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

《乱世佳人》中的婚姻面面

摘要:婚姻这一主题在《乱世佳人》中多次被涉及。几个男女主角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

展。各个角色的婚姻观的不同是人物性格的差异的表现,也是各角色所处阶层不同阶级性的体现。

关键词:《乱世佳人》; 婚姻; 爱情; 阶级

Marriages in Gone with the Wind

Abstract:The subject of marriage has been involved many times in Gone with the Wind. The characters marriages develop the story to

some extent. Different views on marriage reveal different personalities, and display the characters different class natures as well.

Key words: Gone with the Wind; marriage; love; class 《乱世佳人》 (Gone With The Wind)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Margaret Mitchell)的唯一一部作品,发表于1936年。小说以美国内战和战后亚特兰大重建为背景,精心刻画了在历史转型时期人物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以及对新旧价值观的不同反应。作者通过对战争环境下人们的爱情生活、战争生活和家庭生活中的性情仪态和精神世界的描写,塑造了四个有血有肉,富有个性化及立体感的人物形象:斯佳丽(Scarlett)、阿希礼(Ashley)、玫兰妮(Melanie)和瑞特(Rhett)。

吴宓在《文学与人生》中曾说过: “以婚姻恋爱为人生与文学中极重要之事实与材料,故不容不讨论,非好为新异或故意引起兴趣也”[1](P169)作为一部情感小说,婚姻这一主题在《乱世佳人》中多次涉及。美国内战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对人们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人们的婚姻观念也在发生着变化。本文试图根据小说对四位主要角色的婚姻的描写,来分析四个人的个性特点,从而探讨四个人的婚姻观。

斯佳丽:带着强烈目的色彩的婚姻观

斯佳丽这个物形象是一个典型的由旧庄园主阶级向新兴的资产阶级转变的形象,这注定了她性格的双重性,一方面,她有敢于面对现实、不向命运低头、坚强不屈的精神,为了生存发展,敢于同男人们竞争。另一方面,她又自私自利,惟利是图、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安德烈·比尔基埃在《家庭史》中评述婚姻说: “爱情婚姻注定是在现实之中要进行妥协。”[2](P217)而斯佳丽在婚姻中的这种倾向似乎尤其明显。而她的婚姻经历则把她的唯利是图,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斯佳丽的婚姻经历曲折坎坷,小说中她共经历了三次婚姻,虽然三次婚姻的经历各不相同,但是通过比较,可以发现这三次婚姻却有着一个共同点:婚姻都不是以爱情作为基础,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在瑞特向她求婚之前,瑞特曾这样总结斯佳丽的前两次婚姻: “ but, my poor child, you venever really been married. How can you know? I lladmityou vehadbad luck— once for spite and once for money.”[6](824),而通过故事后来的发展,可以看出第三次婚姻对斯佳丽来说也是带有目的性的。

与查尔斯(Charles)的婚姻是为了达到刺激报复阿希礼,同时挽回自己的面子这个目的。斯佳丽在十二棵橡树庄园对阿希礼的表白遭到拒绝后,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这一切都被她无比讨厌的瑞特无意中听到。这就更加重了她对阿希礼的恨。“ vanity was strongerthan love at sixteen and there was no room in her hot heart now for

anything but hate”[6](P127)为了报复阿希礼,也挽回自己的颜面,她决定答应查尔斯的追求,这就促使了她的第一次婚姻。通过小说的描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次婚姻所要达到的目

的。为了在阿希礼面前保住颜面,她这样想道: “ and if Imarried him right away, it would show Ashley that I didn t care arap— that I was only flirting with him”[3](P128)为了在其他人面前不丢面子,她想道“(if I married him) they would never, neverlaugh at me.”[3](P128)而为了达到报复阿希礼这个目的,她要尽快结婚,在查尔斯问他该什么时候向她父亲提婚的时候,她回答“the sooner the better”[3](P129)充分表现出了她这次婚姻的目的性。这也注定了这次婚姻的失败。甚至于新婚之夜,查尔斯在斯佳丽的威胁下在扶手椅上度过。而最终以查尔斯在内战中病死,斯佳丽生下遗腹子韦德结束这桩婚姻。

嫁给弗兰克(Frank)完全是为了解除当时塔拉庄园的经济困境。当时,由于提包客的胁迫,塔拉庄园需要缴纳三百元的税款,否则将被拍卖。被斯佳丽视为精神家园的塔拉庄园是她父亲遗留下来的,斯佳丽当然不会愿意失去它。为了凑足税款,斯佳丽其实最初打算嫁给瑞特,从瑞特那里得到钱去付税款,她当时想道: “ ` I ll marry him, she thoughtcoolly. ` and then I ll never have to bother about moneyagain.”[3](P531)这清楚表明了这次结婚的目的是为了钱。而最终当瑞特识破她的骗局后,她刚好遇上了自己的亲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而弗兰克能够支付税款,为了能得到钱,她宁愿拆散妹妹与弗兰克。“She thoughtof Tara and remembered JonasWilkerson, venomous as a rattler, at the foot of the front steps, andhe grasped at the last straw floating above the shipwreck of her life.Rhett had failed her but the Lord had provided Frank”[3](P585)通过把提包客逼税款的情景与她与弗兰克的相遇联系,而且把弗兰克看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目的便一目了然。后来,她如愿嫁给了弗兰克,税款还清了,同时又一次不幸的婚姻也注定了。最终,弗兰克死于“3K党”的一次行动,斯佳丽再次成为寡妇。

与瑞特的婚姻,即斯佳丽的第三次婚姻,同样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钱。这一次斯佳丽并不急于用钱,而以她对瑞特的憎恨,她是不会答应他的求婚的。但她以往的贫困经历使她本能地答应了瑞特的求婚。“ she whispered`yes before she eventhought”[9](P827),这样,在尚未想清楚之前,她就答应了瑞特。而瑞特问起她答应嫁给他的目的时,她也明确地表达了此目

的, “Money does help, you know, Rhett, and God knows Frankdidn t leave any too much”[3](P828),由此可见,弗兰克未留下足够的钱财,使斯佳丽感觉到自己以后的经济生活尚得不到保障。这是促成此次婚姻的重要原因。而婚后斯佳丽在生活上的奢侈以及为壮大自己的事业而采取的举动也都反映了此次婚姻的目的。婚后,斯佳丽在吃穿住行以及娱乐上挥金如

土,斯佳丽搬进新居的首次晚会堪称亚特兰大社交史上的一绝,“For Scarlett s housewarming, or`crush as itwas fashionable tocall such evening parties, half- reception, half- ball, was by farthe most elaborate affair Atlanta had ever seen.”[8](P861)而她在她的生意上也是倾投巨资:扩大锯木厂,建旅馆,扩大原有商铺。可以说,她这次结婚的目的完全达到了。但结果却同样是个悲剧,以金钱为目的结婚,造成了婚后生活的不和谐,最终当意识到瑞特就是她爱的人时,他却已经渐渐远去。斯佳丽这种带有强烈目的色彩的婚姻观注定了她在婚姻上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瑞特:婚姻是灵与肉的结合

瑞特这个形象,在小说中被描写成为一个“乱世英雄”,实际上他是新旧势力妥协的产物。新旧势力的激烈较量在他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一方面,他具有强烈叛逆精神,崇尚新制度下的自由。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失去旧的体制下的既有的利益。体现在婚姻方面他追求自由,追求完美,追求灵与肉的完美结合。

小说对瑞特的背景介绍中曾提到过他与一位女子的故事。因不愿服从父亲与那位女子结婚,他背叛了他的家庭,与他的父亲决裂了。这反映了他要求的是自由的婚姻。小说中,瑞特跟那个叫贝尔·沃特林(Belle Watling)的妓女的关系一直是很密切的。对瑞特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浪子来说,最开始他是游戏人生的,是不相信感情的,所以他曾对斯佳丽说过他是一个不打算结婚的人,“I don t want to marry you oranyone else. I am not a marrying man.”[10](P243)所以瑞特对贝尔是没有感情的,他对她的需要是一种肉欲的需要。而随着他对斯佳丽的感情日益加深,他开始意识到他需要婚姻,不光是从肉体上的需要,更是从精神上的渴求。

瑞特要求的是完美的婚姻,他认为婚姻不光是为了肉欲的满足,还应建立在双方互相爱慕的基础上。他知道斯佳丽爱的是阿希礼,所以他原打算用自己的魅力征服斯佳丽,然后再与她结婚。但是,由于斯佳丽的婚姻观是带有强烈目的色彩的。使他的等待一次次受到伤害。直到斯佳丽第一次成了寡妇,瑞特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了,他想为自己的幸福做一次赌注,他希望先通过婚姻去尽自己的努力去保护她、帮助她、让她快乐,在婚姻的殿堂里等待她爱上自己。于是他向她求婚了。

瑞特的婚姻观首先表现在肉欲上。在婚后一段时间后,斯佳丽在与阿希礼的一次单独相处激起了她对阿希礼的幻想,她提出了与瑞特分居的要求。瑞特的反映是“ Do yourealizethatI can divorce you for refusingmy marital rights?”

[3](P885)很明显“marital rights”在这里指的是肉体的需求。

如果瑞特对婚姻能满足于肉体上的享受,那么他们的婚姻是不至于最终破裂的。斯佳丽后来提出分居的要求并声称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时,瑞特说“Whybother? If I wanted you, no lock would keep me out.”[3](P886)这说明瑞特对婚姻的要求不仅是肉欲的满足。通过瑞特后来对斯佳丽说的话“ I do want your mind and your heart, and I ll never

have them.”[3](P928)可以看出,瑞特对婚姻更看重的是感情。而正是由于无法得到斯佳丽的爱,才造成瑞特在这桩婚姻中的痛苦。小说中曾提到的一个例子:斯佳丽睡觉时常想到阿

希礼甚至把瑞特当成阿希礼,瑞特从他的表情中发现后生气地离开了家,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回来时“disheveled,quite drunk and in his worst sarcastic mood, and neither made

excuses nor gave an account of his absence”[7](P845- 846)。可见,瑞特在精神上所受到的折磨。而最后瑞特被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压迫得心力交瘁甚至于不敢再去接受他一直等待的斯佳丽对他的爱了。

瑞特的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这跟恩格斯所说的“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精神是一致的。而正是强调了这一精神,追求肉体和精神结合这种理想中完美的婚姻注定了瑞特在小说中最终的命运。

阿希礼和玫兰妮:婚姻是精神层面的交流

小说中的阿希礼是过去社会的一个美丽的幻影,他属于过去的古旧的南方,而不适应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与战后社会格格不入的形象。而玫兰妮也是属于旧的社会的,她是旧的时代具备一切传统美德的淑女代表。他们是战前上层白人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们留恋旧的时代,生活在幻想之中。他们的婚姻完全是精神的结合。

小说中描写的斯佳丽在形象上比玫兰妮要漂亮很多,而且斯佳丽自始至终追求阿希礼,但阿希礼却选择与玫兰妮结婚,这是因为他与玫兰妮有着共同的爱好和精神气质,他们可以在精神上自由地交流。在阿希礼跟玫兰妮的信中,没有缠绵的情话,只有思想上的交流,这反映阿希礼在婚姻中要求的精神上的交流远胜于肉体上的满足。通过斯佳丽的口中可以知道,在玫兰妮生下第一个小孩后,为了玫兰妮的健康考虑,阿希礼和玫兰妮的婚姻中已经没有了性,但他们却很恩爱幸福。可见,阿希礼和玫兰妮的婚姻纯粹是精神层面的。精神是婚姻的基础。

阿希礼和玫兰妮纯精神的结合注定了他们的婚姻成为《乱世佳人》中唯一一桩让人羡慕的幸福婚姻。这样,爱情婚姻在“虚构文学中夺回了其绝对主权”

[2](217)。

文学是现实的反映。《乱世佳人》生动反映了在社会变革时期人们在各方面的变化。而在婚姻观上的差异是人物性格上的表现之一,同时也反映了不同阶层的人的阶级性:代表新兴资产阶级的斯佳丽追求物质利益的最大化;代表妥协派的瑞特追求完美的生活;而代表旧势力的阿希礼和玫兰妮则沉溺于对旧的世界的幻想上。这些各异的婚姻观是美国内战这一社会变革时期人们复杂的感情生活的一个缩影,也预示着新的社会形态在复杂的斗争之后即将走上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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