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报记 吏部尚书唐临撰
唐临《冥报记》

最近看了唐临《冥报记》里的“塑画佛像”的故事,觉得对当今的世人很有启发意义。
陇西的李大安,是工部尚书李大亮的哥哥。
武德年间,大亮在越州做总管,大安从京城去看他。
回来的时候,大亮派了几个奴婢随从大安一道回乡。
大安他们行至谷州鹿桥,夜宿旅店。
有个家奴想谋害大安,等他睡熟了,用一柄短剑刺杀他。
短剑穿透他的脖颈,又扎在床板上。
家奴来不及将短剑拔出,就仓皇逃跑了。
大安从梦中惊醒,呼唤奴婢。
奴婢们见大安惨状,想帮他拔去短剑。
大安阻止说:“一拔剑,我就没命了。
你们先帮我拿纸笔来。
”奴婢们连忙为他准备纸笔,书写遗嘱,并到衙门报了官。
大安写完遗嘱,县官也到了,急忙施救,拔去短剑,洗疮加药,大安当时昏绝了过去。
他好像又回到梦中,忽然看见一个东西,一尺多长,四五寸厚,像一块猪肉,离地二尺,从门口来到床前,发出声音说:“快还我肉来!”大安问:“我不吃猪肉,什么时候欠过你呢?”只听门外有人说:“错!非也!”先前那个似肉的东西,随声从房门出去了。
李大安的灵魂也跟着来到庭院,见庭前有湾小池,清浅可爱;小池西侧岸上,有一尊金色佛像,高约五寸,片刻之间,渐渐变大,化为一个僧人,身披崭新的绿色袈裟,对大安说:“你受伤了吗?我现在为你解除痛苦,不久你就能平安回家了。
回去以后,一定要念佛修善!”于是,僧人用手抚摸大安脖子上的伤口,然后转身离去。
大安记得他袈裟的背部,用红色绸布打了一块补丁,一寸见方,非常分明。
不一会儿,大安苏醒过来,而伤口也不再疼痛了,还能坐起来吃东西。
十几天后,京城的李家子弟,将大安送回家乡。
大安就向家人述说此行的经历。
一位婢女听了他的描述,激动地说:“主人刚刚出发的时候,太太吩咐我到像工那里为主人造一尊佛像。
他用油彩绘画袈裟的时候,有一点朱砂滴到上面。
我让他擦去,他不肯。
那个红点现在还在呢,跟主人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大安于是就起来观看佛像,发现袈裟背部的红点,宛然一块补丁,不由得惊叹神异,从此以后,李大安开始崇信佛法。
唐临《冥报记》创作缘由

第3 5卷
唐临《 冥报记》 创作缘由
王媛 宁 , 李 成
( 辽 宁师 范大 学 文 学 院 , 辽 宁 大连 1 1 6 0 3 3 )
[ 摘 要】 文章 从 时代 背 景 、 个 人 因素 及 其 与 前代 相 关 小 说 的 关 系 三 个 方 面 分 析 了唐 临 创 作 《 冥 报
记》 的 因由, 并运 用 比较 的 方 法 阐释 了《 冥报 记 》 所 反 映 的 外 来佛 教 在 中 国发 展 过 程 中与 传 统 儒 学相 融
教 盛行 的历 史 背景 、 唐 临 个 人 因素 及 其对 前 代 小说 的继 承 。其 中佛教 与 中国传 统核 心文 化 的
形 成 了 清谈 式 的 贵族 佛 教 , 这 为 其后 来 在 南 朝 的迅猛 发展 打 下 了 良好基 础 。故此 南朝 皇帝 皆 重礼 佛 , 乃 至呈 现 出 “ 南朝 四百 八 十 寺 , 多 少 楼
台烟 雨 中” 的壮 景 。
北方 自五 胡乱 华 起 , 频 频 点 。
一
也 都 提倡佛 教 。佛 图澄将 宣扬 佛教 教义 与参 与
政事 结合 在一 起 , 对后赵 石 氏助益 良多 , 促 使佛 教被 纳入 朝廷 的羽 翼之 下 , 迅 速地 发展 壮大 , 影 响直 至北 魏 、 北齐 、 北周 。 隋继 北周 。 隋文 帝 自幼 长 于 寺 庙 , 养 于 比
长举县和阴阳判官柳感智

长举县和阴阳判官长举县令柳感智编者按:长举县位于今略阳县北嘉陵江畔,古时候为故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
唐代的鬼怪小说《冥报记》中收录有一篇,描写兴州长举县县令柳智感走阴入冥,夜判冥事的故事。
今人王福巍据此有撰写了长篇小说《柳判传奇》。
一、兴州长举县兴州(今陕西略阳县),本为汉之沮县,魏晋南北朝时,氐酋杨文度占据沮县武兴城,建立武兴国。
废帝元年(552)西魏攻灭武兴国,废东益州改设兴州(治今略阳城),并在州之西北部地区置槃头郡,领长举及武世两县。
元至元十二年(1275),废长举县,并入略阳和徽县。
长举县自置至废,前后700余年。
据史料记载,长举县位于今陕西略阳北部的长峰村,这里古时候是关中入蜀的大官驿道,重要的水陆通衢之地,唐时起就在此置长举驿站,配置邮兵驿马,以传递军情并保障道路畅通。
其背依青泥岭,面临嘉陵江,地势险要,历为兵家必争之地。
唐时在其不远处置渔关、宋时筑仙人关、明代设巡检司以扼守故道咽喉。
南宋时期,金兵南侵,长举县一带又成为著名的抗金前线。
吴玠、吴璘三代人在此抵御金军近八十年,确保了南宋朝廷的半壁见山。
八十年的反复征战,仙人关前尸横遍野;杀金坪上白骨如山;长峰寺后坟茔漫布;嘉陵江畔溺毙者不计其数,江水为之阻咽……清朝同治年间的一场大雨,嘉陵江暴涨,从上游冲下大量的尸骨,当地官员实不忍看到累累白骨裸露江边,曝晒于光天化日之下,于是在原长举县南的白水江镇东山腰,修建“白骨塔”,收拣白骨,使逝者的亡灵得以安息。
二、《冥报记》中的阴阳判官柳智感的故事“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自古以来,国人就认为,死者及时下葬,既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让死者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也是对活人心灵的抚慰。
人死入“土”之后,就到了另一个世界-阴界,其在阳世的是非功过就接受阎罗王的评判,或下地狱,或入天堂。
初唐时期,佛教逐步世俗化,并与中国的道教文化结合,形成了一套以冥界为府邸、以阎罗王为主角完整的佛教地狱观念,到了中晚唐时期,这种信仰达到全盛状态。
冥报记-唐-唐临

冥报记 (唐 冥报记卷上
夫含气有生。无不有识。有识而有行。随行善恶而受其报。如农夫之播植。随所植而收之。此盖物之常理。固无所可疑也。上智达其本源。知而无见。下愚闇其踪迹。迷而不返。皆绝言也。中品之人。未能自达。随缘动见。逐见生疑。疑见多端。各怀异执释典论其分别。凡有六十二见。邪倒于是乎生者也。临在中人之后。幸而寤其万一。比见众人不信因果者说见虽多。同谓善恶无报。无报之说。略有三种。一者自然。故无因果。唯当任欲待事而已。二者灭尽。言死而身灭。识无所住。身识都尽。谁受苦乐。以无受故。知无因果。三者无报。言见今人有修道德。贫贱则早死。或行凶恶。富贵灵长。以是事故。知无因果。临窃谓。儒书。论善恶之报甚多。近者报于当时。中者报于于累年之外。远者。报于子孙之后。当时报者。若楚子吞蛭。痼疾皆愈。宋公不祷。妖星多退。黍齿凶逆。旋踵伏诛。赵高惑乱。俄而灭族之类。是也。累年报者。如魏颗嫁妾。终以济师。孙叔埋蛇。竟享多福。汉幽鸩如意。苍茍成灾。齐杀彭生。立豕而崇之类是也。子孙报者。若弗父恭于三命。广宣尼之道。邓训岁活千人。遗和熹之庆。陈平阴计。自知无后。栾黡黍侈。盈被其殃之类。是也。若乃虞舜以孝行登位。周文以仁贤受命。桀纣以残忍亡国。幽厉以淫纵祸终。三代功德。下祚长久。秦皇骄暴。及子而灭。若斯之比。触类寔繁。虽复大小有殊。亦皆善恶之验。但事法王道。理关天命。常谈之际。非所宜言。今之所录。盖直取其微细验。冀以发起同类。贻告子孙。徵于人鬼之间。若斯而已也。释氏说教。无非因果。因即是作果。即是报。无一法而非因。无一因而不报。然其说报亦有三种。一者现报。于此身中。作善恶业。即于此身而受报者。皆名现报。二者生报。谓此身作业。不即受之。随业善恶。生于诸道。皆名生报。三者后报。谓过去身作善恶业。能得果报。应多身受。是以现在作业。未便受报。或次后后生受。或五生十生。方始受之。是皆名后报。于此三报。摄一切法。无所不尽。是今诸见复然大寤。然今俗士尚有惑之。多习因而忘果。疑耳而信目。是以闻说后报。则若存若亡。见有效验。则惊嗟信服。昔晋高士谢敷。宋尚书令傅高。太子中书舍人报演。齐司徒事中郎陆果。或一时令望。或当代名家。并录观世音应验记。及齐竟陵王萧子良作宣验记。王琰作冥祥记。皆所以徵明善恶。劝戒将来。实使闻者深心感寤。临既慕其风旨。亦思以劝人。辄录所闻。集为此记。仍具陈所受。及闻见由缘。言不饰文。事专扬确。庶后人见者。能留意焉。
历史趣谈中国历史上四次灭佛的教训 古代皇帝为何要灭佛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中国历史上四次灭佛的教训古代皇帝为何要灭佛导语:历史总是在重复中警醒后人,但是总有自作聪明的人,想改写历史的规律,结果反而重演了历史的教训。
中国历史上有四个帝王向佛法发难,酿成灾历史总是在重复中警醒后人,但是总有自作聪明的人,想改写历史的规律,结果反而重演了历史的教训。
中国历史上有四个帝王向佛法发难,酿成灾难,史称“三武一宗灭佛”。
情节各异,结局却相当的雷同。
第一位: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南北朝时期,北魏太武帝拓跋焘(音:涛,鲜卑族)亲率铁骑踏平四国,一统北方。
当时佛法广传,很多人出家修行。
他438年下诏,令50岁以下僧侣还俗,以解决兵源;444年,又以佛法搞“迷信活动”为由(诏曰:“假西戎虚诞,生致妖孽”),下诏驱逐僧侣。
446年,在重臣崔浩的进言下,发出了最严厉的灭佛诏:击破焚烧佛像及佛经,拆毁寺院,活埋僧侣。
当时笃信佛法的太子再三上表劝谏,拖延了诏书的颁布,一些僧人得以逃脱。
不几日,便开始砸佛塔、毁佛像(铸钱)、烧佛经、杀僧尼……举国上下,风声鹤唳。
不听同僚苦劝,极力推动灭佛的崔浩,走上了凄惨的结局。
崔浩是汉人,自恃功高藐视鲜卑族贵族,他动用巨资把他的书和他主编的国史刻成碑林显扬,暴露国丑,触怒了权贵。
太武帝亲自审问,才华自比张良的崔浩除了承认贪污,竟惶惑不能应对。
450年,这位三朝老臣和他三家姻亲被灭族,他死前受刑、受辱,号呼一路,当时人们都说他灭佛遭了报应。
两年后,如日中天的太武帝,竟被宦官杀死,年仅44岁。
他两个儿子(太子和恭宗)也相继死于宦官之手。
452年文成帝继位后,立即挽回祖父的错误,再兴佛法,云冈石窟就是他下诏建造的。
从此国泰民安,为以后的北魏孝文帝中兴打下了基础。
生活常识分享。
唐代有意识的口述历史著作范本:《冥报记》

唐临仍具杂史笔记小说等类中的口述史料多数只是在序陈所受及闻见由缘言不饰文事专扬榷庶后人见文开首或正文中约略交代其来源或途径像冥者能留意焉不但忠实地记述了有关条目内容是报记这样自始至终基本贯穿记述材料来源的人物由当事人口述还是由他人转述有的还记录了口途径及背景的体例并且是为了使佛教因果报应的述者的宦位或口述的途径环境或场景
口述历史 在中国有悠久 的发展历史。汉代 的司马迁 ,为了真实而完整地记录历史 ,曾亲 自采访 ,所 获 取 的口述历史材料 ,成 为他 撰写 《 史记 》的诸多史料之一 。司 马迁 以后 ,中国口述 历史的传统不 断发展。 到唐初 ,唐临撰 写的 口述 历史著作 《 冥报记》 ,成为重 要的口述历史专 门著作 。 唐 临,字本德 ,京 兆长 安人。武德初 ,隐太 子讨王 世充 ,临以策进说 ,太子 引为直典书坊 ,授右 卫率
尚书 。显庆 四年,因反对 立武则天为皇后贬潮州刺史,卒。终年六十岁 。∞ 《 冥报记 》具有 作为 口述历史著作的一些特 点,不 是一般 的访谈 录,而是作者 抱有 明确 目的,通 过一 系列有 意识的采访撰 写而成。《 旧唐 书 ・ 唐临传》说 :“ 唐 临 )俭 薄寡欲 ,不 治第 宅 ,服用 简素 ,宽于待 ( 物 。尝欲吊丧 ,令家童 自归家 取 白衫 ,家僮误将余衣 ,惧未敢进。临察 知之 ,使召谓 日:‘ 日气逆 ,不宜 今 哀泣 ,向取 白衫 ,且止之 也。 ’又尝令人煮药 ,失制。潜知其故,谓 日:‘ 阴暗不宜服药 ,宜即弃之。 ’竟不扬
的名姓或身份 ,有 的还记录 了口述者的宦位或 口述的途 径、环 境或场 景。我们 可 以根据这些条 件, 比较详 细地考察 《 冥报记 》的 口述材料来源,并 由此评估 《 冥报记 》在 口述历 史方面 的价值 。 兹据 《 冥报记 》所 记事件的来源,将其粗 略分作 当事人 口述及他人转述两类 ,分别考 述其相关情 由。
今昔物语集概观意义

今昔物语集的概观及意义摘要:《今昔物语集》是日本现存的最大的说话集,作为古典文学的重要存在之一的《今昔物语集》来说,它的语言以及文学的价值相当引人关注,对于该作品的构成﹑内容﹑意义在当今的文学界中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因此,本文对于此作品进行了概述,以及对于此作品的相关学说进行介绍。
关键词:今昔物语集;成立;意义中图分类号:i313.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2)10-0000-01《今昔物语集》也被称为《今昔物语集》,是日本现存的最大的说话1集,共一千多则说话,也是日本古典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其中以佛教的说话为主,也有一些世俗的说话。
《今昔物语集》的文学价值还表现在与中国文学的各种关系上。
《今昔物语集》分为天竺(印度)﹑震旦(中国)﹑本朝(日本)三个部分。
天竺部分中的故事多出自于汉文佛典,震旦部分记述的是中国的文学典籍,本朝部分写的是日本的一些佛教故事和世俗故事。
作品中很有可能所有的说话是通过对出典的接受以及再展现而完成的。
即使存在依据资料不详的故事,人们也推测有各自的文献资料的源头存在。
《今昔物语集》是以宣命体的形式,以汉字为主、日语假名混合的表记方式记叙的,汉文的训读多采用反读的形式,同时通假字﹑异体字也出现的比较频繁,这也是该作品文体的一大特征。
关于《今昔物语集》的作者﹑成立年代均成立年代均无从确定,但从故事的内容、出场人物的年代推断,该书应当成立于1120年以后。
尤其是关于作者的争议很大,有鸟羽僧正说、源俊赖说、源隆国说、寺院的多位书记僧集体编撰说等多个学说,至今还没有定论。
关于《今昔物语集》的写文章的构成均已「今は昔」作为开端「トナム語リ伝ヘタルトヤ」作为结尾的统一形式。
该书分为三十一卷。
卷一至卷五是天竺部分,卷六至卷十是震旦部分,卷十一至卷三十一是本朝部分。
现存本中卷八﹑卷十八﹑卷二十一这三卷残缺。
《今昔物语集》吸收了到平安时期后期成立的说话文学的三大系统即佛教说话﹑歌物语和怪异说话整合而成的物语集。
浅析唐代灵验记中的周武帝灵验故事

浅析唐代灵验记中的周武帝灵验故事摘要:在被佛教信众称为“法难”的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三武一宗”毁佛事件中,北周武帝灭佛即其中一例。
佛教典籍中有关他的灵验故事非常多。
本文梳理了唐代佛教典籍中关于周武帝的灵验故事,撰述灵验故事的作者沙门有2位,官吏有3位,其故事主角有三个:赵文昌、杜祈、拔彪,且都是周武帝昔日臣子。
关于周武帝的灵验记如此之多,一方面因为其灭佛时间较长,涉及面广,对佛教产生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佛教信众对周武帝不满与怨怼;另一方面,周武帝灵验故事的产生与灵验记的流行和撰述者本身信仰有很大关系.关键字:北周武帝;唐代;灵验记;原因南北朝时期是中国佛教全面持续高涨的时期,佛教在全国范围得到了多方位的传播。
到了北周时期,寺院经济力量十分强大,佛教与皇权、民众、儒学、道教等有了尖锐矛盾,这种矛盾冲突最尖锐激烈的时候,便发生了最高统治集团从上而下,在全国全境内,全面地消灭佛教事件。
据《周书》卷五《武帝上》记载:“(建德三年)丙子,初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①一场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反佛道行动由此展开。
本文梳理了唐代灵验记中关于周武帝灭佛受果报的记载并分析其原因。
一、北周武帝灭佛背景北周武帝宇文邕(543一578),字弥罗突,鲜卑族,是北周第三代帝王,在位十八年(561—578).周武帝即位之初,北方僧尼人数逾300万,寺院4万余所。
如此众多的寺院和沙门,占有大量肥沃土地和大量人口,又不负担各种力役,影响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和兵士来源,严重削弱了国力。
世俗地主与僧侣地主,朝廷与寺院之间的经济矛盾和利益冲突尖锐,因而周武帝要“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塔庙之下”。
②此外,北周武帝有借此争去除夷夏之辨的心理.因为北周是鲜卑族建立的政权,取缔佛教,可以避免胡族信奉胡教之嫌,确保其华夏正统的形象。
于是,在还俗僧卫元嵩、道士张宾的进言下,周武帝下令禁断佛教。
建德二年(573年)十二月,周武帝“集群臣及沙门、道士等,辨释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最后”.③建德三年(574年)五月十七日,周武帝下诏“初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并禁诸淫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④,“三宝福财,①(唐)令狐德棻等撰:《周书》卷五《武帝上》,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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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报记吏部尚书唐临撰.txt鲜花往往不属于赏花的人,而属于牛粪。
道德常常能弥补智慧的缺陷,然而智慧却永远填补不了道德空白人生有三样东西无法掩盖:咳嗽贫穷和爱,越隐瞒,就越欲盖弥彰。
冥报记吏部尚书唐临撰.txt33学会宽容,意味着成长,秀木出木可吸纳更多的日月风华,舒展茁壮而更具成熟的力量。
耐力,是一种不显山石露水的执着;是一种不惧风不畏雨的坚忍;是一种不图名不图利的忠诚。
No. 2082冥报记卷上吏部尚书唐临撰夫含气有生。
无不有识。
有识而有行。
随行善恶而受其报。
如农夫之播植。
随所植而收之。
此盖物之常理。
固无所可疑也。
上智达其本源。
知而无见。
下愚闇其踪迹。
迷而不返。
皆绝言也。
中品之人。
未能自达。
随缘动见。
逐见生疑。
疑见多端。
各怀异执释典论其分别。
凡有六十二见。
邪倒于是乎生者也。
临在中人之后。
幸而寤其万一。
比见众人不信因果者说见虽多。
同谓善恶无报。
无报之说。
略有三种。
一者自然。
故无因果。
唯当任欲待事而已。
二者灭尽。
言死而身灭。
识无所住。
身识都尽。
谁受苦乐。
以无受故。
知无因果。
三者无报。
言见今人有修道德。
贫贱则早死。
或行凶恶。
富贵灵长。
以是事故。
知无因果。
临窃谓。
儒书。
论善恶之报甚多。
近者报于当时。
中者报于累年之外。
远者。
报于子孙之后。
当时报者。
若楚子吞蛭。
痼疾皆愈。
宋公不祷。
妖星多退。
[言*卓]齿凶逆。
旋踵伏诛。
赵高惑乱。
俄而灭族之类。
是也。
累年报者。
如魏颗嫁妾。
终以济师。
孙叔埋蛇。
竟享多福。
汉幽鸩如意。
苍苟成灾。
齐杀彭生。
立豕而崇之类是也。
子孙报者。
若弗父恭于三命。
广宣尼之道。
邓训岁活千人。
遗和熹之庆。
陈平阴计。
自知无后。
栾黡忲侈。
盈被其殃之类。
是也。
若乃虞舜以孝行登位。
周文以仁贤受命。
桀纣以残忍亡国。
幽厉以淫纵祸终。
三代功德。
下祚长久。
秦皇骄暴。
及子而灭。
若斯之比。
触类寔繁。
虽复大小有殊。
亦皆善恶之验。
但事法王道。
理关天命。
常谈之际。
非所宜言。
今之所录。
盖直取其微细验。
冀以发起同类。
贻告子孙。
征于人鬼之间。
若斯而已也。
释氏说教。
无非因果。
因即是作果。
即是报。
无一法而非因。
无一因而不报。
然其说报亦有三种。
一者现报。
于此身中。
作善恶业。
即于此身而受报者。
皆名现报。
二者生报。
谓此身作业。
不即受之。
随业善恶。
生于诸道。
皆名生报。
三者后报。
谓过去身作善恶业。
能得果报。
应多身受。
是以现在作业。
未便受报。
或次后后生受。
或五生十生。
方始受之。
是皆名后报。
于此三报。
摄一切法。
无所不尽。
是今诸见复然大寤。
然今俗士尚有惑之。
多习因而忘果。
疑耳而信目。
是以闻说后报。
则若存若亡。
见有效验。
则惊嗟信服。
昔晋高士谢敷。
宋尚书令傅高。
太子中书舍人报演。
齐司徒事中郎陆果。
或一时令望。
或当代名家。
并录观世音应验记。
及齐竟陵王萧子良作宣验记。
王琰作冥祥记。
皆所以征明善恶。
劝戒将来。
实使闻者深心感寤。
临既慕其风旨。
亦思以劝人。
辄录所闻。
集为此记。
仍具陈所受。
及闻见由缘。
言不饰文。
事专扬确。
庶后人见者。
能留意焉随京师大德沙门。
释信行。
本相州法藏寺僧。
初其母无子。
久以为忧。
有沙门过之。
劝念观世音菩萨。
母日夜祈念。
顷之有娠。
生信行。
幼而聪慧。
博学经论。
识达过人。
以为佛所说经。
务于济度。
或随根性。
指人示道。
或逐时宜。
因事判法。
今去圣久远。
根时久异。
若以下人修行上法。
法不当根。
容能错倒。
乃钞集经论。
参验人法所当学者。
为三十六卷。
名曰人集录。
开皇初。
左仆射齐公。
闻其盛名。
奏文帝。
征诣京师。
住公所造真寂寺。
信行又据经律。
录出三阶法四卷。
其大旨。
劝人普敬。
认恶本。
观佛性。
当病授药。
顿教一乘。
自天下。
勇猛精进之士。
皆宗之。
信行尝头陀乞食。
六时礼拜。
劳力定心。
空形实智而已。
每坐禅说法。
常见青衣童子四人。
持花立侍。
尝与徒众。
在堂中坐禅。
众人忽闻奇香。
光照堂内。
相共怪异。
咨问信行。
信行令问弟子僧邕惠如。
邕曰。
向见化佛从空中来。
至禅师前。
摩顶授记。
如云亦摩邕顶授记。
余状与邕说同。
后邕典其徒众。
隐太白山。
一旦谓众僧曰。
当与师等还京。
众敬邕皆从之。
即下山。
夜宿武功。
未明便发。
谓众曰。
师等努力。
今暝必须入城。
日没至漕上。
闻鼓音叹曰。
城门闭矣。
遂宿于逆旅。
至昏时。
悲泣曰。
无所及矣。
众问其故不答。
明早入城。
至真寂寺。
而信行昨夜昏时气绝。
寺僧怪问邕来。
答曰。
在山遥见多人持香花幡盖。
从西来入开远门。
向真寂寺。
邕疑禅师欲去。
故来也。
昨夜昏时。
见禅师导从西去。
顾与邕别。
故知不及也。
初京城诸师。
有疑信行法者。
至是相与议。
据付法藏经。
若人通身。
过去闻正法故。
于是。
共观信行头骨。
两耳正通。
乃皆惭悔信服。
初信行。
徒众居京城五寺。
后虽侵广。
今犹号五禅师(老僧。
及临舅说云尔)京城真寂寺沙门慧如。
少精勤苦行。
师事信行。
信行亡后。
奉遵其法。
隋大业中。
因坐禅修定。
遂七日不动。
众皆叹异之。
以为入三昧也。
既而慧如开目。
涕泣交流。
僧众怪问之。
答曰。
火烧脚痛。
待视疮毕乃说。
众逾怪问。
慧如曰。
被阎罗王请。
行道七日满。
王问。
须见先亡知识不。
如答曰。
欲见二人。
王即遣唤一人。
唯见龟来。
舐慧如足。
目中泪出而去。
更一人者。
云罪重不可唤。
令就见之。
使者引慧如至狱门。
门闭甚固。
使者唤守者。
有人应声。
使者语慧如。
师急避道。
莫当门立。
如始避而门开。
大火从门流出。
如锻铁者一星。
迸著如脚。
如以被拂之。
举目视门。
门已闭讫。
竟不得相见。
王施绢三十匹。
固辞不许云。
已遣送后房。
众僧争往。
后房视之则绢在床矣。
其脚烧疮。
大如钱。
百余日乃愈。
武德初卒。
真寂寺。
即今化度寺是也(此寺。
临外祖齐公所立。
常所游观。
每闻舅氏说。
云尔)绛州大德沙门。
释僧彻。
少而精练。
于孤山西阿。
造立堂宇。
多树林等。
颇得山居形胜。
僧彻尝出行山间。
土穴中。
见一癞病人。
疮痍臭秽。
从彻乞食。
彻愍之。
呼出与归。
于精舍旁。
为造土穴。
给衣食。
教令诵法华经。
此人不识文字。
性又顽鄙。
彻句句授之。
殊费功力。
然终不懈倦。
此人诵经向半。
便梦。
有人教之。
自后稍聪寤。
至得五六卷。
渐觉疮愈。
比诵一部毕。
须眉平复。
生肥体如常。
而能为疗疾。
临尝患肿。
僧彻遣此人。
禁咒有验。
自说云然。
后房仁裕为秦州刺史。
表僧彻所立精舍。
为陷泉寺。
初此地无水。
僧彻常远汲山下。
以自供。
一朝忽有陷。
陷处泉出。
故因以名陷寺也。
僧专以劝善为务。
而自修禅业。
远近崇敬如父焉。
永徽二年正月。
忽属累徒众。
自言将死。
既而端坐绳床。
闭目不动。
其天气晴朗。
而花如雪。
香而不消。
方二里许。
树叶上皆有白色。
如轻粉者三日。
乃复常色。
而僧彻已终。
至今三岁。
独坐如故。
亦不臭怀。
唯目泪下云(彻弟子实秦等。
及州人并说云尔也)河东有练行尼。
常诵法华经。
访工书者一人。
数倍酬直。
特为净室。
令写此经。
一起一浴。
燃香熏衣。
仍于写经之室。
凿壁通外。
加一竹筒。
令写经人。
每欲出息。
辄遣含竹筒。
吐气壁外。
写经一卷。
八年乃毕。
供养严重。
尽其恭敬。
龙门僧法端。
常集大众。
讲法华经。
以此尼经本精定。
遣人请之。
尼固辞不与。
法端责让之。
尼不得已。
乃自送付。
法端等。
开读。
唯见黄纸。
了无文字。
更开余卷。
皆悉如此。
法端等惭惧。
即送还尼。
尼悲泣受。
以香水洗函。
沐浴顶戴。
绕佛行道。
于七日七夜。
不暂休息。
既而开视。
文字如故。
贞观二年。
法端自向临说(当具说尼名字。
临忘之。
唯记其事云尔)蒲州仁寿寺僧。
释道县。
少聪慧。
好学。
为州里所崇敬。
讲涅槃八十余遍。
号为精熟。
贞观二年。
崔义直任虞卿县令。
人请县讲经。
初发题。
悲泣。
谓众人曰。
去圣遥远。
微言隐绝。
庸愚所传。
不足师范。
但以信心归向。
自当识悟。
今之讲说。
止于师子。
时日既没。
愿各在心。
既而讲至师子。
一旦无疾而卒。
道俗惊恸。
义直身自徒跣。
送之南山之阴。
时十一月。
土地冰冻。
下尸于地。
地即生花。
如莲而小。
头及手足。
各有一花。
义直奇之。
令人夜守。
守者疲睡。
有人盗折其花。
明旦视之。
周身并有花出。
总五百余茎。
经七日乃萎干(义直及道俗皆说云尔)河东沙门。
释道英。
少修禅行。
以练心为本。
不慎威仪。
然而经律奥义。
莫不一闻县解。
远近僧尼。
争就请决。
英辄报谓曰。
汝尚未疑。
宜且思疑。
凝成然后来问。
问者还而思疑多。
固思自解而去。
有思而不寤。
重来问者英为说其机要。
皆喜寤而还。
尝与众人。
乘船黄河。
中流船没。
众人皆死。
道俗望见英没。
临河恸哭。
是时冬末。
河冰始泮。
两岸犹坚。
英乃水中出行至岸。
穿冰而去。
岸人敬喜。
争欲解衣衣之。
英曰。
体中尚热。
勿覆衣也。
徐出而归。
了无寒色。
视其身体。
如火炙处。
其识者以为入定故也。
或时为人牧牛驾车。
食蒜啖饭。
或著俗衣。
发长数寸。
尝至仁寿寺。
道悬敬安处之。
日晚求食。
悬谓曰。
上德虽无食相。
岂不为息讥嫌。
英笑答曰。
悬公心方驰惊。
不暂休一息。
而空饥饿。
何自苦也。
道悬叹服。
贞观中卒(法端。
及道俗皆说云尔)幽州沙门释智苑。
精练有学识。
隋大业中。
发心造石经藏之。
以备法灭。
既而于幽州北山。
凿岩为石室。
即磨四壁。
而以写经。
又取方石。
别更磨写。
藏诸室内。
每一室满。
即以石塞门。
用铁锢之。
时随赐帝幸涿郡。
内史侍郎萧瑀皇后之同母弟也。
性笃信佛法。
以其事白后。
后施绢千匹。
余钱物。
以助成之。
瑀亦施绢五百匹。
朝野闻之。
争共舍施。
故苑得遂其功。
苑尝以役匠既多。
道俗奔凑。
欲于岩前。
造木佛堂。
并食堂寝屋。
而念木瓦难辨。
恐分费经物。
故未能起作。
一夜暴雨雷电震山。
明旦既晴。
乃见山下有大松柏数千株。
为水所漂流。
积道次。
山东少林木。
松柏尤稀。
道俗惊骇。
不知来处。
推寻踪迹。
远自西山。
崩岸倒木。
漂送来此。
于是远近叹服。
谓为神助。
苑乃使匠择取其木。
余皆分与邑里。
邑里喜悦。
而共助造堂宇。
顷之毕成。
皆如其志焉。
苑所造石满七室。
以贞观十三年卒。
弟子犹继其功(殿中丞相里玄奘。
大理丞采宣明等。
皆为临说云尔。
临以十九年从车驾幽州。
问乡人。
亦同云尔而以军事不得云)东魏末。
邺下人。
共入西山采银钞。
出穴未毕。
而穴崩。
有一人在后。
为石塞门不得出。
而无伤损。
其穴崩处。
有小穴不合。
微见日光。
此人自念终无理。
乃一心念佛。
其父闻子已压。
无处求尸。
家又贫窭。
无以追福。
乃持粗饭一钵。
住诣僧寺。
请一人斋。
众僧多逐丰厚。
莫肯为食。
父持饭大哭。
有一僧愍之受请。
食讫为咒愿。
因别去。
是日中其子在穴中。
忽于小穴明处。
见一沙门。
从穴中入来。
持一钵饭。
以授此人。
食讫。
便不复饥。
唯端坐正念。
经十余年。
齐文皇帝即位。
于西山造凉殿。
匠工除此崩石。
乃见穴中人尚活。
出之与归。
父母惊喜。
遂阖练行(雍州司马卢承业。
为临说云。
是著作郎降所传之)北齐时。
有冀州人。
从军伐梁。
战败。
见擒为奴。
其父母在乡不知音问。
谓以死。
为追福。
造砖浮图。
砖浮图成。
设斋会。
道俗数百人。
方坐食。
闻叩门声。
主人父出视。
见一僧。
形容甚雅。
谓主人曰。
乞斋食[禾/米]糜。
可以布手巾裹之。
并乞鞋一量。
主人请留住食。
僧不肯曰。
欲早去。
不暇坐食也。
主人如其言。
以新布裹糜。
并鞋一量奉之。
僧受而去。
是日斋时。
主人子在江南泽中。
为其主牧牛。
忽见一僧手持糜一裹。
及新鞋一量。
至奴所。
问曰。
亦思归见父母乎。
奴泣曰。
无敢望也。
僧以与糜令坐食。
食毕。
又与鞋令著之。
而敷袈裟于地。
令坐袈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