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范式的不可通约性毛建儒

作者简介： 毛建儒（ 1955 —） ， 男， 山西五台人， 太原科技大学哲学研究所教授， 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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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做了之后， 他研究的世界在各处看来都将与 ［2 ］42 ” 他以前所 居 住 的 世 界 彼 此 不 可 通 约。 事实上 “现在让我们承认， 前后相继的规范之间的差别是 必要的和不可调和的。那么我们能不能更清楚地说 明那些差别是什么吗？ 我们已经反复地说明了最明 显的类型。相继的规范告诉我们有关这个宇宙的成 员和那些成员的行为的各种不同的事情 。 那就是 说， 对于像亚原子粒子的存在， 光的物质性和热或能 量的守恒等这样一些问题， 他们的意见不同。 这些 前后相继规范之间的实质性差别， 而且他们不需要 进一步说明。但是， 各种规范不止在实质上不同， 因 为它们不仅受自然指导， 而且也支持产生它们的科 学。它们在任何时代都是被成熟的科学团体接受的 各种方法、 问题范围和解的标准的来源。结果是， 接 受一个新规范常常必须重新定义相应的科学 。…… 从一次科学革命中出现的常规科学的传统 ， 同以前 而且事实上常常 已经过时的传统不仅是不相容的， ［3 ］84 ” 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库恩的观点概括地讲就是： 前后相继的规范是 不相容的。这里的原因在于： 科学家的世界观是不 同的， 他们的基本概念是不同的， 等等。由此库恩得 出结论说： 只有承认前面的规范是错误的， 后面的规 范才能被接受。例如， 牛顿力学和爱因斯坦的相对 论就是这样。 在库恩看来， 牛顿力学是错误的。 这 种错误是全方位的， 即不仅世界观错了、 基本概念错 了， 而且基本定律、 推出定律也错了。这就等于全面 否定了牛顿力学。
那就是说， 它还没有证明牛顿定律是爱因斯坦定律 的一种极限情况。 因为在向极限过渡时， 不只是定 律的形式改变了。同时我们还必须改变基本的结构 单元， 这宇宙就是由这些基本结构单元组成的 ， 那些 ” 定律是适用于这个宇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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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恩的观点就是一种纯粹逻辑的观点 。这种观 点有一定的道理， 但问题也是很明显的。 拿牛顿力 学来说， 错误肯定是有的， 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严重 的， 但不可能整个都错了。 因此库恩的观点是不符 合实际的， 特别是库恩把牛顿力学比作地心说 、 燃素 说， 这更是错上加错了。地心说、 燃素说是对客观世 界的歪曲反映， 因此从根本上说它们就是错的。 尽 管它们在科学发展中起过积极作用， 但它们很难成 为科学的组成部分。 牛顿力学则不同， 因为牛顿力 学是对客观世界的正确反映。 当然， 这里的正确反 即对客观 映只是对客观世界某一方面的正确反映， 低速情况下物体运动规律的正确反映 。正是基于这 一点， 牛顿力学成为科学的组成部分。 为什么在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上库恩会犯错误 呢？ 我们认为， 除了形而上学的思维方法外， 还有两 个方面的问题需要分析。 一是理论的来源问题。 理论来源于实践， 但在 实践过程中， 理论各部分如何形成却需要具体分析 。 科学家首先接触的是实践中产生的各种事实 。为了 解释这些事实， 科学家提出了各种假说。 假说不仅 是定性的， 而且也是定量的， 这样就出现了各种定 这些定律就变成了科学的定律。 律。经过实践证明， 例如， 伽利略的惯性定律和自由落体定律 ， 开普勒的 行星运动三定律等。但科学发展到科学定律这个层 次还不够， 还需要进一步上升。 所谓“上升 ” 就是建 立理论体系。理论体系必须有基本概念、 基本定律。 在基本定律的基础上， 还有若干推出定律， 最后是用 基本定律和推出定律去解释客观世界的现象 。 例 《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 》 如， 牛顿在 中就建立了经典 。 ， 力学的理论体系 具体地说 他在前两编中， 定义了 惯性、 质量、 力、 向心力、 时间、 空间等基本力学概念， 叙述了运动的基本定律， 即牛顿力学三定律 （ 惯性 定律、 加速度定律、 反作用定律 ） ， 以及用演绎的方 法推演出万有引力作用定律、 流体静力学、 流体动力 学等各种定律。在第三编中是用已发现的力学规律 去解释世界体系， 以及地球上潮汐的成因、 岁差现象 和彗星轨道等。 这样， 理论体系建立的过程就可以归纳为通过 实践获得事实， 在事实基础上形成假说或定律， 然后 才上升到理论体系。但理论体系的表述却把这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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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范式及范式的不可通约性
范式是库恩科学哲学中的一个基本概念， 也是 一个核心概念。范式源自希腊文， 含有“共同显示 ” 的意思， 由 此 引 出 模 式、 模 型、 范 例 等 义。 库 恩 在 《科学革命的结构 》 一书中， 对范式有 20 多种不同 的解释。这种不同的解释引起了学术界的尖锐批 ： “其 评。为此， 库恩写了“再论范式 ” 一文， 他指出 ‘范式 ’ 实， 不管 在这本书中有多少用法， 还是可以 。‘范式 ’ 各有名称， 可以分别讨论 分成两个集合， 的一种意义是综合的， 包括一个科学集体所共有的 全部规定； 另一种意义则是把其中特别重要的规定 ” 抽出来， 成为前者的一个子集。
范式的不可通约性是科学哲学中的一个重要问 。 题 这个问题是由库恩提出的， 费耶阿本德则把库 费耶阿本德的观点产生 恩的观点推向极端。 库恩、 、 ， 了广泛 深远的影响 包括在科学领域、 科学哲学领 域和其他哲学领域。
这些成员在其他方面并无任何共同之处 。作为经验 ［1 ］291 ” 概括， 反正这两种说法都可以成立。 他还说： “如果我改以‘专业母体 ’ 来表示， 意思会更明确一 。‘ ’ ， 些 专业 因为是一门专门学科的实际工作者所 ； ‘母体 ’ ， 共同掌握的 因为是由各种各样条理化的 而每一因素又需进一步说明。 这种专 因素所组成， ， 《结 业母体的组成， 包括大部或全部的集团规定 一书中称为范式、 范式成分、 或合乎范式的东 构》 西。对这种成分， 我只想列举三种对集团认识活动 因而一定特别引起科学哲学家的关心 。 都很根本的， ” 我把它们叫做符号概括、 模型、 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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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范式的改变令科学家在看待他们在
‘范式 ’ 所以“
一词无论实际上还是逻辑上， 都很接近于‘科学共 这个词。 一种范式是， 也仅仅是一个科学共 同体’ 也正由于他们 同体成员所共有的东西。 反过来说， 掌握了共有的范式才组成了这个科学共同体 ， 尽管
0602 收稿日期： 2011-
摘
要： 范式的不可通约性是由库恩提出的， 费耶阿本德则把库恩的观点推向极端， 这使他们走向科学的
相对主义与文化的相对主义 。正是这种相对主义， 使他们成为反科学主义 、 后现代主义的先驱， 而费耶阿本德本 人就是一个反科学主义者 。范式的不可通约性包含着合理的因素， 但其错误在于： 没有辩证地处理范式的可通 约性和不可通约性的关系； 没有正确理解理论各个部分的关系 。后一错误又表现在两个方面， 没有弄清理论的 “真” 来源， 颠倒了理论的 的方向。 关键词： 库恩； 费耶阿本德； 范式； 不可通约性； 分析 中图分类号： G301 文献标识码： A 5957 （ 2012 ） 01000105 文章编号：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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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恩认为， 范式是不可通约的。 不可通约也就 ： “将不同的 是不可比较， 不可公度。 对此库恩指出 — —它们的方 学派区分开的并非哪一种方法的失败 — ‘科学的’ — — —而是我们将谈到的， 法都是 看待世界 和在此 世 界 观 下 从 事 科 学 活 动 的 不 可 通 约 的 方 ” 式。
2012 年 1 月 第 39 卷第 1 期
山西师大学报（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Jan． ， 2012 Vol． 39 No． 1
论范式的不太原 030024 ）
研究中所约定的世界时， 与以往不同了。…… 革命 在科学家世界中的鸭是革命后科学家世界中的 前， 兔。…… 所以在科学革命时期， 常规科学传统发生 了改变， 科学家对环境的知觉必须要重新训练 ， 在一 些熟悉的情况下， 他必须学习去看一种新的格式塔 。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10BZX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