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原罪意识_江桂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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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爱玲小说《半生缘》的悲剧意蕴》

《论张爱玲小说《半生缘》的悲剧意蕴》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本科生毕业设计(论文)论张爱玲小说《半生缘》的悲剧意蕴On Eileen Chang's novel "predestined relationship the half a lifetime" the tragedy implication学号1205019021姓名胡颖学院江西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学院指导老师黄淑娟专业汉语言文学完成时间2016年3月毕业论文声明本人郑重声明:1.此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与取得的研究成果。

本论文除引文、致谢内容外,不包含其他机构或其他人已发表过或撰写的研究成果。

对于本文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与集体已在论文中做了声明并致谢了。

2.对于学校使用、保留论文的规定本人完全了解,本人完全同意学校与学院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并且允许此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人授权江西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学院可以将此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文。

本人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若在江西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学院毕业论文审查小组复审中,发现本文有抄袭,一切后果均由本人承担,与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无关。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胡颖2016年4月11日摘要张爱玲的长篇小说《半生缘》是第一本没有用自己的真名改用笔名“梁京”发表的。

最初是命名为《十八春》并在《亦报》上发表。

但张爱玲对这篇小说的结局并不满意,在晚年定居美国之后,于1966年开始改写《十八春》,并改名为《半生缘》。

其结局也改为男女主角因误会而分离,时隔十四年再次相遇,已然物是人非的悲剧结尾。

小说《半生缘》也延续了张爱玲一贯一悲到底写作风格,依旧是回到了“没有理想,并拒绝任何理想”[1]。

作品中人物大都经历了爱情的破灭,亲情的背叛,人生都充满了悲剧的意蕴。

因此,这篇论文是分析理解《半生缘》中浓浓的悲剧意蕴,从小说中青年们的爱情婚姻悲剧、在父系宗法社会中女性无法摆脱的命运悲剧、以及造成这些悲剧的人性上的弱点和阴暗面这三个方面来分析《半生缘》的悲剧意蕴。

毕业论文 论张爱玲小说的意象艺术特色

毕业论文 论张爱玲小说的意象艺术特色

目录摘要 (2)一、代表苍凉人生的镜子 (3)二、象征女性浮沉的月亮 (4)三、意喻愁惨情欲的雨 (6)参考文献 (8)摘要:张爱玲小说在对人物思想、情感、心理、性格、命运、环境和自然景物的描写上具有意象的直观性、隐喻性和意境性特点,正是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张爱玲小说具有意象性特点。

解析张爱玲小说存在的意象,对于了解张爱玲小说中人物的心理及作家的悲剧意识,从而深刻地把握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征都是很有帮助的。

关键词:张爱玲,意象,镜子,月亮,雨,女性意象是人的主观之意与外在的客观之象的有机结合。

张爱玲的小说意象繁复,多如繁星,不胜枚举,意象经营独具匠心。

她尤其擅长华美凄艳的意象构造自己笔下的“荒凉之城”,向我们道尽那个世界的爱与死、色与空、真与假。

打造了无数人百转千回的幻想,又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张爱玲这种独具特色的意象艺术创作风格让小说显得格外个性,其中对于“镜子、月亮、雨”的意象更是频繁出现。

对此,本文将对“镜子、月亮、雨”的意象的研究,深刻了解张爱玲的女性思想。

一、代表苍凉人生的镜子作为人类的日常用品,镜子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供人自照。

单纯的照,自然和文学无关。

但照镜的如果是美人,镜子便作为美人的伴侣进入文学――美人照镜;照镜的如果是仁人志士,镜子便作为仁人志士的伴侣进入文学――对镜抒怀;照镜的如果是智者,镜子便成为智者自省的工具。

有时,照镜者爱上了镜中的自己(镜恋);有时,照镜者不认识镜中的自己(昏镜);有时,照镜者分不清镜中之我和对镜之我(变形镜),甚至在镜中看到心灵的影像。

这时,镜子就不仅仅是一件日用品,而是自我的映射。

张爱玲是一个驾驭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作家,在她笔下,古典镜意象得到了进一步的取舍与发挥。

镜子在日常生活中是易碎的,不牢固的,在张爱玲小说中的镜子意象正好说明了小说中人的生存环境是靠不住的,仿佛一捏就碎。

在《沉香屑·第一香炉》中,周吉婕在浴室对镜补妆时,薇龙上楼请吉婕下去弹钢琴,引得吉婕向薇龙发了一串牢骚。

论张爱玲小说《秧歌》的悲剧审美价值

论张爱玲小说《秧歌》的悲剧审美价值

论张爱玲小说《秧歌》的悲剧审美价值张爱玲小说《秧歌》是一部以女性命运为主题的悲剧小说。

小说以女主角文丽的婚姻经历为线索,揭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封建道德观念对女性的束缚,以及女性在男性主导社会中所遭受的不公和苦难。

小说中所展现的悲剧情节,引出了人们对于道德、真理等问题的深入思考,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首先,小说对于中国传统封建道德观念所带来的影响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展示。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饱含了中国传统家庭文化中的习俗和伦理道德。

通过生动的描写,让读者深刻地领悟到了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女性弱势地位所带来的影响。

这种弱势地位又导致了她们婚姻上的不平等和人生的悲剧。

这种探讨能够引导现代人重新审视传统的思考方式,反思这些传统文化对于女性的束缚与不公,这样的思考具有重大的审美价值。

其次,小说通过女主角文丽的人生经历,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与弱点之处。

在小说中,男主人公李晓萍是一个具有野心与冷酷的人物,而女主角文丽却是一个善良而矛盾的人物。

这种对于角色性格的刻画,让读者深入地认识到人性的暴露和缺陷,引领他们对于人性的审美态度与认知深化。

最后,小说中所呈现的悲剧情节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

小说讲述的是一段充满悲剧的爱情史,情节饱含着死亡、背叛、悲伤和绝望,能够唤起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这样的审美体验必将深深地影响着读者的心灵。

同时,小说中巧妙地运用了各种修辞手法来突出悲剧效果,让情节更加动人,这样的视觉和感官上的体验是读者所向往和追求的。

总之,张爱玲小说《秧歌》所展现的悲剧审美价值不仅在于对于道德文化的反思和对于人性的呈现,也在于对作品情节的刻画和情感的投射。

这样的审美价值在一定程度上让读者在文学艺术中获得安慰和启示。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大学论文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大学论文

序号:编码:湖北省第九届“挑战杯”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参赛作品作品名称:浅析我国的探望权制度改革的可行性方案类别:□自然科学类学术论文√哲学社会科学类社会调查报告和学术论文□科技发明制作A类□科技发明制作B类目录一、我国探望权制度的内涵 (3)二、我国探望权制度的构造 (5)三、我国探望权制度存在的不足之处 (8)四、完善我国探望权制度的建议 (12)五、结论 (15)参考文献 (16)摘要:我国于2001年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中正式规定了探望权制度,此举具有重要的意义,是我国婚姻立法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

但是我国现行探望权制度存在着诸多问题,例如探望权主体范围过窄、内容过于简单、行使方式不够全面、中止恢复不够明确强制执行规定缺乏可操作性。

本文根据最新颁布的婚姻法以及其他资料文献,就上述问题展开研究分析,并根据不同问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包括扩大探望权主体的范围;完善探望权的行使方式;完善探望权中止事由;完善探望权强制执行措施。

关键词:探望权行使方式中止与恢复强制执行引言随着我国离婚率的不断攀升,家庭解体频率加快,由此带来的家庭破碎严重阻碍了未成年子女的健康成长。

为了减少父母离婚给子女带来的伤害,使未成年子女年得到完整的父母之爱,促进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2001年我国颁布新《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其中第三十八条明文规定了探望权制度,规定直接抚养子女的父或母有协助另一方探望的义务, 同时也依法享有申请中止另一方探望子女的权利,从而将对子女的探望权问题正式纳入了法律的调整范围,第一次从立法的角度明确了探望权,对于保护离婚后不直接抚养子女的一方探望子女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是我国现行的探望权制度仍有不足,需要立法对其进一步完善。

一、我国探望权制度的内涵所谓离婚后子女探望权,是指离婚后不直接抚养子女,不能与子女共同生活的一方,享有对其抚养、教育的未成年子女定期探望、联系交往、短期共同生活的权利1。

割裂的存在_从张爱玲小说结尾探其荒诞意识

割裂的存在_从张爱玲小说结尾探其荒诞意识

2009年第03期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No 103,2009第25卷J O URNAL OF E D UCAT I O NAL I NST I TUTE O F JI L I N PR O V I NCE Vol 125(总207期)Tot a l No 1207收稿日期:2008—11—21作者简介:许陈颖(1976—),女,福建霞浦人。

宁德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女性文学。

割裂的存在———从张爱玲小说结尾探其荒诞意识许陈颖(宁德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福建宁德352100)摘要:张爱玲的小说蕴含着强烈的荒诞意识,特别体现在其小说的结尾中,通过对人物命运不同存在方式的描述,展现了个人与现实的割裂、个人与他人的割裂以及个人自我的割裂,这种荒诞意识是对真实人生的理性把握。

关键词:张爱玲;荒诞意识;审美体验;理性把握中图分类号:I 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580(2009)03—0132—03 明代李开先《词谑》中就极力强调从结尾上看作品美学结构的协调性:“世称诗头曲尾,又称豹尾,必须急并响亮,含有余不尽之意。

”张爱玲受传统文化影响极深,但其小说的结尾几乎不出现传统的“大团圆”式的结局,却常以人物因生存而呈现出不同的割裂状态告终,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现象。

“荒谬不过意味着人与世界的关系,荒谬基本之点表现为一种割裂,即人们对统一的渴望与心智同自然之间不可克服的二元性两者的分裂,人们对永恒的追求同他们生存的有限性之间的分裂,以及构成人本质的关切心与他们徒劳无益的努力之间的分裂,机遇,死亡,生活和真理的不可归并的多元性,现实的不可知性———这些都是荒谬之极端”。

[1]荒谬是荒诞意识的一种审美体验。

“荒诞”原意是音乐中的不和谐音,后被引入哲学、美学、文学等多个领域,是指人陷入一种无意义的困境而产生的不和谐的体验,最主要体现在人与社会、自然深处的矛盾和割裂。

自从19世纪尼采打出了“上帝死了”的旗帜后,西方的许多哲学家都对人类的存在进行了重新的思考,关于永恒与稳定的理念全面瓦解,无所适从的弃儿感成为人类很重要的精神体验。

一个关于“原欲”、“报复”和“毁灭”的故事——张爱玲《金锁记》赏析

一个关于“原欲”、“报复”和“毁灭”的故事——张爱玲《金锁记》赏析


个关于“ 原欲" 、 “ 报 复’ ’ 和“ 毁 灭’ ’ 的 故 事
张爱玲《 金锁记》 赏析
曹桂 玲
( 漯 河职业技术 学院, 河南 漯河 4 6 2 0 0 0 )
夺 ・ 夺 ・ 争 ・ 夺 ・ 夺 ・ . 4- ・ " 4 - ・ 夺 ・ 夺 ・ 争 ・ - 4. ' - ・ " 4 - ・ ‘ 争 ・ - 4 - ・ 夺 ・ 审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夺 。 审 ‘ 夺 ‘ ‘ 寺¨- 4- ‘ 夺 ・ 夺 ・ 夺 ・ 争 ・ 争 ・ 争 ・ 争 ・ 争 ・ 夺 ・ 夺 ・ 争 ・ - 4- ・ 争 ・ 争 ・ 争 ・ ‘ 争・

曹七 巧首 先是 她 哥嫂 财 欲 的牺 牲者 。她 原 本 处 于社 会下 层 , 可是 她 的大 哥 为 了攀 附权 贵 , 把 她嫁 入 了没落 大 族 姜家 , 她 丈夫是 个 自小就 卧病在 床的废 人 。七 巧 出身平 民, 有 着勇 敢刚 强直爽 的一 面 , 突然进 入 了死气 沉沉 、 勾 心 斗 角 的封 建家族 , 而且 嫁 着 一 个废 人 , 这 个矛 盾 注 定 了这 是 一个 悲剧故 事 。在 姜家 她处处 遭 到排斥 和冷 眼 , 因此 她 不 断反抗 , 在别人 眼 中 , 她 恶名 昭著 , 而且瘫 痪 的丈夫 使 她 的性爱 生活得 不 到 满足 。她 的生 活 孤独 而 压抑 , 发牢骚、 虐待下人 、 吸鸦片, 成 了她渲泄苦 闷、 排遣压抑的方式 。但 这 些并 不能使 她 的生命 本 能欲 望 得 到 缓 解 , 七巧“ 爱” 上 了她 的小叔 子 季 泽 , 可 是 逢 场作 戏 的 季 泽撩 拨 了她 的情 欲, 却 拒绝 了她 的情示 。七 巧 自以为是 的爱情 欲 望彻 底 灰 飞烟灭 之后 , 她 活着 的唯一 支撑 就只剩 下 了金钱 欲 望 。十 年之后 , 她 如愿 以偿 , 分 到 了家 产并 戳 穿 了 登 门倾 诉 爱 情 的姜季 泽 的爱情骗 局 。在此 时 , 金 钱就 是她 唯一 需要 掌 控 的, 这 黄金 的枷 锁一套 就是 三十 年 , “ 三 十年来 她戴着 黄 金 的枷 。她用那 沉重 的枷 角劈杀 了几个 人 , 没 死 的也送 了半 条命。 ” 用这黄金枷劈杀 了 自己的爱情, 劈杀了 自己的儿 女, 最 终 当岁月 从她 可 以直 推 到 腋 下 的手 镯 里溜 走 时 , 也 劈杀 了 自己。在 这里 , 张爱 玲异 常深刻 地展 现 了被 物质 与 情欲双重枷锁扭曲、 劈杀了健康人性, 由正常人变成一个 疯子 的悲惨 人生 。 在整个 世界 对 黄 金 的渴 求 遮 遮 掩 掩 、 羞 于 出 口的 时 候, 张爱玲 却让 笔下 的七巧 非常 果敢而 决断 地砍 杀 周 围人 的狠 毒 , 维护 自己的黄金 欲 , 有 着傅 雷 所谓 的“ 英雄 ” 的气 概。但是, 从根本上说 , 曹七巧是可悲的, 在她的精神深处 只有卑微与凄凉。她的攫取是以丧失为代价的, 最终她也 只能对 着黄 金枷 锁黯然 自伤 , 带 着深深 的绝 望 , “ 一 级一 级 走 向没有光 的所 在” , 给 人 留下 一些 苍凉 的底色 。

张爱玲先生的经典小说《金锁记》:探索女性主义视角

张爱玲先生的经典小说《金锁记》:探索女性主义视角

张爱玲先生的经典小说《金锁记》:探索女性主义视角一、简介《金锁记》是张爱玲先生的一部经典小说,出版于1943年,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和深入探讨女性内心世界而备受赞誉。

本文将从女性主义视角对该小说进行分析和解读,探讨作者如何展现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困境和挣扎。

二、背景描绘1. 时代背景A. 国民政府时期的中国社会中国社会在国民政府时期(1927-1949)面临着种种压力和挑战,尤其是对妇女权益的限制。

2. 小说背景A. 主要情节概述《金锁记》以宋庆龄夫人为原型,通过主人公江桦和吴奕谷之间的爱情故事,刻画了女性在婚姻关系中所遭受到的束缚与剥夺。

三、女性主义元素分析1. 具体呈现女性困境A. 婚姻与自由选择权小说中,女性角色受到传统社会观念的约束,无法自主选择自己的伴侣。

B. 家庭责任与个人追求主人公江桦被家庭责任紧紧束缚,无法追求个人的事业和独立。

2. 女性意识觉醒A. 自省与对抗在小说中,江桦逐渐产生思考,并以坚决的态度开始为自己追求幸福而奋斗。

B. 自我认知与自尊重建通过个人经历和成长,在困境中获得自我认知和重新建立起自尊。

3. 对男性角色形象的反思A. 揭示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小说通过男性角色对待女性的方式揭示了当时社会对于婚姻中男女地位不平等现象。

B. 探索男性内心世界小说突出描写了男性心理以及他们在婚姻关系中所面临到的压力和困惑。

四、小说影响与意义1. 张爱玲对于女权运动的贡献张爱玲以其深入剖析女性内心、揭示社会现实的作品为女权运动做出了积极贡献,激发了更多人对妇女权益的关注。

2. 小说在当代社会中的启示《金锁记》所揭示的女性困境问题仍然存在于当代社会,提醒人们要持续关注和努力改变这种现象,争取真正的平等和自由。

五、结论通过对张爱玲先生的《金锁记》进行分析和解读,我们可以看到作者通过女性主义视角深入探讨了女性在传统社会中面临的困境和挣扎。

小说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同时也为我们思考如何推动妇女权益进步提供了启示。

论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

论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

论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宋虎(青海高等职业技术学院,青海海东810699)[摘要]20世纪初中国女性作家为文坛增添了一道奇异的色彩,她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反映了中国女性所经受的悲惨生活,提出了女性解放的口号,为女性意识的觉醒开辟了新的道路。

通过对女性作品的深入研究,可以使人们站在更高的层次上去理解、关注和感悟女性的情感、生命及内心世界。

[关键词]张爱玲;萧红;女性形象;悲剧;意识[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437(2018)10-0151-03[收稿时间]2018-03-28[作者简介]宋虎(1986-),男,甘肃民乐人,硕士,研究方向:语文教育。

2018年10月October ,2018University Education人们对于文学作品中女性意识的探索是随着西方女权主义的诞生而兴起的。

伴随着西方文学中诸如《简·爱》、《呼啸山庄》等由女性作家执笔写就的小说的流传,人们对其中女性形象的生存、爱情以及由此所反映的女性观念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研究兴趣。

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的萧红,其以自身悲剧性的命运向人们诉说女性在特定时代背景中所遭受的种种苦难与坎坷。

在民族的灾难中,萧红经历了反叛、觉醒、抗争并与命运搏击。

她的作品虽没有直接描述她本人的经历,却使她在女性觉悟的基础上加了一层对人性和社会的深刻理解。

与萧红的乡土情结不同,自小受到中西方文化双重熏陶的张爱玲始终挣扎在新旧文化的碰撞之中。

这位传奇女性以其亲身的感悟与经历来刻画其笔下的女性形象,她们都在努力摆脱命运所给予的不幸,最终却在自身愿望得不到实现的情况下过早地枯萎凋零。

因此对于萧红、张爱玲及其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站在更高层次去理解、关注和感悟女性的情感、生命、内心世界。

一、对女性悲剧意识的深入思索(一“)“原罪意识原罪意识””对女性悲剧意识的影响千百年来,人们对女性的误解不断延续着,这使得人们一直以来都在降低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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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论刊·2009年第7期文化长廊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原罪意识江桂杏(茂名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茂名 525000)【摘要】张爱玲的小说是通过对男性立体意识的颠覆,女性不自觉地对抗来彰显其女性主体意识,但女性的原罪意识也显现其中,压迫着女性自身。

【关键词】颠覆;对抗;主体意识;原罪意识五四以来表现女性的作品中,男性主体意识对女性的压迫成为现代作家们创作主题之一,现代作家纷纷从父权夫权对女性的压迫以及女性对父权夫权的反抗这一视角来塑造现代女性形象。

与“压迫——被压迫”、“压迫——反抗”的简单二元对立的叙述模式不同的是,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主题意识借助于对男性/父亲形象的描写、女性不自觉的对抗来显示出来的。

她摒弃了把女性作为男权社会中僵化的形象的模式化的写法,更多地是从女性的原罪意识来揭示女性的自身。

本文将从分析张爱玲笔下对男性人物的书写模式和女性压抑下的反抗,来挖掘女性反抗背后的女性的原罪意识。

在张爱玲《自己的文章》里这样写到:“极端变态和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时代这么沉重,不容那么容易就大彻大悟,这些年来,人类这么活了下来,可见疯狂是疯狂,还是有分寸。

所以我的小说里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

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广大的负荷者。

因为他们虽然不彻底 ,但究竟是认真的。

”由此可见,张爱玲并不纯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笔下的女性并不是反抗封建男权的女英雄,所谓的对抗并不具有自觉意义上对男权社会的颠覆意识,而更多的是以男权社会时的正常秩序。

张爱玲把笔触伸进女性的意识深处,揭示出中国广大妇女甘心依附男权的原罪意识。

第一类:缄默无助的女性群体。

这一类如禄兴娘子(《牛》)、娄太太(《鸿孪禧》)、芝寿与长安(《金锁记》)、川嫦与郑夫人(《花调》)、小艾与席五太太(《小艾》)全少奶奶与潆珠(《创世纪》)、孟烟鹂(《红玫瑰与白玫瑰》)以及《等》中的各位太太。

禄兴娘子是一个唯唯诺诺、温顺懦弱的女性,当她最后的财产——两只瘦弱的小鸡被丈夫送人借牛时,她无力阻止,也无法阻止,她“用那种惊惶和恳求的眼色看着他……把蓝布围裙蒙着脸哭起来”。

又如小艾一生命运悲惨,做女佣时受尽主人的欺负,被景潘侮辱,事情败露后遭到忆妃毒打而导致小产,还落下了病根。

但小艾只能是默默忍受,直到最后嫁给老实的冯金槐,只不过是成了安分守己的妇道人家。

在这类女性身上,以男性为主体的男性本体论,以内化为一种女性日常人伦生活习惯和价值取向,溶解在女性习以为常的行为中,成为一种自觉依附男性的原罪意识。

她们是“绣在屏风上的鸟——郁悒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去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日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了也还死在屏风上”。

这是这类女性的共同特征。

聂传庆的母亲二十年前爱着言子夜,但她拒绝了与他远走高飞,而听从了媒妁之言嫁给了她不爱的聂介臣,自觉地做了屏风上的鸟,青年的孟烟鹂也是如此,“她爱他,就因为在许多人中指定了这个男人是她的”。

三从四德的压迫使得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空洞的内心世界里,没有自我的意愿与选择。

这些都是女性原罪意识的有力凭证。

第二类:变态疯狂的女性。

如《心经》中许小寒、《沉香屑 第二炉香》中的愫细和她的母亲等人变态心理让读者心惊,以《金锁记》的曹七巧、《连环套》的霓喜以她们竭斯底里的疯狂震慑着读者。

许小寒爱上了自己的父亲,以至于周围最出色的男同学都加以拒斥,她还仇视母亲,时常讽刺母亲几句。

她从小就表现出了对父亲的依恋,对父亲的爱跨越了伦理常规的父女情谊,用弗洛伊德的分析来看是恋父情节致使的结果,而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把它归结为这是女性从属于男性社会的意识。

《沉香屑 第二炉香》中的愫细,在她与罗杰·安白登的新婚之夜中逃离婚床,四下寻求保护。

一夜指间,罗杰成了“道貌岸然”掩盖着“变态心理”的“色情狂”、“神经病患者”。

殊不知,新娘子竟纯洁得没有受过一点儿性爱的教育,而愫细的母亲蜜秋儿太太和她的姐姐靡丽生总认为男人待女人的态度连禽兽都不如。

她们这种在男权社会压抑下的爱情必须是“纯洁”的意识,同样也深深地扎根于其他的女性身上。

正如罗杰被看成“色情狂”时,她们的反应被描写成:“女秘书、女打字员、女学生,教职员的太太们,一个个睁着牛一般愚笨而温柔的大眼睛望着他,把脸吓得一红一白,怕他的不健康的下意识突然发作,使他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来。

”正是这些人的反应,把罗杰逼上了自杀的绝路。

愫细还有其他女性成了杀害罗杰的刽子手。

表面上看来,这里女性主体意识取得了胜利,而实际上是隐藏在女性深沉意识里性欲受到男权意识压抑的心理在作怪,体现了这些变态心理的女性的可悲。

而曹七巧,张爱玲赋予了她双重身份的女性家长。

作为女性,她具有那个时代与生俱来的原罪意识,男性主体意识已经内化为她的心理结构,同时,作为家长,她又被赋予了男性话语体系的代言人。

于是,双重身份决定了“她对男性主体意识作着绝望的对抗,又主动与之同谋”。

曹七巧正是男权意识的同谋者,扼杀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曹七巧经历了受虐和施虐的心路历程,完成了她人性的沉沦。

她渴望得到三少爷姜季泽那样健康男人的爱,然而在男权社会里,这种要求是无法实现的,伦理道德使得她不得不压抑导致了她的性变态心理。

如弗洛伊德所说,原欲就像一道主流受到阻碍的溪流,她只好溢向一边干涸的道旁,直接导致性错乱心理和性变态的行为。

如果说开始她只用敦促姜家小姐结婚,调笑三奶奶兰仙等性位移方式变态地满足自己的内心欲望,那么在她一旦获得家长权力之后,她的性变态心理便不可遏制地与她的报复欲结合起来。

长期的奴化教育使得她不自觉地用男权意识武装自己,将报复的矛头直指向地位更为卑微的女性。

她纵容儿子长白吸毒、纳妾、逛窑子。

她要儿子整夜替她装鸦片烟,探听儿子与媳妇之间的隐私,肆意宣扬嘲讽媳妇的隐私;像当年自己遭受摧残一样摧残着芝寿,致使芝寿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

被扶正做长白继室的娟姑娘也不堪折磨上吊了。

她还肆意践踏女儿的幸福。

她得不到两性间的幸福,也不容许别人得到。

她教导女儿长安,男人是碰不得的,以期浇灭长安人性中仅存的爱的欲望。

当长安与童世舫谈起恋爱时,她大骂女儿,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在长白宴请童世舫的席间演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长白道:‘妹妹呢?来了客,也不帮着张罗张罗。

’七巧道:‘这孩子就苦在先天不足,下地就得给她喷烟。

后来也是为了病,抽上了这东西。

小姐家,够多不方便哪!也不是没戒过,身子又娇,又是由着性儿惯了的,说丢,哪儿就丢得掉呀?戒戒抽抽,这也有十年了。

’……”一番话,扼杀了长安与童世舫之间的爱情。

姜公馆最后一点人性的光辉被 曹七巧疯狂地扑灭。

“长白不敢再娶妻,只在妓院走走。

长安更是早断了结婚的念头”。

曹七巧在男权的中心,疯狂地扼杀同为女人的她们。

第三类:敢于追求婚恋自由的女性。

曲曲(《琉璃瓦》)、密斯范(《五四遗事》)、白流苏(《倾城之恋》)都属这一类。

曲曲被父亲姚先生推荐到某大机关做女秘书,父亲指望她嫁要人,自己日后升迁也好有个靠头,然而她却看中了三等书记王俊业。

但曲曲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带有玩笑性质。

密斯范经过十一年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与心仪以久的罗先生喜结良缘,然而密斯范婚后却变得庸俗,一任丈夫接回原来的两位太太,在男权主义之下,她不得不妥协了。

《沉香屑 第一炉香》中的葛微龙有着西方现代文明的熏染,受过教育,但她身上却有着传统的文化心理积淀。

为满足虚荣心,她把橱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试穿,她也因此一步步走进姑妈所设计的圈套里 ,为姑妈找年轻的男子。

她想找个有钱的,又合意的丈夫。

然而她却看上了靠女人吃饭的乔琪,乔琪的甜言蜜语,他的亲吻,让葛微龙感到乔琪是爱她的,“她有着新的安全、新的力量、新的自由”。

为了能与乔琪结婚,她听从姑妈的指拨帮衬,认真的练习与富人打交道做交际。

葛微龙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姑妈手中的一颗棋子,乔琪的造钱机器。

她仍是一个为婚姻而活的人。

于青在《论传奇》中指出,张爱玲笔下无论什么样的女性“骨子里,却都惊人地一致拥有一颗女奴的心态”。

“无论新派、旧派,这些女性都是自觉自愿地甘居于男性的脚下,心履斑斑,情感错混,在千疮百孔的感情世界中挣扎”。

作为女人,她们一辈子讲的都是男人,无论是念着、怨着,都是她们永恒不变的话题。

婚姻是女性奋斗的终极目标。

“在许多阶层中,女人除了婚姻以外,并没有可以开展的空间”。

有了婚姻便有了依靠,所以张爱玲小说中多的是以依靠男人为专业的女结婚员。

婚姻的意义在女性只不过是换取稳固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一张长期的饭票和一个取得社会认可的通行证而已。

女性谈恋爱离不开靠山,寻爱离不开经济,恋爱摆脱不掉对男人的依附,已成为一种心理定势,这正是传统意识中女性的依赖意识的辐射和反映。

有所不同的是,张爱玲笔下有的女性有女奴的地位披上了华丽的外衣成了花瓶。

《沉香屑 第一炉香》中的葛微龙由一个纯洁向上的女学生变成了一个“造钱”的交际花,无非是为了满足虚荣。

因此,张爱玲笔下的女性,“都是这般为男人哭泣着,千变万化”,她们都生活在女性原罪意识的阴影里。

“在她(张爱玲)的女性叙述中,女性人物的主体性和其从属性一样都和男性人物有着密切的连锁互动关系”。

因此,在探讨女性主体意识的问题的时候,可以通过张爱玲对男性形象的塑造和女性的压抑、焦虑、竭斯底里的反抗等心理来揭示。

张爱玲的小说同时具有承载女性压抑和颠覆父权的女性书写,为我们提供了更广大的研究空间,对挖掘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深层意识里隐现的原罪意识有重要的意义。

而且,张爱玲从女性自身这一独特的视角出发挖掘并批判了这种民族文化心理,为建构全新的民族文化心理结构作了巨大贡献,为我国女性文学的发展添上了重要的一笔。

正如张爱玲的《私语》所说:“我知道我的作品里缺少力,但既然是个写小说的,就只能尽量表现小说里人物的力,不能代替他们创造出力来。

而且我相信,他们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时代的总量。

”参考文献:[1]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A].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2]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3][美]乔纳森·卡勒,陆扬译:论解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4]贺国光:独自圆满的不可能[J].中州学刊,2004,(1).[5]张岩冰:女奴主义文论[M].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责编、校对/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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