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式理论在中医药术语翻译中的应用

OverseasEnglish海外英语2019年04月翻译研究本栏目责任编辑：梁书ISSN1009-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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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式理论在中医药术语翻译中的应用朱赵文，禹一奇（上海理工大学，上海200093）摘要：具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医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中医药术语翻译是传播我国传统中医药文化、实现中西医学术交流的关键环节，其重要性与日俱增。而中医药术语与当代西医术语相比有着自身的特点，例如大量运用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给汉英翻译带来不少困难。该论文在分析中医药术语翻译特点的基础上，整理和研究相关翻译理论和前人文献，采用图式理论作为中医药术语翻译策略的理论基础。首先归纳中医药术语翻译的不同情形，依照图式理论分为图式对应、图式冲突和图式缺省三种情形，并针对每种情形提出合适的翻译策略及相应的翻译方法。对于图示对应，应该采用激活图式的翻译策略；对于图式冲突则应当优先选择建设图式的策略；对于图式缺省，应当选择重建图式的策略，具体翻译方法的选择则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此外，就一些翻译实例进行详细分析，以此说明不同翻译方法的优劣和适用性。

关键词：中医药术语翻译；图式匹配；图式激活；图式重建；翻译策略中图分类号：H3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039(2019)08-0010-03

中医起源于中国，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因此人们将中医视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中医具有鲜明的特点，如整体性、类比性和辩证性等，有别于西方医学，中医本身具有独特的魅力和深刻的内涵。随着全球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交流方式的升级，中医理论已经引起了全球医学工作者的兴趣，可以说中医的影响力正在逐步加强。但是，对于中医术语的翻译却存在着两大壁垒——语言和文化。因此，在中医术语的翻译过程中就需要译者把握中医术语的特点，并且寻求最优的中医翻译策略。如今已有许多关于中医术语的翻译策略的理论研究，学者们分析中医文本的特殊性并且给出了相应的翻译策略。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学者基于传统的翻译理论（如Nida的功能对等、归化与异化和图式理论等）创立了全新的中医翻译理论。如，在归化与异化理论基础上，李永安和李经蕴[1]（2006）在分析了许多中医术语后认为Nida的功能对等理论对翻译可以起指导作用。滕婧[2]（2008）形成各类结构的认知图式对翻译是大有裨益的,对图式的研究将会帮助我们拓宽我们的思维领域,更好地进行翻译研究。林巍[3]（2009）在分析了中医翻译的难点后，将中医和西医的翻译进行类比，通过归纳演绎法得出了三类针对中医翻译的策略。但是，由于中医术语本身所具有中国文化特点，上述翻译理论在实际运用中存在方法单一，以偏概全的问题，对于特点各异的中医药术语无法全部覆盖。而运用图式理论则可能是一种较好的翻译策略。笔者根据图式理论的定义，将中医药术语进行分类，对于不同类别的术语采用相应的翻译策略，这样使翻译更有针对性，同时也避免了翻译方法单一、词不达意的现象。1中医术语翻译的特点传统中医不同于现代西医，它源远流长，不仅仅局限于自然科学，同时也涉及了传统的中国文化、哲学和宗教。鉴于中西医学文化和语言表达的差异，英译中医术语时，如果将中医术语一一对应到现有的西医术语是不可行的，这是中医术语翻译的特点与难点。1.1中医哲学观

在传统中医术语中常常蕴含着非常深刻的中国哲学思想，传统中医的中心思想和中国哲学的中心思想不谋而合。如中医中的“阴”“阳”和“五行”的概念就是源自玄学。除此之外，许多传统中医中的概念也源自《周易》和道教，而“阴阳”则来自本体论。中国古代玄学家认为世间万物皆分阴阳，这是整个玄学理论的基础，而这一概念也贯穿中医理论的始终。中医问诊治病最终追求的也就是阴阳调和。从“阴阳”中衍生出了许多中医术语，如“表里”“寒热”“升降”“敛散”和“纳宣”等，处方考量的第一要义都是围绕这“阴阳”理论。除此之外，“五行”也被广泛地运用于中医理论中。古人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属性，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而中医正是仰仗这一理论将人的五脏六腑进行了分类，每一个属性都有其对应的器官、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肾属水以及肺属金。而五行相生又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金又克土，如此循环往复。在有了这样的背景认知之后才有了中医“心克肺”的结论，而如果我们将“心克肺”直译成英语，那么没有任何中医知识背景的读者将会一头雾水，可将其翻译为Hearthasthecharacteristicofwet,whichrestrictslungwithmetalfeature.

中医的一大特点是大量运用中国哲学思想，这也反映了中国哲学思想发展对中医进程的深刻影响。除了哲学思想外，我们也可以在中医理论中找到儒家、佛家和道家等宗教思想的影子，而这些思想在西方鲜为人知。因此中医术语翻译的首要难题就是解决这些哲学理论影响下的术语翻译，如果没有处理好，那么译文将很难为读者所理解并接受。1.2中医整体观

中医术语翻译的第二个特点是中医的整体观，即每一个术语都相互联系而非独立的存在。在庞杂的中医体系中，术语之间相互联结、互有共通因此这也给术语翻译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因为简单的字面翻译并不能将术语间的联系表现出来。传统中医强调整体观，传统中医认为人的躯体虽然可以划分出五

收稿日期：2018-11-08修回日期：2018-11-27作者简介：朱赵文（1993—），男，上海人，硕士研究生在读，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笔译；禹一奇（1979—），上海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笔译和口译。

10OverseasEnglish海外英语2019年04月翻译研究本栏目责任编辑：梁书脏六腑，四肢九孔，但是他们却是连接成一体，是不可分割的。因此，译者需要充分了解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并选择相应的翻译策略来进行翻译。在必要时，译者需要给予读者更多的解释来帮助读者完成理解。如“六腑”中的三焦，它是主气固水的所在，但传统中医对位置存在争议，具体只能根据中医的经验和个人体质不同进行甄别。而三焦在现代西方医学中也并不存在，这就给翻译带来很大的难度。而由三焦衍生出的上焦、中焦和下焦对于源语读者来说都很难理解，更不要说在目标语中找出相应的词语进行翻译了。译者只有在先对三焦进行完整解释翻译后，才能进一步翻译上焦、中焦和下焦，这就是中医术语翻译过程中整体性的重要性。在世界卫生组织传统医学国际分类东京会议上，经过中方专家的提议，“三焦”已被统一翻译为sanjiao。（李照国，2011：114）[4]1.3中医定性观除了上述两大特点之外，定性观也出现在众多中医术语中。简单来说，许多中医术语都是采用定性的描述，而鲜少使用定量的描述，这也是一直被西方精准医学所诟病的一点，但无论其是否合理，定性观一直存在于中医术语中是无可否认的一个事实，同时也是翻译术语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个难点。例如在对咳喘描述时，西医认为其是由“多种细胞及细胞组分参与的慢性气道炎症”，翻译为Asthma即可。而中医往往会采用“实喘”“虚喘”“热哮”和“冷哮”这类的术语。这种对症状看似模糊但又突出特点的描述便体现了中医中的定性观。在翻译该类术语时，译者可以根据实际文本需求选用侧重点不同的翻译策略。例如可以将某些术语稍稍量化后进行翻译，以求读者可以理解。2图式理论的介绍2.1理论回顾在选择中医术语翻译的翻译理论时，考虑中医术语中所可能出现的各种特点与难点。目前主流的中医术语翻译一般选择的翻译策略多为功能对等和同化异化理论。功能对等理论着重于向目标语读者阐释源语术语的具体含义。同化和异化则是一组相对的翻译策略。前者主张译文尽量适应、照顾目的语的文化习惯，为读者着想，替读者扫除语言文化障碍；后者的目的是尽量保留源语的语言与文化特点，要通过移植达到文化交流的目的，要通过异化的译文让读者了解异国风情、异国的先进文化和异国语言的特点，以补充本民族文化之不足，以丰富本民族语言的表达法。李照国[4]（2012）认为中医术语翻译应遵循自然性原则。所谓“自然性原则”，指的是英译的中医用语应是英语中自然的对应语，即在翻译时既要考虑中医语言的固有特点，也要考虑自然科学的共性之处。上述理论在中医术语的翻译实践中的优劣各有千秋。笔者在经过大量翻译实践后发现，根据图式理论而得出的译文可以更好地契合中医药术语的翻译特点，故笔者将采用“图式理论”作为中医术语的翻译策略，具体阐述图式理论在中医翻译中的运用。2.2图式理论的介绍德国哲学家、心理学家康德(Kant)认为“图式”的是一种用以组织和分析新信息的图形、动作或是思想[2]。现有的图式在认知和分析新信息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人在翻译新事物时，往往会将新事物和之前的经历或者现在有知识进行关联，以此来完成对缺失信息的补充。也就是说，对新信息的理解和认知都是建立在读者脑中旧信息的匹配程度。如当新信息可以与旧信息和知识完全匹配时，那么人对新事物和信息的理解就当没有任何障碍。但当匹配程度不高时，读者则需要一定的外部知识的补充来完成理解。图式理论广泛运用于跨文化交际中。当来自一种文化的信息被处于另一种文化的读者接触时，由于不同的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图式就很难完全传递。信息的发出者和接收者不能共享相同的经历和理解，导致了图式传达的不一致性，因此产生了信息的缺失甚至是误解。(滕婧,2008:2701)翻译也是传递信息（图式）的一种过程，译者通过不同的语言传递相同的信息。因此，译者需要在准确理解源语的基础上分解其内容并用目标语进行重组。在重组的过程中，图式法的运用可以有效地避免内容的缺失和误解。3.图式理论在中医术语中的运用

3.1图式匹配图式匹配就是指源语中（中医术语中）的术语词可以在目标语中找到完全匹配的词语。译者在遇到此类中医术语词时，只需在目标语中找出相应的词语进行翻译即可。如中医中药材名，译者只需了解其中文词下所指代的药材，进行匹配。如紫河车即为人类的胎盘（placenta），老少年即为苋（amaranth），急性子为凤仙花科植物凤仙的种子（seedofgardenbalsamherb）等。

对于图式匹配的术语，译者往往可以采用图式激活的方法来帮助接收者者理解该词。找出接收者概念中相对应的图式，将其直接展示给接收者即可，故此在处理此类词语时采用直译。3.2图式激活

图式冲突是指源语中的图式与接受者现有概念中所对应的图式有所冲突。这类现在会导致接受者对源语概念有误解，不能充分理解译者想要表达的东西，之后对该术语的运用上也可能会出现错用。中医术语中会出现两类图式冲突。第一类冲突是源语图式的内容大于所对应目标语图式的内容，即中医中所以说的某些词并不完全等同于西医中所对应的词。如中医中的“五脏”是指“心肝脾肺肾”，这五个人体内最重要的五个器官。西方医学认为肝是一个以代谢功能为主的一个器官，并在身体里面充分扮演着去氧化，储存肝糖，分泌性蛋白质的合成等等。但在中医中，肝的作为却不仅于此，肝也被认为主疏泄，并可以管理人的情绪。另外，肝阴不足，两目干涩；肝血不足，夜盲、视物不明；肝经风热、目赤肿痛；肝火上升，目赤生翳；肝阳上无，头晕目眩；肝风内动、两目斜视、上吊；肝胆湿热，两目黄疸等症即为古语所说的“肝开窍于目”。因此，在中医中肝不仅仅是一种主代谢功能的器官，它的含义更为丰富，如果只是简单地将“肝”译为“liver”则会造成词义的缺失。第二种则是由一词多义所引起的图式冲突。在中医中，有许多一词多义现象。如，“伤寒”在中医中就有两层意思。广义上，是指所有外源发热性疾病；狭义上，是指由于冷风所引发的疾病。而西医中的“伤寒”则是由伤寒沙门氏菌引起的伤寒，并不等同于中医中广义上的伤寒。由于译者和接收者之间图式的不一致性，仅仅通过图式激活来进行翻译会造成信息的缺失，这时就需要进行图式建设。在激活接收者原有且相应的图式后，对该图式进行建设，增加、减少或者是修改该图式，在原有的基础上帮助接收者进行理解。如在翻译“肝”时，译者可以使用“liver”一词帮助接收者快速定位原有图式。然后再加以扩充、注解，帮助接收者更好地理解中医中该词的确切含义。如，liver（anorganorasystemin⁃cludingliverwhichisusedtorespondtothesituationofeye）。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