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电影《改编剧本》中的解构策略
套层结构·改编剧本 电影 结构 分析 课件

• 查理:天性木纳、不善交往、坚持艺术 • 唐纳德:“庸俗”、在工作生活中左右逢源
• 混乱、斗争、闪回、幻想、碎片、苦闷、彷徨 • 色情、枪击、追杀、撞车、示爱
套层结构的主要特征
• 1、两个叙述时空呈现出互为参照性、互为 文本。
• 2、两个时空的故事都呈片段性,在交叉行 进当中,互有渗透、互有隐喻。
《改编剧本》
• 导演:斯派克·琼斯 • 编剧:查理·考夫曼 • 两人曾合作 《成为马尔科维奇》 • 获奖情况: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奥斯
卡四项提名,其中克里斯 库珀获得最佳男 配角奖项。
• 《兰花窃贼》是一本畅销书,作者叫苏 珊·奥尔琳。
套层结构(戏中戏)
• 原属“纹章学”的术语,被法国结构主义 理论家们借来做电影符号学分析的称谓。
• 3、两个叙述层面为电影主题提供了多种诠 释方式,使得这类影片的主题都具有双重 或多重意味,并被表达得淋漓尽致。
套层结构的主要特征
• 4、观众在接受这类影片时,会得到更多的 除故事之外的含义和感受。
• 5、电影似乎可以和文学、戏剧一样,脱离 通俗娱乐的领域,取得与其他艺术形式相 等的地位。可以展示出书写的人生和真实 的人生两种况味,质疑“人生如戏”或 “戏如人生”的断语。
获最佳改编剧本奖的作品
• 《断背山》 • 《酒杯人生》 • 《无间道风云》 • 《面纱》 • 《阳光小美女》 • 《指环王》 • 《全金属外壳》 • 《毒品交易》
• 《苹果酒屋的规则》 • 《钢琴师》 • 《美丽心灵》 • 《迷幻列车》 • 《看上去很美》 • 《盲井》 • 《天下无贼》 • 《暗恋桃花源》
• 所谓套层结构,又称戏中戏,它由两条线 索构成。一是正在讲述故事的人本身的发 展,二是影片讲述的故事。
影视导演中的剧本分析与改编技巧

影视导演中的剧本分析与改编技巧影视导演在拍摄一部电影或电视剧时,剧本的分析和改编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剧本是影视作品的基础,它决定了故事的发展和角色的塑造。
因此,导演需要对剧本进行深入的分析,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必要的改编。
本文将探讨影视导演中的剧本分析与改编技巧。
一、剧本分析剧本分析是导演在准备拍摄前必须进行的工作。
通过对剧本的分析,导演可以更好地理解故事的结构、角色的性格和情感,以及故事的主题和风格。
以下是一些剧本分析的技巧:1. 故事结构分析:导演需要分析剧本的故事结构,包括起承转合、高潮和结局等。
通过了解故事的结构,导演可以更好地把握剧情的发展,合理安排拍摄顺序。
2. 角色分析:导演需要对剧本中的角色进行深入的分析,包括角色的性格、动机和情感等。
通过了解角色的内心世界,导演可以更好地指导演员的表演,使角色更加立体和真实。
3. 主题和风格分析:导演需要分析剧本的主题和风格,包括故事所要传达的核心思想和情感,以及影片的整体风格和氛围。
通过了解主题和风格,导演可以更好地把握影片的整体调性,使其更加一致和有力。
二、剧本改编剧本改编是导演在拍摄过程中可能需要进行的工作。
有时候,原著小说或戏剧的剧本并不适合直接搬上银幕,导演需要对其进行必要的改编。
以下是一些剧本改编的技巧:1. 删减和调整剧情:导演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删减或调整剧本中的剧情,使其更加紧凑和流畅。
有时候,原著中的某些情节可能过于冗长或不适合电影或电视剧的表现形式,导演可以根据需要进行必要的删减和调整。
2. 改变角色性别或年龄:有时候,导演可以改变剧本中角色的性别或年龄,以适应演员的特点或市场需求。
这样的改编可以使角色更加符合观众的认知和期待,也可以为演员提供更多的表演空间。
3. 添加或修改对白:导演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添加或修改剧本中的对白,以使其更加贴近观众的生活和情感。
有时候,原著中的对白可能过于文学化或不符合观众口味,导演可以根据需要进行必要的修改。
浅析电影《改编剧本》中的解构策略

全 部的乌龟 标本 之后 ,又说 从此 之后他 便再 也没 有收集 过任何乌 龟。说到他 对
鱼 无 比痴 迷 之 后 , 之 后 愤 恨 地 说 他 受 够
了鱼 。
文本 中心 、将 文本 置于 困难 境地 、扩大
语境 的无 限流动 性、排列 “ 印迹”、更
替换 补等 方面。被消 解 的文本逻 各斯 中 心被 形容成 核桃 的 内核—— 具 有优势 、 位居 中心 ( 张首 映 ,2 0 :2 0 24 9):这种 中心往往 在文本的 自反性因素中被消解 ; 而罗兰 ・ 巴尔特则将文本 比作 无核 葱头 , ( 运 华,2 0 :2 认 为作 者 已死 , 邱 0 52 4) 文本 向读 者开放 ,让 其参 与文本 阐释和 意 义构建 ,主张读 者主体 论而 非作者 本 体论 。解构 策略还体 现在 文本 的游戏 笔 触 凸显 出的对意 义的确定 性和 终极性 的
【 关键词 】 解构策略
自反性 观影期待 晦涩结构
d i O3 6 /.s .0 2 9 62 1 .40 3 o: .9 9j s 1 0 —6 1 .0 12 . l in 2
解 构 性 思 维 方 式 可 以 追 溯 到 古 希 腊 哲学 或者 中国 的老庄思 想 , ( 刚 , 朱 2 0 :0 0 12 1)然而解 构 主义真正 得 以发扬
一
样 ,在 文本 或影 片中,修 辞 与逻辑 的 自
反 性 因 素 使 其 张 力 得 以暴 露 。 于 是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片
、
建构并解构 的自反性解构策略
制片人如何进行电影剧本改编和创新

制片人如何进行电影剧本改编和创新电影是一种集艺术与商业于一体的媒体形式,而电影剧本则是电影创作的基石。
对于一位制片人来说,如何进行电影剧本的改编和创新是十分重要的。
本文将探讨制片人在电影剧本改编和创新方面的方法和策略,以期为电影创作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考和启示。
一、理解原著,保持核心元素在进行电影剧本改编时,制片人首先要深入理解原著作品,从中抓住核心元素。
原著作品可能是小说、剧本、漫画或现实故事等,制片人需要找到其中引人入胜的情节、丰满的人物塑造或独特的主题思想,并将其保留在剧本改编中。
通过细致入微的挖掘和解构,保留原著的精髓,制片人可以在电影中展现出与原著一脉相承的魅力。
二、灵活运用改编手法创新并不意味着彻底改变原著作品,而是在理解和保持核心元素的基础上,灵活运用改编手法。
制片人可以适当地修改情节、角色或设置,以更好地适应电影语言和传达独特的表达方式。
例如,可以增强原著情节的紧凑度和戏剧冲突,或是对角色关系进行深入挖掘。
通过运用各种改编手法,制片人可以为观众带来新鲜感和震撼力,同时也能更好地呈现原著作品的魅力。
三、打造独特的电影语言在创新中探索独特的电影语言也是一位制片人需要关注的重要方面。
电影是一种视听艺术,制片人可以通过运用不同的故事叙事方式、摄影手法、音乐配乐等来创造独特的电影体验。
通过深入思考如何将原著中的故事和情感用电影语言传达出来,制片人可以塑造出独特的电影风格,为观众带来独特的视听享受。
四、保持与原著作者的沟通与尊重在进行电影剧本改编和创新时,制片人需要保持与原著作者的良好沟通,并尊重原著作者的意见和创作理念。
原著作者对自己作品有着独到的理解和情感,制片人可以通过与其深入交流,寻求灵感和建议,并确保对原著的改编不会偏离原作者的初衷。
这种尊重和合作能够使得电影剧本改编更加贴近原著精神,并得到原作者的支持和认可。
五、市场营销与观众反馈的重要性制片人在进行电影剧本改编和创新时,也要充分考虑市场营销和观众的反馈。
电影改编的创作策略与挑战

电影改编的创作策略与挑战电影改编是一种常见的创作形式,它将文学作品、真实事件或其他形式的故事转化为电影剧本并加以表现。
这种创作方式既有其独特的优势,又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
本文将探讨电影改编的创作策略和相关的挑战。
一、创作策略1. 保持原著精神在进行电影改编时,首要的任务是保持原著作品的精神内核。
无论是小说、戏剧还是漫画等,每个作品都有其独特的氛围、主题和核心观点。
电影改编应遵循原著的基本故事线和人物角色,确保观众可以在电影中感受到原著的魅力。
2. 精简与删减文学作品往往包含大量的细节和描写,而电影负有限定的时间和空间,需要通过精简和删减来适应电影语言的表现方式。
改编者需要准确把握故事的核心,选择主要情节和角色,并去掉那些对电影叙事没有直接贡献的部分。
3. 转化元素与表达形式电影和文学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改编者需要将文学作品中的元素转化为适合电影表达的形式。
例如,可以通过图像表现、镜头切换、音乐配乐等手段来诠释原著中的象征性意义,将文字描述转化为视觉和听觉的刺激。
4. 添加新元素为了使电影更具观赏性和娱乐性,改编者有时会在原著的基础上添加一些新元素。
这些元素可以是创造性的情节发展、转变人物角色或增加幽默和戏剧元素等。
然而,改编者需要在保持原著精神的同时,谨慎添加这些新元素,以免破坏原著的完整性。
二、挑战1. 约束和压力电影改编通常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和预算内完成,这给创作者带来了约束和压力。
他们需要在维持原著精神的同时,对故事进行删减和改动,保持电影的流畅叙事和观赏性。
这种约束常常使得创作者们需要做出艰难的决策,以保持作品的整体效果。
2. 观众的比较心理人们对于原著作品往往有自己的想象和情感投入,因此观众在观看电影改编作品时往往会对其进行比较。
如果电影与原著差距太大,观众会产生失望和不满。
因此,改编者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能过分迎合原著,也不能完全摒弃原著。
3. 故事的转化与呈现将文学作品中的故事转化为电影需要面对不同的呈现方式。
制片人如何进行影片的剧本分析与改编

制片人如何进行影片的剧本分析与改编影片的剧本分析与改编是制片人在影片制作过程中的重要环节之一。
通过对剧本进行深入剖析和改编,可以提升影片的艺术质量和商业价值。
本文将探讨制片人如何进行影片的剧本分析与改编。
一、剧本分析剧本分析是制片人进行影片改编的第一步。
通过对剧本的全面分析,制片人可以确定影片的创作方向,同时发现剧本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和潜在机遇。
1. 故事结构制片人需要评估剧本的故事结构,包括起承转合、高潮迭起等方面。
故事结构的合理与否直接影响影片的叙事效果和观众的观影体验。
制片人可以借助故事板或大纲等工具,对剧本的结构进行可视化分析。
2. 角色塑造角色是影片的核心元素之一,制片人需要关注剧本中的角色塑造是否生动饱满、具有可塑性和代入感。
分析角色的心理动机、性格特点和发展轨迹,可以帮助制片人判断是否需要对角色进行改编或优化。
3. 对白和情节制片人需要审视剧本中的对白和情节,评估其是否具有张力和吸引力。
对白的质量和情节的安排直接决定了影片的节奏和张力感,制片人可以提出建议或改善方案,以提升剧本的质量。
4. 主题和内涵剧本的主题和内涵是影片艺术性的重要表现形式。
制片人需要分析剧本所要表达的核心观点、主题内容和情感体验,以确定是否需要加强或调整剧本的主题内涵。
二、剧本改编剧本改编是在分析的基础上对剧本进行修改和调整,以适应影片制作的需求和市场潜力。
1. 结构调整根据剧本分析的结果,制片人可以提出对故事结构的调整意见。
例如,删减或改动某些情节,增加剧情的紧迫感或高潮冲突,使故事更加紧凑和引人入胜。
2. 角色优化制片人可以根据分析结果,对角色进行改编和优化。
例如,增加角色的背景设定或性格特点,使角色更加立体饱满;或者调整角色之间的关系,增加剧情的复杂性和张力。
3. 对白修改通过对白的修改,制片人可以提升角色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表现力。
对于某些重要的对白,制片人可以进行删减、替换或重新编写,以使对白更加生动、简洁和有力。
解构主义视域下的“反身性”探讨——以《改编剧本》为例

近年来,“反身性”成为西方学术领域研究的热门术语和议题。
理论界将“反身性”的概念引进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法学、政治学、哲学、艺术等领域,使“反身性”的内涵日渐丰富。
但“反身性”这一概念的热门也决定了其使用上的混乱。
正如林奇所言:“反身性是一个重要但又混乱的议题。
一些社会理论视之为人类的一种基本能力;而另一些社会理论将之界定为一种系统性能;还有的理论称它为一种批判或自我批判的行动。
……一些研究纲领把反身性当成提升客观性的方法论基础,另一些则视之为削弱客观主义,揭露方法论‘诡计’的批判性武器。
”①一、“反身性”理论的发展和内涵“反身性”原本是金融概念,美国金融投资家乔治·索罗斯在抽象和实践两个层面上提出了反身性的历史理论。
索罗斯曾指出,“在有思维的参与者所构成的事件中,思维和实在的关系并非认识论的单向反映,即思维服务于对实在的理解”②,而是思考主动影响人们参与其中并对之进行思考的事件(或处境)。
索罗斯的观点强调了“反身性”中自我塑造和自我循环的特质,这样的特质可以概括理解为,实践或环境让我们获得某种思想,这种思想可以指导我们的行动,而我们的行动又会推动事件或环境的进一步发展。
苏柏在其以“反身性”为主题的论文集中指出:“它(反身性)包括符号的自我指涉、原则和断言的自我运用、命题和推论的自我证实和自我反驳、语言的自我实现和自我歪曲、逻辑实体和法人实体的自我创造和自我破坏、能力的自我扩大和自我限制、循环性的推理、循环性的因果关系、循环性的和螺旋形的重现、反馈系统、相互依存性、互惠性、有机形式。
”即“反身性”具有自我指涉、自我反驳和自我破坏的特点。
此外,苏柏也提出“反身性”具有广泛内涵和用法,且任何指向自我的话语和行动都具有反身性③。
在国内“反身性”的相关研究中,肖瑛写了不少有影响力的论文,探讨“反身性”的内在张力、反身性与“曼海姆悖论”的关系等议题。
《“反身性”多元内涵的哲学发生及其内在张力》通过详细分析反思性反身性、悖论性反身性、循环性反身性的内在关系,指出“反身性”的基本含义是自我指涉,这种自我指涉表现为自我反驳、自我反思和诠释学循环④。
微电影剧本的改编策略浅析

微电影剧本的改编策略浅析作者:陈亚伟来源:《艺术科技》2013年第04期摘要:微电影剧本改编不是一种简单的移植,而是在忠实和深刻理解原作品的基础上过行的一种从内容到形式的再创造,是改编者根据原作品提供的生活、故事、思想按照微电影艺术的特殊要求和表现方式进行构思、整理、再创造的艺术活动。
关键词:微电影剧本;改编;原著近年来以微电影为代表的“微”传播将传统的电影演变为一场草根文化的大众狂欢。
由于微电影传播的全民性、开放性、多样性和互动性使得电影艺术开始从曲高和寡的艺术殿堂中走出来,以更加随和的姿态走进大众生活中。
同时,微电影的流行也改变了我国电影的潮流化进程,使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即“人人电影”时期。
只要有条件、有创意,人人都有可能自觉或不自觉地参与到微电影创作过程中。
微电影剧本创作大概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原创剧本,另一种是改编剧本。
原创剧本是作者运用电影思维和电影艺术的规律和特点,将自己的体验、理解和评价创作成为剧本。
一直是微电影创作的主流。
由于微电影的大众参与性,并不是所有的拍摄者都会自已创作剧本,大部分拍摄者在实际的拍摄计划中都会对已有剧本进行改编以适应自己的电影剧情要求。
改编剧本是以的原有的作品如小说、戏剧、散文、神话、其他影视剧、其他剧本为题材基础,按照编剧导演的改编思路,结合微电影的艺术特点与技术要求进行重新编写,使其成为一部能进行微电影拍摄的剧本。
1 微电影剧本改编题材的选择上要注意以下几点(1)明确微电影所面对的观众群。
观众的年龄层次和文化层次决定着改编作品内容的层次。
目前微电影的受众已十分大众化,从少年到老年,从农民工到白领,都可以是微电影的受众,对微电影受众群的分析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每一部故事性微电影或广告性微电影都有自己独特的受众群。
(2)原作品具有可提炼的内容和主题。
在进行改编时,原作品的内容和主题应是明确的、正能量的,可提炼的,过于繁杂与晦涩的主题和内容不适合微电影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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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电影《改编剧本》中的解构策略解构性思维方式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哲学或者中国的老庄思想,(朱刚,2001:201)然而解构主义真正得以发扬是在1966年德里达提交论文《人文科学话语中的结构,符号和游戏》后。
由于解构主义反权威理性的倾向迎合了对长期模式化产生厌倦的人们的心理,60、70年代解构主义有了势如破竹的发展。
而它的宗旨是对所谓恒定不变的结构、中心以及终极意义进行宣战并给予全盘否认,而对人的主体能动进行突出强调(邱运华,2005:200)。
德里达强调,解构不是一种方法、技术,而是一种策略。
(邱运华,2005:211)而这种策略主要包括:解构文本中心、将文本置于困难境地、扩大语境的无限流动性、排列“印迹”、更替换补等方面。
被消解的文本逻各斯中心被形容成核桃的内核――具有优势、位居中心(张首映,2002:429);这种中心往往在文本的自反性因素中被消解;而罗兰•巴尔特则将文本比作无核葱头,(邱运华,2005:224)认为作者已死,文本向读者开放,让其参与文本阐释和意义构建,主张读者主体论而非作者本体论。
解构策略还体现在文本的游戏笔触凸显出的对意义的确定性和终极性的攻击上。
2002年由哥伦比亚公司发行的《改编剧本》,编剧一栏是:查理•考夫曼和唐纳德•考夫曼;事实上唐纳德•考夫曼是被虚构的。
这部影片从宣传海报上便带有了极强的解构意味,而影片中的人物、结构和主题也大量运用了解构策略。
它的解构策略主要体现在:利用影片存在的自反性因素,对建构出的中心和意象进行解构和颠覆;对观者的传统式被动的观影期待进行解构,让读者参与影片意义建构;将影片置于困难晦涩的结构中,以不连续穿插式叙事对意义的终极性进行解构。
本文将会详细分析影片所展现的解构策略。
一、建构并解构的自反性解构策略一个文本或剧本往往蕴含着解构自身话语的声音,而不是提供一个固定而确认的意义。
(Guerin,2004:340)文本生发出一种批评语言,它不再认为自己的叙事具有透明性,它对自身的文本性和不能立于叙事之外有了自我意识(柯里,2003:54),而杰弗里•哈特认为这种自我意识在不断破坏自身的意义,解构自身。
(朱立元,1997:320)――这就是自反性因素。
而这种内部矛盾不能提供一个确定的意义。
在自反性语言中,影片或文本常常会运用了策略逆转,抓住不被极正统观念的阐释者所看重的细节对所谓的正统与中心进行颠覆和解构。
《改编剧本》这部影片先建构了纯洁的、灵魂的、积极并严肃的正统阐释者钟爱的意象,之后将之解构并还原为污秽的、肉体的、消极并随意的真实现象。
1、纯洁的与污秽的影片最为明显的一处“纯洁的”建构便是“兰花”这个形象。
兰花被看作是高贵与优雅的象征。
影片中有三处近距离拍摄兰花的镜头――兰花显得恬静而雅致。
除了兰花本身的纯洁,它对三个角色带来影响也是纯洁而积极的。
拉罗歇对兰花的研究专注而饱含激情,这让奥尔林感慨自己生活中的激情短缺,同时也影响了考夫曼对对兰花的情绪。
这些痴迷与激情显现出对崇高艺术的顶礼膜拜。
然而如德里达对解构策略的总结一样,在文本或影片中,修辞与逻辑的自反性因素使其张力得以暴露。
于是影片对正统阐释的解构也逐步体现;这种解构不是立马呈现,而是通过拉罗歇出尔反尔的话做着预热。
拉罗歇说到要收集全部的乌龟标本之后,又说从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收集过任何乌龟。
说到他对鱼无比痴迷之后,之后愤恨地说他受够了鱼。
这些语言上的自反性都为解构兰花纯洁的形象做了铺垫。
当奥尔林发现拉罗歇对兰花的热爱只是因为它可以提炼出一种毒品时;兰花所有纯洁的形象被污秽的毒品形象所颠覆;而拉罗歇对兰花的激情对艺术“纯洁的”膜拜也被解构为对利益的追逐。
“纯洁”的兰花形象被完全解构为毒品的载体,成为“污秽”的象征。
读者也会在思考中为自己的感动与对美的欣赏感到哑然失笑。
2、灵魂的与肉体的伴随兰花而存在的隐形建构是“激情”。
拉罗歇曾向奥尔林描述过这种激情:如果你坚持不懈地寻找某种东西, 超越了疑惑、超越了无助、超越了你将永远也找不到的迷信, 它就会出现。
这种激情已经上升为一种灵魂的追求。
拉罗歇的激情成为奥尔林羡慕的对象。
而对灵魂的升华的寻找同样感染了考夫曼,让他充满了求知欲。
隐形建构下的激情,是灵魂的升华、精神上的追求。
但影片蕴含的自反性因素使这种激情也被潜藏的对手所解构。
影片通过考夫曼的发现揭露了真相:这种激情只是因为拉罗歇在追逐利益,而奥尔林则是毒品共享者并且是拉罗歇的情人。
初时建构的灵魂上的升华与不朽,最后被一种肉体关系和肉欲享受所破坏到支离破碎。
影片中这里不但解构了灵魂的升华,而且完全颠覆了读者对影片美好的期待,将罪恶加注去悖离原有的建构,使观者恍然有种心痛的刺激。
3、积极严肃的与消极随意的除却对纯洁的兰花和灵魂的升华的建构,影片还对人物形象进行了建构:印第安人文森和奥尔林。
在偷兰花时,拉罗歇对警察解释说印第安人文森是为了保护其领域内的稀有物种做贡献,这是他们的权利――利用印第安人在美国的权利这种严肃宏大的背景帮助人物建构。
而真相却是文森是毒品利益攫取的帮凶。
而奥尔林在初遇文森时,他那温柔令人神醉的讲话气质使她相信了:这不是一次私人谈话,这是印第安人的方式――利用古老而神秘的部族对人物形象产生了又一次的建构。
直到影片最后,知道了文森是忠实瘾君子之后,奥尔林恍然大悟那天文森的讲话状态只是因为他吸食了毒品的效果。
所有真相与积极严肃的“印第安人的方式”完全没有关系。
利用印第安人古老神秘的特性构建的积极严肃而宏大的话题,最后被解构成了消极随意而猥琐的现实原因。
这种对建构的形象与解构后的现实形成巨大的张力和强烈的断裂。
而奥尔林在考夫曼眼中一直是美且有才,魅力十足的。
而影片最后她不再美好,相反,她是个拿着枪到处杀人灭口,唯恐泄露自己黑暗生活的吸毒者和犯罪者。
奥尔林积极向上,追求精神升华的形象也被解构成了消极向恶、低级庸俗的媚俗形象。
在所有颠覆和解构出现之前,影片只是用一幕幕现象和拉夫曼的想象作主导诱使读者建构了相应的读者期待,之后再对这种观影期待进行解构,以使读者能参与影片自行建构其意义。
二、颠覆读者观影期待的解构策略因为语言中蕴含了许多自反性因素,因此在影片中,语言拥有自由空间,而意义就没有固定性和终极意义了。
德里达认为写作是个创造踪迹的活动,意义毫无根据可寻,文本因支离破碎而成为话语“自由嬉戏”的场所。
(邱运华,2005:207)对于意义的不确定和无终极性,巴尔特在《S/Z》中以作者已死,而读者拥有主体性的角度提出“可写作的文本”概念――读者面对文本多义性,可以放弃对终极意义和深度模式的追索,通过参与文本意义的阐释,进行自己的再创作。
(邱运华,2005:209)解构主义解构了作者和导演的权威性,交还了读者和观者的创造性和主动性。
电影《改编剧本》不但对建构出的形象和内容做了解构,对读者的传统式被动观影期待也做了解构,交还给观者的是参与影片意义建构的权利。
这种结构分为两部分:一种是对观者对兰花形象、人物形象和灵魂升华的美好追求的解构,另一种是对观者所认定的影片结构模式进行的颠覆。
影片在开始建构兰花纯洁的形象、灵魂的升华和人物的高尚与美丽时,就为观者建构了一个传统的审美模式。
在这个模式里,观者为纯洁的兰花痴迷、对灵魂的升华神往、对积极严肃的人物微笑;观者掉落入了传统的被动观影模式,随着剧情悲喜。
然后,影片将污秽的、肉体的、消极随意的真相给出,观者的观影期待得到了撕裂性的解构。
他们需要积极参与思考发生了什么,需要对自己之前所建构的期待质疑并摒弃。
这时,影片对观者是开放的并欢迎他们的思考和再创作。
而对于观者认定的结构模式,影片从一开始就在进行建构。
通过考夫曼的想法表达出对基本格调的处理:要和好莱坞商业剧本不同的,要纯艺术的。
这种建构同时也奠基了观者对本文的认识――是纯艺术反商业、去暴力色情、去爱情模式的影片。
影片同样以断裂式颠覆的手段解构了对这种观影期待。
影片最后出现的一系列凶杀,情感、追赶――无一例外地套用了好莱坞电影的经典模式。
让观者对于之前认定的结构模式有了彻底颠覆的认识,体会到跟着剧情被动接受并非良策之后,观者在这种张力之中积极参与影片意义的建构,对涌至的多义性作出自己的阐释。
贯穿整部影片的建构和解构让影片充满了冲突与张力,也让观者在感官上体验一种艰难和混乱。
三、置影片于困难解读的解构策略德里达说解构的宗旨就是对那些自相矛盾的两难困境、盲点或者要素小心翼翼的追求。
(邱运华,2005:211)这种追求常常使得可写作的现代作品晦涩难懂、结构复杂的。
在节奏上,影片是由缓慢的抒情浪漫式到急速的事件涌至的现实式;叙述的手法上,影片运用两条主要的故事线交叉穿梭讲述,将影片置于困难解读和晦涩难读的境地使结构支离破碎,这样,导演才能对影片有更任意的掌控,才能对其游戏之以消解固有模式和思维下的终极意义。
“分解批评的方法是说明怎样使文本的主要逻辑系统隐入困境,并紧紧抓住症状性要点,使文本陷入困境,变得松散和自相矛盾。
”(张首映,2002:438)除此之外,影片还在视觉上为观者设置了障碍――拉夫曼和孪生弟弟唐纳德在形象上极为相似,这让读者产生了视觉的混淆,从而增加了影片的赏析难度。
而多条故事线的交叉又穿梭于虚幻与现实、过去与现在中,被削弱的故事情节让影片显得支离破碎、模糊难辨。
结构支离破碎,导演反而能摆脱模式化叙事的影响,从而能更加自由的主宰电影。
在主题上,影片也利用欺骗、矛盾的方法为观者的解读埋下层层障碍。
德•曼认为在语言上存在矛盾性、虚构性、欺骗性,从而因其存在的自我解构因素导致文本或影片的不可阅读。
(朱立元,1997:314)影片从开始就通过考夫曼之口强调了艺术的纯粹性――这是个关于花的电影,故事将没有暴力,没有性,没有灾难,没有爱情,没有冲突;然而到了影片后期,所有的这些缺失之物却又急剧涌现――在短短的时间内观者目睹了车祸,枪杀,爱情和冲突。
艺术的纯粹性被解构,转而被典型的好莱坞商业大片的方式代替。
德里达认为文本因支离破碎而成为话语“自由嬉戏”的领域。
(邱运华,2005:207)解构的价值不在于最终意义,而在于过程中观者的阐释权利。
这种对过程的侧重就需要一种反模式、支离破碎的结构去创造足够多义且自由的空间供读者完成主体式解读。
自反性之间的张力、结构的凌乱、蒙太奇式拼接、主题的逆转――这些都让观者对影片有更大的解读空间。
面对影片多义而无终极意义的布局,观者需要拥有自己的解构式解读去阐释影片,如“阅读既是按兴趣享受意义的文化商业消费,也是创造的双重游戏――遵循文本游戏的同时,不断进行文本意义的再生产”(朱立元,1997:299)所言,对影片进行意义建构。
总之,影片以隐藏其中的修辞、逻辑和主题上的自反性因素,利用语言的矛盾性、欺骗性和虚构性,对影片内容、观者观影期待和影片结构、主题进行解构和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