被“新故乡”邀请来桃米的专家团队是“农委会”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以下简称特生中心),协助桃米里做生态调查及规划。
低度开发的桃米,蕴藏着丰富的生态资源,台湾29种蛙类,桃米就拥有23种;台湾143种蜻蜓,在桃米就发现49种。
特生中心副主任彭国栋向廖嘉展建议开生态课,“如果不能让居民了解自己的生态资源,又如何谈到生态保育?”尔后,在系列课程中,彭国栋以深入浅出的方法,引领居民认识生态的奥妙,改写对家乡的认知。
3至9月份是竹笋生产旺季,很多农民白天忙个天昏地暗,晚上匆匆扒口饭就跟着彭国栋到溪间湿地做蛙类调查。
“自从上了生态课后,才惊讶地发现,怎么社区到处是宝贝!”居民廖昌明一脸惊讶。
一般生态课之后,彭国栋接着开设更具实用价值的“生态解说员”课程,这是经济转型和永续经营系列培训课的一部分,至今已经开办很多班次。
但第一次开班的时候,只有25人报名,“观望者居多”。
邱富添是盛情难却被动加入学习行列的。
上了一阵子课后,他依然迷惘:前景在哪里?似乎看不到!背负家庭经济压力的他,就开始“逃学”。
彭国栋知道精明干练的邱富添是个可塑之才,每次做田野调查,就上门邀请,不好意思的邱富添只好乖乖跟老师出门。
耳濡目染之下,从小只知道捉青蛙进补、喂鹅的邱富添,开始产生好奇,引发趣味,并一头栽入青蛙的世界。
第一批培训认证考试,只有5个人过关,邱富添荣列其中。
但领到证书的邱富添还是纳闷:“穷乡僻壤的桃米,真的会有人来住民宿?从事生态旅游吗?”一心只想填饱肚子的邱富添甚至自嘲:“我是有证书没错,但是你叫我带谁?带鬼嘛!”2001年9月,9·21地震两周年到来之际,桃米社区以“桃米生态村”的新面貌,开启了试营运阶段。
“新故乡”和特生中心策划了两场“抢救台湾生态,绿色总动员”活动,热心环保的社会各界人士聚集桃米。
邱富添被安排出场用PPT解说青蛙生态。
他被告知听众有台湾青蛙小站站长、专研青蛙生态的杨懿如博士。
上场时,邱富添拿着镭射笔的手,指着青蛙幻灯片的红色镭射光,微微地颤抖。
“这只是拉都希氏赤蛙,它的鸣囊比较隐性。
鸣叫时声音好像挤在咽喉里想叫又叫不出来,就像上大号…嗯嗯——‟嗯不出来一样,我儿子都叫它是拉肚子吃西瓜……”现场被逗得东倒西歪。
邱富添的首演,羞涩中仍不失风趣的本色。
现如今,邱富添已是一个自信风趣的“知识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