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救的姜戈昆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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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放的姜戈
外景,得克萨斯风景,日出
西部风光。
破晓。
两个男人默默地骑着马,马儿咯噔咯噔地走在石块之间。
姜戈穿着斯佩克的外套,里面是舒尔茨医生的一件白色扣纽衬衣。
他们在如画的风景中骑行……舒尔茨医生打破了沉默。
舒尔茨医生:那么,姜戈,你打算叫它什么?
姜戈:谁?
舒尔茨医生:你的马。
姜戈:什么马?
舒尔茨医生:你骑的马。
姜戈:这不是我的马。
舒尔茨医生:是你的。
姜戈:不,不是,这是你的马。
我只是骑一下。
舒尔茨医生:好吧,从理论上说是这么回事——等等——理论上不是。
如果这是我的马,我可以送给你,所以,现在我就送给你。
姜戈,你现在就是这匹马骄傲的主人,恭喜。
姜戈:我不会喂马。
我不会照顾马。
舒尔茨医生(泄气地):别担心这个!
他们又沉默地骑了一会儿……医生定了定神……然后微笑着说——
舒尔茨医生:那么……既然这事儿已经定了……你打算叫它什么?拥有一匹马的一半乐趣就在于给它取名字。
比如说我的坐骑叫做弗里茨。
它固执、火气大、脾气不好,但是我离不开它。
(他拍拍弗里茨的脖子)不管怎样,给坐骑取名字不能轻率。
你考虑好以后——
姜戈:托尼。
舒尔茨医生:什么托尼?
姜戈:不知道。
马儿托尼?
舒尔茨医生:哦,你的意思是你的马叫托尼?
姜戈:是的。
你刚问我这个了,不是吗?
舒尔茨医生:对,对,我是问你了。
为什么是托尼?
姜戈:非说不可吗?你没说我得告诉你这个。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一个西部城镇里。
他们路过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得克萨斯多特里。
”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当然不用非得告诉我。
事实上带点儿神秘色彩会让任何坐骑都更有派头。
我认为托尼就很有神秘色彩。
很好,姜戈,做得不错。
外景,西部市镇多特里,早晨
多特里的居民正在相继醒来,姜戈和舒尔茨医生骑着弗里茨和托尼穿过市镇的大街。
多特里就和我们在电影里看见过的千百个西部市镇一样。
但是对于多特里的居民来说,姜戈和这个德国人并不是普通的访客。
舒尔茨医生:人们都在看什么?
姜戈:他们从来没见过黑鬼骑马。
舒尔茨医生:他们为什么觉得你不该骑马?
姜戈:你问我?
舒尔茨医生将弗里茨停在一个酒馆前面,然后下马。
姜戈勒马停步和下马都有些费劲,但总
算还是对付下来了。
舒尔茨医生开始像连珠炮一样问他问题。
舒尔茨医生:还有哪些禁止你们参与的日常行为?
就像和这个白人说话经常遇到的情况一样,姜戈没听懂——“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什么是你能做,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还有,如果你不能做,那么为什么不能做?比如说,我们能不能走进这间酒馆,坐在桌旁,点杯喝的,并且喝下去?当局会不会不同意?
姜戈:没错,他们会有意见。
舒尔茨医生:什么行为是让他们觉得最忍无可忍的?
姜戈:全部。
我不能进酒馆。
我的屁股不能坐在椅子上,更别提靠近桌子。
我不能喝任何东西。
我肯定更不能在公共场所和一个白人一起喝酒。
舒尔茨医生:如果我和你这样做了,那么酒馆老板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把警长叫来收拾我们?姜戈:不用说,他们肯定会去把警长找来。
医生向酒馆的门口伸出手去。
舒尔茨医生:如果这样的话,姜戈,请进。
姜戈:喔——我没开玩笑,我不能进去。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得学会相信我,有句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
他拉住姜戈的胳膊,把姜戈领进了酒馆的门口。
内景,酒馆,早晨
紧张的黑奴和自信的德国牙医走进了酒馆。
酒馆老板(皮特)正高高地站在一把放在桌上的椅子上,给枝形吊灯换蜡烛。
他背对着两位客人。
舒尔茨医生:早上好,老板,请为两个疲惫的旅行者倒两杯啤酒。
酒馆老板:现在早了点儿,我们还有一小时才开门。
到时候会有早餐供应——
他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
酒馆老板:哇噢!你这是在做什么?伙计,把那个黑鬼赶出去。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酒馆,早晨
大约五分钟之后,酒馆老板从酒馆跑出来,去叫警长。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坐在桌边。
舒尔茨医生喊道——
舒尔茨医生:老板!记住,找警长来,别找执法官。
这不是执法官的管辖范围。
这还不是违法,只是违反条例,这是警长的差事。
酒馆老板跑掉了。
就剩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酒馆里。
舒尔茨医生:看上去我们只能自己招呼自己了。
德国人站起来,走到吧台后,倒了两杯啤酒。
姜戈坐着没动,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姜戈:你是什么样的牙医?
正在倒啤酒的医生笑了。
舒尔茨医生:我已经五年没给人治牙了——就算我跟你熟了,我也不会往你嘴里看一眼。
我确信,找我看牙肯定是个灾难。
但是最近我有了个新职业……赏金猎人。
姜戈对此毫无反应。
舒尔茨医生:你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
黑人摇头。
医生端着酒杯走回桌边,他解释——
舒尔茨医生:就像奴隶买卖是活人和金钱的交易,赏金猎人交易的是尸体。
政府按人头给出赏金。
我搜寻这个人,找到这个人,杀掉这个人。
然后我把他的尸体送去给当局——有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给当局看这个尸体——证明我的确杀了他——此时,当局就会给我赏金。
(举起酒杯)干杯。
两人碰杯,喝了一口。
姜戈:赏金是什么?
舒尔茨医生:一种奖赏。
姜戈:你杀了人,他们还给你奖赏?
舒尔茨医生:杀某些人,是的。
姜戈:白人?
舒尔茨医生:大部分是。
还有一些墨西哥人,个别中国人。
姜戈:坏人?
舒尔茨医生:他们越坏,奖赏越大。
所以我来找你,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有点儿为难。
一方面,我鄙视奴隶制。
另一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不拒绝,那就更好。
所以暂时我会用这个瞎胡闹的奴隶制来为我服务。
(停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做这种事……我还是有负罪感。
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达成协议。
我在找布里特兄弟,然而我有个不利之处,就是,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但是你知道……是吗?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卡鲁肯种植园。
姜戈被罗杰和埃利斯·布里特牢牢抓住,大约翰用烙铁把字母“r”烫在他脸颊上。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
姜戈: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是的。
舒尔茨医生:好的。
那么,这就是我们的协议。
你跟着我,直到我们找到他们——
姜戈:——我们去哪儿?
舒尔茨医生:我听说,这三兄弟中,至少有两个在加特林堡当监工,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儿。
这就意味着我们得走访加特林堡的每个种植园,直到找到他们。
我们找到以后,你把他们指出来,我杀掉他们。
你做这件事,我给你自由……再加上每个人二十五块钱的赏金——也就是七十五块……还有你的马托尼——虽然我已经送给你了——等最后一个布里特倒地的时候,我给你买一个新的马鞍,和一套新衣服,还有一顶帅呆的牛仔帽。
舒尔茨医生的眼睛看向酒馆窗户。
舒尔茨医生:正巧……警长来了。
外景,酒馆,早晨
我们看见警长比尔·夏普拎着一把连发来复枪向酒馆走来。
一些居民(包括酒馆老板)站在四周围观。
一个小男孩领着一群小山羊走过小镇。
夏普警长站在街道中间。
夏普警长:伙计们,享受够了,出来。
医生和姜戈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时,警长接着说——
夏普警长:为什么你们都要跑来我的镇上惹麻烦,恐吓这些善良的居民?你们除了到比尔·夏普镇上来捣乱就没有别的事儿可做——
金·舒尔茨医生刚出现在门廊最高一级台阶上就伸出手去,好像要握手……
……接下来……
一把小型大口径短筒手枪,从藏在他衣袖里的金属滑动装置中滑到他手上。
一拿到手枪,牙医就朝比尔·夏普肚子上开了一枪。
这把小手枪发出细微的爆破声。
受惊的比尔·夏普发出一声难听的哀嚎,然后瘫倒在地。
小镇的居民都吓坏了。
姜戈也吓坏了。
舒尔茨走下门廊台阶,向警长走去,重新为他的小手枪上了子弹,一个路人喊叫起来——路人:你对我们的警长做了什么?
舒尔茨医生给他的回答就是向警长的头颅又开了一枪,将警长杀死。
后景处,一个女人晕倒了。
男孩和他的山羊四散奔逃。
舒尔茨医生看了看街对面的酒馆老板。
舒尔茨医生:现在你可以去叫执法官。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多特里大街,日
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厉声对多特里的几个男人说话。
塔特姆执法官:把那辆平板马车拉到酒馆街对面去。
我想要六个男人拿六把连发来复枪站在后面。
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这个房顶,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那个房顶,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前门。
找人来把比尔从那条街上抬走。
拿着来复枪的牛仔爬上酒馆街对面的屋顶。
执法官指挥大家把平板马车拉到指定位置。
最后一个狙击手在房顶上就位。
这时……
从酒馆里传来了……钢琴声……
内景,酒馆,日
舒尔茨医生坐在钢琴前,演奏一曲动听的酒馆小调。
他就像一个技巧娴熟的西部酒馆职业钢琴师。
受到惊吓的姜戈认为他的新主人是一个神经病,会把他们两人都害死。
他从拉拢的窗帘向外窥探。
舒尔茨医生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把椅子上。
他所有的武器,包括那套奇妙的大口径短筒手枪金属滑动装置,都躺在桌上。
他穿着衬衣和灰色西服背心在弹琴。
舒尔茨医生: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我看他们可能在想为什么你要弹钢琴。
舒尔茨医生:很好。
(停了一下)但是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一群白人推来一辆平板马车停在门口,然后他们拿着枪躲在后面。
另一群白人爬上屋顶,拿来复枪对准这边。
舒尔茨医生:妈的,他们动作挺快。
执法官在外面吗?
姜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他在外面。
舒尔茨医生:你为什么认为那是执法官?
姜戈:因为他看上去要说话。
执法官的声音:酒馆里的人听好!
舒尔茨医生停止演奏。
执法官的声音:我们有十一把来复枪包围了这栋房子!你有一次机会活着走出来!你和你的黑鬼马上高举双手从里面出来,我是认真的,马上!
舒尔茨医生:说一件事!我有幸与之交谈的这位是执法官先生吗?
塔特姆执法官:是的,我是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
舒尔茨医生:好极了!那么执法官先生,我已经卸下了所有武器,正如你所指示的,我已经准备高举双手走出去。
我相信,作为美利坚合众国刑事司法系统的代表,我在被送上法庭之前,不会被你或者你的手下当街射杀。
塔特姆执法官:你的意思是像你对待我们警长一样?像杀一条狗一样把他射杀在街上!
舒尔茨医生:是的,正是这个意思!作为一名执法人士,你能答应我不会像杀狗一样把我当街射杀吗?
塔特姆执法官:好吧,虽然我们都愿意看到这样一幕,但是不会有人抢刽子手的饭碗!
舒尔茨医生:很有道理,我们出来了!(对姜戈说)外面气氛有点紧张。
所以动作要慢。
让我来说话。
姜戈惊讶地看着他。
外景,酒馆/大街,日
许多枪都瞄准酒馆的正门。
全镇的人都站在枪的射程之外观看这场对峙。
酒馆门开了,舒尔茨医生和姜戈举着手走了出来。
塔特姆执法官:你们放下武器了?
舒尔茨医生:非常确定。
塔特姆执法官,我能和你、你的手下以及多特里的全体居民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故吗?
塔特姆执法官:说!
舒尔茨医生:我是牙医金·舒尔茨。
跟你一样,我也是为法院效力的。
倒在地上的死者,是多特里的居民选举的警长,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叫比尔·夏普,但他其实是一个名叫威拉德·佩克的在逃犯,抓捕他的赏金是两百块,生死皆可。
塔特姆执法官:你在胡扯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但是我敢说这个人是在前两年才当上警长的。
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三年前他曾在得克萨斯拉伯克的B.C.科里根牲畜公司偷牛。
我这里有一张得克萨斯奥斯汀巡回法院的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签发的委任状。
你可以给他发一份电报。
他将会证明我的身份,以及你那刚刚死去的警长以前的身份。
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们开始面面相觑。
然后舒尔茨医生给出了致命的一击。
舒尔茨医生:换句话说,执法官,你欠我两百块钱。
(镜头切至)
外景,田纳西乡间小路,日
姜戈和舒尔茨医生已经在田纳西的乡野朝着加特林堡一起骑行了几英里。
舒尔茨医生穿着一套和之前几乎一样的灰色西服,姜戈还穿着他当奴隶时的裤子、舒尔茨的衬衣和艾斯·斯佩克的外套。
后来,他脚上出现了一双鞋。
舒尔茨医生:每个人都需要计划,孩子。
现在是非常时期。
一个有计划的人才能生存。
有好计划的人才能发达。
那么,照这么说,你有什么计划,小姜戈?
姜戈: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是这样,我们完成布里特那桩事以后,你就自由了,有一匹马,兜里揣着七十五块钱。
你打算做什么?
姜戈:找我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
舒尔茨医生:姜戈,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你们奴隶重视婚姻生活吗?
姜戈:呃?
舒尔茨医生:奴隶们相信婚姻吗?
姜戈:我和我妻子相信。
舒尔茨医生:她在哪儿?
姜戈:我不知道。
他们把我们放进了不同的货车车厢,然后把我们送到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
她比我早两天被卖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卖给谁了。
舒尔茨医生拿出一条长长的牛肉干。
舒尔茨医生:来一条牛肉干?
姜戈:好的。
舒尔茨医生撕给他一条。
姜戈嚼起来。
舒尔茨继续说——
舒尔茨医生: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找到你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只是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嚼着牛肉干的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咬了一大口牛肉干,一边嚼一边思索这个问题,然后宣布——
舒尔茨医生:应该没那么难。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姜戈:几个月以前。
舒尔茨医生:三四个月?
姜戈:三个月。
舒尔茨医生:就是说,她是来自卡鲁肯种植园,三个月以前在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上被卖出去?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奴隶制成为一项生意,其坏处是不道德,好处是会有记录保留下来。
格林维尔某个地方一定会有一个本子,上面有你妻子的名字,买家的名字,还很可能有他们的地址。
然后舒尔茨又陷入了思考。
舒尔茨医生:话说回来,你口袋里的七十五块钱虽然是块大肥肉,但是不会让你在格林维尔走得太远。
而且密西西比的一个奴隶拍卖小镇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不管你是不是自由人。
姜戈:我会带着我的自由证明。
舒尔茨医生:是的。
但是如果你给流氓看这个,他们抢过去撕掉怎么办?
姜戈:他们可以这样做?
舒尔茨医生:他们不会这么说,但是能这么做。
姜戈:那我就杀了他们。
舒尔茨医生:很好!你现在对杀白人上瘾了。
问题是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姜戈:我必须去,什么时候出发?
舒尔茨:等你更吓人的时候。
外景,查塔努加市,日
潮湿泥泞的大城市查塔努加。
我们在一个仆人/家奴制服店后面。
姜戈从后门冲出来。
他显得很别扭,看一眼他身上穿的衣服就能明白为什么。
姜戈穿着一件“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的浅灰蓝色绸缎套装,这衣服只有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凡尔赛宫廷里才搭调。
舒尔茨医生跟在他后面。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必须穿上,这是“一出戏”,你在扮演一个角色。
你的角色就是贴身男仆。
这就是男仆的着装。
记住我说的话。
在演戏期间,你绝对不能出戏。
(镜头切至)
外景,贝内特庄园,日
我们看见舒尔茨医生骑马走在姜戈前方不远处,姜戈穿着他的“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他们进入了贝内特庄园的领地,这是田纳西加特林堡的一个种植园。
姜戈骑着托尼,后面还牵着一匹没人骑的马。
就在两人骑马向贝内特庄园的正门走去时,周围棉花地里的奴隶都停下手中摘棉花的活儿,直起腰来看这令人吃惊的一幕。
贝内特庄园的庄园主,“老爹”斯宾塞·贝内特穿着一件花哨的休闲服,从府邸的双扇门里走出来,站在台阶最高处,双手叉腰,看着这一白一黑两个人从远处渐行渐近。
因为男性黑奴都在棉田里干活,贝内特庄园的大部分奴隶都是漂亮的女性,从14岁到24岁,被称做“小矮马”,是种植园里继棉花之后第二大赚钱工具。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骑着弗里茨和托尼来到了贝内特府邸前,他们吸引了众人的围观,有奴隶,有贝内特的家人,还有白人工人(监工)。
斯宾塞·贝内特站在台阶上,所以用不着仰头看马上的黑人。
斯宾塞·贝内特:黑鬼在这个地方骑马是违法的。
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家仆,我的家仆是不走路的。
斯宾塞·贝内特:我说过黑鬼——
舒尔茨医生:他的名字叫姜戈,他是一个自由人,他想骑什么就骑什么。
斯宾塞·贝内特:在我的地方不行,在我的黑鬼面前不行。
舒尔茨医生:亲爱的先生,可能我们头没开好。
让我重新来。
我是金·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随从姜戈,这是我们的马弗里茨和托尼。
弗里茨又表演了鞠躬的把戏。
这使得贝内特身边可爱的小黑妞们都咯咯笑起来。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相信你是一位绅士,也是一位生意人。
正因如此,我们才大老远地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想和你谈谈。
斯宾塞·贝内特:说你的生意。
舒尔茨医生:我想买你一个黑妞。
斯宾塞·贝内特:你和你的伙计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就是为了买我一个黑妞,没有预先约定,什么都没有?
舒尔茨医生:恐怕是的。
斯宾塞·贝内特:那要是我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花裤子的黑鬼,我什么都不会卖给你——你怎么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如果你是生意人,就像我一直认为的那样,那么我相信我可以说很多话来改变你的主意。
这番话引起了所有人,至少所有的贝内特家人的注意。
斯宾塞笑了。
斯宾塞·贝内特:进来,来喝点儿什么。
这位隐匿身份的赏金猎人从他的坐骑上下来,姜戈也下马。
接着医生向台阶上的贝内特走去。
舒尔茨医生:也许在我们谈生意的时候,你能够找一位你最可爱的黑妞陪姜戈逛逛你的庄园。
斯宾塞:没问题,贝蒂娜!
一个可爱丰满、笑容甜美、22岁的女黑奴应声而来。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对舒尔茨):你的随从叫什么来着?
舒尔茨医生:姜戈。
斯宾塞:贝蒂娜甜心,带着姜戈到处看看。
贝蒂娜:遵命,老爹。
舒尔茨医生压低声音对种植园主人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姜戈是一个自由人。
他不能被当成奴隶来对待。
你们对他得像对我一样好。
斯宾塞:明白,舒尔茨。
贝蒂娜?
贝蒂娜:是的,先生。
斯宾塞:姜戈不是奴隶。
姜戈是一个自由人。
你明白吗?你不能像对待这儿其他奴隶一样对他,因为他跟这里其他奴隶不一样。
你听懂了吗?
贝蒂娜:您想让我像对待白人一样对他?
斯宾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贝蒂娜:那我就不懂您的意思了,老爹。
斯宾塞:是的,我看出来了。
(他想了想)你还记得那个从镇上来安玻璃的白人男孩吗?他妈妈在木材场工作。
他有时候会过来修窗户。
府邸里的老保姆插话。
保姆:哦,你说的是杰瑞。
斯宾塞:是的,这男孩是叫这名字,杰瑞。
(对贝蒂娜)你认识杰瑞,是吧,甜心?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那就对了……就像对杰瑞一样对他。
外景,贝内特种植园的另一边,日
贝蒂娜领着姜戈离开了大宅子,在种植园里参观。
贝蒂娜一副奴隶装扮,头上缠着手帕,和身穿“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的姜戈很是般配。
她满腹怀疑地上下打量姜戈。
贝蒂娜:你为你的主人做什么?
姜戈:你没听见他说,我不是奴隶。
贝蒂娜:你真的是自由人?
姜戈:是的。
贝蒂娜: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穿成这样的?
姜戈有点儿恼火。
外景,贝内特庄园(后门廊),日
斯宾塞·贝内特和舒尔茨医生坐在后门廊喝柠檬汁。
舒尔茨医生:那些知情者告诉我,田纳西州最漂亮的黑奴就在你的土地上。
从这些黑天使看来,我的消息没错。
斯宾塞:噢,我地里有黑得像炭的,有丑得像马的,还有香肠嘴的婊子。
但是最能赚钱的女黑奴就是这些黑妞玩偶。
舒尔茨医生:这正是我要找的,一个给小姜戈的黑妞。
所以问题就在于你这儿有没有一个黑奴值五千块?
斯宾塞:舒尔茨医生,五千块钱的黑奴,你找对人了。
镜头回到姜戈和贝蒂娜。
贝蒂娜和姜戈从种植园的一棵大树旁走过。
后景是棉田和摘棉花的黑奴。
姜戈:贝蒂娜,到这儿来,我问你一些事。
他把她拉到更隐秘的树边。
贝蒂娜以为这个花裤子男人一定是想跟她亲昵。
她完全不感兴趣。
贝蒂娜:你想干什么?
姜戈:我在找三个白人。
三兄弟。
监工。
他们叫布里特。
你认识吗?
贝蒂娜:布里特?
姜戈:是的,布里特。
约翰·布里特。
埃利斯·布里特,还有罗杰·布里特,有时候被叫做小拉杰。
贝蒂娜:我不认识他们。
姜戈:他们也可能用别的名字。
他们可能是去年来种植园的。
贝蒂娜:你是说谢弗兄弟?
姜戈:有可能,三兄弟?
贝蒂娜:啊哈。
姜戈:他们在这儿吗?
贝蒂娜:啊哈。
姜戈:你能指一个给我看吗?
贝蒂娜:有一个在那边地里。
她指着棉田,一个监工正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鞭子,监视黑奴们干活儿。
姜戈拿起搭在肩上的袋子,打开它,取出一个闪亮的黄铜望远镜,就像船长用的那样。
显然这是舒尔茨医生的。
他抽出望远镜,放在眼睛前面,对着贝蒂娜手指的方向朝棉田看去。
望远镜里:一个肮脏的乡巴佬正骑着自己的老马监工,没留意姜戈在打量他。
他自称谢弗,但是姜戈很清楚,他正是埃利斯·布里特。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他想起,埃利斯·布里特曾用烙铁烫了一个“r”在布鲁姆希尔达的脸颊上。
镜头回到姜戈和望远镜。
他放下望远镜。
贝蒂娜(不明就里):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姜戈:是的。
他收起望远镜,放回包里。
姜戈:另外两人呢?
贝蒂娜:他们在马厩旁边,惩罚打烂了鸡蛋的小乔迪。
姜戈:他们是用鞭子打小乔迪?
贝蒂娜点头。
姜戈:在哪边?指给我看。
她指向一个棚屋,然后向右指。
贝蒂娜:你朝那个棚屋走,然后接着向那边走。
意思是:走到棚屋以后再向右走。
姜戈:去找那个白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
他拍了一下贝蒂娜的屁股,让她快点儿。
然后他看着棚屋,迈步去找布里特兄弟。
闪回镜头
这是卡鲁肯种植园里的一段回忆:布里特兄弟对布鲁姆希尔达施鞭刑。
鞭刑:一种用牛鞭抽打后背的惩罚方式。
小拉杰用靴子后跟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让姜戈站在线后看着他妻子被鞭打。
大约翰·布里特用牛鞭抽打着布鲁姆希尔达美丽的后背。
站在线后面的姜戈哀求大约翰手下留情。
姜戈:求求你,大约翰,她再也不敢了!她真的抱歉!
鞭子抽破了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