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士人的仕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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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仕与归隐

出仕与归隐

出仕与归隐“进则朝廷庙堂,退而江湖山野”。

对于中国古代的文人来说,心中有着两个永远解不开的情结:或是出仕或是归隐。

仕与隐,对于文人们来说,本来不是什么非此即彼、鱼和熊掌不可得兼的两难选择。

事实上,自隋开科取士以来,“学而优则仕”已是读书人的最佳出路,无论他们唱着怎样的高调,为江山、为社稷也好,为理想、为抱负也罢,但头悬梁,锥刺骨,凿壁偷光,囊莹映雪,发愤苦读的目的,就是“白首为功名”,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宋·辛弃疾《破阵子》),“治国济家平天下”,既光宗耀祖,又兼济天下,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官场毕竟不是读书人书房的后花园,想逛就逛的,它未必好混,仕途也未必顺遂。

纵有凌云之志,经天纬地之才,上边却无人识得,或是小人当道,阻塞进贤之路,壮志难酬者不在少数,于是便常常感叹于“英俊沉下僚,圣贤多寂寞。

”进不了官场有怨气,入了官场的又有怨言。

你看那浪漫豪放的李白,一旦被朝入宫,侍在君王侧,就栩栩然得意,高唱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唐·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在长安待了三个年头总共一年多的时间,就痛苦的叫喊着“君王虽爱娥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唐·李白《玉壶吟》)。

一旦失意了呢,又是怨怼不已:“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所谓金榜题名后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遍长安花”(唐·孟郊《登科后》),只是步入仕途的一时欣喜,官场的阴暗险恶非一般人所能应付裕如。

“何不策高足,先居要路津。

无为守贫贱,坎轲长苦辛。

”(无名氏《今日良霄会》)对建功立业的渴望,时不我待的焦虑,晋身官场的不易,以及官场经历的不顺,导致种种郁闷常常使文人们有生不逢时之感。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唐·孟浩然《岁暮归南山》)诗人在应考失利后,求仕无望,只好心灰意冷地回到故乡,尽管诗中说得含蓄婉转,还是掩藏不住心中的抑郁和愤懑。

韦应物送别诗中的仕、隐的矛盾思想

韦应物送别诗中的仕、隐的矛盾思想

韦应物送别诗中的仕、隐的矛盾思想诗人韦应物一方面追求功名利禄,建功立业,另一方面,罢官后又得怡然自得的享受山水之乐。

在仕途为官时他歌咏着隐逸,在山水田园时也不忘百姓的疾苦。

他“仕”与“隐”的矛盾思想在其送别诗中也有明显地体现。

韦应物是中唐时期的著名诗人,他的一生都在“仕”和“隐”的矛盾中徘徊。

作为古代封建士大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是儒家思想中崇尚的信条,因而他的人生实践及诗歌创作也都打上了积极用世,仁政爱民的烙印,甚至在送别友朋的诗歌中,也不忘嘱咐友人为官清正,建功立业,能有一番所作为。

然而,隐逸思想也一直在其人生实践及诗歌创作中起重要作用,或许是由于身处乱世,仕途坎坷,或许是由于佛教影响,道教渗透,或许是由于丧妻之痛,疾病折磨,韦应物厌倦了官场的是是非非,欲投身山林中潇洒自由,具有浓郁的隐逸思想,这些思想也散见于他的送别诗中。

韦应物宦海浮沉几十年,从十五岁时便成为唐玄宗的御前侍卫,陪侍从游宴,后为洛阳丞、河南府兵曹参军、京兆府功曹参军、鄠县令、栎阳令、尚书比部员外郎、滁州刺史、江州刺史、尚书左司郎中、苏州刺史等多个职位,职位虽然不同,但他勤于政事,仁政爱民之心却是相同的。

韦应物积极入世,实现自我的思想也反映在其诗歌创作中,在其送别诗中也可见一斑。

有的送别诗在送别友朋时,祝愿友人旅途顺利,并希望他们为官清正,建功立业,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做善事。

如《送冯著受李广州署为录事》一诗:“州伯荷天宠,还当翊丹墀。

子为门下生,终始岂见遗。

所愿酌贪泉,心不为磷缁。

上将玩国士,下以报渴饥。

”此诗作于大历四年春末夏初,好友冯著受广州刺史李勉之聘而前去做官,诗人希望好友此次前去做官,一定要为官清正,保持节操,有所作为,对上要尽忠国家,不能有二心,对下要对处于困境中的百姓多做善事。

有的送别诗以劝勉不第之人为对象,不单单是简单的安慰劝勉,而更多的是鼓励他们不要灰心,从头再来,立志为国家尽忠。

如《送豆卢策秀才》一诗:“古来濩落者,俱不事田园。

隐 与 仕 隐 与 仕

              隐 与 仕                 隐 与 仕

隐与仕江欣然士人,是中国古代文人知识分子的统称,士人隐居不仕叫做隐士。

他们回归田园,息交绝游,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以独特的生存方式守候着自己的精神家园。

士人归隐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独特现象。

有的人归隐是为了养望,如东山再起的谢安,渭水垂钓的姜子牙;有的人归隐是本性恬淡洒脱,志在田园,如愿为泥中龟的庄子,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

以上二者非儒即道,泾渭分明。

历数中国两千年的历史,更多的文人却是在隐与不隐中纠结徘徊。

他们或是身在官场,却“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或是隐居鹿门,却“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他们徘徊于“隐与不隐”之间,多是因为空有一腔报国志,无奈社会混乱,官场黑暗。

欲“仕”无路,欲“隐”不甘,于是乎痛苦着、徘徊着。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时代深深影响着读书人的命运。

然而我们却也可以发现,在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士人,积极投身于社会,逆境中奋起,在国家危难之际,勇搏官场,力挽狂澜。

这种人比起乱世归隐的士人,更值得我们敬佩。

张居正,明代最伟大的政治家。

他也曾名落孙山,但他没有怨天忧人,把落榜当做人身的磨砺;他也曾身陷内阁斗争,作为新科进士却没有发言权,但他并不因此消沉,冷眼旁观,重新认识朝庭的腐败,查找问题的症结。

嘉靖皇帝昏庸,奸相严嵩专权,他不得不借口养病,离开京师回到故乡江陵。

但休假三年中,他仍不忘国事,深入接触农民,在乡间体会人民的辛劳、饥寒和痛苦。

“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

”这一切不禁使他恻然心动,强烈的责任感促使他抓住机遇重返政坛。

他以非凡的魄力和智慧,整饬朝纲,巩固国防,推行一条鞭法改革,使岌岌可及明王朝的生命得以延续。

邓小平,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

他的一生也极富传奇色彩,曾经“三起三落”,外国人称赞他是“打不到的东方小个子”。

无论面对怎样的打击和磨难,处于人生低谷中的邓小平都没有消沉和放弃。

他始终心系祖国、心系人民,始终不忘自己肩负的神圣使命。

他领导全国人民改革开放,使中华大地重新焕发出生机和活力。

陶渊明——仕与隐的心迹

陶渊明——仕与隐的心迹

陶渊明——仕与隐的心迹展开全文陶渊明的交游——仕与隐的心迹元嘉四年,陶渊明沉疴难返,安详离世,享年五十八,将逝之夕,留下《挽歌诗》三首,将死生荣辱大事等闲视之,轻描淡写又振聋发聩地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身体寄于山陵而已。

陶公辞官后,因为他隐于人间的态度,与人交往大多有迹可循,除去把酒话桑麻的乡邻,还有不少为朝廷官员,颜延之仅为其一,其他有在浔阳做官的下层官吏,有以前当官时所结交的旧人,也有如孟怀玉、王弘、檀济道这样的重臣名将,与这些人的来往,促成了陶公诗集中的酬和、遗赠、送别之作部分,细数一下,数量不少,有十六首之多之多,占了渊明存诗的近百分之十。

酬和之作容易陷入平庸无趣或者谄媚敷衍,但陶公的唱和诗却是他诗作中最能够代表性情与志向的作品,所谓“逸想不可淹,猖狂读长悲”(《和胡西曹示顾贼曹》),为后世所称赏。

这些来自官场的朋友,文学造诣良莠不齐,有名家如颜延之,亦有籍籍无名者,这些人的来访使陶渊明能够暂时从躬耕中脱离,在诗文世界里徜徉,与人“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东晋《虎溪三笑》掌故:禅宗法师慧远在庐山修行,三十馀年间,不但不下山、入城,送客也从不越过虎溪。

一日,儒生陶渊明、道士陆修静远道来访,三人相聚,相谈甚欢。

後慧远送客下山。

至虎溪,三人且谈且行,直到越过了虎溪,三人才惊觉,但旋即会心地纵情大笑起来。

原来他们在不经意间,已破除了不过虎溪的执念,三笑至此名垂千古,也成为历代绘画中常出现的题材。

清中学者温汝能言:渊明诗体质句逸,情真意婉,即偶然酬答,而神味渊永,可规可诵。

这里的“神味渊永”,并不单单指得是陶公所展现隐士的高逸情怀,还有因时事所引发的喟叹,陶公虽多放达之言,却自有九曲回肠,细细思量,壮年时曾发过救世之愿仍深藏其中。

他虽远在江湖,却未放下对朝廷动向的关心,这些官员的到来,也给他带来朝堂的消息,他密切地关注团聚在都城建康之上的黑云,寄予关心,这一点在诗作《赠羊长史》最为明显。

仕与隐摘抄

仕与隐摘抄

仕与隐摘抄“仕”与“隐”,一直以来都是中国古代文人所面临的两种人生选择。

前者代表着权力和责任,后者则代表着自由与超脱。

这两种选择在很多古代文学作品中也得到了体现。

在《论语》中,孔子曾说过:“学而优则仕。

”这句话成为了古代读书人追求功名的重要信条。

通过科举考试,他们能够一跃龙门,成为官员,掌握权力。

然而,在权力的背后,他们也承担着维护社会秩序、推行道德教化的责任。

这种责任使得他们时常需要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繁琐的政务,甚至要承受着一定的风险。

相对于“仕”,“隐”则更显得自由与超脱。

古代的隐士们远离尘嚣,遁迹山林,追求内心的平静和精神的超越。

他们舍弃了世俗的功名利禄,选择了清贫的生活和静谧的环境。

他们的内心世界丰富多彩,他们的精神追求高远深邃。

在山林之间,他们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体验到了人生的真谛。

古代文学作品中的“仕”与“隐”也常常是文学主人公们的两种人生选择。

在《红楼梦》中,贾宝玉曾经有过一段出世的想法,他想要遁入空门,摆脱尘世的束缚。

然而,在经历了种种挫折和磨难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仕”,成为了一个官员。

这种选择背后,既有着家族的压力和期望,也有着他自身对于权力和责任的承担。

而古代的山水诗则更多地表现了“隐”的情怀。

在这些诗歌中,诗人赞美山林之美丽,感叹尘嚣之扰人。

他们向往着远离尘嚣的生活,追求内心的平静和精神的超越。

这些诗歌中所表现出的“隐”并非是消极避世的态度,而是一种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和精神追求。

无论是“仕”还是“隐”,都是古代文人们对于生活的不同理解和追求。

这两种选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它们都是对人生的一种探索和体验。

在古代文学中,“仕”与“隐”的矛盾冲突成为了许多文学作品的重要主题之一。

它们反映了古代文人们对于人生选择的困惑和挣扎,也表现了他们在追求自我和实现人生价值过程中的无奈和坚持。

在仕与隐之间——用行舍藏、孔颜之乐与儒家“士人传统”

在仕与隐之间——用行舍藏、孔颜之乐与儒家“士人传统”

特区实践与理论 二〇二〇年 第三期 PRACTICE AND THEORY OF SEZS春秋战国之世,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在政治秩序与社会结构的激变过程中新兴的文士阶层逐渐形成并奋然崛起,文士阶层的“精神觉醒”及其“思想自由,学无拘禁”①的时代状况最终孕育和催生了诸子异说蜂起与百家争鸣的多元化思想发展趋势。

在此历史进程与发展趋势中,孔子卓然创立私学而“以师儒立教”,②可谓充当了引领时代风气的精神领袖。

孔子及其弟子后学在当时堪称新兴士人阶层的杰出代表,在诸子百家中,他们不仅代表着中国上古三代以来的文化大传统,而且在塑造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士人传统”方面发挥了关键性的主导作用。

其中,以孔子和颜回(名回,字子渊)师徒为代表或由他们所引领和塑造的“士人传统”,不仅拥有一种天然的关切和参与政治的乐政情结与家国情怀,而且坚定地秉持这样一种具有典范意义的特殊态度取向,即他们既怀抱着一种崇高的人文理想和笃定的道德操守,坚守着一种道义担当和经世济民的深沉信念与政治立场,又能够在仕与隐、穷与达之间矢志不渝地追求修齐治平的伟大目标,而且生死无悔地乐在其中。

毫无疑问,这一“士人传统”至今仍对我们有着重要而深刻的启示和教育意义。

兹就此略论一二,以求教于方家。

仕与隐:中国传统士人的人生抉择在中国历史上,由于时代的局限导致了读书人单一而狭窄的人生出路,以至不得不在入仕做在仕与隐之间——用行舍藏、孔颜之乐与儒家“士人传统”林存光 徐凯旋摘 要:在仕与隐两条人生道路之间进行抉择是中国传统士人的宿命。

孔颜师徒生活在晚周衰乱之世,立身于仕与隐之间,怀抱着一种崇高的人文理想和笃定的道德操守,坚守着一种道义担当和经世济民的深沉信念与政治立场,用则行道于世,舍则藏道在身,矢志不渝地追求修齐治平的伟大目标,而且生死无悔地乐在其中。

由他们所开启、引领和塑造的儒家“士人传统”,对于个体生命的选择迄今仍然有着重要的启示和指导意义。

关键词:用行舍藏;孔颜之乐;士人传统中国分类号:B222;G1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5706(2020)03-0094-08① 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2页。

仕与隐的例子

仕与隐的例子

仕与隐的例子《仕与隐:不同的人生选择》仕与隐,就像是两条风格迥异的道路,古往今来,有无数人在这两条路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脚印,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先说说“仕”的例子吧。

大名鼎鼎的苏轼居士,那可是妥妥的“仕者”典范。

这大哥为官之路啊,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他一会儿被皇帝看中,觉得他才华横溢,让他参与朝政大事;一会儿又因为性格直爽,得罪了不少朝廷里的人,被贬到各个偏远的地方。

但不管到哪儿,苏轼都没放弃自己作为官员的职责。

在黄州的时候,虽然自己穷得叮当响,但看着当地百姓生活困苦,还想着办法搞出东坡肉这么个美食,既改善了百姓的生活,又发展了当地的特色饮食文化。

他就像一个超级英雄,即便身处逆境,也要为大家谋福利。

这就是“仕”的魅力,有才华就要在官场里大展身手,为天下黎民百姓做点实事。

再看“隐”的例子,首推陶渊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听听,这生活多惬意!陶渊明这人啊,对官场的那一套繁文缛节就不感冒。

他去当官,估计也就是想尝试一下,结果呢,发现官场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还得对那些自己看不上的上司点头哈腰,这哪受得了啊。

于是,他就拍拍屁股,躲到深山老林里面去了。

在田园里,他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每天种种花、锄锄草、写写诗,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自在。

虽然没有什么做大官的威风,但也不用担心官场那些烦心事。

这种隐者的生活,就像一股清流,简单而纯粹。

在现实生活中呢,我们也能看到这两种类型的影子。

那些热衷于考公务员、努力在事业上拼搏的人,就有点像追“仕”的人。

他们想要在社会的大舞台上发挥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有些人选择回到自己的老家,开个小店或者每天种种菜,享受清淡悠闲的生活,这就有点像“隐”了。

仕与隐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想当官就去当,想隐居就隐居,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要是你是个有满腔抱负,喜欢热闹和挑战的人,那“仕”能让你的能量充分释放。

但你要是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就喜欢岁月静好,那“隐”才是你的菜。

通练二 隐与仕——人生的不同抉择

通练二 隐与仕——人生的不同抉择

通练二隐与仕——人生的不同抉择主题导语隐与仕,展示的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仕隐文化贯穿于整个中国文化发展史中,“进则朝廷庙堂,退而江湖山野”,是古代文人士大夫们实现人生价值的两条路径,要么出仕,光宗耀祖以达治国平天下;要么入隐,安贫乐道以求人格独立自由。

然而,看起来都能得到终极圆满的人生两境,古代文人士大夫们却没有以同等的态度去面对人生的仕与隐,“学而优则仕”“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些抉择是仕与隐的基本守则,浅而易显地折射出了文人士大夫们厚此薄彼的普遍心态:以仕为重,隐轻之,隐乃仕无门、无奈、无望下之举。

毕竟,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文人们,大多怀有强烈的、积极的出仕愿望,而这种出仕为官兼济天下的理想与道家回归自然回归本真的隐逸情怀并不能两相兼得,如此一来,在出仕与入隐之间,必定发生抉择上的碰撞,火花之下,古代丰富多彩、别具特色的隐逸文化就此产生。

一、信息类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17分)材料一:在中国文化中,“隐”“逸”二字常常连用,其含义也非常接近。

“隐”的本义是幽闭、藏匿,这是一种韬光养晦的人生智慧。

“隐”大致可以分为“身隐”和“心隐”两种。

“身隐”限于形骸,在表象,重名义;“心隐”旨在精神,在内核,重本质。

身隐者未必能够做到心隐,心隐才是更高的境界,这是对现实、对个体生命的一种超越。

与“隐”略有不同,“逸”的本义是逃亡,稍加引申,可以作避世来解。

从遁世的意义上来讲,“隐”和“逸”可以相通,所以常常把“隐”和“逸”连在一起用。

但是,“隐”和“逸”在内涵上又有区别。

“隐”有精深、微妙之意,如《周易正义》中说:“探赜索隐,钩深至远。

”有时又指幽静、幽深之境,“且其山川形势,则盘纡隐深”(嵇康《琴赋》);或指表情达意的含蓄委婉。

在文学作品中,表现为“文外之重旨”(刘勰《文心雕龙·隐秀》)。

“逸”常常指闲乐、安适,如《国语·吴语》中说:“今大夫老,而又不自安恬逸,而处以念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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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士人的仕与隐
古代隐士,指隐而不仕的知识分子,他们是饱读诗书、学识渊博的贤能达士,并非一般的山野樵夫。

“进则朝廷庙堂,退而江湖山野”,是古代文人士大夫们实现人生价值的两条路径,要么出仕光宗耀祖以达治国平天下,要么入隐安贫乐道以求人格独立自由。

然而,看起来都能得到终极圆满的人生两境,古代文人士大夫们却没有以同等的态度去面对人生的仕与隐,“学而优则仕”、“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些抉择是仕是隐的基本守则浅而易显地折射出了文人士大夫们厚此薄彼的普遍心态:以仕为重,隐轻之,隐乃仕无门、无奈、无望下之举。

毕竟,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文人们,大多怀有强烈的、积极的出仕愿望,而这种出仕为官兼济天下的理想与道家回归自然回归本真的隐逸情怀并不能两相兼得,如此一来,在出仕与入隐之间,必定发生抉择上的碰撞,火花之下,古代丰富多彩、别具特色的隐逸文化就此产生。

隐逸文化萌芽于先秦;历史上曾爆发出三次隐逸高潮,分别是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唐宋时期;到了明清,走向衰竭没落。

隐逸,从最初的“违时矫俗,望江湖而独往”、“钦石泉而荫松柏,放情宇宙之外,自足怀抱之中”式的单纯归隐,到最后纷呈繁杂,在千百年的历史动荡与曲折前进的激流当中,它更多地呈现出了不同于或者相悖于字面理解的多重含义,并成蔚然景象,其表征出来的隐逸方式达到七大类之多:
一是完全归隐,真正意义上的隐逸,相对于后世出现的其它方式,也称“真隐”,此类隐士具有融自身于自然之中的真正的隐士品格,无论何种条件之下,他们坚守着自己的隐士气节——拒不出仕,高蹈出尘的代表人物有晋宋间的宗炳、元代的吴镇、宋人陈抟、林逋等;
二是仕而后隐,这是出仕为官之后却又向往独立人格自由的文人士大们的最终决择,解冠归去之后守着自己的精神家园,怡然自得,旷达闲适,这其中,受尽世人所景仰的莫过陶渊明,其隐逸的名气甚至超过其诗名;
三是半仕半隐:此类隐士于文人士大夫们最为盛行,他们不愿为官却又迫于生计,于是自主选择或无奈被贬谪之后,当个散官离远朝堂不问政事、过着出仕实则隐居的生活,以其隐逸思想主宰自己的精神世界,如宋代的欧阳修、苏轼等,是为小隐或中隐;另有隐于庙堂一说,所谓的“大隐隐朝市”,同样做着官,但不执着于政事,居于统治中心的朝都之上却奉行“不为”的隐者思想;
四是忽仕忽隐,出仕而后隐,隐而又复出,大多随着时局利弊而反复,形势有利则出仕,形势恶劣则入隐,如元明之交的王蒙、明末董其昌,先做官,然后隐居,待朝廷征召或形势有利,又复出仕,之后再归去;
五是隐而求荣,这类隐士,或热衷交际、热心时局、好与官家打交道,如明代陈继儒,有人写诗讥笑“翩翩一只云间鹤,飞去飞来宰相家”;或关心朝政,虽隐于高崖深谷、山林原野,却爱管朝政世事,如南朝齐梁时陶弘景,人称陶隐士,其政见的举足轻重性,被人誉为“山中宰相”;
六是无奈之隐,隐居只是为了表示不与当朝合作,如明末清初的顾炎武、黄宗羲,他们虽为隐士,却从事着最为激烈政治斗争。

最后一类,也是最为特别的一类。

在古代,供士人们选择的仕进方式很多,正常的如科考;特殊的如立功边关、荐举征辟、干谒权贵等;最最特别的是,相当部分文人“以隐求仕”,竞走“终南捷径”,隐居求名以待朝廷征召,最终拔泥淖而步青云,隐逸成了出仕的重要手段。

入隐、出仕,看似矛盾的、相背而驰的两条道路,在“足崖壑而志城阙”的士人们而前,以如此怪异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

如果说,前面六类隐逸方式或多或少都具备一点“真隐”的思想,那么,“以隐求仕”这一方式就是彻彻底底的“假隐”了,它的真正目的不是入隐,而是出仕,冠隐逸之名求出仕之实,《唐书·隐逸列传》中载:“然放利之徒,假隐自
名,以诡禄仕,肩相摩于道,至号终南、嵩少为仕途捷径”,姑且不论此种沽名钓利者的做法是否有待商榷,其人格、名节是否应该受到贬鄙,单就以“以隐求仕”这种特殊现象来说,就足以令今人大感意外、难以想像了。

古代以隐逸的方式达到出仕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与统治阶级对待隐士不时征召的行为有关。

就拿宋代来说,帝王征召隐士成了经常化、制度化的政府行为,几乎每隔几年就下诏访求遗逸,《宋史·隐逸传》:“宋兴,岩穴弓旌之招,叠见于史”,朝廷这种征召隐士的举措,当政的君主是否真从招贤纳遗、充裕人才的角度考虑不得而知,但从表面上看,访求遗逸的行为至少为君王们树立起渴望人才、礼贤下士,以广视听的贤君形象,有例为证:宋真宗与一群馆阁学士到有名的隐士种放的家里,他笑着拉起种放的手,并肩登上台阶,然后回首俯视群臣:“昔日明皇优李白,御手调羹,今朕以手援放登阁,厚贤之礼,比之前代矣。

”由此而知,古代的君王们,好以优待隐士为自己树立广泽天下的良好政治形象,同时也为自己所管辖的天下营造出君贤民安、世道清明的盛世氛围,甚至可以说,征召隐士就是封建帝王出于政治需要而标榜出来的一种别有用心的手段。

君王的招贤纳遗或政治做秀,文人强烈的“出仕”需求,是“以隐求仕”得以兴荣不衰的两极根源所在,正是它,成就了隐逸文化中“以隐求仕”的怪异景观。

中国的隐逸文化,从最初凿岩穴居、餐风饮露的“形隐”,发展演化至注重主体精神化的“道隐”,“出仕”的愿望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

文人士大夫们想要兼济天下、不失物质来源,同时又想兼得隐士品格的情况下,认为只要具备隐逸的品格,不必高卧林泉,出仕为官,亦可得隐士气节美名。

因此有了:“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之说,它圆融通达地调谐了身与心、职与事、仕与隐的矛盾,白居易有诗:山林太寂寞,朝阙空喧烦;唯兹郡阁内,嚣静得中间。

意思就是说大隐住朝市,太过喧闹,小隐林泉,太过冷清,只有中隐,远离朝廷政治权力中心,到州郡地方为官,或干脆做个清闲的散官,边官边隐;除吏隐之外,也有随机应变,“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政治环境好的时候出仕为官,政治环境恶劣时入隐的时仕时隐,诸如此类,都被一度认同为不失隐逸精神又能惬意人生的隐士行为。

然,在历史风云多变与曲折前行之中,无论隐逸文化被延伸出多少丰富内涵,后人所景仰的,还是那些具有真正隐士品格的“真隐士”们;对半仕半隐、忽仕忽隐、隐而求荣等大多嗤之以鼻;对以隐求仕,更持讥讽与鄙夷。

隐逸,如能潜心体悟生生不息、圆融自然的生命本质,于聆听鸟鸣、踏青赏花、沉思行吟、渔猎躬耕、营园艺蔬、品茗钦酒、濡墨挥毫、抚琴啸歌间消解一切世俗的烦累,纵然清贫,也持悠然自得、旷达闲适的心性。

如此,或可摆脱千百年来“出仕”思想的束缚,以达隐逸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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