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画像石《楼阁拜谒图》研究
汉代画像石研究

汉代画像石研究汉代是我国古代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它涌现了许多杰出的文化和艺术成果。
其中,画像石就是汉代艺术中的一个独特之处,在艺术表现、史料价值等方面都有着重要意义。
本文将从汉代画像石的发现和特征、意义和研究现状三个方面入手,探讨汉代画像石的艺术魅力和学术价值。
一、汉代画像石的发现和特征画像石是一类文物,是用大理岩、砂岩等软质石头雕成的人物、动物、风景等图案,通常呈方形或矩形,还有些呈圆形、卵圆形、菱形等。
其中,汉代画像石是指在汉代时期创建的,特别是汉武帝时期出现的画像石。
这种文物的主要特征是,它们雕刻精良,形象生动,富有装饰性和象征性,可以看作是汉代玉器、青铜器、彩陶等艺术的延续和发展。
汉代画像石的外形和图案具有一定的规律性。
它们通常呈矩形或方形,一般分成若干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刻画了不同的图案。
这些图案包括人物、动物、神仙、山水、花鸟等,构图比例协调,内容充实多样,具有高度的艺术价值。
另外,汉代画像石的材质多为大理石或砂岩,这些石材柔软易雕,适合于刻画精细的图案,也方便保存。
二、汉代画像石的意义汉代画像石具有重要的史料和文化意义。
首先,它们记录了当时社会、政治、文化等各个方面的情况,反映了汉代的历史和文化。
例如,一些画像石上面刻画了皇帝、官员、宫女等人物形象,展现了当时的宫廷生活和社会风貌;一些画像石上刻着神仙、妖怪、动物等图案,反映了当时人们的宗教信仰和神话传说。
其次,汉代画像石是中国古代艺术史上的重要遗产,代表了中国古代雕刻艺术的高峰。
它们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艺术风格,为后世的艺术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启示。
汉代画像石是中国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它们的珍贵性得到了全社会的重视和保护。
三、汉代画像石的研究现状对于汉代画像石的研究,学术界已经取得了不少进展。
近年来,随着科技和研究手段的发展,对汉代画像石的研究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首先,通过对汉代画像石的形态、材质、刻画技法等方面的分析,学者们对它们的艺术特征和时代背景进行了深入探讨,涌现了许多重要研究成果。
试析汉代升仙画像石的现世情怀

的浪漫主 义色彩 , 使物 体的生命得到 了升华 , 从而更加传神 , 更 是此欲念 ,才把许 多幻想变为 了现 实。而梦想升仙只不过是人
能给人 以无限的想象空 间。
们将现实生活 中受到启发的东西在 脑海 中逐步升华为对未来美
社 会存在决定着社会意识这 是毋庸置疑的 , 任何 语言表现是 多种 多样 的,
传统与创新 —— 5 3 — —
充分的融成 了有机整体 。尽 管在政治 、经济 、法律等方面 “ 汉 于 三 只 仙 鹤 牵 引 的 车 上 ,车 后 树 立 铭 旌 … … ”这 幅 作 品 表 现 了 承秦制” , 刘汉王朝基本是承 袭了秦代体制 , 但是在意识 形态的 古人想象 中的人 与神仙的关系 。 人们心 中不 但是 把西王母作为 某些方面特 别是在 文学艺术领域 , 汉代依 I E l 保持 了南楚 的乡土
象均来源于现 世。虽然人类学研 究成果表 明古代 艺术 的浪漫因 但大体上不外乎 写实 、夸张 、象征这三种手法 。象征是人类最 素来源于梦境 ,但这一结论并没有 超越 现世的 内涵 。原始 艺术 古老最基本的一种认识世界的思维方式 ,也是最巧妙的表达方
中表现的梦境和 现实是不可分割 的,由人神同一 ,变而为 通过 式 ,其借物传神 ,不从正面去表达物体和思想情感 ,而是隐晦 情 感和意愿在这 个想象的世界里得到 同一 。其题材 虽然荒 诞不 地借用其他物象去表达 。无论是表达抽象的理念 ,或者表达一 经 ,迷信 至极 ,但其 整体风格却是愉快乐观 和积极 向上的 。表 种不可见的神秘观念 ,只有象征才能使其传达成为可能。人的 明人们对人 间生 活的兴趣并没有 因向往神 仙而 丧气失落 ,反而 生命不是一个永恒的存在 ,只能在幻想 中才可能有永恒的信仰 更 为生机蓬勃 。 神仙在这里 只是 人的延伸 , 是神 对人的折服 , 是 和不死的假设 ,这是所有神话 、宗教蕴含的相同观念。汉画像 人 对神的征服 ,深刻体现 出汉 代人的现世情怀 。我们发现 ,早 就 是建立在一种宇宙象征主义之上的象征型艺术 ,只有把 汉画 在 一千七百 多年前 的东汉时代 , 那些默 默无闻的 民间画工就 开 像中的符号价 值放在这个背景 中才能理解其实质 。汉画像石通 始 了更新视觉语言 的尝试 ,创作 出了打破视 觉空间的作 品,这 过 匠人们大量严肃认真的塑造刻画 ,津津玩味的描述 ,表现 了 也是 汉画像石艺术最 能给人以想象的地方 。如在楼阁人物宴饮 汉代人们对现世 日常生活的热情和爱恋 ,而 不是 否定 ,并希 望 拜 谒等众 多画像 中,那 庞大身躯 的主人形象成 倍地超 出常人 , 这种生 活继 续延续和保存 ,才可能使其 艺术对现 实的一切 怀有
山东汉画像石孔子见老子图像研究

山东汉画像石孔子见老子图像研究
冯双
【期刊名称】《收藏与投资》
【年(卷),期】2024(15)3
【摘要】汉代孔子见老子的画像在墓葬画像中经常出现,它具有重要的象征和仪式意义。
这些图像反映了儒家和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孔子和老子关于哲学思想的交流和对话。
通过对图像的整理与分析,本文试图分别从礼制史、道教史等角度探究尊师敬老、谦虚好学等问题,强调了尊重和传承前人智慧的重要性。
它们也通过图像构成和布局传达了左尊右卑的思想,强调了崇尚尊老和尊师的传统。
从历史角度来看,这些图像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儒道思想的重视,也反映了当时道教的传统拜师传道文化,表明儒道思想和宗教信仰在当时有紧密的联系。
这些图像提供了研究汉代社会、文化和思想的重要线索,可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当时的历史观和价值观。
【总页数】3页(P64-66)
【作者】冯双
【作者单位】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G63
【相关文献】
1.试析汉代山东地区“孔子见老子”画像石
2.汉画像石“孔子见老子”图像中的童子身份别解
3.略谈汉画像石《孔子见老子》的图像表现形式
4.山东汉代乐舞百戏画像石图像配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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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仪崇升仙———四川汉画“迎谒”图说

在四川地区出土和收集到的汉代画像砖较多,画像砖的内容极为丰富,有农作、射猎、制盐、采桑、渔筏、酿酒、讲经、迎谒、宴饮、歌舞、神仙、车骑出行、建筑,等等。
涵盖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汉墓出土的画像砖主要砌于甬道及墓室的左、右、后壁上,从汉墓出土画像砖的情况来看,有的墓的画像砖排列布局有一定的刻意组合。
如曾家包画像砖墓和昭觉寺画像砖墓中的画像砖组合,从墓主生前活动直到死后进入天国,都排列有序,让人一览墓主的一生。
但有的墓的画像砖则是杂乱随意的。
如广汉罗家包画像砖墓中的画像砖虽多,但排列无序,无规律可言。
无论是哪一种情形,汉墓中的画像砖都是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
在这些汉代画像砖中,表现人物接待场景的迎谒画像砖占有一定数量。
迎谒是古代礼仪制度的一种,自周代起就建立了一套繁复的礼制。
秦汉之交的战乱,使得礼制式微,史书上记载了汉朝初创时期有关礼仪制定的事例。
刘邦得天下后,常宴集群臣,可宴会上大臣们却常常无礼失态,他倍感烦闷,大一统的国家岂能长期无礼仪?于是命叔孙通制礼仪以正君臣之位。
叔孙通精通儒术,先仕秦,秦亡后仕汉。
叔孙通找了一帮儒生建立了一套简便易行的规矩来约束群臣,正是《后汉书·礼仪志上》说的:“夫威仪,所以与君臣、序六亲也。
若君亡君之威,臣亡臣之仪,上替下陵,此谓大乱。
大乱作,则群生受其殃,可不慎哉!”叔孙通的礼仪制成后,文官、武官的位次,敬酒的顺序都有了安排,群臣朝会、宴请也有了规矩,使皇帝的至尊无上的地位通过礼仪制度得到真正的落实,故而引得汉高祖大发感慨:“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
”因此,迎谒画像砖的画面内容虽然是人们之间常见的迎来送往,但躬身拜谒之间,特别是一些程式化的画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制度、习俗和信仰。
本文以四川地区出土和收集到的迎谒画像砖藏品为例,对迎谒图进行分析和解读。
笔者根据这几块迎谒画像砖画面背景的不同,将其大致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郊迎画像砖。
例如,彭州市太平乡出土的迎谒画像砖,四川博物院藏。
简议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的艺术特点

中外美术史主题论文论汉代美术简议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的艺术特点姓名刘明阳年级班级09-10班专业艺术设计长沙理工大学设计艺术学院二零一零年六月摘要画像石是遗存丰富,很有特色的秦汉美术史资料。
艺术家们以刀代笔,在坚硬的石面上创作了众多精美的图像,用以作为建筑构件,构筑和装饰墓室、石阙等。
全国发现的汉画像石数以千。
据载,画像石萌发于西汉昭、宣时期,新莽时有所发展,到东汉时进一步扩大,主要分布于山东、河南、陕西、四川及其周围地区。
画像砖,顾名思义就是刻画或模印着画像纹饰的砖,一般认为始于战国晚期,盛于汉代,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继续流行,是一种建筑装饰构件源于战国末期出现的“雕墙”壁画艺术。
秦汉至西汉初期,多用于装饰宫殿衙舍的阶基;西汉中期以后,主要用于装饰墓室壁面;东汉则是画像砖艺术的鼎盛时期。
在汉代画像石、画像砖中,图像表现在取材、技法和主旨意蕴三个不同的层面。
同时,从汉代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各个方面来考察,我们可以发现画像石、画像砖的产生和表现有着它深厚的时代背景、社会根源和民族文化的底蕴。
尤其在繁荣稳定、提倡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如何理解汉代画像石、画像砖表现出来的文化意绪,对于我们重新认识绘画,并加以正确的继承、引导和发扬,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画像石,画像砖,社会根源,文化意绪ABSTRACT(3号黑体)The portrait stone is remains richly, has the characteristic the Qin and Han Dynasty history of art material very much. The artists write a letter on another's behalf by the knife, has created the numerous fine images in the hard stone facing, with by takes the building unit, the construction and the decoration tomb chamber, Shi Que and so on. The nation discovered the Chinese paints a portrait Shi Shuyi thousand. According to carrying, the portrait stone sprouts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illustrious, proclaims the time, when the xin dynasty established by wang mang has the development, to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when further expands, mainly distributes in Shandong, Henan, Shanxi, Sichuan and periphery the area.The brick relief, is as the name suggests the portray or the mold is printing the portrait decorative design in a utensil brick, generally thought that begins in the Warring States later period, in the Han Dynasty, the three-country two jin's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time continues abundantly popularly, is one kind of building decoration component stemsfrom the Warring States last stage to appear “carves the wall”mural art. The Qin and Han Dynasty to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initial period, use in decorating the palace alley shed much the step base; After Western Han Dynasty intermediate stage, mainly uses in decorating the tomb chamber wall surface;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is the brick relief art prosperous time.Paints a portrait in the stone in the Han Dynasty, the brick relief, the image displays in the selection, the technique and the primary intention implication three different stratification planes. At the same time, from the Han Dynasty politics, the econom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each aspect inspects, we may discover that the portrait stone, the brick relief production and the performance have its deep time background, the social root and the national culture inside story. Especially in prosperous stable, advocate construction harmonious society's today, how did we understand that the Han Dynasty paints a portrait the cultural intention which the stone, the brick relief display, knows the drawing regarding us, and performs correct to inherit, to guide and develops, has the profou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Key Words:Stone, Brick and social causes, cultural sense on目录中文摘要………………………………………………………(3 )英文摘要………………………………………………………(5 )1. 概述画像艺术1.1历史背景..........................................(9 )1.2分布区域 (10)1.3题材内容 (13)1.4艺术风格 (17)1.5雕刻技法 (18)1.6分期与作者 (19)2. 四川地区的画像艺术2.1画像石 (22)2.2画像砖 (23)3. 山东画像艺术3.1概况 (25)3.1山东画像艺术的艺术特点 (30)4.河南地区的画像艺术4.1南阳地区的画像石 (38)结语 (40)参考文献 (42)后记 (43)声明 (44)一.概述画像艺术要认识汉代雕塑形势之盛,内容之富,形式之多样,及其特别具有时代意义的作品,不能不对当时的浮雕艺术予以足够的重视。
汉画像石的艺术观念及礼仪

汉画像石作为墓葬装饰的习俗,较为完整地储存了当时社会文化所遗留的精髓,它是人们对民族精神的永恒追求,并为后人的研究与发展提供新思路。
汉画像石图像题材内容丰富、地域广泛,包括现实生活、神话传说、历史故事、道德教条及图案装饰五类。
一、汉画像石的艺术观念在汉画像石中,我们能清晰真实地感受到汉代人对生死的态度,死是生的极致,死又是再生的开始,生死观的观念毋庸置疑地在汉画像石中展现出来。
汉画像石中展现的祠堂建筑图具有明显的“死亡”观念发展演变趋势,从一层地面祠堂建筑至二重楼阁图,再至多重楼阁图,层层递进,代表了汉代人对死后的祈愿越来越多,由最初的纯粹死亡和丧葬观,到希望死后享受生前一样的富裕生活,最后则除了享受生前所有外,还要祈求比以前更为富裕。
汉画像石中关于“生”的主题通过生殖崇拜图和神仙信仰图来凸显。
汉代很重视夫妻关系,汉平帝曾认为夫妻融洽有助于父子亲近度,有助于人伦发展。
汉成帝认为夫妻关系是稳固江山的重要保障。
到了汉武帝时期,甚至提出“夫为妻纲”“妻合于夫体”“夫尊妻卑”的思想。
在汉画像石中同样给予我们不一样的视觉冲击,这一系列的图像题材显示出汉代生死相随的夫妻之情,甚至反映出汉代人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具体可以分为三类图像,分别为秘戏图、日常夫妻之间的生活情趣图以及隐喻的男女之情图。
这样的夫妻观念是令人钦佩的。
无论是神仙世界的图像题材,还是人间世界的图像题材,尊卑分明、主从有别的等级思想都牢牢地刻录在汉画像石的图像题材中。
等级观在两方面尤为突出:其一,中上层阶级的奢侈生活与下层阶级的卑微生活形成鲜明对比,主人大酒大肉、畅快饮酒,奴婢侍从卑躬屈膝、提心吊胆,并且昼夜服务。
其二,等级森严的制度体系。
汉画像石中人物所佩戴的冠饰是最能体现等级差异的服饰品,还有出行的代步工具车马以及拜谒图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以上,都让我们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汉代等级观。
二、汉画像石中的汉代礼仪在汉画像石生活类题材中,体现最多的便是嘉礼,它是一种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能广泛使用的礼仪。
汉画像石造型与艺术特征

汉画像石造型与艺术特征作者:尹东云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22年第17期摘要:汉画像石是汉代绘画和雕塑艺术的重要载体和主流艺术文化,对其开展相关研究,需以考古学发现作为基础,涉及艺术学、美学、历史学等诸多学科内容的深化交融,要采取科学方法进行研究和提炼。
文章主要围绕汉画像石的造型主题和艺术审美特征进行了总结研究。
关键词:汉画像石;造型;艺术特征DOI:10.20005/ki.issn.1674-8697.2022.17.0250 前言汉画像石是将绘画与雕塑艺术实现有机融合的艺术形式,之所以称为画像石,是因其整体艺术形态和绘画非常接近。
汉画像石是墓葬中的重要装饰,其将生动形象的写实和想象空间相融合,反映于表现方式和思想内涵中,综合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俗、文化、信仰和经济等内容。
汉画像石的造型主题内容丰富,审美形象多样,但其在造型主题分类和艺术审美特征方面也表现出了极高的一致性。
1 汉画像石的造型主题1.1 社会生活汉画像石中的社会生活主题内容主要是对墓葬主人现实生活的刻画,从中可以了解当时社会的风俗习惯和生活场景,具体包括渔猎牛耕、车马仪仗、乐舞百戏和庭院庖厨等内容。
渔猎牛耕和车马仪仗类画像石描绘的是人们的食物来源和出行场景,乐舞百戏类画像石描绘的是人们日常饮宴和舞戏的场景,庭院庖厨类画像石描绘的是饮宴准备场景的刻画。
第一,汉画像石中的渔猎活动场景呈现了多样化的捕鱼方法和捕鱼工具,钓竿、叉、矛、鱼鹰等均是画像石中能看到的捕鱼工具。
汉画像石中鱼的造型丰富多样,一方面可能因为鱼是两汉时期祭祀的必备品,江苏徐州青山泉出土的画像石可以佐证这一观点;另一方面因为我国的传统鱼文化,尤其是山东、黄河流域等地区的鱼文化尤其兴盛。
《中国鱼文化》一书中指出,吻式双鱼图在汉画像石中频繁使用,且造型颇为呆板,用于墓葬的主要目的是作为阴阳转合的象征①。
汉画像石中的牛耕圖有助于现代人更加具体地了解汉代农耕的情况。
以山东地区为例,出土的汉画像石中的牛耕图像主要包括一牛一犁、牛马合犁和二牛一犁等耕地形式。
汉代画像石

画像石:指在石料上雕刻平面图像的石刻艺术,盛行于西汉至唐,多见于墓室、祠堂。
在雕刻技法上有阴线刻、浅浮雕和凹雕等。
画像石的内容是十分丰富的,诸如生产劳动,历史故事,乐舞杂技,车骑出行,建筑,天象等,具有很高的历史、艺术价值。
汉代画像石汉代画像石汉朝是我国历史上一个伟大的朝代。
其经济、文化、艺术都比较发达。
汉代的图画是汉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常常绘制在丝绸、陶器、漆器、墓壁上,也雕刻在石块上。
雕刻有画像的石头,考古界即称之为画像石。
平阴县画像石墓葬众多。
已发现著名的有新屯汉墓群(西汉),孟庄汉墓群(东汉),东阿阿胶厂汉墓等。
已发掘的有平阴实验中学晋墓出土的汉代画像石和新屯西汉墓画像石,已运保至县博物馆收藏。
其一,平阴实验中学出土的画像石,来源于汉代的祠堂,晋人拆除后改造为墓葬石椁。
其内容非常丰富,四周是穿璧纹、菱纹,中间有胡汉战争、神怪故事、历史人物故事、现实生活及其它祥瑞画。
胡汉战争的图象在最上层,双方使用不同的武器,穿着不同的服装。
汉方士兵用长戟、剑盾、弓箭,身着铠甲、戴冠;胡方也使用弓箭,戴尖顶帽,着武士服。
两军对峙前方均为手持兵器和盾牌的步兵;其后为鹿车等;其中一胡人倒地,首级滚落一旁。
神语故事有伏羲、女娲等。
其它图案有百戏(杂技),掷倒伎、人面连体兽、轺车、辎车、阙、观、娱乐性狩猎、玉兔捣药、抚琴等等不一而足。
另一组画像石是从新屯发掘运保来的西汉画像石,为完整的一个石椁墓。
除接地的一面外,其余五面用五块石板,凿以铆榫扣结相连,内侧有画像。
除车马人物、阙、观外,一条巨龙赫然而上,象征着墓主人生前的英雄形象,但与我们现在所见龙的图案迥异不同。
趣话汉代画像石汉画像石是我国古代文化遗产中的瑰宝,是汉代大多没有留下名字的民间艺人雕刻在墓室、棺椁、墓祠、墓阙上的以石为地、以刀代笔,融合绘画、雕刻、工艺美术和建筑艺术的石刻艺术品。
两汉一统天下400 年,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之一,其时国家兵威远盛,蒸蒸日上,开疆拓土,富足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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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画像石《楼阁拜谒图》研究王红凯概述东汉祠堂画像石中《楼阁拜谒图》与旁侧《树木射鸟图》是研究汉代画像艺术史学价值的重要材料,笔者将从“形式主义分析、对意义的探寻、考古学的启示”三个角度切入分析,还原图像在汉代历史中的复杂含义与社会风俗。
通过大量材料的分析比对,笔者认为《楼阁拜谒图》应该是前后关系的前室与后室;受拜谒者应该是墓主人;而《树木射鸟图》传承了自战国以来《采桑狩猎图或祭祀高媒》《后羿射乌图》的传统,融合了墓主人与子孙复杂的功力祈愿---射取爵禄、祈求长寿、繁衍子孙、死后升仙的多重愿望。
关键词:楼阁、拜谒、透视、射猎腾固在1937年通过对汉代画像石与希腊石刻艺术的分析比较,精辟的指出:“浮雕亦有二种不同的体制,其一是拟雕刻的(高浮雕),希腊的浮雕即属于此类,在平面上浮起相当高的形象而令人感觉到有圆意;其二是拟绘画的(浅浮雕),埃及和古代亚细亚的遗品即属于此类,在平面上略作浮起,使人视之,但觉得描绘之物像携刻于其上。
中国的石刻画像自然属于第二种,在佛教艺术以前,中国从未有过类似希腊的浮雕。
但中国的石刻画像也有好几种,如孝堂山和武梁祠的刻像,因为其底地磨平,阴刻的线条用得丰富而巧妙,所以尤近于绘画,像南阳石刻都是平浅浮雕而加粗率的线条阴勒,和绘画实在有相当的距离。
所以我对于中国汉代的石刻画像也想大致分为两种,其一是拟浮雕的,南阳石刻属于此类;其二是拟绘画的,孝堂山和武梁祠的刻像属于这一类” [1]。
被腾固誉“拟绘画”的孝堂山和武梁祠的石刻不仅具有“生动之致,几于神化”的艺术与美学价值,而且也是众多美术史家研究汉代民俗、礼仪、制度、典章、服饰等等视觉艺术领域的重要材料。
从北宋伊始,金石学兴起,“以补正史、正诸儒之谬误”成为宋代史学界对于汉代时刻的基本理念。
金石学家赵明诚“访求藏蓄凡二十年”,积累了大量金石铭刻拓片资料,著成《金石录》三十卷,前十卷为目录,后十卷为跋尾,对藏品进行评论和考订,其中汉画像石拓片占了相当比重。
书中首次著录了今山东嘉祥武氏祠的画像。
南宋洪适的《隶释》一书不仅收录了比《金石录》更多的汉画像石的题榜刻铭,而且对画像内容有了更详尽的描述和考证。
在《隶续》中,收录摹写了包括武氏祠在内的山东、四川等地的大量汉代石祠堂、墓碑、墓阙上的画像,在汉画像石研究中首开摹录图象的先例。
元明时期,学术废弛,金石学日衰,有关汉画像石的著作寥若晨星。
进入清代以后,随着乾嘉学派的兴起,金石学复兴,汉画像石也重新进入金石学家的视野。
芝加哥大学的巫鸿教授将具有史学价值的武梁祠画像研究区分为三个部分“形式主义分析、对意义的探寻、考古学的启示[2]”。
“对意义的探寻”一栏中巫鸿指出了一些石刻画像的重要图像的研究价值:诸如《楼阁拜谒图》、《桥头攻占图》、《泗水取鼎图》等。
无论是图像尺寸还是图像位置,都表明对于它们的解读会是还原汉代画像石刻艺术史学价值的关键线索。
笔者就以武梁祠正壁中央下部的《楼阁拜谒图》来作为研究的重点,从“形式主义分析、对意义的探寻、考古学的启示”三方面来构筑起整个图像在东汉流行演变的轨迹。
《楼阁拜谒图》可以说具有严密的叙事性图像模型,整个图像在祠堂正壁画像区域核心位置,按历时性顺序分为《车马出行图》、《树木射鸟图》、《楼阁拜谒图》、《仙禽异兽图》。
图1、山东嘉祥武氏祠左石室龛室后壁对此图像程序的阐释最关键的部分就是《楼阁拜谒图》,对于此类图像的研究比较有影响的是黄明兰的“穆天子朝拜西王母”、土居淑子的“礼拜天帝使者”、长广敏雄的“礼拜齐王”、巫鸿的“礼拜汉代君王”、信立祥的“祠主受祭图”。
贺西林认为:汉代墓葬艺术的构图模式按照墓室结构分为上,下两大部分,并且将原因归结于死后魂魄的分野。
墓室顶部、祠堂尖顶、四壁上部一般表现天象与仙境;而墓室四壁下部主要表现现实场景。
由于上部属于魂的归宿,下部属于魄,故而符合“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的传统观念[3]。
贺西林这一说法确实与汉唐之间墓室绘画顶部图像绘画情况相符合。
而大部分的《楼阁拜谒图》均位于祠堂正壁中央下部位置,明显属于人间叙事场景,与天帝和西王母等仙境主神无涉。
黄明兰和土居淑子的错误研究结论应该基于两个图形程序的误解。
首先是楼阁的上层及中央的贵族女性。
楼阁的高度与居于中央的女性,加之围绕在楼阁四周的仙禽异兽,自然会令学者产生西王母和天帝的研究结论。
《史记封禅书》记载:“今陛下可为观如缑城,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也。
且仙人好楼居。
...於是上令长安则作蜚廉桂观,甘泉则作益延寿观。
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
又作通天茎台,置祠具其下。
更置甘泉前殿,益广诸宫室[4]”。
诚然“仙人好楼居”,但是《楼阁拜谒图》当中的两层楼阁真的就是上下高度上的两层吗?笔者难以信服。
Ludwig Bachhofer 、George Rowley、Martin Powers都认为武氏时刻属于汉代时期“空间意识还未完全发展的时期”,风格较为平面化、二维化,缺乏诸如山东金乡朱鮪祠堂画像的空间感、三维幻觉特征(如图2)。
图2、山东金乡朱鮪祠堂图像Martin Powers研究认为不同风格的联系在东汉时期并行不悖,不同的社会阶层基于自身社会属性的考虑选择不同的刻画风格;而武氏祠堂是汉代典型的儒家阶层,儒家阶层选择较为古典的二维平面风格与其他阶层拉开距离,保持自身文化的觉醒。
宋代洪适《隶释》卷六《从事武梁碑》记载:“武椽,椽讳梁,字绥宗。
椽体德忠孝,岐嶷有异。
治韩诗经,阙帻传讲,兼通河洛、诸子传记。
广学甄彻,穷综典囗,靡不囗览。
州郡请召,辞疾不就。
安衡门之陋,乐朝闻之义。
诲人以道,临川不倦。
耻世雷同,不闚权门。
年逾从心,执节抱分。
始终不贰,弥弥益固。
大位不济,为众所伤[5]”。
巫鸿研究认为整个巫鸿祠堂画像的设计都是基于一个东汉儒家今文学派的自我设计。
武梁本人“治韩诗经,阙帻传讲,兼通河洛、诸子传记”,他的个人文化倾向以及社会阶层属性决定了他对于画像石古典主义风格的选择。
比较武氏祠堂所有的图像,二平面性几乎具有普遍性,典型的《泗水捞鼎》与《七女为父报仇》都为塑造成了上下维结构的平面性图像。
日本学者长广敏雄探讨武梁祠石刻画像《楼阁拜谒图》时,曾指出阙间的建筑并不是楼阁,而是一前一后两个独立的建筑:由于不懂得远近法与鸟瞰法,建筑前面(或门)与建筑内部被上下相叠地表现出来,如果第二层画像是后殿,第一层就是前殿;如果第二层是后室,那么第一层就是前室[6]。
笔者将从“阙与楼阁”的三种组合方式,探讨汉代石刻工匠刻画所谓的楼阁组合元素的随意性。
第一类:双阙与单层建筑。
图3~图5所示的东汉画像石的双阙与单层建筑组合中,人物活动位于单层建筑以下,尤其图3滕州画像石刻画中,工匠有意营造出近大远小的透视感,虽然这种努力没能取得成功,但是这种倾向表明了工匠意识到这种探求的重要性并付诸于实践,工匠是刻画表明了建筑前后关系的种种尝试。
图3、山东滕州画像石图4、江苏徐州画像石图5、江苏徐州画像石图6、江苏徐州画像石第二类组合方式--双阙与楼阁(如图8、9、10)所示,巫鸿与信立祥均认为汉代祠堂根源于西周宗庙。
宗庙与墓葬基于死后魂魄的分野,分别对于魂与魄的祭祀,为吉礼与凶礼。
《礼记.祭义》云:“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
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
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
二端即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以报气(魂)也”[7]。
宗庙位于城市的中心位置,是基于对祖先魂的祭祀;而墓地位于郊外,对于魄的祭祀。
赵翼认为“盖因上陵礼之制,士大夫皆仿之立祠堂于墓所”。
战国至东汉的演化过程中,西周传统宗庙逐渐附属于个体性墓葬,魂与魄的祭祀逐渐合为一体,东汉乡他君祠堂题字“兄弟暴露在冢,不避晨夏,覆土成墓,列植松柏,起立石祠堂,骥二亲魂灵有所依止。
”宗庙功能附属于墓葬,魂与魄融合为一体,东汉时期的祠堂亦称之为“祠庙”“斋祠”“食斋祠”。
东汉蔡邕《独断》记载宗庙建筑形式:“宗庙之制,古者以为人君之居,前有庙,后有寝。
终则前制庙以像朝,后制寝以像寝。
庙以藏主,列昭穆。
寝有衣冠、几杖,像生之具[8]”。
俞伟超研究认为宫殿“前朝后寝”与宗庙“前庙后寝”墓葬“前室后寝室”是相互联系的。
所以基于以上研究,笔者认为,高度上的上下楼阁其实并不“高”,上下结构的楼阁应该是前后关系的,它模仿了宗庙“前朝后寝”的结构形式。
工匠在具体雕刻时受到二维平面风格的束缚,故而只有将宗庙的前后关系刻画成上下关系。
图7、孝堂山祠堂,武梁祠堂,前石室,左石室结构图另外的证据来自前石室与左石室,两者结构样式与武梁祠略微不同,而在正壁中央开龛,即清代黄易记载的“架屋两间”(如图7),而楼阁拜谒图刚好位于龛室之中,故而将其解释为《拜谒祖先图》符合东汉祠堂祭祀礼仪,也与祠堂建筑结构相符合。
对于上层楼阁(即后寝)居中的女性形象如何解释也就顺理成章了,巫鸿与杨宽认为东汉时期的墓葬多为家族型,而夫妇合葬成为定制。
对于子孙而言,男性祖先与女性祖先都是其祭拜的对象[9]。
这也就是解释了为什么武梁祠堂中存在大量的对母亲行孝的孝子图像,诸如:丁兰、闵子骞、曾子、老莱子等。
前朝(下层楼阁)属于男性祖先所在居于;后寝(上层楼阁)属于墓主人妻妾即女性祖先所在地,子孙祭拜的对象应该是男性祖先与女性祖先的集合体。
图8、山东曲阜画像石图9、山东嘉祥孝堂山祠画像石图10、山东嘉祥孝堂山祠画像《楼阁拜谒图》展开示意图第三类建筑为庭院回廊式建筑,在前凉台孙倧墓庭院图中,双阙、门、庭院、堂、后院等建筑构建起中轴线般前后格局。
如下图所示,画匠侧面俯瞰式的构图,有效的回避了正面构图带来的技术上的局限性,从而很好的将建筑体系中前堂后室的关系视觉化。
图11、山东东汉前凉台孙倧墓线描图山东嘉祥焦城村出土祠堂图像,受拜谒者后题刻“此斋主也”(非“此齐王也”)。
信立祥认为斋即斋祠、祠堂;斋主即祠主、墓主人(如图12)。
而山东嘉祥五老洼出图的画像石刻中,中心人物旁边榜题“故太守”。
表明受拜谒者并非他人,而是墓主人[10]。
图12、山东嘉祥焦城画像石拜谒图图13、山东嘉祥五老洼出图的画像石南阳许阿瞿与“齐郡王汉特之男阿命”两位汉代画像石艺术中有名的儿童,父母在刻画他们的形象时也采用了楼阁拜谒图的基本样式,表明了这一图式在汉代的普及性。
许阿瞿墓志铭画像石1973年出土于南阳市东郊的曹魏墓中,是三国人用汉代画像石重新筑造坟墓时被挪用作墓顶石的,该墓志画像石70厘米×112厘米,石面左方为志文,隶书,竖刻6行,满行23字,共136字,末行有16字漫漶,不能尽识,曾将拓片寄于郭沫若同志考订断句加标点,其文曰:“惟汉建宁,号政三年,三月戊午,甲寅中旬,痛哉可哀,许阿瞿身,年甫五岁,去离世荣。
遂就长夜,不见日星,神灵独处,下归窈冥,永与家绝,岂复望颜。
谒见先祖,念子营营,三增仗火,皆往吊亲,瞿不识之,啼泣东西,久乃随逐(逝),当时复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