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翻译质量评估参数_何三宁

关键词 ：翻译质量评估 ；参数 ；语言 ；实体 ；思维
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873X (2012) 02-0027-05
1. 扫描国内外主要译文评估参数
言功能的分类，把文本类型分为信息型（informative）、 表 情 型（e x p r e s s i v e） 和 操 作 型（o p e r a t i v e） 三 种，
面的‘非对应’（mismatches）或‘误译’（errors）。 效度的核心要求：该模式充分检测了所要评估的对
语境方面的误译被 House 称为‘隐型错误性误译’ 象，也考虑了其他特征的效度，可以达到用于对文本 （covertly erroneous errors），而指称方面的非对称或 整体评估的目的。”（Williams, 2004:65）
House 应 用 Halliday 的 语 篇 分 析 模 式，即 语 性诉求，所以论辩理论是 TQA 理想的理论依据。” （武
域（register）分析中的三个变量语场（field）、语 光军，2006:72）该评估模式包括“结构关系”、“连
旨（tenor）、语式（mode），研究探讨一种评估译文 质量的模式（1997: 108-109）。这种模式涉及三个层 面，即语言 / 文本（language/text）、语域和语篇体裁
目标系统方面的误译则被称为‘显型错误性误译’
国内的评估模式所涉及的参数也各有侧重。等
（overtly erroneous errors）。”（Munday, 2001: 93）
值 论 认 为 翻 译 过 程 应 在“ 深 层 ”、“ 表 层 ”、“ 修 辞
Reiss 的语篇类型评估原则是建立在她的文本类 层”三个层面上等值，其下设有词、词组、句、句群
上都与原文对等。”( 司显柱，2005:60) 以考量译文 本文拟对上述三种参数作具体深入分析。“语言”是
是否或多大程度上在上述意义 / 功能纬度上与原文 译文质量评价的基础，因为翻译是通过书面语言来
对等。
实现的；“实体”是译文质量评价的显性载体，通过
翻译标准论认为译文的最高标准应是“得体”， 这些载体，可以划分和认识文本类型并对各类体裁
上述各评价模式的视角不同，其参数表现出了各
中，分析原文和译文的语言和情景特征，以检测此模 自的侧重。更为遗憾的是，这些模式并未考虑到英
式的效度。司显柱提出了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的翻 汉双语间转换时的差异，为此，本文拟在充分考虑英
译质量评估模式。作者先对原文、译文语篇里的小 汉语言之间转换差异的基础上，构建适合我国实际
型理论之上的，被认为是德国功能主义和交际法用于 （段落）、篇章五个层面（参数）（吴新祥、李宏安，
译文分析的发端。Reiss 早期的研究强调审视文本和 1984）。在此基础上，冯志杰、冯改萍提出了翻译的
概念的对等，并非词语对等。文本类型理论认为，原 二元基本标准：译文的信息等价性和传递性，“译文
文和译语文本之间的功能可以为评估翻译质量提供一 对原文信息的包含程度称之为译文信息与原作信息
Williams（2004）的“文本论辩原则”是采用
功能论（夏昭慧、曹合建，2003 ；司显柱，2004）、 了英国哲学家 Stephen Toulmin 的论辩结构分析图式
标准论（李晓敏、杨自俭，2003）和关联论（何三宁， 理论，该理论认为所有的语篇都有相同的论辩图式，
2008/2010）等。
“这种上位特征正符合 TQA 要适应各种语篇的普遍
个方面的内容。与此同时，“还必须寻求两种语言的 体裁和方式，“效果是内容与形式相结合的保障；而
语篇在表达讲话者的态度、动机、判断、角色等人际 译文质量是翻译的终极目的。”正因为此，我们已经
意义，以及在表达媒介、渠道、修辞方式等语篇意义 撰文讨论了“语言”、“实体”和“思维”（何三宁，
的对等。在一般情况下，好的译文需在这三种意义 2009b: 133-137）是构成评价译文质量的主要参数。
是客观评价译文的必要条件。
首先，就汉译英而言，质量评价重点在于目标语
2.1 语言参数
（英语），其书面语言除了发音、语素等语言元素在译 文评价中忽略不计外，语篇应该划归在语言范畴，因
本文所讨论的语言仅指书面语言，包括源语和 为语篇被认为是语言的最大单位，也是译文评价的
译语，语言属于翻译的依托，是翻译质量评估过程中 重要因素之一。为此，评价语言层面需要考虑“词
杨自俭，2003:17-18）大的参数包括“译文内部因素”
功能论模式下的翻译质量评估的侧重也不尽相 和“译文外部因素”，前者分为内容、形式、风格三个
同，夏昭慧、曹合建认为文体可以作为评价译文质量 方面，后者分为读者对象和社会效益两方面。
的依据，因为文体成分有增加或减少语篇的正式程
关联理论模式认为，译文的最大关联就是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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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NO.2 2012
现象具有根本性的认识作用；“思维”是译文质量评 言层面上所要考虑的基点应有所侧重，比如汉英翻
价的必然，因为客体和主体都有各自的思维活动，合 译就要更多考虑英文的形态结构框架，英汉翻译要
理推理和认知翻译过程所涉及的客体或主体的思想， 更多考虑汉语的语义结构框架。
再探翻译质量评估参数
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NO.2 2012
何三宁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
摘 要 ：翻译是有文本参照的一种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活动，是始终贯穿着人类思维的一种认知与推理过程，其 目的是在不断追求意义的最大趋同。翻译的本质为译文质量评价构成了语言、实体、思维等参数，其中语言与文本 是翻译的依托，效果是译文的体现，而文本特征、功能与交际者的关系彰显着译文的实体以及交际者的思维过程， 恰当处理原文与译文在形式、内容、效果之间的关系，才能够全面考虑影响译文质量的各种因素。其原则是依据翻 译的本质来寻求和确定科学、理性的理据，以及客观、准确的评价参数，这会为译文质量评估模式的重新构建打好 坚实的基础。
态 ) 对等 ( 译文接近原文意图达到的效果的程度及原 关联和句法修辞 )、“语篇关联”（包括衔接性、连贯
文和译文的施事功能 )、词汇特性 / 语域 ( 行话、习语、 性、语境性、意图性、互文性）和“整体关联”（包
借词、熟语、词义中的内涵意义及情感意义 )。”（唐 括风格和可接受性）。
韧，2004:101）作者将该模式应用到广告语篇分析
句进行及物性和语气、情态分析，以揭示和描写它们 的客观、合理、较为全面的译文评价参数。
的概念与人际意义以及译文对原文在这两种意义上 的偏离情形；然后，在整个语篇内对所描写的“偏离”
2. 翻译质量评价参数分析
予以分类梳理和作出价值判断；同时确定不同类型
通过上述各模式发现，评价的参数由于角度的不
的“偏离”对译文质量影响的权重；最后进行运算 同而有所差异，有的侧重微观，有的侧重宏观。评价
种系统评估的模式，她借用 Karl Bühler 的三种关于语 的等价性”,“译文使目标语言读者获得原作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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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翻译 2012年 第2期
程度称之为译文的信息的传递性”（1996: 19-21），信 而“得体”不仅“译文要在源语与译入语两者之间寻
息等价性是译文对原作而言的 , 信息传递性则是译 找一个‘得体’的位置，既要体现原文及源语文化中
下的参数体系。国内学者也试图借助其他理论探索 一种文本类型都是通过其语义特征、词汇特征、语法
TQA 模式及其参数，各类模式多达十余种，但由于 特征、文体特征来确认的，这些特点影响着文本的翻 各模式的评价方法与侧重有所不同，其参数也不尽 译方式并构成翻译批评的基础。”（谭载喜，2005:75）
相同，其中主要有等值论（吴新祥、李宏安，1984）、
在翻译质量评估（TQA）模式中，探讨较为客 随 后 又 增 补 了 视 听 媒 体 文 本（audio-medial texts） 观、全面、科学的参数极为重要，然而，不同的学者 （1977/89:108-109）。信息型文本传递的是信息、知识、
对译文质量评价的参数有着不同的侧重。目前，西 观点等，文本侧重内容或“话题”；表情性文本强调
接词及其他推理指示词”、“推理指示词及其他命题 功能”、“论辩类型”、“辞格”、“叙事策略”6 个参数。 Williams 认为“它们涵盖了文本的所有信息和目的，
（genre），用这些参数来分析和比较原文与译文，以 也涉猎了文本的宏观和微观方面以及它们相互依存 寻找两者之间的差异，“划分出在语篇体裁和语境方 的关系。同样，该模式及其参数也达到了 TQA 模式
篇类型和语旨 ( 原文和译文的语言和叙述结构 ) 及语 强，反之亦然。译文质量的等级就是语境效果关联
篇功能 ( 如说教型、信息型、说明型、说服型、呼唤 度的强弱之分。同时，该模式还设置了微观评价的
型等 )、形式对应、主位结构的连贯、语篇─语用 ( 动 采分点，即评价译文的参数“语际关联”( 包括语义
度的作用。依此“设定具有增加语篇正式程度的文 译文优劣的趋同原则，是译文质量评价的理论根据。
体成分的值均为 +1，称为正成分；具有增加语篇非 翻译质量评估“不管是句子层面还是语篇层面，不
正式程度的文体成分的值均为 -1，称为负成分。”（夏 管是体裁风格还是读者效果，都涉及原文与译文在
昭慧、曹合建，2003:84）然后将语篇中所有的正负 意义上的趋同，追求的是语境效果的最大关联”（何
便属非正式之列。并就此设置了文体成分表，其中 翻译质量就越差。同样பைடு நூலகம்“语境效果”与“最大期待”
确定了英语的正负成分和汉语的正负成分。唐韧试 之间也存在着关联度，也就是说效果越小，期待值越
图在语用 - 语篇途径下，以牺牲语义为代价，寻求语 低；效果越大，期待值越高。可以看出，语境效果是
用层面的对等。该评估模式突出以下几个参数：“语 上述两种推理追求的目的，语境效果越佳，关联度越
首先考虑的评价参数。语言是人类社会中极为复杂 汇”、“语法”和“语篇”（Newmark, 1988/2005: 12-
的一种现象，是一切具有较为固定的表达元素并在 21）三个主要因素。“词汇”是评价译文的最小语言
一定规则上可形成某种表达主题的结构集合。所以， 单位，涉及方言、语域和专门术语，具体来说有“词
值分别相加，除以语篇的总字数，所得两个值分别 三宁，2008/2010:156）。同理，TQA 模式的构建也
表示为该语篇的正式与非正式程度。若正式程度之 应该追求“源语信息”与“语境效果”间的“关联度”，
值大于非正式程度，该语篇文体便属正式体的范围； 即趋同程度，或认知的差异度，语境效果越是接近源
若正式程度之值小于非正式程度之值，该语篇文体 语信息，翻译质量就越好，语境效果远离源语信息，
文对目标语读者而言的。同时还设置了八项具体标 的特点，又要适应译入语及其文化的需要。”而且“译
准（措辞准确性、逻辑一致性、修辞一致性、文体一 文的各个层面都有各自的目标，译文总体目标就是译
致性、语音转化得体、语法规范性、文理通达性、克 文各方面相互影响作用后而达成的‘得体’。”（李晓敏、
服文化差异障碍）以用来衡量译文的质量。
得出偏离值，从而判断译文和原文的“对等”程度（司 译文质量的参数会涉及面很广，既涉及双语文本的
显柱，2004:45-50）。该模式认为，翻译的本质就是 “内容”“形式”，也涉及到译文的“效果”。作为笔
原文与译语在意义上保持对等，而意义不外乎语义 译的质量评估，“内容”是作者或译者通过语言所表
（semantic）、语用（pragmatic）和语篇（textual）三 达的题材及其意义，“形式”是作者或译者所使用的
方较有影响的有 House（1977/1997）“功能—语用原 的是作者所运用的语言美学特征；操作型文本的焦点
则”下的参数体系、Reiss（1971）“语篇类型原则” 属呼唤，即引诱或规劝文本的读者或“接受者”采取
下的参数体系和 Williams（2004）“文本论辩原则” 某种行为。由此而确定翻译的目的和方法，因为“每
考量并罗列语言参数是极其困难的，问题是如何在 义搭配”“修辞风格”等；“句子”是评价译文的主要
可操作的前提下，较为合理地确定语言参数，较为客 语言单位，包括英语语言所涉及的各种句法结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