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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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中的三个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中的三个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中的三个女性形象分析陈鹏(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00)摘要:《白鹿原》被誉为一部“民族的秘史”,展现了上个世纪渭河平原五十多年的变迁历史。

小说塑造了各种各样的女性形象,有以白灵为代表的革命知识女性;有不甘于命运的安排,用身体反抗封建礼教,最后以悲剧收场的田小娥;有被丈夫抛弃,却不得不顶着“贞操牌坊”守活寡过日子的鹿冷氏。

这三位女性是当时社会背景下广大女性的缩影,笔者将从这三类人物性格特点入手,分析她们悲剧命运的原因。

关键词:白鹿原;白灵;田小娥;鹿冷氏;封建礼教;悲剧命运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8153(2018)05-0046-04收稿日期:2018-08-04作者简介:陈鹏(1992-),女,聊城大学文学院2017级学科教学(语文)专业研究生。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1]4,《白鹿原》所带给我们的厚重感正好符合巴尔扎克的这句话。

白鹿原是传统文化、封建礼教的缩影之地,而作为弱势群体存在的女性,不可避免地成了社会的牺牲品。

当时的白鹿原正处于新旧文明交替的时期,一部分人因为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女性意识逐步觉醒,向往自由,主动地追求事业和爱情,向吃人的礼教发起反抗,以白灵为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做出了前卫的行为,触碰到了封建礼教,贞操道德这根“高压线”,被一些封建制度的卫道士们抨击,以田小娥为代表;还有一部分人在新旧文明的夹缝里艰难生存,被丈夫抛弃,虽然已经有了反抗的意识,但被贞操道德观念所绑架,将自己困在牢笼里,最终导致心灵扭曲,彻底灭亡,以鹿冷氏为代表。

笔者将对导致这三种女性悲剧命运的原因进行分析。

一、烈士之殇,白鹿精灵———白灵白鹿精灵是白鹿原上精神和灵魂的象征,是千百年来儒家思想孕育的精灵。

白灵是白鹿精灵的化身,但是白灵并没有成为传统思想的维护者,而是向封建礼教发起了反抗,她的反抗显示了现代女性意识的觉醒。

白灵开启了白鹿原女性生活新的一页,她向往个性自由,追求平等解放,为处于闭塞环境中的人们带来启蒙和希望,就像曾经白鹿“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1],但是白灵思想上的启蒙远远比白鹿物质上的给予更有价值。

浅析电影《白鹿原》中人物的悲剧命运

浅析电影《白鹿原》中人物的悲剧命运

浅析电影《白鹿原》中人物的悲剧命运【摘要】《白鹿原》是一部充满悲剧命运的电影,通过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演绎,展现出两兄弟的悲剧分离。

林世民经历了坎坷的人生,而刘豫山则承受着悲惨的命运。

这些人物在白鹿原上相聚,最终导致了悲情的结局。

在这部电影中,人物的悲剧命运凸显出生活的残酷和无奈,同时也反映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

通过分析这些角色的命运,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白鹿原》所传达的人生哲理和情感共鸣。

每个人物的悲剧都有不同的原因和背景,但最终都体现出无法逃避命运的悲哀。

这部电影让观众思考生命的意义,以及面对命运时应该如何选择和坚强。

【关键词】电影《白鹿原》、人物、悲剧命运、八千里路云和月、两兄弟、林世民、刘豫山、白鹿原、结局、总结。

1. 引言1.1 电影《白鹿原》简介电影《白鹿原》改编自作家陈忠实的同名小说,由导演刘伟强执导,张艺谋监制,黄轩、张鲁一、何润东、苗苗等主演。

影片讲述了20世纪初民国时期山西农村的一幕幕生活画面,描绘了一个家族三代人的传奇命运。

故事以白鹿原为背景,讲述了因家族恩怨而导致的悲剧命运,展现了农村人物的真实生活和复杂情感。

该电影在2018年上映后获得了广泛好评,被誉为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代表作之一。

通过对白鹿原家族成员的塑造,影片探讨了人性、家族、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冲突与和解,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缤纷多彩和悲欢离合。

深刻描绘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生命的坎坷,让观众在细腻的情感表达和真实的生活场景中感受到人性的真谛和生命的真实。

2. 正文2.1 八千里路云和月之演绎在电影《白鹿原》中,八千里路云和月被誉为中国电影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该片以20世纪初的北方农村为背景,讲述了白鹿村的一家人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蜕变过程,展现了人物命运的曲折离奇。

八千里路云和月扮演着电影中重要的角色,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演绎了一段悲壮的人生。

八千里是传统村庄中的头号人物,他是白鹿村的村长,为人豪爽正直。

而月则是八千里的妻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白鹿原上的精灵 - 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

白鹿原上的精灵 - 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

白鹿原上的精灵 - 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白鹿原上的精灵――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姜敏(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00)摘要《白鹿原》中女性的命运是悲惨的。

吴仙草全部的人生价值就在“顺从、服从”中得到体现。

白灵是有着觉醒意识的新女性,但最终死在战友们的手下。

田小娥则是不幸女性中的最不幸者,她在屈辱境地中抗争的最终结果是被男权社会以更残酷的方式进行惩罚。

本文从分析三位女性的悲剧性入手,揭示了造成女性不公命运的根源依然是以封建礼教为标准的男权社会。

主题词《白鹿原》女性形象悲剧性《白鹿原》是当代文坛上少有的一部描写乡村题材的力作,这部极具黄土高原情韵的长篇小说,叙述了渭河平原上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向我们展示了一幅以白、鹿两大家族恩怨纷争为背景的旧时期中国农村生活的全景式画卷。

“史诗”般的小说为我们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个个生动鲜明,其中最让人关注的莫过于命运多舛的女性。

在《白鹿原》这个以封建宗教为历史背景的典型性男权社会里,无论哪种类型的女性,总是像流星一样用瞬间的光辉点缀了男性的夜空,然后无息地陷入了难以逃脱的悲剧命运,用无奈和凄惨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一、吴仙草――闪耀着母性光辉的圣女在小说的开篇,作者就详细渲染了白嘉轩的六娶六丧,于是仙草便在笼罩着悲情的神秘色彩中出场了。

当白嘉轩在雪地里发现了传说中为白鹿化身的“吉祥草”之后,他娶了第七房也就是他的最后一房女人,而这房女人的名字就是“仙草”。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不是,这是作者精心、巧妙地安排,他将精灵之气和草的宁静、平凡品性融和到她身上,使她成为作者在小说中母性形象的最佳代言人,在她身上完美地体现着封建礼教对女性所要求的种种行为规范。

思想里根深蒂固的顺夫、从夫意识使她在新婚之夜情愿以自身的牺牲成就丈夫,为白嘉轩..结束了缠绕他的“霉运”,从此好运接踵而来。

她本身就是男权文化安排在白嘉轩生命里的一株仙草。

她以“母性般的灵性”佑护着这个“仁义之家”。

《白鹿原》的女人——田小娥和白灵的形象比较分析

《白鹿原》的女人——田小娥和白灵的形象比较分析
《白 鹿 原 的 女 人
一 田小娥 和 白灵 的形 象比较分析
。叶 蓉
摘 要:在男权 占据 中心的旧中国有着女性最苦难的历史。 白鹿原》 中塑造 了众多的女性形象,其 中田小娥和 白灵两个形 象尤为鲜明突出。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她们有着不 同的成长环境 、不 同的人生经历和不 同的抗争方 式,但她们 都难逃死亡的命运 。她们是新 旧时代交替、新 旧文化抗争 下的女性代表 。 关 键 词 : 田 小娥 白灵 形 象 比较 悲剧
泡 狗 屎 一 样 急 切 ” 。 当 知道 有 人 要 娶 小 娥 ,他 当 即 拍 板 定 圣 名 义 下 被 凌 辱 者 与 被 损 害 者 。小 娥 短 暂 的 一 生 和 六 个 男
夺 , 气 病 当 下 就 减 去 一 大 半 ,不 仅 不 要 彩 礼 , 反 倒 贴 给 他 人纠缠不清 ,他们主宰着小娥的喜怒哀乐,甚至生死 。
两 摞 子 银 元 , 只 是 有 一 条 戒 律 ,就 是 再 不 许 女 儿 上 门 ,待
父 母 之 命 , 媒 妁 之 言 是 不 可 反 抗 的 。 小 娥 的父 亲 田 秀
日后 确 实 生 儿 育 女 过 好 了 日子 再 说 。 在 这 一 段 日子 里 ,小 才 将 风 华 正 茂 的小 娥 嫁 给 家 境 殷 实 但 已经 入 土 半 截 的 清 朝
这 样令人窒 息的环境里 ,小娥渴望新 鲜的空气来 维持她奄 把她 已经 腐烂的尸骨挖 出来烧成灰压在 六棱塔下 ,永 世不
奄一息 的生命。这为她后来的反抗奠定了基础 。
见 天 日。
白灵 出 生 的 时 候 , 一 只 百 灵 子 正 在 庭 院 的 梧 桐 树 上
《白 鹿 原 》 描 述 地 处 关 中 平 原 的 白鹿 原 , 在 艰 难 的 厚 文 化 传 统 的 封 建 族 长 , 是 封 建 伦 理 秩 序 的 维 护 者 和 代 言

白鹿原——田小娥形象分析

白鹿原——田小娥形象分析

抗争,毁灭——浅析《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形象摘要田小娥是《白鹿原》中女性人物之一。

在封建礼教和男权至上的夹缝中,田小娥为幸福、为爱情、为生存而不断地抗争,如用尿盆给郭举人泡枣,大胆向黑娃示爱、偷情、自由恋爱,面对压力为生存与鹿子霖的通奸、与白孝文的厮混及对鹿三的“鬼魂附身”,但在那混乱和复杂的多元文化交融的社会背景下,抗争是软弱的、无力的。

小说通过对田小娥一生悲惨命运的描述,展现了女性原始追求与复杂人类社会环境的矛盾以及这种矛盾对女性原始本性的毁灭作用。

关键词《白鹿原》田小娥抗争毁灭男权社会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田小娥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一个耐人寻味的女性。

她是一个生活在20 世纪20—30 年代关中平原上年轻美貌的农村妇女。

她的性格中有着善良、多情、柔弱的一面,也有着叛逆、勇敢、大胆的一面,她生活在社会环境的桎梏中,却有着对女性欲望本能的追求。

一、作者的偏爱陈忠实在访谈《我相信文学依然神圣》中,当访问者问到朱白氏与田小娥的区别时,他难得地激动了:“我只想告诉你写作这两个人物时的不同感受,写到朱白氏时几乎是水到渠成十分自然,几乎不太费多少思索就把握着这个人的心理气象和言语举止,因为太熟悉了。

而投入到小娥身上的思索,不仅在这本书的女性中最多,也不少于笔墨更多的另几位男性人物。

我写到小娥被公公鹿三捅死,回过头来叫出一声‘大呀’的时候,我自己手抖眼黑难以继续,便坐下来抽烟许久,随手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然后才继续写下去。

活着的小娥反叛失败,死的小娥以鬼魂附体再行倾诉和反抗,直到被象征封建道德的六棱塔镇压到地下,我仍然让她在冰封的冬天化蛾化蝶,向白鹿原上的宗法道德示威……你竟然不体察我的良苦用心[1]。

”这种动情的缘故不仅是来自于农村现实,更是来自历史。

陈忠实说,他去翻阅蓝田县志,看到20多卷的县志,竟然有四、五卷专门记录贞妇烈女的事迹。

目视这些名字,他有了颤动与逆反心理,“田小娥的形象就是在这时候浮上我的心里。

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命运

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命运

浅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命运【摘要】《白鹿原》中的田小娥一生似乎都在与命运抗争,她具有反抗精神,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

在男权社会里她强烈地渴望过着正常的生活。

一种生命的本能使她与黑娃相好。

东窗事发后被遣送会娘家,后跟随黑娃回到白鹿原却不被封建礼教所接受。

她成了白鹿原上最低贱的一个女人。

但也是白鹿原里唯一一个在被男人玩弄的同时也玩弄男人的女人,唯一一个打过男人耳光,唯一一个尿到鹿乡约脸上的女人。

但是她的反抗是不彻底的,她因为自己的反抗而招来了更大的灾难,并很快成为一个堕落的女人。

【关键词】《白鹿原》人物形象田小娥悲剧陈忠实《白鹿原》为我们塑造了大量活生生的人物形象,田小娥是诸多人物中最具反叛性的一个。

因其蓬勃的生命力激荡人心,其悲剧命运更为酸楚和感人。

白鹿原上有众多的牌坊,包括当地的县志里都有卷宗繁杂的《贞妇烈女传》,作者陈忠实说自己写作的时候,感觉到这些陈年老本里掩盖了许多被痛苦折磨的女性灵魂。

“这些女人用她们活泼的生命,坚守着道德规章里专门给她们设置的‘志’和‘节’的条律。

曾经经历过怎样漫长的残酷煎熬,才换取了在县志上几厘米长的位置。

”陈忠实说,“我感到最基本的作为女人本性所受到的摧残,便产生了一个纯粹出于人性本能的抗争者叛逆者的人物”。

而另一方面,民间口头流传着不少酸黄菜故事,不少干部在开会间歇的唯一乐趣,就是琢磨这些肆无忌惮的放浪故事,贞烈故事和这些比起来立刻片甲不留。

田小娥就这么慢慢浮现出来了。

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最重要、最具特色的女性人物。

田小娥最初是没有名字的,她只是郭举人的“小女人”,这是一个简单的“潘金莲”式的故事,因为家里的贫寒,父亲虽然是秀才,还是将其送予人家做妾,在大房的威风下收敛地过日子,被大老婆逼着做家务;更不堪的是,为了保养举人的身体,她还得被当作某种器物,“泡枣”——无论在举人夫妇眼中,还是观看她的长工的眼中,她都不是“人”,而只是欲望的客体,或者说,一个可供使用的“器物”。

《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汇总

《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汇总

1《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尹季《白鹿原》叙述了清朝末年至建国初期渭河平原约五十年变迁的神奇史诗,展现了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在这个自足的白鹿原世界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生动的、性格各异的女人,她们与其中的男人们一道共同构建了一个极具传统家族文化内涵的“关中世界”。

本文试图通过对作品中三类女性形象的分析,来解读作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关注与思考。

一、传统家族文化的践行者形象《白鹿原》作品中有着一群受中国传统思想影响的女性,这一类女性有着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的共同美德:善良、勤劳、坚靭,但她们言行举止遵循“三从四德”的严格规范。

最有代表性的形象是吴仙草、白赵氏、朱白氏一类女性。

吴仙草的婚姻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式的包办婚姻。

她的父亲——吴长贵对白嘉轩说的“你把五女引去吧”这样一句话,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送给了正在寻找第七房妻子的白嘉轩。

尽管白嘉轩己经死了六房老婆,尽管别人说“白嘉轩‘命硬’那东西上头长着个有毒汁的倒钩,把女人的心肺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己经不起捣腾”,但作为一个从小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女子,吴仙草还是带着法师为她预备的六个驱鬼除邪的小棒槌走进了白鹿原,开始了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吴仙草的灵巧、温柔、娴淑,给白家“古老悠远”的生活节奏中注入新鲜活泼的气氛。

在新婚之夜,她看到了丈夫的无奈,听到了丈夫温和的话语,勇敢地,义无反顾地突破了那个禁忌,说道“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

在她的心里,丈夫就是天,就是地,自己责任就是要让他高兴,让他满意,哪怕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是应该的。

虽然吴仙草是个山里人,却自幼受到山里上流家庭严格的家教,待人接物十分得体。

并不像一般的山里穷家小户的女子那样缺规矩少教养,而且她生来心灵手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这就得到了白赵氏的器重,初步确立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当然,作为一个女人,吴仙草知道为白家传宗接代,生下几个活泼健康的儿女才是自己最重要任务。

浅析小说《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形象

浅析小说《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形象

浅析小说《白鹿原》中田小娥的悲剧形象邢宵瑜【摘 要】田小娥是《白鹿原》众多女性中最引人注目,最悲剧的形象之一。

她不仅是封建礼教和男权至上观念压迫下的受虐者和牺牲者,更是这个社会的叛逆者。

笔者从三个方面对她的形象进行分析。

【关键词】《白鹿原》 田小娥 悲剧形象一、传统观念操控下的受虐者田小娥是《白鹿原》众多女性人物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位。

她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幻想于未来,她将全部的生命,热情,活力全部投射于现在拥有的生活中。

她拥有传统女性的朴实,温柔,善良,天真,也有新型女性的独立追求和敢于反抗敢于斗争的精神。

田小娥是一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女性形象,她不同于小说的正面女性白灵的独立、自由,也不同于鹿冷氏的怯懦,她有她自身的幼稚,但更多是对传统宗法文化,男权社会的反抗嘲讽。

小说中田小娥的出场是温柔美妙的,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描写的“小女人正在窗前梳理头发,黑油油的头发从肩头拢到胸前,像一条闪光的黑缎。

小女人举着木梳从头顶拢梳的时候,宽看的衣袖就捋起肩胛处,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

”①读者看到这里一定会想到,这是一个正当青春的美丽的姑娘,正应当享受父母兄长的轻怜蜜爱。

而事实上她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破落的秀才出卖给将军寨的一个在年龄可以做她爷爷的郭举人做小妾,其目的不是为了结婚生娃,而是充当郭举人延年益寿“泡枣”的工具。

在她的婚姻生活里,从没享受到来自丈夫的疼爱,家庭的温暖,没有得到过幸福和尊重,反而处处充斥着轻贱,性发泄。

同时在郭家还要受到大夫人的压迫和羞辱:倒尿,洗衣服,做饭,收拾家务,还会受到长工们的调笑和羞辱。

田小娥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仅仅需要活下去,更要有爱有人疼的生活下去。

在遇到黑娃的时候,黑娃勤劳朴实,倔强有担当,完全符合她心中的完美男人形象,于是二人之间的爱情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展开而来。

我想遇到黑娃应该是她悲苦一生中最幸运的时候,也是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甜蜜所在。

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不能被白鹿原上的人接受,整个原上已是流言纷纷,众口铄金,不能得到公婆的承认,更不必说进入祠堂跪拜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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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作者:徐刚
来源:《中学语文·大语文论坛》2020年第02期
小说《白鹿原》主要讲述了白、鹿两姓在白鹿原这片土地上几代人的恩恩怨怨,虽然以男性为主,但不可否认的是,女性在这部书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是这部书重要的一块拼图。

书中有这样一句话:“边缘性和交通的不便利带来的封闭性,使白鹿原的社会形态更呈现了古老中国乡土社会风貌。

这是一个熟人社会——现代社会是陌生人组成的社会,而熟人社会法律无从产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依靠的不是法律而是礼俗,是规矩,是《乡约》。

”白鹿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旧式村庄,但社会变化,新旧交替,女性是如何去面对这些新思想与旧思想的冲突的,在此,笔者试作一番探讨。

在这篇小说中主要叙述了以下几位主要女性角色:胡仙草,白嘉轩的第七个妻子;田小娥,黑娃的妻子;白灵,白嘉轩之女;鹿冷氏,鹿兆鹏之妻。

对这几个女性人物作一簡要的分类论述。

一、封建礼教的“殉道者”——胡仙草、鹿冷氏
先从胡仙草说起,他是白嘉轩的第七个妻子,也是陪伴白嘉轩最久的妻子,当然,也是唯一一个相对得到善终的妻子。

应该说,她嫁给白嘉轩的时候正是白嘉轩能够独当一面,初具一族族长之形时,白嘉轩已经能够跳出自己的母亲的主导,自己去谋划,组织,而仙草就是在这个时候嫁入了白家。

仙草勤劳、善良、温柔贤淑,自她嫁到白家开始,便跟婆婆学习如何操持家务,没过多久,就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家庭主妇,从传统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女人。

作为一个旧时代的女人,最大责任就是生育孩子,白嘉轩之前的六个老婆,都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仙草却为白嘉轩生育了三子一女,为白家的香火做出了贡献,白家从白嘉轩爷爷开始,就是一代单传,但白嘉轩不同,这也被他视为白家兴旺的标志,白嘉轩曾对仙草说:“你给白家立功了。

白家几辈子都是单崩儿。

我有三个娃子了。

”这是对仙草的一种肯定,女性的生殖力决定了她的家庭地位。

仙草是一个生殖机器,她自己也将生孩子比作上厕所拉屎拉尿差不多,已经丧失了自己的价值,我在最开始对这个人物是抱有期待的,我以为她和白嘉轩会像《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和贺秀莲一样,后来发现我错了,仙草到最后已经成为了“众人”,后面毫无个性而言。

鹿冷氏,更能体现这个“殉道者”的名号,是传统婚姻的牺牲者。

她是家族利益联姻的受害者,是冷先生的女儿,她的丈夫是鹿家的子孙,受过新思想影响教育的鹿兆鹏,婚姻的开始就是悲剧的开始,鹿兆鹏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并不爱她,从内心里他就没有真正的接受她,鹿兆鹏尽力的反抗,反抗父权,反抗这种包办婚姻,最后在鹿子霖的巴掌中选择了妥协,但她坚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信条,嫁给了鹿兆鹏。

鹿兆鹏结婚后,马上逃离了家,宁愿在
学校住,也不在家里和她多待一刻,让她成为了一个弃妇,在最好的年纪守了活寡,但鹿冷两家为了面子,不让鹿兆鹏休妻,当然这和鹿冷氏自己的思想有关,而她却成了这桩婚姻的牺牲品,继续遵循着封建礼教的规章制度,在白鹿原上为那个不回家的丈夫守节,过着活寡妇的生活,最后疯癫。

相比白鹿原其他的女人,只有她为了封建的礼教而献身,最无奈的一个牺牲者。

二、旧时代的反抗者——田小娥
田小娥在书中是个有些奇特的人物,作为一个外村人,她和白鹿村的主要男人们都有纠缠,她用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入了这个封闭的村子。

第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是黑娃,她本来是郭举人的小妾,但是她的欲望得不到满足,跟郭举人也毫无感情可言,年轻力壮的黑娃所散发的雄性魅力吸引了她,最终两个人成为了“奸夫淫妇”,后来被郭举人发现并驱逐,田小娥没有逃避,而是和黑娃私奔回到了白鹿村,被全村人排挤,住进了一孔破窑洞之中,田小娥对黑娃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可见田小娥是一个敢于追求爱情,敢于追求自己情感的人,没有选择压抑自己的感情。

但是这份感情在那个社会环境是注定不能长久的,黑娃不久后出事,不得不离开白鹿村,而田小娥被一个人留在了白鹿村,后面她也先后和鹿子霖、白孝文都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很难去评述她的这种行为。

与鹿子霖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为了能够在村里立足,因为她当时的最大靠山黑娃没有了,外村人,而且违背了伦理妇德的一个女人,是无法在村里生存,又或者是为了排解自己肉体的寂寞,最后因为鹿子霖只是将他看作一个妓女,她将尿撒到了鹿子霖的脸上,结束了他的关系。

而与白孝文的感情,也是源于自己的肉体精神上的寂寞,而后白孝文堕落,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两个烂货”,在新年的时候,两个人抽大烟,吃面条,做爱,与整个白鹿村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田小娥的结局是被黑娃的父亲杀死了,死在了村边的那口破窑洞里,而全村人在她死后很久,才发现她已经死了,也没有人追究她是怎么死的。

她的命运,或许就和她居住的这口破窑洞一样,处于偏远的一隅,残破,无人问津,她是旧时代少有的能够有自我意识的人,敢于去反抗,可惜的她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式,或者说,她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也造成了她最后的悲剧,鹿三杀了他,对她来讲更像是一种解脱。

三、新时代的女性——白灵
1.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定规
白嘉轩是封建地主,在他看来只有庄稼种好了,才是正经的事,他对几个儿子的要求是只要识得几个字就行了,因而白孝文、白孝武在朱先生那读了几年书就被他叫回家种地。

在这样的家庭中女子要读书就更加困难了,可白灵就是这家庭的异类。

她央求父亲送她到学堂读书,在白鹿原上开了女子读书的先河,并在学堂做了男孩子都不敢做的事,在上厕所的事上作弄了徐先生,这些思想和行为都表现出她与白鹿原上其他女性的不同。

她冰雪聪明,毛笔字学习半年后得到徐先生“才女”的评价,并在与兄长写对联的比赛中胜出,这对于一个处在封建礼教制度下的女性来说应是极高的评价和认可了,但白灵并不满足于此,在知道表姐在城里新式学堂
上学后,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偷跑到城里上学,取得了自己受教育的权利。

她反抗封建礼教,封建父权,大胆追求自己受教育的权利,她的灵魂是不羁和不受束缚的,她的倔强使她的父亲白嘉轩也不得不屈服,同意她在城里新式学校上学。

白灵在与封建礼教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礼教的束缚。

2.“一纸休夫书”的壮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钉死了女子一生的幸福,在这一礼教下,女子是没有生命的物品,从这个家庭被搬到另一个家庭,女子出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无论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得忍受着,她们不能有自己的意识,更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爱情观,但这一亘古不变的封建婚姻观注定要被白灵打破。

白嘉轩出于门当户对和家族利益的考虑给白灵与王家定了亲,可是白灵坚决不屈服于封建家庭的包办婚姻,第二次从家里逃离,并给王村婆家送去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对包办婚姻的“休夫书”,对封建礼教最辛辣的嘲讽书,她将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以白嘉轩为首的封建家长脸上,虽然她因此被自己的父亲彻底抛弃,认为是死了的人,但她还是勇敢地叛离了家,将自己的婚姻自主权紧紧抓在了手中。

3.对爱情的追求
白灵在读书的时候爱的是鹿兆海,两个人山盟海誓,最后两个人虽然因为政治理念分歧,出现了隔阂,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枚铜钱,那是两个人感情的证明,而后在地下党的工作中,与鹿兆鹏发生了感情,她也选择尊重自己的感情,她对于爱情自由的追求,符合一个新时代女性的特征,与父辈的女性观念截然不同。

胡仙草、鹿冷氏、田小娥、白灵都是生活在封建礼教下的女性,不同的是前两位女性是封建礼教的屈从者,后两位是封建礼教的反叛者,可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悲惨结局:受尽折磨,凄惨死去。

这或许就是社会进步、观念更新所要付出的代价。

[作者通联:徐刚,江苏靖江市第一中学;吴娟,江苏宜兴市徐舍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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