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尧典》四仲中星观测年代考尚书
陶寺城址三题

陶寺城址三题蔺长旺从人类对自然界认知的发展进程来看, 人们对于一年四季星空变化规律的认识以及确立正南正北之方位和选定城址方位观念的形成,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一步一步从混沌走向理性而建立起来的。
最初人类面对自然界时是没有抽象的空间方位概念的, 要在大地上建立起东西南北的坐标系,建立起抽象的空间方位概念是要经过漫长岁月对日月星辰变化的观察才能建立起来的。
尽管先秦文献对此发展过程并无系统全面的记载,但陶寺城址的考古发现,特别是陶寺古观象台的发现,却使得我们可对4000多年前帝尧时期已有成熟的方位系统和天文观测的这一辉煌文明管窥一斑。
本文试图从陶寺城址的空间地理特征入手,分析其城址与大型宫殿建筑所采用方位系统的文化观念,进而去领略陶寺古观象台所蕴藏的文明与辉煌。
一、陶寺城址位于古代的斗维之野‚斗维之野‛这一术语或是称谓,最早出自于古文献《竹书纪年》中:尧‚母曰庆都,生于斗维之野,常有黄云覆其上。
及长,观于三河,常有龙随之。
一旦,龙负图而至,其文要曰:‘亦受天佑’。
眉八采,须发长七尺二寸,面锐上丰下,足履翼宿。
继而阴风四合,赤龙感之,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其状如图。
‛所谓‚斗维之野‛者,是指在地面上显示为斗维形状的原野,是与天上斗维之天相对应的地面上的那个区域。
那么,它位于何处呢?学者周文洁已经做了慎密的研究和论证,地面上斗维之状的原野就是指被古‚三河‛所框围以内的呈斗方形的区域,而天文星宿中北斗七星的那种长杓和斗维之态,与地面的古代黄河渠道的‚斗维‛之势,遥相呼应。
图1北斗七星图古之所谓‚三河‛者,即秦晋大峡谷、风陵渡至河南省武陟县附近、再到天津市东郊之入海口,这三段古黄河体,史书上称西河、南河、东河者是也。
现今的山西省偏关县之万家寨,天津市之海河入海口,山西省芮城县之风陵渡,河南省武陟县之东南处,此四点乃构成斗方之野的四隅。
而这三段古黄河体,就是当年连结上述四隅、而被古人称之为的‚斗维‛者。
图2、3 先秦黄河古河道斗维形状图斗维之野在冀方,‚冀方‛就是古冀州,所以附以‚方‛者,宋人蔡沈先生释道:‚言冀方者,举中以包外也。
释尚书尧典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释尚书尧典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释尚书尧典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在我国的古经典的《尚书》里,有一篇名为〈尧典〉而被割成尧典及舜典两部份)的文字,虽挂名是尧舜时的文章,实际上,即便有传自尧舜的传说成份,但成书的时代绝非尧舜之时。
上世纪的竺可桢于《论以岁差定尚书尧典四仲中星之年代》(《科学》第11卷第12期,1926)年,用天文学来证实,文字里所叙及的四仲中星是商末西周初的天象。
今按,尧典的文字,历来史家多有不少文章论及,较普通的考释为成于战国时代的文章,或径认为是伪托之文。
吾人则以为,依文中又谈及尧分别任命羲仲、羲叔、和仲、和叔来管理东、西、南、北和春、夏、秋、冬。
即使到了战国时代屈原的《离骚》还是指羲和是日御,为太阳驾车的神。
而在东周所写成的《国语》,在《楚语下》还是指『尧复育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以至于夏、商。
故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生者也』。
并无列出所谓『重、黎之后』是『羲和』更遑论是还把此二字羲和其人或羲及和,拆成四个人一一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分掌『天地』四方及四季。
可见〈尧典〉的形成虽或有口传的尧舜神话事迹,些素材出于西周,如竺可桢的天文证据,未见西周任何引用,但到了战国时代始开始成形,孟子已有引用未定形的版本内中的句子,而完成如现今所见,应是到了西汉初年了。
在〈尧典〉或分为二篇时的〈舜典〉)里,有一段文字,大大引起后之文人,在研究文学、戏曲、音乐上的兴趣的含于今日被割裂成的〈舜典〉里的是出于所谓的舜这位天神兼人间帝王的舜对于夔任命为典乐神官时的神话:『帝曰「夔!命汝典乐,教冑子。
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
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按:其中永』字,即『咏』或『咏』)其中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就是引爆在不少文人的学术臆说的所在,尤其是『声依永』不少现代文学及戏曲学界,甚至音乐学界,就望文生义来解释成依字声行腔,最为典型的一种解释即如陈多、叶长海在中国历代剧论选注》(1987、2010)里把『声依永』释成按诵咏诗之语言定声音之高低强弱』,就是典型的依字声行腔。
中华天文发展史概要简表

中华天文发展史概要简表{含部分西方天文记事}之一蔺长旺根据网络文章整理“就有,天乙,太乙,天帝,纽星等一系列曾经使用过而随时间的退移逐渐被放弃了的极星,由此可见中国天面遗留下一条与水平方向成交角的隧道。
当年,从金字塔的中心,通过隧道,要望天空,恰好可以看到一夜之间几乎不动的天龙座星。
埃及1BC2100-BC1900仲康日食记录{国际上有争议,无结论。
} BC2000春秋时期成书《夏小正》的天象年代为BC2000BC1600殷商甲骨文中的""意思是立表以测日影;“昴”太阳从东方升起,表示方位。
BC1800--BC1500据说在发现的泥板上,有BC1100年亚述人采用的古巴比伦(约BC1800至BC1500)历的12个月的月名。
BC1400-BC776大约公元前1400年-中国已有规律的记录日食与月食,并有两颗新星的记录(七日己巳夕有新大星并火,辛未酉殳新星)。
传说公元前11世纪中国周朝建立测景台,最早测定黄赤交角,与测出春分点。
懿王元年(前899年4月21日)天再旦于郑(《竹书纪年》)公元前776年,中国《诗经·小雅》:“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蚀之……”,是世界可靠的日食记事。
西周时期(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铸在铜器(钟、鼎等)上的金文。
金文中有大量关于月相的记载,但无朔字。
最常出现的是:初吉、既生霸(魄)既望、既死霸(魄)。
人们对这些名称有着种种不同的解释。
但除初吉以外,其他几个词都与月相有关,则无异仪。
《诗经》中还有许多别的天文知识。
明末顾炎武在《日知录》里说:“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他列举的四件事中,有三件都出自《诗经》,就是“七月流火”、“三星在户”和“月离于毕”。
《诗经》中还记载了金星和银河,以及利用土圭测定方向。
如果认为《周礼》也反映西周的情况,那么在西周时代应该已经使用漏壶记时,而且按照二十八宿和十二干来划分天区了。
到了西周末期,中国天文学已经初具规模了。
中国古代四仲中星定季节

天文动手做/中国古天文系列科迷街中国古代四仲中星定季节◎文图 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 郭红锋中国古代有关四仲中星的最早记录,可追溯到古代典籍《尚书·尧典》,其中记载尧帝派羲叔、羲仲、和仲、和叔4人分别去测量天象以制定节气历法。
有关四仲中星定季节的记载节略如下:“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这说明中国上古时期即已设置专门官员,以观测鸟、火、虚、昴四星在黄昏时正处于南中天(“中星”)的日子来确定一年当中的四个季节。
这里的仲春、仲夏、仲秋和仲冬,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称为“二分二至”,古代称为“四仲”。
“中星”指的是某星到达中天(因天体运动在地面以上的轨道都是圆的一部分,所以在达到最高点时称为“中天”)。
中国古代文明发祥地在中纬度地区,观察到的天体运动轨迹都是向南倾斜的圆的一部分,任何天体的“中天”就是其运行轨迹圆圈的正南最高点,故古人称为“中星”。
如下图在南北子午圈上的2颗星都是“中星”。
天上的群星时刻都在运动,观察某颗星到达最高点的时刻,需要统一在黄昏的时候。
古代天气很好,地面也没有其他光亮,黄昏的时候在中天的星就可以看见。
所以典籍中的四句话也可以这样描述,即黄昏时分:•日出正东那天的黄昏,鸟星升到中天时,是仲春(春分)——这天昼夜长度相等;•太阳最高那天的黄昏,大火升到中天时,是仲夏(夏至)——这天白昼时间最长;•日落正西那天的黄昏,虚星升到中天时,是仲秋(秋分)——这天昼夜长度也相等;•太阳最低那天的黄昏,昴星升到中天时,是仲冬(冬至)——这天白昼时间最短。
四仲中星,就是古人选定的4颗标志星。
古人在黄昏时一旦看到它们之中的某一颗正在中天了,就能确定是什么季节到了。
这里所讲的4颗星(鸟星、大火、虚星、昴星),在流传过程中并没有连续记载在文献中(可能在有文字以前就已经口传开了),所以它们具体对应哪4颗星,后世的人也不很确定。
彝族天文历法中的二十四节气与二十八宿

波” ,正好对应汉代时“ 白露” 和“ 寒露” 两节气太阳所在宿,说明彝族二十八宿也
受到了汉代二十四节气体系的影响。 而彝族二十四节气与二十八宿的对应方式
与《 秦简日书》 中的“ 建除” 类似,表明彝族历法在二十四节气与二十八宿的运用
上,更多是为了占星和择日的目的,受到了秦汉时期择日书的影响。
关键词 彝族天文历法 二十四节气 二十八宿
夏代 [8] 。 殷墟卜辞中有许多记日的文字,也反映出已经有了冬至和夏至的概念 [9] 。
《 周礼》 中有天文官“ 冯相氏” “ 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时之叙” 的记载 [10] ,是指
在冬至、夏至、春分、秋分对日、月进行宗教是天文历法上的基本概念。 成书于战国时代的《 礼记·月令》 ,提到了
不少差异。 罗家修著《 古今彝历考》 ( [ 25] ,页 17—21) 、易谋远著 《 彝族古宇宙论与历
法》 ( [18] ,页 252—255) 也论述了彝族的二十八宿,他们都更多地采用了陈宗祥等人的
调查结果。 这里综合两者的民族调查资料,把彝族二十八宿的信息整理如下表。 表中信
息主要是根据上引陈久金等人与陈宗祥等人的文献( 分别标为“ 陈久金” 、“ 陈宗祥” ) 。
做好了准备( [11] ,页 69—72) 。
2 彝族的二十四节气与二十八宿
同汉族一样,彝族天文历法中的二十四节气也是经历了从四季、八节到二十四节气的
发展过程。 彝族天文经典《 宇宙生化》 中提到了 “ 八节” ,在 “ 天地人生象” 中说:“ 一年
十二月,八个季节管。 立春和春分,立夏和夏分,立冬和冬分,八季节圆满。” ( [ 19] ,页
十八宿,并叫做“ 月站” 。 毫无疑问,二十八宿的这些不同体系,它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渊
中国最早的历法——夏历

中国最早的历法——夏历成书年代不晚于春秋时代(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的《夏小正》按12个月的顺序分别记述了当月星象、气象、物候,以及应该从事的农业和其他活动。
夏历入选中国世界纪录协会中国最早的历法。
相关资料在我国,根据传说,在黄帝时代就已经有了历法,但不足为凭。
帝尧时代有粗疏历法的传说,可能还稍有根据,据成书于春秋时代的典籍《尚书·尧典》所载,帝尧曾经组织了一批天文官员到东、南、西、北四方去观测星象,用来编制历法、预报季节,但有关历法的材料至今尚未发现。
成书年代不晚于春秋时代(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的《夏小正》按12个月的顺序分别记述了当月星象、气象、物候,以及应该从事的农业和其他活动。
例如,书中记载道:正月,鞠则见,初昏参中,斗柄悬在下。
三月,参则伏。
四月,昴则见,初昏南门正。
五月,参则见,初昏大火中。
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
七月,汉案户,初昏织女正东乡,斗柄悬在下则旦。
八月,辰则伏,参中则旦。
九月,内火,辰系于日。
十月,初昏南门见,织女正北乡则旦。
由《夏小正》给出的记述可以推知,夏代历法的基本轮廓是,将一年分为十二个月,除二月、十一月、十二月之外,每月均以某些显著星象的昏、旦中天,晨见、夕伏来表示节候,这虽然不能算是科学的历法,但称它为物候历和天文历的结合体可以的,或更确切地说,在观象授时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
《尚书·尧典》中也记载了古人利用显著星象于黄昏出现在正南天空来预报季节的方法,这就是著名的“四仲中星”,书中说:“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推求可知,“四仲中星”至晚是商末周初时代的实际天象,可见,至迟在商末周初人们利用星象预报季节已经有相当把握了。
夏代已经有天干纪日法,即用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十天干周而复始地记日,夏朝末代的几个帝王有胤甲、履癸等名称就是佐证。
商代在夏代天干纪日的基础上,发展为干支纪日,即将甲、乙、丙、丁……十天干和子、丑、寅、卯……十二地支顺序配对,组成甲子、乙丑、丙寅、丁卯等六十干支,六十日一周循环使用,在出土的商代武乙时的一块牛胛骨上面刻着完整的六十天干地支,两个月共计60天,这也许就是当时的日历。
尚书·虞书·尧典

尚書
虞書
堯典
昔在帝堯聰明文思光宅天下將遜于位讓于虞舜作堯典
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勳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寅賓出日平秩東作日中星鳥以殷仲春厥民析鳥獸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訛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鳥獸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虛以殷仲秋厥民夷鳥獸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鳥獸鷸毛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允釐百工庶績咸熙帝曰疇咨若時登庸放齊曰
胤子朱啟明帝曰吁囂訟可乎帝曰疇咨若予采驩兜曰都共工方鳩僝功帝曰吁靜言庸違象恭滔天帝曰咨四岳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僉曰於
鯀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岳曰異哉試可乃已帝曰往欽哉
九載績用弗成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載汝能庸命巽朕位
岳曰否德忝帝位曰明明揚側陋師錫帝曰有鰥在下曰虞舜
帝曰俞予聞如何岳曰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
不格姦帝曰我其試哉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釐降二女于嬀
汭嬪于虞帝曰欽哉。
古人二十八星宿观测方法确定

古人二十八星宿观测方法确定展开全文最初是古人为比较太阳、太阴、金、木、水、火、土的运动而选择的二十八个星官,作为观测时的标记。
“宿”的意思和黄道十二宫的“宫”类似,是星座表之意,表示日月五星所在的位置。
到了唐代,二十八宿成为二十八个天区的主体,这些天区仍以二十八宿的名称为名称,和三垣的情况不同,作为天区,二十八宿主要是为了区划星官的归属。
观测方法古代观测二十八宿出没的方法常见的有四种:第一是在黄昏日落后的夜幕初降之时,观测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星宿,称为“昏见”;第二是此时观测南中天上的星宿,称为“昏中”;第三是在黎明前夜幕将落之时,观测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星宿,称为“晨见”或“朝觌”;第四是在此时观测南中天上的星宿,称为“旦中”。
在长期观察后发现,二十八宿出没的周期和地面上的寒暑和四时变化的周期一致,于是,通过观测二十八宿的出没可以确定四时变化和季节。
古时人民为了方便于观测日、月和五大行星〔金、木、水、火、土)的运转,便将黄、赤道附近的星座选出二十八个做为标志,合称二十八星座、或二十八星宿。
角、亢、氐、房、心、尾、箕,这七个星宿组成一个龙的形象,故称东方青龙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这七个星宿形成一组龟蛇互缠形象故称北方玄武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这七星宿形成一个虎的形象,故称西方白虎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这七个星宿又形成一个鸟的形象,故称南方朱雀七宿。
由以上七宿组成的四个动物的形象,合称为四象、四维、四兽。
古代人民用这四象和二十八星宿中每象每宿的出没和到达中天的时刻来判定季节。
古人面向南方看方向节气,所以才有左东方青龙、右西方白虎、后北方玄武、前南方朱雀的说法。
二十八宿的形成与演变赵永恒、李勇(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 100012)一、引言二十八宿是中国传统天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分别为: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西方七宿:奎、娄、胃、昂、毕、觜、参;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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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尧典》四仲中星观测年代考在《尚书尧典》中有一段文字,介绍了上古帝王唐尧命派羲氏、和氏兄弟四人观测天象及制定历法的情况。
这段文字的内容是:(帝尧)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
寅宾出日,平秩东作。
日中星鸟,以殷仲春。
厥民析,鸟兽孽尾。
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
平秩南讹,敬致。
日永星火,以正仲夏。
厥民因,鸟兽希革。
分命和仲,宅西[土],曰昧谷。
寅饯纳日,平秩西成。
宵中星虚,以殷仲秋。
厥民夷,鸟兽毛毨。
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
平在朔易。
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厥民隩,鸟兽氄毛。
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
”《史记五帝本纪》全文引用了《尚书尧典》的这段记载,仅个别字句小有出入。
对于文中“以殷仲春”、“以正仲夏”、“以殷仲秋”、“以正仲冬”的四种星象,即“日中星鸟”、“日永星火”、“宵中星虚”“日短星昴”,人们通常把它们统称为“四仲中星”。
据《史记五帝本纪》,帝尧之父是为帝喾高辛,而帝喾高辛乃是“黄帝之曾孙也”。
那么,《尧典》记载的“四仲中星”是否就是公元前2300年前帝尧时代的实际天象呢?这个问题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和兴趣。
许多中外学者为解决这个问题进行了积极的努力。
众所周知,要解决这个问题,可靠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应用岁差原理进行推算。
所谓岁差,通俗地说,就是太阳每年在同一节日同一时刻在其运动轨道——黄道上的位置(如春分点、冬至点等)都有一个向西退行的微小变化,其变化量约为50".26。
由于岁差的作用,全天恒星在天球上相对于春分点的位置(赤经或黄经)每年也会因此发生一定的微小变化。
这样,如果知道某恒星位置的古代观测数据及其与现今位置的差距,根据该恒星位置的岁差变化量,即可推算出其古代观测数据的年代。
可是,长期以来,由于人们对《尧典》四仲中星一些观测条件的认识很不一致,以至于各自推算出的观测年代也差别很大。
例如,最早开展此项工作的西方学者墨特霍斯托认为,《尧典》所记符合公元前2250年以前唐尧时代的天象;中国学者竺可桢推算认为,四仲中星为公元前1000年前商末周初时的天象;而日本学者饭岛忠夫则断定,《尧典》之天象乃是公元前400年的战国初期所测。
人们推得的结果如此不同,时间之差竟然接近2000年之遥。
由此可见,要正确推算《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年代,首先弄清楚对这些星象进行观测的各种基本条件,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下面,笔者打算从观测的节日、观测的目标、观测的方式和观测的时刻等四个方面具体分析一下当时的观测条件;然后以此为基础,具体推算一下《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年代。
一、《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条件分析(一)观测的节日从《尧典》的记事可知,观测四仲中星是为了“以殷仲春”,“以正仲夏”,“以殷仲秋”和“以正仲冬”。
《尚书孔传》云:“殷,正也”。
这说明,观测的目的是校准一年四时的四个仲月,使四个仲月与观测四仲中星所确定的节气保持固定的对应关系。
由此可知,四个仲月的观测日期应该分别处于当时历法的仲春、仲夏、仲秋和仲冬这四个月之内,这是不言而喻的。
那么,《尧典》记事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历法呢?大家知道,使用以月亮朔望周期记月、以太阳回归周期记年、以闰月固定每年各月节气的阴阳合历,是中国古代天文学的特点之一。
《尧典》云:“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表明其所记历法即为阴阳合历。
由于朔望月和回归年的周期都不是整日数,且两个周期之间没有整倍数关系,古人在尚未准确测定这两个周期的时候,通过天象观测来不断校准历法各月所对应的节气,就是十分必要的。
不过,中国古代历法的岁首有周正、殷正和夏正之分;不同岁首的历法,其四时仲月所对应的节气也各不相同。
《尧典》没有明确指出其历法的岁首如何,也没有明确指出四时仲月所对应的节气,但其所记用以校准四仲月的四种天象“日中”、“日永”、“宵中”和“日短”,却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依据。
从《尧典》对这四种天象的表述来看,“日”与“宵”对应。
《尚书孔传》云:“宵,夜也”。
可见,“宵”是指夜晚,而“日”则是指白天。
又“永”又分别与“中”和“短”对应。
《尚书・孔传》云:“永,长也”。
可见,“日中”、“日永”、“宵中”和“日短”的字面意思分别是“中等长度的白天”,“长的白天”,“中等长度的夜晚”和“短的白天”。
大家知道,我国地处地球北半部,一年之中的昼夜长短变化有如下特点:夏至节前后的白天时间较长,且以夏至日为最长;冬至节前后的白天较短,且以冬至日为最短;春分和秋分两节气前后的昼夜长短比较接近,且春分日和秋分日两日的昼夜长度基本相等。
《尧典》既然是以昼夜时间的长短作为校准春夏秋冬四时仲月的标准,而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四个节日的昼夜长短的特征又最为显著,所以,“日中”、“日永”、“宵中”和“日短”所分别代表的正是二分、二至这四个节日的天象。
也就是说,《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日期应该分别是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这四天。
对此,人们的意见是比较一致的。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古代历法的岁首存在周正建子、殷正建丑、夏正建寅等多种情况,只有以寅月为正月的夏正历法,其仲春、仲夏、仲秋和仲冬等四仲月分别依次与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四节气保持固定的对应关系。
如,战国后期的秦国所使用的《颛顼历》即属于夏正历法,所以,当时的秦国文献《吕氏春秋》记曰:“仲春之月……日夜分(春分)”,“仲夏之月……日长至(夏至)”,“仲秋之月……日夜分(秋分)”,“仲冬之月……日短至(冬至)”。
因此,《尧典》所记历法的岁首是为夏正,应是可以肯定的。
(二)观测的目标在《尧典》所列举的“星鸟”,“星火”,“星虚”和“星昴”等四个观测目标中,“星虚”和“星昴”的所指是比较清楚的。
因为,在我国古代的“二十八宿”恒星区划体系当中,确有两宿分别名为“虚”和“昴”。
因此,“星虚”和“星昴”指的是虚宿和昴宿,如此理解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需要弄清楚的主要是“星鸟”和“星火”。
先说“星鸟”。
在我国古代的恒星名称中,没有直接以“鸟”命名的星宿。
不过有人注意到,我国古代还将二十八宿划分为“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鸟”和“北方玄武”四象,于是认为“星鸟”即为四象之一的“南方朱鸟”,它共包括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
然而笔者认为,《尧典》中的“星鸟”似乎不应当以“朱鸟”七宿来解释。
因为依《尧典》所述,其用以校准仲秋和仲冬两月的分别为虚宿和昴宿各一个星宿,那么,其用以校准仲夏之月的“星鸟”亦应当是一个星宿,而不应当是七个星宿。
鉴于在二十八宿的四象里,虚宿恰好处于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正当中的位置上,昴宿也恰好处于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正当中的位置上,由此判断,“星鸟”就应该是处于南方朱鸟七宿正当中位置上的那一宿。
该宿全名“七星”,简称“星”宿。
还有一个问题是,《尧典》既然把虚宿和昴宿分别称作“星虚”和“星昴”,它为什么不把七星宿称作“星星”,而要称作“星鸟”呢?有学者认为,这是为了“避免重词”。
笔者以为,这种解释很有道理,它应该合乎《尧典》整理者的用意,是可以成立的。
再说“星火”。
既然“星鸟”、“星虚”和“星昴”分别为“四象”中南方朱鸟、北方玄武和西方白虎的正中之宿,那么,按照这一确定原则,“星火”是否就应该是四象中东方苍龙(角、亢、氐、房、心、尾、箕)的正中之宿“房宿”呢?不少人认为应该如此认识。
另外,古人还曾将二十八宿划分成“十二次”,用于岁星纪年,而十二次中的“大火”次是由房、心、尾三宿组成,房宿是为其中之一。
如《尔雅释天》云:“大辰,房、心、尾也。
大火谓之大辰。
”这也表明,《尧典》中的“星火”有可能与房宿有关。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大火”在古代还常常被视为心宿的代称。
例如,《左传襄公九年》云:“心为大火”;《夏小正》云:“大火者,心也”。
心宿之所以能获得“大火”之美名,大概是因为它的第二号星———心宿二(西名天蝎α)是一颗又红又亮的一等明星,其形象犹如星空中的一团火。
在古代用于岁星纪年的“十二次”当中,之所以有一次被冠名以“大火”,很可能也是因为心宿是组成该次的三宿之一。
另外,如果《尧典》所记“星火”是指房宿而不是指心宿,它就应该像记虚宿为“星虚”、记昴宿为“星昴”那样把房宿记之为“星房”,而不应该记之为“星火”。
所以,“星火”指的是心宿而不是房宿,其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三)观测的方式《尧典》没有说明以“星鸟”、“星火”、“星虚”和“星昴”校准春、夏、秋、冬四仲月,究竟是观测它们的南中天,还是观测它们的东升或西没;也没有指出观测的时间究竟是在黄昏,还是在昧旦或夜半。
不过,由于“鸟”、“火”、“虚”、“昴”四星分别居于朱鸟、苍龙、玄武、白虎四象正中的位置,人们在入睡之前的黄昏时分观星又要比夜半或昧旦时观星方便得多,所以古今中外的学者大多认为,《尧典》以鸟、火、虚、昴校准四仲月的方法是黄昏时观测这些恒星的南中天。
例如,早在东汉时期,经学家马融和郑玄就已明确指出:星鸟、星火,谓正在南方。
春分之昏七星中,仲夏之昏心星中,秋分之昏虚星中,冬至之昏昴星中。
如今,人们正是因为认为《尧典》是以观测恒星昏中的方式来校准四时的仲月,才把星鸟、星火、星虚和星昴统称为《尧典》的四仲中星,并以此认识为依据,应用岁差规律来推算它们的观测年代。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我国古代二十八的星宿各宿都不是由一颗恒星构成,而是由两颗以上的恒星构成,且各宿均有一定的互不相等的赤经跨度———距度。
以战国时期由魏国天文学家石申夫所测定的“石氏距度”为例,其各星宿的距度多则可达33度(如井宿),少则只有2度(如觜宿)。
这样,《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方式既然可以确定为昏时观测恒星的南中天(即恒星正好处于子午线的位置上),则作为观测对象的星宿就不能是组成该星宿的各颗恒星,而只应是其中一颗最具有代表性的恒星。
关于这个问题,竺可桢认为,《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目标中除了心宿是取其最明亮的二号星“心宿二”以外,其他各宿均是取其最西边“初度”位置上的距星,它们包括柳宿一、星宿一、张宿一、房宿一、尾宿一、虚宿一和昴宿一等[3]。
不过据研究,二十八宿体系在创立之初所测得的是不同于“石氏距度”的“古距度”,且“古距度”大多是以各宿中的最亮星而不是西边第一星为距星进行测量的[6]29。
再说,较明亮的星比较暗淡的星似更利于作为南中昏星的观测目标。
因此,《尧典》取有关星宿中最明亮的恒星作为四仲中星的观测目标,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若是这样,《尧典》的观星目标就应该分别为柳宿六、星宿一、张宿二、房宿三、心宿二、尾宿五、虚宿一和昴宿六。
(四)观测的时刻虽然《尧典》四仲中星的观测时间可大致认为是二分、二至等四个节日的黄昏,但要推算四仲中星的观测年代,还必须把观测它们的具体时刻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