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俗字概念及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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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字形发展角度再谈俗字与汉字教学之关系

从字形发展角度再谈俗字与汉字教学之关系

从字形发展角度再谈俗字与汉字教学之关系摘要:汉字教学应以规范字为主,藉以导正学习者之书写与用字习惯,然而,俗字亦为汉字发展之重要环节,其发展尤与规范字唇齿相依、密切相关。

因此,以广义俗字为研究范畴(包括台湾部分繁体字、大陆少数简化字与相关异体字),并以语文教学为目标,试从字形发展角度,重新审视其与汉字教学关系,拟探讨以下几项主题:(1)俗字类型;(2)俗字历时性与共时性发展;(3)俗字在汉字教学上之意义与价值。

关键词:字形发展;汉字教学;俗字;汉字规范;语文教学引言语文教学以规范字为主轴,以确立识字与写字之规范标准,然而,在汉字发展史上,俗字亦为不可或缺之一环,换言之,俗字不仅有其文化发展意义,更有其实用与应用价值。

因此,本文试以俗字为研究范畴,探讨其与汉字教学之关联度,并提出几项建议。

1俗字类型关于俗字类型,张涌泉《汉语俗字研究》主要以敦煌文书及宋元以来的话本、小说等为材料,总结有“增加意符、省略意符、改换意符、改换声符、类化、减省、增繁、音近更代、变换结构、异形借用、书写变异、全体创造、合文”等13类。

有些类型之下又涵盖若干小类,例如“减省”,包括用简笔代替繁笔、符号代替、省略某些不重要的部分、合并相同或相近部分、据草书楷化等5小类。

分类虽细,但却使有些小类之间难以截然分开,有些有特点的类型又不便凸显,而其他大类如“省略意符”本身又可以纳入“减省”一类,与其他五小类并列。

方孝坤区分徽州俗字类型,在此基础上虽有分合,但有些类型的命名还不太缜密,如“简化、繁化”之类,表明的是文字发展的趋势,不宜作俗字类型之名。

2在俗字之历时性与共时性发展方面(1)正俗并存且相依。

在汉字各发展阶段中,规范字与俗字应是共时存在的,换言之,规范字与俗字皆为汉字体系之一环,规范字因规范因素而成为标准字,其他字体则成为民间俗字,然而,由于各阶段规范程度之不同,俗字亦有成为规范字之可能,即如陈宝勤所云“俗字与正字是在同一历史平面上相对而存在,不同历史时段有不同的正字与俗字,……俗字伴随着正字的产生而产生,伴随着正字的演变而发展”,是故,规范字与俗字之发展相互依存,其文字生命之周期,端赖其例在整个汉字体系中使用之频度与可靠度。

从隶变角度分析《睡虎地秦简》相关俗字现象

从隶变角度分析《睡虎地秦简》相关俗字现象

从隶变角度分析《睡虎地秦简》相关俗字现象作者:张琳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32期摘要:《睡虎地秦简》的时代在战国末年到秦代初年,在当时社会小篆已经不能很好地满足人们的书写需要,汉字在当时所经历的一些重要变化导致了《睡虎地秦简》中俗字的大量产生。

要确定《睡虎地秦简》中的俗字必须看文字异形的现象是否引起了文字结构上以及使用功能上的变化。

根据《睡虎地秦简》中俗字的生成方式,可将其分为增繁、省简和替换三大类。

关键词:《睡虎地秦简》;俗字;产生原因;分类一、俗体字的定义以及研究睡虎地秦简俗体字的意义关于俗体字的定义,在学界尚未有一个统一的概念,正字和俗字相辅相成,没有正字就无所谓俗字。

二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裘锡圭先生在《文字学概要》中提到:“在文字形体演变的过程里,俗体所起的作用十分重要,有时候,一种新的正体就是由前一阶段的俗体发展而成的。

”俗体字一般包括两层含义,就历时发展的角度来看,新字体总是旧字体的俗字;就具体的、个别的字来看,区别于正字的,比如简化字、繁化字、古体字等,都可以看作是俗体字。

睡虎地秦简文字是 1975 年末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11 号墓中发现的,其中竹简 1155 枚,残片 80 片,出土内容为:《编年记》《语书》《秦律十八种》《效律》《秦律杂抄》《法律答问》《封诊式》《为吏之道》《日书》甲、乙种等。

它记载的是战国末期到秦始皇三十年这一历史时期的汉字资料,主要包括秦国的法律和有关文献,涉及到秦国的经济制度、社会文化等方面,简上的文字是毛笔墨书的秦隶。

所以《睡虎地秦简》作为战国时代秦国的俗体,它上承商周文字,下启汉魏的隶楷,在古文字发展演变的阶段有着重要的地位。

二、《睡虎地秦简》中俗体字产生的原因从文字自身发展的角度来分析,一般俗字的产生,既与汉字字体的变迁有关,也与汉字的载体有关。

中国古籍在雕版印刷发明之前,皆用手抄,书写文字不循定体,特别是俗字繁多;而且在字体发生变迁的时候,例如隶变、草书楷化等,也容易形成很多俗字。

异体字 俗体字 校勘-定义说明解析

异体字 俗体字 校勘-定义说明解析

异体字俗体字校勘-概述说明以及解释1.引言1.1 概述概述异体字、俗体字和校勘都是汉字研究中重要的课题。

异体字指的是同一个字在书写过程中出现不同的形态;俗体字指的是在日常书写和印刷中产生的具有流行性的字形变体;校勘则是对古籍或文献进行考订和校对的过程。

本文将从这几个方面展开探讨。

在第二章中,我们将详细阐述异体字的定义、起源和分类。

异体字作为汉字书写的一种现象,具有丰富多样的变形形态。

了解异体字的起源和分类,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研究汉字的演变和变异。

随后,在第二章的第二节中,我们将介绍俗体字的概念、特点和应用。

俗体字是在日常书写中产生的流行性字形变体,它们与标准字形存在差异,但广泛被人们接受和使用。

我们将深入探讨俗体字的特点以及它们在实际应用中的意义和影响。

最后,在第二章的第三节中,我们将讨论校勘的定义、意义和方法。

校勘是对古籍或文献进行考订和校对的过程,可以帮助我们还原文字的本真和准确性。

我们将介绍校勘的重要性以及常用的校勘方法,帮助读者了解校勘的实践意义和应用价值。

在结论部分,我们将总结异体字与俗体字之间的关系,并探讨校勘在异体字与俗体字研究中的应用。

同时,我们也将展望异体字与俗体字未来的发展方向,探讨它们在现代社会中的可能应用和变革。

通过本文的探讨,读者将更加全面地了解和认识异体字、俗体字和校勘这些与汉字研究密切相关的重要方面。

这对于深入研究汉字的演变和变化,以及提高对古籍和文献的理解和解读能力,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1.2 文章结构文章结构部分的内容应该包括对整篇文章的组成部分进行简要介绍。

可以按照以下方式编写文章结构部分的内容:文章结构部分的作用是为读者提供整篇文章的概览,让读者了解到文章的大致内容和组织架构。

本文主要分为引言、正文和结论三个部分。

引言部分将首先对异体字、俗体字和校勘进行简要的概述,说明这些概念的定义和意义。

接下来,引言部分将介绍本文的结构,即分为引言、正文和结论三个部分,并提供每个部分的主要内容概述。

论俗字的特点及其文化心理表现

论俗字的特点及其文化心理表现

论俗字的特点及其文化心理表现褚群武【摘要】在汉字的发展历史上,文字一直有着正和俗的区别.相对于正字来说,俗字是历代政府所禁止的,而现在,国家也强调要使用规范字.作为人们手头用字,俗字能够起到文字记录语言的作用,俗字之所以屡禁不止,这是因为,俗字记录语言时有着自身的特点,且它的存在有一定的文化心理原因.【期刊名称】《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年(卷),期】2012(000)001【总页数】2页(P25-26)【关键词】汉字;正字;俗字;文化心理【作者】褚群武【作者单位】巢湖学院,安徽巢湖 2380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123俗字在古代又叫别字、或体、破体,而在现代文字学中又叫手头字、简笔字、省体字、减笔字等,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一度被叫做解放字。

而就方言俗字来说,又叫做方言字、方字,或者叫土字、土俗字。

裘锡圭先生认为:“在文字形体演变的过程里,俗体所起的作用十分重要。

有时候,一种新的正体就是由前一个阶段的俗体发展而成的。

比较常见的情况,是俗体的某些写法后来为正体所吸收,或者明显地促进了正体的演变。

”[1]俗字由来已久,和正字一样,它的产生也有其自身的特点。

汉字作为自源文字,是汉族的祖先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创造的,它是汉文化的产物。

但它又服务于汉文化。

正因为此,俗字的存在,是和文化现象紧紧相连的。

下面就俗字存在的特点来分析俗字的文化心理表现。

国家明令禁止在教科书中出现一些俗字的,但是我们在很多种场合下都能够见到俗写的字,而且这些俗写的字生命力还很强,起到文字作为语言载体交流工具的作用。

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人们在认读俗字的时候,基于俗字的特点所形成的一种符号化的文化心理定势。

汉字的符形系统是约定俗成的产物,是在汉字使用者长期社会实践中逐步形成的。

俗字也不例外。

约定俗成的好处在于民间已经写惯用惯了,不影响汉字作为交流工具的表达效果,保证汉字的继承性和稳定性。

不足之处是无规律可循。

尤指那些草书楷化字,已经无任何理据性。

《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俗字分类研究

《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俗字分类研究

《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俗字分类研究作者:陈冉来源:《汉字文化(教学卷)》2015年第02期摘要:《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总字数8000字左右。

通过检索,共得到俗字87个。

根据这些俗字的具体情况并结合其他学者对俗字的分类,我们将《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中的俗字分为简省、增繁、改换构字成分、变换结构、合文和书写变形等六类。

关键词: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俗字字形结构一、引言《江陵凤凰山西汉简牍》(以下简称《简牍》)收录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湖北江陵楚纪南城凤凰山汉墓出土的简牍,共634枚,分别出土于凤凰山八、九、一〇、一六七、一六八、一六九号六座墓葬,埋葬时间极为接近,均为西汉早期,共包括626枚简,6片木牍,1片竹牍,总字数8000字左右。

《简牍》内容主要涉及赋税、徭役、户籍、借贷、贸易等方面的经济文书,包括公文、账册、契约等,还有多份遣册。

这批简牍属于西汉早期,这个时期是历史上汉字大变革的时期——汉字由古文字向今文字转化阶段,因此研究《简牍》中的文字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时期汉字的演变及其使用情况。

我们主要选取其中的俗字作为研究对象,讨论《简牍》中俗字的使用情况,进而看出当时民间的具体用字实况。

“所谓俗字,是区别于正字而言的一种通俗字体。

”俗字是伴随着文字的产生而产生的,是汉字发展的一大特点。

“俗体字的产生在历史上没有停止过。

……各种字体里都有俗体字。

”俗字看上去杂乱无章,其实是可以分类研究的。

张涌泉《汉语俗字研究》中将俗字分为13类,刘中富先生在《〈干禄字书〉字类研究》中将俗字分为7类,郝茂先生在《论唐代敦煌写本中的俗字》中将俗字分为8类,杜爱英先生《敦煌遗书中俗体字的诸种类型》则将俗字分为12类等。

由此可见,当前学术界对俗字的分类是很不统一的。

在对《简牍》中的俗字进行了穷尽式统计之后,我们得到了87个俗字。

根据《简牍》俗字的实际情况,再结合其他学者对俗字的分类,我们将其中的俗字分为六个大类进行研究,以揭示其用字特点和规律。

蒲松龄《日用俗字》中的俗字

蒲松龄《日用俗字》中的俗字

蒲松龄《日用俗字》中的俗字摘要:蒲松龄《日用俗字》实际上是根据权威字书为日用俗词选定正字之作,其所谓“俗字”并非文字学意义上的俗字。

不过其中也确实有少数字不见于《字汇》等当时字书,这才是一般所说的俗字。

本文分类胪列这些俗字,并分析蒲氏使用这些真正俗字的原因,由此可以看出蒲氏编写《日用俗字》中选择用字的一些特点。

关键词:蒲松龄;日用俗字;俗字;方言字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一、《日用俗字》中“俗字”的性质《日用俗字》是蒲松龄的重要著作之一。

蒲氏在该书《自序》中说明了编写目的:“每需一物,苦不能书其名。

旧有《庄农杂字》,村童多诵之。

无论其脱漏甚多,而即其所有者,考其点画,率皆杜撰。

故立意详查《字汇》,编为此书。

……虽俗字不能尽志,而家常应用,亦可以不穷矣。

”由此可见,这是一部解决农村日常用字问题的实用性著作。

蒲氏明确指出当时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能说而不能写的问题。

口语用词多为方言,一般人常常不知道该用什么字来书写(“苦不能书其名”)。

这种现象其实在现代也仍然是个问题。

二是旧有的农村通俗字书错误太多。

其错误之一是“脱漏甚多”,这其实仍属于第一方面的问题(其“脱漏”者自然“不能书其名”);之二是“其点画率皆杜撰”。

所谓“率皆杜撰”,可以理解为两种类型:一是自造土字,二是错用现成的字。

前者字形不见于字书,为土俗之字,难登大雅之堂;后者虽然字形非自造,但音义差讹,仍是对正字的错误使用。

蒲氏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是“详查《字汇》”,也就是说,他要根据权威的字书来确定方言词语的正确写法。

还有一点蒲氏没有明言,但实际上是做到了——蒲氏这部书共计31章,也就是将农村日常用词分为31个意义类别,包括了当时农村生活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几乎是一套完备的封建社会农村生活的百科词表,从蒲氏的初衷来说,这样正是为了解决“脱落甚多”的问题、以达“家常应用亦可以不穷”的目的。

而蒲氏当时没有预想得到的是,正因为《日用俗字》所收录词语的完备,该书在全面反映清代早期农村生活、反映当时鲁中地区方言词汇方面就具有了其他文献所不能及的独特而重要的价值。

明代陕西方志俗字研究——以《雍大记》为例


:“夷,平 也。 从 大 从 弓。
成的 俗 字。 《说 文 》
”《干 禄 字 书 》:“ 夷,上 通 下
东方 之 人 也。


:
“ ”。《汉 语
正。
汉魏六朝碑刻异体字典》
大字典》未收此字形。
(
5)笔 画 连 断。 笔 画 连 断 类 俗 字 指 因 书
土地的“
一”
和“
一”
字上半部分表示鸟的 部 件
刻习惯等导 致 的 笔 画 延 长 与 缩 短、笔 画 交 接
成果可知,
笔画异写俗字和部件异写俗字的
说、
文学作 品、金 石 铭 文、小 学 字 书 等。 这 些
区分标准为改变笔画是否会使部件相 混。 若
品类众多的文献资料不仅为考证地理名 胜 和
因笔画改变 引 起 部 件 相 混,则 归 为 部 件 异 写
风俗变革提 供 了 翔 实 可 靠 的 证 据,对 古 籍 整
度,
丰富汉 字 发 展 史。 汉 字 的 正 俗 关 系 会 随
着时间而不 断 发 生 变 化,研 究 方 志 中 的 俗 字
对探明方言 本 字、阐 明 汉 字 构 形 发 展 理 据 及
研究方志用字的文化内涵具有重要价值。
《雍大记》俗字类型
二、
俗字;
若仅为单纯的笔画变化而不涉及 部 件,
则归为笔画异写俗字。
理、
校勘、
辑佚也有重要价值。
以《雍大记》
为代表的地方志俗字 研 究
2.
价值。方志突出的地方性、
编纂的连续 性、

容的广泛性、
记载的多样性、
鲜明的时代 性 等
特征 和 俗 字 的 方 域 性、通 俗 性、任 意 性、区 别

地名俗字形成方式及成因考察——兼论地名俗字的规范化

汉字汉语研究·116·汉字汉语研究2019年第3期(总第7期)地名俗字形成方式及成因考察——兼论地名俗字的规范化蔡 佞(苏州市公安局)

提 要 地名俗字广泛存在于村镇小地名中,增加意符、偏旁类化、同音假借、改换声符是形成地名俗字的主要途径。方言语素、记载缺失、语言演变、形声化思维惯性、简写和趋利避凶愿望是俗字产生的主要成因。针对同形、生造两种不同的俗字类型,本文提出了删除增加意符、恢复类化偏旁、复原历史本字等俗字规范建议,并认为一般辞书对俗字、俗音应该慎收。地名俗字及其规范化研究对于方言研究、辞书编纂都有积极的意义。关键词󰀀地名研究 俗字 苏南地区 吴方言 文字规范

俗字是指民间流行但不合规范的汉字。地名俗字往往存在于村镇、河湖等众多小地名中。这些小地名通行地域狭窄,使用人群一般是当地村民。由于书写者文化水平限制、方言土语及语音历史流变等因素影响,书面记录地名时往往比较随意,导致白字泛滥、俗字怪字层出不穷,出现了同形异义、同义不同字、一个通名两地不同用字等诸多乱象。小地名知晓度、重要性低,学界关注度不够,专门研究相对较少。吴汉江(2015)以“驿、亭、铺”等古邮路驿传地名为例,梳理了江苏部分村镇地名的由来和得名原因。石绍浪(2014)分类统计了江苏“集、圩、桥、楼、港、汪、垛、埭”等20多个地名通名,比较分析了它们的地理分布和历史变化情况,指出江南、江北两大类型存在诸多鲜明的地域特征和内部差异。王祖霞(2017)考察了盐城地名中“弶、奤、埨”等生僻字、方言俗字的音义情况,给出了规范化建议。刘美娟(2012)广泛搜罗了浙江地区地名中的生僻字,将116个地名通名按义类归纳为21组,以疑难字为主线,多角度、全方位地讨论了浙江地名用字情况(周志锋,2013)。综合时贤的研究成果来看,具体地名引经据典式的解释和通名类型、文化考察等方面的研究比较常见,地名俗字类型、2019年第3期·117·

产生途径及成因的研究则相对缺乏。针对地名研究的薄弱环节,本文主要以苏南地区的村镇、自然实体地名为例,用文字学、方言学知识对地名俗字做一次较系统、深入的考察,首先归纳地名俗字的类型,在分析类型、地名俗字形成途径的基础上探究其形成原因,然后讨论如何规范这些地名俗字以及辞书对俗字、俗音应持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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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俗字概念及其范围作者:苏栎来源:《文教资料》2017年第32期摘要:从上个世纪开始,人们对于俗字的关注度日渐增多,其相关研究也愈加丰富。

至今为止,俗字的研究已然相当成熟。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俗字的概念、范围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新时期的网络发展,对俗字的产生、演变都有不小的影响。

通过分析和讨论部分俗字及相关的研究情况,我们试图对俗字已有的概念和研究范围进行一个补充,希望于现代的俗字研究有所增益。

关键词:俗字定义网络用字范围“俗字”一词,最早大概见于隋初。

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书证篇》中有云:“虙字从虍,宓字从宀,下俱为必。

末世传写,遂误以虙为宓……孔子弟子虙子贱为单父宰,即虙义之后,俗字亦为宓。

”①但实际上,“俗字”这一概念,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了。

在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就有“俗某从某”“俗从某”等说法。

服虔在《通俗文》中做了专门整理俗字的工作,该书也成为了我国第一部俗语词辞书。

可见至少在东汉,“俗字”现象就已被学者关注和研究了。

之后,对于俗字的研究越发广泛和系统,像《匡谬正俗》《干禄字书》《广韵》等典籍,对俗字都进行了非常明确地标注和考释。

颜元孙在《干禄字书》中把汉字分为俗、通、正三体,“俗”指那些不符合六书造字规则的、仅限老百姓使用的浅近字型,“通”与“俗”相仿,只是范围更大、时间更持久,后来则将二者概念合并统称为“俗”。

至于“正”,其本就与“俗”是一组相对的概念,没有正字,也就无所谓俗字。

但正字与俗字的使用,实是存在争议的。

《汉书·艺文志》记载:“萧何草律,亦著其法……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

”②虽然这是说汉初篆书转为隶书时文字使用混乱、统治阶级制定规则进行书同文字工作的情况,但从某些程度上也反映出了一种态度:俗文字是上不了台面的。

那么在后世,出现有“正统文人”死抱许慎九千余字而视俗字为反动为“讹火”、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现象,亦无怪乎。

实际上,清人范寅在其《论雅俗字》中有云:“俗虽确切,弃之;雅纵浮泛,借之。

夫士人下笔,岂可苟哉?然雅俗之分,在吐属不在文字耳。

”③此可谓切中肯綮,雅与俗的高下在于如何使用而不在其本质。

俗字和正字本就没有长短优劣之分,无非是笔画不同、规则不同、场合不同。

文字作为大众传播信息的媒介,其产生是一个日积月累的社会过程,绝非短时间的个体行为,闭门造字是行不通的。

俗字孕育于民间土壤,为大众约定俗成,并在长期使用中得以通行和延续,这大概算得上“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所以这种字体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使用俗字也绝不是所谓的“岂可苟哉”。

张涌泉先生曾把俗字定义为“区别于正字而言的一种通俗字体”,或“汉字史上各个时期与正字相对而言的主要流行于民间的通俗字体”④。

几部词典上对俗字的相关定义也与张先生的相似,大概为“旧时指通俗流行而字形不合规范的汉字,别于正体字而言”之类。

“旧时”二字的不合理性,张先生已经批评过了,这里我们就不多加赘述。

而对于“正字”和“通俗”这两个概念,《汉语大词典》中“正字”的注释为:“字形或拼法符合标准的字。

区别于异体字、错字、别字等。

”如此解释是非常明白的。

而对“通俗”的解释为“浅近易懂”,若我们把它放进俗字的定义里,称其为“一种浅近易懂的字体”,如此定义似乎显得不够准确。

俗字往往字形比较浅近,通过简化或繁化后反映的字义比较直接,且在民间通行程度较高。

其具有一定时代性和地域性,不同时代、不同地域出现的俗字是不尽相同的。

比如“砂”作为“沙”的俗字,仅多出现在中古时期的敦煌写本中。

⑤像这些内容,显然不仅仅是“通俗”二字可以完全涵盖的。

现我们试对俗字的定义做一个补充,即:俗字,是汉字史上各个时期与正字相对而言的、在一个或多个时期和地域通行的、主要流行于民间的浅近字体。

之前提到的别字,与俗字也有些关联,我们通常认为排除偶然致误所得,剩下的别字都应归进俗字中。

如在《汉书·艺文志》中有存目的“别字十三篇”;在《说文解字》中,有多处徐铉注的“今俗别作”“俗别作”。

这些例子所说的“俗字”与“别字”,在概念上应无太大差别。

然而除此以外,别字实另有他意。

如《后汉书·儒林列传第六十九》有云:“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君无口,为汉辅。

”⑥《五行志第十三》有云:“凡别字之体,皆从上起,左右离合,无有从下发端者也。

”这里的别字,也即是“拆字”的意思,反映出了“别”的“离析”本义。

⑦通过一定规律拆解构字部件,把方块字变成一句相关的隐语,以表达其中的含义。

谶书产生的心态,在某种程度上是与避讳差不多的,而部分字因长期避讳则产生了相应的俗字,黄征先生也曾提出把避讳俗字归纳进敦煌俗字中。

这类情况在唐朝表现尤甚,如陈垣先生在《史讳举例》中所举乾封元年《于志宁碑》“世”例缺末笔⑧等现象,极为常见。

我们知道古人在避讳时,经常使用缺笔的方法,而一些别字的产生也是通过类似手段,如在现今仍存在一些“世”字的俗写缺笔现象。

因为部分俗别字的产生与避讳有一定关系,而避讳又与谶语有部分相似之处,由此我们推断,谶书中的别字可能与俗别字也有一定的关联。

正如之前所说,俗字是与正字相对而言的。

但正字并不是固定的,文字经历了甲骨文、金文、隶书等多个时期的演变,其中各个时期的正字标准自然也不相同。

唐兰先生在《中国文字学》里说到:“中国文字既以形体为主,讹变是免不了的,由商、周古文字到小篆,由小篆到隶书,由隶书到正书,新文字总就是旧文字的简俗字。

”汉字作为语素文字,因跨时空能力极强,使得后人与前人能通过竹简、丝帛、纸张进行隔空交流,但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字形上的变化却是无可避免的。

比如“块”字,通常认为其繁体字作“塊”,但按《说文解字·土部》:“凷,墣也。

从土,一屈象形,苦對切。

塊,凷或从鬼。

”可见,许慎当时是以“凷”为正体,而“塊”应是一个俗体。

“凷”字确实早见于“塊”,《甲骨文字典》《金文编》中已收● 、● 等字,而“塊”字则要推到战国时期了。

但在《古文字诂林》中引于省吾先生观点认为,“凷”的初文应作● ,实是从凵工声,工鬼双声,所以在金文中该字亦写作鬼方的“鬼”⑨。

后来“工”变成“土”则是书写造成的形体讹误。

目前“塊”字在文献中的使用,最早见于《国语》“野人舉塊以與之”⑩,与之时代相近的文献如《列子》《庄子》中也有一些“塊”字例。

汉朝时“塊”字的使用次数更多,《汉书》《论衡》中均有不少例子,居延、武威汉简中也多用“塊”字。

总的来说,从战国到东汉之间,“塊”和“凷”的使用时比较混乱的。

但经过我们观察发现,“塊”字主要用于表示“塊然”义,“凷”主要用于表示“土块”义,二者还是有一个相对明确的分工。

当然,个例仍是有的,如《仪礼》中的“寝苫枕块”就一直写作“塊”字,而这个词在《礼记》中则写作“凷”,郑玄作注时也同作“凷”字。

如此,从一定程度上映证了我们之前的想法:两字意义不同,写法不同。

《汉书·律历志下》中有“壄人舉凷而與之”{11},经后世传抄则成了“舉塊”,但在《班马字类》《御定骈字类编》中都将“舉塊”二字校释为“舉凷”,可见此处实应用“凷”。

由此得知,虽汉时文献“凷”“塊”混用,但仍有明显正俗倾向,正字应为“凷”,这也符合许慎的说法。

至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徐铉、徐锴的说法则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例证,“凷”“塊”的使用仍应算是承袭汉制。

这种情况在隋唐时期有了改变,玄应《一切经音义》中释“小凷”为:“古文凷,今作塊,同。

”慧琳在释“捉塊”时亦称:“俗曰土塊,或作凷,古字也。

”{12}可见此时“塊”反而成了正字,“凷”不再通行了,二者的正俗地位进行了颠倒。

其后,“塊”就成了固定的正字,而“凷”出了字书、韵书中还有考释,其他文献就几乎不再使用了。

至于简化字“块”,似没有人考释其是如何从“塊”字简化得之。

“块”字在郭店楚简中已现,但出现频率极低,在当时或许都难以称为俗字。

目前经典文献中能看到的最早用例是《三国志》的“擿块细微”,但也仅此一例。

该字直到唐宋年间,使用的频率才逐渐增高,有了作为“塊”的俗字迹象。

在字书中,其大概到了宋以后才被收录,但如《篇海类编》《班马字类》《龙龛手镜》《康熙字典》等中,多注音而未释,可见其本义是不太明确的。

但从语音上,我们可以看出“块”和“塊”二字关系,《龙龛手镜·土部》中“塊”作“於夬反”,用“夬”作为“塊”的反切下字,二者同韵且音近。

“块”从字形上、从读音上均能与“塊”有所关联,这应该是把“块”作为“塊”的简化字的部分来源了。

类似的正俗字地位变化还有很多,这种演变是时常发生的,从时间维度上说,新旧文字在不断更替,正俗概念也在不断改易。

陆锡兴在《汉子传播史》“方字问题”一节中提出:“汉字夏商时就已经有俗体了。

”确实,“新文字总就是旧文字的简俗字”,甲骨文本身就有一字多体的情况,就算不认为其之间是正俗字的关系,单说龟甲卜辞上的字是金文的俗体,也似无不可。

从空间维度上说,中国地域广博,方言繁多,各地自然有用字上的差异。

方言用字的实际情况比较复杂,因为其与方言词的通行度有关,只有使用频率较高、范围较广的方言词,才会在使用地造方言字。

生活中有一种现象非常值得我们关注,有很多嘴上能说出来的词语,把它们落实在纸上,却总是写不出来,有的不知该选何字,有的甚至找不到相关用字。

这里面部分是因为汉语语音系统变更了,导致字和音对不上号;部分则是本身属于生僻方言字。

例如江苏方言中对河蚌有一个称呼叫“u?藓 u?藓”,从苏南到苏北很多地方都有这么个叫法,而在书本、报纸上却从未见过与之相对应的字。

{13}后在一本民国时期出版的、记载了苏北地区方言词的、叫作《徐氏类音字汇》的词典中,找到其下《卷十一·皆来》中有云:“● ,河蚌也。

”这个字应该是个自造的形声字,因其在别的字典、韵书中不曾见到,就算是江淮官话区的人也多不知道其写法。

还有像李荣先生曾在《文字问题》中探讨过,“呆板”中“呆”音“ai”,实际应作“獃”{14},这个字也是很不常见的。

这类知其音而不知其写法的字,我们认为大部分是不能算作俗字的,因为其不符合“通行”这一标准。

方言字算不算作俗字,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

近来有些学者指出了二者之间的巨大差异,认为二者的概念、产生、性质等方面均不相同,不能算作一类{15}。

我们认为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不过或许应该总结为:不能完全算作一类。

如赵元任先生曾经考释过的、在南京地区表“啰嗦”义的“韶”字,其不仅在本地区的报刊文摘、电台节目中频繁出现,更是在外地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像这种方言字,其实是可以归入俗字分类中的。

而对于之前所说的二例,实际上该方言区的人经常将二字记作“歪”和“呆”,与“● ”和“獃”相较,孰能归入俗字类中,是需要我们继续探讨的。

时至今日,俗字的研究已经非常成熟了,“俗字”一名也广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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