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到电影的叙事转换
《茶花女》从小说到电影

悲剧从小说中来,到电影中去——《茶花女》从小说到电影由法国小说家、剧作家小仲马的代表作《茶花女》所改编成的同名电影《茶花女》,在一经上映的时候便受到了观众的热捧。
其中,最经典的要算1936年花女形象成为流传至今的经典。
那么,从艺术的层面上来看,《茶花女》从小说到电影这一艺术呈现方式的转变,我们不禁要思考,两者在表达效果方面有何异同以及小说版的《茶花女》与电影版的又有何区别与联系呢?第一,电影作为一种综合艺术,它和文学艺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
正如张骏祥在《用电影表现手段完成的文学》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电影就是文学”这一观点,虽然稍微有失偏颇,但是当电影被用来描述事件、塑造人物以及表达作者对事件和人物的态度时,电影也就具备了像文学一样的叙事功能。
在电影《茶花女》中,它也向观众完整的叙述了故事的情节发展,它以女主人公玛格丽特的生活经历为主线,真实细致的向观众展现了一位外表与内心都像白茶花那样纯洁美丽的巴黎风尘女子,为了自己不被认同的爱情而被命运遗弃,最终香逝人间的故事。
影片中还洋溢着浓烈的抒情色彩和悲剧气氛,有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但是又让人感觉到永恒的美丽爱情。
所以,可以说电影就是文学,是文学以另一种意识形态展现在人们面前,让人们能够从不同的方面来了解文学,欣赏文学。
第二,各种艺术有着共同的渊源,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将它们紧紧维系在一起的精神纽带便是审美。
审美是构成文学的两个基本维面之一,它同时也构成了艺术掌握世界的特殊方式,使艺术作为一种特殊意识形态与人类其他意识形态区别开来。
而审美就是文学与电影之间无形的纽带。
无论是《茶花女》的小说原著,还是经过改编后的电影,它们都是以人类的审美意识为前提,还目的在于使读者和观众获得对于美的享受。
通过阅读《茶花女》这部小说,我们心中能够想象出文中那一幕幕精彩的画面:例如“我(阿尔芒)在家里再也呆不住了,我感到自己的房间似乎太小,怎么也容纳不下我的幸福。
”从这句话我们不难想象出阿尔芒对于玛格丽特深切的爱,而这份爱已经大到连房子也装不下了。
从小说到电影文学的可译性转换——以电影《推拿》为例

声屏世界2021/12文艺直通车热播冷评从小说到电影:文学的可译性转换———以电影《推拿》为例阴李亚强李青云摘要:文章从媒介形式与故事文本两方面入手,分析由文学小说到电影的跨媒介叙事策略,并以娄烨导演的电影《推拿》为例,通过叙事脉络、视觉转换、叙事视角三方面探讨跨媒介叙事的具体特征与实现手段。
关键词:《推拿》可译性跨媒介将文学故事转换为电影叙事,需要把文学性和电影性融会贯通,才能实现好的转译效果,这不是由文学小说到电影影像的简单“翻译”,而是基于故事文本的基础,实现媒介形式与故事文本的双重跨越。
从小说到电影的跨媒介叙事策略在小说到电影的跨媒介叙事过程中,需要解决两方面的问题。
一方面是形式上的跨越,文学本身不仅有诗词歌赋等体裁的区别,文字也有比喻、排比、象征等修辞手法,不同体裁与相应文字表达方式结合,形成了文学的意境、诗意和精深,早期的电影都是直接将文字与影像结合,以试图把文学的意境融入到影像叙事中。
另一方面是故事文本上的跨越,虽然核心的故事内容是相同的,但电影有着叙事时空、视听语言等表现形式的限制,所以在跨越过程中,文学故事的情节量、叙事视角、心理描写、想象空间等都会被电影的叙事逻辑打乱并进行重组。
但也正是因为故事文本有着固有的时间线和空间概念,基于故事文本的时空逻辑,使得从文学小说跨越到电影叙事具有了可行性。
媒介形式的跨越。
在中国的无声电影时期,由于电影没有声音,从小说到电影的跨媒介延伸过程中是以影像中的文字来代替声音,以弥补电影叙事中的人物语言缺失所带来的叙事障碍。
无声电影时期的中国正处于传统和现代文化共存的时期,因此当时的电影导演一方面借鉴明清小说话本的叙述形式,用诗词来对电影进行评述;另一方面用文字来代替语言,用关键字幕来交代人物对话。
此后,虽然电影进入了有声电影时代,但为了还原文学作品中的意境,诗词歌赋仍会以文字的形式融入进电影叙事里,比如娄烨导演的《春风沉醉的夜晚》,为了还原郁达夫在同名小说里的抑郁、苦闷和时代氛围里的“通感”,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宋中叶女词人严蕊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和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夜晚》结合片中人物的情境,以民国时期印刷物的排版方式“书写”在影像上,以此来比喻人物情绪和境况。
从小说到电影的转换与流变

从小说到电影的转换与流变【摘要】小说与电影一直有着紧密的互动关系。
本文将探讨小说如何转变成电影,以及这种转换如何影响文化。
首先介绍小说改编电影的历史背景,探讨小说与电影的相似之处,然后分析小说到电影的转换过程。
成功案例如《哈利·波特》和《指环王》将被提及,同时也会讨论小说改编电影所面临的挑战和困境。
文章将探讨小说到电影的转换趋势,并分析这种流变对文化的影响。
小说和电影之间的互动,不仅让经典作品得以延续,也为观众和读者提供了不同的审美体验,丰富了文化的多样性。
【关键词】小说,电影,转换,流变,互动关系,历史背景,相似之处,成功案例,挑战,困境,趋势,文化影响1. 引言1.1 小说与电影的互动关系小说与电影一直以来都有着密切的互动关系,两者在文学与影视创作过程中相互交织、相互影响。
小说作为文学形式可以通过文字描述人物、场景、情节等,而电影则通过影像、声音等多种艺术形式来展现故事情节。
小说与电影虽然形式不同,但在表达方式上却有着一定的共通之处。
小说与电影在创作过程中都需要考虑观众的接受程度,通过吸引人的故事情节、丰富的人物形象等来吸引读者或观众的眼球。
在小说改编电影的过程中,导演、编剧等创作者需要在保持原著精髓的也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改编,以适应电影的叙事节奏和视听效果。
小说与电影之间的互动关系也体现在了作品的相互传播与影响上。
通过小说改编电影,原作小说的影响范围可以得到进一步扩大,吸引更多的观众。
成功的电影改编作品也可以带动原著小说的销量,促进文化产业的发展。
小说与电影之间的互动关系是一个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过程,两者在创作与传播中相互借鉴、互相影响,共同推动文化产业的繁荣与发展。
1.2 小说到电影的转换小说与电影作为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它们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互动关系。
小说是一种文字表达方式,能够深入描绘人物内心的思想活动,展现复杂的情节发展;而电影则是一种视觉表现方式,通过影像和音效来展现故事情节、人物形象。
《饥饿游戏》:小说到电影

《《饥饿游戏》:小说到电影》摘要:本文从小说和电影的通融性、小说和电影的艺术感染力等方面来探寻《饥饿游戏》从小说到电影两种不同表现形式上的特点,电影《饥饿游戏》已成为继《哈利·波特》和《暮光之城》之后美国全新的最受关注的青春系列片,小说与电影各有千秋,小说情节丰富,电影形象直观[摘要] 《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是美国女作家苏珊·柯林斯创作的畅销小说,导演加里·罗斯将小说搬上了银幕。
小说以文字为载体,通过人物、事件、情景等叙事元素,利用语言文字的魅力来吸引读者;电影以视听形式,通过故事情节的重构和镜头画面的剪辑等方法来传播一种思想。
本文从小说和电影的通融性、小说和电影的艺术感染力等方面来探寻《饥饿游戏》从小说到电影两种不同表现形式上的特点。
[关键词] 《饥饿游戏》;小说;电影美国女作家苏珊· 柯林斯创作的小说“饥饿游戏”三部曲《饥饿游戏》《燃烧的女孩》和《嘲笑鸟》是美国自2008年以来最畅销系列小说,尤其受到广大青少年的喜爱。
小说问世以来好评如潮,众口推荐。
曾四度获得奥斯卡提名的导演加里·罗斯将小说《饥饿游戏》搬上了大银幕。
电影隆重上映后,票房一路攀升,领跑北美票房,并以首周末155亿的票房收入跻身影史三甲,在最能代表北美年度娱乐潮流走向的2013年美国“人民选择奖”颁奖礼上独领风骚。
电影《饥饿游戏》已成为继《哈利·波特》和《暮光之城》之后美国全新的最受关注的青春系列片。
《饥饿游戏》小说和电影两种不同艺术表达形式,在北美都取得了显著成绩。
本文将小说与电影相对比,探讨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的特点。
一、小说和电影的通融性小说以文字为载体,通过人物、事件、情景等叙事元素,利用语言文字的魅力来吸引读者;电影以影音形式,通过故事情节的重构和镜头画面的剪辑等方法来传播一种思想。
小说和电影在表现形式上有所不同,但二者之间又是相通的,都是以叙事体裁为主。
从文字到影像的转换——意识流小说及其改编电影的综合研究

从文字到影像的转换——意识流小说及其改编电影的综合研究摘要:意识流小说以新鲜而独特的艺术风格对其后文学作品,甚至其它艺术门类的创作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在意识流小说的影响下,电影也以强劲的姿态踏入了“意识流”里。
通过对意识流小说改编的电影和“意识流”艺术技巧在电影领域的运用的探讨,得出从文字到影像的转换中,两种艺术存在某些无法跨越的鸿沟,但这种鸿沟并不是完全无法跨越,其中需要做到的是电影能够很好地传承小说的精神气质和主题内涵。
关键词:意识流小说;文学改编;电影;“意识流”电影自诞生以来就和文学就有着难分难解的联系。
乔治•布鲁斯东(George Bluestone)说道:“电影从活动的照片发展为述说一个故事的那一天起,便是小说不可避免地变成原料或由故事部门大批制造出来的开始。
”介于二者之间的亲缘性,电影对文学现象的改编也就不足为奇,而意识流小说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吸引着电影导演不断将其搬上银幕。
“意识流”——这个最早由心理学提出的概念,先“风生水起”于文学领域。
与意识流小说不同,意识流电影并没有形成固定的、统一的流派,甚至理论界关于意识流电影也没有正式的,明确的提出。
目前关于文学改编电影的理论大都集中在经典戏剧或叙事性较强小说上,比如由张冲编著的《文本与视觉互动——英美文学电影改编的理论与应用》一书,收录了近几年关于文学改编电影的一些个案研究,这些研究都分别集中在莎士比亚戏剧《李尔王》、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小妇人》等作品中。
而对意识流小说改编电影的研究目前还是空白。
但意识流电影,仍旧以独特的创新型电影语言所营造的电影意境和表达主题的深刻性,对电影理论和实践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意识流小说的改编可以说是联系小说和电影之间一次勇敢的尝试。
一、意识流小说改编的电影概况意识流小说带给读者的是一种内在微妙的意识流动,一种看似碎片式的记忆,它以审美的生活方式走出媚俗的牢笼。
电影当然不会错过这颗“奇异果”,多部意识流小说经由改编搬上大屏幕。
从小说到电影:《大地》叙事基调之转变

从小说到电影:《大地》叙事基调之转变作者:杨坤来源:《电影评介》2014年第11期赛珍珠的成名作《大地》自1931年出版后便风靡一时。
1932年米高梅公司买下了电影改编权,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终于在4年之后拍摄出了同名电影。
上映后在欧美地区均取得骄人的票房成绩,评论界对该片也大加赞赏。
影片与小说同为成功之作,但米高梅的《大地》与原作在叙事基调上却相去甚远。
一、小说《大地》忧郁、悲观的叙事基调《大地》采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皖北农民王龙一家的发展变化历程,用主人公的家庭变迁见证中国封建家庭由盛到衰的历史进程。
故事的前半部分主要描写王龙的发家史,表现王龙对土地的依赖和热爱,以及土地与农民的密切联系。
小说的后半部分主要描写王龙成为地主之后的大家庭生活,以及以王虎为代表的年轻一代背弃土地的过程,对脱离土地的中国新一代的年轻人给予适当的批判。
王龙对土地的挚爱与儿子们对土地的不屑形成巨大的反差,小说忧郁、悲观的情绪从两代人对土地的态度对比中可见一斑。
从小说的描写来看,年轻一代正在背离土地,并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潮流,赛珍珠所推崇的“恋土”意识逐渐被遗忘和抛弃。
小说的后半部分不仅描述了儿子们背弃土地的过程,而且关注王龙家庭内部的争斗和仇恨。
赛珍珠在《大地》中描写国家动荡、社会混乱、政府腐败的社会状况,以及社会变迁中家庭内部的变化,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呈现出混乱和纷争的局面。
赛珍珠以悲观的态度观察岌岌可危的传统家庭体制,真实地再现大家庭面临解体时的内部纷争。
《大地》创作于上世纪20年代末,中国刚经历过1927年大革命,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家动荡不安。
在中国发生变革的社会大背景中,传统家庭模式面临着裂变,“家庭由大而小的趋势已经较为明显。
”[1]王龙的儿子们准备卖地,土地卖掉之后必然面临着家庭分裂,这是赛珍珠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然而,社会发展的必然走向岂是一个人所能阻止的?赛珍珠深感无力回天,于是带着一抹哀愁,讲述王龙家庭变迁的故事,表现王龙面对大家庭失和及走向分裂时的痛苦和悲伤,表达自己对中国传统家庭的怀旧之情,赛珍珠因传统家庭解体而生的悲观情绪由此可见一斑。
形式的继承与主题的削弱——浅论《伤逝》从小说到电影的转换

浅论《 伤逝》 小说到 电影的转换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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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 师范 大学文 学院 江 苏・ 南京
中图分类号: 6 1 0 文献标识码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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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 :6 2 7 9 ( 0 0 ~ 7 — 2 17— 8 42 1 10 6 0 1)
电 影 的 过 渡 ,总体 上 完 成 了从 文 本 语 言 到 影 像 语 言 的跨 越
光也觉得格外黯淡。 [t ”1涓生给她 的行为强加上 了似是而非 2 3
的 心理 感 受 。实 质 上 在剥 离 了涓 生一 系列 主 观 叙述 之 后 , 可 归 纳 出 子 君 明 晰 的客 观 行 动 线 索 — — 自由恋 爱 、 自愿 同 居 、 遭 抛 弃后 的 自我 道 路 选 择 。有 观 点 认 为子 君 回 归封 建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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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矛盾个 体 ,她在挣脱 旧式家族束缚 的同时深受男权 的压
制。她是一位不愿轻易沉 沦的女性 , 在涓生失业后她反而给
予 安 慰 鼓励 , 现 了女 性 坚 韧 品 格 与 包 容 心 态 。“ 表 我是 我 自 己的 , 们谁 也 没 有 干 涉 我 的权 利 !”1 是 千 千 万 万 中 国 他 t 2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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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说到电影的叙事内容比较研究——以1997和2012年《安娜·卡列尼娜》改编电影为例

33MOVIE REVIEW 电影评介2015年第12期从小说到电影的叙事内容比较研究——以1997和2012年《安娜·卡列尼娜》改编电影为例王 敏《安娜·卡列尼娜》是俄罗斯19世纪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代表作之一。
托尔斯泰自己曾经说过,《安娜·卡列尼娜》主要写的是家庭问题和妇女的命运。
书中主要写了三个家庭的不同遭遇,其中又以安娜与卡列宁、渥伦斯基之间的情感纠葛和列文与基蒂之间的感情为两条主线。
但小说又不仅仅是关于家庭的故事,《安娜·卡列尼娜》创作的19世纪70年代正是俄罗斯社会处于大变革的时期,在作品中对于当时的官僚制度、农村的社会问题、宗教问题等都有涉及。
正是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一直吸引着各国的导演和编剧把它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
至今,《安娜·卡列尼娜》分别在英、美、俄、中等国都被改编成电影,其中有1935年由朱利恩·杜威维尔导演、费雯·丽主演的英国版本;1967年亚历山大·扎尔西导演的苏联版,安娜则由当时著名的塔吉雅娜·萨莫依洛娃主演;1997年伯纳德·罗斯执导由法国美女苏菲·玛索主演的美国版以及2012年乔·怀特执导、凯拉·奈特莉主演的英国版。
每个版本风格不同,有的是以戏剧形式体现,有的则是纯粹的电影形式,观众对几个版本的影片褒贬不一。
本文拟以1997年苏菲·玛索主演的美国版和2012年凯拉·奈特莉主演的英国版为参照,对小说和改编电影的叙事内容进行比较分析,以期对今后的电影改编有一些启示。
20世纪60年代,结构主义思潮得到了发展,结构主义与小说叙事相结合形成了结构主义叙事学。
结构主义叙事学认为“故事”就是结构,而结构是指“由具有整体性的若干转换规律组成的一个有着自身调整性质的图式体系,舍此就不是结构而是聚合【作者简介】王 敏,女,山东潍坊人,山东女子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教研室主任,主要从事俄罗斯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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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导演黑泽明具有“电影界的莎士比亚”之称,由此可知其影响。
1950年,日本导演将芥川龙之介的著名小说《筱竹丛中》搬到荧幕上去,并且用芥川龙之介所创作的一篇小说《罗生门》作为电影的题目。
电影《罗生门》经上映就获得了观众和业界的一致好评,并且获得了1951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圣马克金狮奖,从此开始,日本电影渐渐受到世界的注意。
根据芥川龙之介的著名小说《筱竹丛中》和导演黑泽明所改编的《罗生门》,本文将在故事叙述方式上进行分析、对比,并且对不同的叙事方式进行深入探讨和总结,看看电影如何超越小说传递信息给观众。
一、小说中的叙事方式
芥川龙之介的著名小说《筱竹丛中》中,围绕七个人之间的相互纠缠进行故事的展开,给读者营造了一个复杂的故事结构。
这种只对众人供词进行记录的方式,在小说叙事中是比较少见的。
强盗多襄丸、死去的武士金泽武弘(借巫女之口)和其妻子真砂是七人中的关键人物,这三者在小说中最本质的分歧,是对武士死因的态度。
强盗多襄丸承认自己是在一场正式的比赛中将武士杀死,但是女子却说他是在梦中成全了丈夫,而武士则说其选择的是自杀的方式。
在小说《筱竹丛中》,读者无法观看到官方对于此案的判决,并且无法仅仅依靠单一的供词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拼凑一个完整的事实过程,因此,可以认为,芥川龙之介真正的用意并不是让读者进入到错综复杂的案件中,而是让读者在相互的矛盾中,得出人是无法信赖的结论。
[1]当然,民众百姓想要获得官方公正的判决看起来更是非分之想。
小说中所描绘的现象也是当时真实社会中某种客观的反映。
借助叙述学中的一些理论对小说《筱竹丛中》中的叙事方式进行分析和讨论。
读者在观看小说《筱竹丛中》时,七个人物的七份供词是故事的框架,这中间显然存在一些空白的地方,读者可以理解为意义上的空缺或者隐藏的部分,但是这也不阻碍它们与事实真相的关系。
那么,读者应该如何看待小说《筱竹丛中》中故事的叙事方式呢?从查特曼对叙述者介入叙事的方式进行着手。
缺席的叙述者,在小说《筱竹丛中》很难发现叙事者的声音和身影,并且丝毫寻找不到叙述的痕迹。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故事的叙述者仅仅是一个作品的收藏和整理者,对作品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二、电影《罗生门》的叙事方式
当小说《筱竹丛中》中的故事被导演黑泽明搬到荧幕上后,小说《筱竹丛中》中的诸多信息被改变,也许是出于观众观看电影对视觉的要求,导演黑泽明所执导的电影《罗生门》在小说《筱竹丛中》的基础内容上增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首先,导演设置了罗生门和衙门这两个场景,采用日本传统歌舞伎的表演方式。
审判官并没有出现,给观众留下一个不在现场的在场者的身份。
当罗生门中的僧人作为一个第三者的角色,不仅仅让故事情节有效地联系在一起,而且也对案情进行评判。
其次,黑泽明导演对小说《筱竹丛中》最大的改动是将凶杀事件的真相中樵夫的供词进行增加。
按照小说中佐藤忠男的理解,樵夫叙述事实的真相,并不是为了将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而是需要通过揭发三份供词中的谎言,可是樵夫揭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对电影《罗生门》的故事情节进行分析,天下着大雨,在罗生门中樵夫和僧人经过一些人的启发,渐渐的回忆自己在官府中陈述供词时所遇到的事情。
樵夫和僧人对自己的供词进行了复述,然后又对三个当事人和抓捕强盗的捕快的供词进行复述,从这里可以看出,官府得到的供词总共有六份,电影中省略了小说《筱竹丛中》中武士母亲的形象。
打杂儿对樵夫的部分谎言进行揭穿,樵夫对整个事件的过程进行描述,推翻了之前他在官府留存的供词。
但是,不难看出,樵夫的第二份证词也存在着大量的谎言,不过却也向着真相迈进。
[2]樵夫的谎言被打杂的揭发使得故事走到的结尾,樵夫在罗生门的角落里领养了一名弃婴。
按照电
影《罗生门》中故事情节的安排,观众不难发现电影中现场的存在。
小说《筱竹丛中》中命案故事是小说的主体,但是在电影《罗生门》中仅仅是几个人的谈资罢了。
现在对电影中的故事进行总结和归纳。
电影《罗生门》所表达的思想远远超越了小说《筱竹丛中》中的思想,主要原因是电影可以给观众提供更加真实的场面感。
电影因为有摄影机的客观存在,使得电影的叙事主体本身就处于场面之中,深刻的感受到场面中发生的事情,电影,给观众提供了一个体验的机会。
如果将小说《筱竹丛中》的故事结构完全照搬并且转化为视觉形式,观众无法将银幕中的信息有效地串联起来。
电影就是将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有效地联系起来,那么电影《罗生门》如何完成这个过程呢?
电影《罗生门》中的叙事结构包括三个层次的时间:第一,对罗生门所发生的全部事件所占据的时间进行描述;第二,樵夫和僧人对官府呈供的经过进行回忆所占据的时间;第三,众人对命案发生的过程进行共同回忆所占据的时间。
观众在观看电影和阅读剧本时,可以感受到三个时间段之间的相互关系。
但是,在小说《筱竹丛中》只存在众人回忆命案经过的时间,小说所营造的画面感和场面感远不及电影来的那样的真实和强悍。
或者说,电影《罗生门》中时间和时间之间的关系,是某种相互交织、包含以及延伸的复杂关系,而小说仅仅借助七分供词给观众一种相互并列的关系。
小说《筱竹丛中》改变为电影《罗生门》,是导演黑泽明对理论的一种超越和突破。
三、从小说到电影,《罗生门》的叙事转换
芥川龙之介的著名小说《筱竹丛中》和黑泽明导演的电影《罗生门》,两者对待竹林中所发生的事件进行分析和处理时,都将人们的回忆作为叙事的主要方式。
小说《筱竹丛中》的七份供词,将七个人的供词对一个事件的内容进行回忆,但是电影中的情况却比较复杂,首先将樵夫和僧人对官府中发生的事情进行系统的回忆,并且其中也包含另外三名当事人对命案时间的回忆,樵夫在官府中的翻供又提供了另外的一个回忆。
事件的回忆是小说和电影的共同点,因此,需要根据回忆对小说和电影这两个作品进行深层次的讨论。
故事中的每个人都与其有过正面接触,但是却都是消失在其身后的现实生活中,这是事件的一种潜在心思。
但是,如果借助回忆对事件进行思考、发现和捕捉时,使得原本单一色彩的事件活动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使得故事本身产生了意义和价值。
小说《筱竹丛中》和电影《罗山门》都是借助日常的生活对故事潜在的意义进行发掘和展示,也是非常关键的一个意义,和一个重大的结果存在必然的连词。
武士的死亡,人们对其的死因各执一词,甚至将武士借女巫之口说出事实的真相却也并没有什么可信而言,更别提那些人口供的真实性,这是事件隐藏的真相,在电影中借助樵夫和僧人在罗山门下的叹息构成了后起事件的起因。
事件的回忆形态就已经决定了事件的结果,也就是说通过对事件的回忆,将与其相关的一系列事件牵扯出来,并且造成一系列的结果,从而形成了一个事件链。
小说《筱竹丛中》和电影《罗山门》中三个人物对事件的回忆不尽相同,由此可以看出人物都是自私的并且由于自己的私欲给他人一个自圆其说的解构,这就是因为三个人物在对事件进行回忆时所牵扯的相关事件。
前面所提到的一系列结果的原因,观众可以进行分析,有犯罪前科的强盗明明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判死刑,所以在供词中说自己是凶手,这样一来,可以替自己扬名,解答强暴武士之妻的疑问,并且还可以彰显自己的男性魅力。
然而,武士之妻的供词中仅仅强调自己受到了屈辱但是却不能死去的事实。
死去的武士,则掩盖了自己为了贪图利益陷入强盗的圈套中的全过程,并且将自己在打斗中想要退却的事情进行淡化,并且将自己自杀的原因归结于无法忍受妻子受人凌辱的行为。
在电影《罗山门》中,樵夫作为电影的关键人物,樵夫的两段不同的回忆之间所掩盖的事实,主要表现在樵夫性格方面的转变,也为其最后的自我拯救搭建一个顺理成章的因果关系。
樵夫的回忆中,三个人物的供词对樵夫性格的影响,使得樵夫渐渐地对世间的看法有了转变,这也是随后发生一系列变化的主要原因。
既然都是对事件本身进行回忆,那么就无法对事件进行完完全全的重现,这就造成了不
同人物对同样的经历选取的结果不同。
小说《筱竹丛中》和电影《罗山门》中都极其真实地表现了人物对细节性事物的掩盖,使得原本不是谎言的谎言,变得比谎言更加的真实和可怕。
作者在人物对原始事件的取舍进行了精密的分析,回忆则成为直接体现人性善恶的一把利剑。
虽然,小说《筱竹丛中》中作家芥川龙之介是为了让读者更加真实地体验到人性的面貌,而电影《罗生门》的导演黑泽明则是对了给观众和当时社会以及他自身提供一个可以救赎的希望。
作家芥川龙之介和导演黑泽明虽然在同一个故事中采用了不同的叙事方式,两种完全不同的叙事方式给观众展示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换句话说,由于作家和导演本身的价值观、人生观不同,才决定了故事的叙事方式。
结语
现实世界就是一个罗生门,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这是日本导演黑泽明在其名作《罗生门》中想表达的一个主题。
看起来,《罗生门》所展示的谎言也的确可怕。
电影《罗生门》对故事循序渐进的进行讲说和推理,使得观众更加充分地理解到电影所要表达的另一层含义,与此同时,电影也给观众呈现出导演对美好社会的期望,以及其拯救社会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