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华的《活着》看文学的净化的作用
在融合和创新中迈向经典——重读《活着》并论余华的文学史意义

在当前中国文学中,余华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存在。
一方面,他得到的官方荣誉很有限,包括最有分量的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至今都与他无缘;但另一方面,他又得到民间和读者的高度认可。
特别是其代表作《活着》,曾获得国外和台港地区的多个重要奖项,读者数量更长居国内文学作品前列,“从《活着》发表以来,这部小说在中国大陆的简体字发行量,保守估计已达八百万册之巨,创造了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的销售奇迹”,a 从而使余华成为国内纯文学界为数不多的依靠创作致富的作家。
值得指出的是,余华作品虽然畅销,但却没有任何人质疑它们的纯文学性质,几乎所有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材都将余华放在相当重要的位置,对其文学地位予以较高评价。
可以说,《活着》和余华已经构成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一个颇为特别的文学现象。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余华还处在创作的盛年,《活着》问世也只有20多年时间,但对这部正在经典化过程中的作品进行重读,并对余华的文学史价值进行深入探究却很有必要。
就我个人的理解,余华和《活着》获得成功的最重要原因,是多方面的融合与创新。
一、认同与批判的共融对农民和乡村的认同是《活着》最显著的思想特点。
这首先体现在作品的叙述立场上。
作品主人公福贵是一个社会底层农民,他虽然出身为地主,但青年时期就因为赌博失去了所有家产,沦为社会最底层的雇农。
受他的连累,父亲、母亲相继去世。
之后,他更是厄运缠身,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外孙等都遭遇各种悲剧,全部以非自然方式离世,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凄凉地生存于世。
这样一个形象,所集中体现的是乡村的苦难,他的叙述也代表着农民和乡村的声音。
在中国,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农民的地位都是微不足道的。
福贵的农民身份决定了他叙述的卑微,在正常情况下,它的唯一命运就是被忽略和湮没。
但是,《活着》却对福贵的叙述以充分的信任和认可,让他得到充分的展示和表达。
作品中虽然有作为知识分子“我”的介入,但就整体故事而言,“我”只是处于倾听的位置,述说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主人公“福贵”自己。
文学的力量与社会反映《活着》的文学价值

文学的力量与社会反映《活着》的文学价值《活着》是由余华创作的一部小说,它以一个普通农民的生活经历为线索,通过对主角福贵的苦难与坚韧的描写,展现了生命的可贵与文学的力量。
小说通过对社会现实的观察与反思,呈现了深刻的社会反映,并由此揭示了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残酷。
因此,可以说《活着》具有深刻的文学价值。
首先,通过对主角福贵的命运描写,《活着》展现了生命的可贵。
小说中,福贵经历了战争的摧残、亲人的离世、贫穷的压迫等一系列的苦难,然而,他始终保持着对生命的执着和对希望的追求。
小说以一种冷静而深入的方式,揭示了生命的脆弱与宝贵,引发读者对生命的思考与感悟。
福贵的坚韧和韧性给我们以启示,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与生命的每一刻。
其次,《活着》通过对社会现实的观察与反思展现了深刻的社会反映。
小说中,作者通过福贵的亲身经历以及他所处的社会背景,揭示了贫穷农民的生存困境、封建上层社会的残酷统治以及时代变迁对传统生活方式的冲击。
这些社会现实的描绘,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与社会阶级的矛盾,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残酷。
通过对社会现实的观察与反思,《活着》引导读者思考社会问题,并呼吁对社会现象进行合理的思考和改变。
另外,《活着》也展现了文学的力量。
小说以深入的情感和细腻的笔触,塑造了福贵这个普通农民的形象,使读者能够深入地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感受他的痛苦与坚韧。
通过对福贵一生的描写,《活着》让读者在感性的共鸣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并追问人类存在的价值与命运。
小说中那些朴实而又深刻的句子,经典而动人,使我们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了文学的力量,思考到了人生的真谛。
综上所述,《活着》通过对主角福贵的生命经历和社会现实的观察与反思,展现了生命的可贵与文学的力量。
无论是福贵的坚韧与执着,还是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揭示,都体现了文学对个体和社会的影响与启示。
这部小说不仅在文学上有着深远的意义,更在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能给予我们深刻的思考和启示。
通过阅读《活着》,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残酷,同时也可以对生命的尊严与可贵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传承与希望《活着》的文化价值

传承与希望《活着》的文化价值活着,是中国作家余华于1993年创作的一部小说,该小说以清晰、生动的笔触展现了二十世纪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与普通人生活的苦难与希望。
它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更是一部传世之作,通过故事中的人物命运展现了《活着》的文化价值。
本文将从传承与希望两个方面来探讨《活着》的文化价值。
传承是一种珍贵的文化传统,它将我们连接到历史的纽带,让我们从中汲取智慧与力量。
《活着》通过讲述主人公富贵的一生,展示了中国农村社会在二十世纪的巨变。
小说以中国人的生活为背景,通过富贵一家的经历,揭示了社会的动荡,农民的困境以及家族的传统观念。
小说以礼教为基础,反映了中国传统的价值观。
富贵在父亲的教导下坚持了家族的传统,尽管在悲剧中失去了一切,但他通过不断坚持生活,传承了家族的精神和价值观。
传承还体现在亲情关系中。
小说中的富贵一家充满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力量。
无论是富贵与父亲的关系,还是他与妻子和女儿之间的情感,都展示了中国家庭文化中的传统美德。
面对家庭的困境,富贵一家始终相互扶持、共同生活,这种亲情的力量使他们能够坚强地度过困难时刻。
这展现了中国家庭的传承精神和亲情的强大力量。
希望是《活着》中不可或缺的主题,它使人们在最黑暗的时刻保持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小说通过富贵的遭遇,展示了在极端困境下人们的顽强生存精神。
尽管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和财产,但他永远不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他坚持生存下去,为的是能够在明天迎接更好的生活。
这个主题引发着读者对生活的思考,激发着对未来的希望。
小说中的希望还体现在对人性的展示。
富贵虽然在悲剧中失去了一切,但他依然保持着对人的善良和怜悯之心。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他尽管受尽欺凌和虐待,却从不回击。
他对待他人始终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这种人性的光辉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可贵的。
小说通过描绘富贵坚持善良的品质,提醒人们在困难面前仍然能保持对他人的关爱和善意。
综上所述,《活着》通过传承与希望这两个主题展示了其文化价值。
浅析文学叙事性语言的中介作用——以余华小说《活着》为例

以余华小说 活着 为例
口孙 丈 虹
摘 要 :文 学语言是合乎语 言规范的书面语 ,具有很强的规 范性 。文 学语言的读解 过程 ,即作者使 用某种语言 ,通过
具体的言语 活动 ,创造 出文学作 品,然后经过读者 的解读 而被接 受。小说最常用的话语 言说方式是叙述。叙 述性语 言集中
学语 言 的性 质 。 ( 二 )叙 事性 语 言 必 不 可 少 的 , 这 种 中介 者 就 是 使 思 想 和 工 具 得 以成 立 的象
征工具”。
叙 事 ,从字面上解 释 ,可 以理解 为 “ 讲故事 ”。小说
我们 发现 ,在完整 的文学活动 过程 背景中 ,无 论是语
必 定 要 讲 故 事 , 因此 小 说 的 语 言 就 是 一 种 叙 事 语 言 。 当代 言 传 递 内容 的 工 具 作 用 , 还 是 语 言 表 示 文 字 存 在 的合 的中介作用。以余华小说 《 活着》为例 ,具体谈谈丈 学语 言的中介作用在小说 叙事性语
言 中 的体 现
关键词:文学语 言 中介作用 叙 事语 言 联结 整合 贯通
一
、
文 学语 言 与 叙事 性 语 言
热奈 特所 说 的 “ 叙事 ”指 的就是 叙 事话 语或 叙 事文
法 国著名 的叙事学 家热奈特在细致地 分析 了小说叙事 的三 作 用 ,还 是语 言 引发审 美 的客体 作 用 ,都是 一种 中介 作 层含义后指 出: “ 我建议用故 事表 示所指或叙述 内容 ( 即 用 。 在 文 学 的 整 体 和 过 程 中 , 语 言 成 为 中 介 ,而 语 言 作 使有的时候叙述 内容并不具有 强烈的戏剧性或 跌宕起伏的 为 中介 又 使 文 学 成 为 一 个 整 体 和 过 程 。在 作 者 和 读 者 之 情 节性 );沿 用叙事一词来表示 能指、文字 、话 语或叙述 间 、 作 者 与 世 界 之 间 、 读 者 与 世 界 之 间 都 不 是 直 接 联 系
文学语言的中介作用分析

⽂学语⾔的中介作⽤分析⽂学语⾔的中介作⽤分析 ⽂学语⾔是⽂化的载体,它承载了历史的、⽂化的以及审美的多重意义的符号体系或符号结构。
以下是yjbys⼩编为您整理的⽂学语⾔的中介作⽤分析,希望能提供帮助。
摘要:⽂学语⾔是合乎语⾔规范的书⾯语,具有很强的规范性。
⽂学语⾔的读解过程,即作者使⽤某种语⾔,通过具体的⾔语活动,创造出⽂学作品,然后经过读者的解读⽽被接受。
⼩说最常⽤的话语⾔说⽅式是叙述。
叙述性语⾔集中体现着⽂学语⾔联结、贯通、整合的中介作⽤。
以余华⼩说《活着》为例,具体谈谈⽂学语⾔的中介作⽤在⼩说叙事性语⾔中的体现。
关键词:⽂学语⾔中介作⽤叙事语⾔联结整合贯通 ⼀、⽂学语⾔与叙事性语⾔ (⼀)⽂学语⾔的界定 王汶成(2002)在《⽂学语⾔中介论》中定义⽂学语⾔为:“语⾔学中所讲的⽂学语⾔是指⼀切标准化的书⾯语,强调的是语⾔的规范性。
”语⾔学只承认经过周密斟酌的、合乎语⾔规范的书⾯语⾔为⽂学语⾔。
脱⼝⽽出的、不讲求标准化的⼝头语则不在此之列。
⽂学语⾔的特点是“形象性、凝练性、情感性、⾳乐性”,另⼀种观点认为⽂学语⾔的特点是“内指性、⾳乐性、陌⽣化、本⾊化”。
正如韦勒克与沃伦的观点,⽂学语⾔是⽂化的载体,它承载了历史的、⽂化的以及审美的多重意义的符号体系或符号结构。
⽂学语⾔是为构建⼀个特殊审美⽬的服务的语⾔符号系统。
也就是说,即使是同⼀段⽂字,承载了具体的审美感受和审美意境,它就有了特别的审美⽬的,实现了语⾔的审美变异,也就具有了⽂学语⾔的性质;当它处在⾮⽂学语境中时,它就不具有⽂学语⾔的性质。
(⼆)叙事性语⾔ 叙事,从字⾯上解释,可以理解为“讲故事”。
⼩说必定要讲故事,因此⼩说的语⾔就是⼀种叙事语⾔。
当代法国著名的叙事学家热奈特在细致地分析了⼩说叙事的三层含义后指出:“我建议⽤故事表⽰所指或叙述内容(即使有的时候叙述内容并不具有强烈的戏剧性或跌宕起伏的情节性);沿⽤叙事⼀词来表⽰能指、⽂字、话语或叙述⽂本本⾝;⽽以叙述表⽰创造性的叙述动作,⼴⽽⾔之,也包括叙述动作在如实叙述与虚构叙述中的作⽤。
文学与历史的交汇《活着》的文学价值

文学与历史的交汇《活着》的文学价值《活着》是中国作家余华的一部长篇小说,被广泛认为是20世纪中国文学的经典之作。
该小说以一个普通农民的生活经历为背景,通过其悲惨的命运揭示了中国历史背景下的人性困境。
这部作品不仅展现了文学与历史的交汇,同时也蕴藏着深厚的文学价值。
首先,小说《活着》的纵横开展时间跨度大约为六十多年,从中国封建社会的末年到社会主义时代的初期,再到改革开放的时代,贯穿着中国历史的变迁。
通过主人公福贵的一生,读者可以深入了解那个历史时期下农民的生活状况,他们忍受着战争、饥荒、农业合作化运动以及改革开放的冲击。
作者余华通过一家人的命运展示了整个国家、社会和民众的生活面貌。
以家庭为缩影,描绘了社会历史的瑰丽与变幻。
其次,小说通过主人公福贵的视角,展现了人在生活困境中的顽强生命力和对希望的追求。
尽管福贵经历了无尽的苦难和挫折,但他始终保持着对人生的态度,对家庭的责任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作者通过福贵的故事揭示了人性的善良、坚毅以及对生活的珍视。
福贵以其乐观的精神和艰难的生活境遇形象地刻画了中国农民的集体心态,在历史的冲击下保持了对未来的希望和力量。
此外,文学在表达历史的同时,还通过艺术特色来凸显作品的文学价值。
《活着》以朴实的语言和简洁的叙事风格,将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情感体验以鲜明的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
余华采用了富有诗意的描写,使得整个小说充满了深情和思考。
作者对细节的处理非常细腻,让读者对人物的感受和心境真切可感。
同时,通过对福贵亲身经历的再现,读者不仅能够感受到历史冲击下的生活困境,还能够体味到作者对人性的探寻和思考。
这种独特的文学风格不仅使作品深入人心,也突显了其独特的文学价值。
总之,小说《活着》以其深邃的历史背景、深刻的人物描写以及独特的文学风格,充分展示了文学与历史的交汇之处。
通过这部作品,读者能够感受到中国历史的变迁、人性的抉择以及对未来的追求。
《活着》不仅仅是一部文化传承的作品,更是对人生和社会的强烈思考和深刻阐释。
余华《活着》的文学价值
余华《活着》的文学价值《活着》是余华在90年代写出的作品,也是他转型后的首部长篇小说。
讲述了“我”在阳光下听老人的人生故事,回顾他四十年的人生经历,引述出一个个的死亡故事,成就了福贵这个当代文学史上的经典形象。
(1)《活着》通过人物不同的命运历程呈现了主人公福贵身上所潜藏的旺盛的生命力,余华寻找卑微而踏实的小人物,并赋予这些个体生命对抗的能量,让他们生活在历史的边缘,把他们的个体生命史推到表现的前台。
福贵就是这样的人物,他尽管活得卑微、庸常、甚至有些凄惨,但他却活得本真、知足,活出了一种意韵幽然的人生况味。
福贵经受了亲人们一个个地离开仍然在坚韧地存活,以此来强调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传达了活着是生命本身的要求这一充满苦难意味的存在本相。
(2)《活着》通过对福贵多灾多难的一生的描述,体现了作者对于生命价值的独特思考。
通过龙二和春生追求名利仍未能摆脱悲惨的命运,否定了物质作为衡量人的生命价值的尺度。
人的生命价值不是生命之外的身外之物,而是生命延续过程中的人与人之间的那份骨肉亲情。
如福贵为了苦涩而心酸的亲情而存活,说明了从亲人那里才能获得苦难的承受力,亲情才是人的生命价值的体现。
(3)《活着》采用新历史主义阐释角度,秉承先锋派的传统。
《活着》不仅是一部家族史也是中国人的历史,但是余华遵循作者内心的真实,关注个体在历史中的处境,把所谓客观、真实的传统历史消解了,把必然的连续的历史化为偶然的断裂的历史。
如福贵一生命运多舛,其原因则是历史和现实的偶然因素合力所致。
福贵年轻时是个纨绔子弟,在赌场上被龙二设圈套,使他一夜间倾家荡产,从此过上多灾多难的生活。
可是偶然性把他们推向了不可知的命运,历史开了一个惊人的玩笑,正是由于福贵的一贫如洗拯救了他自己,一夜暴富的龙二在土地改革运动中,被划成恶霸地主挨了五枪,成了福贵的“替死鬼”。
(4)《活着》采用了平民化的叙述方式,民间话语逐渐消解了知识分子话语。
论余华小说《活着》的美学追求——从车尔尼雪夫斯基“美是生活”谈起
论余华小说《活着》的美学追求——从车尔尼雪夫斯基“美是生活”谈起摘要:余华的《活着》是一部具有现实主义风格的文学作品,其创作的美学思想与车尔尼雪夫斯基“美是生活”美学观点相契合。
因此,结合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美学主张,来分析余华小说《活着》,发掘其作品的美学追求及意义。
关键词:《活着》;美学追求;车尔尼雪夫斯基一.“美是生活”思想在余华作品中的表现(一)显现生活本色在《艺术与现实的审美关系》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为我们所珍爱的人画像,并不是为了要除去他的面貌上的瑕疵(这些瑕疵干我们什么事呢?我们并不注意它们,或者我们简直还珍爱它们),而是使我们有可能欣赏这幅面孔,甚至不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艺术作品的目的和作用也是这样:它并不修正现实,并不粉饰现实,而是再现它,充作它的替代物。
”[1]余华的小说《活着》就较为真实的再现了现实生活,体现为现实生活的缩影,它真切地刻画了人生当中会遭遇的各种不幸,揭示了人命运的无常性以及人生而孤独的事实,显现了生活真实而残酷的面目。
1.真实苦难的叙述在《活着》中抒写了许多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苦难,比如:福贵好赌导致家庭的破产,双亲的亡故,女儿生病失聪,儿子女婿以及孙子的意外死亡等。
在人生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不同程度的磨难,这些磨难就构成了人生活的一个部分,表现了生活不易的一面。
所以,余华在表现生活的时候,尽可能的还原生活中的苦难,揭示生活真实而残酷的一面。
他抓住了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苦难进行艺术加工,将这些苦难贯穿于主人公福贵的一生,来达到对生活真实的还原。
而对于死亡的叙述,成了余华小说《活着》中苦难最常见的表现方式。
无论是亲人的死亡,还是自身的死亡,都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正是表现了死亡这种苦难的存在,作品才更接近生活,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死亡苦难的折磨。
生与死是一对矛盾体,有活着也就有死亡,它们双方常常是相依相伴的。
真实苦难叙述的目的就是再现现实生活,体现生活的本色。
文学类文本余华《活着》阅读练习及答案
(一)论述类文本阅读(本题共3小题,9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①作为“仁学”的有机组成部分,孔子的文艺观主要通过他对《诗经》的评论提出,因此又被称作“诗教”观。
一般认为,孔子“诗教”文艺观重“教”,即侧重于“诗”(文艺)的社会教化作用与伦理实践意义。
从文艺的社会作用层面讲,身处“礼崩乐坏”的春秋动荡年代,出于实现社会理想的需要,孔子尤为看重文艺的道德教化功能,力图发挥文艺在蓄养健全人格、构建和谐社会上的独特功用。
从文艺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层面讲,要求两者完善和谐,甚至更重内容。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武》《韶》两乐相比,《武》颂攻伐,虽然形式也完美,但不如歌颂仁政的《韶》乐那样“尽善尽美”。
从文艺批评标准的层面讲,孔子明确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无邪”即“中正和雅”,要求的是作品在缘情、言志时不要太直露,而应适度。
同样,“无邪”仍然是从突出“文治合一”的社会教化论申发的,关涉孔子对文艺“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中和美理想的追求。
②孔子“诗教”文艺观在重“教”的同时并不忽视“诗”。
一方面,孔子并非就文艺论文艺,而是将其作为培植理想人格、建立和谐社会的一种途径;另一方面,他又并非简单将文艺视为教化的工具,而是充分认识到了其所具有的“文以发蒙”“以美养善”的社会效益。
正是以上两点,构成了孔子文艺观的鲜明特色,并对整个中国传统文艺思想产生了根本影响。
“兴观群怨”的例子最能说明这一特色。
“兴”即“引譬连类”“感发志意”,强调通过譬喻,使人联想、领会到某种类似的深微曲隐的思想感情,受到感染和熏陶;“观”即“观风俗之盛衰”“考见得失”;“群”指“群居相切磋”“和而不流”;“怨”指“怨刺上政”“怨而不怒”。
其中,“兴”是“观”“群”“怨”的基础,四者虽均以实现“诗教”的社会功用为目的,但又必须以尊重文艺独特的审美规律为前提。
③我们可以从“教”与“诗”两个层面洞悉其对重塑当代中国文化的智慧启迪。
文学与社会的互动《活着》的文学价值
文学与社会的互动《活着》的文学价值《活着》的文学价值《活着》是中国作家余华所著的一部小说,这部小说以一个农民的命运为线索,通过讲述他在历经苦难后的生活经历,展现了文学与社会的互动关系。
本文将从情感表达、社会批判以及历史记忆三个方面探讨《活着》所具有的文学价值。
一、情感表达《活着》通过对主人公福贵一生的描写,充分展现了作家对于人性的深刻洞察和情感表达。
小说中描述了福贵从年轻气盛到饱受厄运的经历,而其中所包含的父爱、婚姻、亲情和友情等复杂的情感纠葛,使得读者能够深入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
作品中福贵与亲人的相处、与爱妻的依存、与女儿的亲情,都揭示了人们在逆境中如何坚持、寻求温暖和爱的渴望。
此外,小说还采用了夸张和讽刺的手法,通过对福贵身边不同人物的描绘,表达了对社会现象的批判与讽刺。
例如,通过对丧偶女性身份的羞辱和剥夺的描写,展示了封建社会中女性地位的低下,对封建礼教的嘲讽也由此体现。
这种情感表达的方式使得读者能够在阅读中产生共鸣,同时也引发对于社会价值观的思考。
二、社会批判《活着》不仅仅是一部展现个体生活的小说,更是对于封建社会制度及其弊端的社会批判。
作品通过对封建社会中人伦关系、社会习俗等进行描绘,呈现了作家对于封建社会的不满和对人性的呼唤。
福贵一生中的遭遇,寄托了中国农民阶级在封建社会中的历史命运。
小说中描绘的福贵与土豪劣绅之间的矛盾,揭示了社会阶级的对立和不公,表达了对压迫和剥削的不满。
通过对福贵日常生活中的苦难描写,作家试图传递对农民阶级艰难生存的关切和同情,呼唤着社会的改变和进步。
三、历史记忆《活着》所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个人的命运,更是中国历史中的一部分记忆。
小说以历史背景为依托,对中国社会变革中人民生活遭遇的真实揭示进行了回忆和思考。
通过对福贵一生所经历的大时代背景的描述,如农民起义、抗日战争和社会主义改革等,小说使读者得以更为真切地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历史风云和个人命运之间的纠葛。
作品中对历史事件进行的再现和抒发,不仅反映了作家对于历史痕迹的关注和对过去的记忆,也让读者对中国近现代历史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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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余华的《活着》看文学的净化的作用
摘要:净化一词是由亚里士多德首次引入文艺问题领域,表述文艺的一种特殊接受状态。
净化是文学作品审美价值得以实现的另一重要标志,是文学接受进入高潮的又一表现,在文学接受中拥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净化效应是文学接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作用也是历来文学理论研究者不容忽视的内容。
现仅从余华的《活着》浅谈文学的净化作用。
关键词:文学的净化、作用、余华、《活着》
《活着》这篇小说讲述了地主少爷福贵一生的悲惨遭遇。
故事以一个收集民谣的人开场。
福贵本是个有钱的地主少爷,因为赌博,一贫如洗,输光了家业。
把他的父亲活活气死,母亲最后也病死。
此后更加悲惨的命运一次又一次降临到福贵身上,妻子家珍、儿子有庆、女儿凤霞、女婿二喜和孙子苦根相继死去,最后只剩福贵和一头老牛,但是他还活着,甚至要活的更好。
余华的《活着》是写作风格由先锋叙事向现实主义回归的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拥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部小说描写了一个小人物福贵在新中国建国前到七十年代末的时代浪潮中坎坷曲折的命运,通过主人公的一生的历程来阐释作者对“活着”这个抽象概念的理解。
《活着》作为一部现实主义小说在作者冷冰冷的叙述下很容易就能勾起人的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似乎读者正在和福贵一起经历这些死亡好苦难。
但是在通读全书后,真正能留在读者心里的却是福贵在所有亲人都被命运推向死亡后还坚强活着的对传统人性价值和道德信念的坚守。
这种对生命意义的诠释使得这部小说让读它的人在被引起强烈的心灵感应之后不由自主的达到一种“杂念去除,趋向崇高”的状态,而这就是文学净化的作用的效果。
(一)读者可以进入某种虚幻的艺术境界,而暂时忘却世俗困扰和人生的烦扰,以维持心灵的平衡。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可以很轻易的打动读者的心灵的,而《活着》就是这样一部作品,读者在在读到这本小说的开头“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时,好像此时读者并不是在读一本小说,而是在亲身经历这些事,“我”就是余华笔下的叙事者,“我”的的确确看见了福贵的一生。
在作者细腻的笔触下,福贵这个人的人生慢慢在“我”的眼前发生,他的喜、怒、哀、乐,他宿命的苦难,他的抗争,一点点映在读者眼里,使读者忘记了现实,一心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忘记了现实的一切不如意,随着余华的文字往福贵的人生道路上走着。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
”读者仿佛也在阳光的照耀下看着远处的炊烟,现实和虚幻在这一刻模糊了界限。
而人性的自私又使得读者沉浸在虚幻世界时,会无可抑制的从福贵的苦难生活中得到安慰,从而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心灵开怀。
《活着》可以说是一部十分成功的文学作品,它时时刻刻都抓住了读者的心,这部小说不长,但是文中的每一
个字都是千锤百炼的精华。
(二)由于作品中某种情感力量的震撼,使读者的某种情绪得以宣泄,使畸变的心态得以矫正,使扭曲的人格变得纯正。
文学作品是人的精神产品,它从创作者手中进入到社会,通过各种媒介影响社会生活。
而优秀的文学作品则会在进入社会之后引起人们的最纯粹最美好的情感,它文字中蕴含的精神在人们的情感世界掀起波澜。
《活着》是余华悲剧小说的代表作,它通过悲剧时读者的情感得到宣泄,福贵的一生可以说是一部死亡日记,父亲、母亲、儿子、妻子、女儿、女婿、孙子,每一个都是他送的葬。
苍白的命运,苦难的宿命,使人心惊。
但也正是这种无法逃离的命运,让福贵的抗争更显得难能可贵和艰难,在读者的心理激起狂潮,同时将自己对命运不公抱怨的消极情绪通过《活着》发泄出来。
“想来想去这都是命,……我说:‘是灾祸找到他,不能说是我们推给他的。
’”这种思想,在《活着》的很多地方都得到了体现,而这种作者刻意表现出来的想法也把读者的畸形的心态引出来与主人公福贵一起经历世事,再在这种苦难中矫正,将麻木不仁的人的情感提高到适中的水平。
读者在作品中受到对命运抗争的情感精神的震撼,使得读者对生活悲观失望的情绪得到发泄,是人格得到了纯正。
这是净化的另一作用在作品中的鲜明表现。
尽管《活着》的时代背景是在新中国建国前到七十年代末,但是这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早已超越了时代的局限,余华通过这部作品所想要阐释的精神并不仅仅自适应于那一代的人,它已经成为一部超越历史的作品,在生死和命运中,一切局限都不是局限,净化人们的心灵,成为一种代表。
文学接受活动中的净化,是读者为作品中的情感打动之后,所实现的一种人格提升。
而这种人格提升正是文学作品发挥审美教育作用的独特方式,《活着》中已经为人们指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