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赫氏反应”看小柴胡汤“振汗”

从“赫氏反应”看小柴胡汤“振汗”少阳病的病机，在于中枢神经感受器的轻微反应，包括若干与消化道分泌因子有关的功能反应，如胆汁、胰腺、肠腺分泌紊乱（少阳腑证）等等。

少阳病的症候群，多在太阳、阳明之间，常伴有浆膜分泌功能的异常改变，如胸膜腹膜等，此类少阳病多位太阳传入者，故为少阳经证，少阳病机，在中枢神经感受器、浆膜与上消化道分泌腺（含胃、小肠、肝、胆、胰腺）之间的关系，浆膜层上同样有大量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受体，病原微生物或其毒素刺激中枢神经，同样会引起浆膜，包括胸膜、腹膜以及消化道分泌腺（含胃、小肠、肝、胆、胰腺）的病理变化，其实三方面的病理变化是一体三面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少阳证那么多或然症的原因，张仲景就讲，不用全部具备的，脉弦细的时候，但见一症具是。

少阳病症候群：致病因子较弱，机体反应状态亦比较轻微，处于亚急性阶段者，就是少阳病。

其受累系统及器官，似为浆膜（筋膜）、消化道分泌腺（如胆囊炎等）及中枢神经感觉器之轻微功能紊乱反应等。

“往来寒热”的原因是“正邪分争”。

“正邪分争”就是正邪双方相持不下，互有胜负。

形成“正邪分争”的原因是，病至少阳，正气已显不足，正邪双方都呈衰减之势，正气虽能抗邪，但却无力一鼓驱邪外出；邪气虽能侵袭人体，却也不能长驱直入。

临床观察，不论系细菌、病毒或原虫感染所引起的疾病，如肠伤寒、流感、疟疾或钩端螺旋体病，以及肝炎、胆囊炎、胰腺炎等，其临床表现为往来寒热，或微热，胸胁苦满，舌苔黄腻或白腻，脉象弦滑者，均可以小柴胡汤为基础，随症加减应用，能有一定疗效，用途颇广。

有的人本身非特异性免疫功能较强，那么，感染“风寒之邪”之类的病毒抗原后，在感应阶段就可将这些“外邪”消除，或形成隐性感染，在这两种情况下，都不再表现出症状。

这颇合“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的规律。

有的人非特异性免疫功能较差，在感应阶段，就可表现出一些发热恶寒的“太阳经症”。

如果病人曾感染过类似的抗原，那么，体内免疫记忆细胞可发生再次反应，就可在二三日内，有效地清除抗原，使症状缓解。

这和“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的时相是一致的。

患者体内若没有针对这种抗原的特异性免疫，那么，疾病将沿着各个阶段持续发展，待到七日左右，特异性免疫产生后，病症就会得到消除，这就是《伤寒论》第八条“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的实质所在。

如果机体的免疫功能较弱，或“风寒之邪”超过了机体的免疫力，疾病则将持续发展，即形成了“传变”。

在这种情况下，张仲景认为“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

”足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针足阳明，就会使机体免疫力增强。

众多的实验资料证明，针刺人和动物的足三里穴，会使裂解素(主要是裂解含有大量多糖体的革兰氏阴性杆菌，也能灭活某些病毒)有所增加，而且在针后12小时增加最显著。

此外，针刺足三里不但使调理索有明显增加，从而促进白细胞吞噬指数上升，而且还能促进浆细胞生成，有利于抗体的产生。

显然，随着针刺的配合使用，使机体的抗御外邪的免疫能力增强，终止疾病的发展，自然会“使经不传”则愈了。

一般地说，外感类疾病，抗原从进入人体到完全消失，要经过三个时相:第一个时相，只有10-2 0分钟，肝脏、肺脏及脾脏可将90%的抗原从循环中消除，机体组织液恢复平衡，第二个时相，由于水解酶的作用，抗原代谢分解消除4-7天，经第三个时相，是机体内主动加强免疫消除时相后，一般5 -14天左右，抗原的分解已接近零。

“风家，表解不了了者，十二日愈”中的“不了了者”是指余邪未尽，所以，需经第三个时相才能消除。

相应地讲，太阳病传经过中出现的七日、十二日等，也反应出了人体免疫反应中的几个时值。

当然，由于个体差异和疾病的复杂性，患者在传经时日上有着差别，有明显的总的规律。

张仲景深刻地观序临传病例，揭示了外感病发展的内在规律。

利用免疫学研究这其中的道理，将会更好的指导临床研究。

少量病原体吸附，侵入机体作用部位，如胃气不足，细胞免疫功能低下，某些细胞因子产生不足，EP合成释放少，阳气衰微，故五、六日始得发热。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伤寒五六日，头汗出，微恶寒，手足冷，心下满~，妇人中风，七八日续来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此为热入血室~。

小柴胡汤可以用于具有内分泌、代谢紊乱的“热入血室”。

这个“热入血室”和那个“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的免疫反应是同一个反应模式，所以同用小柴胡汤，这是从免疫学角度来考虑这个条文。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与小柴胡汤主之。

后加减法：若胸中烦而不呕，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

若渴者，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

若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三两。

若胁下痞硬，去大枣，加牡蛎四两。

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四两。

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三两，温复取微汗愈。

若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

感受外邪后，机体并没有做出类似太阳病或者阳明病的抗病反应，而是在约五六日的时间内，出现全身不适、疲倦乏力、消化不良、情绪不稳定、心悸、胸胁不适、小便不利、咳嗽、发热与恶寒反复出现等等“中风”症状，但不必悉具。

这与少阳病血弱气尽的身体状况有关，阳气不足，抗邪乏力，正邪相争反复。

亦或是素有慢性肝病合并胆囊疾患的病人外感，同时伴有了胆源性消化不良的症状，都是小柴胡汤的干预范畴。

所谓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这与柴胡独特的药理作用有关，柴胡味苦、辛，微寒，具有疏散退热、疏肝解郁等作用，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柴胡具有退热、促进免疫功能、抗炎、抗病原微生物、保肝利胆，抗抑郁等作用，柴胡广泛的药理作用，决定了柴胡剂的广泛应用。

“赫氏反应”是钩端螺旋体病首次使用青霉素30分钟~4小时内出现的反应。

表现为突然寒战、高热、头痛、全身酸痛、心率及呼吸加快，原有症状加重，可伴有血压下降、四肢厥冷、休克、体温骤降等。

一般持续30分钟~1小时。

“赫氏反应”的机理是青霉素→杀灭钩端螺旋体→病原体裂解→毒素短期内大量释放到血液中→发热及中毒表现。

《伤寒论》云“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而以他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

此虽已下之，不为逆，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

”又云“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

”这两条讲述了小柴胡汤“振汗”现象。

“赫氏反应”与小柴胡汤“振汗”有关系吗？你会说，别开玩笑了，完全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

好，今天，我就将其扯上关系。

先说小柴胡汤的“振汗”。

从条文来看，小柴胡汤振汗现象不是普遍现象。

也就是说，不是所有服用小柴胡汤都会出现振汗。

振汗只是其中个案。

事实上，大量的小柴胡汤医案也足以证明，振汗不是常见现象。

振汗的条件有两个，一是发生在下之后，二是小柴胡汤证仍在。

换言之，某种疾病是振汗出现的大概率事件。

这个病，让医者觉得可以攻下，但病情没有变坏，后来用小柴胡汤效果满意。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病！再说钩端螺旋体病。

钩端螺旋体病是由钩端螺旋体感染引起的疾病。

包括败血症期及免疫阶段两个时期。

其中，外耳氏病是最为严重表现。

外耳氏病又叫weil综合征，即黄疸型钩端螺旋体病。

主要症状为溶血性黄疸，伴随症状有氮质血、贫血、神志不清、持续发热、全身浅表淋巴结肿大。

那么，钩端螺旋体病是我们要找的疾病吗？它和小柴胡汤有关吗？《伤寒论》云“阳明中风，脉弦浮大而短气，腹都满，胁下及心痛，久按之气不通，鼻干不得汗，嗜卧，一身及目悉黄，小便难，有潮热，时时哕，耳前后肿，刺之小差。

外不解，病过十日，脉续浮者，与小柴胡汤。

”对于本条的描述，应该就是外耳氏病。

请看下面的比较外耳氏病条文症状黄疸一身及目悉黄氮质血症小便难、时时哕贫血短气神志不清嗜卧持续发热有潮热全身浅表淋巴结肿大耳前后肿肝脏肿大胁下及心痛结论：外耳氏病表现与条文症状高度吻合！再看本条所述，难道不类似于阳明腑实证吗？很容易让人想到下法。

使用下法之后，病情没有缓解，且病症没有较大改变，再次回过头来使用小柴胡汤。

这种假设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前文说了，振汗的条件有两个，一是发生在下之后，二是小柴胡汤证仍在。

假设的情况完全符合振汗的条件。

因此，本条所述完全存在小柴胡汤振汗的可能！前文说了“赫氏反应”的机理，即青霉素→杀灭钩端螺旋体→病原体裂解→毒素短期内大量释放到血液中→发热及中毒表现。

如果把这个关系链中的“青霉素”换成“小柴胡汤”，可以吗？如果小柴胡汤的振汗表现与“赫氏反应”的症状一致，那么，上文中把“青霉素”换成“小柴胡汤”也是可以成立的。

也就是说，青霉素破坏钩端螺旋体，小柴胡汤也是起到类似的攻击病原体的作用。

病原体裂解是二者作用的殊途同归。

小柴胡汤振汗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呢？比如，有观点认为小柴胡汤的振汗也要考虑柴胡皂甙的溶血作用。

当出现溶血反应时，患者可以出现寒战、发热、血压下降等表现。

但同时出现黄疸及血红蛋白尿。

如果是溶血反应，条文应该对此有所记载。

而且，虽然柴胡煎剂、柴胡皂甙有溶血作用，但口服时此效应不明显。

我们并非完全认定“振汗”=“赫氏反应”。

只是将二者联系起来，试图寻找逻辑上的联系。

如果事实是可靠的，逻辑链是严谨的，那么，结论也应该是经得起推敲的。

只是，论证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深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